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雅晴,你看着我。”高衍把秦执交给庄家兄弟,自己走到边雅晴身前,“你现在就像一条滑腻的让人恶心的烂蛇,就凭你也配碰他?”高衍向前一步拉起了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用力抬头看着自己,“你还记得我说过秦执有爱人了吗?你以为我在骗你?哼,边雅晴我告诉你,秦执-他的爱人-就是-我!”
边雅晴的眼睛几乎挣出眼眶,看着高衍昔日的恋人就像是看一个恶鬼,“不!!!不!!”
“哈哈哈,边雅晴,你真可笑。”高衍甩下她的头发再不屑于看她一眼。
房门大开着,边雅晴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她从床下摸出一支玻璃管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高衍,呵呵。”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庄志麟那一脚踢得毫不留情,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全部讨回来。
三人合力将秦执带到了28层的套房,扶他慢慢的躺下,“高先生,您现在照顾董事长,医生马上就到,宴会快结束了我和志麟需要马上回去应付客人,您要冷静。”
“好,好。”高衍点头应下,庄家兄弟拍拍他的肩膀就转身下楼了。
高衍拿过湿巾轻轻的擦拭着秦执嘴角的血渍,他没想哭,他很冷静,即使这样枕边的被褥上还是晕湿里一大片,“好言……”舌头已经迅速的肿大让秦执叫不清楚他的名字。
“别说话,求求你,求你,”高衍把头深埋在秦执身边的被褥里,他这辈子也赎不清自己的罪过了,都是因为他,这个从来都洁身自好、皎洁如斯的人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被褥里痛哭的声音闷闷的。
秦执没有再说话,他用力将高衍的头抬起来紧紧抱到自己的怀里。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与他同来的还有老太爷和两位老爷子,只是迫于大局秦城理老爷子即使再心急也要在宴会厅代替有紧急公务的儿子送客。
医生先将受伤严重的舌头消了毒,舌头已经呈深紫色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大块咬伤,这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身上的药虽然下的霸道可是经过调养是可以在明天自行恢复的,至于舌头需要到使用仪器进行详尽的检查希望没伤到重要的地方。”
老太爷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高衍无地自容差点就要跪下认罪了秦执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秦城义脸色铁青,居然在中盛的地盘上让自己的董事长受这么重、这么斐思所夷的伤,他盯着回到房间的庄家兄弟,“怎么?没什么可说的?”
秦执动了动在高衍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开始写字,“别问他们了,整个事件是一个布置好的阴谋,让我再想清楚”把条子写好交到大伯手里,有写了一张给庄特助,“去找边雅晴。”
庄特助转身出去了,秦大伯看过条子就递给了老太爷,“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秦执点点头。
“你父亲那里我去说,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赶快准备好了去医院吧。小衍你出来一下。”秦大伯率先出了房门。
“大……伯。”如果他们知道是因为自己……不,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秦大伯不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哭肿了眼的小伙子,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傻孩子。
“好了,你再这幅样子我们就以为你要以死谢罪了……呵呵,傻小子,你不是真这么想的吧,”秦大伯帮他正了正歪掉的领口,“我们秦家的人哪会经不住这点小风浪,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不管这其中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都相信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小衍,不要把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好照顾阿执,他现在希望你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
“我……我会的,大伯,我,我明白了,谢谢您。”
“好了,哎呀,蹦蹦都没你这么会哭鼻子啊。”
秦大伯一说让高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对了,蹦蹦他没闹腾吧?”
“没有,有洛洛在怕什么,早就玩儿累睡觉了,你放心。陪阿执去医院吧,辛苦你了。”
他们在去医院的路上才知道边雅晴跑了,监控上记录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她接走的,开得是一辆没有牌照的大众迈腾,但是路上所有的摄像头庄特助都查过了居然没有行车轨迹。
高衍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甘心又埋下了祸害,秦执翻过他的手在手心里写:别急,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执,就按你的意思去办,这次我全听你的!”
几乎每个人在吃饭的时候都经历过突然咬破舌头的痛苦,那种直逼脑干的疼痛让你秒秒钟红了眼眶,可秦执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舌头咬成这样,有那么几秒钟高衍甚至以为会不会是他受不了那种羞辱所以要咬舌自尽以至于伤口深到要缝针的地步。
从处置室出来的秦执带了一个大大的医用口罩,因为麻醉的原因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他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尤其是高衍面前留下类似中风症状的‘光辉’形象。
折腾了一夜太阳初初升起的时候两人都困乏的睡着了,房门无声地推开,老太爷带了两个重孙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蹦蹦和温洛站在床脚静静的看这依偎在一起熟睡的两个爸爸,蹦蹦没有出声伸手指着床上的爸爸们抬头望向秦老太爷,仿佛在问‘爸爸为什么还在睡觉?’。
温洛绕到爸爸那边,爸爸带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口罩,眉头紧紧的皱着可见睡得并不安稳,露出的皮肤显得苍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他伸出小手轻轻的握住爸爸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殷红的小嘴剧烈的抖动着,眼框迅速的变红眼泪无声的落下砸到被褥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秦老太爷过去扶住他的小肩膀捏了一下。
走出病房的孩子们执拗着不要回家,他们就在外面的休息椅上排排坐好,秦老爷子也过来了他刚刚去询问医生伤口的情况得知并无大碍之后也就放心了,“父亲,医生说缝了针等伤口好了不会对生活有影响,我已经和小政、小瑾他们打过招呼了,您和孩子们先回去吧。”
“那就好,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敢在秦家人身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管是谁绝不姑息!”冰言冷语的老太爷转过身去又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头’“洛洛乖,蹦蹦乖,先跟太爷爷回去吧,等爸爸好了我们再来好吗?”
蹦蹦一听让他回去马上握紧了椅子上的扶手,奶声奶气的回绝,“恩~~,我不回家,我要爸爸!”
温洛也不隐忍了‘呜呜呜’地哭出声来,“我……我要照顾……照顾我,我爸爸,呜……我爸爸要是,要是三长两短了……我也不要活了,呜……”
“这这这……”老太爷背着手转了两圈,“什么长啊短的,你爸爸就是咬到舌头了。--城理,这现在的孩子们都看的什么电视啊?”
秦城理也让两个活宝弄得苦笑不得,“洛洛啊,你爸爸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才……才不是,我爸爸戴着那种口罩,我在电视上见过,呜……我爸爸快死掉了……我也没有妈妈,没人要我了!”洛洛显然已经入戏了,他将所有电视上悲惨的剧情全部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我……”秦老太爷和秦爷爷已经词穷,你能对一个入戏太深的‘悲情男主角’讲什么道理。
蹦蹦从来都是不嫌乱的,他探头‘观摩’了温洛一会儿,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昂头咧嘴‘哇’地一声也大哭起来,“爸爸~呜……爸爸~~”,一时间医院贵宾层的走廊里回响着荡气回肠的童声二重奏。
秦执睁开眼睛,松开紧皱的眉头,即使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也架不住外面的‘魔音穿耳’,他侧头看看还在熟睡的高衍轻轻的掀开薄被下了床。
第五十七章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哭声戛然而止,蹦蹦还因为停的太突然而打起了嗝儿,秦执将食指隔着口罩放到嘴的位置示意他们安静,“嗝~……嗝~……”安静下来的走廊里蹦蹦的打嗝声异常响亮。
秦执走过去蹲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蹦蹦歪头好奇的看着爸爸脸上的大口罩,“爸爸?……嗝~”。
秦执将口罩拉下来,麻药已经退了表面看来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蹦蹦高兴了,一把将口罩从爸爸的脸上撕下来抱住秦执的头,“爸爸~我们回家吧。”
“爸爸?”温洛靠过来仔细的看着爸爸,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哪里都挺好的,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爸爸?……您怎么不说话?”
“洛洛,刚才爷爷不是告诉你了吗,爸爸的舌头受伤了现在不方便说话,等伤口长好就能说话了,你别着急,啊。”
温洛回头“是吗?爸爸?”,秦执浅笑着点点头,将他的头抱过来和自己的额头轻碰了一下。
看着亲昵的父子三人老太爷也不忍心再让他们分开,“城理,你去问一下医生看能不能回去调养,反正有老刘(秦家家庭医生)在,换药什么的都不成问题,孩子们不回家可不行啊,整天哭着要爸爸积上火就该生病了。”都说隔辈亲,老太爷都隔了两辈儿了更是恨不得把两个乖重孙给亲化了。
秦老爷子把想法和医生说了,医生又检查了一下秦执的伤口便同意回家休养,秦家的家庭医生刘畅汶医术非常精湛,有刘医生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进食方面要注意这半个月只能进流食,尤其是前一个星期基本都要用吸管,医院会开一些消炎的液体,另外让家庭医生每天都检查两次,一旦发现感染要赶快来医院就医。
高衍做梦梦到自己抱着一只小黑猪,镇上的集市快散了他要赶快去把猪卖掉,秦执和两个孩子都饿着肚子等着他卖了猪用钱买米吃,而且秦执嘴里的伤还得敷药这都是要花钱的啊,他越走越心急,可这只小黑猪真不听话一直拱来拱去的,一不小心就逃跑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撵回来,这回再不能让他跑了,得用力抱紧,用力抱紧,用力……
“爸爸~~,救命啊,爸爸。”蹦蹦的大脑袋被高衍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越动高衍抱的越紧,蹦蹦透不过气来手脚开始慌乱的扑腾。
高衍紧紧的抱着不老实的小猪,小猪‘吱吱吱’的叫着。
秦执从文件里堆抬起头两大步跨过去解救蹦蹦的大脑袋,他按住蹦蹦的头让他先别害怕,又无奈的看着后半夜才睡着的高衍,这两天都是高衍在寸步不离的照顾他,晚上怕他伤口疼,怕他感染发烧经常要起几次夜给他量体温,虽然不忍心但是为了儿子的脑袋……
高衍被不停的晃动折腾醒了,眼前是放大的秦执,和蹦蹦憋得通红的脸,“出了什么事?”高衍迷迷糊糊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卡住蹦蹦的头了。”秦执把写字板给他看。
“啊?!--蹦蹦,你没事吧?哦……我做梦梦到自己抱着头小黑猪去赶集,呵呵……原来是你呀!”
秦执的伤现在只要不动已经不怎么疼了,可以稍微说几个字,可是伤在嘴里有时难免会发炎,所以高衍坚持让他沉默是金,他现在只能随身携带电子写字板,“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好吧。你昨晚是不是很疼啊,我看你好像睡得不好,要不吃过饭让刘医生看看?”
秦执点点头伸手把高衍拉起来拥抱了一下,他们现在不能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了除了拥抱。
他前两天给家里打了电话说秦执有些事情要处理他们晚回去几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妈妈知道他们现在回不来似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高家这个小长假是在一片动荡中渡过的,尤其是帮高衍介绍过对象的三姨更是闹腾的厉害,坐在他们家客厅的地上呼天拍地,一会儿说是自己介绍的对象把高衍害了让他怕了女人才走上绝路的,一会儿又说高妈妈早就知道高衍找男人还让她介绍女孩子是缺了大德啦……再加上每天来家里‘做思想工作’的舅舅、大姨、姑姑、伯伯等等等等七嘴八舌、乌央乌央的终于将一直耐心解释试图解决问题的高妈妈成功惹火了,她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暖壶‘嘭!!’的一声掼到地上屋里立马安静了。
“都给我住嘴!!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字,我就和你们拼命!!断绝关系可以,再拿我儿子说事儿不行!都回家去!走!!”
有一种人,他们从不轻易与人争执,他们不斤斤计较礼让你半分又如何?他们被人逼迫初始不会马上和对方针锋相对,他们隐忍试图用理智点的方法让双方都满意哪怕他们多付出一点,但是这些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或者心虚,他们只是不屑鱼死网破这样难看的结局,如果这样你还是咄咄逼人,那么就准备迎接他们无所顾忌的怒火吧!
高妈妈用一个暖瓶让所有的人闭了嘴,撂下一句狠话高妈妈拉着高爸爸就回了自己屋里,留下一干人等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在家养伤的秦执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了,为了缓解不时地疼痛他一边含着冷水一边修改文件,高衍心疼他可也帮不上忙只能在营养上面多加注意,为此他还去了国贸那家专门卖国外高档营养品的专柜挑了一些增强免疫力补充各种微量元素的营养品,甚至在店员的鼓动下挑了一盒最贵的蛋--天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能为秦执做点事他很高兴,即使店员拿着他的刷卡清单让他签字时上面那一串让他眼花的数字也没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高衍把一堆战利品散到床上挨个的给秦执展示,“……你现在瘦多了不觉得吗?主要是你现在只能吃流食营养跟不上,还要起早贪黑的工作不补充营养怎么行?你看,这些都是补充微量元素的让伤口好的快一些……这些是增加免疫力的,这个,这个蛋超级贵店里的人说是强身健体的,这些都能冲着喝,”高衍把东西往秦执那儿一推,“就按说明书上的吃,我都问过刘医生了没问题!”
秦执在写字板上打了一行字递给高衍,“既然小衍这么饥渴了,我一定按时吃争取早点好起来!”
“恩,嗯?!什么……饥渴?谁饥渴了,你才饥渴呢?”高衍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是啊,我饥渴。”
“不许说话,伤口裂开这么办!”高衍把床上的东西归置好,放到一旁的五斗柜上,“少敷衍我,你要是不吃才跟你算账呢,你老也说不了话洛洛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连蹦蹦都问我‘我爸爸是不是不会说话了?’”
秦执下床从身后抱住高衍,还说他瘦了自己都不照照镜子看瘦了多少,眼眶都有些下陷了,自己是得快些好起来了。
一个星期后高衍陪着秦执去医院拆线,伤口愈合的还不错,医生拆线的时候高衍都不敢看紧紧握着秦执的手,医生每夹下一个线头来他都‘咝’地吸口凉气似乎躺在那里受疼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