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这个装腔作势的教授不顺眼,只是一直被沈双拉着才没发作,现在新仇旧恨凑到一块,顿时发作起来。
“顾教授,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昨天打架的时候我也在场,明明是顾罗一方挑衅在先,我出手在后,南哥还是看我们都上去了才出的手!”
“这件事还是系主任亲自处理的结果,我们几个连医药费都没出,怎么在顾教授的嘴里,就成了我南哥一个人的错了?”
“说你傻你还不信。”
程澜懒洋洋地开口,却是连站起来装装样子都不愿,打着哈欠道:“这点事还看不明白吗,咱顾教授啊,见不得某人挨打,跑这来□□来了!”
“顾教授,我觉得你应该向我们南哥道歉,你忠心护主,来找茬我们理解,冤枉人就过分了吧!”
周围响起一片悉索的交头接耳声。
顾罗坐在教室最中间,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异样眼光,用力攥紧了拳头。
这个只知道读死书蠢货,到底有没有脑子,自作主张替他出头,平日里刁难那个废物就算了,自己乐得看戏,也懒得与他计较,今天居然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真当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
讲台上的顾教授面色铁青,不仅是被齐豫和程澜一通夹枪带棒气得,还因为台下学生们异样的眼光,更是因为顾罗此时看向他的表情,已是极为不善。
他虽然是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教授,但本身只是顾家一个不受重视的旁支,比起在学校里教书育人,他更向往顾家的财权,否则他怎么会费尽心思,以教授之身,巴结讨好自己的学生呢?
顾教授环视一周,觉得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满是不屑与嘲讽,甚至他一心巴结的对象也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模样,几乎被一股强烈的情绪冲昏头脑。
顾教授恼怒道:“你们这几个都是些什么学生?!这就是你们对待老师说话的态度?”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要是真的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被我叫起来三次,都回答不出我的问题!”
顾教授挥手一甩,故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掷地有声道:“我倒是想向你道歉,但你也要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就凭你们的水平,凭什么说我是冤枉?”
“你要是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当场给你赔礼道歉!”
所有人一片哗然,有人面露讥讽,对顾教授这种行为十分鄙夷,有人满脸兴奋,似乎很乐得看见这种热闹场面,还有人举起光脑录制视频。
顾罗眼中精光一闪,偏头看了司南一眼,缓缓松开拳头。
齐豫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就想打人:“顾教授,你问问其他同学,有谁答得出你的问题,用这种问题刁难我们,你怎么好意思的?!”
程澜依旧哈欠连天:“顾教授……要不您问问您的得意学生顾罗?说不定他天资聪颖,就能答出你的问题呢!”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顾罗的脸色阴沉下来,一脸不善地看着程澜。
顾教授脸上青白不定,心里恨不得把程澜拖出去乱刀砍死。刚要说话,就被司南开口打断:“顾教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回答出问题,你当众给我道歉!”
作为男人,他不允许自己躲在朋友们身后,靠着他们的帮助渡过难关,既然顾家想不开,非要找他的麻烦,那他索性,把场面闹大一点!
想到这里,司南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在全场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食言,我就用另一种方式,让你兑现你的承诺。”
说完,也不等顾教授反应,继续道:“当药剂的稳定性不足时,就容易导致药剂飞速蒸发,或发生爆炸。传统处理方式有两种,一是用高级以上的木系异能,采用三震一平的方式强行调和药剂结构,二是加入强力稳定剂,但这种稳定剂造价昂贵,很容易影响药剂本身的药效,所以使用不多。”
司南顿了顿,在顾教授慌乱的眼神中,朗声道:“这两种方法,是中级药剂师才会掌握的知识,虽然有效,但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高级异能难得,稳定剂很难得……所以,有研究者找到了第三种方法。”
“月苍兰的花蕊,是天然的稳定剂,只需要佐以一定的木系异能,在合适的时间加入药剂,便可以轻松解决上述问题。”
司南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道:“顾教授,您觉得我回答的怎么样?”
第35章
诺大的教室里, 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甚至有几个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这寂静诡异的氛围……许多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缓缓浮沉, 像宇宙中无声转动的星云,瑰丽又壮观。
实在太安静了……
在这种绝对安静的氛围中,突然多出一道拉风箱似的粗重呼吸,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讲台上的顾教授胸口不断地起伏,脸上一片夸张的潮红。
他抬起左手,颤颤巍巍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双唇不住地颤抖,似乎想开口说话,又有些难以启齿,只得不停地哆嗦。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司南早就被他活活捅死几个来回了。
齐豫双手抱于胸前,歪头嗤笑道:“顾教授, 快开始吧,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近半数的学生, 将目光投到顾教授的脸上,剩下小半, 则齐刷刷地盯着司南,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惊诧。
“不是说司南是个没有异能的废物吗?他怎么知道这些?”
“月苍兰是什么……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可能是我们的见识不够……顾家是帝国第一药剂世家, 顾罗你听说过吗?”有人阴阳怪气道。
顾罗脸色铁青,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半晌没有应答。
他虽然是顾家少主,具有罕见的高级木系异能, 但异能在十六岁觉醒,他现在不过十八,两年的时间里,能达到初级药剂师的水平,已经是相当不易,更别说高级水平。
除此之外,更让他觉得难堪的是,面对顾教授的问题,他就连司南说的前两种解决方式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司南口中,就连高级药剂师都鲜少知道的第三种解决方式。
他甚至连月苍兰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连异能都没有觉醒的废物,一个被他顾罗几次弃如敝履的垃圾,居然敢三番两次踩在他的头上!
顾罗心里说不出的气恼,恨不得把司南掀翻在地。
顾罗闭了闭眼,不知怎的就想起司南在司家宴会上,那悲伤绝望的样子,还有那声带着哭腔的质问。
“原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我!”
想起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还有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出众的脸蛋,顾罗叹息一声,心里多了几分怅然。
其实司南还是很天真好骗的,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为他付出什么,只要时不时地对他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关怀话语,就会仰着小脸冲他微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顾罗看不懂的光。
司南从小就长得乖巧可爱,说话的时候声音软糯糯的,像只皮毛柔软的小兽。
很多时候,为了拔高自己在司南心里的地位,他特地安排了许多人来欺负司南,等司南陷入无助绝望的时候,再如天神般出现,替他赶跑那些本就是他找来的“坏人”。
司南真的太天真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骗,被人打了也不哭不闹,像一只安静漂亮的布娃娃,只有看见自己的时候,才会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扯着他的衣袖,叫他顾哥哥。
他一直觉得,那笑容太过刺眼,让他不愿多看,再加上司南没有觉醒异能,彻底失去了价值,他更不愿与之接触,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
具体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司南肯定放不下他,就算司南知道了真相,被他当众退婚,他也放不下他。
这一切都是司南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为了让他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顾罗眼里划过几分深深的厌恶,感觉自己就像被苍蝇盯上的蛋,不耐地道:“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吹嘘,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面子杜撰出来的!”
刚才说话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黑发青年微微撇嘴,耸肩嗤笑,没有说话。
台上六神无主的顾教授听见顾罗的话,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抬起右手直指司南,大声道:“司南,我晋升高级药剂师已经有十几年,也有七八年的教学经验,我研究药剂数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月苍兰这种东西!”
“你敢说,这不是你为了面子,杜撰出来的东西吗?”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说话时的语气带着一股沉痛,微微摇头,似乎对司南的表现感到痛心疾首,叹息道:“老师理解你年轻人,沉不住气,急于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己,但你不能信口雌黄,误导他人!”
他负手而立,整个人的气势节节拔高,满脸都是对一个学生走上歧途的失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现在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来得及!”
“我就说我怎么没听说过月苍兰这个名字,原来是他自己胡乱编出来的!”
“亏得我刚才还对他升起几分佩服,觉得他跟传言里说的不一样,现在一看都是假的,恶心!”
“我早就觉得不对,司南不是出了名的废物,他连异能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连顾教授都没听说过什么月苍兰,笑死了,月苍兰,编名字都不知道编个唬人点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说他像狗皮膏药似的缠着顾罗不放……昨天还带着一群人打了顾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求爱不成就不要脸了,我要是顾罗我也看不上他!”
在场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顾罗眼中的不屑更浓,在纷杂的议论声中坐得笔直,似乎连回身瞥上司南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程澜齐豫沈双同时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与众人理论,司南微微一笑,示意他们不要激动。
他虽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安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
从他知道自己在星际的身份开始,他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旁人的恶语于他宛若拂袖清风,他人的白眼也好似那清冷明月,根本不会在意。
他环视四周,眼中一片冷漠,只有看见身边的程澜三人时,才多了几分温暖。
他很平静的抬头,与顾教授无声对视,这种平静,是他经历过末世的磨练后,冷静的表现。
台上的顾教授,此刻内心剧烈震动,他忽然在司南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他之前从未察觉到的恐怖,尤其是那双平静中带着冷漠的眼睛,落在他的瞳孔时,如同透视,看穿了他心底的忐忑与不安。
在司南的注视下,这种不安仿佛化作实质,瞬间席卷全身,冲进他的脑海,摧毁了他的理智,让他一下子呼吸急促,双目睁大,整个人后退一步,砰地一声撞到身后的黑板。
教室里的议论声突然顿住,他们都注意到了顾教授的怪异举动,注意到了司南的平静,一种诡谲古怪的氛围在空气里流转,渐渐在所有人心里蔓延。
许多人的心里同时冒出同一个,让他们自己觉得非常荒谬的猜想,纷纷回头,看向司南。
“顾教授,宇宙星系地域辽阔,有数不尽的奇妙种族,没有人能说清世上到底有多少种神奇的生物,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
司南不情不重地怼了他一句,见顾教授涨红了脸要反驳,话锋一转,定声道:“何况这个答案,是埃布尔会长告诉我的。”
埃布尔会长!
药剂师协会的会长!
在北辰大师出现前,帝国公认的第一药剂师!
教室里,爆发出今日以来最响亮的喧哗声,有人拍案而起,有人惊呼出声,有人捂住嘴巴不知所措。
顾罗猛地转身抬头,死死盯着司南,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什么?!埃布尔会长,是我知道的那个埃布尔会长吗?!!”
“传闻中已经近四百岁,一人挑起整个药剂师协会的天才药剂师!”
“之前也没听说过埃布尔会长和司家有关系啊?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司家对司南的态度?要是埃布尔会长跟司南有关系,现在说这话的就是司珑而不是司南了!”
“听说埃布尔会长脾气古怪,除了研究药剂什么都不感兴趣,就连之前第五军团的李军长,亲自派人来请他吃饭都被他老人家直接拒绝,这种人物,为什么会和司南认识,甚至亲自指点这个废物?!”
“我怎么就没有这个机缘!”
顾教授浑身一颤,耳边似有千万道嗓音轰鸣而响,让他一时间几乎不能思考,强撑着面子,道:
“你……你说是埃布尔会长就是埃布尔会长?你有什么证据?”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就是真的?”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司南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古怪,他伸手一掏,不知从哪摸出一枚玉牌晃了晃,笑道:“这是埃布尔会长的玉牌,可以证明了吧?”
教室里再次安静了一瞬,然后又是一阵极为响亮的哗然声!
“药剂师协会的身份玉牌,每位药剂师只有一枚,必要时刻可以范围内调动药剂师协会的资源!”
“我听说埃布尔会长的身份令牌,可以调动药剂师协会里面八成药剂师!!”
“这东西为什么在这个废物手里?!他跟埃布尔会长是什么关系??”
“顾教授你怎么了?”
“顾教授?!”
讲台上,顾教授白眼一翻,软软向后仰倒。
程澜几人见了鬼似的盯着司南。
司南得意一笑,无声冲他们比划了一个口型:“直播。”
几人恍然,连声大笑。
第36章
日落西山, 红霞满天。金秋时节的灿烂阳光柔和的洒在中街的每一个角落,带出一片融融烂漫。
帝星上,除了星际时代最常见的摩天大楼, 还有一些在其他星球中少见的仿古建筑,甚至还有司南前世经常见到的四合院。
在这岁月静好的美景中,属于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嗓音, 正在小巷里回荡。
“南哥,太解气了,你看见没,你拿出玉牌的时候, 那姓顾的眼睛都直了!”
一行四人回庄园的路上,齐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沈双腼腆的笑着,时不时应和几句,程澜一双眼睛贼兮兮地盯着司南,好像要把他里里外外都看透似的架势。
司南被他的眼神搞得一阵恶寒, 嫌弃道:“快把你那贼眼收一收,怪腻歪的。”
程澜嘿嘿怪笑:“南哥, 我发现你现在简直是全方面发展,又是直播又是异能, 交的朋友个个优秀不说, 现在又跟药剂师协会的会长扯上关系, 南哥, 厉害啊!”
司南被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你说双儿他们优秀我承认, 但是程二少,您的优秀体现在哪里呢?是您今天这身最少嵌了百八十个铆钉, 晃起来隔二里地都能听见声音的皮夹克吗?”
程澜抖抖身上的皮衣,带起一阵叮当乱响,不满地道:“你怎么跟我大哥似的,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我这是潮流,范儿,南哥你这是什么表情……算了,跟你们这群古董没法说,我找双儿去!”
等程澜跑到沈双身边,齐豫也凑了上去,两个人立刻眉飞色舞地聊起刚才的事情,说到兴起时,还要动手比划几下,学一学顾教授的表情语气。
司南抬手揉揉眉心,看一眼闹作一团的几个人,又揉了揉眉心,直把那一小块皮肉揉得通红,才把手放下,忍不住一阵叹息。
“程澜,你别欺负双儿,早点回去做饭了!”
程澜胳膊搭在沈双的肩上,把沈双的压的一个劲朝右边倒,沈双用力的推推程澜的胳膊,细声细语地道:“程澜,你快起来,南哥喊你呢!”
“知道啦!”
程澜扭头冲着司南答应一声,转回来就伸手掐住沈双的脸使劲晃了晃:“好啊你,仗着有南哥撑腰,还敢推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双仰着小脸,顺着他的手劲左右摇晃,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两人正闹着,齐豫突然一拍程澜,肃声道:“别闹了,有麻烦来了!”
“骗人也不想个好借口,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麻烦?”
程澜边说边抬起头,入眼就是十几个魁梧壮汉,手持长棍直奔几人而来,他们目的性极强,连话都不说,闷头冲向走在最后面的司南。
“卧槽,真有麻烦,南哥小心!”
司南正低头想着渊北的事情,猝不及防下被人一棍子抡到眼前,但他反应极快,上身向后弯折,与棍子险险擦过。
他直起腰,瞬时握住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腕,用力一扯的同时,左臂一收,弯起手肘向下一砸,准确地落到那人背上,迅速翻身的同时一脚飞踢,将那人踹倒在地。
“MD,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打斗中,司南听见齐豫骂了一声,心里也升起同样的想法,这群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看着不像异能者,倒像是从前地球上的街头混混。
他侧身躲过另一支铁棍,高声叫道:“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小兔崽子,大言不惭!”
又一个壮汉拎着棍子冲上来,儿臂粗的木棍冲着司南头顶狠狠砸落!
破风声中,司南身子一晃,躲过这一棍的同时,右手握拳砸在壮汉的脸上,砸得那人向后仰倒的同时,就着拳头的力道扭身侧踹,壮汉只觉得自己小腹一疼,来不及反击,便被司南一记鞭腿抽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人群中央,那明显是领头的壮汉见司南身手不凡,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也不拿武器,狞笑着冲了上来,扬起拳头低吼道:“没有那只异兽,我看你这次怎么对付我们这么多人!”
司南恍然,他已经认出了这大汉,这分明就是前几天在材料市场欺负顾惊鸿,然后被小白猫一招掀翻的那人!
瞬息间,那大汉已经冲了上来,砂锅大的拳头被他舞的虎虎生风,直朝司南的面门砸来!
司南瞳孔一缩,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强度不够,灵活不足,对上这种级别的对手明显有些吃力,仓促之下只得不停格挡,与之周旋的同时努力的寻找破绽。
司南边挡边退,眼睛余光快速扫视一圈,看见程澜几个人都分别对上了两三个人,虽然以少对多,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也有了数。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组织松散,打起架来毫无章法,很可能是那壮汉临时纠集的散兵游勇。
为首的壮汉见肉搏拿不下几人,也有些着急,抬头爆喝一声:“不要留手!用异能!”
喊罢,他的身上率先拿出现一层土黄色的光晕,均匀地覆盖住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使他整个人仿佛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石塑。
司南瞳孔一缩,心里暗骂一声,程澜他们的异能都是木系,打斗中并不占优,自己虽然可以操控植物,但异能水平只有初阶,用不了几次就会力竭。
最麻烦的是,除了程澜,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如果暴露了,很容易引起旁人对自己的窥伺。
瞬息间,那群壮汉身上或多或少都泛起了异能的光彩,场中局势瞬息扭转,程澜几个人本就以少对多,在异能的压制下更是节节败退,齐豫对上的敌人最多,一时躲闪不及,竟然被人一棍砸到了胳膊!
齐豫捂着胳膊闷哼一声,额头沁出一层汗珠,但他生性勇猛,吃痛之下反而被激起了血性,大吼一声又冲了上去。
沈双身手矫捷,在三个人的围攻下左闪又突,时不时还能给敌人造成一点伤势,程澜的情况要糟糕一些,身上轻伤不断,更是在那危机中,几次险些重伤。
司南眉头紧蹙,侧身躲过一只飞来的火球,大脑飞速运转。
根据之前的猜测,渊北应该是在自己离开司家后,做了些什么,导致司家对自己的情况讳莫如深,自己才能有现在这样的安生日子过,如果暴露,沈双他们几个倒是无妨。
但秘密被这些来找事的人知道,那明显就成了隐患。
但这群人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就算自己暴露,也不能连累了他们!
就在司南取出几枚千丝藤种子,握在掌心准备出手的瞬间,异变突生!
数枚透明的冰刃自司南身后袭来,准确命中数名大汉的大腿,紧接着,是一道迅猛如猎豹的瘦削身影,从司南背后迅速掠过,扑向司南对面的壮汉。司南一怔,他几乎瞬间就认出了来人:
顾惊鸿!
顾惊鸿是从小在社会最底层厮杀出来的身手,出手间比程澜几人多了几分狠辣,再加上他的异能是非常利于进攻的冰系,战斗力极强。
他今天中午到材料市场交任务,意外遇到了这群人准备出去,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正要避开,却在他们口中听到了司南的名字!
自从那天被司南出手相助,顾惊鸿对司南就充满了感激,知道司南可能遇到麻烦,肯定要第一个过来帮忙。
司南见他身形如电,豹子似的冲进人群,几下就撂翻了数名大汉,赶忙高声道:“惊鸿,这边!”
那大汉也注意到了顾惊鸿,堤防间听见司南这一声,忙侧身回让,余光却瞥见司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好,上当了……”
大汉心中一惊,来不及变换姿势,电光火石间已经挨了司南一拳!
司南一击得手便不让人,未等拳头收回便抬腿膝撞,这一下可了不得,硬是把那大汉撞飞两米,再爬起来时,歪头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这就是司南刚才那一拳的杰作了。
与此同时,在顾惊鸿的帮助下,程澜几个人已经摆脱了其余对手,纷纷集合到司南周围,摆出防御架势。
司南站在几人中间,长身玉立,冷喝道:“还不快滚?!”
拐角处,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一道阴柔的嗓音突然出现:“司南少爷好身手,我虽然来晚了一步,但也有幸,看了一场大戏,不然我还真不敢相信,凭你们几个人,就能解决二十几个雇佣兵。”
程澜几人浑身一震,纷纷抬头看向来人,司南也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正鼓着掌从拐角处走出。
他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就连头发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在离司南几人不远处站定,继续道:“虽然,他们是雇佣兵中,最垃圾的存在。”
司南背后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本能地感受到了这面具男的危险,看他这般副见不得人的做派,恐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