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交给白浮雪的任务,实在是难为人得很。
松萝委屈道:“娘娘,这尚仪局,尚食局,能说得上话的,可都是徐美人的人,而徐家和白家势不两立多年了。”
白浮雪打了个哈欠,继续翻看手中的册子。
松萝道:“还有这尚宫局,奴婢记得尚宫本人,就是黄婕妤的亲妹妹,虽然和林昭仪的关系不错,可和您却不熟悉……”
白浮雪复杂道:“陛下的后宫,着实不少啊。”
松萝:“娘娘说笑了,这不算多,先帝有三百余人呢。”
白浮雪:“……”
松萝哭丧着脸,“皇后娘娘根本就是想让您出丑,专门把协调的事情交给您,奴婢都替您委屈。”
松萝泫然欲泣道:“娘娘,不如您去找陛下吧,有了陛下的命令,这些妃子们必然会全力配合。”
白浮雪“啧”了一声,直接摆烂了。
笑死,你知道职场上什么样的人是大冤种吗。
兢兢业业把所有的事情干完,只会迎来更多的工作。
而能力特别强的,已经会为领导考虑,升职了。
能力特别差,又没到需要开除的程度的,大家都犯不着和她计较,只求不要增加工作量。
特别是白浮雪这种当上妃位,有编制的人,更不用怕了。
人啊,就是太要脸了。
白浮雪从软椅上坐起来似,道:“去徐美人和黄婕妤那边看看。”
至少要做个样子。
白浮雪的步撵摇摇晃晃,现在已经不算燥热了,不远处的枫叶红得像在燃烧,一阵阵的菊花清淡香味涌来。
白浮雪换下了纱裙,穿山了天青色的外衫,烟柳色的披帛,让她像极了月宫上的嫦娥仙子。
松萝道:“娘娘,前面就是徐美人所在的紫兰殿,娘娘醒醒。”
白浮雪困倦地睁开眼睛,在松萝的搀扶下,走进了殿内。
徐美人没想到白浮雪会来,她百无聊赖,正在和黄婕妤和林昭仪打牌,还缺一位,刚好用个贴身宫女填位置。
“白妃娘娘到——”
三位惊讶地回头,纷纷提起裙摆,慌乱地把桌面上的银钱收起来,仓仓皇皇地弯腰行礼。
先皇规定,后宫不许赌钱。
白浮雪一看三个人都在,刚好省点事儿。
白浮雪浅笑道:“妹妹们在玩什么呢?好生热闹。”
林昭仪道:“妹妹们在玩牌九的麻将,刚好差一人,不止姐姐可有兴趣?”
林昭仪只是一问,毕竟白浮雪得宠得很,自然不必消磨大把时间在游戏上。
黄婕妤也笑道:“姐姐来吧,还差一位呢。”
白jsg浮雪笑容更甚,她有段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陪客户打麻将,棋牌室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不好意思,满级大佬屠新手村了解一下?
白浮雪道:“那本宫若是赢了,妹妹们可要小心荷包了。”
徐美人见白妃没什么架子,笑得更加亲切,立刻把人推到座位上。
“姐姐只管打牌,妹妹们有的是家底让姐姐赢呢!”
论玩牌,可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们三个。
……
萧时之只在容贵妃的承香殿坐了一会,就立刻回了紫宸殿批阅奏折。
萧时之嗤笑道:“想要办好中秋夜宴可不容易,白妃现在怕是苦恼得很吧。”
暗卫半跪在她面前,道:“回禀陛下,娘娘在徐美人的紫兰殿,已经两个时辰没出来了。”
萧时之挑眉,“碰壁了?”
碰壁了也好,要让白浮雪知道,她才是那丫头唯一的依仗。
结果眼见着霞光万千,暮色昏沉,萧时之依旧没有等到白浮雪的影子。
萧时之面对成山的奏折,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整天,萧时之都抱着朕在卷,白浮雪也不好过的心思,批奏折都不痛苦了。
暗卫道:“徐美人哭着让白妃娘娘留宿,不让她走。”
萧时之:?
第13章
萧时之坐不住了,看着日头渐渐昏暗下来,
连晚膳都没吃,直接去了白浮雪所在的紫兰殿。
李德全跟在后面小跑,气喘道:“陛下,徐美人素来性格温和,必然不会对白妃娘娘做什么的。”
萧时之一直紧皱着眉头,她着急了。
在一瞬间她想着,白浮雪就算混吃等死一辈子,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原作中的白浮雪,本来就是个性格温吞,遇到事情只知道哭,在后宫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多么可爱的一朵小白花啊。
萧时之停在紫兰殿门口,便遥遥听到里面有说有笑。
宫人见到女皇陛下来,立刻跪倒在地上请安。
萧时之挥挥手让他们起来,缓缓走进去。
只见——
白浮雪大笑道:“胡了!哈哈哈哈拿钱来,拿钱来!”
徐美人哭丧着脸,“姐姐这运气也忒好了。”
林昭仪的荷包彻底干瘪了,整个人都蒙了。
黄婕妤头上的珠钗全没了,就连荷包都抵在了白浮雪面前。
反观白浮雪,左边右边,全是成堆的银票和金银珠宝,笑得好不开怀。
白浮雪笑容愈加放肆,“妹妹们今日就到这里吧,姐姐明日再来。”
徐美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姐姐坐下,继续玩。”
她就不相信有人的运气能一直好下去。
徐家家大业大,难不成都能输给她不成?
……
萧时之站在风雨连梁中间,双手紧握,怒不可遏地看着这一幕。
李德全瞧见四位娘娘有说有笑,特别是白浮雪,赚得盆满钵满,就差没有把其他三位娘娘那昂贵的衣裳扒下来了。
李德全小心地打量着陛下的表情。
年轻的女皇陛下就连瞳孔都在颤抖。
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片刻之后,无奈地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萧时之瞧着打了一整天麻将,还生龙活虎的白浮雪,心里就很不平衡。
她一整天都在担心她被后宫人欺负,也在等她来找自己,除此之外,还在为处理不完的工作发愁。
但是白浮雪在干什么?
她,打了一整天的麻将!瞧瞧人家徐美人,都气哭了!
就在萧时之准备出来之时,白浮雪忽然开口道:
“日头晚了,姐姐有些乏了,至于这些钱……”
三个妹妹简直不敢看白浮雪究竟赢了多少钱,那可是她们的家底啊。
三个人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且都在深宅大院中长大,哪里能和白浮雪这个被社会毒打的老阴逼比较。
白浮雪笑眯眯道:“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如妹妹们帮姐姐一个忙,姐姐给把钱全部还给你们。”
徐美人和黄婕妤被气得抱头痛哭,嘶哑骂道:“给你!我不稀罕!”
林婕妤苦笑道:“什么忙?”
待到三人冷静下来,徐美人抽抽涕涕地啜泣,心态彻底崩了。
白浮雪道:“姐姐要准备下个月的中秋夜宴,妹妹们在尚宫局各有人脉关系,家世斐然,不如往那儿通通气,让姐姐好办事如何?”
徐美人本能就想拒绝。
白浮雪笑得像只小狐狸:“妹妹们想清楚了,如若不然,妹妹们怕是要问家中要钱了。”
黄婕妤输得披头散发,连最不打眼的珍珠簪子,都到了白浮雪手边。
徐美人双手捂脸,“妹妹知道了,多谢姐姐体谅。”
黄婕妤和林昭仪也没有意见,输得太多,人已经彻底麻了。
白浮雪把面前的银钱珠钗全部推到桌子中间,“那姐姐就先回去了,明日继续玩?”
众人:不了不了不了……
这辈子都不打麻将和牌九了。
白浮雪一转身,倏然见到萧时之站在正前方,眸子晦暗不明。
身后的三人心头一跳,立刻跪下行礼。
萧时之走到白浮雪面前,沉沉道:“玩得可尽兴?”
白浮雪心虚道:“尽兴……”
上方的萧时之笑了一声,白浮雪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三人复杂的目光下,白浮雪被萧时之给提溜走了。
夜晚的宫中走廊上,萧时之道:
“你不知道后宫不许赌博么?”
李德全瞧了白妃娘娘一眼,这赌博可大可小,白妃娘娘现在负责中秋夜宴,兹事体大,怕是会惹得陛下不快。
白浮雪牵住萧时之的手,道:“回禀陛下,臣妾没有赌博,钱都还给她们了。”
萧时之:“。”
李德全:?
确实最后一文钱都没拿走……
半晌后萧时之道:“若是她们没答应你的要求,就算是赌博了。”
白浮雪心虚笑笑,“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回到珠镜殿,一路上,萧时之都没有和白浮雪说一句话,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小美人褪下外衫,光脚走在长毛地毯上,从后面抱住了萧时之。
一对乳儿靠在萧时之的后背上,长发落在她的脖颈上。
小美人笑着咬住她的耳垂,道:“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给陛下赔罪如何?”
萧时之反手抱住她,把人抵在床上,手指按住了小美人的手腕——
萧时之眸子中闪过一抹晦暗,“你真的不在意朕去别人那里?”
白浮雪攀上她的肩膀,咬住她的下巴,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
天还没亮,萧时之就离开珠镜殿了。
白浮雪像一只小猫似的靠在她的肩膀处,软软地抱着她。
昨夜,这小美人什么要求都没有提。
萧时之怜爱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这才离开。
在下了朝后,白家将军白年勇被萧时之留下来了。
白年勇坐在女皇面前,心里止不住地打鼓。
他镇守边关多年,为了大夏殚精竭虑,结果却被京畿的文臣质疑藏有私心,就在白家大厦将倾之时,女皇保住了他们。
说不敢动是假的,但考虑到唯一的嫡女在吃人的后宫里作为信任的交换……
白年勇思及女儿,便是一阵心痛。
萧时之道:“快到中秋节了,白老将军和白妃,多年未见,想来极为思念了。”
“不如安排个日子,来宫中叙叙旧。”
白年勇半跪在地上,发丝花白,颤颤巍巍道:
“陛下仁慈,臣回京后难有作为,还给陛下惹了许多麻烦,实在是无颜得此恩宠。”
昨日,白浮雪在床上也是这般说的。
萧时之心头一阵酸涩,更加坚定了要嘉奖白浮雪的心。
见过白老将军后,萧时之一阵疲惫,正准备去御花园里走走。
心中感叹当皇帝真他妈的累。
她还没走出紫宸殿,白浮雪来了,身后松萝抱着厚厚一沓账本和细则,堆在桌子上。
紫宸殿,已经有白浮雪的专属座位了。
白浮雪叫住萧时之,“这个点陛下该批奏折了,臣妾也该制定夜宴计划了。”
正要去放风的萧时之,眸子猛缩。
白浮雪浅笑道:“陛下,您今日的奏折,还一个都没批阅,您怎么会有闲心去散步?”
不是要卷么,陪你卷,看谁能卷的过谁。
迟早有一天,你会希望我开摆。
萧时之缓缓收回迈出去的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4章
白浮雪坐在萧时之的龙案边上的小桌子前,面前是可以媲美奏折山的卷宗和账本。
白浮雪浅笑道:“陛下,您要去哪里?”
萧时之堪称是绝望地从门边走回来,僵硬地坐在软椅上。
白浮雪笑盈盈道:“陛下,您去御花园也是去找臣妾,现在臣妾就在这儿。”
萧时之脸上冷静,维持着女皇的威严,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
李德全小声道:“陛下,白妃娘娘来这里翻阅资料,算是越矩了。”
萧时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朕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她的小美人儿安静地坐在书案前面,一页一页地翻看往年的案例。
微风吹过她额前的发丝,让步摇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也未曾使得她的思绪翻涌。
反倒是萧时之,停留在奏折上的jsg眸子,止不住地往白浮雪身上飘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时之就在等着白浮雪坚持不下去。
很好,真不愧是原著中的主角,真有耐心,为了能够得到她的恩典和宠爱,竟然也硬着头皮干熬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