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日早晨，透过窗外看到阳光灿烂，长歌远远看见余伯急冲冲走来。
“主人宫中来旨让您去前厅接旨”
走到前厅时，看到一位身穿灰衣锦袍，身形圆润一脸富态样子的宦官站中间。
“奴才，见过王妃殿下”
“公公请起，可是皇上传来旨意”
“殿下聪慧皇上有旨，睿王妃从固都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又听闻身体抱恙特免去入宫请安一事，特名御医调配补药和赏赐蜀锦、绸缎各十匹文房四宝一副玩具十对。还望调理好身体在中秋那日共享团聚之情”
“谢皇上挂念，臣尽当注意身体”
“王妃殿下真是很得圣心啊，刚来京便得皇上如此厚爱，他人可是万万比不上的”
“不敢当，想必皇上只是想念世子殿下，我只是沾点光而已”
“殿下，谦虚了无其他事情奴才告退了”
“余伯去送送公公”
送走传旨的宦官，长歌便做在厅中饮茶，不久余伯便从外面走回。
“主子，越家投来拜帖，说是明日来访”
“哦，谁送来的帖子”
“步摇郡主”
“知道了，明日准备好待客，对了一早就不见扶儿去哪儿了”
“霓裳姑娘和老婆子带去城中的庙会了”
“既然这样，我也出去走走吧，很多年没有好好逛逛建安了”
“可是您的身体受得了吗？还是休息一下吧”
放下茶杯站起向外走去，“不用了，我叫锦重跟着”说完便带着锦重离开了王府城北，人潮拥挤叫卖声不断，有卖胭脂的，卖鲜花，卖些小玩意的，卖小吃的，来来往往的人群要是一不小心怕是会走散。临近中秋还有许多卖花灯的，众多好玩的东西看得扶儿眼花缭乱。
“霓裳姑姑，这里好热闹啊，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呢”
“小主子，这是天子脚下自然是热闹非凡了”抱着扶儿的余婶气喘呼呼的说，一声轻笑霓裳说“余婶要不我来抱吧，扶儿还是挺重的”
“我不用抱，我可以走的”说这就要挣扎着下来。
“那就下来走着，我们牵着”霓裳笑着抱下扶儿手牵着往前走。
“小主子人太多了，抓紧了可别走散了”
放下扶儿一身轻的余婶跟在后面说 “好”
另一边长歌跟锦重则来到了城南一带，城南一带都是一些皇子公主和朝廷命官的府邸也不乏一些富甲商流。总之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有权有势之人。相较于城北的熙熙嚷嚷，城南可就安静了些，长歌走到端王府前，不久便有人出来迎接，迎接之人便是端王本人。
“多年没有见到长歌了，如今一见还是和当年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端王一身玄青色常服，衣上暗绣有麒麟戏水头发用一根千年乌木束起腰带一枚碧绿龙凤玉佩，让人看着就觉得尊贵无比。 长歌微微一笑说“王爷也还是那么的英明精干”
端王爽朗一笑“入府畅聊可好”
“自然”
端王府邸一派华丽，园中种满奇花异草整个王府还透露出一股西域风格。穿过回廊便来到了会客厅。
“长歌请坐来人侍茶，素闻长歌爱茶府中有一茶名叫裹秋，还请长歌评价一下”
坐在端王对面的长歌说道 “ 王爷府中的茶自然是不差的，长歌岂敢点评”
不一会几位身穿素裙，头戴朱钗的侍女上前泡茶。一会过后阵阵茶香四溢，长歌闻了闻便轻饮一口说 “好茶，此茶味甘甜，入口便有一股浓郁茶香在加上用露水泡茶乃天作之合啊”
“长歌谬赞，这茶是岭南进贡的又由专门的商队运送到建安，专门供应一些达官贵人享用的”
“从岭南运到建安就算是走水路也要二十来天吧，如此劳心费力的只为运送一种茶，看来户部对商户的管理还有待加强”
“户部的事情一直都是四弟的地方，我不插不了手的”
“王爷都插手不了的事情长歌又怎么能做到，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建安了，很多事情都是过往云烟，长歌做不了什么”
“只要长歌还是越家人，还是越家家主还什么事情能让长歌无能为力”
“王爷忘了吗？我已辞去越家家主的位置，现在只是睿王妃”
端王大笑道“越家至今还没有立家主，只要肯长歌回去家主的位置本王自然也会尽力帮助”
“多谢王爷，只是如今可不一样了我只是无权无势睿王妃”
“长歌，当年你下嫁睿王，谁都看出你的不情愿你的无奈你本应该在朝廷之上大放异彩，可是却下嫁给睿王你难道就甘心你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凌彦，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过完中秋我就回固都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了，要是长歌想通了再来找我，来来喝茶”
“王爷府中有些物件好像是西域之物吧”看看了看某处说 “好眼力，确实有些物件是西域之物，如今大宣与各国贸易往来频繁，城西那边便有各国使团的住处”
“这对犀牛角杯价值不菲吧”
“只是一些观赏之物若是长歌喜欢便送给长歌了”长歌呵呵一笑，过后端王又带领长歌观赏了府中其他各处，端王府邸富丽堂皇亭台楼阁散落在各处，那些楼阁散落的位置也暗含很多阴阳以及玄术家的特点，其面积可能是除了皇宫以外最大的宫殿了。逛完花园长歌便告辞了，说是扶儿去庙会也该回来，端王想叫人去接扶儿一起过来午膳，长歌推脱说自己身体也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端王也不再挽留便说要派人护送回府。长歌谢过说自己有护卫保护，便不劳烦王爷了。 长歌刚走不久，步摇郡主便来到端王府。只见步摇郡主肤白凝脂一身藕色襦裙，裙上绣着淡蓝色的海棠，梳着百合髻插着一支凤凰含珠金步摇再斜插着几多茉莉花，一身虽然简单的装束但眉眼间尽显傲气。管家便领着郡主去了书房。 长歌和锦重慢慢的往睿王府出走去，一路上两人都非常安静突然长歌说“锦重你叫望梅和闻竹去查查端王跟那些商户有来往，又或者他是通过什么手法获取银两的”
“主子为何突然要查这些”
“睿王府太华丽了，有些物件想必皇宫都没有，你没看到他那些侍女都穿得起绸缎，带得起朱钗吗，一个就算再得宠的皇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所以主子怀疑，他另有敛财手段”
“自然，你偷偷帮我送封信到护国神殿，把它交给引月祭师”
“诺”
第5章
长歌在建安的左右逢源，睿王凌傲在固都却忙碌很多。凌傲带着几位仆从来到在郊外的松闲山庄，松闲山庄位于城郊的美女山下，山下是千倾良田风景秀美。已是深秋漫天的枫叶飞舞道路两旁种满菊花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儿开得灿烂，天空一群大雁传来阵阵叫声，就连河边的荷花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松闲山庄的庄主姓元名亦昆是一位商人，在凌傲刚来固都时给予过支持，现今他50大寿凌傲本人就亲自来贺寿。马车刚行驶到庄园门口，元亦昆早早的就带着正妻嫡子嫡女在那等候着。
“草民元亦昆恭迎睿王殿下，殿下亲临使得草民家蓬荜生辉”那元亦昆一声深红色寿服 ，满脸喜悦之情。
“庄主起来吧，本王是来讨杯寿酒喝的就不必多礼了”
“王爷请”进入大门之后看到一面刻有四季图的壁影，穿过曲折的回廊就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庭院里高朋满座，正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寿字，院子里挂着喜庆的红绸，元亦昆带领着凌傲坐在正位。院中众人纷纷看向坐在正位的凌傲，觉得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坐在寿星身边，想必定是一位有身份的人。这时元亦昆站起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大声的说“各位能来参加老夫的寿宴老夫感激不尽，今日借寿宴之名老夫也宣布将来生意的合作交由长子负责还望各位多多提携”说完一位身材挺拔，面带微笑的男子走上前站在元亦昆身旁行礼说 “各位叔伯，在下元均麒今后望各位叔伯多多关照”
“元老客气了”
“元老好福气啊，怎么快就可以享福了”
“贤侄好气派，看来是深得元老的真传啊”下面人纷纷道贺接受着众人的道贺元亦昆又说“坐在正位上的这位乃当今睿王，老夫今日特请王爷来见证，希望各位也给老夫一个面子将来在生意场上莫要太为难均麒”
“睿王殿下吉祥”众人纷纷行礼 “各位请起，本王今日只是来喝喜酒的不必多礼”
凌傲说 “来来，大家喝酒吃肉麒儿你下去陪陪，现场有些吵闹还望王爷不必介意”
“宴会本就该喜气洋洋，何来吵闹一说”
“王爷请”
院子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凌傲冷眼看着下面一些人虚假的面容，心里嘲笑，人就是这样当你有权有势巴结你的人络绎不绝，当你无权无势谁又会去在意你，权势和金钱就是装饰一个人最好的衣裳。前院热闹无比而在在山庄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一对母女却满目愁容。
“娘，我刚刚偷听送茶水的丫鬟说睿王也来了这是个好机会，我想去面见睿王请求他带我出府”一位身穿麻布衣裙，头梳简单发髻面容绝美身段婀娜的女子对着坐在窗前一脸愁容的妇人说，那妇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没有理会女儿的叫唤。貌美女子走上前摇晃那妇人说“娘你别盼了，那个男人不会来的，他早就忘了你了那个负心汉不值得你这么对他心心念想他就是个……”
话还没有说完那妇人转身给了她一巴掌 “他是你爹，不准你怎么说他”
“他不是我爹，他要是我爹就不会对我不管不顾，就不会让我活得比一个下等丫鬟还不如，这样的爹我有也不要”摸着被打的半张脸女子哭得梨花带雨。
“你想让睿王带你离开山庄，你太异想天开了你是什么人值得他带你离开”妇人站起看着自己的女儿说 “娘我自有办法离开”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就那么想离开娘吗”妇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女儿一脸决绝的表情心中万般无奈。在这里作为一个庶女活着还不如离开这里，起码不会成为主母怨恨的对象，也不会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素年，你的真的想好了，你一旦离开元家可能过得连现在都不如”
“娘我的命运我要掌握在我的手中，我的存在只会成为主母的眼中钉，我受够了那所谓长小姐的生活”
“既然你那么决绝，娘也不拦你，娘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母女两相视一笑，淡淡的温情漫延在周围。
松闲山庄南院的院子里，固都芸香阁的舞魁若姜姑娘正在这里换装，芸香阁属于江郎才尽楼的名下擅长歌舞表演的组织，芸香阁的姑娘能歌善舞，而且个个美貌非常这里的姑娘虽然沦落风尘但也只是雅女支。在固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举办些宴会都喜欢叫上芸香阁的姑娘去跳舞，芸香阁的舞也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屋里纱幔轻飘，熏炉里飘出淡淡兰花香，一名身穿碧绿水袖舞衣，身段婀娜的女子正在对镜描眉，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若姜姑娘，我是山庄的婢女是来给你送吃的”
若姜画眉的手指停顿了下说“进来吧”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元素年，她化作婢女来给若姜送吃的，放下手中的饭菜元素年说“姑娘需要我帮你盘发吗？”
“你还会盘发，那过来吧”
元素年慢慢走过去，把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抽了出来，过去一手捂住若姜的嘴，一手把匕首横在她脸上说“不许惊慌大叫，要不然这匕首可不是划在这漂亮的脸蛋上了，而是……”慢慢将匕首滑下脖子处，又继续说“若姜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借你的身份一用，你若是好好配合我便放了你，倘若你不配合，那么我就划花你的脸，再挑断你的脚筋让你以后再也见不了人，再也跳不了舞”
这时的若姜已经完全惊慌，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舞蹈生涯才刚刚开始，现在正是受到器重的时候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真的生不如死。
“要是同意了，就眨三下眼睛”良久之后若姜眨了眼睛，元素年慢慢的把匕首放下说“我也不想得罪若姜姑娘，可是出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谅解”
“你想要我怎么样”
“我要替你去跳舞，放心不会连累你的”
“只要不伤害我性命，可以”过了一会两人互换好了衣服，素年在镜前梳妆门外突然传来叫声，“若姜啊，我是林妈妈梳妆好了吗？表演马上要开始了”素年一个眼神看过去，若姜，马上就慌了说“好了，等会就出来了”门外的林妈妈呢喃“这孩子总喜欢一个在屋子了，也不让人帮忙真是奇怪”
梳妆好的素年真的是艳若桃李一身水袖长裙把人衬托得纤细修长冰肌玉骨，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戴翠绿簪，几朵粉色月季插在发髻上。
“若姜姑娘得罪了”素年说完便将一根银针扎进若姜的手臂上“你做了什么”扶着自己的手臂若姜说 “那跟银针有剧毒，扎入体内倾刻便化三个时辰后就会毒发，为了防止你泄露今天的事情，所以请姑娘老实点别说错话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姑娘还是不要太激动，那样毒液会流动得更快的。你老实点我就给你解药”
若姜狠狠的蹬这眼前的素年最后还是妥协的底下了头。素年用面纱遮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与若姜相似的眼，而若姜换上婢女服低着头走出了院子。这时宴会场地的舞台上一出麻姑献寿的戏剧刚刚唱完。台上走上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妈妈笑着说“接下来我们芸香阁的若姜姑娘为大家献舞”
顿时台下响起一遍叫好的掌声这时舞台边上一群伴舞的姑娘缓缓迈着舞步而来，藏在舞群里的素年大步跃起甩起水袖，手臂灵动的变换各种姿势，脚不停的旋转长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飞舞时而在地面婉转，素年柔软的身段和伴舞的姑娘不停变换的舞姿看着有点不合拍但却颇有种凌乱的美感
而此时传来箜篌悠远清澈的琴音，一名身上穿着松闲山庄婢女服的女子在一旁弹凑起箜篌，箜篌原本悠扬冷冽的琴音突然变得紧凑起来，在众人都被琴音吸引时，台上出现一面大鼓素年站在鼓中不停的旋转跳跃长袖折腰间脚步还能与琴音相合，舞步敲打的鼓声与箜篌悠扬冷冽的琴声加上素年不断变化的舞姿好像鸿鹄在云中起舞一般
琴音渐渐停止舞蹈也变得缓慢忧伤最后也缓慢的倒在了鼓上
台下传来阵阵叫好声。素年缓缓走到台下来到了凌傲身前，由于她遮着面纱还换了妆容元亦昆也没有认出她就那个自己不受宠的长女。
“小女子若姜见过睿王，祝庄主福如东海，寿富康宁，福寿绵绵，”声音妖娆妩媚的素年缓缓行礼说。
“若姜姑娘的舞蹈真是惊为天人，不愧是芸香阁的首席舞姬”
“王爷谬赞，若姜不敢当”素年微微一笑说 “哈哈哈，若姜姑娘的舞可真是惊若翩鸿，婉若游龙啊，难怪固都青年才俊们都舍得一掷千金只为看若姜一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