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月光奏鸣曲 gl—— by半十

作者:半十  录入:06-23

唔,原来是这种类型的酒品,也很常见。
霍绯箴没跟她较真,任她亲了好几下才不动声色地把人弄开:“别闹了,去睡觉吧。”
半哄半拖地把人弄进房间,那女生还粘着人不依不饶。还能听到她口齿不清地说“小松你来安慰我好不好”、“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行吗”……之类的话。
反正吵吵闹闹折腾了好一阵子,房间里才安静下来。霍绯箴夹着被子和睡衣退出来,黑色衬衣的纽扣都被弄开了三个。她轻轻关上房门,松了口气。
摩尔坐在餐桌旁喝着睡前牛奶,全程的热闹都看在眼里,还旁观得饶有趣味:“都这样了,不在房间睡?”
“不了,万一吵到你多不好意思。”
“哦——”尾音拖得长长的。
五年前摩尔就觉得这个人很会,该是经验丰富得很。看今天习以为常的表现,就更确认当年的猜测了。
“开玩笑啦。”衬衣不整齐的人轻描淡写地说着,把被铺睡衣丢到沙发上,“我总不能带个人回来就上床嘛。”
“不是以前也带回去过吗?她都那样要求了。”
“哈……大多数是真的借地方给她们休息,不会发生什么的。再说了,我对她没那意思,不会有求必应的。”
“大多数。”
“嗯,看心情,偶尔也有例外。”
霍绯箴边实话实说边把余下的扣子解开,脱掉衬衣,身上就只剩内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就像在家里一样自然。噢当然,她确实住在这里。
“这衣服得赶紧洗,刚刚弄脏了。哎,你还用洗手间吗?我想洗澡。”
摩尔捧着牛奶杯,斜眼多看了那只穿内衣的身体两眼,匀称基本没有赘肉,手臂隐隐带了点柔和的肌肉线条,比例结构……竟然有点性感?
——根本不是该在这种时候冒出来的想法。
时值凌晨三点,摩尔看着这个身体,忽然想起当年学油画时画过的人体。
她明明曾跟这个身体亲密接触过整整两夜,可她一点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倒是牢牢记得更久以前那画室里才画了几小时的人体。
然而 ,这奇怪的念头当然不会说出来,她只说:“稍等,我刷个牙。”
摩尔已经很久没画过画了。这种与唱歌一样充满魅力但又不尽相同的表达方式,一直不是那么亮眼。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很擅长唱歌,而鲜少人留意她也喜欢画画。
一如擅长画画的爸爸的存在感总是低于擅长唱歌的妈妈。
而且这两件事情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一首歌不过几分钟,是即时、无形且浓烈的,快进快出。而画画则是有形的,短则半小时,长则几十个小时,是一个长时间的沉浸。因此,她想画画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并不多,通常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又很闲的时候。
她翻出速写本,凭着印象勾了张速写:重现了刚在客厅那多看一眼的印象。仰赖小时候被爸爸培养出来的童子功,即使很久没动笔也基本准确。
翻过一页,又画了一遍,这次调整画法,又多补了一些细节。画完之后撕下来对比了前后两张,还是觉得几分钟勾勒出来的第一张“情绪”更好。
有形的画里,是能传达出画外人的“情绪”这种无形的东西的。具体是怎么样的摩尔说不清,反正以前爸爸总是这样说,而她也能感受得到。
画速写不过是一时兴之所至,画完关灯睡觉。
门外传来放轻了的脚步声,然后是对门房间开门关门的声响。
——说是说没那意思,但送到嘴边的机会还是会应的吧?那女生可是长得挺好看的呢。
就在她以为霍绯箴会留在房间里时,又听到开门关门,然后脚步声又回到了客厅。之后过了一阵,就不再有声响了。
摩尔抱着被子侧躺着,房间里一片漆黑。这叫人想起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霍绯箴第二次约她去酒店的那个晚上。那时比现在还要漆黑,几乎一点光线都没有,睁眼闭眼都一样。
人骤然失去视觉线索会觉得危险,然而带着危险感的摸索和纠缠却更深入骨髓。
如果说,在上一回,她尝试了睁眼闭眼间,仿佛同时拥有两个人的奇特感受——那么这次,她失去了这种能力。
漆黑的房间里,睁眼闭眼都不会看到眼前人,但她有限的想象力却被黑暗迷惑了,只愿意近距离地在这个人身上绽放。
她睁开眼只能感受到眼前人,闭上眼感受到的也还是眼前人。耳边听到的,鼻间嗅到的,味蕾尝到的,皮肤感受到的,都是这个陌生女人。
那天晚上,她如同遨游在神秘的漆黑之渊,甚至快忘了自己是谁。
无端过于快乐的东西是危险的,特别是当你完全不了解她的时候,往往背后隐藏着代价。所以缠绵结束之后,甚至睡醒之后,她发现自己完全不想从这个人怀里离开时,她就觉得危险了。要知道,她们才第二次见面,除了名字以外一无所知,其他全都是想象。
于是那时她决定,不再跟这个人接触了——不然她的平稳生活很可能会被打破。
然而机缘巧合,她不仅再遇到这个人,还住到了同一个房子里。

第16章 今夜说说你我
醉酒的女客人第二天就酒醒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是很记得。摩尔觉得这实在是危险得很。
那女生临走时,她还拿出街道办事员的态势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而霍绯箴却像司空见惯一般,只轻松地说欢迎下次再来。
“嗯嗯,我是知道有小松在很安全,才一时收不住的。”那女生竟然这么说。
摩尔瞥了旁边的家伙一眼——安全?
这人是怎么在人前经营人设的她不了解。但她知道她并非那么安分守己,大概只是些杂七杂八的原因影响,恰好没有兴之所至罢了。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同住的生活果然和她们所预料的那般互不干涉。作息时间完全错开,能有交集的时间仅有周六和周日的下午,哦,还有周一的晚上。可这些时间也至少有一个人出门去了。
整整一个月,同住的两人反而是在店里才会见到。
真的就像独居一样自在。
当然,屋子里还是渐渐遍布多了一个人住的痕迹。比如鞋柜里多了几双鞋,洗手间镜前架上多了一套洗漱用品,阳台上多晾了一个人的衣服。
又或者,某天忽然发现厨房被重新收拾过了,原本空空只放啤酒饮料的冰箱里多了很多食材,客厅的柜子上也多了一套调酒用具和几瓶洋酒。
“我想把房间的窗帘换了,可以吗?”趁着摩尔唱歌中场休息时,霍绯箴小声问,“我要在白天睡觉,想换个厚的百叶窗帘。”
租房子的老规矩,在墙上打洞要征得房东同意。
“可以,什么时候叫人来装?”
“明天我自己装就行,家里有工具吗?”
“当然没有。”
“那我今晚把店里的冲击钻拿回去。对了,厨房再加个挂墙的架子好不好?”
“没事加什么架子。”
“东西都堆在操作台上不方便,挂起来整洁些。”
“行吧,你看着办。对了,阳台晾衣服的架子有点松,你顺便修一下?”
“哦,好。”
“阳台门边有个折叠梯,不太稳,你爬上去时小心点。”
白予绛坐在吧台边上支棱着耳朵听她们的对话,咬着吸管跟大松嘀咕:“她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应该没有吧。”
以大松多年来的了解,他姐从没跟女友同住还能保持良好关系一个月以上。所以,从这友好交谈看来,是真的不像有什么,肯定是距离保持得远远的。毕竟他姐是那种离近了就想回避的人,保持着距离反而能好好相处。
面对白予绛带点酸溜溜的疑问,大松小心糊弄了几句分析。他总不能大嘴巴说,这两个人以前就认识,可能还发生过什么。
白予绛还在感慨:“好羡慕合住啊!可以商量着怎么布置房子。”
“你不是马上毕业了吗?有工作了之后也可以啊。”
“我想我就算工作了,只要不是太远,也大概率会住在家里……”
又有点单来了,两位调酒师停止聊天又忙碌起来。
雪克壶摇晃间,见到有人借机跟摩尔搭话。是个最近常来的男客人,工薪族常见的体面打扮,看上去挺斯文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两周前开始跟摩尔搭话的,现在看起来都挺熟络的了。
再晚点白予绛就回学校去了,摩尔又多唱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今日的驻唱。那男客人还在,等摩尔唱完他才结账,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霍绯箴看了铃铛还在晃动的大门一眼,什么都没说。把雪克壶里的酒倒进杯子,挂上切好的柠檬皮,端给吧台的客人。
照旧是霍绯箴最后打烊,想着明天要装窗帘,还带了店里的冲击钻和工具箱回去。
回到家时,却见到摩尔默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穿着外面那身衣服,像是刚回来,而且看样子心情不太好。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霍绯箴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旁。
“原本是的。”
“约会不愉快?”
“枉我还以为遇到个好男人。”
“怎么,看走眼了?”
“刚刚才发现他已经结婚了。”
“哦。”轻描淡写应了一声,“怎么发现的?”
“接的电话,还有兜里的戒指。发现了他也不解释,还说以为我原本就知道。”
“如果他真无意隐瞒,就不会总是把戒指摘下来了,是吧?”
“就是啊。藏戒指这点他倒是诸多解释。”
“说跟老婆没感情但又各种原因还不能离婚?”
“对,就是谁都能猜到的那些鬼话!”
这类剧情当然好猜,在吧台时不时就会听到客人诉说这种故事。倾听这种故事是有诀窍的,要和当事人同声同气,让对方有空间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像眼前这样处理。
摩尔似乎没太多不忿,反正才认识半个月,骂几句就过了。
天气有点热,空调也没开,霍绯箴松了松衬衣的领口,解开顶上两个扣子,倒杯冰水。低头倒是发现摩尔手腕上青了一块,还划伤了两道。
“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吵了两句拉扯了一下,被手链划到了。”
看上去可不像说的那么轻巧。
“给你清理清理。”她让摩尔坐着别动,自己去拿了药和棉签。
“手链呢?”
“断了掉路边了。”
“没捡回来吗?”
“不要了,不贵。”
霍绯箴拎起受伤的手腕仔细观察:
“还挺严重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你想哪去了?我还扇了他一巴掌呢。”
“没事就好,下回小心点。”说着迅速把碘酒涂上伤口。
“嗯……”
声音有点滞,霍绯箴抬眼:“痛吗?”
“还好。”
“难过吗?”
“还不至于。”
“不怕,下一个更好。”
摩尔脸上闪过一个苦笑:“朋友们总说我挑男人的眼光有问题,没一个是专心的。”
“可不是么,下次挑个好点的。”霍绯箴也跟着笑了笑,撕了一块创可贴贴住伤口,“先贴着,洗完澡就可以撕掉。”
贴好创可贴,摩尔抬起手腕翻看了两下,又问:
“你呢?”
“我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没回来。”
“嗯。维娜姐回来给她朋友庆生,叫我们一起去海边的度假别墅玩。”
“哦——”摩尔笑着拖长了尾音,“那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拇指往霍绯箴颈窝轻抹了一下,那里有一小团显眼的红印,是颜色鲜艳的吻痕,敞开了领子就露出来了。
霍绯箴这才想起脖子上还有这玩意,拉了拉领子盖住:“生日趴上认识的女生,喝高了就乱来。”
“然后你就顺水推舟了?”真是纯粹一副八卦的样子,像转眼就把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了。这情绪转变得有点快,但也显得有点刻意。
“没有啦,就那么一下,后来没做什么。”
“我才不信。她长得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真没有。”
“为什么啊?”
“我喝太多胃难受,就没兴致了。”
听了这奇怪的理由,摩尔倒是笑出声来:“哈哈,抱歉,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真是奇怪的笑点,奇怪的笑。
“怎么了嘛。”
“好啦好啦。你这印子可别被白予绛看到,小姑娘会难过的。”
“怎么扯上她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啊。”
“诶?你们不是互有好感吗?”
“我比她大十二岁好吧。”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霍绯箴不想与她扯这些,糊弄两句时间不早了就催人去洗澡。
等霍绯箴也洗完出来,看到摩尔还窝在沙发的一角。
“还不睡吗?”
摩尔没看她,却又变回之前的低落模样,自顾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
“其实,他和我前夫有点像,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在我唱完一首歌的时候来搭话。连说的话都差不多,问我几点下班,还有点笨拙地说拒绝也没关系。”
“嗯?”
“相似的情景还是叫人怀念啊……好没出息。”
“你那时,也是真心喜欢的吧?”
“哪一段感情没有付出过真心呢?都有的,虽然越来越少,但还是有的。”摩尔自语般叹了口气,“可惜每一段感情的结局都差不多,我总是被放弃的那个选项。……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些人?总是外遇然后分手,我就不配被一心一意地喜爱吗?”
明明刚才看起来像没怎么难过的,才洗个澡而已,就消沉了。
“你很好啦,运气不好而已。”安慰的话也总是没什么新意。
“就没好过。”
这种时候,要怎么安慰呢?
“好啦好啦,叹气好运是不会来的。”霍绯箴换了个轻快的语调,“开心点,请你喝啤酒。冰箱里有我买的精酿。”
“大半夜喝啤酒?”
“现在可是周末呢。要不要?”
安慰无用,不如抛却。
“要!”摩尔转念就作出了决定,“你说得对,好好的周末才不要唉声叹气!”
开两瓶冰镇小啤酒,一手抄着两个瓶口递过去,收回来时余一瓶。蜷腿窝到沙发的另一端,再伸手碰个瓶。
冰啤酒爽口,摩尔倒像是忽然来了兴致:“来来来,让我们这陌生的室友互相了解下。”
“好啊,你想了解什么?”
“嗯……”摩尔手握酒瓶提在耳边想了想,嘴角挂上八卦的笑,“你是不是睡过很多女人?”
哦,第一个话题就这么八卦。
“什么嘛,说得这么难听。”
“那是不是嘛?”
“嗯……算是吧……”
“有多少?”
“……数不清了。”
“咦——我就知道。你好滥……”
“哎哎,在那么多女人里,你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体验特别好的?”
“总会有的嘛。”
“说来听听。”
“想不起来了。”
“鬼才信你,快说!就现在此刻,马上能想起的人。”
“嗯……初恋吧,唔……还有你吧,你也算。”
“哈哈哈!你还真会瞎说逗人开心。”摩尔笑得开怀倒没把后半句当真,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高高推起,又问,“你的初恋是谁?什么时候?有多难忘?”
“这就不好说了吧?”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
“嗯。”
“说嘛。”摩尔远远推了她手臂一下。
“唔……其实认识哦。算认识吧。”
“我认识?开玩笑,你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摩尔想了想,“啊,难道是大松?”
“不是,想哪去了”霍绯箴抿嘴犹豫了一下,“……是维娜姐。”
“啊?真的假的,她可是你师父诶!”
“真的……”
话匣子轻易就打开了,小小几瓶啤酒倒是很耐喝,这个屋子里好像从来没这样欢声笑语过。
就在这个周末的深夜,夏天才刚开始不久,两个女人穿着小背心,各占据沙发的一边,喝着冰啤酒畅所欲言,时而笑得东倒西歪。
也许,有点像闺蜜?霍绯箴不太清楚,她没有闺蜜,她与女人之间只有普通朋友、情人或床伴的关系,从没试过这样单纯又没有保留地谈天说地。

第17章 维娜姐与咖喱饭
认识维娜姐时,霍绯箴才17岁。那时她刚和外校的人狠狠打了一架,赢了,但自己也头破血流。当然她弟弟大松更惨一点,挨了好几闷棍,蹲在地上痛得站不起来。
抹一把脸上的血,就看到了维娜姐。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姐姐,从店铺二楼的复古木框窗探出头来,好心地叫他们赶紧跑,不然,待会对方再叫人过来就麻烦了。
“我弟伤了还走不动。”
“你是女生?”
“嗯。”
“抱歉,你打架太凶了,一时没看出来。要不先来我店里避避吧,也包扎一下。待会有人来上班了,再叫人送你们去医院。”
旁边那正准备营业的酒吧就是维娜姐的。
后来对方果然又叫了帮手过来,他们在维娜姐的店里安然躲了过去。然后维娜姐派人送了他们去医院,还给垫了医药费。
虽然那时才17岁,但霍绯箴没让她妈知道打架受伤的事。反正起因也很无聊,就是学校有个高一的跟外校的争风吃醋起了争执。自己没争出个高低,还拿大松的名字去吓唬人。
结果对方根本没把大松放在眼里,还纠集了几个人找上门来耀武扬威。不找惹事的人,就盯着大松来找茬,一点道理都不讲。
为了还垫付的医药费,姐弟俩到店里做兼职。一来二去时间长了,维娜姐就干脆让他们当学徒,教他们关于调酒的一切。顺便,也参与调解酒吧街里常见的打架斗殴。
反正姐弟俩都挺会打架,大松是力气大,霍绯箴是练过几年咏春——其实也没练多好。她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妈妈没空理她,小学五年级时,她偷偷拿了零花钱去找“公园大神”拜师。
“什么叫公园大神?”摩尔打岔问道。
“就是天天在公园锻炼的那些神秘的大爷大妈。”
摩尔笑得倒在一边:“哎,你也太可爱了吧!拿零花钱跟公园大神学咏春,难道不是街道宣传的防诈案例吗?”
这种事情说出来确实很扯,但却是真的。那时她才多少岁?又因为弱小多吃了多少亏?满脑子都是想变强的念头。
反正也算她走运,那个“公园大神”不至于骗小孩,没收学费还很用心教她。几年下来学了个杂七杂八的看着像咏春的东西,实战竟然很实用。
说回17岁,一年之后,维娜姐结婚了,店从一家开到三家。又再过了一年,19岁的霍绯箴成了维娜姐的婚外情人。
年少的霍绯箴对世界充满愤怒和失望,可这些愤懑的能量,又统统被她压抑在言谈礼貌的表象之下。还有她长相,那时够年轻也够臭屁,不笑的时候煞气十足,笑的时候又像带了悲观的戏谑。
总之这些反差都很对维娜姐胃口,性别也很让人放心,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听话、做事靠谱有冲劲。
所以,除了调酒,维娜姐还教了她很多东西。大到店铺经营、圆滑处世,小到怎样笑得更温和、交谈的技巧、洞悉人心,还有怎么寻欢作乐……
这段混杂着师徒情分的情人关系,是在维娜姐第二次结婚的时候结束的。
“你陪我的时间够长了,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
“你不爱我了?维娜姐。”
“当然爱啊,所以才要放你走。”
“为什么?”
“多经历不同的人和事,就知道了。”
那一年,霍绯箴23岁,刚在花式调酒大师赛拿下她的第一个名次:赛区第六名。
然后她就离开了维娜姐的店,去了别的城市,去不同的酒吧工作,有时不一定是酒吧,小餐馆也有。一年换一个城市,确实增长了不少见识,好的坏的都有。
而这期间,她换过的女友更多,只是最长也维系不过3个月。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尚可以维持三四年之久,正式的恋爱关系反而无以为继。
至于没有固定女友的日子,她也不会很闲,时常会在陌生女人的床上醒来。当然,那都是在经营酡晓之前的事了。
走走停停十年就过去了,见过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她慢慢明白了维娜姐的用心。也许就像小鸟终将离巢,她也只有离开维娜姐,才能摆脱她的影响,构建出更完整的自我。
“哎,那你现在还爱维娜姐吗?”
天快亮的时候,话题又被转了回来,摩尔困得眼睛都耷拉了一半,侧身枕在沙发背上这样问道。
“爱的。”
“你还挺长情嘛。”
“已经不是那种爱啦,更像亲人那种。”
“只要是长久地被爱着,”摩尔幽幽浅笑,“以什么样的形式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一刻,霍绯箴没来由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寂寞!孤身一人,侧着头垂着眼靠在沙发上。期待着有朝一日有个专心爱她的人来到。可期待却一再落空,热情也渐渐沉入幽暗的湖底。
她凝视摩尔半闭的双眼,仰头喝掉一口啤酒,旋即又为自己那傲慢的同情感到羞愧。都还没了解她多少,就如此独断地觉得对方寂寞,说到底也是自己寂寞罢了。
茶几上放着四五个空啤酒瓶,霍绯箴并没有把方才的想法说出来,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都困成这样了,别想那些复杂的问题啦。去睡觉吧。”
“啤酒还没喝完呢。”
把酒瓶从摩尔手里拿走看了看,没剩多少,仰头一口就全部清掉。
“好啦,喝完了,乖乖睡觉去吧,睡醒我做午饭你吃。”
竟不觉放轻了语气。
摩尔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将近两点,起来发现霍绯箴正在厨房。腰上围着围裙,手起刀落熟练地切着洋葱。
“你很早就起来了吗?”
“没多早,比你早半个小时。”
“好饿,中午吃什么?”
“简单点,咖喱饭。”
“闻着好香。”
“你能吃辣吗?”
“一点点。”
“好。快去洗漱,很快就能吃了。”
家里有个会做餐的室友就是不一样。说是简单咖喱饭,饭是做成半球形扣上的,撒上几粒黑芝麻,配西兰花小番茄摆盘。此外还配了蛤蜊清汤,盛在连颜色也搭配过的碗里。
好不容易等到大厨也坐下来,摩尔才终于拿起勺子尝了一大口:“好吃。什么好日子?弄得这么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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