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Lie和Sue的背影消失在门口,Real莫名有种淡淡的羡慕和嫉妒之感……
当Lie背着Sue离开Kartel时,已是凌晨一点。
寂静的街上,昏暗的路灯,凄冷的夜风,一轮上弦月高挂天空。
Lie深吸了一口气,头脑顿时清醒不少。他背着Sue不紧不慢得走着。
“Lie,你恨我吗?”Sue突然问道。
“你醒了?”对于Sue的突然发问,Lie似乎不觉得惊讶,他很少会表现出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嗯。”Sue把头靠在Lie的背上,“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他说。
“那时我跟他走了啊。”她回。
“不恨。”他说。
“那你还爱我吗?”她问。
“不爱。”他回答地很快很干脆。
“那你曾经爱过我吗?”她追问。
Lie沉默了。
Sue等待着Lie的回答,但Lie没有再说话。
刚刚还能那么果断地说出不恨不爱,现在却沉默了……
Sue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其实你……从来也没有爱过我吧?但……我是真的爱你。”
Sue顿了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跟Ray走吗?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当时就想气你,仅此而已。”
听罢,Lie停下了脚步:
啊……原来是这样……
他到现在才明白Sue当初的行为:“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说着,Lie继续走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也这么觉得。” Sue自嘲一笑,“那后来安和凝的绯闻是真的吗?你喜欢她们哪一个?”
“一个都不喜欢。” Lie回答得很果断。
“我真傻,当时还以为你是为了气我呢?”Sue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我现在还爱着你。”
“对不起。”Lie淡淡地说道。
Sue哽咽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Lie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没有。”
Sue带着一丝希冀问道:“那我还有希望吗?”
“不要等我了。”Lie淡淡地回道,不带一丝情感。
Sue忍住内心的悲伤:“为什么不对我撒谎?你不是叫Lie吗?难道就不能对我撒谎吗?”
“如果你想要谎言,我可以给你。”他说。
Sue终于无法忍受:“够了。”
一阵晚风吹过,Sue抱住Lie更紧了,两人陷入了沉默……
Lie冷酷无情的言语让Sue的心瞬间破碎,但她却依然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去上弦月的第一次公演见到Lie的时刻,当时的Lie在台上唱着‘It’s too late to love you, It’s too late! Too late! ……’(这句歌词出自上弦月第一张专辑主打歌《It’s too late》),而Sue在台下陶醉地听着,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男子,如果说左边的Ray过于柔美,右边的End过于英俊,那么中间的Lie刚好介乎两者之间,是完美的存在!从那一刻起,Sue的心已经被Lie掳走了……
想到这里,Sue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W酒店,Lie停下脚步:“到了。”
Sue依旧眷恋着Lie的背,有点不舍离去,有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如果不知道答案,真的很不甘心:“你喜欢Ray吗?”
Lie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只是听到名字而已,就会有这种反应……Ray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啊,Sue,你终于回来了,连手机都不带,我快急死了。”Sue的经纪人从酒店跑出来看到Sue如释重负地说道。
Lie见状,准备离去。
“你喜欢Ray吗?Lie。” Sue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遍。
Lie回眸一笑:“与其说喜欢,我更恨他吧……”
说完,Lie没入了黑暗的夜色中。
Sue的心终于死了:“原来如此,真的……不甘心啊!”
经纪人扶着Sue朝酒店内走去:“唉,是Lie送你回来的啊?哇,满身的酒气,你也节制一点啊!”
Sue根本没有理会经纪人的唠叨,她突然自言自语道:“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可怜啊……好像比我还可怜……”
16.表白(下)
“说好的千杯不醉呢?”End趴在吧台上看着同样趴在吧台上的Ark鄙视道。
而此时的Ark也就剩下白眼的力气了,他白了一眼End,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光动嘴皮子,出不了声。
Real则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一副酒精免疫体制,她对酒保说道:“麻烦带他们回别墅。”
Real想着这酒吧都是End,放任那两个家伙在那应该没关系吧,于是独自离开了Kartel。
一走出酒吧,Real不禁打了个冷颤:啊,外面还真有点冷。
Real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和Sue的谈话,让她感触良多。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别墅外面的海边,她躺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应该很痛苦吧?想爱又不能爱……都怪End这个家伙太霸道了,可是最痛苦的应该还是你自己吧……
就在这时,Real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警觉地睁开眼睛,来者正是Lie,Real安心地再次闭上眼睛:“Sue平安到酒店了?”
“是。”Lie边说边坐了下来。
Lie闻着Real身上的酒味:“喝了不少啊,其他两个呢?”
Real仍然闭着眼:“喝趴下了。”
“你一个人回来的?”他说。
“是啊,不像Sue,有人背回去。”她说,带着一股妒忌的醋意。
这个家伙……又不负责任地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明明是个喜欢女人的异性恋……
Lie在心里闹着小别扭,脑子里却回想起了当日在这里的情形。他清楚地记得当日Real在这里给自己的吻,当时是多么欣喜若狂啊,以至于连夜赶到录音棚通宵写词曲。
“我不明白。”Real突然打破沉默道。
“不明白什么?”Lie从回忆中醒来。
Real睁开眼睛:“你莫名奇妙的态度转变。”
“我的态度?”Lie不解。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拉着我去虹酒吧的时候,还有我们当初在这里的时候,我们……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吗?”Real直直地盯着Lie,“为什么自从MoonC之后,你就对我冷淡了?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Lie听着这些话,心中却十分失落:
朋友吗?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吗?我们只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此时的Lie看着Real,眼前的Real仿佛昨日的Ray:“你想和我做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吗?”
这句话在两年前同一个地点,Lie曾经问过Ray。而Ray的回答Lie终身都不会忘记。
“我想和你成为像夏洛特和华生一样的最好的朋友。”Ray这样说道。
Lie的心猛烈抽搐了一下:夏洛特和华生?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只可能是友谊,而不能超越友谊成为爱情……
Real坐起身子,脸颊还因为酒的缘故红扑扑的,她看着Lie,这双有着猫眼的男人,说道:“不只是朋友,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Lie震惊了。他糊涂了,但欣喜若狂,好多问题一下子冒出来,让他思绪有些混乱:“我没听错吧?”
Real一鼓作气:“没有听错,我喜欢你!喜欢你!”
“怎么可能?”Lie无法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冲动的Real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外表是个男人。
Lie看着Real,不,他看到的是Ray的面孔,他想得到的也是那个叫Ray的男人。
突然,Lie情不自禁地吻向了Real,两人的舌头交融之际,让彼此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Lie的心扉再次被打开,露出了一条微小的缝。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止,这种幸福将会是永恒。
Lie看着Real的眼睛,那双和Ray几乎一模一样的杏仁眼。他抚摸着Real的头发,这个颜色是Ray的颜色,虽然是白色,但是在月光下格外唯美。Lie突然想起了和Ray谈的那番对话,关于这头发的对话,此刻,这些话犹在耳边:
Lie:“你的头发是特意染的吗?”
Ray:“你喜欢这个颜色吗?”
Lie:“喜欢,除了Karl Largerfeld 适合白色之外,你是第二个。”
Ray:“你喜欢就好。”
Lie:“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这头发是不是染的。”
Ray:“你摸一摸看。”
Lie的指尖缠绕着Ray的发丝:“真滑,真舒服。”
Ray:“在我8岁那年,我父母车祸去世了,我受不了打击,所以一夜之间白了头。”
Lie怜惜地抚摸着Ray的长发,并且俯身亲吻了它们……
这时,无数酒精下肚的Real终于感受到了酒劲,而酒劲涌上来的速度过于突然,以至于她一下子醉晕了过去,Lie马上扶住Real。
而就在Lie碰到Real胸部的那一刻,Lie惊呆了:
女人?!这个家伙竟然是个女人?!
Lie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填满又瞬间被掏空了。幸福之感转瞬即逝,从天堂刹那落入地狱般,让他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人生果然是反复无常啊。我还真是愚蠢啊……早该料到她应该是个女人,却因为她当初做了和Ray一样的举动才对她……因为有Ray这个先例,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她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真是天真的想法啊……
幸福,这个他向往了一辈子的词,最终没能属于他。
Lie深吸一口气,缓缓将Real放下,然后扬起头,望向浑浊暗黑的夜空,那一轮上弦月正在消失,真正的黑暗才刚刚来临……
借着微弱幽暗的路灯,Lie侧脸望向了身边的这个女人,她的脸和Ray几乎一模一样: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被这张脸给骗了!Real,Real,这个名字真是讽刺啊。她应该叫Lie才对吧!骗子!骗子!
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就是Ray车祸那晚的感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跌入地狱。
又是一个黑暗的开始,Lie的眼角划过一滴泪,刚刚微启的心扉再次重重地关上,或许从今以后再也无法打开了……
在大洋彼岸的英国伦敦,此时正是晚上8点半。
一个中年男人吃完晚饭,打开电视,调到亚洲娱乐台,电视上正在播出有关上弦月复出的新闻。
他仔细地看着,短短30秒的报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新闻结束后,他宽慰地笑了笑。然后离开客厅,去了书房,在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坐到书桌前,打开相册,看了起来。
相册中都是上弦月的照片以及Lie的个人照片,越往后翻,是Lie更加年幼时候的照片,最后就是Lie童年时期的照片。
男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而他就是Lie的义父,虹酒吧的拥有者——赖浩光。
赖浩光,虹鹰堂堂主。虹鹰堂曾是盘踞在中国东南沿海一带的黑社会,以贩卖军火为生。20年多前,虹鹰堂叱咤东南亚,令许多小帮派闻风丧胆,和当时日本的东凌组规模不相上下。
赖浩光身边出现过很多女人,但是有一位女人曾让他险些丧了命,那就是东凌组组长安东修的太太叶兰樱。
叶兰樱当年回国探亲时偶遇赖浩光,赖浩光对其一见钟情,在不知道叶兰樱的身份下和叶兰樱坠入爱河,结果导致虹鹰堂和东凌组的相互厮杀,最终以虹鹰堂的失败而告终。之后叶兰樱再也没有和赖浩光联系,虹鹰堂也渐渐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八年后,赖浩光收了Lie做义子,直到Lie长大成人能独立生活,才漂洋过海独自来到伦敦重新开始生活。
看着Lie小时后的照片,赖浩光回想了起初次在孤儿院见到Lie的情景:
赖浩光坐在房间内等待着,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而已,但对赖浩光来说却如同度过了十年。终于院长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进了房间,进入了赖浩光的视线。
赖浩光仔细看着男孩的脸,非常干净,五官精致,如果不知道性别的话,会误以为是女孩子。
赖浩光撩开男孩的衣服,在他背后摸了摸,男孩的后背上有一个五芒星的刺青,赖浩光看到这个刺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满意地对院长点点头,然后慈祥地看着男孩:“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赖浩光,这种距离感和过强的自我保护意识感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院长看到了赖浩光脸上的纳闷,解释道:“他从进孤儿院起就没有说过话,但是医生检查过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但他就是不说话,这种现象很有可能是精神性失语症。”
“精神性失语症?那他能说话吗?”赖浩光焦急地问道。
“除非他哪天自己想开口了,否则和哑巴无异。”院长无奈地说道,“但是到目前为止他都拒绝说话。”
赖浩光继续用温和的口吻说道:“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男孩听到“回家”两个字,他的脸如同冰雪融化般,露出了无比阳光灿烂的笑容:“好。”
院长惊讶地望着男孩:“啊,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声音……真好听啊……”院长欣慰地笑了。
“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赖浩光一把抱起男孩,“以后我就是你的义父了。”
“义父?”男孩说了第二句话,然后笑了。
这是赖浩光看到过的最美的微笑,也是赖浩光听到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想到这里,赖浩光再次欣慰地笑了起来:“或许是该回去看看他的时候了。”
17.皮相(上)
Real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卧室已是第二天午后的事。
她感到浑身乏力,头痛异常。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从酒吧出来后就去了别墅外的沙滩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好像Lie来了:
“感觉和他说了些了不得的话,但到底说了什么呢?不会说漏嘴什么了吧?哎?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啊!竟然段片了!果然……太逞能了……下次不能再随便说什么酒精免疫了……”
Real按着太阳穴,晕乎乎地走下床,扶着墙进了浴室,快速淋了一个澡之后,感到肚子有些饿,于是出了卧室,走下楼。
走着走着就闻到了客厅里飘出的一股芝士香味,还伴着奶油和培根的味道。
原来Ark正在吃奶油培根芝士意面,他看到Real传着宽松的男式白衬衫,蓝色的沙滩短裤,反衬出身子更加娇瘦而又白皙,或许由于宿醉的缘故,Real脸上还红扑扑的,这让Ark顿时想如非非,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Real闻着香味走近Ark:“啊,你一个人偷吃好东西!”
Ark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立刻托住头。
“看来不止我一个宿醉头痛,嘻嘻。”Real看着Ark的样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