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虫母是世界的瑰宝[虫族](穿越)——顾菇咕

作者:顾菇咕  录入:05-11

  安格斯和艾薇见状立马跟了上去,几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赶到了最初虫母发现报废星舰的位置。
  经过了一场熔岩的洗礼之后,原本高大的树木几乎全部消失,潮湿的草甸干枯一片,但在所有的烧灼物之下却找不到任何金属零件的残骸。
  “没有残骸,说明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安格斯摸着下巴,眉头微皱,但心里却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
  陆斯恩安静地观察着每一处细节,片刻后他道:“不对,这里绝对不可能是星舰的起飞地。”
  银发的高阶虫族半蹲,抬手轻触那些只在地面上露出半截、被烫得焦黑的树桩,“只有一次烧灼痕迹,星舰加载动力和能源而起飞时,势必还会产生滚烫的热流,但这里明显只经受过一次。况且……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蓄力起飞的位置。”
  陆斯恩站起来看向安格斯和艾薇,“不是这里。”
  艾薇沉声道:“那还有一个有可能的地方——湖边。”
  她改动过追踪蜂的参数,因此当陆斯恩说这里不存在星舰起飞的痕迹时,艾薇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虫母格外热衷的“戏水”活动。比起陆斯恩和安格斯偶尔的关注,艾薇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转播视频,再加上控制盘内被她亲自销毁的追踪器,她本人自然最为清楚哪里最有可能是第二个属于虫母的秘密基地。
  “走!”
  三人相视一眼,再次往山林的另一边赶。
  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够收获一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因塞特外的自由星域内,一艘看起来破破烂烂、表面发黑的小型星舰正在整个浩瀚的宇宙中飘荡着,比起那些巨大的星体、星团,它小到可怜,宛若蜉蝣。
  天蓝色的星云格外璀璨,渺小的星舰缓慢地行驶在宇宙尘埃之间,一点一点远离着因塞特星域西方的边际。
  星舰内——
  黑发的青年身上裹着半截破损的大外套,这是之前留在星舰中用于垫零件的,但因为前夜忙于奔波逃窜,根本来不及换衣服,以至于顾栖到现在都还赤裸着手臂、胸膛,下身挂着半截边缘燎出焦黑的半裤。
  他正睡着——苍白的皮肤上零落灰色的污迹,手指、脚踝上则有很多细碎的伤痕。显然梦中人睡得并不舒服,他眉头紧皱,眼角是干结的泪痕,嘴唇不安分地半张,沙哑破碎的呼唤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却模糊在了孤寂的空气之中。
  恍然之间,青年的眼皮剧烈颤动,下一刻他“唰”地睁开眼睛,瞳孔瞬间缩小,衬着深色的虹膜好像蒙了一层雾。
  顾栖剧烈地喘了口气,他撑着发抖的手臂坐起来,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肉。黑发青年推开身上的外套,赤着脚、踉跄趴在星舰厚实的玻璃上向外看去。
  此刻哪里还能看到那颗曾被火海淹没的星球,有的只是陌生且无边无际的宇宙星空,甚至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唔……”
  顾栖整个脑袋都疼得厉害,连精神都有些不真实的恍惚。他掐着自己的手腕以保持清醒,视线扫过整个小型星舰的内部——空落落的,一如他上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
  之前的回忆重新降落到脑海里,顾栖记起来是蜂托起这艘小型星舰让其借力而升空,随后是漫无边际的熔岩,吞没了冒泡的湖水,也吞没了立在断崖边上的蜂。
  “黄金……”
  顾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难受了,眼睛发烫、喉咙生涩,熔岩蔓延之下的景象如一帧帧画面席卷他的大脑,每一寸神经都在呼喊着已故者的名字。
  石榴、兰花、海蓝、萤石……以及黄金。
  每一只低阶虫族他都记得,记得它们的模样,也记得它们因何而离开自己。

  顾栖扶着墙壁起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在自己的肩头——就像是他的铠甲,他试图用这点粗糙的布料阻挡蔓延在后背和心脏的冷意。
  肚子中发出饥鸣,脚步也格外虚浮,黑发青年走过廊道,余光扫到了半开的核心舱……之前的记忆缓缓上浮,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关了门的。
  心脏跳动的速度瞬间加快,顾栖猛然上前一把拉开了沉甸甸的金属门。
  里面和他那天所见并无差别,但在核心箱顶上,却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顾栖记得,这个小玻璃瓶是萤石捡来的“垃圾”,因为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所以被同样会发光的萤石捡了回去,甚至还宝贝似的献给了顾栖,被他小心地放在了山洞中专门的收藏角里。
  只是当初离开的匆忙,什么都不曾拿上,却不想这个玻璃瓶被放在了这里。
  顾栖走了过去,将瓶子拿在手中。玻璃瓶很小,就像是贵族喜欢用的迷你香水瓶,一指长的高度,瓶面上生着浮雕,以至于有些朦胧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他缓缓拔开盖子,指甲盖大小的瓶口中是很多细碎、闪烁着光芒的小砂砾。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栖看到盖满整个瓶底的浅金色时,凝固在眼底的泪水再一次无法克制,静默无声地涌了出来。
  那些砂砾温暖而散发着奇异的力量,当被他握在掌心里时,一闪一闪,就像是黄金围脖上金棕色的短绒、像是萤石会发光的虫腹、像是海蓝飞舞在空中的鳞粉……
  手指收紧,顾栖握着小小的玻璃瓶,怀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地流泪。
  追随着虫母的信徒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它们自虫母的口中得到了名字、在虫母的心中永远占据了一席之地,直到时间的尽头……
  等哭够了、难过完后,顾栖擦干眼泪,他在星舰内翻翻找找,找到一段纯黑的细绳子,系着被拧紧盖子的玻璃瓶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垂下的小瓶子正好靠近着胸腔内心脏的部位,就好像它们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
  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顾栖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在荒原之星上亲手埋葬了A02后无依无靠的模样,伤痛已经加身,一切的悲哀也无需多言。
  饿到整个胃部抽搐到痉挛的黑发青年潦草地翻出星舰上剩余的营养剂,已经过期的液体有些浑浊,但此刻容不得嫌弃,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撕开包装,将那带着股淡淡酸味的液体灌入喉咙。
  在短暂的枯坐后,勉强恢复点儿体力的顾栖开始了一场地毯式的搜索。只是当他把整个星舰都重新扫荡了一圈后,年轻的虫母发现了很多被藏在角落里眼熟的东西——肉干、被单、医用喷雾剂、叠好的衣服、放在椅垫下的匕首……
  每一个物件都被很好地藏了起来,就好像生怕被黑发虫母以獾娜朔⑾炙频摹
  这一刻,顾栖忽然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他想到了那天早晨黄金带回来的野花束,想到了黄金身上那股有些奇怪的味道,想到了偶尔半夜似乎有低阶虫族悄悄起开山洞的微小动静……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在为了这一场离开偷偷地为新生虫母做着准备,可顾栖自己却因为大意而忽略了最严重的问题……
  所以一切的小改变实际都发生在他的眼皮子之下,只是因为太过习惯、太过放心而忽略了全部。
  摸着手里失而复得的物资,顾栖甚至忍不住思考,是不是那群大家伙们早就察觉了什么,它们知不知道更换了控制盘后星舰的可承载数量?它们会不会觉得是虫母自始至终都在用一场骗局来获得低阶虫族们的信任?或许它们早就知道了一切……
  真实的答案顾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它们总是义无反顾地帮着自己,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这样的代价,真的太过盛大了……”盛大到像是一场送别。
  将手里的物资整整齐齐地放好,顾栖垂着眼睛,一一处理了自己的伤口,换上那还有着阳光气息的宽松衣物。黑色的长袖、长裤,以及一双从“垃圾堆”中淘到的合脚短靴,锋利的匕首被绑在腿侧,以便随时抽出用作武器。
  青年从衣摆撕下一截纯黑的布条,缓缓缠在了自己依旧有些发颤的手腕之上,手指苍白,血痕在医用喷雾剂的作用下淡了许多,但每次用力抓握,依旧有种自虐般的疼痛。
  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心音缓慢地、就像是受天气影响的音频般传来——
  【在……哪儿……】
  【找不到……】
  【虫……母……】
  【继续……找……】
  即便这声音再模糊,顾栖也认得出来,是那几位高阶虫族的声音。
  黑发青年勾了勾唇,他有些恶意地想最好找不到、最好是认为他这个临时虫母死了才好。
  顾栖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不对那些“声音”做出任何的反应。经此一事,他不愿意在和那些虫族掺和上任何关系——不论是想杀他的、还是想帮他的,顾栖一个都不想理会,毕竟他想要的已经消失了,也永远换不回来了……
  青年脖颈上挂着的小瓶子在收拢的衣襟下悄无声息地闪过微光,就像是一道庇佑的守护符,牢固地将年轻虫母保护在那层虚无之下。
  一切装备好的顾栖站在操作台前,眼下他在这陌生的星域里几乎是满目茫然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朝向哪个方向。在短暂的思考后,顾栖看了看电子屏上有限的能源,牙一咬,干脆将方向调整到了正西方让其一路自动驾驶,能飘哪儿算哪儿,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这一次,就看命了……
  茫茫自由星域,这是脱离了三大主星域、无势力管理、常年出没星盗的地域。在这里时常出现杀人越货的勾当,毕竟光从“星盗”两个字中就能看出这一项职业是以什么为主。
  不过星盗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们从来不会动来自三大星域内任何一个标有官方、政府标志的星舰,至于那些缺乏护卫队的零散商用星舰,就是容易被盯上的过路小肥羊。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星盗都以“恶”为名。
  此刻,名为“自由之盾”的最大星盗团悠哉悠哉地路过自由星域的西部边缘时,一直举着望远镜、翘着二郎腿观察窗外星体的现任星盗团团长银河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蓝色的眼珠里闪烁意外。
  银河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他招手道:“OMG!鲨鱼,你快过来看看!”
  “看什么?”格外低沉的声音响起,说话人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块头,肤色黝黑,五官立体,剑眉星目,挺鼻厚唇。他剃着光头,饱胀的胸肌几乎要把黑色的衣服撑爆,结实有力的双臂上布满银灰色鱼鳞似的纹路,一直隐没于袖筒。
  “啰嗦什么,叫你看就看啊!”银河把望远镜塞到了“鲨鱼”的怀里,指了指远方,“喏,你仔细看看,那里是不是飘着个什么?”
  “鲨鱼”皱眉,眯着眼瞧了一会儿,“是个星舰,看起来像是几百年前的老型号,应该是人类那边的家伙。”
  “或许是要发现多年前人类帝国遗失的宝藏了?”银河声音一挑,立马呼唤着整个星舰上的人,“快快快!给我捞!把那个小破烂星舰给我捞上来!”
  “鲨鱼”盯着银河的后脑勺看了半天,冷哼一声,“要是你再惹出事情,别指望我会给你收拾。”
  “哎呀!放心放心,你快收了嘴里的尖牙吧!可别把我的小宝藏吓坏了!再说了,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银河的表述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哪怕是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方式的“鲨鱼”都不免有些生理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他摸了摸自己果然探出头的尖牙,忍不住低声咒骂:“该死的!这个世界上谁能受得了他?”
  银河可不管,他像是要去见什么尊贵的客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换上了一身纯白的贵族式礼服,宽檐帽上插着倍显纯洁的白羽,肩披同材质的羽毛披风,高贵、优雅,宛若一只骄傲且华丽的白天鹅。
  他走到一众星盗小弟面前,昂着头,伸着脖子,用那贵族的腔调询问,“哦——我可爱的小丑鱼下属们,今日你们的团长是最夺目的吗?”
  “是!”齐刷刷的回应,但每一位回答完的星盗小弟都不约而同地按了按自己的胃。
  “那么——”银河看向落地窗外小小的那抹痕迹,扬声道:“全速前进,让我的骑士们捉回那块人类遗落在外的小宝藏吧!”
  身披星辰的星舰火力全开,不到十分钟,就已经靠近了那艘破破烂烂的小型星舰。
  银河以手为扇冲着自己的下巴扇了扇,有些嫌弃道:“好破,好脏。”
  “鲨鱼”面无表情,“是你自己说是宝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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