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ckerhead(恶棍)+番外——赫勒拿

作者:赫勒拿  录入:10-28

皮特一个激灵,吓了一跳。

“您的额角只会留下一个2mm左右的细小孔洞,连血都不会流出来,更不会像上次那样溅得像个掉在地上的碎南瓜。但是您的大脑,将会变成一团过火的玉米浓汤,不过请放心,您的后脑勺完好无损,玉米浓汤会安全地装在里面。这里没人会发现您,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不在乎,布列班特人最爱及时行乐,但冷漠较之于英 国人更甚。也许,11个小时之后,打烊的老板会发现您还坐在这儿,您不会给他添这样的麻烦的,对吧?”

G特别变态地轻声笑起来,问他:“您饿了吗?”

那一瞬间,托马斯发誓,他仿佛看见了《我欲为人》的Mr Snow,G的表情,和那位吸血鬼boss问出“Who’s hungery?”时如出一辙。

他俯视对方,嘴角的弧度血腥残忍。

Chapter 17

所以,当最后G宽宏大量地扔出那份一开始就签订好的最初的协议的时候,皮特应该是感激的。

一切都按照最初定下的来,家属会得到最高限度的赔偿金,公司公开道歉缴纳罚单,并承诺进行安全漏洞检查,更新管理系统,检修管道,提高工人待遇,保障福利水平。

G也承诺不再追究,他收回了那份材料。

皮特先生掏钱买平安,勉强保住了自己在董事会的位子,避免了被群起攻之而下台的危机。而布列班特政府也将撤销起诉。

人人都还算满意。

托马斯觉得,他们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也不过就是把一辆该死的出轨的火车推回到它的轨道上去。

至于如何将这一段时间的风波解释给民众,如何把谎话说得严丝合缝,如何转移视线搅混水,这是首相和约翰爵士需要操心的事情,而G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托马斯最终也没有问G为什么要在一开始掩盖事实。但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托马斯觉得,这样的事实还是不要让民众知道为妙。一个平日致力于慈善和环保的的公司,驰名全球,百年历史,待遇优厚,福利良好,每年为了挽救各国低迷凄惨的就业率和政客们空头许诺的嘴炮而不懈奋斗。背地里做得却是这些,这些,和那些。

……托马斯简直不能想象,如果这样的事实被公之于众,整个布列班特乃至西 方世界得掀起何等腥风血雨。

……所以还是算了。

“最重要的,是受害人和家属们能得到最大的援助和赔偿,作恶者能受到应有的惩罚——过分追求真相毫无意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最终见到的,是被阿拉丁神灯放出来的魔鬼,还是被所罗门关进瓶子里的魔鬼。”

“所以,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方式解决,这是最重要的。”

在回大十字宫的路上,G倚靠着黑色捷豹后座的真皮椅背,手里摩挲着血珀杖柄,对托马斯如是说。

“路易斯¥皮特会和信息处理中心联系,将他雇佣的那四个暴徒各自的身高、体重、血型、面部特征统统告诉我们,还有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我们将之一举围歼。就这样。”

G的心情还不错,事情基本解决,只剩最后的收尾工作,他扭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郁郁葱葱的密林,突然叫了一声:“托马斯?”

托马斯立刻条件反射地回答:“老板?”

G明亮的蓝色瞳孔映着正午的阳光,像宝石般流光溢彩:“你的调令是我签署的。”

托马斯抿着嘴等他继续说。

G仿佛在观察他的表情:“艾德娜对你说过,对不对?不过,她没跟你说,我本来准备让你在试用期内就回警局。”

“……您对我不满意?”

“不,并无不满,当然也无所谓满意,”G看着他,“我只是并不需要一个助理。”

托马斯刚要说话,G抬手制止了他:“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托马斯,你留下来,在我身边。”

所以我应该感恩戴德?托马斯面无表情地想。

G微笑:“我没要求你感谢我,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几乎没做什么,不是吗?对,其实就是这样。但是,我们这里不是警 察局,没有那么多求助的人,也没有那么多案件,你很少有机会栉风沐雨跑东跑西地办案——我们的工作,是观察。而你,托马斯,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观察。

“这种观察不是普遍意义上的,例如我看这个人多高,年岁几何,有怎样的生活轨迹等等,不是。有些事情,你看到了,但不说出口;有些真相,你了解了,但不急于探求它。你没有什么过剩的好奇心,却有足够的耐性等待事情最终水落石出,而你本身的生活经历又赋予你较为中肯的价值判断——这是你最可贵的,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托马斯,在大十字宫,最危险的不是背叛或泄密,而是感同身受和好奇。每年,我们都有职员因为各种各样的罪名被捕,无他,他们面对屏幕,每天看着各色人等悲欢离合,不由自主地被他们吸引,甚至将自己当成他们中的一员,天长日久,结果会怎样?有一位男雇员,爱上了商场中闭路电视外面的某个女柜员,而那位女柜员的丈夫长期不忠,酗酒,家 暴,赌博,女柜员痛苦万分——最后,我们的男雇员枪杀了她的丈夫。

“我曾经有一位女助理,和艾德娜是好友,啊,只是好友而已。她性格活泼,和艾德娜一样能干,我很满意,但是她太好奇了。当时,我们也遇到了和这几天一样的,同时也需要按照这种方法处理的事件,结果,那位女助理得知我隐瞒事实后,竟然盗取了我的登陆权限擅自查阅特级机密并将那些揭露给《先锋报》的记者。当她被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松枝堆上的圣女贞德!——多么可悲又天真的勇气。也因为那次,十字宫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约翰爵士险些引咎辞职,我被内部隔离审查长达三个月,最终的结果,是议会通过了《信息采集限制法 案》。

“从民众的角度看,我的前任女助理是个英雄,可是,十字宫必须避免这样的英雄主义,我们的工作不是靠着Fleming的左、轮手。枪、马提尼和泡妞手腕就能解决的。有时,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就是这么模糊,但是我们自己要能够判断,做什么,怎么做,才最有利。

“托马斯,在这里,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我们时刻要和自己斗争,因为我们掌握了太多的秘密,稍一不慎,就会流入歧途或被滥用,这是一份没有辖制的权力。所以,永远要记住:绝对公平,绝对客观,绝对中立。”

G不再说话,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托马斯眨眨眼,看着对方晶莹剔透的瞳孔,微笑道:“Yes,sir.”

阳光明媚,车厢里萦绕着淡淡的冰冷的香气。

托马斯觉得,他和G之间的关系,那堵无形的墙正在渐渐崩塌。

尤其是那个晚上,他趁着G睡着,轻轻握着他的手,直到车辆抵达十字宫,他才松开对方的手,并唤醒他。

很多年后,每次托马斯回想起来,都觉得,这短暂的一个小时犹如梦境,充满逝水年华的迷离温情。

那个时候,他被称为——

T先生。

乔治和行动处的特勤们找到路易斯¥皮特所提供的那个藏身处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已经人去屋空。

这栋公寓大楼位于下堤区和苏河区的交界处,楼里住满了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立陶宛的毒、贩,还有一小部分是从北非和西亚偷渡过来的难民,那四个人租住房间的房东是这片社区的小学历史老师,斯拉夫裔,矮墩墩很和气,戴眼镜,秃顶,独居,有洁癖,平时兼职当黑、帮老大。

乔治和他喝了三杯威士忌,抽了半包烟,一个字都没从他嘴里掏出来,他拒绝提供任何有效信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生,你们能保证我帮助了你们之后,不被那些危险分子报复?那些人有枪有钱,也许他们对付不了你们,但是他们能对付得了我们。少看,少听,少说,少做——这向来是我们的保命符。”

乔治看着他:“你也有枪有钱,满楼都是你的人,你还对付不了他们?”

历史老师耸肩:“我们有枪,但绝不随便开枪,况且,我得为我的同胞们负责。”

“见鬼的同胞!你们这群毒、贩子能平安无事地住在这儿,你以为你是圣徒摩西?”

历史老师:“先生,既然您都对付不了他们,那您怎么能指望我们这些毒、贩子呢?也许您正希望那些暴徒将我们杀个精光,然后你们再干掉他们,一举两得。”

扯皮永远无益于工作,乔治压低声音,神色危险:“你以为我们没有拘捕的权利,就拿你没办法?听着,要么给我们提供嫌 犯的信息,让我们把他们抓住,要么,我就把你和你那个脸上带刀疤的副手之间亲嘴儿的照片放到你们的社交网站上,让你们这些虔诚的东正教徒好好看看,他们的老大是个什么玩意儿。”

“……”历史老师的眼睛无辜地瞪大了。

乔治悲哀地发现,永远是威胁最行之有效,永远是桃色新闻最易于威胁。

Chapter 18

调查陷入了僵局。

那四个人仿佛是日出时分的露水,蒸发得无影无踪。

当初MMC的皮特用钱帮他们铺好了进入布列班特的通途,并悄悄抹去一切痕迹。虽然皮特把能说的都说了,鉴证科也依据他提供的信息,给这四个嫌 犯画了肖像。但是生物识别系统中并未发现和这四个嫌 犯的相貌有任何相似的人,十字宫开始寻求和英国、法国与美国的帮助,希望能从他们的数据库中发现一点有用的信息。

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就像是遗失在人海中的炸弹一样,随时随地可能爆炸,隐患的阴霾永远挥之不去。

只要一天不抓住他们,防务部门就无法安枕。

而且更要命的是,首相在下个月出访美国。

G就算想反对也根本不可能,行程是去年就安排好的,只要黄石公园超级火山不爆发,布列班特不沉进大西洋,就算是天上下子弹,首相都得去。

不过,约翰爵士好歹为十字宫争取到了全程参与首相安保的权利。

并且,防务部门决定,将国内恐怖主义威胁等级由轻微调升为中级。

自从“猎杀尼德霍格”之后的六七年间,恐、怖主义的阴霾已经渐渐消散,重新调高威胁等级,无疑挑动了全国的神经。不少人表示不解,但交通部第七局局长秘书艾德娜¥哈德逊在一次国 防部召开的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他们已经有确凿证据表明,布列班特正在受到恐怖威胁。有备无患总好过亡羊补牢。

虽然笼罩着阴霾,但日子还是一样地过,况且,G的生日到来了。

G本人一切资料对外保密,生日也不例外,托马斯没有问艾德娜G的生日确切是哪一天,艾德娜告诉托马斯:“如果某天G叫你和他中午一起入宫并在晚上邀请你去他家中的话,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而且,艾德娜说,每当临近生日的这阵子,G的心情就会极差——

“就像是一年来一次例假似的,因为相隔时间长,所以内分泌失调的反应分外大。”

反应的确是分外大。托马斯想。

那天早晨,托马斯吃完早餐,走进办公大楼,刷卡签到,乘电梯上楼,走廊上,他遇见了艾德娜,艾德娜还是那样神采奕奕,仿佛永远精力充沛。

而且笑得阳光灿烂。

两人稍作寒暄,就见G提着手杖走出电梯。

托马斯向G点头:“早上好,老板。”

G好像一夜没睡,神色疲倦,眼底发青,他冷冰冰瞥了托马斯一眼,刚要迈步走进办公室,突然扭头盯着艾德娜看:“艾德娜,你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门禁卡记录显示,你昨天下午下班就去了市区,晚上在外过夜,今天凌晨6点才回来。回来后你换了衣服,但是洗发香波却不是你常用的那个牌子和味道,说明你之前已经在外沐浴过。你系了一条我从未见过的暗紫色女士丝绸领带,这是新的,而你的刷卡记录显示你近期并未购买类似产品。还有——天哪,竟然是Chanel的新款镀银山茶花领针——这两样都是你的新女友送的——紫色的、性 、暗示意味太强烈,而且你也不喜好什么法国产品。”

G盯着艾德娜有点发红的脸:“你今天用的眉笔浅了一个色调,平时你从不用灰色调的,你以前说过,这个颜色让你双目无神。还有唇膏——”他的表情仿佛是发现自己竟然烧裂了坩埚的化学教授一样,既惊讶又沮丧,“桃红色,上帝。还是先回去卸妆吧亲爱的,这些于你而言太惊悚了,你的样子简直让我怀疑是……”

“闭!嘴!”艾德娜愤怒地跺着高跟鞋狂奔进电梯,扔在身后的字句仍然在熊熊燃烧,“你这个欲。求不满的死基佬,见鬼去吧!”

电梯门合上了。

G无辜地耸肩,看上去精神好了一点:“所以你更应该信任基佬的审美,而不是你那个假扮蕾丝边的所谓女友。”

G没看托马斯,走进办公室。

咣当一声,托马斯被关在门外。

简直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附体,要多招人讨厌就多招人讨厌。托马斯翻个白眼,刚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门又开了。

“托马斯——”G在身后叫了一声。

托马斯回头:“老板?”

G盯着他,语调冰冷地说:“中午和我一起去见国王。”

门又关上了。

托马斯站在门外,愣了好久才明白,这特么是个邀请。

今天是G的生日。

中午下班后,他和G乘一辆款式保守的银色罗孚,从十字宫出发,G亲自开车。

明明已经进入夏天,布列班特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诡异。

上午晴着天,气温一度高达三十摄氏度,到了中午,突然起了风,甚至有人在短袖外面套了大衣。

托马斯也感觉有点冷。如果是西装外套还好,但他现在只穿了一件Polo衫。

G也是。万年三件套+阿尔伯特双头表链+布洛克鞋+黑色手杖的G,竟然和自己的助理一样,穿一件Polo衫——见国王。

真诡异,托马斯想,真诡异。

他们开车出了大十字宫,绕过哈托尔湖,向北一路前行,大概过了不到半小时,大路两旁的森林消失,视野豁然开朗。空旷的翠绿原野上矗立着一栋小巧城堡,红砖堆砌的雉堞和塔楼映衬着清澈湛蓝的远天,犹如童话。城堡最高的四坡顶上没有国旗,只是悬挂了一面小小的红色旗帜,上面绘着金雀花枝环绕的三只金色狮子。

车子顺着引道,径直开进城堡的尖拱券跨门,门边站着几名穿西装戴空气导管耳机的安保人员。

车子停下,一名安保人员拉开车门:“阁下,陛下在中庭等您。”

托马斯听见,他用的称呼是“Your honor”。

G向他点头,然后对托马斯说:“跟我来。”

中庭是都铎式花园,阳光明媚,花木扶疏,参差错落的樱桃树、接骨木、杜松、银杏、洋槐、金合欢树葳蕤生姿,层层叠叠的枝叶在草坪上洒下大片阴凉;单瓣白玫瑰香气浓烈,拥挤地开了一大蓬,懒洋洋地顺着墙面的菱形木头花架子往上爬;旁边茂密地生长着从西格伯特一世开始就深受普兰塔琪纳特家族喜爱的金雀花。

一个穿鹅黄色针织连衣裙的七八岁小女孩和一只小哈士奇蹲在草坪上玩闹,四处散落着几把木头靠背折叠椅,一名穿茉莉白短裙的纤细女郎坐在樱桃树下,头上扣着草帽,手里端一杯饮料。

推书 20234-10-28 :重生之才不是救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