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节目组的要求,贺星徊独自走进去,向大家打招呼:“各位老师好,我来晚了。”
餐桌前的人目光齐齐转向他,表情之复杂,都不是简单几个词能形容的。
他们看贺星徊,贺星徊自然也在看他们。其中封柏琛最为淡定,让贺星徊毫无悬念地最先注意到他,顶级的长相和冷峻的气质都加强了他的存在感,眼中没有透出任何评价性的情绪。
里面年纪最大的孟照尔先开了口,他是位老演员了,二十多岁出道,如今已经演了二十五年的戏。虽没得过主角类大奖,但业务能力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也演过不少国标剧。
“哎呀,小贺来了?一路辛苦了。”孟照尔道。
他并不见得是对贺星徊没意见的,只不过作为他们中年纪最长的,得起这个头。万一尬住了,节目效果是有了,猜测肯定也有了。
“不辛苦。”贺星徊一笑,看着特别随和,但高挑挺拔的身材和略显肆意的气质却没有笑容那么随和。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不傻,没理由贺星徊一来就给自己立个与他对立的形象,纷纷和他打了招呼,算是给足面子了,可多余的话也不说一句。
孟照尔无奈,他开的头,这些小的话接的客套,那接下来还得他往下接才成。他稍稍往封柏琛那边看了一眼,见封柏琛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这是给他递台阶了,便问:“小贺吃饭了没?”
贺星徊如实道:“只吃了一点飞机餐,这会儿还饿着,有多余的饭吗?”
“有有有。”孟照尔起身道,“我去给你盛,你坐柏琛旁边吧。”
贺星徊不至于那么没眼色,让前辈给他盛饭,忙道:“我自己盛就好,您歇着。”
“没事没事,我现在看到剩饭就头疼,你来的正好,帮忙扫个底,我这顿饭就算没白做。”孟照尔是餐厅的主厨,平时爱家的人设立的稳,做饭自然是不能缺少的技能。
就算孟照尔这么说,贺星徊也还是跟进了厨房,孟照尔没赶他,随他去了。
当红小花欧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转过头继续吃自己的。
白颉嘴角微微扬了扬,眼里尽是不屑。如果不是经纪人三令五申让他把嘴闭上,他肯定会立刻把贺星徊要参加这一期《经营时光》的消息告诉段识。他们是一同选秀走出来的,关系很不错。
编剧金尹和近来刚串红的小生陈植都没有特别的表示,看着不冷不淡的。
不多会儿,贺星徊就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出来了。既然刚才孟照尔让他坐到封柏琛旁边,他自然不会选别的位置。或许这一坐,马上会被人说蹭热度,造话题。可他来这儿不为搞热度,难道是来做义工的?
贺星徊的到来让饭桌变得沉默许多,原本四期下来大家已经比较熟悉了,吃饭聊天都很自然,现在多了个贺星徊,还是被爆过黑同行的,谁心里不得防一手?
这些心思贺星徊都猜的到,他又不是来交朋友的,这点沉默不值得他放心上。
封柏琛已经吃好了,这会儿只坐在那里,不时看一眼身边的贺星徊。
贺星徊并不挑食,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似乎眼里只有吃的,完全感觉不到饭桌上略显僵硬的气氛。
白颉想着自己就算不喜欢贺星徊,也不能明面上表现的太不友好,不能做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憨厚的人设不能崩,便开口道:“封哥,今天中午海螺卖的好,我看没剩下多少了,得补点货,怕晚上不够卖。”
他是想用这个借口把封柏琛支出门,这样贺星徊就蹭不上封柏琛的镜头了。
“反正我没什么事,就我跟你一起去吧。”白颉主动要求。
还没等封柏琛说话,欧茹就道:“还是让陈植跟封哥一起吧。中午有一桌撞翻了菜品,地上还没收拾干净,咱们俩正好收拾一下,一地油乎乎的,顾客体验不好。”
欧茹负责上点单和上菜,白颉是打杂的,人多的时候也帮着上菜,之前还有那个塌房艺人郑永帮忙干杂活,但现在贺星徊来了,他们都不太想与他接触,所以这种能体现吃苦耐劳的活儿,并不想叫上他。
“好嘞!”白颉答的很爽快,但在别人没看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谁想收拾啊?!
话头开了,大家重新聊起来,先是把需要补买的食材和调料列出来,着急的下午就买,不着急的明天早上采买的时候再买。然后又说起了明天的招牌菜,他们每天都要提前列四个当日主厨推荐菜,由于不一定能买到合适的食材,所以每天都是四选二。
贺星徊默默地在大家的讨论声中吃完了饭。人一吃饱,就难免犯困。他主动帮着收拾了碗筷,没人要起身帮他收拾,也没人和他搭话,他仿佛就是个节目组工作人员,临时来帮着收拾的。
但不管在座的人怎么想,他那漂亮的身材比例和无论那个角度都出众的脸,简直是镜头的宠儿。节目组总导演刑导无数次地提醒拍他摄像师,务必把那种美感给他拍出来!
刑导并不怕嘉宾们的态度会引起争议,节目没争议,没冲突,还有什么看头?他能做到的只是不乱剪辑,而他的专业素养也让他本能地喜欢拍美的东西。之前有一个封柏琛,他就觉得拍出来的每一帧都像是电影。现在意外来了个贺星徊,又让他体验到了当初拍大牌广告时的画面质感。现在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导演福音。
贺星徊进到厨房好长时间都没出来。刑导不禁跑到厨房架设的固定机位的监视器前看情况,就见贺星徊在捣鼓那台没人用的咖啡机。
贺星徊想着自己不能犯困,目光呆滞或者哈欠连天都不合适,便给自己做了杯咖啡,是很寻常的拿铁,由于咖啡豆品质很不错,油脂丰富,带着坚果香,让做出来的咖啡光闻着就感觉味道很好。
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金尹最先发现了他手里的咖啡。
“你会做咖啡?”金尹立刻来了精神。作为一个编剧,咖啡简直就是她的续命法宝。奈何她并不会做,平时都是点外卖。现在到这边拍节目,不好在节目上点外卖,已经好几天没喝了。
“会一点。”贺星徊不知道金尹为什么这么问,回答的很谨慎。
就听金尹道:“能给我做一杯吗?我也喝拿铁就好。”
贺星徊笑了一下,只是想喝咖啡那就好说了:“当然可以。”
他并不知道金尹陷入了咖啡贫困,不过有人愿意给他递话,他就能有镜头,做杯咖啡而已,没什么难的。
于是他椅子还没坐热,就又去厨房了。
金尹略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放在桌上没有拿走的咖啡好一会儿,奶泡边缘完整,一看就是还没动过的。
“我要全糖。”金尹跟进去,提出自己的要求。
金尹作为业内有名的编剧,今年也才三十五。样貌和女明星比自是差了些,但气质非常好,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那种。
“好。”贺星徊应着,磨粉、布粉、压实、扣上手柄,一气呵成。
打奶泡时,贺星徊问:“给你拉个花?”
“你还会这个?”金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有拉花的咖啡更有仪式感。
“复杂的不行,简单的还可以。”贺星徊将奶泡打好后,一手托着装了浓缩咖啡的杯子,一手执拉花缸,开始进行下一步操作。
金尹看着他的动作,视觉上是相当专业了。
等贺星徊放下拉花缸,金尹凑过一去看,表情顿时古怪起来:“这啥?”
这一坨哪里看出像是个花?
贺星徊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拉呲了,这坨形象不明的图案简直降低食欲。
“好长时间没拉花了,有点手生。我再重新做一杯。”贺星徊得稍微给自己找回点面子,总不能一来就给人留下一个“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的印象。
金尹本不想麻烦他,贺星徊能为她做一杯就挺好了,而且咖啡闻着是真的香。但面对这个图案,她这享受咖啡的心情也会减半,所以略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第二次贺星徊做的就很不错了,一朵完美的小花图案出现在咖啡表面,绵密的奶泡颤颤巍巍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晃出杯子。
金尹心满意足,向贺星徊道了谢谢,也不等出门了,直接来上一口,随即发出舒适的叹谓——每天辛苦劳动,能在吃饱后喝上一杯咖啡,才叫神仙日子。
贺星徊看着那杯卖相差的,想着倒掉太浪费了,要不刚才那一杯问问有没有其他人想喝,他自己把这杯喝掉。
刚要出去,封柏琛就进来了,手上端着他最开始做的那杯咖啡。
“抱歉,味道太香了,我没忍住,就喝了。”封柏琛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但放松的状态可见是喜欢那杯咖啡的。
贺星徊还想着若没有人想喝他的咖啡,他就干脆“贿赂”导演算了,结果封柏琛就帮他把这事完美解决了。
“没关系,正好我做坏了一杯,倒了浪费,封老师帮我解决一杯正好。”贺星徊微笑道,迎上封柏琛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贺星徊从来到现在没有特别表现自己,也没有刻意抢镜头,但封柏琛猜他在导演那里存在感一点都不低。
关于贺星徊的黑料他听说过,娱乐圈各种真真假假的料多的是,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看多了,他不会轻信这些料,多数时候并不放在心上。
“一会儿我们要出门采买,作为咖啡的谢礼,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封柏琛是天生的表情不多,眼里无情,并不像那些一味立高冷人设的艺人,拉着脸,闭着嘴,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封柏琛是自然的,该说话说话,该做事做事,这也让他收获了很好的路人缘。
金尹抱着咖啡杯,一拍贺星徊肩:“你一杯咖啡就把封老师收买了啊。他可是从不帮人带东西的,对你这是破例了。”
贺星徊笑起来,带着柔情的眼睛微微弯起:“封老师是看我新来,多照顾我一下罢了。”
金尹望着贺星徊的笑颜,突然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好像看什么都很温柔。”
封柏琛靠在料理台上,纠正道:“那不是温柔,是多情。”
贺星徊:“希望各位心里有点13数,我不是来跟你们搞团建的。”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多少会让人觉得轻佻,但从封柏琛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不会引人多想。
“多谢封老师夸奖。”贺星徊冲封柏琛笑了笑,又像不好意思似的微微低了头。
至于封柏琛说的谢礼,贺星徊考虑了片刻,拿了手边的便签和笔,写了几样东西。
“麻烦封老师了。”贺星徊将便签递给他。
封柏琛看着上面列出的东西,略有些意外。
贺星徊没多解释,他相信聪明如封柏琛,应该明白他的立场,示弱有时也不为是吸引注意的好方法。
金尹也看到了便签上的内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喝完咖啡后,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大家各自忙活起来,期间除了金尹跟贺星徊说了几句话,别人都没搭理他。
贺星徊将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一边擦桌子,一边往外面看。这条街上的人不少,美食也多,但价格相对偏高。如果不是因为风景好,能看到海景和日落,估计并不会这么受欢迎。
八月的阳光正是晒人的时候,店里开着空调不觉得,可只看外面被晒的晃眼的地面,就能想象到那种炎热。贺星徊忽而一笑,这个时节躺在沙滩的太阳伞下吹海风,手边再来一杯满冰的柠檬味汽水,那才叫享受生活。
“拍下来没有?”刑导凑过去确认,贺星徊站在阳光里一笑的镜头美极了,是必需要剪进预告里的那种!
“拍下来了。”摄像师回道。
“很好,一会儿就把那一段先发给剪辑,让他好好剪。”刑导提醒助理盯着把事办好。
晚用餐高峰时,贺星徊哪也插不上手,或者说没人希望他插手。
白颉拿着要给客人上的茶,指了指外面,露出憨厚的微笑:“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可以帮忙迎客。我们正好缺个门口迎客的。”
贺星徊没拒绝,即便他知道之前几期都没有这个安排,但闲站着更不合适,便戴上印着店名的帽子和围裙,到门外迎客了。
“欢迎光临。”
“有位置的,几位里面请。”
“您好,请问几位?”
“我们店是吃海鲜的,如果您喜欢海鲜,应该会喜欢我们店的菜品。”
“放心,海鲜都是当天的,特别新鲜。”
和里面那些放不开,或者觉得站在外面迎宾尴尬的的嘉宾相比,贺星徊就没那么多包袱了。加上他声音好听,说话温柔,看着询问的客人时感觉满眼都是对方,实在太拉好感,解答也十分耐心,所以让店门口围了不少客人。
“那边迎客的小哥儿好好看呀!”
“那个店好像是在拍什么东西。”
“管他拍什么的,反正逛了这么久也饿了,就在那家吃吧!”
“行行行,赶紧过去,别晚了又要等位置。”
店里的客量比昨天好太多了,白颉一边忙活,一边不时往贺星徊那儿看一眼。原本他这样提议是想让贺星徊尴尬挨热的,哪个正经艺人愿意去门口迎客啊?再说现在室外温度并不凉快,站一会儿就得出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贺星徊往那一站,还真招来不少顾客,而且丝毫不见尴尬出丑。
白颉悄悄斜了贺星徊一眼,小声吐槽:“也就他那种厚脸皮,才能在门口当个接客的刷存在感了。”
这话被从他后面过来的欧茹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见她微微皱了皱眉,从白颉后面绕着走了。
这边的天气又热又潮,贺星徊仅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衣服已经潮的不行,又热又渴。
“里面已经满客了,现在需要排号,大概要等十五分钟左右。”贺星徊跟工作人员要让一打纸,店里没有排号机,他得手写号码。
“那就等吧,给我个号。”顾客道。
这个时间去哪家都得排队,有些机智的会选择多拿几家店的排号,哪家先排到就吃哪家。
贺星徊给大家分发号码,顾客们也不时往他这儿看一眼,这样个高腿长长得好的小伙子,谁还不乐意多看一眼呢?
“您拿好,您是九号。”贺星徊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一位年轻的男士,还没等继续招呼其他客人,就感觉自己腿被抱住了。
低头一看,是个大眼睛,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女孩头上都是汗,眼里满是泪水,小脸热的通红,看上去委屈又可怜,盯着贺星徊的时候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并不害怕。
“这是哪位客人的孩子?”贺星徊突然被抱住腿,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他不会和小孩子相处,也没相处过。他本身对小孩子就没有那种天然的喜爱,看到可爱的小孩,只是觉得可爱罢了,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逗孩子。
没有客人答话,看起来都不认识这个小女孩。
无奈,贺星徊只下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你家里人呢?”
“哥哥,我丢了,要找警察叔叔。”小女孩泪眼婆娑,但说话还挺清楚,童声听着也特别可爱。
贺星徊乐了:“还知道找警察叔叔呢?”走失的小朋友知道找人求助,可见家里平时应该没少教。
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找不到警察叔叔,哥哥带我去。”
贺星徊掏出纸巾,给小女孩抹了把脸,然后把她抱起来。现在人多,客人若没看到她,容易碰着。
这种情况贺星徊将小朋友交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由他们带着去找警察更方便。可想到小朋友能找他,是本能地愿意相信他,找不到父母已经够让小孩子惊慌了,如果他再将她交给别人,容易让孩子紧张。
导演那边通过监视器发现了贺星徊这边的情况,派人过来问了。
贺星徊知道这不是节目组的安排后,把手里的纸和笔交给工作人员,自己抱起孩子,问了警察局的位置,为了方便起见,又带了位女性工作人员,出发前往警察局。
“导演,不跟着去录吗?”摄像师问。
刑导见贺星徊问都没问节目组,知道他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给自己做宣传,只是想把小孩儿送回她父母身边而已。
“不用了,既然是意外事件,就让他自己处理吧。”这让刑导对贺星徊的印象加了不少分。
封柏琛第一次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贺星徊在外面迎客,过了半个小时再出来,就不见人了,他没叫人来问,只是把手里的冰饮放回了后厨的冰箱里。
贺星徊去了大概十五分钟,途中看小朋友热的脸通红,给她和跟来的工作人员各买了杯奶昔,他自己什么都没买。一杯饮料他肯定没办法一口气喝完,带回去被拍到不合适。
“有冰水吗?”贺星徊回来后直接进了厨房。
“有,我给你倒。”金尹看他热的脖子上都是汗,赶紧给他倒水。
孟照尔往扇贝上浇着蒜油:“刚才柏琛给你送饮料,结果又给拿回来了,你没在店里?”
虽然他不知道封柏琛为什么只给贺星徊送饮料,但封柏琛送了,贺星徊没理由不要,除非是封柏琛没找到人。
贺星徊愣了一下,笑着对封柏琛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离开了一下。”
“没事,饮料在冰箱里,想喝自己拿。”封柏琛正在处理食材,没把贺星徊离店的事放在心上。
贺星徊先接过金尹接给他的冰水喝了半杯,然后又拿了瓶饮料,跟三个人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他怎么热成这样了?”金尹不解,就算餐厅再忙,也不至于热的头发都潮了吧?
封柏琛熟练地括开生蚝:“他站在外面迎客。”
“啊?怎么跑去迎客了,多热啊。”金尹皱眉,就这边的天气,不到太阳完全落下去,真的是让人不愿意出门。
封柏琛没说话,也没有想替谁说话的意思。
金尹和孟照尔对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原本在厨房打下手的陈植都被叫出去帮忙了,可见用餐区是很忙的。结果贺星徊却站在外面迎客,说直白点,就是餐区那几个人容不下他。
贺星徊是新来的,而且只有一期的约,他们没必要为了贺星徊与其他长签嘉宾闹不愉快,就当不知道吧。
有了冰饮喝,贺星徊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之后的工作很顺利,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所有人都累的不行,孟照尔提前给大家煮了海鲜粥,这会儿来上一碗,正好抚慰饥饿的肠胃。
这个时间段也是大家做今日总结和明天安排的时候。趁着吃饭期间讨论完,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再想店里的事了。
“今天客人可真多,难得啊。”孟照尔感慨,感觉上次人这么多,还是在刚开业那一周。
金尹笑道:“有大美男在外面站着,肯定招人啊。换作是我,肯定也要来咱们店里吃。”
“金姐这么说,我可接不住话了。”贺星徊并没觉得是自己的功劳,“可能只是今天游客多。”
白颉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抠着凳子,他原本只是想让贺星徊受累丢人,没想到贺星徊居然这么能揽客,估计导演不会少给贺星徊镜头。
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贺星徊给观众留下吃苦耐劳的好印象,这印象是属于他的!
于是白颉插话道:“封哥,听说你们下午买了不少牛奶和糖浆回来,是要做咖啡吗?可就算星徊会做咖啡,也不需要买这么多吧?牛奶在保质期内用不完会坏的,星徊,你没提醒封哥吗?”
突然买这些东西回来,加上贺星徊中午还做了咖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要买的。反正不管是谁要买的,买了这么多回来肯定喝不完,这口浪费的锅必需扣贺星徊脑袋上!
贺星徊:“我TMD真的好害怕啊。”
封柏琛今天买回来的牛奶的确多,之前大家忙着准备晚餐的食材和打扫卫生,并没特别在意这事。现在白颉提出来了,封柏琛不会做咖啡,需要多少牛奶心里估计是没数的,可贺星徊既然会做,那就应该知道就算他们这些人都喝,也不必一下买回来十箱1L装的。
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贺星徊,白颉心里很爽,他倒要看看贺星徊要怎么编理由。
贺星徊从容道:“店里那个窗口区空着,我觉得挺浪费的,不如做个卖咖啡的窗口。”
白颉皱眉:“现在咖啡店奶茶店之类的,都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本,你就来一期,我们店里近来生意本就不好,你这不是让我们成本上雪上加霜吗?”
说完这话,白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语气与憨厚的人设不符,立刻又为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大家为了达成营业额的目标已经很辛苦了,你这样突然要搞咖啡,还没有跟大家商量,万一赔钱了,离我们目标营业额就更远了。”
贺星徊知道白颉和段识的关系,白颉也把对他的指责包装的非常为大家着想,听起来很在理,且充满善意。
“饮品的成本很低,只是其他费用背进成本里,让它回本变的没那么低了。现在咖啡机、豆子、场地都是现成的,而且都不需要计入成本,算下来一杯咖啡可以卖的很便宜,能达到薄利多销的目的。”贺星徊条理清晰地说,“既然你也说餐厅现在赚不到什么钱,那就应该另辟蹊径,想想其他赚钱的办法。这趟街饮品店有,但咖啡店只有一家,如果我们口味和价格都能占到优势,为什么不做呢?”
他一路坐车过来的时候已经注意过街上的店铺了,在送小女孩去警察局的时候,也看了另一边的店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如果根本没人买呢?”白颉可不管周围有没有店铺,他只希望证明贺星徊就是来瞎胡搞的!
贺星徊一笑:“那就请工作人员喝呗。大家都挺辛苦,那些豆子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还是你觉得放霉了也好过搞创新?”
装为大家着想,谁不会啊?
白颉:“……”
这话让他怎么答?回答“是”肯定是不行的,回答“不是”,不就等于是赞同贺星徊了吗?
白颉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换了个思路,又道:“我是想着大家都很忙,你要搞咖啡,我们可没空帮你呀。”
贺星徊把剩下的粥两三口吃完,说:“不用帮忙。”这些人不想跟他接触,他还不想有人添乱呢。
贺星徊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松了口气。贺星徊自己提出要去角落里忙活,就省得让大家来回衡量与他相处的度了。这种不接触不行,接触了他们心里又不乐意的情况,只有贺星徊不与他们混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不容易被挑出错来。
白颉看其他人都没表示,也不再多言。这条街上什么美食都有,贺星徊就算开个咖啡窗口,也很难做出花来。到时候没人来,餐厅内的镜头也没有贺星徊参与的余地,剪辑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存在感,正合了他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