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笑容满面,道:“陛下特意在大冬天找来栀子花,吩咐奴才说娘娘最喜欢花香味。”
白浮雪拢了拢身上萧时之的披风,道:“本宫毕竟是后宫一个妃子,不该长久占据陛下,这是对后宫别人的不公平。”
李德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娘娘您说的是,但是两年多了,您哪天不是和陛下在一起?
您哪天有考虑过后宫里的别人?
白浮雪骄矜地扬起下巴,道:“别人说的对,本宫蛊惑帝心,是狐狸精转世的妖妃,不该总是黏在陛下身边。”
李德全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哎呦喂,娘娘啊,您和陛下有什么矛盾不能当面说么,可别在这轻贱自己了。”
白浮雪冷哼一声,带着松萝走了。
松萝匆匆跟上,忧心忡忡道:“陛下欺负娘娘了?”
白浮雪的眸子晦暗不清,心底里压着一团火气。
从刚穿越来,白浮雪以为萧时之是土著,还担心她变成原文中的昏君,结果没想到是现代人,合着两人玩了那么久的“妖妃x昏君”的羞耻普雷。
白浮雪好不容易消化掉这个事实,现在告诉她,皇帝本人是前女友。
白浮雪猛按人中。
白浮雪咬牙切齿。“陛下何止欺骗本宫,陛下她——”
白浮雪说到一半愣住了,萧时之在刚知道身份时,就告诉她了。
也不算太渣。
白浮雪气的像只金鱼,回到珠镜殿,往贵妃榻上一躺。
白浮雪幽幽道:“秋荷,把陛下从前送来的赏赐整理出来,明日全部送回去。”
白浮雪缩在毯子里,表示要分手。
和这个女人没发过了。
萧时之不就是有钱一点,温柔一点,有情趣一点,长得好看一点,有能力一点,除此之外,和一般人没啥区别。
祝秋荷大惊失色,“娘娘这可不能随便送回去啊!从来都是陛下赏赐别人,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白浮雪:“……”
更气了。
想要推翻,封,建,统,治。
……
萧时之面对已经肝完的奏折和文书,陷入了沉默中。
萧时之道:“李德全。”
李德全弯腰道:“奴才在。”
萧时之沉吟片刻道:“朕喜欢的人,对朕忽冷忽热,是为什么?”
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是她不喜欢朕了吗?”
不用猜,肯定是淑妃娘娘了,
李德全沉默两秒说:“淑妃娘娘怎么可能比喜欢陛下呢,娘娘眼里全是陛下。”
李德全没敢说出来,当一个人对爱人忽冷忽热,大致是想要折磨对方。
萧时之:“……”
整个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萧时之疲倦地挥挥手,道:“淑妃临走之前说什么了?”
李德全眼睛一转,道:“娘娘在说气话,说要陛下多宠幸别的妃子,别总是靠近娘娘。”
“娘娘嘴上虽这般说,可明晃晃是想要陛下只看娘娘一人呢。”
“娘娘性子谦和温软,就连气话都句句不离陛下。”
李德全搜肠刮肚,道:“陛下,您和娘娘之间哪有隔夜仇。”
萧时之心想也是,眉眼舒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元宝抛到李德全手里。
“赏你了。”
李德全:“谢陛下!”
次日,萧时之站在众多衣袍前面,看宫女和太监伺候她穿衣。
萧时之道:“不要这件,换墨绿色那一件。”
宫女立刻去拿、
萧时之满意道:“要墨绿色绣着金竹的那一件,宫绦要和田玉如意花纹的。”
宫女手脚麻利地替女皇陛下更衣。
另外几个宫女替陛下把长发梳成马尾,jsg用简单的黄金饰品给固定住。
镜子里的萧时之身长如竹,高挑清冷,一双凤眸更显尊贵。
萧时之心脏噗噗直跳,点了些口脂在双唇上。
她暗自道:“女为悦己者容。”
李德全突然道:“容贵人求见陛下,把额头都给磕破了。”
萧时之用龙图腾的簪子固定住马尾辫,道:“不见。”
李德全犹豫片刻,慢慢退出去。
萧时之闭了闭眼睛,暗自道:“贞洁是女人最好的聘礼。”
萧时之原本应该在紫宸殿等待白浮雪,一起去紫宸殿。
李德全道:“淑妃娘娘大约还有两刻钟才到,奴才给陛下泡杯茶?”
萧时之:“朕亲自去找她。”
怎么可以劳烦雪雪亲自走来,那是萧时之的罪过。
不守女德,国将不国。
萧时之决定亲自去珠镜殿迎接小美人。
……
白浮雪随意穿了一身不打眼的衣裳,外面披着藕色的披风。
松萝道::“娘娘要不再斟酌一下?”
白浮雪奇怪:“为什么?”
镜子里的美人容貌卓绝,简单的装扮如出水芙蓉,叫人爱不释手。
松萝道:“娘娘里头的衣裳是昨日穿过的,上面还染上了葡萄酒味。”
松萝还想要把把珠钗往自己娘娘头上戴,被白浮雪给阻止了。
白浮雪冷哼道:“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本宫见的不是心上人,自然不需要精心装扮。”
松萝瞬间就急了,“娘娘怎么能这般说!”
松萝看自家娘娘一点也不急,焦虑道:“距离娘娘和陛下约好的时间,还剩下一刻钟,肯定是赶不上了。”
松萝给急哭了,“娘娘,若是陛下怪罪,这可如何是好。”
白浮雪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道:“让陛下等一会,有什么关系。”
白浮雪眸子复杂,想起了曾经萧总说,只要她来公司,她会亲自教她,带她。
结果入职了,她人都出国了。
几年都没回来,把她丢给一个贪功劳的高管。
ICU里改方案,阎王夸她身体好。、
白浮雪喝了一口茉莉花茶,道:“先不急,再等等,把这杯茶喝完。”
松萝:“这已经是第五杯了。”
白浮雪本想要晾萧时之一会儿,却不想到庭院里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平坦的雪上出现了一行脚印,阳光照耀在萧时之身上的金色珠子刺绣上。
萧时之凤眸微微上调,“亲爱的,朕来接你了。”
白浮雪眼中微微吃惊,“不是说好本宫来找你?”
萧时之用有些凉意的手牵起了白浮雪,“不该让美人在冬天里跋涉。”
白浮雪本身理亏的那一方被萧时之这般温和对待,耳朵瞬间就红了。
白浮雪桃花眼微微颤动,“陛下说的是,本宫下回就等着陛下来接了。”
萧时之点头,“是朕的职责。”
松萝和李德全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忽然觉得女皇陛下有一丝卑微……
作为女皇怎么一点排面都没有。
爱情使人卑微,爱情使人小心翼翼。
白浮雪把手中温热的茉莉花茶递到萧时之手里,“喝点热茶,去去寒气。”
萧时之笑容更甚,“亲爱的,是在关心朕吗?”
白浮雪刚刚还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瞬间冷下来,“本宫担心陛下又感染风寒,不能好好工作。”
萧时之:“好,朕会注意的。”
萧时之握住白浮雪娇柔的双手,把人迁到马车里面。
马车空间很宽敞,就像一间小房间,里面烧着炭炉,地上铺着兽皮,毯子非常柔软。
把车颠簸中,萧时之很贴心地跪坐在地上,在你大腿上盖上一层软毯,
“亲爱的,可以先睡一会儿。”
白浮雪极不情愿地靠上去,“陛下是本宫的前女友,和前女友之间的关系不能那么近。”
白浮雪非常恶趣味地补充了一句,“会被本宫以后的女朋友介意。”
从前说过的骚话,现在全是刺在心上的刀。
萧时之窒息,但是面上笑容更加柔和。
“可以给朕一个机会吗?”
白浮雪避而不答,目光上下打量在女皇陛下今日的衣裳上,“你穿的很好看。”
好像一只求偶期的孔雀。
萧时之俯下身在小美人额头上落下一吻,“能够得到亲爱的的赞赏,是朕的荣幸。”
白浮雪被肉麻的全身起鸡皮疙瘩,闭上眼睛决定不理这个人。
马车到达宗人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时之先一步下车,搀扶马车里的小美人。
等到白浮雪站稳后,把车才缓缓离开,她们从侧门入内,一整条路上的侍卫全部被支走了。
萧时之停在不远处,前面一栋灰扑扑,房子里面就是之前还叱咤风云的肃亲王。
从前王府的华美精致全都消失不见,迎接这个中年人的只剩下萧索,
肃亲王的大胡子很久都没有整理了,现在像杂草一样竖在胸前。
脸上是饱经沧桑后的瘦弱,每天连饭都吃不上一顿。
只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残余着光亮。
萧时之想要上前,被白浮雪轻轻阻挡住,“你等等。”
萧时之乖巧的站在白浮雪身后,“一切都听雪雪的。”
白浮雪最看不惯萧时之之后嬉皮笑脸的样子,却总是无可奈何。
她缓慢解释说,“肃亲王好歹年轻时候西边待过,骨子里流淌着难以屈服的血液,就算被关住了,也不可能心思安定。”
白浮雪角说正事时非常冷静且理智,“皇后在宫里无法传递消息出去,更不想和王府有任何纠缠。”
萧时之接过白浮雪的话,“所以亲爱的的意思是,朕的皇叔在谋划不得了的大事。”
萧时之和白浮雪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就算在冷战,两个人的默契不减分毫。
没有等太久,肃亲王所在的残破屋子的房梁上,突然蹦出了一个黑衣人,眼睛是来自草原的绿色。
肃亲王用沙哑的嗓子说,“霜媚的情报传出来了?”
黑衣人:“公主没有从宫里传出来任何情报,只说了一句话。”
黑衣人用非常不流利的中原话说,“公主说‘北庭人嗜好烟酒赌博军中的将士,无人不抽烟,无人不喝酒。’”
肃亲王轻轻挑着眉头,“那又如何?”
黑衣人:“公主殿下指望不上,王爷只能投靠在下了。”
萧时之和白浮雪藏在阴影里对视一眼,“陛下,肃亲王在边关多年,对边关情况了如指掌,若是泄露给草原,后果不堪设想。”
萧时之手指拨捻着串珠,“他离开边关许久,传出去的消息有很强的滞后性。”
萧时之和白浮雪互相看一眼,像极了反派的眼神。
在做坏事方面,这两个人非常有默契。
肃亲王眼神恶毒,“白浮雪还没有死吗?”
黑衣人:“王爷有所不知,狼王来大夏朝朝拜,对白浮雪欲行不轨,皇帝杀死了除狼王之外的所有人。”
把整个京城都染成了红色。
肃亲王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白年勇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黑衣人压低嗓音说,“白家现在得了皇帝的扶持,日渐壮大,可若是哪一日白家不忠于皇帝,或皇帝对白家有疑心,大夏朝对北庭将不是威胁。”
黑衣人声音如同游走的毒蛇,“王爷在宗仁府里过得好吗?能救王爷的只有北庭人。”
肃亲王眼睛里如同着了火,紧紧捏住茶碗,“本王的妹妹是皇后,还轮不到你们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