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他由衷地恨着每一根深红色的长卷发!恨一辈子!
他想,或许恢复以后的事情还要再加一件了——一定要剪了小混蛋的头发!光头多好啊!
亚撒可不知道此刻哥哥心里怎么恶狠狠地惩罚着他的头发,他只轻柔地用毛巾卷着手掌一寸一寸地擦拭着虫尾上的粘液,早已经炸开在地毯上、被踩的有些零碎的薰衣草散发出阵阵清香,带有安眠作用的功效在安静的空气里氤氲着,很快赶了几天路的顾栖就觉得有些困顿了。
乌黑的睫毛颤了颤,起起伏伏,薄薄还有点儿发红的眼皮也开开合合,似乎在忍受着最后一丝困意。
忽然一缕略冰的长发落在了顾栖赤裸的小腹上,那光滑的触感令他下意识伸手揪住了。
亚撒歪头,“哥哥,怎么了?”他看到了青年眼底的困倦,便柔和了声音,“累了吗?累了哥哥就先睡一觉吧?”
顾栖吸了吸鼻子,他是真的困,视线都有些晃影了。手里捏着那节长发,顾栖小声嘟囔道:“你不许干坏事。”
从下了悬浮车到别墅里被信息素撂倒,顾栖一直都撑着神志,虽说恨不得把亚撒揪起来打一顿,但也不得不说,当他看到红发alpha出现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好,哥哥放心休息就好。”
听到了亚撒的应声后,终于撑不住的青年眼皮一耷拉,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他实在是太困、太困了。
身下床铺柔软,擦拭在尾部的毛巾温热轻柔,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效果叠加的摇篮曲,不多时顾栖就完全呼吸平缓,陷入了沉沉的安眠之中。
而当听到青年的呼吸逐渐有规律后,亚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半跪在床沿边上,目光带有一种无法衡量的重量。他沉沉地看着顾栖,从头顶到尾部,每一寸都不放过,那是一种仔细的观察,也是一种处于长久未见后的描摹。
“哥哥……”
他喃喃道,就像是怎么都叫不够似的,在亚撒的心里、在这整个世界里,也只有哥哥是他最抓不住的人。
温热的毛巾落在了青年平坦的小腹上,红发alpha小心翼翼地擦过,声音轻到很难被捕捉,“这一次哥哥还会走吗?你回来了,是不是说明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疑惑潜藏在亚撒的心里,但他也隐隐有种猜测——如果哥哥还找不到家的话,那就让这里成为哥哥的家吧?
他俯身,包裹着手指的毛巾不露一处地蹭过那渐变的深红,自己则靠在青年的耳侧询问:“哥哥以后就把这里当作是家好吗?”
——好吗?
——好……吗?
——嗡嗡嗡?
顾栖模模糊糊感觉有什么人在自己耳边说话,是黄金吗?虽然那声音很温柔,但依旧对他的睡眠不友好,于是心下烦躁的青年猛然抬手翻身,试图让某只恼人的大蜜蜂安静一点儿。他喃喃道:“睡觉,嘘——安静……”
黑发青年睡得毫无所觉,而经过他刚才的动作之后,亚撒正好被环住了脖子拉倒在床的另一侧。
alpha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抬手勾起不远处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将两人一起包裹在温暖里,脸皮厚到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迹象——这是哥哥主动邀请的同床共枕,他自然是不好拒绝了。
亚撒偏头,青年的唇自他的耳侧蹭过,过电一般地转瞬即逝,他揉了揉发麻的耳垂,将人搂得更紧了。
他说——
“哥哥,晚安。”
而此刻早已经陷入梦乡的顾栖可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要面对多么炸裂的场景了。
作者有话说:
77(暴躁):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亚撒(痴汉脸):嘿嘿……哥哥……嘿嘿……尾巴……
第58章 喜欢哥哥
他被一大团热包裹着。
*
顾栖感觉自己有点儿呼吸不过来, 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蒙住了他的口鼻、挡住了流动的空气,连潮水一般的气息都被一起蒸腾地发热发烫, 令人喘不过气。
不止是如此, 他还觉得自己的后腰被紧紧地勒住,同样是滚烫到皮肉都发麻的触感,身下分不清是虫尾还是双腿也被束缚着, 似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由的。
于是在这样的憋闷、窒息中, 顾栖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而是一片蜜色的、流动着光泽的墙壁。
——这是什么?
睡眼朦胧的青年眨眨眼,逐渐聚焦的视线中看到了一抹类似掐痕的痕迹,红彤彤地占据在蜜色之上, 似乎还有些肿了……这是……
顾栖猛然清醒,他视线向上一扫, 果然看到了半截有棱有角的下颌线, 以及微微抿着的唇。
下一秒, 砰!
“嘶……”
被一脚从床上踢下去的红发alpha瞳孔中隐隐浮现着危险的光,但当他看到了侧坐在床上、双手抱臂的哥哥后, 原本藏在眼中的厉光立马消失, 瞬间换上了清纯小羊似的无辜,甚至还垂着眼尾有些装可怜, “……哥哥。”
顾栖扯了扯嘴角,“现在知道我是哥哥了?”
亚撒从地毯上坐起来,赤裸着的上半身健硕有料,他有些懒洋洋地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卷发, 便双臂靠在床沿边, 下巴枕着手背, 仰望着黑发青年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哥哥明明知道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我也是你哥哥。”
“嗯,哥哥永远都是哥哥。”亚撒赞同地点点头,“可是我也没办法不喜欢哥哥啊。”
“……忍着。”
“忍不住的。”
红发alpha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红印格外明显,几乎叫顾栖一眼就能看到,“哥哥掐的,不负责吗?”
“你当我喝酒记不清事情了?”顾栖轻哼一声,他看向自己藏在被单下还没恢复成双腿的尾巴,抱胸质问,“几年不见,胆子渐长啊。”
面对顾栖的感慨,亚撒只低眉顺眼,他笑着应下了一切,没有丝毫在外时嚇人的凛冽,甚至温顺地就像是大型陪伴犬,几乎到了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亚撒的视线动了动,落在蜷缩在被子里的肉粉色尾巴上——在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后,肉乎乎的尾巴上已经褪去了那层清透的淡金色蜜液,此刻正泛出一种莹润的暖色调,与略深的被褥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丰腴的肉感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亚撒去伸手碰触、感受那抹来自青年尾部的滑腻。
一直被盯着的虫尾颤了颤,顾栖不可避免地有些回缩——明明只是视线,却令他无端感到了灼热,就好像昨晚蓬勃信息素的作用还不曾完全消退,激得人腰酸腹软,连虫尾都忍不住一下一下地颤栗。
于是他掩饰性地拉了拉被子,将裸露在空气中的虫尾重新遮挡起来,才清了清嗓子,看向亚撒道:“你还不回自己的房间?”
“好,现在就回。”红发alpha此刻格外地乖顺,他点点头,目光亲昵地洒在顾栖的身上,就像是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珍宝。
他从地毯上起身的动作很慢很慢,每一帧画面都像是被按下了0.5倍速,无疑,他是故意的——
蜜色的身躯缓缓直起了腰背,每一寸肌肉都在瞬间活动着,身红的长卷发打着弯子落在胸膛上,紧紧贴着肌理摩擦,又悄无声息地滑落于腹侧。
身体的主人在毫不保留地展现出自己的优势与魅力,属于顶级alpha的体魄无疑是强大且完美的,甚至就顾栖挑剔的目光来看,似乎也只有夸赞的话语才能配得上这具身体——这是神明精心捏成的造物、是放在展厅中一定会被万众瞩目的“藏品”。
黑发青年移开视线,或许是因为荷尔蒙的熏陶,以至于他耳尖微微发红,语气都有些不自然,“你快点,磨磨唧唧干什么?”
“才见不久哥哥就对我不耐烦?”亚撒有些失落地抱怨一句,他忽然上前一步、身体下沉,在顾栖堪称震惊的目光中,红发alpha的手指从他的后颈绕过,轻巧地拿下了一朵薰衣草的花枝,雪青色的花瓣已经有些干巴地发黑了,但这并不折损花的美丽。
对上了顾栖睁大的眼睛,亚撒弯着眉毛后退一步,“哥哥以为我刚刚……想做什么呢?”
顾栖喉结滚动,腕子上挂着铃铛的手镯轻颤,发出了好听的声音。他说:“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做。”
“那可不行。”亚撒指腹捻动着干枯的花枝,在黑发青年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枝落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才道:“我喜欢哥哥,今天吻的是哥哥枕过的花,但总有一天我能吻到哥哥的唇。”当然,梦里的不算。
直白,大胆,热烈。
赤金色眼瞳中的爱意几乎要冲破阻碍直接包裹着顾栖将其彻底吞下去了。
某一瞬间顾栖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亚撒说的一句话——他说,龙鲸是世界上对爱情需求最高的生物。这样的爱,又浓又烈,只一个人的,便能抵得上成百上千的爱。
还在他失神的时候,某红发alpha把手里吻了一半的薰衣草吃了进去。
——吃,了,进,去。
然后还舔了舔指尖。
——他,吃了进去。
那一瞬间顾栖大脑是空白的,又羞又燥又恼——落在他发丝间的薰衣草被亚撒吻了,还当着他的面给吃了下去,怎么……怎么能这么痴汉呢?
甚至这一瞬间的画面无端令他想起了当初剐了一虫肢蜜液直接喂到自己嘴里的黄金……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顾栖喉咙窒了窒,他捞起床边的枕头就狠狠地砸了过去,“你快滚蛋吧!”
在瞬间的动作下,铃铛发出了清脆的笑声,一如alpha藏在唇边的笑意。
亚撒不闪不躲任由顾栖砸了这一下,然后抱住从脑袋上落下来的枕头拿侧脸蹭了蹭,见黑发青年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才有所收敛,“哥哥先休息吧。还有,谢谢哥哥送我的枕头。”
抱着枕头,转身开门,出去关门。
一整串动作流畅到无需顾栖催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枕头也被某alpha给当作“礼物”拿走了。
顾栖:……
用脚趾头想……算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感觉自己要冒热气了。
顾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默默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只是孩子长大开始叛逆了,等青春期过去就好了。
长达三分钟的心理建设后,顾栖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尾巴上——心里的念头动了动,肉乎乎的尾巴搭在床铺上,却丝毫没有想要转化为双腿的意向。
顾栖不信邪地又试了试,依旧不行,尾巴上的神经似乎也进入了叛逆期,能动能翘,就是不能恢复双腿。
“啧,”黑发青年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心底猜测应该是昨日那股过强的信息素而导致的后遗症,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和埃琳娜交换联系方式了,不然还能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数光年之外,已经和自己守护者坐上星舰继续旅行的埃琳娜摸了摸鼻尖,她手里翻动着虫族的时尚杂志,在看了几页后她忽然身子一跳,手掌拍在了身侧的扶手上,“糟了,我好像忘记告诉顾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顾栖离开不久后,埃琳娜便失去了继续留在原始星上的兴趣,干脆收拾收拾行李、正好在自己准备走的那天迎面撞上了一路赶来的守护者。于是她便告诫兰斯和其他高阶虫族在原始星上等着中央星的虫族来,她先走一步,至于以后等有缘再见。
埃琳娜就像是风一样自由,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住她前进的脚步。
星舰上,埃琳娜的守护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黑啤递了过去,声音温和充满了包容,“你新认识的那位小朋友吗?”
“是啊,”埃琳娜有些着急,她拍了拍光洁的脑门,看着自己的守护者时才露出了点儿为自己的大意而生出的无措,“该死的,最重要的一点忘记了……”
她忘记告诉顾栖王血虫母在完全成熟之前将伴随有第一次发情期,那可不是好捱过去的……甚至不能受到太明显的刺激,不然到时候更艰难……
守护者按了按埃琳娜的肩膀,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抚道:“或许他会从别的渠道知道也不一定?你不是说他回去找朋友了吗?既然有朋友在身边,应该不会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