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陪着笑让红毛青年踹,“哎哟,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都是我眼挫,我看他一抓一把钱,也没想到就几百块。”
“哼!”红毛青年扭过头扫过穆晨全身,“搜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
!!
穆晨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想干嘛!”
红毛青年冷冷一笑,“不想干嘛!就想抢劫。”
穆晨看了看怀里的花,往后退着。
红毛青年一挥手,“上!”
三人三个方向堵上穆晨,黄毛率先抓住穆晨的胳膊,穆晨用力一甩甩开,同时红发青年一拳打在穆晨肚子上,“他妈的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穆晨吃痛的捂住肚子,同时又仔细着花。
红毛青年见花挡在面前碍事,伸手一抓。
穆晨打开他的手,瞪着红毛青年。
红毛青年一楞,随即反应过来,“我操。”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拳头。
刚才的那一拳让穆晨肚子痛的要死,这次穆晨很快就反应过来避开红毛的拳头,同时伸出一拳打在红毛的脸上。
顿时,一场恶战开始。
穆晨又要顾着花,又要同时应对三个人,就算身手矫健也占不到便宜,渐渐落了下风,狂风暴雨的拳头落在穆晨身上。
穆晨的手松开又合拢,一朵橘红色的火花在穆晨手中绽开。
终于,红毛青年一把夺过花,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穆晨眼中的愤怒的光芒简直要杀死人。
“砰——”
犹如特效一般夹杂着火焰的拳头狠狠打在红毛青年的肚子上,红马立马倒地,捂着肚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剩下两个人惊恐的看着穆晨,两两相视了一眼,“你上!““你先上!”
“他妈的,给我一起上!”
躺在地上挣扎的红毛抬起头,怒气冲天的看着两人。
两人一个激灵,同时挥舞着拳头,朝穆晨打去。
穆晨往后到,避开两人的拳头,同时抓住黄毛的手臂,从中用力一击,黄毛哀嚎一声慢慢倒下。
剩下最后一个人看着穆晨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打着颤,往后不停地退着,“对不……对……对不起。”
穆晨冷冷的看着他一眼,越过他,捡起他身后的花,拍了拍,这么好看的花,太过分了。
捡起花,穆晨扶着单车往巷子走了出去。
“他妈的!”
感觉到后面有人追上来,穆晨回头过,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再然后,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花还没给穆越乾呢,昏迷之前,穆晨紧紧抱着花,这么好看的花呢。
已经是晚上八点,不过穆晨依旧还没有回来,琴姨等得有些着急,一看到穆越乾,立马迎了上去,“这穆晨还没回来,电话也没一个。”
穆越乾眉头皱起,“再等一会吧,应该是去打球了。”
琴姨点点头,又看了眼时钟。
八点半的时候,穆越乾坐不住了,拿起钥匙往外走去,“我去找找。”
走到篮球场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穆越乾皱起眉头,拿出手机,电话那头的铃声一直响着,始终没人接。
穆越乾又打了一遍,这才有人接了起来,不过不是穆晨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这里是xx医院,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麻烦联系他家长过来一趟。”
医院?穆越乾心头一紧,电话都没撂冲到车库,驱车前往医院,一路上穆越乾都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满脑子跟空了一样。
到了医院,穆越乾连车钥匙都没拔,就直接冲下了车走到急救前台,“刚刚有送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吗?”
前台护士问道:“星尚的?”
穆越乾点点头,穆晨穿着校服。
护士指了指急诊室的门,“在里面抢救,你是病人家属吗?”
穆越乾点点头,“严重吗?”
前台护士摇摇头,“先去交一下押金。”
穆越乾茫然的接过条子,走到急诊室门口,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有些缓过神来,左手伸进口袋,想要拿根烟出来,却发现空空如也。他都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因为家里多了个不喜欢烟味的小孩。
穆越乾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64.炎
穆越乾就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维持了许久,一直到急诊室的红灯变绿,穆越乾这才站了起来,蹲了太久,腿麻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去,穆越乾迎了上去,“小孩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看惯生死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上缝了几针。”
一瞬间,穆越干的心着了地。
穆晨很快被护士推了出来,送到病房,穆越乾紧紧跟上,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还在昏迷着,脸色惨白,碎碎的刘海因为血迹变成一绺一绺的,干净的白色校服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和灰尘。
不过少年还在起伏着的胸膛提醒着穆越乾他安然无恙。
护士把少年安置在最角落的病床上,同时训斥着其它病床的家属,“医院不许抽烟。”
那家属笑着点点头,把烟头摁灭,然后把剩下大半根的烟给收了起来。
这个不大的病房里住着八个人,还有不少家属陪床,一间屋子快有将近二十人,同时还混合着烟味屎尿味各种不知何物的味道在一起。这是社会底层的正常现象,对穆越乾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来说却是第一次见到,对被穆越乾悉心呵护在手心的穆晨来说自然也是第一次。
穆越乾皱着眉头,拿出手机,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来,“喂,何守你来趟xx医院。”
何守很快就赶来医院,一路上还联系了穆越干的私人医院,救护车,医生,病房,护理人员,一一搞定。
何守留下来交钱办转院手续,穆越乾抱着穆晨坐上了去自家医院的车。
到了那里,已经有准备好的有多年经验的脑科医师过来迎接,身后还有浩浩荡荡的迎接大队。
穆越乾怀中的少年被医生带去细心检查,再次确定无恙之后才被送到特意准备好的病房。
说是病房,却像酒店一般,电视冰箱空调独立卫浴甚至还有附带的小卧室供家属休息。而且没有医院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只有清新的花香,墙壁和床单也不是惨白而是暖心的嫩黄色。
穆越乾走进去的时候,正有护士细心的拿着棉花帮床上的少年擦着脸上的血迹。
“我来吧。”穆越乾走到病床前对着护士说道。
护士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把棉花递给穆越乾,“注意不要沾太多水,小心弄到伤口。”
穆越乾点点头,把穆晨的刘海小心掀开,左边的额头被一块棉花包了起来,看不到伤口。
穆越乾一点一点的帮穆晨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护士默默的退开,过了会拿了身干净的病服给过来,“换上吧。”
穆越乾点点头,对着护士说道,“拿把剪刀过来。”
护士弯腰拿起递给穆越乾。
穆越乾把穆晨沾满血迹的校服剪开,又拿了温热的毛巾擦拭了一遍少年单薄的身体,最后才换上了病床服。
或许是得到了细心的料理,依旧昏迷的少年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开始进入甜蜜的梦乡。
照顾好少年,穆越乾这才踏实下来,又打了个电话给何守让他拿几套换洗衣服过来。
“扣扣——”
病房门外响起敲门声,穆越乾轻声道:“进来。”
刚才站在门口迎接的脑科主任拿着病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医生,三人恭恭敬敬的看着穆越乾,道:“穆先生。”
穆越乾点点头,“怎么样?”
主任道:“没什么大碍,药效一过,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就是伤口缝合的线有些粗了,最后可能会留疤。”
穆越乾皱眉,“务必不留伤疤。”
主任点点头,“是,还有一点。”主任的语气带着些疑惑,“这小孩的脑电波有些奇怪,一时也查不出什么原因,不过他身体的其它机能都正常,应该没大碍。”
穆越干的脑海闪过一丝顾虑,最后摇摇头,“先把他头上伤治好了再说。”
“是。”主任点点头,走了出去,留下穆越乾和穆晨两人。
穆越乾靠在沙发上,刚才的顾虑又一次浮现,穆晨是精灵,说不定体质也和常人不同,要是医生这么一查,很有可能就发现了。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了,如果被发现,他也会有办法制止这些的。
正想着,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何守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走了进来,“穆总。”
穆越乾冲着何守点点头,“和琴姨说了吧。”
何守点点头,“嗯,着急死了。”
穆越乾,“让她不用来,看好家就好。”
何守点点头,把穆越干的衣服挂进衣柜里。
穆晨住了三天的院,穆越乾也就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的工作都是在医院遥控完成的。但是连着三天没去公司的事很快就惊动了老爷子,毕竟是在总公司,老爷子自然也不可能纵容自家孙儿。
老爷子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帮人来到医院,而此时的穆越乾心力交瘁不已。
三天过去了,穆晨还是没有醒来,说穆晨没有大碍的主任也是十分费解,拍了片子来看,颅内没有受伤,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穆越乾坐下病床边,看着消瘦下来的少年,脆弱得像朵花骨朵一样。
“砰——”
突然,病房的门被用力的打开了,穆越乾不悦的回过头看向来人,然后低下头,“爷爷。”
穆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 ?”
穆越乾挥挥手,让其它人出去,“在医院我一样可以处理好公司的事务。”
“荒唐!”有些时候穆老爷子一向古板的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几个叔叔一个比一个都想坐你的位置!你还如此没有忌惮的成天不在公司!”
穆越乾低下头,“等穆晨醒了再说吧。”
“啪——”
穆老爷子一巴掌打在穆越干的脸上,穆老爷子脸上带着冷意,“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穆越乾别过头,冷冷道:“你知道了也好。”
“你!”穆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穆越乾,“明年之内结婚,否则这穆家当家的位置就不会是你的了。”
穆越乾抬起头,看向穆老爷子,语气没有半点波澜,“爷爷,我并没有说过我喜欢当穆家的当家,我会做到今天只不过因为我是穆家的长孙。”
从小到大他对很多事情的兴趣都不大,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也没有讨厌做的事,会继承公司也只是因为爷爷的需要而已,对他来说这件事不讨厌也不喜欢,仅此而已。
可是在穆晨出现之后,他发现,他偶尔也会有讨厌这份工作的时候,能陪伴穆晨的时间太少了。
他开始有了想要的和不想要的,穆晨的出现,很大程度上丰富了他的人生。
穆老爷子听到穆越干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对这个长孙无能为力,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在想什么。毫无疑问,穆越乾是个卓越的领导人,并且有着比他几个儿子更优秀的能力和见识,同样的,也十分不好控制,只是多年来,穆越乾都乖乖的按着他说的做,他都快忘记了,这是个无法控制的野兽。
穆越乾抬头看着穆老爷子,面上一脸平静,“爷爷,你放心,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同样的,我希望爷爷你不要打扰穆晨。”
穆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杵着拐杖站了起来,看了看病床上的穆晨:“他知道了吗?”
穆越乾眼中一暗,“不知道。”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往屋外走去,“我只要个孙子,要求不高。”
穆越乾点点头,没说话。
送走了穆老爷子,穆越乾松弛下来,坐在床边握着穆晨的手,宝贝,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穆晨昏迷的第四天,医生说,“可能和病人的脑电波有关,所以病人一直昏迷不醒,不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人昏迷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家属可以多和病人说话。”
穆晨昏迷的第五天,穆夫人和穆语妍来探望,穆越乾在穆晨耳边念他喜欢的漫画书。
穆晨昏迷的第六天,四年未归的夏城阚回来了,穆越乾放穆晨喜欢看的电视剧,宝贝,你能听到吗?
穆晨昏迷的第七天,吴秋远和许文静来看穆晨了,穆越乾帮穆晨洗了个澡。
穆晨昏迷的第八天,李嘉洋来看穆晨了,穆越乾试着亲手做穆晨喜欢吃的布丁。
……
穆晨昏迷的第十八天,穆越乾学会了穆晨喜欢吃的布丁,可乐鸡翅,糖醋排骨,穆晨还是没有醒来。
……
穆晨昏迷的第二十八天,消瘦的不只穆晨还有穆越乾。
……
这些天来,穆越乾每天远程操控着公司的大大小小事务,每天给穆晨擦身活动肌肉,每天跟穆晨讲今天发生的事情,每天带穆晨出去晒太阳,每天跟穆晨说早安晚安。
看起来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事情。
但是,烂在心里。
外表安然无恙,内里却在崩坏。
宝贝,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明白我无法失去你,那么我宁愿死去。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包括我。
所以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笑着,只要你还愿意,我会不顾一起和你在一起。
就是前进一步是万劫不复,我也会用尽一切力量来护你周全。
穆晨昏迷的第四十天,夏城阚看不下去,强行拉着被打趴下的穆越乾去了酒吧。
“你过成这个样子穆晨醒过来会怎么想!?”
还是白天的酒吧特别安静,如果不是夏城阚的武力要挟这家店都不会开门。
穆越乾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也就四十天,穆越乾脱形的厉害,只剩下骨头架子了,一双黑楞楞的眼睛看着吓人。
夏城阚把酒杯挪走,把酒瓶递到穆越乾面前,“喝!今天喝个痛快,明天重新做人!”
穆越乾没有说话,看着酒瓶,什么动作都没有。
夏城阚的暴脾气依旧,说起话来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东北大碴子味,一拍桌子,“他奶奶的,让你喝!”
穆越乾看着酒瓶,拿了酒瓶猛灌起来。
一瓶两瓶三瓶穆越乾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最后只觉头脑发昏,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旁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你身边的那个精灵呢?”
穆越乾立马就睁开了眼,双目圆睁,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十分可爱无邪的面容,有点熟悉,但是就是认得。
“你不记得啦!我们前几年在无忧见过一次,那时候你身上有很重的精灵味!那个时候我还跟去你家看了看呢!那个小精灵怎么样了?长大了吗?”
那个好听的女生依旧在说着,穆越干的思绪突然回到以前,第一次和穆晨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麻烦,甚至半夜把小孩丢在家里自己去酒吧寻欢,哦,他想起来了,这个女生就是那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