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雪眼眸脆弱,“陛下已经是臣妾的前女友了,不应该阻止臣妾认识新人。”
萧时之握住白浮雪的手腕,随着挣扎的动作,鼓面又是一阵震动。
萧时之威严道:“你是朕的后妃,秽乱后宫,总是柳娇花媚,水性杨花像什么样子?”
萧时之恶劣地掰过白浮雪的下巴,“信不信朕治你的罪,把你囚禁于宫中,除了朕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见。”
白浮雪睫毛翕动,低声斥责:“狗皇帝。”
湖心亭子之外,松萝担忧的对李德全jsg说:“小厨房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陛下和娘娘在忙什么呢?”
鼓声回荡在整个珠镜殿里,低沉的震动,让不知情的人莫名其妙。
李德全也不知道,“我操,我只听说北庭公主能在鼓上起舞,难不成淑妃娘娘也能在鼓上起舞?”
松萝担忧:“陛下好几日都没来我家娘娘这,愁死人了。”
李德全欲言又止。
陛下太忙了,忙的表情阴郁,不苟言笑,朝廷大员为之战栗。
若工作的压力能在娘娘这得到纾解,倒是一件好事。
李德全默默开口:“在后宫里有孩子才是正道,你也该劝淑妃娘娘和陛下提一提这件事。”
松萝若有所思,憧憬:“若哪日娘娘怀孕该多好。”
……
鼓声一直持续到夜半三更,原本穿在萧时之身上的西域女皇服装,此刻松松散散的挂在小美人身上。
白浮雪又软又红,被披风包裹着送到了床榻里,整张脸柔媚婉娈,气的眼泪不停往外冒。
萧时之笑道:“哭什么?”
白浮雪嗓子都哑了,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和好!”
前女友活该是前女友!
萧时之给小美人喂一下温水,动作温柔,“刚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浮雪咬牙切齿,“你别想我给你怀孕,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这该死的前女友,用珍珠宝石弄她,说是提前提生孩子的感觉。
白浮雪越想越气,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枕头上。
萧时之亲了亲小美人的额头,开门从宫女手中接过温热的粥,和几样蔬菜小菜。
萧时之喃喃道,“雪雪还在生气,朕还要努努力。”
次日清晨,白浮雪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酸疼比昨天更胜一筹。
身旁已经没有熟悉的人了,在枕头边有一块玉佩。
白浮雪伸出斑驳的胳膊拉响铃铛,“松萝,陛下早上几时走的?”
白浮雪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嘶哑的不像话,脸上又是一阵气红。
松萝笑着贺喜道:“陛下一个时辰之前离开的,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奴才们把娘娘给吵醒了。”
白浮雪:“。”
松萝给自家娘娘端来一碗热茶,“娘娘快尝尝,是陛下清早刚差人送来的珍眉茶,听说整个大夏朝只有紫宸殿和娘娘这里有。”
白浮雪听到萧时之就烦,抿了一口茶,更加心烦意乱。
白浮雪从荷包里拿出两文钱,塞到一封信封里,里面用纸条写了一行字。
白浮雪:“把这封信交到紫宸殿。”
松萝浅笑说是,“里头难不成是娘娘给陛下写的情诗?”
白浮雪冷笑没有说话,身体里的异物感到现在一直在折磨着她。
萧时之刚开完会回来,面不改色查看堆积如山的文书,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处理狱中的左丞相之事。
李德全试探圣意:“容才人每天在门口磕头,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日倒是安生下来了。”
萧时之蹙眉:“她要来见朕?”
李德全:“是。”
萧时之不悦:“不见。”
若容贵妃能够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后宫里,一直以贵妃之位仰着倒也不是问题,可惜她太贪心了。
珠镜殿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站在书房外面,“奴婢参见陛下!淑妃娘娘让奴婢送来信封。”
书房里的低气压被一句“淑妃娘娘”瞬间给打散了,萧时之眉目缓和,“进来。”
小宫女双手奉上信封,“奴婢听淑妃娘娘身边的松萝姐姐说,娘娘是在给陛下写情诗呢。”
李德全立刻来拍马屁,“淑妃娘娘情深意重,才情斐然。”
萧时之掂量着信封的重量,隐隐觉得不对劲,眉头却因此而舒展开。
只要是白浮雪给的,任何东西她都喜欢。
信封被拆开,里面掉出了两个锈迹斑斑的铜板。
啪嗒一声砸在书桌上。
每一下的铜板回响,都昭示着不好的预告。
信封里飘出一张纸,上面两个大字“嫖资”
萧时之:“。”
李德全瞄一眼赶紧把视线缩回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宫女也隐隐觉得不对劲,眼神暗示了李德全一眼:今天能拿到赏赐吗?
李德全慢慢把视线挪开,假装没看到暗示。
女皇陛下脸色铁青,半晌之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弯腰捏起掉落在地毯上的一文钱,掂量在手掌心里。
萧时之咬牙道:“去库房里挑两大车宝贝送到珠镜殿,淑妃娘娘侍奉朕有功,应当多拿一些赏赐。”
来啊,互相伤害啊。
萧时之回想起了,在现代社会中看到的一些霸总文学,
睡过一夜后,霸总歪嘴一笑冷漠道:“黑卡拿好,想要什么自己买,这是给你的奖励。”
通常这个情况下,白莲花是不会收的,大喊一声:“你不能用金钱玷污我!”
霸总眼中有三分凉薄,四分惊诧,两分宠爱,一分讥笑,“好个不被金钱折服的小丫头。”
萧时之捏了捏眉头,“李德全,把贵重的东西,全都搬到淑妃宫里。”
萧时之把写着“嫖资”的那张纸叠好,收进了抽屉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
好怪,再看一眼。
……
白浮雪收到萧时之送来的几大车礼物,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嫖资!全是嫖资!
萧时之还特别恶劣的,让送礼的小太监提了一嘴,“奴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下提出想要让娘娘怀孕呢,说只要娘娘怀孕,就立刻立为皇太女。”
松萝喜不自胜,“娘娘!”
白浮雪面无表情,“臣妾谢陛下的好意,臣妾区区一先帝妃子,名不正言不顺,不配为陛下诞下皇女。”
小太监:“娘娘谦虚,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白浮雪:“……”
猛按人中。
她从前都不知道这个前女友竟然那么恶劣!
太欺负人了。
雪雪受不了这个委屈。
白浮雪连表面的端庄贤惠都装不出来了,立刻把紫宸殿来的小太监全部赶了出去。
白浮雪疲惫地看了一眼窗外,“入春了,本宫去御花园看看新开的迎春花。”
和萧时之送来的嗓子待在一个屋子里,白浮雪都觉得晦气。
在白浮雪路过上次时,一个木箱子里滚出一幅画卷,直接落到了她脚下。
白浮雪把画卷打开,里面俨然是头戴皇冠的女皇陛下坐在一面大鼓上,姿态悠然,眼神带着不可抗拒的旨意,地上的烛火和身上的宝石全部沦为陪衬。
眉如远山,凤眸高挑,五官长在了白浮雪的心坎上。
白浮雪干咳一声,把画卷收起来,紧接着又打开看了一眼。
松萝奇怪:“娘娘?”
白浮雪耳朵红了,“本宫这就来了。”
白浮雪把画卷放到寝宫里,嘴角微微勾起,连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如果光看脸,前女友的长相确实不错。
是白浮雪所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漂亮最合心意的。
松萝:“奴婢听紫宸殿的奴才说,陛下等着娘娘送点心去呢。”
白浮雪:“本宫这几日没力气做,若陛下想吃就让小厨房的人去。”
白浮雪笑着将新鲜花簪在发间,回眸一笑百媚生,“陛下难不成是把本宫当成小厨娘了?”
松萝笑着给自家娘娘整理发丝,“瞧娘娘说的,陛下是喜欢娘娘才爱吃娘娘做的菜。”
白浮雪:“。”
和上司上床,还要给上司做菜,她怎么那么卑微。
白浮雪怒过以及荒芜的承香殿,外面站了一排士兵,一个个手上拿着长枪,在阳光下比雪还要亮。
白浮雪脚步放慢,“这里是容贵妃的居所?”
地上有一片血迹,无人敢去清理。
松萝:“回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才人了。”
原来的宫殿奢华至极,就连挂在檐牙上的红纸灯笼,上面都要点缀东海珍珠,现在哪还有这些奢靡的排场,整个宫殿都死气沉沉的,只有两个宫女忙前忙后。
宫女小声抱怨,“早知道就换个地方当差了,这破地方要待到什么时候,陛下从来都没看过,上回送来的菜都是馊的。”
另外一个宫女,“是啊,给才人吃馊的也就算了,我们这些当奴婢的怎么也要吃那些冒着酸味的菜叶子,都怪屋子里那个贱女人。”
两个宫女骂骂咧咧,把手上的装的衣服的盆往地上一扔,“还当自个儿是主子呢,赶紧把这些衣服洗了!”
容才人冷冷的看了两个宫女一眼,头上连一根银簪子都没有,长发随意用一根树枝挽成了一个发髻,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难以抵御严寒。
就像她曾经把低位嫔妃的煤炭挪到自个宫殿用jsg,从未想过那些女子如何熬过冬日。
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
容才人冷冷的目光从门缝里看出去,嗓音嘶哑,“白姐姐来看本宫了?”
白浮雪回想起左丞相那档子事,现在在狱中还没有发配,事情还未了结,右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白浮雪冷漠道:“你没有资格自称本宫。”
容才人放声大笑,扯了扯嘴角,向白浮雪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见到淑妃娘娘来,侍卫自动让开,开辟出了一条小道。
松萝轻轻扯着自家娘娘的衣袖,“别进去了,这女人怪疯的。”
白浮雪右眼皮用力跳了两下,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肃亲王在给皇后送信,想要皇后在白浮雪的饭菜里下毒。
北庭的人也在给霜媚送信,也想要白浮雪在后宫里死。
那么左丞相呢?
左丞相这个知识把白浮雪送去和亲的人,会不会也往宫里送?
白浮雪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容才人的对面。
容才人讽刺的把身上破破烂的衣服穿好,“姐姐这一件披风,抵得上本宫这辈子的花销了。”
白浮雪把视线落在了几乎被搬空的宫殿里,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桌子和木头腐烂的柜子。
白浮雪沉默片刻,“本宫早就和你说了,贵妃之位不好吗?就算不得到陛下的……恩宠,也能够受人尊敬,过得风生水起。”
容才人嘲讽地看着白浮雪,“凭什么?凭什么得宠的是你,凭什么要你来劝本宫?”
白浮雪叹息一声,目光从这个好看的女人身上移开,转移到了破落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