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 中——澜景生

作者:澜景生  录入:11-25

然而床榻上的人却一动不动,李敏拿手推了推他,念祖睡得像头小猪,甚至还打起呼噜来了。李敏没办法,只好脱了鞋子打算跃过念祖,朝床的里面而去。

哪知道李敏抬起一只脚朝内跨去时,下面的念祖突然剧烈地动了下,李敏本能地往后撤腿,可是念祖的翻身的动作太大,李敏一时脚下没能踩稳,啊地一声低叫,陡地朝后面栽去。

意料之中摔疼没有传来,黑暗中李敏被一双坚硬的手臂缠住,黑暗中视线有些眩晕而混乱,待李敏有感觉时,自己已经完好地躺在了榻上,身下是暖融融的被窝,迅速捂热了他身上的寒意,“念祖?”

李敏不确定地伸手摸索着,不确定地叫着念祖的名字,那动作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助,黑暗中的人,看起来格外脆弱。

刚才发生的太快,李敏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排在了这床铺之中,伸手摸到了榻沿,李敏认定自己如今躺的地方,正是刚才念祖睡的地方吧,那么念祖呢?

一只手被温暖的手掌捏住,李敏趁机反抓住那温热,不确定地问了句,“念祖,你没睡着啊?没睡着也不必腾被窝,把热被窝给我了,你却冷了。”

李敏感叹着,觉得这傻子果真是傻的,难道不知道把热地方给他,自己便冷了吗。难道他不怕冷吗?

黑暗中没有得到念祖的回答,李敏身上的衣服被那双温热的手飞快地除了去,之后便觉得他偎了上来,像孩子一样,手揽着自己的腰,头埋在自己怀中,不一会儿静谧的房间中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念祖,你这样压着我,我会喘不过气。”李敏拒绝念祖的大脑袋,往外推拒了几分,那大脑袋往侧挪了挪,李敏不由地松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怀念起了朗儿的独立来,他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念祖的长腿重重地搭了上来,不容置疑地压住了李敏的双腿。

“念祖!你在踢足球吗!”李敏怒了。

念祖一手扒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侧趴着的同时,腿还攀着自己的双腿,分明一副踢足球的样子,他倒是舒服了,李敏不舒服极了!

“你这家伙,给我滚开!”

李敏抗拒地把他的腿踹开,又去奋战腰间的手,发觉念祖实在是扒得太紧,便打消了主意,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入睡。

下次绝对不能跟这家伙单独睡!李敏暗暗发誓,同时想着去李卞氏那里再借床被子,卷成一团,给念祖当抱枕,省得家伙拿他代替。

不一会儿,李敏便沉入了梦乡。

念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一双黑眼珠滴溜溜地冒光,他轻手轻脚地把手从李敏身上拿下来,指尖流连在李敏的眼睛周围,虽然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在李睦家里的灯下,他还是看到了李敏的黑眼圈,昨夜自己没在,他一定睡得很不好吧?

昨夜睡得不好的又岂止李敏一人呢,念祖也觉得自己睡得很不好!在李睦家里守了宿,终于在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弄清楚了李敏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然后欺负了李敏的人,自然是要还回来的。李敏不肯找回来,当然是由他念祖找回来。

现在李静雁也尝到害人的滋味了,只不过令念祖觉得惟一的遗憾是,李静雁当时端热水的那个盆子找不着了,念祖不得已才让那木桶顶了盆子的任务,本来是想用热水的,但这很容易被人发觉,若是怀疑到李敏身上,便不好了。

念祖指尖在李敏的眼周围停下,猛地惊醒般地朝外看了看天色,知道时候不早了,这就飞快地穿好衣裳下了地,穿了鞋子,猛然回头听到李敏平稳的呼吸声,念祖心中仍有些不安,咬了咬牙,突然伸手点指了李敏的昏睡穴,这便轻手轻脚,开了窗,遁身而去!

李朗自从学了武,每天清晨鸡叫三遍,便起床练武。而这个时候,李敏从来都是睡得香的,直到天大亮,李敏才会揉着惺忪的眼睛,拖着鞋子开了门,朝外走。

每当这个时候,李朗都不由地鄙视自己哥哥一顿,心中想着还是当初爹的话对,哥哥不适合练武,他只适合读书。可是读书也需要早起的呀,自家哥哥却没早起过。是自从被曹横打了那一拳后,自家哥哥就没早起过。

但是今天似乎是例外,当李朗打了个懒腰,开门而出,就见到炊烟袅袅,从灶房里面传出了烙饼的香味,李朗伸鼻子一闻,腹中便本能地咕咕响了起来,抻脑袋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哥哥,就见灶房中已经应了一声。

第106章:修堤风波

他竟然起这样早?

李朗借着蒙蒙亮的大天,走进了灶房,看到哥哥忙碌的身影,小小的心上暖洋洋的,在后面便冲抱住了自家哥哥的腰,赌咒发誓似地保证,“哥哥,我一定练好武,绝不会辜负你!”

这一动作使李敏一下子就想到昨天晚上,本来对念祖有几分疑心的,可是回头看到李朗稚嫩的脸以及抱住自己时,动作都带着孩子似的纯真,李敏再多的疑惑也都打消了。念祖与朗儿一样,都还是孩子呢,孩子都是需要安全感的。

没了父母,李敏就只能代替父母,扮演爹娘的角色,照看弟妹照看念祖了。

“说什么傻话!你看天色还早,念祖都还在睡,你怎么起这样早,还不再去睡会。”

李敏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李朗刚刚还满心激动的小脸,瞬间臭哄哄,哼了一声,别开脸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便转身出了院子,“我练完功再吃饭!”

看着李朗刚刚还是个孩子,真情流露的,眨眼间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李敏很是摸不着头脑。李敏却是不知,他刚才的那句话,正好不打自招,李朗每天一大清早练武,李敏非但不知道,反而还劝他再去睡觉,小孩子渴望得到关注的心理被打击,李朗自然是不高兴的。

李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其实没想起那么早的,可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发觉脑袋沉甸甸的,又疲劳又痛的,好像根本没睡醒一样,可是看到念祖睡得那样香,李敏翻身再睡,却又睡不着,只好爬起来给李朗做饭了。

李敏做了烙饼,做了稀粥后,天已经大亮,没胃口地吞了两口粥,李敏便回屋子拿工程图,今天得去族长家把工程图了结。念祖望着李敏抱脑袋,蔫蔫而去的样子,当即扔下了手中的烙饼,也不管李朗了,非常机灵地转身跟随在李敏回屋。

“你怎么跟来了,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李敏随口问道,一边甩了下脑袋,一边想着,念祖不喜欢吃,那么朗儿也定是不喜欢吃的,早知道就不偷懒了,应该在烙的饼中调一点肉馅的,这样两个孩子吃得都欢喜。可他的脑袋涨痛,李敏实在没那精力调着花样做饭吃。

念祖不声不响地走到李敏身后,抓住他的肩膀,冷不丁地往下一按,李敏就觉得腿肚子发软,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手劲朝后坐在了念祖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不等李敏反对,念祖的两只手落在他脑袋上,极为有技巧地轻按着,不一会儿,李敏便觉得涨痛好了些,仿佛血管一下子流通了,那种蔫蔫的不适感,也在瞬间缓解了很多。

“念祖你真有两下子!”李敏赞不绝口,脑袋不痛,这下子思维清晰多了。

念祖在李敏身后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量时轻时重,却是调节均匀,舒适和缓,那样舒服几乎令李敏入了梦乡,等念祖按完后,李敏只觉得神清气爽,“谢谢你念祖。”李敏回头冲念祖说道,转身去拿工程图,这就出了门。

念祖看着李敏离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愧色。

李敏把工程交待完毕,族中便选在三日后的黄道吉日开始建堤,到时候请县老爷以及李尊道一齐主持开修。

这三日李敏睡得倒是十分舒服,念祖没再拿他当抱枕,一觉睡到大天亮,每天一早醒来,念祖都守在榻前,第一要务是摸他脑袋,直到李敏再三确定自己脑袋不疼了,念祖才放开他。

李敏看着念祖陪加小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害自己头疼的呢。

朗儿已经练完武,正好洗漱,李敏正好起床,给他做饭。

中午便行了仪式,李尊道与县太爷一同主持了开工仪式,沐水村的壮丁齐上阵,县太爷发觉自己管治的几个小乡在这冬季中,也有很多壮丁,便都拉了来,一齐加入了沐水村的修堤之中,当然所有人都不是白干活的,修堤者只要出了力气,每人每天都有一分银钱。

李尊道面上带着喜气,站在被石块临时垒成的高高台阶上,看着下面的一众村人,他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完全看不出被萧家人追杀的窘迫来。

李敏在台下的人群之中,不着痕迹地细细观察着李尊道,自从第二次的族议以来,这对父子就没怎么现身,直到修堤这一天,李尊道出现,李毓风却没有出来。李敏突然觉出一丝丝的危机感,李毓风放狠话说不让这堤修成,现在还没出现,莫非是还有后招?

就在李敏心中颇觉不安时,突然眼前的众人分了一条道,道路两旁的人都回头朝他看来,睿然推了李敏一下,“大郎,让你上去说话哩!看来尊道叔父很重视你,快些上去吧!”

李敏抬头,这才看见李尊道正满脸和善地望着自己,示意自己到前面的台阶上面去。

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要表扬,也该上李睦到跟前来,毕竟在大家心中,李睦是出了大银子的。

“这次修堤是李敏李大郎提议的,修堤之图也是大郎画的,他是咱们沐水村惟一的秀才,以前从沐水村出去的,哪怕是如我李尊道之辈,也不过是凭着一把力气,做了小小的骑都尉,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但是大郎不同哇——”

李尊道把李敏扶上台阶,让他站得与自己同样高,然后自己站到了一边,将李敏完全曝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于是李尊道开始自己的赞扬讲话,说了一半,又大声续道,“大郎是秀才,又有着主持修堤建堤的才能,将来若是一举考中状元,在殿试上由皇上亲自考核,一旦通过,恐怕连当今的丞相,也要逊色几分!”

“大郎啊,你可是以后的状元之材,一定要好好读书。若是有困难,尽管对叔父说,叔父必定肝脑涂地,也要助你出人头地!”

李尊道这番话一说罢,下面顿时哗地一声,响起了赞扬的掌声以及村人邻里的欢呼声,李大郎有这样的叔父,真是三生修来的啊。

村里的人听到李尊道这番话,惟一所说出的最多的话,便是这句。

李敏轻轻地笑,望着李尊道那再真诚不过的脸,他也同样回以最谦卑的感激之情,心中却隐隐有股掉进陷阱的危险感。

二次族议,李尊道都未曾打真心里赞成过修河堤,他的儿子李毓风更是毫不保留表示对修堤的痛斥反对之意;甚至在第二次族议之时,齐劭都在暗中帮助李睦,助他成功逃过修河堤的命运;齐劭早已经与李毓风私底下过从甚密,现在又暗中帮助李睦……李敏不难猜测,李尊道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李敏还记得第二次族议之时,李尊道为了不与萧家的人接触,被迫接受李敏的提议,赞成修河堤;李敏还记得当时李睦的表情,那样痛恨惶然的神情从他坚冷的脸上,狰狞而怪异地凸显出来,乍一看去,仿佛是被人推向末路的雄兽一般。

在当时,李敏只以为李睦的这种表情是对自己的一种痛恨,他是在恨自己;可是——

李敏转眼朝人群中站立着的男子看去,他的脸依然坚冷而无情,眉宇之间带着几许冷凝的绝望神色,李睦就这样无望而消瘦地站在人群之中,双眼像是灌了水渍一般,无望却又凶冷地朝这盯来。

这样一种眼神,与当初在第二次族议之时,多么相像啊!

现在李敏明白了,李睦瞪的并非是自己,他恨的也并非是自己,他恨的是李尊道。

因为李尊道在私下答应帮助他,可是转眼间却背叛了他的承诺,转而帮自己。就像现在,李尊道如此推崇自己,李睦除了恨自己外,更恨的人当然是李尊道。

只不过令李敏想不通的是,李尊道为何如此捧他?他对自己的态度太好了,也好得太诡异了一点,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李敏相信李睦的恨是最真实的,那么李尊道对自己的好呢?是演戏还是试探?

看着河堤开修,李睦瞬间憔悴了很多,面黄肌瘦的,但是县太爷来了,还要李睦一同来修河堤,甚至当着所有村人的面感谢李睦出资建堤,李睦强扯起一丝笑容,心中很明白,这个时候发脾气而去,只会得罪县太爷,甚至自己出了银子,反而讨不到处。

为今之计,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导致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是李敏,李睦很明白,自己要找的人是李敏,不是别人!但是这其中最可恨的,还有一个人,李尊道!他欺骗了自己,把自己手中的银子,当成了他股掌的玩物!李睦绝不肯就此轻易放过李尊道!

修堤开始了,各个村中的壮丁便都行动了起来,拉土的去拿车子去运土,也有从天然河的下游寻挖泥沙的。

李睦打定了主意,便冲在前面干了起来,与其抱怨反而得不到好处,他会从接下来找寻机会,那欠了他的,谁都跑不了!

李睦咬着牙蛮干,牛车运来一车子石块,每块石头有百十斤重,李睦第一个冲上前,抱了块最大的往天然河的上游而去,垒到李敏在其地面上所绘出来的要建的河堤线上。

第107章:看穿

这几天李睦被李敏气得不轻,把他的财产掏空了,还装好人跑到他家里招呼客人,还帮着迎来送往的,李睦只要一想想,就十分后悔,自己那天没一刀结果了这个小孽种!早上饭他都没吃就被县太爷派人找来,来了之后,看到李敏被大家赞扬,被李尊道捧得这样高,李睦更是气到想吐血!这个小孽种,率领整个李氏宗族盗了他的钱庄盗了他的布庄,还拐带着县太爷也听他的话,让自己落到这种田地,被人吞了银子,现在还得给人白做工!

这事只要一想想,李睦就恨不得上去把李敏活剥生吃了!

李睦怀中抱着沉重的巨石,一步步朝上游而去,扭头远远地就看到李敏与李尊道正在谈笑风声,李敏还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李睦这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气血沸腾了一样在体内狂奔,呕地一声,李睦倒头吐出口血来!

“二叔?!”

李睦的人跟石头都倒在地上,第一个发现这边情况的是李敏,三步并做两步,箭一般飞冲过来,一把将李睦给扶了起来,看到李睦吐在石头上的血,李敏目光一沉,转而叫人取了水来把李睦泼醒,在村人赶过来看情况时,李敏用力将那染了李睦血的石块给翻过来,遮盖了住。

“二叔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了,这么大的石块理应让敏儿来搬的。”

李敏见李睦醒了,忙把他扶到一边,又大声说着,“以后二叔便别来修河堤了,这里便交给敏儿做吧。”

他说着竟然亲自搬起了石块,抱在怀中往不远处的上游而去,村里赶过来的壮丁,一眼便看到平时看似柔弱的李敏,竟然抱着块大石头往河堤线而去,不一会儿便轻松地搬到了地方,大家纷纷露出惊异的神情。

“咦?大郎你袖子上怎么用血啊?”福喜眼尖,看到李敏的袖子上染了血,心中十分奇怪地问道。

李敏低头看看,露出很惊讶的样子,然后他很拙笨地拿袖子掩住自己的左腿,红着脸解释道,“没什么,哪里有血,不过是你看错了。”

福喜怎么可能放过他,上前扯住李敏的袖子,竟然发现他袖子下面的左腿处隐隐殷出了鲜红,“大郎,你腿怎么了?怎么受着伤还干活呢?”

“前几天不是李睦家的小儿子出生了嘛,大郎好心去帮忙,听说李静雁发疯,拿着盆开水对着大郎就泼了下去,难道是泼到这左腿上了?”

把牛车赶到一边的李宝安憨憨地跑到跟前,指着李敏的腿大声嚷嚷着,不时地咋咋舌,望着李敏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

他这话一落,后面的人陆续说了几句,全是围绕着李静雁发疯烫伤了李敏,李敏还为李睦家忙前忙后的。妄李睦还是长辈是二叔呢,有些事情真是日久见人心那,往日李睦占了李信的钱庄,还把人家的儿女赶到茅屋里面住,那时候也没见李睦有半点援手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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