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魔怔了,”宴执陌现在连恶心都懒得恶心了,只剩下了浓浓的无语,要不是翻白眼不符合他优雅霸气的形象,他早就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去了,“行,既然你们秦氏不想要了,那我就成全你们,正好这天气也快转暖了,再不破产,就晚了。”
宴执陌说完,再不想跟他们废话一句,牵着简安眠的手,头也不回地走。
他老早就想把秦家处理了,一直留着就是为了解决白月光的事情,这回他们家儿子都叛国了,就算他不出手,国家也不会留他们。
这个秦家,算是彻底凉透了,就算米国来了都救不了。
许佩莹眼看宴执陌要走,心下一急,竟是想直接丢下半死不活的秦必先去追:“等等,宴总你别走——”
秦必先看到许佩莹为了利益居然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自己,气得差点急火攻心,直接两眼一翻厥过去,当即一把抓住了许佩莹的手,把她又拽了回来。
许佩莹挣了两下,挥不开秦必先,只好回过头来,抚摸着秦必先的后背,象征性地关心了他两句:“必先,你怎么了?没事吧?”
秦洛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哼,硬生生努力靠自己缓了过来,拽着她往里面走:“先进去看看洛辰!”
然而当他们一踏进去,迎来的却是他们儿子的怒吼:“你们过来干什么?滚啊!我不想看到你们!”
许佩莹不可思议地捧着心口:“洛辰?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是你的爸妈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
秦洛辰两只血红的眼珠瞪得像是快要从眼眶里爆开似的,望着他爸妈的阴毒憎恨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五官狰狞地怒吼:“都是你们非要让我回国,我才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要是我现在还好好待在学校里做我的毕设,我还是那个享誉全国的优秀画家!结果现在呢?我什么都没了!我成了全世界的笑料!全都是你们害的,这所有的一切全都要怪你们——”
秦必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打断了秦洛辰的怒吼。
旁边的警察连忙把秦必先拽开,警告他不许再动手动脚。
许佩莹也抱着秦必先的手臂,难以置信地吼叫道:“必先!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打洛辰?那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秦必先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手指指着秦洛辰的鼻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他妈还有脸怪我们?是谁说宴执陌喜欢你的?啊?我看宴执陌真正捧在手心里的明明是简安眠!他根本就连你一根头发丝都看不上!秦洛辰你他妈脑子有病!有妄想症!居然还骗了我们?都是你!要不是你满嘴胡话,我们又怎么会苛待简安眠?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现在好了,小病秧子跟着宴执陌跑了,还没有良心地指使宴执陌对付我们!我们秦家本来就岌岌可危,你又当着全世界的面把小病秧子的画给毁了,宴执陌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他妈喊你回来,是让你回来帮忙的,不是回来给我们插最后一刀的!
“我们秦家落到如此地步,全都是你这个灾星害的!我们秦家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生出来你这么个灾星!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你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旁边围观的警察听得眉头紧皱。
这个秦必先说了这么多,他儿子叛国的事是一句不提,显然秦必先完全没有将他儿子当米国间谍的事情放在心上,看来这个秦必先的成分也不怎么样。
或许他们下去后可以查一下秦氏,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什么东西。
许佩莹听到秦必先这么骂自己的儿子,也炸了:“秦必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洛辰呢?不是你非要洛辰回来的吗?这件事情至少有一半责任都在你自己身上!你要是没喊洛辰回来,洛辰现在能进监狱?”
秦必先还不知道自己被国家盯上了,立刻又将炮火对准了许佩莹:“对,许佩莹,我还没说你,看看你养了一个什么好儿子!”
许佩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指向了自己:“你居然怪我?你现在居然还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好啊,秦必先!这难道是我一个人养出来的儿子吗?你平时没教他吗?他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教的!我看现在秦家的这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秦必先一巴掌扇在了许佩莹的脸上。
许佩莹披头散发地捂着脸,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怒瞪着秦必先,一副想要把他生吃活剥了的恐怖嘴脸:“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好啊你个秦必先,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居然嫁给了你这个家暴男!你个丧尽天良的负心汉!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们秦家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了!”
“你个臭表子给老子闭嘴!居然敢诅咒我们秦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眼见秦必先又一巴掌要打过来,许佩莹也不是吃素的,抬起踩着高跟鞋的脚,就直接踹在了秦必先的命根子上。
秦必先当即疼得在地上打滚,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一脚不得把他后半辈子的幸福全给踹没了,他拼命伸手攥住许佩莹的脚踝,硬生生把许佩莹拉扯到地上,扯着她的头发扇她的脸。
许佩莹一边尖叫,一边疯狂用高跟鞋踢踹秦必先的下半身。
“喂!你们在干什么?不许打架!都快给我松手!”屋里的两个警察都看傻了,这一家子也太悍了吧!许佩莹和秦必先已经打疯了,他们拦都拦不住,只能冲到屋外去喊人。
眨眼屋内屋外就闹成了一团。
秦洛辰两眼空洞地望着扭打成一团的许佩莹和秦必先,一边悲痛欲绝地流着眼泪,一边嘶哑地哭嚎道:“宴哥!你别走!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坏心思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别走……”
然而后悔是没有用的,每一个恶毒的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所有的结果,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直到被带出了看守所,简安眠整个人的精神还十分恍惚。
白月光就这么……凉凉了?
居然这么简单,就把全文最大的一个虐点给解决了??
如果宴执陌知道简安眠心里所想,一定会跟他吐槽,是啊,就是这么简单。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真不知道原著是怎么扯那么久的,也不嫌累得慌。
他们在过来之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看守所后,宴执陌直接带着简安眠去艺术馆附近开个房,等待明天的决赛结果和颁奖典礼。
与此同时,已经到达医院的宴执月,正在向前台咨询简安眠和宴执陌的住房。
“您好,我想请问简安眠和宴执陌是在这家医院吗?我是他们的妹妹,宴执月。”
宴执月知道vip病房不能随便进,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还特意在手机里打开了他们学校的后台,找到了监护人那一栏,给前台看了宴执陌的名字。
监护人其实只用填两个人就行了,刚好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但是宴执月出于私心,悄悄把宴执陌的名字和电话也填上去了。
虽然整个小学六年过去,她一次家长都没有被叫过……
现在在华国,简安眠的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宴执陌,在简安眠参赛前,一直都是整个华国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就算结婚了也是大家的赛博老公。
现在天才小画家出现了,宴执陌就成了整个华国少男少女的梦中情攻。(?)
这个攻特指简安眠的攻,谁要是敢拆他们CP当梦男梦女,将受到全国CP粉的重拳出击。
总之,这两个名字的有名程度,已经不亚于米国总统。
前台看到了宴执月的身份证明,按理说可以给宴执陌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然而很可惜……
“非常抱歉,小妹妹,你的哥哥们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已经离开医院有一段时间了。”
“好的,谢谢姐姐,我知道了……”宴执月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脸恍惚地离开了医院。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该去哪里找他们?
宴执月心里懊恼。
唉!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了!
明天他们肯定会参加颁奖典礼,到时候她在停车场守着,又怎么愁蹲不到人?
其实还有最简单的方法,是她直接给宴执陌打一个电话……
但是这个办法在第一时间就被她pass掉了。
她怎么可能敢给宴哥哥打电话?!
宴执月忽然灵光一现。
对了,既然他们出了院,肯定要找一个地方住下,方便参加明天的颁奖典礼!那她可以去他们的酒店蹲蹲!
宴执月打开美团,搜索了距离艺术馆最近的酒店,价格直接选最高档,星级选择五星,然后按照价格由高到低的顺序排下来。
巧了不是,排在第一个价格最贵的,正好是他们宴氏的酒店,铁定这家没跑了!
宴执月赶紧打了一辆车,直奔酒店。
然而宴执月不知道,她的宴哥哥已经得知了她曾经对他老婆所做的一切,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好好算一笔旧账。
欺负过他老婆的,都给他死。
简安眠和宴执陌到了酒店后, 看守所又打来了电话。
大狼狗接通后,眉头微微惊讶地挑起,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很快挂了电话。
简安眠好奇道:“宴先生, 怎么了?”
宴执陌的表情十分古怪,眼神里充满了匪夷所思和离了大谱:“看守所打来的, 说是许佩莹和秦必先在里面打起来了,还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 许佩莹把秦必先的下身给踩烂了, 秦必先把许佩莹的一只耳朵扇聋了,两个人都将对方打成了残疾,估计要判刑。”
“……”简安眠张了张嘴, 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他对这对夫妻的剽悍程度感到深深的震撼。
宴执陌安抚地摸了摸简安眠的头,牵着他去餐桌上吃饭:“没事的, 眠眠, 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起,你就跟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现在你是我们宴家的人,不用管那晦气的一家三口,到时候国家会让他们在牢里团聚的。”
简安眠倒不怎么在意那三个人,他比较关心的是:“那你们和秦家的合作……?”
宴执陌对小朋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感到十分熨贴,帮小朋友细心地布好餐具后, 温柔地笑了一下:“眠眠放心,我们跟秦家的合作很早就结束了,之后也再也没有续约过, 他们不会影响到宴氏的。”
简安眠这才彻底放心。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一起吃了晚饭, 宴执陌突然接到前台电话,说是他的妹妹来找他了。
宴执陌愣了一下,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宴执月:“麻烦你把她送上来吧,谢谢。”
简安眠眨了眨眼睛:“谁呀?”
宴执陌收起手机:“宴执月过来了,我让她直接上来。”
简安眠:“宴执月?只有她一个人吗?”
宴执陌皱了一下眉:“对,不知道她过来干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在外面到处跑,也不知道带一个人,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还有宴家也是,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到底在搞什么?
宴执陌顿了一下,话音一转:“正好我也要找她算账,既然她都主动找上门来了,顺便把她欺负你的旧账也算一算吧。”
简安眠忽然有一种想要拔腿跑掉的冲动。
然而没等他跑路,门铃被按响了。
宴执陌走过去开了门,向工作人员道了谢,朝宴执月淡淡一瞥:“进来。”
宴执月赶紧走进去,磕磕绊绊地换了鞋,拘谨地低着头:“宴先生。”
宴执陌一把捞过不知道想缩到哪去的小朋友的腰,抱着小朋友坐在沙发上,朝宴执月冷漠地抬了抬下巴:“说吧,过来干什么的?”
“我……”宴执月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紧张得手心手背全是汗,明明在来的路上已经打了无数次的腹稿,但真正对上宴执陌那双沉寂深黑的眸子时,她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怵。
宴执陌皱起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要是没话说,那我来说?”
“请等一下!”宴执月还以为宴执陌要赶自己走,连忙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问道:“宴先生,请问您真的喜欢秦洛辰吗?”
宴执陌的额角轻轻跳动,他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恶心:“你吃错药了??谁跟你说的我喜欢他?秦洛辰?”
宴执陌揉了揉鼻梁:“宴执月,听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带点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
宴执月心脏一揪,眼泪在眼眶里隐隐打转,哽咽地问道:“那……当年救了您的人……”
“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宴执陌这下真的有点惊讶了,秦洛辰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讲这种事情,还真是无耻至极,“当年真正救了我的人是眠眠,跟秦洛辰一点关系都没有,秦洛辰一直挟恩图报,从我这里拿了不少好处,他不仅不要脸地占用眠眠的身份,还借此在外面散播我喜欢他的谣言,简直恶心透顶,你们所有人都被这个虚伪的人给骗了,我从头到尾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更遑论喜欢。”
“好的,谢谢宴先生,我知道了……”
虽然宴执月早就猜到了,但此时亲耳听到宴哥哥承认,还是会感到心碎。
她这么多年真情实感磕的CP,根本从一开始就磕错了。
她心中纯洁善良的洛辰哥哥,她从小到大的偶像,实际上就是一个阴险恶毒的小人。
不仅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甚至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国家,就连所谓的救命之恩,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宴执月颤抖地抹了一把眼泪,强忍心碎地把目光转向了简安眠,泪眼朦胧地问道:“简……先生,请问,你是安然以眠大大吗?”
简安眠愣了一下,没想到宴执月会忽然问他的马甲,不过他马上就猜到,可能是通过他比赛时的画风认出来的:“是啊,我是安然以眠。”
宴执月彻底心碎了,整个人如遭雷劈地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得像雕像。
她以前最看不惯的人,实际上是他最喜欢和仰慕的大大。
她以前竟然用那种态度对待她家大大,对她家大大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宴执陌冷漠地问道:“说完了吗?”
宴执月呆呆地点头,一副被打击的魂都没了的模样:“说完了……”
“行,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宴执陌话音一转,声线陡然变得极为凌厉,黑着一张如同教导主任一般的脸,嗓音低沉又严肃地质问她,“宴执月,你第一次在养老院和你嫂子见面的时候,都对你嫂子说了些什么?”
简安眠顿时心虚地埋下脑袋。
然而宴执月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宴执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听到男人的质问后,身体猛地一僵,彻底撑不住,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像打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地往外冒,愧疚得心脏绞痛,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哭死过去算了,一边疯狂鞠躬道歉:
“大大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前不应该那样说你,我脑子有病,我嘴贱,我没有教养,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罄竹难书,我十恶不赦,我罪该万死、我天打雷劈,我天诛地灭,我千刀万剐,我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简安眠心想月月妹妹知道的成语可真多啊,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呐呐地张了张嘴,一副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月月妹妹,你……你别哭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说着,还学着男人平时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宴执月的头。
宴执月身体一颤,好像灵魂都被他家大大这温柔的抚摸击碎了一般,哇一声扑进了简安眠的怀里:“呜哇——大大!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嘴贱了,求你不要讨厌我!”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黑着脸的宴执陌一把提溜到了一边:“要哭就哭,不要动手动脚!”
宴执月哭声一梗,破天荒地对他最仰慕的宴哥哥产生了一丝埋怨和不爽。
简安眠撕开一张卫生纸,轻轻帮宴执月擦了一下眼泪:“没关系,你也被秦洛辰骗了,我们都是受害者,不用太自责,而且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后,有勇气主动来找我们承认错误,已经很棒了,是不是?”
简安眠一听到大大两个字,就不自觉用了在网上和读者小天使说话的语气,笑容温柔又腼腆地说:“你看你,眼睛哭肿了,再哭就不是漂亮的小仙女啦,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然而简安眠的声音越温柔,宴执月的内心就越羞愧和后悔,整个胸膛都被铺天盖地的自责给挤爆了,眼泪也像坏了闸的大坝似的,毫不停歇地往外涌:“大大……”
宴执陌一把夺走简安眠手里的卫生纸,强硬地塞进宴执月自己的手里,不爽地说:“她自己有手会擦,别让她碰你。”
宴执月眼睛里忍不住泄出了一丝想要刀人的目光:“……”
她决定要讨厌宴哥哥一分钟!
……算了,一分钟太多了,至少一秒!不能再少了!
等宴执月好不容易哭完了,简安眠又递给她一大杯水。
宴执月满脸通红地接过来,眼泪汪汪地小声说“谢谢”,这么乖巧又可怜兮兮的脸蛋,哪里有一点她以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宴执陌看不惯地把视线从简安眠递给宴执月的那只杯子上挪了回来,冷酷地说:“宴执月,不要以为你哭了一场,这件事情就算完了,眠眠他心地善良,不愿意多责怪你,但我可不一样,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我干什么?要是谁都来欺负一下我家眠眠,然后说句对不起就完事,那我这个宴家家主还是不要当了,既然要算账,那自然要一笔一笔地算清楚,那么,你先把当初你对眠眠说过的话都写出来吧,我们一句一句给你算清楚。”
宴执月都惊呆了!
他妈都过去一年了,鬼记得她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她眼泪朦胧,抽咽道:“可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
“无所谓,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宴执陌找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啪一声放在宴执月面前,他自己则搬出了笔记本放在了对面,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冷漠的目光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宴执月,“现在你就在这里给我坐着,想起来一句就写一句,等全部写完了再给我,要是想不起来,你今晚不用睡了。”
“……”宴执月忽然有一种在班主任面前一对一考试的恐怖感。
不过她也知道,她以前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她家大大和宴哥哥讨厌一辈子的准备,现在不过是写张纸,没什么大不了的!
宴执月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抖着手抓起笔,当真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
想着想着,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就又忍不住羞愧地流起了眼泪,然后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兢兢业业地写字……
这是怎样一场心理上的酷刑,简安眠简直不忍心看,默默戴上耳机,窝在沙发上码字去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专注工作时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宴执月手里的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以及她轻微的抽泣声。
简安眠忍不住悄悄朝男人和宴执月那边瞄了一眼,突然有一种他们好像一家三口在各自埋头工作和做作业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宴执月的智商还是不错的。
她虽然记不起那么久远之前的原话,但硬是靠着逻辑思维,推理总结出来了几个中心点。
总归就是,宴执陌喜欢秦洛辰,拿简安眠当替身,还有……她让简安眠自己退出什么的……
宴执陌拿着手里的条目,意味深长地瞄了宴执月一眼,然后当着宴执月的面,一条条地读了出来。
他每念一句,宴执月都要默默掉一滴眼泪。
等这一张纸念完,宴执月已经再次痛苦地哭了起来。
然而这还没完,只见宴执陌直接把这张纸又丢了回去,手指扣击桌面,淡漠地命令道:“你自己说的东西,你自己再读一遍。”
简安眠看得叹为观止。
杀人诛心啊杀人诛心,这把男人丢在古代,得是专门做刑罚的阎罗王吧!
宴执月泪流满面地举起纸,正准备读,忽然被男人打断:“等等,去眠眠面前读,一句句地道歉。”
简安眠:“???”
怎么还有他的戏份?
“……”宴执月大受打击地拿着纸,站到简安眠面前,一边念,一边追悔莫及地哭。
“宴哥哥真正喜欢的是洛辰哥哥,不是你,娶你只不过是为了股份……对不起我错了,宴哥哥全世界最喜欢安然大大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秦洛辰!你们才是真爱!你们就是神仙眷侣,是天作之合,生命中注定的一对!
“你最好自己自觉离开,否则等洛辰哥哥回来了,宴哥哥一定会把你一脚踹开……对不起我错了!宴先生爱你爱到死,宴先生对你的感情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宴先生全世界最爱安然大大!你们被锁死了钥匙被我吞了一辈子都分不开了!玉皇大帝来了都分不开你们!地球停转了你们都在相爱!
“你仗着自己和洛辰哥哥相似,趁洛辰哥哥不在偷偷上位,当替身……对不起我错了!安然大大才不是什么替身!安然大大全世界最厉害了!是我们华国的英雄,是我们国家的珍宝,是全世界的偶像和榜样!秦洛辰算什么狗屎?连我们家安然大大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对,我说错了,把秦洛辰这坨狗屎跟我们家安然大大放在一起比较,简直就是对大大的侮辱!他就该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臭水沟里默默吃屎!和米国一起吃屎!把我们华国所有下水道的屎都吃光!他们只配吃屎!”
宴执月说着说着,还说上了头,越说越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仿佛恨不得立刻扒开秦洛辰和米国的嘴把屎塞进去。
简安眠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脏了!
那什么,月月妹妹,如果你实在不会骂人,你其实可以不用骂的!
就是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吃屎啊!
宴执陌也听不下去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烦躁地打断了她:“行了,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也不嫌恶心!
宴执月只好意犹未尽地住了嘴,扎着一双肿得跟鱼泡似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男人。
宴执陌隔空点了点她手里的纸:“自己把这张纸处理了,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