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强大又引人怜惜的人,狠狠戳在白浮雪的心上。
白浮雪把萧时之的袖子撩开,里面是带着药香味的白色纱布。
白浮雪松了口气,“没事儿,没有渗血,快把药喝了。”
萧时之苦笑:“都是正在现代社会中做的孽,当皇帝了才受伤不断,每日处理朝政到深夜,因果报应有轮回。”
白浮雪看萧时之这份自怜自艾的模样心疼极了,默默道:“当时你有你的事业,我在我的岗位上历练,算不得作孽。”
她只是喜欢嘴上说一嘴,心里没有真正怪过萧时之。
萧时之见小美人心情好了,嘴角不自觉上扬,“能每日见到亲爱的,是朕最大的福分。”
白浮雪红的脸颊,没把萧时之放在她小腿上的手给拍开。
……
隔壁帐篷里的霜媚,满眼红血丝的看着萧时之所在的帐篷。
旁边的侍卫无知无觉,两个侍卫烤着火,“幸亏有淑妃娘娘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是啊,是啊,淑妃娘娘居然直接用火炮轰开了,挡在陛下所在的洞口的岩石,那一声巨响还以为是老天震怒呢。”
“白老将军有福了。”
“可是带着一个妃子去前线征战,这也太耽误进度了……”
“才不是,淑妃娘娘说后天就启程,由娘娘贴身照顾陛下。”
“大夏朝能有淑妃娘娘,真是老天的赐福。”
霜媚要把笔杆子都给捏碎了,哪是白解决,主动提出照顾女皇陛下!明明是女皇陛下硬要扯着白姐姐!
还把人称呼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霜媚把一些人的名单交给侍卫,沙哑道:“本公主写了一半,另外一半就看女皇陛下的诚意了。”
霜媚担忧地站在帐篷前看着不远处坐在萧时之身边的白浮雪,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一个影子。
白浮雪轻轻倚靠在女皇陛下肩头,和人一起翻阅卷宗,红袖添香,情投意合。
霜媚艰涩的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决定要找白浮雪好好谈一谈。
……
离开营地当天,白浮雪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和萧时之的墨绿色织金长袍是同一个材质。
更加修身,更加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和肢体的匀称。
长发被一根发带束起,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辫,脸上未施粉黛,减少了柔媚,多那些少年英气。
萧时之在马车里撑着头看文件,白浮雪靠在她的肩膀上,见到身旁人的眼皮都在打架。
白浮雪:“你赶紧睡会儿吧,睡下来的我来看。”
萧时之:“这些都是朕的工作,怎么能让雪雪承担?”
从前萧时之还在想为什么同为穿越者,自己要卷生卷死,到后面她只想保护心爱的姑娘。
白浮雪端来一碗药,“陛下把药喝了,喝完药后会困倦,若是文书出现岔子,少则引发指挥失误,大则大家都死了。”
萧时之把苦涩的药汁一口喝了,碰碰旁边美人甜美的双唇,“不好喝。”
白浮雪柔柔女皇陛下的狗头,把毯子盖在她身上,“陛下好生歇着,剩下的交给本宫吧。”
萧时之眼皮在打架,整个马车里除了苦涩的药味之外,就是小美人身上特殊的香味,极为安眠。
萧时之混混沌沌睡过去,白浮雪拿起她的笔,在文件上面做批注。
马车行驶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一个侍卫在车外禀报:“陛下,娘娘,抓获了十个北庭游兵。”
白浮雪撩开帘子,食指竖在唇前,“陛下正在休息,你们声音小一点。”
侍卫:“是。”
白浮雪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面前有十个身穿兽皮的衣,腰上绑着弯刀,干瘦干瘦的年轻人。
每个人脸上都有如同恶狼般的执着,那双黑色泛绿的眸子,像黑夜中的鬼魂似的盯着白浮雪。
一位将军抱拳:“不知陛下该如何处理?”
白浮雪:“不用通知陛下,至于这些人……”
白浮雪刚要上前那位将军立刻挡住了她,“娘娘,北庭人凶暴蛮荒,小心伤到娘娘。”
白浮雪抬手让将军闭嘴,“这几个人瘦的不正常,眼神不对劲。”
白浮雪看了一眼,想要躲过去的小暗卫,“你去搜身。”
小暗卫不得不听从白浮雪的话,干净利落的从这些北庭人手上搜出了几个小罐子。
将军开口:“北庭人素来有喜食烟酒的习惯,想来是装了一些散烟。”
白浮雪:“单纯的抽烟不会让人瘦成这副样子。”
白浮雪刚要继续开口,只见一个黑瘦黑瘦的北庭人将恶狼般从地上起来,向白浮雪那边冲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银色的小罐子——
白浮雪大惊失色,往后面退了半步,那个小暗卫立刻抽出刀,往北庭人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鲜血喷射,白浮雪惊魂未定,只见那人没有就此倒地,而是捂着脖子伸出脏兮兮的手,要从将军手里,把银色罐子给夺去。
白浮雪喃喃自语:“霜媚曾经说过,北庭人有一种药能够让人忘记痛觉,只想杀人,事后会有成百上千倍的反噬。”
那将军眼中一冷,手起刀落,北庭人的两条胳膊砍落于地。
那人如同一只蛆般在地上翻滚。
将军把小罐子打开,里面是黑色膏状的东西。
北庭人口中默念着三个字:“阿芙蓉,阿芙蓉……”
白浮雪瞳孔猛缩,立刻说:“搜出北庭人身上所有的阿芙蓉,在水中浸泡两个时辰以上倒入石灰,焚毁。”
将军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用法,只能抱拳领命。
难怪会那么瘦,难怪会不知疼痛,被抹了脖子还要上前抢。
白浮雪:“把这些北庭人都给杀了。”
……
白浮雪再次回到马车上时萧时之已经醒了,循着本能靠在小美人身上,使劲蹭蹭。
白浮雪把刚刚发生的意外告诉萧时之,“没想到抽烟赌博,最后会引发成嗑药。”
萧时之眸子动了动,眼睛里闪过一抹遗憾,“阿芙蓉的产量很低,流通不到大夏,不必担忧。”
白浮雪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从小就明白这玩意儿的危害,“等咱们打到北庭后,要焚毁整片种植园。”jsg
萧时之:“好。”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白浮雪晚上被霜媚叫去了马车。
萧时之听到外面人和白浮雪小声传话,温柔道:“亲爱的,有别的事儿?”
白浮雪撩起发丝,拿起纱布给萧时之换药,“时间不早了,陛下该歇下了,晚上臣妾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萧时之以为白浮雪说的是处理公务,“别急,朕今天清醒的时候,看了一遍文书,没有其他的要紧事。”
萧时之靠在软垫上,喝下一口,白浮雪特意制作的柚子蜂蜜茶,“还好有亲爱的在,不然朕都不知道生病了该由谁来照顾。”
白浮雪:“陛下不该把臣妾关在宫里。”
萧时之弯着眉眼说,“是朕错了,朕给亲爱的认错好不好?”
白浮雪耳垂绯红,给萧时之换药的动作更轻了。
萧时之是个习惯说骚话的性格,“朕何等荣幸,能够成为亲爱的的初恋,能够在亲爱的最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涯中遇到你。”
萧时之:“哎,对了,你之前为什么没有谈恋爱?”
白浮雪:“遇到你之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遇到你之后,没人比得上你。”
萧时之的脸瞬间就红了,“朕欠你一个婚礼。”
“若咱们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把孩子养大了就不用那么忙碌,有的是时间,可以游山玩水。”
白浮雪笑骂:“你想得美。”
白浮雪把萧时之的药换好后,看着人睡着才从马车上了下去。
在黑暗中骑马,跟上了霜媚所在的马车。
将军夜晚巡视,“淑妃娘娘请留步,大半夜要去哪里?”
白浮雪:“本宫有些事要和北庭公主商量,怎么了?”
将军若有所思:“今日北庭公主给的名单只有一半,陛下很不满意,同时拒绝和公主交易。”
交易内容当然是白浮雪本人。
白浮雪:“本宫知道了。”
白浮雪撩开霜媚所在的马车门帘,里面的霜媚身穿着斗篷,里面依旧清凉,漂亮的小脸多了几分风霜,显得更加有味道了。
她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白浮雪,里面全是关切,“白姐姐怎么想不开,从宫里跑出来?”
白浮雪沉默不言,“今日你找我有何事?”
白浮雪的避而不答在霜媚眼里,更是有苦衷的表现,“白姐姐这些日子辛苦了,陛下又欺负姐姐了?”
白浮雪:“陛下没有欺负本宫,陛下对本宫很好。”
霜媚反驳:“怎么可能好?陛下在我面前说,姐姐是被饲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何等的侮辱人。”
白浮雪:“……”
算了,解释不清了。
对一个社畜来说,当金丝雀简直是神仙工作。
霜媚轻轻靠在白浮雪身上,“白姐姐,事情结束后,姐姐陪我一起去草原好吗?”
白浮雪:“今日北庭人身上带着的阿芙蓉,你知道在哪里种植吗?”
霜媚点头:“在北庭的王庭内,有一大片种植地,需要祭司每日跪地祷告开花结果,姐姐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白浮雪摇头,没法和霜媚解释这些东西的害处。
霜媚将侧脸靠在白浮雪的锁骨处,“白姐姐,我知道北庭的兵马部署,今日只点了陛下一半的名单,这些都可以作为把姐姐赎走的本钱。
白浮雪手指轻轻拍在霜媚的肩膀上,想把人给推走。
霜媚更用力了,把白浮雪抵在马车墙壁上。
“白姐姐就让妹妹抱一下好不好?”
“白姐姐可以受陛下的侮辱,就不能让妹妹靠一靠?”
白浮雪:“……”
白浮雪苦笑:“本宫是陛下的妻子。”
霜媚:“白姐姐不是,陛下的妻子是皇后,我们都是陛下的妾。”
“女皇陛下可以有很多人,而我只有你。”
白浮雪:“。”
……
萧时之在马车里微微张开眼睛,“雪雪?”
没人回应。
萧时之支撑身体坐起来,外面立刻有侍从将靠垫放在女皇陛下的身后。
整个马车里没有白浮雪的身影。
萧时之眼眸幽深:“淑妃在哪里?”
侍卫:“回禀陛下,娘娘去了北庭公主的马车里。”
萧时之嘶了一口气,刚睡醒,大脑昏沉,“你去和淑妃说,朕的伤口又疼了。”
萧时之现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拿身体不舒服,拿邀宠的妃子没什么区别。
侍卫前脚刚走,萧时之就等不及了,悄无声息地骑马到霜媚马车边上。
马车里透着光,隐隐绰绰,看到霜媚和白浮雪抱在一起。
萧时之轻轻敲了敲马车墙壁,两个抱在一起的女子立刻松开手。
萧时之喃喃自语道:“亲爱的,朕今天晚上还未用膳,现在胃有些难受。”
白浮雪一听到萧时之的声音,立刻从马车里钻出来,只见女皇陛下骑在黑色马匹上,正静静的看着她。
萧时之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伤口又在疼了,亲爱的,一点都不关心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