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闭嘴!”谢观止走上前去,狠狠踹了三皇子一脚,“皮外伤而已,嚷嚷什么?”
  谢观止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晦气极了。
  他没兴趣再看下去,瞄了一眼谢不逢的肩膀,扔下句“试也试过了,还嫌不够丢脸吗?带这群废物滚回去,别在本宫眼前瞎晃!”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林。
  “二哥,二哥,您等等我啊!”见状,三皇子立刻捂着伤口爬了起来,那群侍卫和纨绔也一道跟了上去。
  顷刻间,竹林里只剩下了谢不逢一个人。
  他用手撑着地,咬牙半跪在了雪地间。
  社日节的烟花还在放,雪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文清辞不由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进了竹林……
  谢不逢的肩上隐约有什么东西,正在烟火的映照下泛着寒光。
  竹枝轻摇,唤醒了失神的少年。
  谢不逢缓缓抬眸,向来人的眼底看去。
  他的目光,比今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肩上的东西,也随之露了出来……
  那是一把生了锈的捕兽夹!
  怪不得谢不逢忽然一动不动,原来三皇子他们,还在雪地里埋了把捕兽夹?!
  文清辞的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尖利的齿夹板紧紧地咬在少年肩上,喷涌出的鲜血凝结成冰,将整件棉衣冻成铁板一块。
  夹齿处的衣料早已碎开,冷风顺着破洞灌了进去,谢不逢蜜色的皮肤,早就被吹成了青紫。
  这种巨型捕兽夹,随随便便就能碾碎野兽粗壮的骨骼,是猎户用来捕杀灰狼的。
  可是今天,它却出现在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肩上……
  肩头的捕兽夹,将谢不逢身上野蛮的兽性放大。
  他像是雪夜里徘徊的孤狼,随时都有可能扑咬上来,饮尽眼前人类滚烫的鲜血。
  快跑,快跑——
  本能的恐惧使得文清辞心脏疯狂跳动,呼吸的频率也随之加快。
  他的大脑反复警告、催促他离开这里。
  但是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走去。
  顾不得地上的积雪。
  文清辞穿过竹林,俯身半跪在了谢不逢的面前,把伞丢到了一边。
  “你就这么怕我死?”
  少年轻蔑一笑,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伸手用力握紧夹尾,试图直接将这东西从肩膀上面拽下来。
  来不及阻拦。
  猩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将他整只手染得猩红。
  “别动!”反应过来的文清辞立刻抬手,紧紧地抓住了谢不逢的手腕,“我帮你取。”他轻声说。
  温热的触感,令少年在雪夜中冻僵的手腕一颤。
  “乱动的话,它只会越夹越紧。”说着,文清辞的视线迅速扫过四周,他上前从雪地里扒出一根枯枝,嵌在了捕兽夹的环扣之间。
  身为现代人的文清辞,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东西。
  他顿了顿,将手边的伞骨拆了下来。
  “我试试能不能撬开它。”担心伤到少年的骨头,文清辞的动作格外的轻。
  太殊宫的烟花还在放,竹林被照得时明时暗。
  谢不逢随时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文清辞必须时刻关注对方的状态。
  于是他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柔声与少年搭话,确认对方是否清醒:“殿下可知我为何会来这里?”
  “不知道。”
  文清辞笑了一下随口说:“原本只想出来看看烟花,没想到误打误撞,就走了过来。”
  顾着确认病人状态的他没有看到,一点点迷惘从谢不逢的眼底闪过。
  ——从没有人像这样,同自己聊过天。
  卫朝流行宽袍大袖,平日里穿着的确风雅。
  但是此时,风全从袖子里灌了进去,文清辞整个人都要被冻僵在这里。
  文清辞在专心撬动捕兽夹,少年却在专心地观察着他。
  谢不逢的视线不由从捕兽夹,落到了文清辞的手上。
  瓷白的皮肤被伞骨划出了细小的伤痕,明明自己一身伤疤都无所谓,可此时谢不逢却觉得这些伤口格外刺眼……
  两人的身体紧挨在一起,冷风将熟悉的苦香吹至少年的鼻尖。
  谢不逢的视线,冷不拉丁的移了开来,落在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与那上面不知是谁留下的血迹上。
  就在这时,谢不逢肩上的捕兽夹终于发出一声细响。
  文清辞用尽全力,朝夹齿处撬去。
  幸好这只捕兽夹已经生锈老化。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紧咬着谢不逢肩膀的东西终于松开,坠在了地上。
  “好了。”文清辞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
  然而他不小心忘记……自己已经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将近十分钟。
  文清辞的额间泛起了刺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要用手臂撑地稳住身形,但是料想中的疼痛和寒意却并没有到来。
  少年用一只手,便稳稳地托住了他。
  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谢不逢冰冷的呼吸,如蛇信从他颈侧舔过。
  竹林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文清辞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雪花坠地发出细响。
  顿了一下,他立刻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谢不逢则像并不将此当一回事般收回了手,接着站了起来。
  膝上厚厚的白雪随他的动作簌簌落地,谢不逢不急着走,而是缓缓转身,从雪地里抱了一个东西出来。
  ……是那只羊羔。
  大雪如棉被,轻轻盖在小羊的身上。
  小小的身躯盘在谢不逢的怀里,它枕着少年的臂弯,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动也不动。
  烟花还在放,将夜空映亮如白昼。
  竹林里静得针落可闻。
  文清辞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朝羊羔触去。
  谢不逢没有阻拦。
  ……与想象中的绵软、温暖不同,文清辞触到的,是一块冰冷的死肉。
  羊羔的身体,早就僵得不能再僵。
  它再也不会朝着文清辞咩咩地叫了。
  “它……”
  “它死了。”
  “它被玉光宫的人放出去,冻死在了雪地里。”
  谢不逢的声音很轻,如同呢喃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第10章 
  文清辞没有打断少年,他拿出丝帕,一点点拭去了羊羔身上的泥浆与血污。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不逢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将我引到竹林,”少年喃喃自语,“是我没能看好它……”
  如果自己寸步不离;
  如果自己没有放手让它觅食;
  如果自己没有给它自由……
  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早该愤恨于对手的低劣才对。
  但是谢不逢却已经默认了这一套不讲道理、弱肉强食的原始法则。
  他只为自己的疏忽与失败而自责、愤恨。
  这是伤心吗?
  ……谢不逢不知道。
  他只知道,往后再也没有一只小羊,会安静地趴在自己的怀里了。
  捡来的羊羔,是世上唯一属于谢不逢的东西,与他仅有的温暖。
  从今往后,他又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文清辞轻轻地摇头。
  太殊宫的漫天烟火,映亮了他的眉眼。
  “殿下,在这件事情上,您没有任何的错。”文清辞忽然开口,打断了谢不逢纷乱的思绪。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失败并非是错,或许无知、愚昧与狂妄才是。”
  说着,文清辞一点点用力,抱紧了怀里早已冰冷、僵硬的羊羔。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融入这个世界的他,再也没有办法漠视这一切的发生。
  太医眉心的那点朱砂,毫无预兆地刺进了谢不逢的心底。
  “殿下您并非什么‘妖物’,而是生病了,”文清辞的脸上,罕见地没了笑意,他的语气分外坚定,“与感冒、发烧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特殊了一点而已。”
  这是一个谢不逢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答案。
  少年缓缓抬眸,向文清辞看了过去。
  ……只是,特殊了一点?
  燃放不歇的焰火,点燃了文清辞漆黑的眼眸。
  谢不逢第一次从那双悲悯又无情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文清辞淡淡地看了捕兽夹一眼,再将视线落在少年的伤处。
  他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痛觉,所以更加容易受伤,处于致命的危险中而不自知……在我看来,您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于一个更需要被额外照顾的病人。”
  无痛症是一种罕见的隐性遗传病,出现的概率大约为十亿分之一。
  此时此刻,文清辞完全忘记了未来那个所向披靡的大boss。
  谢不逢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厌恶、恐惧还有戏弄……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只是一场源于无知的无妄之灾!
  这一切荒诞又可笑。
  谢不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各种厌恨与恶意揣度中长大的他,本能地怀疑文清辞说的话。
  可是……他实在想不到对方欺骗自己的理由。
  像是猜到谢不逢在想什么似的,文清辞看着谢不逢的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殿下,我绝不会以岐黄之术,来与您开玩笑。”
  这是一句承诺。
  少年心跳的节奏,彻底乱了。
  文清辞抱着羊羔,缓缓地蹲下身来。
  雪地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土坑,看样子应该是谢不逢刚才挖好的。
  文清辞揉了揉小羊冰冷的额头,脱下大氅仔细将它裹了起来,小心又郑重地把它埋进了土里。
  替少年完成了葬礼。
  明明灭灭的烟火映亮了整片天空。
  泥土与白雪化作棉被,盖住了羊羔小小的身躯。
  *
  文清辞拍落肩头细雪,推开雕花木门,顺手点亮了屋角的铜灯。
  尚未看完的笔记摊放在书案上,窗边的红泥小炉里,还温着一壶花茶。
  这是一个令谢不逢感到陌生的世界。
  “殿下先喝杯茶暖暖身。”说完,文清辞就将一盏热茶,送到了谢不逢的手中。
  文清辞出门时候,闭紧了门窗,地龙早就将不大的卧房,烘得暖暖和和。
  谢不逢被寒风冻僵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暖了回来。
  雪地里的捕兽夹在少年的肩上,留下了几个骇人的血洞,但万幸没有伤到骨头。
  文清辞皱了皱眉,将谢不逢带到了桌前。
  他顿了顿,突然将手背抵在少年的额头上:“……好像有一点发烧。”
  谢不逢肩上的伤不轻,必须尽快处理。
  捕兽夹上的铁锈,非常容易引起破伤风。
  顾不得那么多,文清辞迅速净手,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把银质镊子,小心替少年清理伤口上的异物与布料。
  等仔细消毒过后,再将神医谷特制的玉真散敷在伤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今天的谢不逢显得格外安静,任由他摆布。
  文清辞处理伤口时心无旁骛,他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耳垂,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浅红。
  直到包扎的时候,文清辞才逐渐放松下来。
  少年浅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先天性痛感缺失,令他比平常人更加容易受伤、更不在意受伤。
  此时的谢不逢,在文清辞的眼里只是一个普通伤员。
  看到这些伤疤,文清辞的语气不由严肃了起来:“受伤绝不是小事,往后殿下要是不小心伤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在意。”
  “明白了吗?”
  “……嗯。”
  夜色已深。
  和空空荡荡的玉光宫不同。
  文清辞的卧房,一盏烛火便能彻底映亮。
  暖黄色的灯火摇曳,小小的卧房暖的与风雪里的太殊宫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包扎完伤口,文清辞又走到柜前,取出了一床崭新的被褥铺在了湘竹榻上。
  谢不逢伤得不轻,必须好好休养才行。
  相比起回玉光宫自生自灭,倒不如先让他在这里住上一阵院,由自己亲手照顾。
  太殊宫里没有人在意谢不逢在哪里,而住惯了六人间宿舍的文清辞,也不大介意多一个室友。
  等明早找太监搬盏屏风来就好。
  文清辞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对谢不逢说:“殿下伤好之前,就先住在太医署吧。好了,我去煎药,您先安心休息。”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但每个字都不容人拒绝。
  走到门边,文清辞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对了,衣柜右手边的中衣都是新的,殿下比着大小,自己取一身就好。”说完这才提着灯笼,向前院走去。
  和玉光宫里冰冷的锦缎不同,文清辞卧房里的被褥,都是棉布制成的。
  被褥不久前才晒过,除了熟悉的苦香外,还沾了点谢不逢无法形容的温暖味道。
  ……
  不知不觉间,已是子时。
  文清辞没有打扰熟睡的医士,他自己煎好药,端回了卧房。
  这时病中的少年已经陷入熟睡。
  走近可以看到,谢不逢的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文清辞赶忙将药放到一边,坐在榻前试了试他的额头。
  “好烫……”
  不行,必须先物理降温。
  穿书之后,文清辞还没有这么晚睡过觉。
  此时他虽然困得要命,但还是冒雪出门打了一盆冷水,浸湿丝帕替谢不逢冷敷降温,动作格外小心。
  “殿下,先醒醒把药喝了。”
  做完这一切,文清辞才将谢不逢叫醒。
  谢不逢烧的昏昏沉沉,顿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不是阴暗潮湿的玉光宫,更不是肃州荒原上的皇陵。
  而是太医署,文清辞小小的卧房。
  见少年一动不动,榻边的人不由犯了难。
  文清辞虽然经常做家务,但是喂药这种事……他还真的没有干过。
  担心自己搞砸呛到谢不逢,文清辞犹豫了一下,硬是将已经温热的药碗放到了少年手中:“喝完药再继续睡。”
  “嗯。”
  谢不逢像是不知道苦似的,一口气就将药喝了个干净。
  下一秒,他的眼皮又沉沉地合在了一起。
  “别急别急。”文清辞赶忙收碗,替少年整理额头上的丝帕。
  太医署专门煎药的侧殿里没有烧地龙。
  在那里面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文清辞的手早就被冻得冰凉冰凉。
  感受到那股寒气,正发烧的谢不逢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一点点凉意迅速顺着指尖,向全身蔓延。
  文清辞身上的苦香,莫名的令人放松,甚至于安心。
  谢不逢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
  “殿下放手,我要起来了。”
  “殿下,呃……谢不逢?”
  文清辞叫了好几遍,少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他试着将谢不逢的手指掰开,但是没想到,对方的劲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好巧不巧的是,卧房里的烛火也在这一刻燃尽了。
  文清辞的眼前一片漆黑。
  “算了……”困极了的文清辞懒得再折腾,他轻咳了几声,认命般叹了一口气,直接趴在榻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殊宫的烟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月光映在雪地,照亮了小院。
  昏沉间谢不逢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睡梦中他又回到了肃州,在那里寻到了一只新的小羊……
  柔软,温暖,又有几分脆弱。
  谢不逢缓缓用力,恨不得将它嵌入自己的手心。
  这一次,绝不能再将它弄丢。
 
 
第11章 
  杜鹃轻啼,唤醒了屋内的少年。
  谢不逢的烧终于退了。
  昨晚发生的事,一点点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正当谢不逢以为那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时,手心中脉搏的轻跳,突然扰乱了他的思绪。
  他屏住呼吸,缓缓侧身向榻边看去……
  小桌上有个药碗,而自己的额头上,还轻轻地放着一条丝帕。
  文清辞披着件大氅,斜倚在榻前,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疲倦。
  他的腕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中。
  竟就这样睡了一整夜。
  下一秒,谢不逢的指尖,忽然如被火灼过般,发起了烫。
  ……
  又到了例行问诊的日子。
  文清辞和以往一样,准时在宁和殿外等候。
  与前几次稍有不同的是,今天的宁和殿,好像格外热闹。
  皇帝刚检查完二皇子功课,还没来得及让他退下,三皇子的母妃又带着他出现在了这里,扑通一声跪在了殿上,动静大得将满殿的宫女和太监都吓了一跳。
  皇帝也颇为意外:“许久不见,爱妃这是何意?”
  他嘴上叫着“爱妃”,眼底却透着股淡淡的不耐烦。
  见状,贤公公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哎哟,婉昭仪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直接给圣上说便好。”
  婉昭仪穿着件略微过时的檀色长裙。
  身体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显得无比局促与不安。
  一旁的三皇子,则满脸的心虚。
  婉昭仪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说:“臣妾今日来找陛下,是因为……大殿下的事。”
  “谢不逢?”皇帝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他怎么了?”
  “臣妾今日见三殿下在宫内仍戴着厚重的围脖,故心生疑惑。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殿下的脖颈上,竟然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她的声音不住颤抖。
  “母妃……要不然,算了吧?”自知理亏,三皇子偷偷地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
  儿子差点被人割喉,婉昭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请陛下明鉴!”说着,婉昭仪就要将三皇子的围脖展开,让皇帝亲眼看看他的伤。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害怕冲撞圣颜,贤公公忙拦住了她。
  御座上的人总算开口:“你说,这是谢不逢伤的?”
  “对……”婉昭仪忍不住抹了抹泪,“三殿下给臣妾说,他只是好奇想知道大殿下是不是和传说那样,真的感受不到痛意,没想这样便激怒了对方,被大殿下所伤。”她的话语里,已带上了哭腔。
  三皇子则始终像只鹌鹑似的畏畏缩缩跪在一旁。
  胡说八道!
  殿里的声音透过菱花门传了出来,等在这里的文清辞不由蹙紧了眉。
  婉昭仪原本是一位乐女,她的性格稍显卑懦,在宫里一向没有多少存在感
  《扶明堂》里常常以“慈母多败儿”,形容这对母子。
  现在看来,这个形容还真是格外贴切。
  三皇子那个小骗子,在母妃面前说谎。
  他故意隐瞒了捕兽夹的存在,装成了受害人的模样,而他的母妃居然也信了?
  见皇帝不说话,婉昭仪的视线,忽然落到了一旁还未离开的二皇子身上。
  她无比急切地说:“陛下,当日二殿下也在场,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二殿下——”
  “哦?观止也在?”
  被点到名的谢观止只好上前帮三皇子圆谎:“……是,父皇。”
  闻言,皇帝脸色一沉:“把兰妃和谢不逢给朕叫来。”
  接着将冰冷的白玉扳指,重重地抵在了太阳穴上。
  “是!”贤公公慌忙退出殿外。
  他一边催小太监去叫人,一边赶紧将文清辞请了进去:“陛下似乎头疼,文先生快些进去看看吧!”

  文清辞的几服药下去,皇帝的病症真的得到了缓解。
推书 20234-05-29 :拿下电竞冠军后我》:   《拿下电竞冠军后我去开机甲了》作者:林风早  文案:  全息机甲对战游戏《战陨》世界冠军揭晓,纪明烛以横扫千军之势登顶,当之无愧。  然而奖杯还没捂热,睁开眼,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异种入侵,巨大的怪物遍布世界,人类被迫退居十二卫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