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一接触到这些东西,他们就发现,此次暗器的威力远远不是之前他们所要遭遇过的那些要远远大的多……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
很快就有修士失声叫了起来:“大家注意!这些东西里面不仅仅有暗器,还有宝物存在!”
没错,夹杂在这些伤人的利器之间一起射入到修士间胡乱飞舞的,还有很多品相不俗的宝物,甚至价值远远高于那些之前他们所获取的。
谁也不愿意就这样干看着这些珍贵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被损伤。毕竟他们此次探索秘境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它们。
于是一时之间,大家居然都有些束手束脚起来……既要躲避那些没有规律的攻击,又要注意不要伤害到那些珍贵的珍宝。
更有些胆大的,不仅仅满足于这样,甚至想要得到这些宝贝,会跟着这漫天的宝贝四处乱跑。
毫无疑问,宁夏初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不知怎的,他一眼就认定了一件浑身赤红的飞剑,心神都被它所深深吸引,浑身的细胞都在热切的叫嚣着一定要将它收入囊中。
安于渊一眼就发现了宁夏初的异样,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多说……这可是宁夏初接受传承的钥匙。
原着里他和宁夏初都看上了这柄飞剑,针锋相对……本来因为修为,宁夏初是处于下风基本没什么希望的,甚至不能和“安于渊”直接对上……但是奈何背后还有白泽期这个看“安于渊”不顺眼的家伙存在,在关键的时候默默地下了黑手,虽然不过是阻拦了他一瞬,却已经跟丢了飞剑的踪迹,让一旁的宁夏初直接捡了便宜。
——现在么,这一切当然都不可能了。
安于渊扫了一眼毫无异动,兴致缺缺的白泽期,默默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宁夏初一直紧紧地盯着这柄飞剑,跟着它行走穿梭,再也顾不上其他……直到再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石窟里了。
第五十章
他现在身处于一个空旷的石室中,不同于石窟粗犷阴森凹凸不平的表面,这个石室的表面相当平滑,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磨过的。
而此时这个空荡荡的石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之前所追逐的那柄赤红的飞剑也突然间就没有了踪影,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整个石室,除了光华的墙壁之外,他竟然就是那唯一的不同了。
感觉到情况不太正常,宁夏初下意识的就要去寻找石室的出口好回去石窟,去和自家师父他们汇合。
然而环顾四周后,这哪里有什么出口呢?整个房间看起来竟然就像是全封闭的一样,半点门或者窗户都不存在,让宁夏初简直怀疑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无知无觉的,他还穿墙而过了一把?
心中怀着疑惑,宁夏初走到墙壁边伸出手去四处敲敲打打,想探查一下虚实……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敲击之下传出的声音无一不是在反馈一个事实:这些墙壁没有任何异常。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噩耗了,他要怎么才能破开这些严实的石壁呢?
而且和自家师父失去联系这件事,让宁夏初的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他挺担心自家师父如果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会不会着急慌张,会不会四处寻找?这个时候他颇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忽然被那柄红色飞剑迷了心智,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跑到了这里。
这种莽撞的心理必须改掉!
宁夏初烦躁不安的一一尝试了所有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攻击法咒,但是邪门的是,在这个石室里,它们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用了跟没用一样。
法咒没有用,宁夏初又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符箓一一尝试,在发现同样是无用功之后,他也只能最简单粗暴的拿起自己的飞剑对着石壁一次次的斩下。
然而飞剑又不是大刀,本就并不适合如此使用不说,那石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做的,材质之坚固,在承受他用尽全力的一斩后,居然还毫发无伤,什么印痕都没有。
几番尝试之后,宁夏初阴沉着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大约是对这个石室彻底没有办法了。然而这样下去可不行……师父他们……宁夏初越想越急,抓着飞剑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他本来就不是中规中矩用手握着剑柄的姿势,而是因为心情浮躁随便用手虚虚扶住了飞剑支在地上的,手心原本接触的是剑柄不假,但是他现在这样一收紧手,原本空握着的手指就直接触到了剑刃上……墨纹剑何等锐利?当即宁夏初的手上就见了血,因为量不少,在他收手举起来细看的时候还滴滴答答的往手臂和地上滑落。
对此他本来心中更加气急,觉得真是诸事不顺,然而下一刻,宁夏初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见自己的血落到地上居然在发光!
是真的在发光,不同于血本身的鲜红色,而是一种类似于前世里流行过的荧光红色,在这一片灰蒙蒙的石室里显得尤为突兀……他的血液并不是就那样直接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圆点,而是像循着什么沟壑一样,断断续续的形成了某种纹路,古老又神秘。
宁夏初一愣之后,使用了水咒,企图用水来稀释地上的那些血继续把这个图案填充完整,却没想到,那些变成荧红色的血根本就不再溶于水,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在水里还是什么样。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他唤出来的那些水不过存在了片刻,就默默的似乎是被地底吸收了一般,很快又毫无痕迹,地上如同之前一样是干干的。
宁夏初沉思了片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之后,索性也不对自己的手做什么止血处理了,他蹲下身子,让手上的血更快的落到地上……因为血并不够,当伤口干涸的时候,他甚至还不顾疼痛特意进行了二次撕扯。
这样,等宁夏初几乎要把石室地面中心的这一小块地方用鲜血涂满的时候,他也因为失去太多血已经有些头晕了。当最后一片纹路也被被补齐的时候,宁夏初本来是想站起身子俯视整个地面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图案的,但是他刚刚起身就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身子也虚软无力,连连摇晃了好几下才终于稳住了身子不至于狼狈的跌倒。
几秒之后,当这阵眩晕终于过去的时候,呈现在宁夏初眼前的却又是不一样的景象来了。
那片由他的鲜血渲染出来的图案明明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而此刻它正在大放光彩,并且渐渐的这只凤凰不仅仅停留在地面,它居然从那个图案中渐渐幻化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实体来,流光溢彩华丽非常,盘绕在这石室里,华贵的简直让人感觉看它一眼都是亵渎,它被困在这平平无奇的小地方也实在是委屈至极。
宁夏初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盘旋在空中的凤凰就忽然清鸣一声,直直的冲着他飞来。宁夏初吓了一跳,有意想要避让,然而那只凤凰就好像死死的认住了他一样,毫不动摇的也随之改变了方向。
宁夏初避无可避之下,居然就这样被这只半实体的凤凰从胸口处贯穿了身体……并不痛,但是当凤凰和他的身体重合的那一瞬,他的身体内部居然也绽放出了奇光与之相呼应,他不由自主、恍恍惚惚的就进入了什么玄妙的感悟中。
他感受到他好像就是那只凤凰一样,一人一凤似乎原本就是一体,正倨傲的翱翔在九天之上……有无数有关知识和功法的碎片散落在他的脑中,让他在头痛欲裂的同时,又止不住本能的在心潮澎湃。
甚至于他的身体,也脱离了那种眩晕虚弱的状态,让他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一直深深地潜藏着的能量在被唤醒,让他真气充盈,热血沸腾!
而在宁夏初的背后,那只透过他身体而出的凤凰,正在渐渐消散,化成万千光点慢慢黯淡下去,并且每离开他身体一点,就消散的更加厉害,就好像把所有的能量都给予了宁夏初于是后继无力一样。
……
宁夏初很难准确的说出自己究竟沉浸到那种状态里有多久,他既感觉像是一瞬那么短暂,让他完全不能满足,又感觉像是一辈子那样漫长,让他收获颇多。
清醒过来以后,宁夏初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他好像走了什么不得了的运气。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非常珍贵的传承……是只有在那些奇闻里才有可能出现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获得前人亲身历练才得到的种种经验学识不说,更是可以一步登天得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级功法和法咒。
——虽然他已经改练了家传的《朱雀流焰诀》,再也无法随意更改修习的法诀了,所以这些功法再珍贵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掌握在手中将来可以交易的资源罢了,倒是那些法咒可以被充分利用起来壮大自身。
但是让宁夏初更兴奋的是,这份传承,居然挖掘出了他体内深藏着的血统。这不需要任何人的告知,接受传承以后,他源自本能的就能知晓很多。
他身上留着的是上古神兽朱雀的血……尽管或许其中的浓度已经被家族这么多辈的繁衍稀释到了最低,但是毫无疑问,流动在他体内的这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是来自于真正的神兽,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亚种。
这也是为什么“乔无念”他们这一支乔姓族人,达到元婴期以后都要改练家传的《朱雀流焰诀》的原因,这份功法并不能唤起他们体内的神兽之血,却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们榨取那少的可怜的一丝丝血脉中蕴含的潜能,让他们的实力在原有的程度上再次提升一些。《朱雀流焰诀》的珍贵非凡之处就在这里。
甚至可以说这份功法就是为了他们独特的体质而特意打造出来的。
直到现在宁夏初才恍然之间明白了这些。
——可笑当初那些灭掉“乔无念”的族人,只为抢夺功法的歹人们……怕是他们即便将功法拿到手了,也完全不得其门而入吧,完全不明白这份等级如此之高的功法为什么对他们全无帮助?
这倒是令人快慰许多。
而且,多么巧合,他接受的这份传承的原主人,也正是朱雀血统的持有者,当然,这位大能的血液纯度可远比他高多了,以至于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功法不功法,凭借着自身体内的那另外四分之一的神兽血脉,就可以为平常修士之所不能为,傲视天下了。
但是托这位前辈大能的福,宁夏初也一下子知道了不少有关于这方面的东西,简直是如虎添翼。恐怕这位仙人也没有预料过,这么多年后,有幸接受他传承的也是一个拥有朱雀血统的修士吧。
就连他自己,也对自己这份逆天的运气有些不解……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在这个秘境中最大的收获居然会是这个,而且居然如此价值巨大。
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以后,宁夏初把目光又放到了这个石室上,此时此刻石室地面上的繁复花纹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石室里的一切都还是之前的样子。
但是当宁夏初随意走到一面石墙边,轻轻用手一推的时候,这面石墙却仿佛已经从内部腐朽了一样,当即“嘭”的一声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
这边宁夏初终于离开了那个围困着自己的石室,却完全没有料想到,他这边发生的种种究竟给安于渊他们那边造成了多么大的动静。
这个秘境本就是为了守护那份传承而存在,所以当宁夏初以鲜血为引,释放出那只凤凰的时候,安于渊他们这边四处乱飞的武器和宝物就同时立刻停止了乱射,静止漂浮在空中,就像是受到什么了指令似的。
大家都有种错觉,就好像此刻时间都被凝固了一瞬一样。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都不这么想了。
那些武器和宝物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以要在地上砸出一个洞来的气势纷纷坠落……修士们一下子都变得更手忙脚乱了,谁也不希望这些珍贵的宝贝有什么损失,那些法宝他们倒是不担心,毕竟坚硬程度在那里,可是那些玉简和玉瓶呢?还有那些灵植!可是这样在接的时候,他们就更顾及不上去躲避那些一同掉下来的凶器了,这可不是刚才,时间充裕,可以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从东西开始掉落到碰地损坏也不过是短短几瞬罢了!
大部分修士这个时候还是选择了去保护宝贝,那些伤害避不过便只能硬忍下来,尽量避开自己的要害就是。于是片刻之后,刚才还衣冠楚楚的众修士们,一个个都衣衫凌乱,被砸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什么世外高人的风采,看起来都像是被别人胖揍了一顿的小可怜。
修真之人最爱整洁,这些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仪容不整过,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好在大家也都是如此,于是心中那点别扭也都放开了,低头再看向自己怀中的东西的时候,也就不由得笑颜逐开,纷纷觉得也不枉自己受了这么一回罪。
为了这些好东西,再多的罪都是值得的。
咳咳,不过说是这样说,他们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总是会飘向安于渊他们所在的位置……要是能像人家那样就更好了不是。
在场的众位修士之间,到现在还衣衫整齐,从容如初的,恐怕也就只有安于渊他们那一小伙人了……其中尤以安于渊的姿态最为淡定。
不过这却并不意味他们就没有收获,仔细看去,每个人的手中都或多或少的拿着不少东西。……不过,还是安于渊手中拿着的最多。
对此,安于渊也唯有苦笑。在刚才的混乱中,他为了显得不是那么特立独行于是也纵身而起,示意性的拿了一卷品相不俗的玉简,因为并不急切,倒是没怎么受到那些利器的干扰,轻松自如。结果没想到他的这个行为却好像让身边的这群熊孩子们又误会了什么,一个个也不知道是想到之前他对于“宝物”的需求和渴望还是怎么样,倒是群情振奋、一改之前可有可无的态度,变得格外积极起来,仿佛是激发了什么潜能一样,互相之间配合默契极了,你帮我挡一下,我帮你挡一下的,原本单拎出来并不算很高的修为居然催动出了十二分的威力,是以最后居然也都毫发无伤。
在他不明真相的时候,本来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大家都打起了年轻人该有的干劲什么的,结果……
……如果大家拿到东西以后,不要都塞到他的怀里那就真的更好了。他是人,不是移动宝物储存器好吗。
尤以白泽期这个家伙为甚。夏轻归他们还好说,自己好歹与他们相处了那么些年,余向木更是自家的徒弟……唯独这个白泽期,按理说自己与他无亲无故的,甚至还当众驳过他的面子,他何必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奇特呢?“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的即视感太强烈,即便心理强大如安于渊者,觉得自己都不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来看待白泽期这个人了。
画风变得太清奇了好吗。
……
而这个时候,夏轻归他们就是再迟钝,也都注意到了乔无念——那个本应该成为给安前辈/师父“送宝”行动主力军的家伙,此时居然不见了。
他们面面相觑,却还真的没有人在刚才的混乱中注意到宁夏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
还是安于渊开口道:“不用担心,他是去追寻一柄上品飞剑去了,找到了自然就会回来。”
有了安于渊做主心骨,众人提起的心纷纷安定了下来,夏轻归和林玉墨两个还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道:果然安前辈也不像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情嘛,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关心乔无念那家伙的动态好吗,你看他们都没注意到的事情,安前辈可不就是看的清清楚楚呢么。这要是回头告诉了乔无念那家伙,他不在心里偷着乐疯了才怪……嗯,为了他的身体好,他们将来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