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抽了芽。
樟柳神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小心翼翼神色认真地吃着阴气，对着九尾狐点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说法：“你说的对。”
“皇家供奉算什么啊。”樟柳神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九尾狐同款不屑。
跟销魂工作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一边的火腿肠味的鬼正好飘着路过樟柳神身边，听到对方的话后，忍不住惊奇地瞪大了双眼，心中默默地感慨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么短的时间，这樟柳神……居然就这么飘了！
*********
不远处。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看着林天零跟不可杀伊和祸母像是在饭桌唠嗑的场面，彻底沉默了。
看到销魂工作室的天师们收拾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明明是抓鬼。
——但他们甚至还带了野餐布和软垫。
一群人人鬼鬼围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讨论着，在这即将入春的树林里，野餐布看起来精致又好看，销魂公司里的人人鬼鬼又多，气氛看起来……莫名像是什么野餐团建。
这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怎么不可杀伊也跟着加入了？？？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看着不远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吃的其乐融融，甚至有些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
“李天师，”身后跟着自己来的一个小天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恍惚，“路天师要来了！”
路天师是他的师父，在玄学圈颇有建树，是他知道的天师里面数一数二的天师。
毕竟安朔市的厉害天师很多，而路天师在安朔市的天师中也绝对算得上排的上号。
因为算到的恶鬼凶狠无比，所以路天师这次来带了宗门不少人。
而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看着带着人呼啦啦过来的路天师，心情有些复杂。
“处理的怎么样？”其他宗门的天师还没到，路天师就已经到了他身边，看着不远处的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和不可杀伊，表情严肃地问着李天师。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
路天师看了一眼，眉毛狠狠地皱了皱，语气严肃：“这鬼……有点多。”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沉默了一下，怕路天师再多说些什么，给安朔的天师们丢脸，最后还是瓮声瓮气地开口：“鬼多点也没关系。”
他看着不远处的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对着路天师摇了摇头。
路天师：？？？？？？？
路天师甚至没听明白李天师在说什么。
作为他的得意门声，李天师一向做事稳妥，也经常在跟鬼斗法和抓鬼的时候去提前探路，怎么这次这么不正常？
路天师看了李天师一眼，又看向不远处正在集体吃牛奶米糊，细细闭眼品尝的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怎么看怎么有些怪。
但恶鬼在前，路天师顾不上仔细思考，因为没带天眼符，看不到阴气的波动，他皱了皱眉，继续问着李天师信息：“他们这是在斗法？”
“已经斗过几轮了？”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
一边的唐天师和田掌门：………………
一片沉默中，李天师最后还是开口：“不是。”
他硬着头皮跟自己的师父说着：“他们没斗法，大概是在……野餐。”
李天师说完，像是解脱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拽了路天师的一下袖子，提示自家师父别问了。
再问容易丢人。
尤其容易会显得他们像是格格不入的傻子。
路天师：？？？？？？？？
“野餐？什么野餐？”路天师没理解李天师的意思，皱了皱眉，呵斥着这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你简直就是胡闹。”
“让你来就是做这个的？”
听着自家师父的话，让李天师再次沉默了。
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没见识的自己。
因为对方看起来是在做法，出于玄学业内规定，路天师并不能打断对方。
路天师看着眼前的景象，已经快要被气死了。
他最近要评玄门里面的高级天师，他格外需要抓这么一只恶鬼来“冲业绩”。
玄门里，高级天师申请的要求很高。
除了抓鬼斗法超度鬼的量以外，还要看对付重大恶鬼，处理会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的考察和评定。
也正因为这些规定，居然让路天师算到榆桉市有恶鬼即将现世的时候，心里是高兴的。
他觉得这简直是天道给他这次跟恶鬼斗法的机会。
但他却没想到，一向是探路和打点的极好的李天师，这次居然掉了链子，根本不在状态。
想到这，路天师看着被对方捷足先登正在斗法的不可杀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瞪了一眼李天师，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说，你早来到底在干什么了？”
“居然让这么几个小屁孩抢先一步？”路天师看了一眼不远处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
他早来……涨了见识。
“别跟我说什么野餐。”李天师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一下，路天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路天师想到刚刚对方那不靠谱的回答，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有那么个布铺在地上就是春游了？”
李天师刚刚张开了的嘴，又默默地闭上了。
此时此刻，他竟然莫名就懂了当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唐天师和田掌门的心情。
“师父，”从安朔市来的李天师沉默了一下，出于对自己师父的滤镜，也为了不给安朔市丢人，表情有些麻木地开口建议着，“不然……咱们还是走吧。”
好
路天师：？？？？？？
“走？”听到李天师这句话后，路天师表面露出了些不悦，语气微微上扬，“走了谁来处理恶鬼？”
看着自己的徒弟再次沉默的模样，路天师摇摇头，感觉这个徒弟像是被养废了。
“别指望榆桉的这些天师，”路天师摇摇头，“更别指望这些年轻天师。”
“就他们，也敢跟不可杀伊斗法，恐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天师看着不远处的不可杀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不可杀伊和祸母相继跟对面那长相好看，看起来很弱不禁风的瘦弱男生直接结了契。
路天师：？？？？？？？
路天师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
因为他们的位置距离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比较近，结契时，为了让天道公正，又需要把契念出来，路天师距离又不算太远，听的一清二楚。
“我自愿成为销魂工作室的驭鬼，终生供驱使……”
他听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恶鬼不可杀伊跟林天零结的“不平等契约”，越听越震惊。
啊？？？？
终生给销魂工作室打工？
还是自愿的？？？
不可杀伊和祸母还没说完，路天师已经一脸震撼。
不远处，他们还在继续说着。
用自己攒了几千年的真古董，出几件换了的钱，也直接二话不说直接就转赠给销魂工作室了？
甚至那些古董，也就直接送给销魂工作室了？？？？
路天师认真地听着。
他实在好奇这销魂工作室，到底给了对方什么。
“换得销魂工作室提供我们食物。”
路天师：？？？？
路天师越听越疑惑，满脑子问号。
他眨眨眼，一时难以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
这么不平等的结契条件……
——就只为了让这个什么销魂工作室管个饭？？？？？
路天师听懵了。
他看着不远处露出奸商微笑的林天零，大为震撼。
这契约签的……
——周扒皮见了这销魂工作室都得自称弟弟。
跟自己满脸震撼和疑惑的师父不同，已经习惯了的李天师表情镇定，适应良好。
他甚至为这两个恶鬼可惜。
李天师看着不远处不可杀伊和祸母，甚至恨不得给这两个恶鬼补习一下《劳动法》。
或许是因为路天师的目光太过震惊和热烈，一时间，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回味完牛奶米糊后，同时向着路天师的方向看过去。
“怎么又来了一些天师？”百年鬼发现对面天师人数量增多后，难得有些困惑地眨眨眼，“他们老看着我们干嘛？”
“不清楚。”林天零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路天师，心中了然，没打算理会对方。
林天零笑笑，看出对方的目光落在不可杀伊和祸母身上，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可能是羡慕结契。”
果然，林天零说完后，不可杀伊也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能天天吃到好的。”
“这些天师应该羡慕死我们能结契了。”
路天师：？？？？？？
他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
路天师看着被自己卖了还兴奋到不行的不可杀伊，有些怀疑人生地想着。
——这那是结契约啊。
这是下降头了吧？？？？？
*******
销魂工作室一片轻松欢乐的气氛中，抽了芽的樟柳神皱了皱眉。
这次皱眉不是因为不可杀伊带来的工作压力。
而是……他提前感知到了危险。
因为抽了芽的缘故，樟柳神对危险的预知格外敏感。
他闭了闭眼，能感受到不远处有不少带着恶意的阴气在波动。
其中有一个鬼，身上的恶意尤为明显。
那鬼带着对销魂工作室的恶意，横冲直撞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像是无头苍蝇一般飞来。
樟柳神内心有些着急，提高了声音，磕磕绊绊地对大家说着说着：“有，有鬼要来了！”
不远处的天师们：！！！！！！
听到樟柳神的声音，众人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个樟柳神。
因为樟柳神要提示林天零，为了让林天零听的更清楚一些，这才决定打开障眼法，不少天师们这才发现樟柳神的存在。
障眼法被解开，樟柳神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脑袋。
而听到樟柳神这么说后，不少天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作为鬼仙，樟柳神的本质工作和天赋就是提前预言。
听到樟柳神的预测后，不少从安朔市跟着来的天师们变了脸色。
甚至有些天师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这里居然还有樟柳神……”有天师看着樟柳神，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感慨。
“赶紧准备一下，樟柳神预测很准，估计真要来鬼……”也有天师表情凝重，已经开始紧张地准备了起来。
“大家放心，我们已经把做法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从安朔来的天师们信心十足。
“不要紧，”路天师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天师们点了点头，“有我们在。”
“大家放心。”
“我们必能帮大家处理恶鬼。”
路天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林天零，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因为来晚了一步，对方居然提前拿下了不可杀伊……
被对方抢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抓鬼经验”的路天师不想错过第二个机会。
这次的恶鬼，他一定会去抢。
樟柳神都提前说了，他一定提前做好准备。
等那个鬼来了，他必第一个冲上去。
这边天师们在小声讨论着，另一边，为了告诉大家自己刚刚的预测，樟柳神努力大声地说着，但是想到之前的经历，他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
“我已经预测出他现在的路线了，”樟柳神摸了摸脑袋上的芽，看着林天零，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着，“我们是……逃走还是去找他？”
摩拳擦掌，准备跟销魂工作室抢鬼的路天师：？？？？？？
林天零看着不远处呼呼啦啦那么多天师，眼中闪着光，对着樟柳神点点头，言简意赅地说着：“找他。”
说完，林天零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中间还用障眼法离开了一段时间，忙着处理事情的楚非翊，点了点头，眼睛弯了弯。
他语气自然地对楚非翊说着：“之前做的吃的，也给你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