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宣你应当已大局为重”晋文帝的这句话已经承认他的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儿臣明白了,儿臣不会给父皇造成负担”最后缓缓的磕头后又回到了位置上。
“朕今日叫你来主要还是为了确认一下你是否已经做好下嫁到缅甸的准备,年后朕便会昭告天下到时候你就要随缅甸王一同回国了”听到这话凌策表情先是一愣最后还有苦笑道“那又能怎样呢,离开建安也是我的梦想。从此远离朝堂纷争也是好的”
“既然这样你现在还是专心养胎,多多跟长歌在一起也是好的,到时候陪嫁的人员朕也会为你精心挑选”见他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晋文帝也安心。父子两人难得的谈话进行了很久直到已经接近午膳时间才停下,凌策在宫中用完午膳后又去栖霞殿看望了萧贵妃最后才回到裕王府。一回到王府就看到李徽顺站在院子中,凌策有些不想见到他便想转身离去还没有踏出院门一步便被抓回屋里。看到眼前的李徽顺凌策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又不能对他怎样“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了你”说话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他。
“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儿子的”李徽顺不在意的微微笑起来本就有些恐怖的脸笑起来更令人毛骨悚然,将手伸到凌策的肚子上又说“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转头看向他似乎想到什么便说“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注意一下大理寺的牢狱里元家人的动向,还有被关的弱水楼的人怎样了”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为何还在意弱水楼的人”李辉顺心里可不舒服。
“你想哪里去了,他们如今都指证是受了睿王的指示办事,现在睿王不在建安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去看看”说完便走到门外说了什么然后就一脸可以的表情进来,到床边便发现凌策已经靠在床边睡着,将他放置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发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便轻轻的为他擦拭干净,低声说道“在我身边你还是很安心的,嘴上不说但是行动已经证明了”看着他熟睡的脸李徽顺轻轻笑了起来。夜晚的大理寺寒冷潮湿原本被关押在牢房里的元家人早就不知道被移到何处,只有素年和若姜被带到一处更加阴暗的地方,走在里面时不时的还有惨叫声和求饶身传来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让人不自觉的害怕起来,等到他们再次见到火光的时候就来到了一处布满刑具宽阔的屋子,见到一些忍受不了折磨的人而招供,一些人有被刑具活活的折磨而死,见到这幅场景若姜吓得大叫起来,她这一叫反而让所有狱卒都注意到他们,见到有些狱卒露出猥琐好色的表情素年将她护在身后说“看什么看”若姜将自己缩在素年的身后可是还是有狱卒发现她其中一个瘦小的狱卒说“这不是弱水楼的若姜姑娘嘛,怎么要来我们大理寺跳舞不成”他说话还伴随着一些猥琐的动作惹得一众狱卒氵壬笑起来。
“别给我做出这幅下流的样子本姑娘不怕,我们是睿王府的人你们要是敢对我们不利到时睿王回来就有你们好果子吃”素年见他们越来越嚣张反而大胆起来,这些人都是一些胆小怕死的人,你越是示弱他们就越喜欢欺负你。
“我们这里可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进来了就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这个炼狱房可不是白叫的”似乎是狱卒老大的人看了几眼他们开口说。
“老大他们的罪状单来了”一位狱卒走到那个老大的身边,那个老大看完之后轻蔑一笑说“元素年,敏若姜年十八固都人氏,罪名妖言惑众诋毁端王殿下,要经历三层地狱的磨难方可离开。”
“三层地狱老大会不会太严重了些,好像弱水楼其他的人都被放出去了,为何他们还要经历地狱的磨难”一位狱卒不忍偷偷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上头的命令我们只要执行就好,来呀把她们带下去”在素年和若姜的挣扎中她们被分别带到了其他的地方。素年看着这个布满水蛭名叫‘重生’的池子她也不由的害怕起来,在她晃神的一瞬间就被推下了池子,她惊恐的在池子中挣扎的时候上面的人却大笑的起来“素年姑娘,你只要在这池子里坚持半个时辰便可以了”半个时辰让她怎么能忍受得了,她在水中挣扎得越厉害那些水蛭就吸得越紧,当她感觉血液流失得很厉害时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的时候时辰终于到了。被打捞上来的是整个都在颤抖,被泼了一身不知是什么的药水之后那些水蛭便纷纷落下,还在恍惚中又被拖了起来到了一处地上满是银针的地方,这一次她被扒光了身子当她含着泪哭着喊着走过那些看似坚硬其实黏人刺骨的地方,当她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就会被插得更深,稍稍一用力便会刺得疼痛倒下去。每一步都走得撕心裂肺每一步都是恨不得撞向南墙而去,周围还传来嘲笑和侮辱的声音令她原本坚强的心房也开始渐渐剥落。在走完了‘遍地红’之后她已经彻底变成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倒在地上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狱卒她笑道“让我死吧”那名狱卒把她的衣服扔给她让她自行穿好后说“起来你不用经历第三层了,有人替了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听见这话素年瞬间想起若姜,当她走着爬着来到若姜身边的时候,若姜已经奄奄一息若姜看到素年来到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只是她连笑都显得那么勉强“你来啦素年,我觉得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素年爬到她身边想执起她的手时才发现她是手竟然软绵绵好似没有了骨头一般“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素年我的时辰不多了,可是我不甘心你知道吗弱水楼里只有我们两个被带到了这个地方,其他人早就被放出去了,我从狱卒口中得知我们会变成这样是慕容家安排的”她的一句话说的很缓慢似乎没有多大的力气,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来说出这段话。嘴角边溢出让人刺眼的鲜血。
“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出去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她拉起若姜要往门外走去,可是全身软弱的若姜已经经不起她的拉扯吐出了一口鲜血,见她这幅模样素年哭得更厉害“素年你要为我们讨回公道,我们明明是无辜的为何要经历这种折磨,还有请你帮我拿回那幅画好吗?我求你”若姜把眼睛睁得很厉害,她怕她一闭眼就听不到素年的保证。
“好”素年坚定的回答,听到回答的若姜安心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素年抓着她的手大声的痛哭起来。她恨那些将他们推到这个地步的黑手,她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她的恨意布满全身深深的烙印在身体的每一处。那个温柔似水那个有些唯唯诺诺但是却会一直护着她,不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眼前。她带着无尽的冤屈和夙愿离开这个世界,也带走了素年心中仅存的光明。只有经历过地狱的人才会脱胎换骨面目全非,才会把性情隐藏起来变成别人眼中的样子,失去自己原本的样子再也找不回最初素年便是如此。
第52章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素年背着若姜的遗体缓缓的走出了大理寺的监狱,可能因为时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连守卫见到这幅场景都无动于衷,雪漫天而下走出大理寺后还有一段很长的无人小径素年有时走着走着便会无助的摔倒,当她最后一次倒下的时候眼前只映出了几个人影他们是来救她的吗?梦中素年还是感觉到冰冷刺骨,她看见若姜被许多千奇百怪的绳子束缚着,后来又被一个脸色惨白的男子牵着要走过一座悬浮在艳红的河水上的桥,她大叫她的名字若姜似乎听到她的叫喊声只是回头看了她说回去吧素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回去我也该走了。她始终在大叫着她的名字最后觉得一阵暖意袭来她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房间的布置她不知身在何处,她醒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位侍女走进了屋里将帘子掀开了一点她本能将手抬起遮住,侍女转身见她醒了便微笑的说“姑娘你总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里是哪里”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全身无力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这里是裕王府,你别担心你没事了”素年突然想起若姜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那个侍女按住说“那个若姜姑娘我们王爷已经安置好了,你现在好好休养一下,能下床了再去看她吧”
“不必了,能扶我起来吗我想去看看她”她见素年执意要起来也不多做劝阻只是扶着她来到了一处屋内,屋内烛火明亮,香烟弥漫地上还有许多纸钱而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材若姜穿着一件寿衣静静的躺在里面,素年看到若姜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些尸斑便问侍女“能帮我找件漂亮点的衣服和一些胭脂水粉过来吗,我想让她变得漂亮点”那侍女看着她便微微点头离去,素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脸色灰白的若姜为她细细的整理脏乱的头发,等到那侍女回来后便给她换上衣裳画了最美的容妆对着她说“若姜若是还有来世我们还做好姐妹,以后的生活我替你一起活下去。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即使我粉身碎骨也会做到”她又看了她几眼便合上了棺材眼泪从眼眶里溢出细细的说声走好,她站起身来对着那侍女说“我想见见你们王爷”那侍女未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带着她来到一处别致幽静的院子,她走到屋内对着位置上的几个人重重的磕头说“奴婢素年见过王爷王妃,缅甸王”
“起来地上寒,你也不宜这样”凌策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有些微红的样子不由的对她怜悯起来。起身后老实的坐在蒲团上看着场上的四位,最先开口的是长歌“素年姑娘请节哀,你现在的样子又如何能让若姜姑娘安心”
即使再痛苦她也要强颜欢笑她回道“我很好谢王妃关心,只是素年恳求王妃一件事”长歌明白她现在已经浴火重生变得百毒不侵“你说”
“我们变成这样皆因端王而起,我经历的磨难皆因慕容家指示。我要报仇即使是要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我都要将那黑手碎尸万段,我要让他也经历一下我受过的苦难,我要用他的鲜血来擦拭若姜的轮回路”
“你的恨意如此的深,你能保证你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凌傲见她语气决然还是忍不住问。
“无辜者,难道弱水楼不无辜难道我们不无辜,其他的人都被放出去了只有我和若姜还在承受炼狱的折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那样的痛苦。王爷天底下那么多的无辜者难道您护得过来吗”她的痛恨已经蔓延开来无法阻止。
“你是怎么知道是慕容家的人安排的”凌策问。
“回王爷是狱卒亲口告诉我的,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和若姜,我与他们根本没有过任何交集”这一点是素年一直想不明白的。
“本王在想应该是因为元家,元家如今指证皇觉寺的修葺是睿王指示,而诋毁端王的谣言也是由弱水楼转播的这一切都指向了睿王殿下。本王还发现最近元家的一位女儿也频繁的出入慕容府”对于建安城都动态李徽顺不敢说了如指掌也算是知道个大半。
“元家的女儿是元玉容,难怪我们会被带到炼狱房。一定是她”她想起了不久之前与元玉容的争执,又害得她被马踢她们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元玉容做的不然没有理由只有她和若姜被押到了炼狱房。
“凌傲你怎么想的,元家如今可是倒向了端王那边”长歌看向凌傲问。
“他指证我难道就要认,要过年了父皇一定会在年前处决好皇觉寺的案件,至于那些尸首的问题是不会放到明面上来办毕竟是会影响到民心的事情”面对元家的指控凌傲似乎觉得很正常。
“那唯今之计只有等吗,这不是坐以待毙”凌策不解凌傲的意思。
“过几天想必父皇就会有答案,你们不必担心至于元家我能让到成为皇商也能让他失去一切”面对背叛者凌傲从来不手软。
“王妃殿下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要亲手摧毁慕容家。我要让元玉容救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旦想到若姜的死是因为元玉容和慕容家她更是恨透了。她诚恳的下跪在长歌身前,语气决绝没有半分犹豫。
“你想好了,即使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长歌确认。
“从地狱归来的人,还怕再去地狱吗”
“好,霓裳你进来带她下去”长歌对着门外的霓裳说,霓裳见到素年不由得也想起当初的自己。她很期待这个女子能化蛹成蝶。回到建安城的凌傲和长歌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他还是照常去上早朝,照常陪着长歌出门散步,只是今天来到睿王府的客人有些特别,余老丞相带着一副墨宝来到睿王府的时候凌傲早朝未归,扶儿在院子嬉戏玩闹长歌在屋内看书一副宁静的美好。听闻余老丞相已经到了客厅长歌立即去迎接到达的时候只看见扶儿乖乖的坐在他身边似乎在听他的教诲。余老丞相见到长歌后慈祥的一笑说“世子殿下真是天资聪颖,何不送到宫里由老夫来教授世子殿下功课”
“扶儿年幼又贪玩怎好意思打扰老丞相您休息”长歌也希望扶儿能多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得一良师教授是再好不过的。扶儿看到他们在谈话也乖乖的待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哪里还年幼闵舒皇子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文习武而世子殿下都快四岁还未得到启蒙这不应该,到时候老夫跟皇上提议让世子殿下一同学习这样也不麻烦”
“我们原本打算年后便给扶儿招个夫子,既然老丞相帮忙那就谢过了”
“不麻烦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再说闵舒皇子有伴学习也会更加用功些”
长歌看见他身边带着一副画轴便问“老丞相您带了什么墨宝过来让我们欣赏”提起这个老丞相便笑得合不拢嘴,他缓慢的打开画轴取出里面的画卷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案几上,长歌见到那幅画便装作吃惊的表情说“这《春江四季图》是太后的最爱,没想到太后竟然舍得赐给老丞相您”
“这并非太后御赐,而是老夫的一位忘年之交送的,梦圆山庄的主人与老夫关系很好他送的”老丞相笑着回答。
“原来是自旬送的,可是这幅画有何不同”歌明知故问“这是真迹,而太后那幅是赝品。孟老的画老夫还是认得出的”
“如此说来太后爱不释手的画是假的”
“没错,能仿造出如此逼真的赝品是很难见的,我今日前来正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睿王殿下”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彻底的了解昭和帝究竟给凌傲下了什么命令。长歌看了几眼外头的天色说“殿下应该也快回来了,老丞相再多等一会。长歌给您泡一泡茶”
“听闻你泡的一手好茶,虽然你如今也不宜劳累但是麻烦你了”
“那里的话,扶儿在这里陪陪爷爷,爹爹去拿茶叶”
扶儿看着他要走便也想跟着去,长歌还来不及阻扰便被飞奔进来的小飞给吓到“哥哥我回来了”之前小飞不知被凌傲带到哪里训练,回来之后发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少了之前的阴霾变成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回来了就好,带弟弟出去玩吧哥哥有客人在”小飞看见余老丞相坐在那里,恭敬的行礼后便抱着扶儿出去玩耍。长歌拿着茶叶回来后他便问“那个少年从未见过,他是什么人”
“一个孤苦伶仃的人,见他可怜便带回睿王府”话不多说长歌便开始泡茶,他这次泡的还是霜叶红,老丞相见他一步一步都显得有条不紊,看着茶叶在壶中散开闻着散发出来迷人气味。令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好似深处一处曲径通幽处,远处传来鸟语花香让人觉得心身舒畅,赏茶看茶泡茶也是一种享受。长歌将茶送到老丞相身边的时候凌傲也下早朝回来,见到老丞相先是有些惊讶便又冷静了下来。在两人去了书房之后他便也带着扶儿和小飞打算去一趟越家。站在越家门外看着匾额长歌突然觉得恍如隔世,门卫看见是长歌便立即去通报不到一会老管家便出门迎接“越饶少爷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让老奴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