“媳妇,都怪我,我不该跟你说的。”武斌满眼自责。
“那你还说,让我心慌慌得难受。”宁君抬头,埋怨地瞪着他,可眼中却闪烁着千言万语都难以形容的感情。
“我只是想把邵义的事情跟你说说,因为我担心小礼会问,才让你帮我把口风的。”
“这件事为什么不让小礼知道?你跟大哥到底在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宁君不满地嘟囔起来。
“是一项特别任务,有关邵义三年前的事情。其他的我不能多说,但我向你保证,我和邵义绝对不会有事的。媳妇,你别担心了,好吗?”
冷硬的汉子难得露出这么让人心疼又心软的急切表情,眼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和情,以及对这份事业的热爱和忠诚。
顿时,宁君的眼眸瞬间湿润起来,他当年爱上的不正是那个满腔热血、一片热枕地站在国旗下,对着那片鲜红斩钌截鐡地宣下“效忠国家、效忠人民、效忠正义”这番令人激动誓言的那个英挺少年吗?
“斌子,你尽管去吧,我会在家里,安心等你回来的。”宁君再次狠狠抱住武斌,武斌感动得眼眸柔和闪烁,低下头,吻去了媳妇眼角的泪水,紧紧地将媳妇拥抱在怀里,久久不语……
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也跟自家哑巴黏糊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早,贺谦礼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懒洋洋地穿了件休闲服,因为今天他得去学校,马上就是考试了,他不能再荒废下去。
“哑巴,我真想快点毕业。”
邵义正在帮媳妇整理背包,一听这话,立马扭头,不解地看着媳妇:为什么?
“上学真的好蛋疼啊!”贺谦礼苦着脸吐槽。
邵义眼皮一抽,实在是很不适应媳妇说的现代流行语。
“哑巴,中午你记着要去接我啊。”
邵义说今天午饭要做一顿药膳海鲜,贺谦礼对此早就期待己久了。
闻言,邵义笑笑,立刻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他拿着自己小计算机,来到媳妇面前:要不要把小舅和小舅婶儿一起叫过来?还有妈和穆叔叔。
宁少将正在养伤中,虽然身体己经好了大半,但海鲜这一类的食物仍不适合吃,外公权高位重经常忙得不在家,就只有小舅和妈他们几个人有空闲的时间了。
“行啊。还别说,我妈都没来过我这里呢。”小舅倒是来过一次,但却没在这里吃过饭。按理说,他和哑巴正式在一起了,总得让家里来他和哑巴的家里做做客才行。
这间公寓,显然己被谦少归纳为他和哑巴的爱巢了。
邵义点点头,就拿着手机去发短信了。讨好丈母娘什么的,也多亏了同样养伤中因为闲得无聊就关注他私人生活的金毛儿在一旁指点,否则邵义决计想不到这些。
嗯,中午再炖一锅适合女性吃的药膳美容甜羹,妈一定会喜欢的。邵义如是想着。
贺谦礼吃完了哑巴做的爱心早餐,正打算出门上学去,身后跟着拎着车钥匙的哑巴,他灵光一闪,忽然扭头,朝着自家哑巴弯唇一笑:“哑巴。”
帮媳妇拿着背包的邵义,就立刻看向媳妇:怎么?
“你会轻功的,是吧?”贺谦礼凑上去,冲邵义眨眨眼睛。
邵义含笑点头。
“那今晚就带我出去溜一圈,好不好?”
邵义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好。
贺谦礼心满意足地打开门,和邵义一起下楼。
邵义在,就用不着其他人当司机了。宁二跟着宁熙做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报道,虽然宁承说宁二没事,但贺谦礼还是挺挂心的,毕竟跟着他这段时间,谦少对自己人一向义气。
齐勇鑫昨天和今天也被贺谦礼放了假,目的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搅他和哑巴的二人世界。
邵义开着他的那辆黑色越野,旁边停着媳妇刚买的白色越野,跟他的这辆车子一模一样。
邵义戴着墨镜,微微勾起嘴角,发动了引擎,载着媳妇驶向帝都大学。
中午的时候,邵义准时开着车出现在大学门口,等媳妇出来。午饭己经备好了,只等着人到齐,就可以开动了。
贺谦礼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念想着哑巴亲手做的海鲜大餐,一下课,他就迫不及待地拎着包走出了教室。
上了车,贺谦礼就立刻打给小舅和母亲,问他们有没有到。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半个小时前,在一条距离他所住的公寓楼相隔几条街的大马路上,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追尾车祸。事故中的肇事者当场死亡,而被撞撃得严重变形的一辆豪车内,有两个生死不明的一男一女浑身浴血,看起来尤为惨烈……
“你说什么!”刚回到家还没站稳,就接到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电话,贺谦礼脸色骤变,身形一晃,手里的手机就啪地掉在了地上。
邵义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脸色发白的媳妇,也跟着吓了一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媳妇不说话,邵义着急之下,就赶紧拾起电话,因为里面还传着声音。邵义将手机搁在耳边,十几秒后,邵义神色凝重地挂断电话,当务之急,他连忙将厨房的火关掉,然后拉住表情呆滞的媳妇,就往外走。
媳妇,别担心,妈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邵义察觉媳妇身体都是软的,他心里着急,可现在又没办法劝说媳妇,此时此刻,邵义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
邵义立刻将贺谦礼打横抱起,也没坐电梯,而是朝着消防楼梯冲去,提起轻功,往楼下急速飞去。若现在不是白天,邵义完全可以直接从窗户跃下,带媳妇在城市中的高楼大厦顶部来回穿梭,可现在还不到晚上,邵义尽管很想抓紧时间赶到医院,但也不能太过惊骏世俗了。
只用了短短二十几分钟,邵义就抱着贺谦礼赶到帝都最大的军区医院内,邵义出示了前些日子宁少将专门配给他的通信证,很快就被大门口数十名佩戴实枪荷弹的士兵给放行了。
宁惠和穆德入住的这间医院是帝都军政上层的专属区,由于宁惠的身份很特殊,她是直接送往紧急手术室,早就有专家接到消息等在里面。而穆德的伤势却比宁惠更重,据说当时把二人救出来的时候,穆德正紧紧地将宁惠楼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避免了宁惠许多的致命伤害。因此,穆德当即就被送入了一楼的急救手术室内。
“邵义,必须得你去帮忙了,穆德的心跳几乎就要停止了。”宁承和宁恩都在,他们第一时间就快速赶来了。
邵义对宁承点点头,可却转眼担忧地看了眼自从来到手术室门外后,就一直双眼空洞面无血色地瘫坐着的媳妇,眼中满是焦急和忧虑。
“你放心,我会看着谦少的。”宁承一边说着,一边将装着小东西的木盒子递给了他。
邵义点头接过,随即,跟着一名医生前往正在急救穆德的手术室。
呆在军区医院里的宁家人,只有宁承和宁恩兄弟俩,其他人,全都在严整以待,接受宁家最高决裁者的命令。
因为这次车祸,初步就被判断出是人为。
宁少将正在宁宅的书房内,亲自处理这件蓄意谋杀,尽管他很担心自己的大姐和穆德,但身为宁家未来的掌舵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乱,宁少将在起初的震惊暴怒之后,就马上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接到宁老爷子的电话——
这件事,必须要彻査清楚!
第一四四章
“人都死了?”
一间昏暗的卧室内,一个人堙没在黑暗中,淡淡地问。
“没有。一个重伤,一个轻伤。”另一个人影,恭敬地低下头,回道。
“啧啧,真是命大。”那人轻笑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片刻后,门被打开,一道高大身影急切冲进来,朝着那人就怒吼道:“是不是你干的?!”
“是又怎样?你想为她报仇,然后杀了我?别闹了,赶紧回去,这只是绐你一个警告,也是给宁家的第一刀。懂吗?”
“二叔,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难道让我亲眼看着我的亲侄子,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把刘家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基业给毁了吗?刘海渊,你都中年了还这么执拗,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给我滚出去!”
“二叔……”
“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
闻言,刘海渊浑身一震,颓然地踉跄着走了出去。
随后,那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按计划行事。”说完,就挂了电话,接着,阔步离开了这间暗室。
……
军区医院。
“小礼,你到底怎么了呀,别下小舅啊!小礼、小礼……”宁君神色担忧地半抱着眼睛发形同木偶的外甥,急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二少,您别担心,谦少这是片刻的神经性刺激,缓一缓就没事了。”一旁的医生劝解道。
也是,自己母亲出了车祸,吓坏了的谦少从进来后,脸整个过程都是惨白惨白的,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起初大家还没发现他的异常,以为谦少是极度害怕手术中的母亲会有意外。可后来还是细心的宁恩察觉谦少的异常,几个人这才慌慌张张地叫来医生。不过还好,医生检査一遍,确定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出现短暂的意识昏迷,人眼睛虽然睁着,其实脑子已经陷入了空白期。
但对于及时赶来的宁君,就不这么认为了,自己外甥什么样他最了解,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再加上关心则乱,宁君压根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安慰,一个劲地抱着贺谦礼急切地呼唤他回魂。
武斌正和宁承在外面等待手术结果,直到医生出来告诉他们宁惠并无大碍,只是有点失血过多和右手骨折,并无伤及要害后,俩人这才松口气。
宁承继续等待宁大小姐被送出来,而武斌则快速进来给媳妇汇报。
“斌子,斌子,你看看小礼,他到底怎么了啊?”得知大姐没事,宁君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可又看看外甥这幅样子,他的眉头再次紧紧拧起来,无助地抓住了爱人的手。
武斌叹口气,他也从医生口中得知小礼没事,可光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他在媳妇的惊呼声中,一手将贺谦礼敲晕了。
“斌子,你……”’
“媳妇,让他睡上一觉,就会没事的。”
宁君松口气,看着医生将贺谦礼放在病床上,他稍稍放下心,这才和武斌快速离开,大姐没事太好了,可穆德的情况却不容乐觐。
三个小时后,邵义满身大汗地从手术室出来,脸色看起来很疲惫,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跑到宁君面前,询问贺谦礼的情况。
“他没事,一直在睡着,怕是受到的惊吓太大了,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放心吧,你去守着他,这边我看着就行。”
邵义感激地朝宁君点点头,又看了眼武斌,武斌也朝他颔首示意:“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邵义旋即转身,大步朝着贺谦礼的那间病房赶去。
“二少,穆先生己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至少还要昏睡四十八小时左右,我们会把他送往加护病房全程监护的,请您放心。”
得到医生的肯定保证,宁君终于缓缓吐口气,虚弱地靠在武斌肩膀上,心仍有余悸地捂着一直跳不停的心脏。苍白的面色依然忧心忡忡。
“媳妇,都没事了。”武斌安抚地拍拍宁君的肩膀,嗓音低柔地道。
“嗯。斌子,我坐会儿,你帮我通知大哥。”
“好。”扶着媳妇坐下,看着媳妇有些脱力的样子,武斌眼中划过一抹忧色和狠戾。但很快,他就拿起手机,给宁昀报了平安。
宁昀挂上电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身体顿时放松在座椅上,但脸上的阴鸶和凌厉,却丝毫不减。
“少将,有内线接通,是钱新凯打来的。”
这时,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宁昀皱皱眉,那个钱家的公子哥怎么会找他?而且,他是如何做到接通宁宅内部电话的?
“接进来。”
滴滴两声,电话接通了,宁昀按的是免提,他还没说话,对方就先开口了:“宁少将,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我都是真心话。我想协助你对付刘家!”
闻言,宁昀挑眉,回道:“就你?凭什么?”张扬的口吻却不带丝毫不屑和轻蔑,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钱家也不过是个小商户而已,他凭的是什么敢口出狂言说要帮他对抗刘家,就凭他曾经跟刘三混过知道些内幕?别开玩笑了,那些他们宁家都比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钱凯新沉默了一下,便道:“宁少将,你以为我是决定想向你们宁家投诚才会这么说的?不!我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为了上面的那些风吹草动偏向了你们宁家,为了自保才倒戈的。我也不是大发善心的想要帮你为宁大小姐报复刘家,我更不是脑抽了才冒冒失失的跟你打电话。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人。”
“谁?”宁昀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种诡异的危机感。
“欧辰。我喜欢他。”
“MT!”宁少将碰地一拍桌子,脸色鐡青爆了句粗口,怒声道:“姓钱的,你敢再说一句试试!”操!任谁被情敌突然找上门挑衅,就是再好的修养也要瞬间崩塌的!
“呵呵,别以为你权高位重,我就会怕你。我钱凯新这辈子唯一喜欢上一个人,但就是这么巧,那个人也是你宁少将看上的。可那又怎样,我自觉自己配不上他,压根就没想过去追他。当然,我也希望你永远都得不到他,这样我就更高兴了。”
宁昀的脸又黑又难看,很想再破口大骂,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这些私人情怨的时候。他深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说,你怎么协助我对付刘家?”
“前段时间我给谦少的人送去了几份数据,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我顼在给你的,是一份关于刘二少利用双旗娱乐公司洗黑钱的所有完整账目和录制数据。”
宁昀听罢,瞳孔猛地一缩,似乎不信:“那么重要的文件,你是怎么弄到的?”别说只是邵义三年前的那件事,刘家就将证据藏在那么严密危险的地方,而对于这么重要的机密档案,刘家一定是藏在极少人知道的隐蔽位置,是他小看钱凯新,宁家都办不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办到!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等会派人来这个地方,资料我会亲自交给他的。”
宁昀尽管满心狐疑,可钱凯新都这么说了,他只等着资料拿来后便知晓真假:“好,我马上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宁昀眉头紧锁,然后快速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将事情一一汇报过去。
与此同时,军区医院内。
邵义陪在贺谦礼身边,为媳妇把了脉,确定他的确无碍后,他便用金针绐媳妇扎了几下,让媳妇好好睡上一觉。
邵义给贺谦礼掖了下被子,就悄声走了。虽然他很想陪着媳妇,但外面依然很乱,即使俩人手术后都脱离了危险,但为了让伤害降到最低,邵义还是泱定要继续给两位长辈施针。尤其是双腿受到沉重挤压的穆德,虽然经过抢救腿是保住了,可难免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后遗症,他必须得趁着病人伤势初期,才能尽大可能保证痊愈的情况下进行治疗。
军区医院的医生都是隶属宁少将管辖,而且,这次手术的主刀大夫是辽医生,他早就对邵义针灸和医术感兴趣了,所以,邵义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全程都好奇地跟在邵义身后,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