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哥哥你……”刚想说小心，可是苏意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苍白。小心又能如何？谁会比他清楚那个人的可怕。“哥哥你和我住到幻妖宗去吧。”
“什么？这样不是更危险？”
苏意抓起苍砚的手，劝解道：“不会的，有我在，起码可以看着点。如果我不在，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人会对你做什么。”
“不，不要说得那么渗人啊……”苍砚咽了口唾沫，说不害怕是假的。有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一直在暗处看着他，怎么想都很可怕吧！
“不过也有可能他不打算做什么了，毕竟这次他放过哥哥你了。”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苏意心里的急切溢于言表。如果说世上有谁是他摸不准的，那就只有这人了。
喜怒不定不说，做事还残忍无比。如果哥哥落入他的手上……可恶！不知道我用尽手段能不能杀死他……
为了苍砚，苏意现在都在考虑杀掉自己恩师般存在的人了，不过以他现在还没稳定下来的力量，真能做到这点吗？
“好了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他能放过我一次，说不定还能放过我第二次。也许他对我根本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戏弄了一下。”苍砚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揉着苏意的头，只是见到他表情的齐老和墨龙都在心里一阵叹息。被老宗主盯上的人，想保住可是难得很。
夜晚，苍砚把沈雾风赶走后，终于有点撑不住了。仰躺在床榻上，盯着白色的帐子，他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唉……”
“唉……”
“唉……”
“……宿主，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叫那人过来带你走。”
“真是你干的？”
“不然呢？能让杀人如麻的他停下手中的刀可不是一件简单事。”
“那我还应该谢谢你？”
“这是自然。”
苍砚双目无神，喃喃道：“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又能干什么呢？和沈雾风道别……还是带着他一起离开？
“一起离开？别做梦了，我的力量只能支持到带你离开。”
“那我不走了行不行？”商量之中带着迷茫，苍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明明之前还想回去的。看着黑暗中依旧发着微光的印记，苍砚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苦。回去还是不回去？或者说自愿回去，还是被逼着回去？太多太多的选择噬咬着他，让他举棋不定。
六十四、盒子的秘密
“咚……咚……”
“到底什么声音？”这已经是他听到的第三次了！恶作剧也有个限度！
苍砚把刚才的感伤全部抛开，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在屋里转了起来。先是在最有可能的门边细细听，可是半晌后才发现并不是门边的声音。
靠着微弱的烛光，他终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个盒子。
“这不是白天那个奖励吗？”
烛光下，盒子散发着幽幽的橙光，偶尔的晃动还伴随着咚咚声响。
“……不会给我装了什么活物吧？或者鬼魂？”苍砚暗自心惊，忙不迭问起了心底的系统。
系统的电子音在这种时候听起来特别踏实，虽然这个内容确实有点不太舒服。“宿主你的智商是越来越低了，就算是鬼魂，以你的修为还怕打不过吗？”
苍砚被他说得一噎，结结巴巴地反驳道：“这，这不是突然没记起来嘛。”
“还不快打开看看。”
苍砚对系统的突然催促感觉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左手拿着烛台，右手一点点伸向了桌底的盒子……
不可否认，他现在确实挺害怕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去拿在黑暗中还不时晃动的东西。
想起白天，自己还抱着它一路走回了屋子，啧！更恐怖了。
冰凉的绸缎带着诡异的丝滑，像极了那种在死人背上划过的感觉。刚一碰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收回了手。这个举动，自然又引起了系统的一阵嘲笑。
不过苍砚可顾不上系统的话，只是自顾自克服着心底的障碍。既要注意自己的动作又要驱散头脑里那些奇怪的画面，他的面色越发僵硬。
“拿，拿出来了！”
“不就是拿个盒子，激动什么。”
苍砚哼唧几声，不再搭理系统。把手上的烛台重新放回桌面后，他小心地将左手挪移，一点点放在盒子的下面。等手背接触到桌面时，他的双手也适时地放开了。随即，盒子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
见四四方方的盒子完好无损地立在桌面上后，苍砚终于舒了口气。
“咚！”
就在他以为盒子已经安静下来时，它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晃动的盒身在桌面上四处跳动，噗通声在静谧的房间越发响亮。这次苍砚没有被吓得大叫出声，因为他已经彻底僵住了。
足足一刻钟后，苍砚才从哆哆嗦嗦的境况下恢复知觉。烛火的映照下，那个盒子跳得比之前还欢。时不时的噗通声总给苍砚它要掉下去的错觉。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守在桌子边缘，防止盒子自己蹦下去。
“里面会不会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头？这么一想，突然有点想打开了。”
黑暗中苍砚的脸上竟然多了点笑意，系统突然觉得它该收回之前的话。这个人类不是胆小鬼，只是有点变态而已。
“好了，别磨蹭了，里面的东西可是等不及了。”
“……你别吓我。”
你胆子这么大，谁敢吓你。系统再次催促道。苍砚哭丧着脸，大着胆子敲了下盒子的盖子……
“咚……”沉闷的声响从指节处传出，盒子突然又强烈晃动起来。这么一下，苍砚的惊叫真的忍不住了，也许是声音太大，外面的犬吠也随之而起。
“砰砰砰！！”
“喂喂喂！系统！这个状态不太对吧？！！”
“很明显，里面的东西想要见你想得不得了。”
“你别吓我啊！”
仿佛是在验证系统的话，盒子里的砰砰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连犬吠声都要盖过去了。苍砚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连忙布下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成功过的隔音结界，完全阻挡住了屋里的声音。
随着时间流逝，外面的犬吠声渐渐停息，苍砚也缓缓松了口气。目光再放到盒子上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要打开它了，如果真有奇怪的东西蹦出来，你一定要阻止它，知道没？”
“……我没有义务帮宿主你抵挡危险。”
“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不不少时间了，你真忍心这么对我？”
“宿主你装可怜也没用。快点去开盒子。”
“切，是是是。”
暗自鄙视了下系统，苍砚再转回头的时候，盒子已经快要爆炸了。
“我打开了！”
下定决心之后，苍砚的手速快了许多。一把抓住光滑的盖子，猛地朝上一掀！不光连盖子被掀起来了，甚至连盒子上的丝绸都被扯了下来。苍砚尴尬地一笑，把盖子往边上一扔，全神贯注地朝盒子里面看去。其实他还是蛮期待里面是一个人头的……
很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里面不光没有人头，甚至连东西都没有。
这竟然是一个空盒子！
再次张望几眼，苍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空盒子，怎么会是一个空盒子呢？明明之前里面还跳得这么起劲。“不会是我打开盖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逃走了吧？会不会还在这间屋子里？”
心里一颤，苍砚的脊背越发冰凉。
“噗通……”
纸板碰撞硬物的声音！苍砚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定格在了盒子上，刚才还空无一物的盒子里，竟然出现了一点点金色的光点！
原来里面不是没东西，只是东西太隐蔽，刚才没发现。苍砚莫名定下了心神。再次凝神望去的时候，光点竟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每晃动一次，那些光点就会涨大几分，片刻过后，几十个光点合起来能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大了。
不过这种变化也在光点涨大到脸盆大小时就彻底停下了。警惕性已经高达最顶点的苍砚一步两后退地来到了光点面前。先拿边上的盖子试了试，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又拿茶杯之类的扣住了几颗，也不见光点有什么反抗。这时他的胆子才彻底大起来。
带着笑意将几颗光点合在了一起，又一颗颗地分开，玩地不亦乐乎。一边的系统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你把这些再放回盒子看看。”
“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知道系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废话，苍砚很乖得将手中的光点全部塞进了盒子。不知为何，明明体积已经不相符了，光点却还能再塞回去。
“知道和你这种笨蛋不能玩太难的游戏。我直接告诉你好了，这叫银光球，是用来防御的。”
“防御？！你别骗我了。”苍砚笑了几下，明显是不相信。有谁会拿这种东西去防御吗？明明是几颗小光点。没有自主性不说，连体积上都不对头。“合起来才脸盆大小，罩哪里都罩不好吧，难不成是用来……”说着，他还特意瞄了瞄自己的下面，他知道系统是能看到外界事物的。
“……宿主如果再调戏我，我会考虑现在就送你会现代。”
一听，苍砚就慌了，连忙表示道：“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你没兴趣！不对，我对你有兴趣！也不对……”在越说越错，越错越难解释的情况下，苍砚选择了乖乖闭嘴。系统：“宿主你的智商每次都让我惊讶。”
“……”被智能产物鄙视了！被智能产物鄙视了！！
“不用喊了，我听得到。”
能听到心里活动真是一个作弊的技能。
吵闹过后，苍砚还是按着系统给的方法将光点都聚拢放回了盒子。就在他纠结要不要连盖子都一起盖上的时候，那些光点颜色突变……
由金到白，由白到刺眼，直到苍砚彻底睁不开眼时，光点里面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四四方方的不说，其的单薄程度也让苍砚惊讶。这么薄的东西在光点之间不会被挤破吗？
“到底是……”他凑近之后才完全看清，这哪里是想象中的超级法器，明显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薄纸片。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几个小字。
“前……前往幻妖……幻妖宗后山？”
读到最后一个字时，苍砚的表情终于郑重起来。这是一封讯息短信，估计是那个老宗主给他的。不过为什么叫自己去幻妖宗后山呢？要是不去会不会被弄死？越来越多的问题被抛出，苍砚刚刚才清空的脑袋，又一次盈满起来。
“任务发布，半月之内前往幻妖宗后山，奖励待定。”
“什么？！这个时候你来给我发布任务，不是想叫我死吗？”苍砚的大叫声房间每个角落都听得到，要不是之前就布置了隔音结界，也许现在沈雾风他们已经赶来了。
“系统！系统！！”
几声下来，系统愣是没有再出一点声。之后苍砚也明白了，系统估计是又想当神隐人士了。这种布置完任务就消失的事情，它干的可不止一次两次了。虽然气得牙痒痒，但是他也拿系统这种高智慧产物没什么办法。揉碎了手上的纸片，他把盖子又重新盖回了盒子。
将之收起后，门外也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弟！我们该出发了！”
将盒子放进储物袋后，苍砚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不慌不忙地拉开了门。“这么早就走？”
沈雾风进门，直接从后面搂住了苍砚的腰身，轻声道：“是啊，早点走就不用碰到重云门的人了。”
六十五、无法相见
再过一个时辰，就能看到幻妖宗的山门了。
这是苏意张望后得到的结果。也同样是在用自己的表情告诉沈雾风，别妄想带着他哥哥逃跑了，没用的。
沈雾风暗叹一声，眼神又一次向苍砚飘去。“师弟，回天霄派不好吗？”
“我说了一千八百遍了，我只是陪苏意回去，等到了之后就回天霄派。”
沈雾风眉头一皱，喃喃道：“我才不信。为了苏意，你说不定还会再那儿住上几天。”
“……”我能说他猜得真准吗？苍砚咳嗽几下，扭过了头。苏意的要求他是从来无法拒绝的，再说了，住几天嘛，又不是要常住。也许一个月后，我连苏意的面都见不着了……想到这儿，苍砚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来这儿时间不长，却对这里的一切都产生了感情，要想直接离开，能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苍砚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忧心忡忡的表情被他藏在了心里，除了系统，也就沈雾风有点感觉了。不过这种微弱的感知，最后也被沈雾风当做是在不舍苏意，吃醋一阵后也没在意了。
在齐老和墨龙强大的赶车能力下，回到幻妖宗的时间又被缩短了三分之一。隐蔽的山门在齐老繁复的手势下缓缓出现，不管看几次，苍砚都觉得新奇无比。
一路上，那些幻妖宗弟子都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对象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苏意了。看苏意一脸淡然的表情，苍砚不禁感叹，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大。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还在为生活奔波，苏意就已经可以得到一个宗门的力量。
“师弟在感叹什么？”沈雾风顶着满脸好奇凑到了苍砚脸边，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没什么，觉得人生赢家太可怕了。”
人生赢家？沈雾风偏了下头，暗道：师弟是不是又在说他们世界的话了？不然我怎么会听不懂呢。
“没什么，别乱想了。”勾着嘴角，拍着沈雾风的肩头道。听起来是在和沈雾风说，其实何尝又不是讲给自己呢？
顺应苏意的安排，今天晚上苍砚当然是和他睡了，而沈雾风，则又被赶了出去。跟在一个下等弟子身后，沈雾风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从东边到最西边，这基本等于横跨了整个幻妖宗的厢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了。道过谢后，沈雾风关上了门。
“咳咳……这里到底多久没住人了？咳咳！”说话间，又有不少灰尘进入了他的喉咙。挥手打开那些尘土时，他明显能感觉到手掌上有缠着一些丝线。“……蜘蛛网都这么厚了，苏意也真下得去手！好吧，他对我确实下得去手，谁叫我抢了他哥哥呢。”虽说是无奈的话语，但是能从里面听出一点幸福之意也算厉害。
耸肩之后，沈雾风就开始打扫这暂时属于他的房间。半个时辰之后，他差点没累瘫在地上。看着掌心上的黑色污渍，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起身去找水源了。这么脏，不洗洗还真的很难入睡。
“左边……右边……嗯，右边吧。”刚出门，他就面临左右两边的抉择。没思考多久，他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右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右边会有水。
凭着自己的直觉，还真让他在一处荒废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最棒的音乐，在夜间伴随着虫鸣雀跃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