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事情重新变的麻烦起来。
最开始赤井秀一也怀疑是他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比如说那块压迫神经的淤血,并没有完全消散,而仅仅是变小了,作用也从‘失忆’变成了‘妄想’呢?让他又妄想出了段本来不该存在的人生。
但那段人生实在是太真实了,动机目的环环相扣,其中的几件事他想办法找人验证后,也证实了他并不是凭空臆想,也证明了那些记忆是真实的,他的人生似乎是真的……从头再来了。
对于这点赤井秀一没什么惊喜的情绪,反而还有些荒诞的讽刺感,他想起了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we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这点当时让赤井秀一觉得像是在做梦的痴想,竟然到头来在他这个半点都不想要重新体味人生的家伙身上实现了,不知道那位boss知道后,会不会嫉妒得发疯。
想到boss和组织的事情,赤井秀一又有些头疼,这就是他不想人生重来的原因之一了,上次兢兢业业好几年,终于拿到了组织犯罪的实证,和日本公安联手,毁灭了这个跨世界、跨国境的犯罪团伙,到头来竟然还要再来一次?就算他有了上次的经验,但那些切实证据,还是要实打实地想办法,才能重新搞到手。
这和好不容易完成工作的时候,电脑死机文件丢失有什么区别?
世界的尽头还是加班。
如果可以,赤井秀一还是更希望把这个‘restart’的机会让给别人。
不过好在有些情况还是和上次有些变化,不至于让现在的生活,完全变得像是粘贴复制那样无聊。
组织里多出了两个人——黑比诺和mead。
据赤井秀一所知,所有的变故都是从这两个人身上发生的,就像是天空掉下粒小石子……不对,这种程度完全称得上是山体滑坡了。尽管赤井秀一尽量克制,他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下眉梢。
因为这两个人,他一年前的潜伏任务,完全出现偏差,本来是计划通过宫野明美进入组织的计划,中途窜出了黑比诺的马自达,假戏真做,把马路中间的他撞成了真的失忆,然后事态就像是脱缰的野驴,在错误的方向上发足狂奔。
直到现在,组织里还流传着基安蒂版本的,三个男人的爱恨情仇。
不过听说最近他的热度下降了。
取而代之的是黑比诺、mead、波本和苏格兰的四角恋,他们四个人的牵扯之深,波及范围之广,让组织里的众人津津乐道。听说贝尔摩德已经手机关机三天了,因为不知道是谁说的,mead捉奸在床的时候,她正好也目睹了全程,所以这几天无数的人用短信轰炸她,想要听到第一手的八卦消息。
想到这里,就算是赤井秀一也不得不感慨。
基安蒂这个女人,在某个领域来说,真是无人能敌的强大。
总是能把完全不相干的酒,全都搅合到一只酒桶中,然后调和成又古怪又可怕的样子。
更厉害的是,她在组织中还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了!
真是厉害。
第104章
萩原研二把买的蛋糕盒子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弯腰换鞋。
在卧室里听到声音,自然而然走出来拿走蛋糕的松田阵平:“问出来了吗?”
萩原研二的语气颇有些骄傲:“当然~可以说是非常简单啦。”
松田阵平去碗柜那边找勺子,面对萩原研二买回来的几十把花花绿绿的勺子, 短暂的陷入了选择困难症:“唔……所以那家伙和黑麦到底有什么过节?”
“这件事说起来, 还和hiro有些关系, 我们边吃边说吧。”萩原研二也凑过来, 正好看到松田阵平抓了只圆头的汤勺:“小阵平,那只是用来喝汤的啦!”
说完从里面又找了两只尖头短柄的金色小勺子,松田阵平看看他手里的勺子,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勺子,怒道:“有什么区别?都怪你买那么多勺子,让人分不出来!”谁家两个人买四十六只勺子!
“好看嘛……”
自从和小阵平确认了关系,萩原研二就开始收不住手的往家里买东西。从前没感觉家里空荡荡的,但是现在看哪里都感觉差点意思,最夸张的那几天, 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就买沙发上的靠枕, 站在厨房里就买各种锅和餐具, 半夜爬起来上洗手间, 还能迷迷糊糊的下单情侣牙刷杯。最后是松田阵平连着半个月,都被上门送包裹的人吵醒之后,忍无可忍地把这家伙的被褥打包扔到了客厅, 说什么时候收完快递, 什么时候再回卧室,萩原研二这才收敛起来。
松田阵平懒得理他,回到桌边坐下, 拆开蛋糕的包装盒子, 盒子里的蛋糕看起来是淡粉红色, 表面有焦糖的焦斑,看起来是玫瑰口味的芝士蛋糕。
“当当~”一瓶黑比诺红葡萄酒出现在松田阵平面前,萩原研二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玫瑰朗姆芝士蛋糕配黑比诺葡萄酒,百吃不厌的搭配哦~”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听起来很糟糕。”
萩原研二磁性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微弱的气流擦过他耳廓的绒毛:“hagi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让蛋糕师把朗姆酒换成mead,来试试mead搭配黑比诺?小阵平的专属搭配哦~”
最后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用手指搓了下痒痒的耳朵,脑袋也下意识地偏了偏,手指移开后耳骨的位置有些泛红,声音倒是依旧矜持:“哦。”
逗到这里就刚刚好,再继续就有恼羞成怒的风险了。萩原研二见好就收,拔开酒塞,挑了两只金边高脚杯和配套的醒酒器,边倒酒边岔开话题:“zero那件事是小阵平你猜对了,他厌恶黑麦不是因为当初仁美酱的那件事,而是因为上个轮回的时候,黑麦和hiro牺牲的那件事情脱不开关系。”
那天通过电话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直觉发现,安室透提起诸星大时的语气不对,连带着对fbi都带着点不满的情绪。
这对zero来说很罕见,因为他向来是属于在情感上理智克制的那种人,情感和工作也能分的很清楚。
两个人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出于担心,而且如果他们在未来想要击败组织,那他们和fbi的合作或许不可避免。所以在这之前还是把zero的事情问清楚比较好,这样不管是合作还是放弃合作,他们都能早做打算。
玫瑰mead芝士蛋糕中,原本的朗姆酒虽然换成了甜度更高的mead,但甜品师也有适当在原本的方子上减少糖量,所以并没有破坏蛋糕整体的味道,反而在原本的酒香中又增加了蜂蜜的香味,味道的层次更加丰富,尝起来有点像是玫瑰花蜜的味道。
松田阵平懒得去等醒酒的时间,叼着勺子先给自己倒了半杯,不得不说萩这个家伙确实很会吃,水果味的黑比诺和蛋糕搭配起来无比融洽。萩原研二还是没有喝酒,而是在固执地捧着计时器,等着醒酒时间。
松田阵平填饱了肚子,甜品提供的糖分让懒洋洋的大脑开始转动,他也终于有心情问:“诸星大这个家伙,怎么哪里都有他插一脚?”
萩原研二支着脸:“谁说不是呢,据zero说那时候hiro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被组织里的人追杀,黑麦是第一个追上他的人。”
屋子里好像有些热,蛋糕的甜味后知后觉地从舌根泛起,松田阵平舔了舔略干的嘴唇,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醒酒器中的酒彻底见底,萩原研二只好又倒些,却忘掉了计时器的时间。
松田阵平:“那家伙不也是fbi的卧底吗?这个混蛋不会明知道hiro不是组织的人的情况下,也动手了吧?”
“那倒是没有。”萩原研二:“不过hiro也当着他的面自杀了,等zero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发生了这种事,也就难怪zero厌恶甚至是憎恨诸星大了。明明同样是作为卧底,这家伙却冷漠到极致,在有可能救下hiro的情况下,却什么都没有做——这大概是zero的想法吧。他们作为两个人的朋友,也自然会是这样想。
他的脑子好像有些乱套。
他喝醉了?这个念头很快的划过松田阵平的大脑皮层,但是更快的淹没在其他的情绪中,就像是做梦的人想到自己在做梦,但是大部分时候就仅仅是想到而已。
桌面上的计时器终于归零,萩原研二在那只计时器发出‘滴滴’声之前,眼疾手快的关掉。他也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的状态有些不对。
萩原研二伸出手掌,在脸颊泛红,眼神迷离的松田阵平面前晃晃:“小阵平?小阵平你是喝醉了吗?”
松田阵平慢吞吞地跟着他的指尖转动眼珠,像是盯着逗猫棒的猫咪,但是速度明显要慢半拍,他的声音也有些含糊:“没有。”
“真没有?”萩原研二张开手掌:“这是几?”
松田阵平皱眉,目光专注,某个瞬间几乎让萩原研二以为他真的没有醉倒,下一秒松田阵平困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六根手指?”
“啊……六根啊。”萩原研二收回手指,嘴角勾起抹坏笑:“小阵平真棒,就是六根手指。”
“不对,那我为什么是五根手指?”
萩原研二拉过松田阵平的手,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一本正经的当着松田阵平的面,去数手指:“一、二、四、五、六!看,小阵平也是六根手指,我们都是六根手指。”
松田阵平半信半疑地点头,似乎在努力的理解六根手指存在的意义。
和喝醉酒后格外恼人的萩原研二不同,喝醉酒的松田阵平显出几分过分的乖巧。
在酒精或者是其它某些不明因素的作用下,松田阵平平日里那种冷酷的外壳无声的消散,从里面露出了某只警惕又迷糊的卷毛猫咪,被旁边一肚子坏水的大狗,随随便便的就被拱翻,露出柔软的肚皮。
萩原研二数完手指,并没有松开对方的手,反而干脆直接把自己手指挤进松田阵平的手指间,在桌子底下反手扣住,在松田阵平想要挣脱之前,笑眯眯地问:“那小阵平还记得我是谁吗?”
松田阵平果然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认真地盯着萩原研二脸,似乎带着温度的目光,从萩原研二眉骨、睫毛、鼻梁、嘴唇上划过,留下一串灼热的温度,说话前先抿出了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然后才说道:“是萩啊。”
他话音还没落下,萩原研二滚烫的吻就凑了上来,松田阵平也本能的回应。在接吻这件事上,不管是萩原研二的徐徐善诱,还是松田阵平的攻势猛烈,两个人都有着微妙的胜负心,所以每次总是以其中一个人呼吸不畅结束。
虽然两个人谁都不会提,但是确实每次都会分出‘胜负’,两个人还都很在意。
桌面上的酒杯被碰倒,顺着桌面咕噜噜的滚到地上摔得粉碎,但谁也没有分出精力去关注这件事,晶莹鲜红的酒液,顺着桌面流淌到桌沿,最后湿透了松田阵平的上衣和萩原研二的领口。
冰凉的酒液沾染到火热的皮肤上,让松田阵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了片刻,他狠狠咬了口某个家伙的嘴唇,用力之狠甚至让两个人同时尝到了血腥味。
萩原研二退开的时候,颇有些不甘心的味道,他惯来会装可怜:“小阵平干嘛咬人,好痛……”
松田阵平同时还咬了口自己的舌尖,让清醒维持地更久一点:“你给我……吃什么了?”
松田阵平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就算比不上萩原研二,也绝对不至于两杯葡萄酒就能喝醉,绝对是萩原研二这个家伙,偷偷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他就说这家伙刚才怎么一口酒都不喝,他还以为是对方穷讲究,在等醒酒时间结束,谁知道在这里等着他呢!
松田阵平压制着自己扑过去的**,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阵平灌醉hagi那么多次,hagi都没有生小阵平的气,小阵平你生气了吗?”萩原研二无辜地眨眨眼睛,难得在松田阵平面前,显露出了些属于mead的狡黠气,这件事上确实是松田阵平理亏,萩原研二突然翻起旧事,这就像是在他的火气上泼了盆冷水,生生把火苗浇灭了大半。
萩原研二再次凑回来:“只不过是担心小阵平喝醉酒难受,所以在酒里放了点激发酒精的‘醒酒药’,这样喝醉酒后也不会太难受。”
谁家醒酒药是这种效果?!松田阵平气得咬牙,被酒精支配的口齿,和发软的四肢又给不出什么有力的反击,只能听着这家伙继续胡扯。
萩原研二的手指滑进他的衣摆,四处漫不经心地点火,自己则是交叠着腿,看着松田阵平难耐地弓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