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 by作者:寒鸦/梅八叉

作者:佚名  录入:06-19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唐彦在一起的那些时候,已经不能被叫做“工作”,谎言变少了,真心变多了。
直到那天晚上月色下的亲吻。
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唐彦是不同的。
才会选择带他回家,带他去看看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糟糕,像是一摊泥淖无法挣脱。
他以为,唐彦知道了他的狼狈,就会离开他。
可真实的情况再次偏离预期。
唐彦走得那么近,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如果没有唐彦,我还会在后海附近的新兰亭里工作。就算不是新兰亭,还会有别的类似的地方。”姜危桥说,“是他改变了我。你不能不承认,我这四年变得更好了……确实,我在这四年来的努力,都让我离唐彦更近一些。可是我选择成为更好的人,是因为我真的想要变好。这……才是唐彦给予我的改变,他让我自觉地走向了更良性的道路,而没有彻底下落。”
“因为爱他,我成为了更好的人。这才是唐彦于我的意义,这才是我爱他的原因。”
姜危桥饮下最后一口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问邵兵:“你还要劝我吗?”
“唐彦如果不选择你呢?他不爱你呢?”
“他一定会选择我。他爱我。”
“我是说如果——”
“那我就祝福他。”姜危桥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平淡地说完了这句话,然而咬牙切齿的声音出卖了他。
接着他手里的酒瓶子嘎嘣碎了一道裂纹,把邵兵吓了一跳。
典型的口是心非啊。
明明就很在意好吗!
第二天早晨照旧是老乙开车接了唐彦去迷踪。
下车的时候,轮子卡在了起降机上,唐彦反复按下前进键,可是半天动不了,就在他低头查看的时候,轮椅被提了起来,然后退出了起降机。
他抬头,正好看到姜危桥的眼里。
今天姜危桥穿了一套米色系的宽大西装,里面是个工装低领背心,配了一条钻石项链。
虽然看起来也有些浪子色调,但是比起平时他孔雀开屏一样的打扮,可以说算得上素净。
唐彦愣了一下。
“没料到我还会来?”姜危桥苦笑了一声问他。
可是唐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于是姜危桥推着他进了迷踪。
此时的迷踪已经把大堂改建,整个恢复了曾经的样子,原有的店员不合适的也都做了替换,剩下的跟着二饼都非常乖巧,再也没有人敢背后议论老板是个瘸子的话题。
等上了二楼,唐彦开始翻找员工档案,从过往的资料里递给了姜危桥厚厚一沓文档。
“你来得正好,我想再查一下李心思的事情。”唐彦说,“总能有办法找到他,他以前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过交往。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实在不行,可以通过警察局来……”
“我知道李心思在哪里。”姜危桥一句话打断了唐彦的思路。
唐彦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李心思在哪里。”姜危桥对他说,“我能找到老乙,能找到二饼,甚至对孟沉未雨绸缪,就不可能找不到李心思。”
“他在哪里?”
姜危桥看他,眼神有些深沉,他撑在办公桌上缓缓凑到唐彦耳边,问他:“你真的想知道?”
“你想要什么?”唐彦问他。
多好笑。
他甚至没有开口,唐彦已经给他下了判决。
——唐彦如果不选择你呢?他不爱你呢?
“说你爱我。”姜危桥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唐彦张了张嘴:“如果是这个价码……抱歉,我做不到用感情来作为条件交换,我也不能骗你。”
姜危桥没有说话,抚摸唐彦的脸颊,瞧着他清冷的眸子。他等了四年,努力了四年,策划了无数次巧合,准备了无数个铺垫,终于得到了能映入这双眸子的可能……他竟然从来未想过,也许唐彦不爱他了。
也许唐彦早就放下他了。
也许一直以来,不能放下的人,是自己。
姜危桥凑过去,低头亲吻唐彦冰凉的嘴唇,在彼此触碰到的时候,唐彦已经回应了他的亲吻。
两个人在这样的静谧中舌吻,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于是冷冰冰地拉扯在这一瞬间中烟消云散。
心跳和欲望占据了上风,气氛在躁动,体温在升腾,肌肤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亲昵的摩擦。
连紧握着的手都如此契合。
他差点被骗了。
“你爱我。”姜危桥嘴角勾了起来,笃定地说。
“姜危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也爱你。”他与唐彦耳鬓厮磨,如此缱绻旖旎,“你只是没意识到……没关系,彦彦哥,我会等你,等你有一天亲口告诉我……”
你爱我。

第55章 彩虹下亲吻(二更合一
“李心思这个人你比我熟悉,他平时放荡不羁的,也不怎么看重金钱,手头松得很,本来就没什么存款。迷踪后期黄理全欺负了不少人,走的时候连遣散费都没给,全是李心思自己掏的腰包。”
姜危桥开车带唐彦出去寻找李心思的时候,跟他说。
“这些我可以自己查。”唐彦跟他讲,“我给不了你要的东西。”
姜危桥眼皮子一颤,无奈叹了口气:“唐彦,你内心其实清楚,我是为了迷踪好,为了你好。并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有些话似乎说了太多次,有些争辩似乎永远也不会被证伪。
于是这样的对话显得有些令人疲倦。
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车子缓缓上了高架,沿着出城的方向开去,姜危桥有着明确的目的地。
“你怎么知道找到李心思的?”唐彦忍不住问他。
“我没有找他。”姜危桥笑了笑,“他从迷踪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这很简单,你父母离开后,迷踪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孟沉和李心思、黄理全这三个人的选择直接会决定迷踪的未来。随着黄理全做了很多违背道义的事,李心思的离开,基本已成定局。”
他那会儿还年轻,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完善。
但是李心思离开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我邀请过李大师来韶华工作,也开出过诱人的价码和职位,在某些国际星级酒店担任主厨,他根本不在意。哪怕只能混到在郊区住危房,他也懒得再出山。”
他开着车子绕城走了大概三十分钟,已经进入了门头沟丘陵地区。
就在山的那一边就是世界级大都市。
可是在山路的这头,到处是低矮的平房农户。
狭窄的村中小路甚至没有铺上水泥。
宽大的MVP经过得相当小心翼翼,稍不留心就要跑下田埂去。远处的山上长出了绿色灌木,没精打采的,透露出黄土地。
田地都荒了。
各种大棚架子七零八乱地干瘪着。
里面没有任何蔬菜。
“年轻人都去帝都打工了。”姜危桥介绍,“这村子里只剩下些老年人。如果是逢年过节,才会热闹。”
车子在一个小院前面停下来。
院子大门刷着绿漆,还有一副红色的对联。
颜色都很鲜艳。
看样子是得到了很好的维护。
“第一年应该过得还好的。”姜危桥说,“李心思在村子里做红白事的大锅饭,他要价不高,味道相当不一般,活儿多的接不过来。不怎么愁吃喝。”
唐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第二层含义。
“后来怎么了?”
姜危桥指了指屋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唐彦上前,想要敲门,门里面已经有犬吠的声音。
在安静的村子里顿时吓人一跳。
接着狗叫的声音鳞次栉比地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开门,又瘦又黑,头发全白了,低着头,多少有点疲倦。
可是唐彦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李叔。”
李心思愣了一下,抬头看姜危桥:“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我住哪里吗?”
“我没说。”姜危桥道,“我带他直接来了。”
李心思指着姜危桥手指头颤了一会儿,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但是大概早就领教了姜危桥的不要脸,也就没了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屋里。
唐彦有些困惑:“怎么办?”
“进去吧,他都留了门,不就是说可以进去的意思吗?”姜危桥一向懂得变通,推着唐彦就进了门。
院子那头拴着的大黄狗特别生气地叫得停不下来。
姜危桥熟视无睹。
推着轮椅到了堂屋。
门槛有点高,他就垫了两块儿柴火,终于是把唐彦送到了里面的屋子里。
房子有点低矮,一头是一个旧显像管电视,一头放了床和书架。最靠近窗户的两个老旧沙发旁边是一台人工透析机。
唐彦一愣。
“坐吧。”李心思从里面的厨房出来,拿了两个搪瓷杯子和一壶水,给他们倒上茶。
姜危桥喝了一口:“有点陈,什么时候的茶。”
李心思皱眉:“你小子每次来我这儿就是一通挑剔,这是上次你来给我带的龙井,还挑什么挑。”
“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过两天给您送点今年的新明前龙井过来。”姜危桥提醒他。
李心思都懒得搭理他,问唐彦:“小彦吃饭了吗?”
“早晨直接过来的。没吃。”姜危桥插话。
“没问你!”李心思气鼓鼓地说,又转问唐彦,“留下来吃个午饭?我徒弟还没回来,我这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菜,给你做碗面条吃?”
“唐彦难得来一次,您招待人也得弄点儿好的吧?”
“你闭嘴。”李心思怒斥,说完了收拾收拾心情,转化转化情绪才给唐彦说,“李叔这里没啥好的,别嫌弃。”
“面条挺好的,李叔。”唐彦说。
面条端上来了。
平平无奇。
可是又不好讲它平平无奇。
毕竟是李心思做的面条,它的平平无奇反而成了它最与众不同的地方。迷踪的那几道当家改良菜,所用的食材大多稀缺又珍贵,每一种食材都是需要久久寻觅才能得到的存在。
这碗面条,与李心思之前所有的菜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别光看,吃。”李心思给他递了双竹筷子,“面一会儿坨了。”
于是唐彦拿起筷子品尝了这碗平平无奇的面条。
一开始,它的滋味也平平无奇,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素面,但是很快的,面条的劲道出来了,给予口齿很舒适的弹力反馈,让你感觉到它那么欢欣地想被人食用。
接着面条的滋味也出来了,半清澈的面汤里自有它的层次,绝不仅仅只是面汤那么简单。味蕾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来这几乎清澈见底的高汤都有什么材料。也许是村子里哪家的老母鸡,山上刚摘下来的新鲜香菇,院子里长的葱姜蒜,还有树上现摘的几颗花椒,屋檐上筛得刚刚好的黄豆与甜菜,用溪水洗净的萝卜,还有村东头那家昨天杀猪切下来的一整块儿棒骨。
平平无奇的材料,汇聚成了这一锅高汤。
组成了异常和谐的旋律,每一种滋味都在味蕾上跳舞,诉说着烟火气里带着欣欣向荣的人间滋味。
这是一种隐藏在平凡后的滋味。
是一种历经人间后沉淀下来的诉说。
李心思的这碗面条,早已超越了他之前所有的菜肴表达出来的东西,成了能够让人回味无穷地返璞归真。
两个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李心思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喜欢就好。”他说。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村里的地面开始泥泞。
于是不太好离开。
收拾了碗筷,姜危桥端着去厨房洗碗,唐彦便自然而然地跟李心思聊起来。
“透析机是怎么回事?”唐彦问。
“我的。”李心思很淡定,“有两年多了,慢性肾衰竭。其实从迷踪走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好,果然来这儿第二年开始浑身浮肿,去县里的医院看,查出肾有问题,说是慢性肾衰竭,只能做透析。从家里到医院二十多公里,姜危桥瞧不下去给我买了个透析机在家里,自己做。”
唐彦有些无力地开口:“……怎么会这样?您为什么不跟我说?慈鑫下面有最好的医院和医资力量,我如果知道这个情况,绝不会让您留在这里。”
李心思笑了笑:“你妈妈就特别不想沾慈鑫的光。我是个特别轴的人,说了跟你妈妈干餐饮,就不会回头去站别人的队。”
“我不是别人。”唐彦说。
“对,你不是别人。”李心思说,“可是你那会儿……也病着。”
“对不起。”唐彦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照顾着迷踪,也没好好地照顾着你,还有孟叔……我、我太让你们失望了。”
“怎么可能会失望。”李心思摸了摸他的头,“你母亲啊,那会儿走得太匆忙,没有好好地交代过什么事情。可是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有什么问题,她一定会说人生永远不会晚。”
“……人生永远都不会晚。”唐彦怔怔地重复了一次这个话。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错过一些人,犯下一些错,虚度一些光阴。这没有什么。不要在懊悔中举足不前蹉跎光阴,因为只要你愿意,人生永远不会晚。
有些东西在这一刻被戳破。
眼眶又酸又涩,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汹涌了出来,似乎不是从眼中流出,像是戳破了胸口,从心脏里流淌出的悲伤。
把这四年来所继续的幽怨、懊恼和自责都哭了出来。
就像是窗外那场雨。
淋漓尽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姜危桥在厨房里洗碗的声音,明明只有几个碗,他却洗了很久没有出来。
唐彦哭了好久,等他终于平复了心情,一杯温热的茶放在了他手心。他抬头,就看见姜危桥正在笑着看他。
“说正事儿吧。”姜危桥提醒他。
唐彦点了点头,转向李心思:“李叔,回迷踪好吗,现在迷踪万事俱备,就差您了。而且在帝都也方便接受最好的治疗。”
“我不行。”李心思摇头,“老了,没心气儿了,就这样了。”
唐彦愣了愣,他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哎不对啊。”李心思忽然说,“迷踪差我?怎么回事儿?迷踪也不差我呀,我不是让我徒弟去找你了吗?”
“您……徒弟?”唐彦没有想到这个峰回路转,“叫什么?”
“叫陈秀书。”
“陈秀书?”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对。我是彻底金盆洗手了。可怎么放得下迷踪嘛。每次有消息传过来,黄理全那个傻逼干的傻逼事都能把我气出高血压。所以我就教了个徒弟,专门准备给你当主厨的。”李心思看姜危桥,“他没做饭?那他跟你这几个月在干什么?”
姜危桥抬头想了想:“啊……这个。做看护?还做了两次五谷豆浆?”
五谷豆浆。
唐彦沉默了好一阵子:“小甲?”
他话音刚落,堂屋大门就开了,有人提着两个塑料袋进来:“师父,今天的菜买回来啦。您看是不是您要的……哎?唐总?姜哥?”
小甲……
或者陈秀书,有些茫然地推了推眼镜。
“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他问。
回去的路上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开了一会儿车,唐彦突然问:“所以,你看着迷踪没有好的主厨,口碑下滑,就是憋着不说?包括之前的老乙,二饼,还有孟沉的事,我不主动,你就一边看着?”
“饭呐,是要自己吃才香的。喂到嘴边的,那再好吃也是一坨翔。”姜危桥老气横秋地感慨,“要是我一开始把人都码完了,那迷踪是我的迷踪,还是你的迷踪?”
“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姜危桥笑着看他,“说实话,迷踪对我其实根本没意义,要不是你看重它,要不是它是你母亲心血的结晶,我根本不多看一眼。我在乎的是你,通过迷踪能够让你活过来,让你从阴霾里走出来,你主动地去考虑迷踪的存亡,于是有了念想,有了惦记。陈诉怎么说来着?心理层面的痊愈。”
雨刮器来回刮动,抹走了多余的朦胧,于是世界在面前变得真切起来。
唐彦安静了片刻。
他心底那个给自己设下的一条警戒线岌岌可危。
他几乎要相信姜危桥了。
“你在我这里……早就没有了信任。”唐彦摇了摇头,“我想相信你,真的,姜危桥。这样……其实更轻松不是吗?可是我……我做不到。”
姜危桥把车开下了高速。
这里距离帝都还有一段距离。
远处是一片湿地,野鸭和水牛的主场。
他将车子停好,下车拉开了后车门,唐彦坐在轮椅上,能够很轻易地看见天边,这个时候雨停了,天空出现了彩虹。
这景色太过清新美丽。
于是他们安静地站在一起,欣赏了好一会儿。
唐彦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今天、被这样景色、被姜危桥熨烫着,前所未有的舒展、宁静。
“你有很多事情其实没有说清楚。”唐彦道,“四年来的一切都被你一笔带过,可是你给我的远比你几句话要来得多。”
“你不用信任我,也不用猜想推测。”
姜危桥站在车边,于是他们的视线齐平。
“彦彦哥,修复我们这段感情,是我要做的事。”他离得那么近,唐彦看到了姜危桥眼中自己的倒影。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那么的急促。
像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那样充满了雀跃。
只是这样的注视,他的心已经不再听从控制,要飞了出去,要飞到别人的怀中一般。
姜危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躁动不安的心,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只需要感受就好。”
然后他凑上前去,勾着唐彦的下巴。
在彩虹下亲吻了爱人。

第56章 熟悉的味道回来了
见过李心思的第二天,唐彦亲自下了一趟后厨,把主厨的位置收拾了出来。又请孟沉把食材重新盘点了一次,根据之前李心思的习惯,缺的补充,少的采买。
听说这一次新主厨来磨合后,就会开始筹备很多年不曾开的迷踪宴。
后厨的几个厨师看这个阵仗,都琢磨迷踪空缺了许久的这位主厨到底是谁。
开始感觉李心思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按照老板的慎重程度,怎么都不可能是别人。
但是老板给这位主厨抬咖的意思特别明显?光是把李心思三个字摆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踏破迷踪的门槛,还需要做这么多准备?
很快这件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迷踪。
沉浸已久的“迷踪没老板”群里有人艾特了老乙:【乙叔,新来的那个主厨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呵,说出来吓死你。】老乙秒回,【他是李心思的徒弟。】
李心思的徒弟?!
听起来就是很牛逼的人物。
后厨的诸位涌起了无数八卦之心,做了各种假设,幻想了各种人设类型。
然而到了周末的时候,跟着唐彦进厨房的人,是小甲。
“那、那个。”小甲还有点紧张,“各位师傅,以后就、就请多多关照了。”
本来还在忙碌的后厨,这一刻安静的连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火头主管第一个反应过来:“唐总,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从今天起,陈秀书先生就开始担任迷踪的厨师长及主厨工作。”
冷菜主管震惊:“他?”
“廖师傅,请多多关照。”小甲有点不好生意地说。
“不是说是李心思的徒弟吗?”配菜徐主管举手,“怎么成小甲了。你不是个没拿到看护证的看护吗?”
“那个……我真的没拿到看护证。”小甲点点头,脸红红的,“抱歉,我太没用了。”
“那你也没说你会做菜啊。”大家悲愤地说。
“之前你们没问,我就没说。真的抱歉,让大家困扰了。”小甲特别诚恳地鞠躬道歉。
“时间不多了。”唐彦打断他们之间根本打不上线的对话,“徐主管给小甲搭个手吧,尽早磨合熟悉,我对未来的迷踪宴很期待。”
“这个唐总放心。”配菜主管拍拍胸口,“我随时听小甲,不,陈师傅差遣。”
“交给你了。”唐彦对小甲说,然后他将手里那张早就定下来的本日菜单递给了小甲。
接过菜单的小甲有一丝忐忑。
可是这种忐忑在他走上主厨料理台的时候,便已经渐渐淡了下去。
小甲深深吸了口气,对周围的各位师傅说:“从现在到晚上大概还有四个多小时,各位师傅麻烦了。”
后厨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忙碌。
唐彦操控轮椅退了出来,在迷踪里巡视了一圈。
比起三四个月前,迷踪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其实这些改变很微小。
比如曾经的现代艺术陈设,陆续回归了精致古典摆件和家具,仔细去看,甚至能从这些东西上面看到真实的岁月留下的痕迹。
又比如大堂取消了,恢复了二十四节气的小包厢,在走廊中行走,颇有些柳暗花明的意思。大堂还没有完全装修好,但是在迷踪宴之前,一定会有个交代。
再比如店员们的精神气有了改变,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了新的目标,再不会迷茫不可终日。
最重要的是……
迷踪这位老板,开始像前任老板一样下楼来与客人们攀谈,不光是就餐体验,还有些生活上的闲聊,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一旦变多,就不再只是单纯的生意,多了几分人情味。
他操控轮椅,走到了芒种房间门口。
这是母亲最爱的包厢。
姜危桥在里面坐着翻看手机,似乎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他这样的安静,几乎不像是平时的样子。
所以唐彦可以好好地看看他。
天气热了,姜危桥也穿上了短袖短裤。上身一件今年某高奢品牌的工装牛仔短袖衬衫,下面搭配同款短裤,里面一件银色流苏背心,调剂了整个氛围,脚上搭配了一双银色高底拖鞋。
说实话,姜危桥的衣品并不算差,甚至极佳。
只是他永远那么高调,无论是衣品还是做人,都要吸引全场的注意力。于是很多时候你很难聚焦在他的优点上。
只想揍他。
可是他这会儿如此沉静,微卷的头发耷拉下来,修饰了他的脸型,俊美的样貌在灯影中更显得轮廓深邃。
你甚至能感觉到出他的一种忧郁气质。
于是只是一眼,就会倾心。
那天他说,只要感受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思考。
要怎么样,才算感受呢?
推书 20234-06-19 : 心如死灰后假少爷》:晋江 2023.06.16完结总书评数:19 当前被收藏数:64 营养液数:15 文章积分:1,265,255文案:江辰凡重生了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得知了自己是假少爷的事实在那之后,怀疑和猜忌接踵而至,但哪怕被真少爷排挤,他对曾经亲近的养父母仍抱有一丝期待直到确诊胃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