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打了快四十分钟,队伍里另外两个吵起来了有人挂了机。
费凌也摆烂了打字让对面推,看着蒋之野生气地和另一个队友吵来吵去。
段英叡私聊他:[我就是想和你吃个饭,不提你男朋友。]
Ling:[是吗]
段英叡:[我又不是大哥那种整天棒打鸳鸯的人,你谈了就谈了呗,没什么。]
段英叡:[何况热恋的时候,谁都以为能长长久久,其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分开了。]
Ling:[?]
段英叡:[字面意思。]
Ling:[……]
段英叡:[不说这个了,你明晚想吃什么,我
去定餐厅?]
Ling:[随便。]
段英叡:[带你吃火锅吧。]
漫长糟糕的第一局这时候终于结束了。
费凌从里面退出来,也收到了对面那个中路发来的好友申请,他直接拒了,转头和另外两个人说:“我睡了。“
蒋之野嗯了声:“我明天也没事干,就到处逛逛,你可以约我。”
“知道了再看吧。”
段英叡没吭声,只在聊天页面给他发了一句“晚安”。
下线,关游戏,切出去定闹钟。
【睡觉~】
【目前看来大家还算正常诶!而且他们完全没有联合起来搞囚禁play的迹象。】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
【说不定你和傅司醒再恩恩爱爱下去,他们就自己离开了。】
‘嗯。’
明天干脆和傅司醒约会吧……
然后发朋友圈?
【不错。】
【但你明天还得分别和小柳、小段见面吧?男高呢?】
【宿主好忙啊……】
‘没关系,很快的。’
【?】
‘我是时间管理大师。’
费凌已经拿起手机备忘录,开始分配时间。
早上8:00-12:00,与柳良辞游玩D城景点、吃午餐
中午12:00-14:00,与柳良辞继续玩或者找个地方午睡
下午14:00-16:00,与傅司醒约会
下午16:00-18:00,与段英叡见面,解释谈恋爱那件事,吃晚餐
晚上19:00-20:00,如果男高发疯就去看看他,没有就在家休息打游戏与傅司醒打电话
晚上20:00之后,与柳良辞逛夜市或一起看狗血剧
【!!好详细的安排啊,宿主,你的一天满满当当。】
‘晚上看完电视剧,如果哥哥打电话来的话,就聊一下。’
费凌将备忘录收好,这才准备睡觉了。
【这段时间应该还是经常修罗场,宿主还是要小心。】
说到这里,费凌也想起了当初
读原著的困惑。既然主角攻们彼此厌恶,为什么最后接受了共.妻?
他不明白。原著的转折也含糊不清。
次日一早。
柳良辞在泡牛奶,瞥见费凌在整理备忘录。
他还以为是在研究旅行景点,问:“有打算今天去的景点吗?”
“不是。”
“嗯?”
费凌问他:“你下午去跑步?”
“对,你要去?”
“……我最多看你跑。”费凌说,“下午我和段英叡见面去了。”
柳良辞不禁说:“你家的关系很复杂。”
既是一哥,也是前男友。
……难怪费凌的大哥一听到他谈恋爱就杀过来。
“他也不同意你和那个人谈?”
“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柳良辞一早就觉得段家不会同意。
“我有点想找个时间去傅司醒那里玩。”费凌琢磨着对他说,“开学前那周吧。”
“哪儿?”
“D国北部,他家都住在那边,就是路途很长,过去得转机。”
柳良辞实则不太赞同,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跨国……同行者是傅司醒,听起来就很不安全。
但他想了想,与费凌说:“你到时候再考虑吧。”
早上的时间很充裕,柳良辞和费凌去了森林公园拍照片,甚至在那边遇到一个同系同学,三人结伴而行。
中午之前,费凌收到了段英叡的消息,逛得差不多了,他想着干脆中午去见段英叡,转头与柳良辞说了一声。
柳良辞和同学约去吃饭,看了看时间,嘱咐费凌记得回来吃晚饭:“我等下去买海蟹,两人份的。”
“我傍晚就回来。”
费凌许诺道。
他和段英叡就约在附近一家火锅店吃饭,打车很快就到了。
进了店门,段英叡的身影氤氲在火锅热气里,朦胧得变形。
“你打车来的?”
段英叡给他递酸梅汁,也完全不提谈恋爱那件事。
“嗯,柳良辞去吃饭了。”
“坐吧,我烫点牛肉给你。”段英叡
说,“D城这边挺远的。你怎么想到这里来,因为暖和?”
“对,而且我没来过这里。”
费凌坐下来,拿了个碗。
段英叡印象里,费凌一直是很怕冷的。
D城的天气宛如初夏,街上的行人都穿着短袖T恤,费凌也不例外。
费凌今天穿了套蓝白的运动服,看起来像个白白净净、参加学校运动会的高中生。
见他低头夹菜,段英叡帮他撩了头发扎好。
头发很顺,在手里像水一样凉。
美少年坐在桌后,冰蓝的眼睛微垂,看着左边的一盆绿植。
像刚睡醒的猫,她看着没什么搭理人的劲头,让人怀疑他背后有一条不耐烦地扫来扫去的毛绒尾巴。
很久之前,段英叡就对费凌存在刻板印象,认为他多半很挑食,喝白水都要喝温的。
段英叡不由自主又想到了他俩谈恋爱的时候。
也是类似的场合……
但他现在已经有新男友了。
费凌和现任,也会在街上接吻吗,晚上坐地铁回家也倚在一起,过马路的时候牵手,生日的时候收到各种礼物?
段英叡想到这里,心里就酸得冒泡。
……那个姓傅的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问费凌。
费凌:“再过小半个月。你不打算和我说别的?”
“问了也没意思,还会惹你不高兴……这段时间我都在帝音那儿,忙明年毕业的事,知道你谈恋爱那晚上我才放假。”段英叡心想不然他就早过来了,没想到耽搁了几天就有人驻足先登。
段英叡感觉自己就是锅里的翻滚白菜。
“顺利吗?”
“还行,下次到我那听听我最近搞出来的混音?”
“不是很吵那种就行。”
费凌点头,捞起来一颗虾滑。
段英叡心想你都听说唱了又不喜欢吵,但想到费凌又要大驾光临自己的公寓,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但他心里已经开始觉得幸福了。
一顿饭吃得很慢,费凌喝了半杯酸梅汁,有些困了。
“我找个地方睡觉。”
他说。
段英叡知道他有午睡的习惯:“我送你回家?”
“我下午还有安排,住的地方太远了,我去开个房。”
费凌下午还有与傅司醒的约会。
这个点,傅司醒应该还在泰拳俱乐部挥洒热气。
手机上是傅司醒发的提醒:[傍晚见。]
酒店离他们吃饭的地方有些距离。
费凌叫了辆出租车。
“我陪你去?”
“也不远,不用了。”
费凌说。
段英叡心想也是,毕竟费凌现在不是单身……他也去很容易让人误会。
他目送着出租车哼哧哼哧离开了视线。
费凌上了车,接了一个段申鹤的通话。
段申鹤和他提了段夫人在北边:“她的意思是你有空可以到那边旅行。”
段夫人如今在那边做特使,大部分时候她的孩子也见不到她,只有她与家里联系通话才能大概知道近况。
“我可以去?”
“妈妈认为可以。”段申鹤只是转达她的意思,又说了自己的看法,“北边离D城太远,而且进出难,没必要去。以后她回来了再见也一样。”
费凌听到这里,大概是知道段申鹤也不想他去。
刚想回答,车子不知为何骤然一晃。
他一抬头,倏然瞥见远处是横着冲来的一辆车,还有另一辆像是被撞到的车也打转失控甩到一边。
恐怖故事……
费凌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这是车祸。
嘈杂的最后一瞬间,段申鹤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了:“你那边怎么了?”
……
费凌醒的时候并不记得这句话。
他只隐约印象有个男人对自己说话,耳边还有一把尖尖的电子机器人音。
醒来的时候,他先是见到了白色天花板。
医生护士在他身边做检查,四周是仪器的细微声音。
费凌没发现身上缺了什么,只感觉有些疼,头也晕沉。
医生解释了几分钟,说他只有一些轻伤,但可能因是受到惊吓刺激短暂昏厥。
“但我不记
得我怎么进医院的。”
费凌已经思忖了很久。
上一幕记忆,还是他在帝大画室奋斗中期作业。
现在突然出现在南方D城,时间也比印象中往后挪了两个月,看日期,帝大都放假了。
听完费凌的解释,医生很诧异:“再做个检查……”又和护士说:“把他的家属叫进来。”
不多久,病房门就被一个焦急的年轻人推开了。
“费凌,你怎么样了?”
费凌坐在病床上,将视线从手臂绷带挪开。
他辨认着坐在床边的、年轻人的脸,发现自己仍然毫无印象,只是感觉很眼熟。
“你是?”
他问。
被他反问的无名氏,像被按下暂停键,霎时怔住了。
医生走近了问他:“你不记得这两个月的事情了?”
费凌想了想,忽然脑海里飘过一个印象。
“我有个男朋友。”费凌仔细想着,“但不记得是谁了。”
说完,费凌看向了无名氏。
……难道是这个人?!
第55章 ♂
街道发生车祸后,受伤的一批人都被送到了医院。当时情况混乱,费凌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掉在哪里了。
他换了病号服,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
费凌有些昏沉,出了失忆事故,但他又不想休息。
像是在玩单机侦探游戏……他得分析清楚现在的情况和线索。
首先是失忆了,记忆停在两个月前。
手边有一把钥匙,是衣服里放着的,像是住处的钥匙。
费凌猜测自己应该是住在这里,大概率是放假后决定到D城旅游,看日期是刚来不久。
但只是推测,无论怎样回想,都无法获取相应的记忆。
费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医院是私人医院,住院部很安静。做完了一系列颅脑检查,已经到傍晚了。医生也判断不好原因,意思是照理说不至于失忆,但可能是受了碰撞或者刺激。
费凌默读了一页检查报告,每个字都认识。
他没有丧失除了两个月记忆之外的其他意识、常识。
“失忆?”
他身边的无名氏一脸惊诧。
无名氏是个年轻男人,模样很眼熟,高个子,衣着整洁。
他很着急,说了自己的姓名来历。
“我对你没有印象。”费凌有些疑惑,“也没有听过段英叡这个名字。”
段英叡难以置信:“我和你认识很多年了,不止两个月……你怎么把我忘了?”
费凌看他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怀疑。
这人到底是谁?
“没骗你,给你看我俩的照片。”
段英叡匆忙给他看了自己的手机屏保——上面是他和费凌的合影,费凌还穿着高中校服,好几年前的照片。
他又把一个相册打开了,缩略图里全是费凌从小到大的各种相片扫描版。
费凌看了,既惊讶也不解:“你为什么有我这么多照片?”
“因为……我是你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段英叡又给他看了自己的个人证件,连驾驶证都翻出来了。
费凌还以为他会说他是男友。
等费凌看完了,段英叡停顿了片刻,犹疑
地问:“你还记得段申鹤吗?”
他正观察着失忆后的费凌。
已经恢复清醒很久了,也不休息,坐在那儿看他的证件。
既困惑,也很冷静。
段英叡说完,有些忐忑。
穿病号服的长发美少年轻轻皱了眉:“我没有印象,他是谁?”
……太奇怪了。
应激状态下产生的大脑自我保护机制,将自家的两个哥哥都抹去了?
费凌还记得谁……?
段英叡一一念了几个名字,费凌的老师、师兄、同门,问他是否还记得是谁。
费凌很配合。
“这些我都认得。”
“柳良辞呢,你还有印象吧?”
出乎段英叡的意料——费凌还是很困惑:“这是谁?”
段英叡怀疑他把亲近的人都忘干净了:“你记得妈妈吗?段韵。我和段申鹤是段韵的孩子。”
“记得,她前阵子说下半年要被外派到北方了。她早年因为一些原因在C国那里收养了我,我也记得父母的情况。她有其他孩子?我从来没听她说过。”费凌也在琢磨,“这么看来我的记忆只是缺了两个月,以及一小部分人?”
段英叡面色不太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
失忆是一回事,以后说不准能想起来……他担心费凌的身体出现复杂后遗症。
段英叡走到床前,蹲下身和费凌解释:“没什么……只是失忆而已,你别担心,可能明天就想起来了。”
他把自己的语气尽量压得不那么焦虑了,但费凌还是听得出来。
段英叡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他和段韵长得有几分相像。
他们也算是兄弟关系。
费凌想了下,也安抚道,说:“没事,你别担心我。”
段英叡看着他受伤缠着绷带的手脚,仍有些焦躁:“我们先回家,在D城不好。”
他已经联系好包机打算将费凌送回首都了,D城的医疗水平比不上首都,在这里待着也不方便。
他考虑着回去之后的安排。
手背忽然被轻轻碰了碰。
费凌忽然问:“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前男友澄澈的蓝眼睛盛着不解。
“……也不是,只有我这么叫你。”
“为什么。”
该怎么解释……
费凌已经把他忘了,还要再提以前谈过恋爱的事吗。这个称呼是他们恋爱之后才有的。
段英叡还未想好如何回答,门从外面推开了。
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很匆忙地推门而入,神色焦急,他一眼就看向了病床上坐着的费凌,眼神微微一怔。
费凌默不作声地观察他。
这样的表现、态度,大概是非常担心自己。
但费凌不认得这是哪位了。
“我听到你出车祸就过来了,还好吗,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男人分明是很斯文沉稳的外表,但从进来开始就显得很忙乱,仿佛是慌了神还没缓过来。
是自己非常亲密的家人、朋友吗?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你先坐吧,这里有椅子。出了一些意外,我不记得你是谁了,可以介绍一下吗?”
费凌只得这么问。
这话一出,走近的年轻男人表情一瞬空白,诧异道:“什么?”
段英叡解释道:“失忆症,但情况比较复杂,他忘了这两个月的记忆,也不记得一些人,包括我和我大哥。”
段英叡对柳良辞印象很一般,因为这人和费凌的关系也有些太近了,当然现在不是介意这些的时候。按医生的说法,多接触他忘记了的场景、人物,有利于他恢复记忆。
这话一说,柳良辞也沉默了。
“能恢复吗?”
柳良辞有些担心。
……这种失忆无疑会影响费凌的日常生活。
两个月的记忆,还有费凌老师给他的各种作业、下学期初的校展、即将参加的比赛……
柳良辞已经能想到费凌之后手忙脚乱重新安排的样子了。
而且对他的身体肯定也有影响……
“可能明天就想起来了,你这段时间先休息。”
柳良辞在心里叹气,俯下身安慰他。
他又对费凌自我介绍:“柳良辞,我也是帝大美院的学生,与你同一届,但我是雕塑专业的。
我俩在艺术展正式认识。”
说完这番话,柳良辞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他和费凌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他也是这样做自我介绍。
“前几天放假,我俩一起来D城旅游,今天下午出了意外,我当时不在你身边。”
他继续说。
费凌对他说的这些事没有一丝印象。
但他觉得柳良辞很眼熟。
他们以前应该很熟悉。
“总之……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和你身边这些人,没关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柳良辞又说。
费凌说:“你们看起来好像比我更担心。”
柳良辞愁淡地笑了一下,说:“这也很正常。”
段英叡刚好收到了航空公司那边的信息,他和柳良辞解释了一番转院回首都的事。柳良辞留在病房里,段英叡则准备去办转院手续。
费凌听着他俩商量,倏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他问,“我是不是有个男朋友?”
这话一说完,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一左一右两个男人都表情微妙,既盯着他看,却又不回答。
“怎么了?”
费凌更奇怪了。
难道是他记忆混乱,错乱臆想出了一个男朋友?
费凌察觉这段记忆时也觉得古怪,因为他压根没有谈恋爱的计划……而且他是个直男。
段英叡酌量着说:“这件事以后再说,费凌,医生说了不能急着给你灌输以前的事。”
他本就是不赞同费凌和那个男友的……现在失了忆,所谓的男友完全可以当做不存在。
失忆的费凌,更容易受那个心机男朋友的影响了。
万一有什么新的意外,段英叡无法接受。
……这段关系最好就这么断了。
“所以是真的有这个人?”
“这件事先不要问了宝宝,休息一会儿,我去办转院。”
段英叡已经决定噤口不言。
柳良辞在一旁沉默。
等段英叡走了,他解释道:“你以前是有一个男朋友。”
“是谁?”
柳良辞欲
言又止。
要说吗。
费凌失忆,什么也不记得,而傅司醒的男友身份太过亲密便利了……如果他把费凌带到了海外呢?
“我和他是不是在闹分手?”
费凌不明白为什么两人都是这种回避的态度。
或者,就是这两人之一?
柳良辞温声说:“以后再说,听医生的。”
“是你?”
费凌忽然觉得很有可能。
柳良辞怔忪了片刻,门又从外面打开了,护士走了进来。
为什么都不愿意说?
费凌很困惑。
当天晚上,费凌乘机飞回了首都。
段申鹤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费凌受的伤都不重,但段英叡和柳良辞已经把他当成玻璃娃娃,恨不能拿个防撞箱子把他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