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楚非翊没什么犹豫地点点头，迅速凝聚了些阴气，递到了林天零面前。
林天零动作微微顿了顿，又很快恢复，谢过楚非翊后，一脸笑意地接过这阴气，继续处理阴气。
两人的交流看起来自然又流畅，甚至让销魂工作室的鬼震惊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
然而谁都不知道，两人迅速低下头后，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高手过招。
招招无声。
早就察觉到楚非翊有些不太对劲的林天零，没继续在意楚非翊，把注意力放到了炸鲜奶上。
鸡蛋液，淀粉，面包糠。
馋哭小孩三件套齐了。
林天零没犹豫，小心翼翼地用桃木棍做成的筷子，夹着切好的鲜奶冻，在那黄澄澄澄鸡蛋液上轻轻滚了一圈，然后再裹上淀粉和面包糠，最后投入到油锅里。
林天零甚至能看到那阴气做的牛奶冻，在油锅中沉沉浮浮后，迅速变得金黄。
香气再次在销魂工作室中蔓延开。
跟上次炸香肠的香气不同，这次的香气带着牛奶甜丝丝的香。
因为牛奶本就直接可以喝，炸鲜奶做的很快，外表酥脆后，立刻被捞了出来。
围着油锅的鬼们闻到这味道，听到这声音后，感觉要馋疯了。
平日里那让鬼恐惧的油锅，也变得亲切可爱了起来。
这次炸鲜奶的香气闻起来跟炸香肠的香气不是一种感觉。
炸鲜奶的香气更为霸道，横冲直撞地直接从鼻尖向脑子钻，那牛奶的香气混着炸物特有的香味，让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百年鬼在油锅周围，看着浮浮沉沉的阴气，震撼地喃喃着：“牛奶居然有这么多吃法……”
还好他是酸奶。
百年鬼庆幸地想着。
听到百年鬼的话后，林天零了然地看了百年鬼一眼，神色淡定：“除了炸鲜奶，还有炸酸奶。”
“到时候要尝尝么？”他不轻不重地问着。
百年鬼瞬间惊恐：！！！！！
“还没好吗？”百年鬼默默退到一边后，李贝贝扒着盘子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被夹出来的“炸鲜奶”。
能感受到阴气的味道以后，李贝贝甚至感觉自己以前的鬼生好像都变得了然无趣了起来。
他咂咂嘴，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从人间要点供奉，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林天零处理后的阴气。
“等下，”林天零摇摇头，即使是阴气，也没有马虎，“还要复炸一下。”
人人鬼鬼已经不说话了，端着盘子整整齐齐地坐着，眼巴巴地等着这阴气新鲜出炉。
林天零看了一眼围着油锅坐了一圈的鬼，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幼儿园的放饭老师。
林天零沉默了：“…………”
他默默看了看生物钟准时，现在已经睡了的瞳人，安慰着自己。
已经可以了。
——最起码不是隔壁小鬼都馋醒了。
不然，这些炸鲜奶可能不太够分。
复炸的时间并不长，当林天零从油锅里捞出来第一个炸鲜奶的时候，所有鬼都“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把盘子争先恐后地递到了林天零面前。
“林哥，先给我，”百年鬼看着那炸鲜奶，眼睛几乎要冒出绿光，“这牛奶还是我帮你忽悠……招聘过来的。”
“这牛奶阴气用的还是我们销魂工作室的水桶呢，”李贝贝毫不示弱地把盘子挤了挤，对着林天零笑了笑，“林哥，我们可是曾经吃过阴气的同事。”
舒沈桦虽然没说话，但是对着林天零笑了笑，张扬的脸上，眉毛微微一扬，也把盘子放到了林天零面前。
“那这么说，这油锅还是我送上来的……”终于有了盘子的萧邺不甘示弱地挤了进来。
也想要但是有些拉不下面子开口的楚非翊：“…………”
他阴气沉沉地看着自己的这群下属，却发现在吃的面前，毫无作用。
所有人和鬼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块炸鲜奶上，这群鬼甚至都没看到他的脸色。
楚非翊沉默了。
林天零也沉默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状态变得有些不太正常的鬼们，面无表情地想着——
这群鬼是有TOP癌吗？
怎么谁先吃炸鲜奶都要争第一啊？
*******
一片嘈杂中，林天零想了想，转身把这炸鲜奶放到了距离最近的楚非翊盘子里。
楚非翊脸上那阴沉地表情一下子不见了。
他看着其他那些表情幽怨的鬼，表情优雅地笑了笑，然后推了推眼镜，动作优雅地慢慢品尝着“炸鲜奶”味的阴气。
其他鬼：好气啊，但是打不过。
“下一个应该给我了。”
“先来后到，应该是我 ……”
众鬼看了楚非翊一眼后，没什么犹豫，迅速调整状态，再次争起了第二。
林天零：…………
林天零动作迅速，好不容易分完了“炸鲜奶”，感觉众鬼抢吃的场景简直比娱乐圈抢出道位还凶残。
林天零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伴随着脆皮被咬开的“咔嚓”一声，软软糯糯的奶冻瞬间流了出来，满口的牛奶香溢满唇齿之间。
“好吃！”林天零正在细细品尝着，就看到萧邺眯着眼，把感受说了出来，“刚咬的时候脆脆的，我以为会跟炸烤肠一个口感，但是没想到吃起来完全不一样。”
知道其他鬼感受的并不清晰，萧邺仔细地给其他鬼形容着：“咬开那脆的以后，里面是软的，抿一口就化了。”
随着萧邺的详细介绍，林天零还看到其他鬼随着他的话，闭着眼努力感受着。
宛若大型催眠现场。
林天零：…………
这销魂工作室，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还想吃，”一边的萧邺有些上瘾了，看着林天零，“能再做点不？”
其他鬼也看着林天零。
“我可以用东西跟你换，”萧邺想了想，也不好意思一直这白吃白喝，“这油锅一直这样放这也不太行，我到时候给你找找我的乾坤袋送你。”
“可以装里面。”
乾坤袋，顾名思义。
内有乾坤，可容万物。
不论是在地府还是人间，乾坤袋都是难得的宝贝。
甚至有传言是之前修仙之人才有的。
“卧槽，乾坤袋，”林天零正在琢磨这乾坤袋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边的封和玉“卧槽”了一声，看向萧邺的眼神带着兴奋，“是不是就跟小说里写的那种储物戒或者随身空间那种？”
萧邺点点头：“这种极阴的东西都能放进去，带着比较方便。”
“谢谢。”林天零笑了笑，摇摇头，拒绝萧邺的好意。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看向楚非翊和萧邺的目光再次带上了打量。
乾坤袋。
这东西……不像是一般天师或修士能有的。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楚非翊的时候，看两人的关系，像是朋友，也像是上下级。
不仅如此，刚刚分炸鲜奶的时候，他第一个分给楚非翊也是一个试探。
林天零在把第一个炸鲜奶给楚非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然而，其他鬼并没有提出意见和质问。
甚至他观察了一圈，其他鬼甚至连脸色都没怎么变，立刻就开始挣起了第二块。
很不对劲。
林天零眯了眯眼，看向楚非翊的目光中带上了同款打量——
所以……
这两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天师吗？
********
火腿肠味道的鬼就是在这个时候幽幽转醒的。
明明什么香气都没闻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擦了擦自己的口水。
炸鲜奶已经被销魂工作室的鬼很快吃完，刚被勾起馋虫的他们围着这火腿肠味的鬼，仔细研究着这鬼还能取多少阴气。
于是——
火腿肠味的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把自己围了一圈的鬼脑袋。
个个看着他，眼睛里冒着光。
怪吓人的。
身上有剧痛传来，他试探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绑地严严实实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他醒来，牛奶味胖鬼兴奋了起来，转头对着林天零喊着：“林哥，他醒了！”
火腿肠味的鬼：……
他心情复杂的地看着这个身上闪着淡淡功德金光的鬼，又想到刚刚这群鬼聚众吃油锅地狱出来的自己的阴气，完全不理解这种穷凶极恶的鬼身上怎么也会有功德金光。
明明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死后给打工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年头，让鬼打工的哪个能是好人。
他自问问心无愧，因为是程序员鬼，自己也没干过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已经算是个阴间好公民，但连功德金光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就在他心中羡慕，看牛奶味鬼看得正入神的时候，突然看到林天零走了过来。
就在他白眼一翻，准备再次昏厥的时候，却被林天零掐住了人中。
“联系吧，”林天零半笑不笑地看着他，对着火腿肠味的鬼温柔地说着，“再拉几个。”
他继续掐了掐那火腿肠味的鬼的人中，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微笑，诱惑到：“你要是能拉过来两个鬼，我们就不杀你。”
发现这火腿肠味的鬼怕那油锅，林天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让火腿肠味的鬼容易想多的表情向油锅看了一眼。
火腿肠味的鬼：！！！！
“我拉，”林天零几句威胁和诱惑的话下来，火腿肠味的鬼立刻惶恐点头，“我这就拉！”
林天零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他思考过，火腿肠味的鬼在所谓的“组织”里，应该不算是高级，让对方拉很多鬼，几乎不太可能。
虽然这鬼说组织尽可能避免他们交流，但是只要是同事，总能认识几个，不可能完全隔绝。
两个刚刚好。
在对方的能力范围内。
林天零一边想着，一边让百年鬼给火腿肠味道的鬼解了上半身的禁制。
火腿肠味道的鬼动作很快，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手机，然后对着手机敲了几句。
“应该很快就来了。”敲完后，火腿肠味的鬼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对林天零说着。
火腿肠味道的鬼话音刚落——
两个鬼脑袋就从火腿肠味道的鬼手机中冒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其中一个鬼张嘴，刚想抱怨，就被林天零一手一个，像是拔萝卜一般提了出来。
两只鬼：？？？？
林天零把两只鬼拔出来后，顺手交给了后面的楚非翊，然后后面的百年鬼和其他鬼立刻接过，两只鬼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动作迅速地把这两只鬼也一起绑了起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像是成熟的绑.架团伙。
两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新来的鬼：？？？？？
什么情况？？
他们看着把他们忽悠过来的火腿肠味的鬼，却发现对方瑟缩着摇了摇头，把自己向墙角挪了挪。
“就，人质，”火腿肠味的鬼语气中带着害怕，言简意赅地对着新来的两只鬼解释几句，语气中带着歉意，“对不起……”
“但我想活着。”
就在这两个新来的鬼听完火腿肠的鬼解释后，也要白眼一翻，也要昏厥过去的时候，被其他鬼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人中。
林天零笑了笑，对着两只鬼说出了跟那火腿肠味的鬼一样的话。
于是——
销魂工作室里，一只鬼拉了两个鬼，两个鬼又磨蹭半天，变成了四个鬼。
等到四个新鬼来了以后，刚刚来的两个新鬼看到销魂工作室的油锅以后，身子抖了抖，也像是那发展好的下线，甚至还没等林天零说话，就解释了起来。
然后。
四个鬼又变成了八只鬼。
迅速之快，简直像是传.销组织发展下线。
只可惜，林天零设想的“有丝分裂”式发展“下线”的方法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这几个鬼的认识的鬼实在是太少，后面几个鬼拉“同伙”居然都是一个鬼。
“真不争气……”百年鬼一边看着这些被拉过来的鬼，一边盯着他们，幽幽地叹了口气。
新来的鬼们齐齐瑟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