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成名—— by图南鲸

作者:图南鲸  录入:07-02

可他讶然发现,电梯的启动需要刷卡。
眼睛几乎要闭上,江堰只感谢自己智商还稍微在线,没有顺手关上顾商的门。
他重新回到房间,顾商侧躺着,姿势没有变。他从柜子里找到多余的棉被,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身体躺下的瞬间,他就进入了梦乡。
又一次,不知哪里发出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江堰被吵醒了,他艰难地分辨出声响来自顾商的方向。
“嗯……嗬,呃!嗯……”
应该是梦话,听起来异常痛苦,像是被人追杀发出的惊恐声。
江堰躺在棉被上,暂时没有要叫醒顾商的想法,他还记得之前他自作主张,然后被愤怒赶出去一事。
也许不是做噩梦,只是随便哼几声呢?也许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可是没有,顾商呼吸声粗重,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多,在床上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江堰等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借着手机的光,看到顾商脸色苍白,布满了冷汗,嘴唇一点血色也无,呈现出一股不自然的青来。
床上的人手握紧了拳头,反应极大地往左拧了下头,像极了想从梦中出来,可做不到。
江堰不再犹豫,轻轻拍着顾商被子底下的手臂,无论待会是否会被骂,“顾商,顾商……”
又来了,这个该死的梦,自从那一次梦起后,只要没有睡死,只要大脑还有一点活跃,顾商就会开始做梦。
同一个梦,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去演绎。
每做一次,那个女人就会离他近一些,一直到现在,梦里的他伸手就能碰到女人的脸。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没法靠自己醒过来,一次都没有。他试过无数种方法,很努力了,但无一例外都是被吓醒。
这是他这辈子都越不过的阴影,顾商手抖得几欲废掉,心悸得下一秒就要猝死,他看到原本该死去的女人站了起来,手脚都是断掉扭曲的。
顾商的身体动不了,只能看着女人东倒西歪地朝他走过来。
哒,像是一粒细小零件掉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很突然,地面开始晃动,他眼前的画面犹如拿掉了一块的立体拼图,全部崩塌了。
顾商掉了下去,强烈的失重感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醒了过来,只是现实中也是黑暗。
是现实吗?还是梦中梦,他现在怕得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等血液恢复流通……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之前每次都是这样的……
世界忽然变得敞亮,暖黄的灯刺在他的脸上。
眼睛疼,但顾商没有闭眼,他机械地动了动脖子,看到江堰站在床边。
江堰头发乱糟糟的,全都竖了起来,让顾商莫名想到杂乱生长的猫草,前者嘴动了下,开开合合,说了四个字。
顾商听不见,他仍在耳鸣,但他看懂了,江堰在问他:“你还好吗?”

第14章 “他会保下江堰。”
江堰看到顾商瞳孔都怕得微微涣散了,他皱起眉来,顾商不单止身体差、睡不着觉,还总是做噩梦。
顾商盯了他好久,一动不动地望着,嘴唇微微张开。
江堰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再次吓着了顾商,两人算是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峙。他知道,如果顾商还算清醒,是绝对不会露出现在这样有些发呆的表情。
虽然江堰觉得什么表情在这张脸上都不会丑,甚至有些可爱。
大概过了几分钟,顾商才回过神来,第一个动作是狠狠地把头扭到另一侧,不让自己脆弱的模样给别人看见。
他此刻明明一幅易碎的模样,全身上下都写着“需要人陪着”,语气却堪称凶狠道:“滚出去。”
江堰沉默几秒,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顾商呼吸还未变得平稳,他能感受到被子底下软着的腿上都是汗,他想着再等一会去换件干净的衣裳时———
“喝口水。”
顾商蓦地抬头,江堰手里拿着水重新折返了,原来对方没走。
等了一会,顾商没有如江堰所想的那样挥手打掉,而是安静地接过来喝了。
水是温热的。
干净的毛巾和衣服被江堰拿了过来,顾商很配合,床单也不能用了,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他自然不会换,正想打电话让服务员上来。
江堰不知从哪里搜刮出了新床单床被,他道:“我来,很快的。”
又不是不知道这酒店有多大,等人从底下上来换完再走,直接别睡了。
顾商被对方直接提了起来放到地上。
江堰扬了扬床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商,后者不知道是没从噩梦中脱离出来还是什么,竟就这么乖乖地站在地毯上,光着腿光着脚,好像有些冷,左脚的大拇指可爱地搭在右脚上。
的确,顾商看着江堰宽阔的肩膀,像扬面条一样,塞了下,转了下,就好了,没看明白。
气氛又停滞了。
最后是江堰打破僵局,他拉开窗帘,再次在沙发上躺下,“睡吧,你做噩梦的话我会喊醒你的。”
无论顾商是否真的想让他滚,起码被喊醒时那个如释负重的微表情不会假。
顾商冷淡地说了一声:“我不需要。”
话是这么说,但也没赶江堰出去,就是侧躺着,背对沙发。
平时做了噩梦,他不是再也睡不着,就是要开着灯睡。顾商将手脚都塞进被子里,闭了眼,约莫十分钟后,他抬手拍上床头的按钮,房间暗了下来,不过很快,盈盈的月光就洒了进来。
他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悠悠转醒,秘书告知他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将江堰送回了SKS。
顾商被安排回了Chansan,在顾业山的授意下接管了箱包部门。他从17岁开始被顾业山培养,直至今年24岁,曾在正山旗下的品牌Thu干了三年,又在宜宁干了4年,是实实在在地从底层干起。
那时他还在读书,一边上课写论文一边跟着公司内的前辈出差谈合作、了解集团的海外业务,三个地方来回跑,学校、公司、国外,在路上的时间占了白天的一半。
虽然同自己父亲在同一座楼,但平常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见到。
不见最好,在前妻尸骨未寒的时候,顾业山奉女成婚娶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现在女儿已经六岁了。
顾商面容冷漠地将设计案扔回桌面,文件在一尘不染的桌子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下,“滚回去重做。”
他心情不好,底下的人自然遭殃,顾业山竟敢让他回去相亲,顾业山也配管他?从小到大没着家几次,将猥琐称为热恋,丝毫不管亲眼目击母亲死亡的儿子。甚至进Thu,都是顾商自己去面试的,干了一年,主管才知道他是Chansan的继承人。
现在老了,就开始维系感情,生怕没人替收尸是吗?
顾商自然不会去,他忙着呢,两年前投资的一部电影今年上映,播出一星期后票房破亿,在同档期影片中最火爆,远远超出导演预期,于是约定今天再办一次庆功会,不公开那种。
后半句话一出来,大家都懂了,不过是打着庆功会的名义去举办的一场聚会。
剧组包下的是一家酒店的餐厅,左手一大片的玻璃窗,能看到大整个城市的面貌,中间是五个吧台,十几名调酒师在里边展示,绕着吧台的外围便是卡座包厢。
果不其然,顾商看到了许多不是剧组的人,导演光明正大地抱着女演员,男主正被几个人围着灌酒,台上唱着歌,台下揽着跳交际舞。
当时顾商还想将方绥插进去当个男二男三,奈何方绥自己不争气,导演看完试镜后直接否决了。
作为投资方大佬的顾商刚在包厢坐下,就来了个没见过的男人,眼睛挺大,水灵灵的,装作并不认识他的模样,男人问:“你好,这里有人吗?”
顾商翘着二郎腿,勾着嘴角,说出了个否定的答案。
于是男人礼貌地在旁边坐下了,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真的只是想找个位置。
可在顾商不拒绝第二个人后,男人忍不住了,他稍稍坐过来了点,“顾总,我叫安明月。”
顾商现在算是左右为男,他敲出一只烟,咬在嘴里,随意地点了点头。
“顾总今天没有伴吗?”
啊差距大死了,顾商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是不是带有目的性,身上有没有臭味,一眼就能看出来,特别是有了江堰这个异类做对比后。
还是江堰待在旁边让人觉得舒服。
顾商兴致恹恹,岑青那个家伙怎么还没到……忽的,他视线顿在一个地方,是江堰团里的那些人。
顺着往左边……他靠背影认出了江堰,想什么来什么,只是他的小狗现在正被另一个男人搭着肩膀。
江堰他们是被上头喊来的,经纪人也非常为难,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叮嘱道:“你们去到低调些。”
经纪人不知道,A之所以被喊来是因为副导演看上了他们。这就不是低调能糊弄过去的了。
副导演的目标本来是林稚珉,可来到一看真人,觉得江堰更对他胃口些,“这是好酒啊!喝喝?”
江堰不被允许拒绝,他接过来喝了,辣得他一阵咳嗽。
副导演哈哈大笑起来,他捏了捏江堰的手臂,“怎么样,很不错吧。”
江堰不能说不好,他垂下眼,“嗯。”
这人的手已经滑到了他的胯骨上,江堰皱起眉,胃里涌上一股恶心,紧握的拳头被成钦压住才没挥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躲开,一声惨叫就在耳边炸裂开来。
江堰下意识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优越的侧脸。
顾商攥住副导演的头发往后扯,勾着嘴角,“这烂酒也能叫好?”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动静吸引了目光,头上的力度还在增加,副导演惨叫,“是谁!”
导演连忙赶过来,一看顾商不能得罪,当起了和事佬,“怎么了!诶哟顾总什么事情让你那么生气?”
江堰愣在原地,心情特别复杂,错愕于顾商也在这,心虚于刚被别人碰了,害怕于对方直接叫嚣他是他的人,当众爆出包养事实。
江堰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他现在身处一个团队中,这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其他四个人。
这时,顾商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
半晌,顾商慢慢地“啧”了一声,松开手,他表情不爽,语气更不爽,“看他不顺眼,让他滚。”
江堰心一颤。
副导演立刻像颗被扔掉的烂胡萝卜一样矮下身子,他怒目而视,被导演“算了算了”地推走了。
江堰觉得顾商读懂了他的担心,而他也读懂了顾商的意思。
他趁人散得差不多了,主动走去顾商那边,喊他:“顾总。”
顾商身边已经坐了五个人,开火车似的,一见江堰来,脸上透露出的都是“怎么又来一个”的竞争感。
顾商用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搭手,姿势看起来很舒服,他拿起一杯酒放到江堰面前,玻璃杯碰上桌子发出“哐”的一声清脆。
“喝喝,看哪一杯酒好。”
他们这一桌坐的都是投资方,喝的酒是自带的,自然不是同一个等级。
江堰拿起,提前做好了辣嗓子的准备,凉凉的液体滑过口腔,他闭着眼,等等……甜的?他喝出来了,是葡萄汁。
顾商似笑非笑,开始赶人,“还不快滚?”
那五个人怨恨地看着江堰,不甘心地走了。
江堰站在门口,听顾商的下一步指示,外边音乐声变大了,放的是动感的舞曲,震耳欲聋。
等人走完,顾商瞬间变脸,沉着声音,“是不是还要我请你?”
包厢中间是一张圆桌子,外圈围着一圈沙发,江堰没有地方跪,也不能让自己的金主抬头看自己,他刚坐下,顾商一巴掌将他的脸打偏了。
“脏东西,”顾商说,“你竟敢让别人碰?”
江堰盯着顾商的衣服下摆,他没说话,但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难受的情绪来,就一点点。
“我要是不在,”顾商掐住江堰的脸往上抬,“就爬别人的床了是吧?”
“不是。”江堰盯进顾商的眼睛里,只是肯定没那么容易脱身,要不委婉躲闪被揩几下油,要不直接拒绝得罪导演,再要不大打出手,闹到公司上边去。
总之哪一个选项做到最好,都不如顾商的出面。
顾商冷笑一声,“可我刚刚看你待在别人怀里挺开心的啊?”
顾商现在是纯粹地发泄不满,他清楚江堰没法像他那样,也清楚那个副导演绝比不上自己,再蠢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没背景的小明星,星途上不可避免地会遇到这种情况,无一例外。他们拒绝不了,除非你无所谓当明星。
进娱乐圈的每一个人,都是做好了要被潜规则的心理准备的。
不过,他会保下江堰。
被箍住了喉咙,江堰干咽了下,口舌干燥起来。
酒店餐厅在高处,开窗少,本来就觉得闷,如今进了包厢,氧气越发稀薄。明明开着空调,江堰却感觉到了热,自下而上地涌上一股燥,他以为是呼吸不畅引起的不适。
顾商又崩开了他的扣子,江堰握住了他的手,将嗓音压得很低,“别在这里。”
顾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让你进来是做什么的?”
江堰真的觉得不对劲了,这反应起得莫名其妙,顾商也没碰他,难道现在闻一点顾商的香水就能发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像被火烧,额头开始冒汗,突然想起那杯葡萄汁,他愕然地说出心中猜想:“你给我下药?”
顾商笑了一声,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压在圆桌子上,“我给你拒绝任何人的特权,无论你大喊大叫还是大动干戈,我都帮你压下来,因为你背后是我。”
火烧到了江堰的脑袋,他眼睛蒙上了雾,看不太清,只能感觉到顾商的脸压得很近。
声音也很清晰,传到耳朵深处,大半边身子都麻了。
顾商说:“同样的,我给你任何惩罚,你都要受着,因为是我给的。”

江堰后知后觉这应该不是什么药,只是些助兴的东西。
因为他的难受只出现在身体上,神志还是很清醒的。他被扯烂了衣服,大片胸膛露出,他不肯就这么出去,顾商不耐烦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劈头盖脸地扔到他身上。
熟悉的香水加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真的特别好闻。
具体如何走出餐厅的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总归是不好看的,衣衫不整,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江堰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情况,是看着无事发生,还是满面红潮。
人影憧憧,五颜六色的射灯晃眼,他跌跌撞撞地跟在顾商身后,眼里只追寻着顾商的背影,肩膀不知轻重地撞着人,到了最后,他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了顾商的衣摆。
顾商……应该没有甩开。
就地开了房,江堰觉着再这么下去,泾南顶好的酒店都要被他俩睡遍了。
他忍不住,一进房间就要扑上去,顾商的腰又细又韧,他一只手就能死死环住,亲顾商的眼皮、鼻尖、下巴,吮吸顾商的侧颈、锁骨和胸口。
“你发疯啊……嘶。”顾商扯住江堰后脑勺的发,企图阻止不停往自己颈窝凑的头,奈何抓不住,江堰宁愿被扯下几根发也不肯从他的唇上离开。
头发扫得他发痒,缩起肩膀也躲不过,他被逼得一步步倒退,膝弯碰到床,摔在床上。
顾商不明白江堰为什么那么激动,真像一只发狂的大狗,他不得已抽空一踩,用痛让江堰的脑子清醒一点。
奏效了,江堰短暂地将自己撕了下来。
顾商神色冷硬,抿了抿肿胀发痛的唇,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受罚,他有种被以下犯上的忤逆感,抬手打过去。
可那分明是越打越兴奋的眼神,顾商恍然之间有种被狼盯上的错觉。
他制住江堰,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表情是不可侵犯的矜傲与强势。
顾商很慢,只顾自己舒服。
江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领带被挣扎得变成干巴巴一条。
顾商表情沉迷,早已忘了对方并不是一只任人摆布、甘愿臣服的小狗。
白天的气息笼罩了房间,顾商半死不活地睁了眼,一开始是很爽的,他控制欲强,遇到喜欢的人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施虐欲,没想到最后失了策,完全控制不住这只小崽子。
他自问那只是一点催情的糖,别的投资方给的乐子,单纯给身体带点冲动,完全不可能让江堰失去理智,他合理怀疑后者借着这个理由对他发疯。
窗帘都没拉,刺眼死了。顾商伸了伸曲着的腿,咔哒咔哒声响起,脚尖碰到了什么,他被烫得一缩,这才发觉出不对来,他侧头———
江堰面朝着他躺在他身边,下唇上是凝结了的血痂,被子被压在身下,光着上半身,隆起的肌肉上有被指甲刮破的血痕。
顾商有些不可置信,江堰昨晚居然睡在了自己旁边,就这么的睡了一夜,他全程没有惊醒或感到不安全。
关于身旁不能睡人这个原因也没有什么,那时候他妈出事,他长时间处于阴影与压力中,最后通过性爱来发泄。
他噩梦做得频繁,很多次他好不容易从梦里挣脱出来,身旁的人总会二次吓到他,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身旁只要有人,无论睡得多熟、有没有做噩梦,他都会半夜醒好几次。
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他二伯派来的那个小情儿,倒不会说杀了他,只是那人手里拿着硫酸,想要弄瞎他的眼睛。
他本来就很难入睡,现在还要时刻提防着枕边人,从那次后,他便再也不许小情儿在他这过夜了。
上次同江堰共处一间房,他睡着了也就算了,可这次两人是手臂贴着手臂,腿贴着腿,近到呼吸交融的距离。
顾商沉思起来。
紧接着,更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了距离江堰不远处的茶几,那茶几比他的视角高多了。
顾商立刻意识到,他睡在了沙发前边的毯子上!底下就垫着一张被子,周围散乱着用过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看到那张茶几,昨晚的画面就浮现在他眼前,江堰这该死的,怎么也不让他从茶几上下来,他感觉自己像一道菜,任人品尝。
身旁的人还睡得发出了小小的鼾声,很是舒服。
顾商心气不顺,一脚将人踹醒了。
腿软没什么力气,江堰不痛不说,自己先散架般地遭殃,他想干脆咬死江堰算了!
江堰的确不痛,就是有点被吓到了,他半睁着眼,看到顾商凶狠地瞪着他,只是那眼眶还红着,双眼皮也肿成了单眼皮,毫无威慑力可言。
刚成年的小伙子精力旺盛,脑子里没什么知识,全是那档子黄色故事,顾商还这般模样盯着他,江堰立刻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谁让你……咳、在这睡的?”顾商怒目而视。
江堰没有回答,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回来,被子掉落在地,背后红艳的抓痕无不显示着昨晚的激烈。
顾商盯了他片刻,接过来喝了。
江堰低声道,“别生气。”
昨晚的确是他做得过分了。在顾商的角度,是他做错了事,但往往有时候江堰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惩罚他还是奖赏他。
顾商感觉搬石头砸自己脚,只能说领带太脆,下次要用钢制手铐。
这时,江堰的手从他的脚踝一直摸到膝弯,小力地摁揉着酸痛的肌肉。
顾商打开他的手,冷声道:“我还缺一个专业的按摩师不成?”
江堰安静地任顾商说,骂也不还口,他一个用力,将对方抱到自己身上。
两人胸口叠胸口,小腿交缠。
顾商趴着,发觉江堰的胆子真是变大了…!他正要撑起,腰上不知哪里被按了下,酸得他瞬间砸回到江堰的身上,下巴被后者的手托了下才没砸到。
腰臀上的手顺着结在一块的肌肉推开,一下一下带着力度。
顾商轻轻哼了一声,还挺舒服……这手法像专门去学过的。顾商一直是“以自己爽为主、先爽了再说”的性格,他想换个舒坦些的姿势,便侧过脸,耳朵贴着江堰的胸口。
胸肌不用力的时候软软的,手感和枕感都很好,有力而沉重的心跳声有节奏地传入他耳蜗深处。
砰、砰……砰砰……砰砰砰……就是越来越快了。
顾商抬起头,不满地看着江堰,“太吵了,让它安静点。”
江堰面无表情,抿着嘴不说话,耳朵尖上的红却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顾商:“左边一点,唔……太左了。”
最后顾商是被秘书喊回去开会的,身上的酸痛好了很多,他舒展着身体,看了眼一塌糊涂的床,他的衣服还扔在上边,不能要了。
他又摸了一下床,估计不止被单,连床垫都是湿的。
楼下秘书待命已久,梳洗过的顾总又是一个禁欲总裁和斯文败类,他上了车,同秘书道:“再查一遍江堰,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见过什么人,都给我查清楚了。”
他的秘书效率很快,就开个会的时间,一沓厚厚的资料就放到了办公室。
被送到床上的小情儿都是秘书筛选过的,江堰自然也是。顾商第一次看情儿的资料,原本以为会挺枯燥,没想到还挺有意思。
出生于贫困村,一家五口人。
父母在三岁时死亡,自小跟舅妈生活……小可怜儿。
等等,曾就读龄秋希望小学?太久没见过这个名字,顾商心口一抖。江堰户口在另一条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村,怎么会读这所小学?
他又让秘书去查江堰在这所小学里发生的任何事,以及江堰舅妈。
顾商收敛了心情才继续往下看,嗯……在按摩城里干过,怪不得手法还不错。
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读完高中就辍学,考上了大学但没钱去读,开始了千奇百怪的打工之路。
顾商给江堰直接定下了隔天到正云的频率,秘书不用再每天通知,不过……江堰经常加班就是了,有一次连着十三天,天天都来,导致正云干脆给了张可以直达顶层的VIP卡。
接着顾商听从顾业山的安排,去外地出差半个月。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透过窗户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片惨白之色。
寂静的房间里蓦地传来一声“滴”,那是手表提醒他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现在已经凌晨四点整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窗外偶尔传来一些早起的鸟叫声,顾商愈发地烦躁,之前一段时间他睡得特别好,以至于一下子回到难以入睡的境地时,难受得他想杀人灭口。
他已经很尽力地让脑子不要想事情了,为什么还睡不着……要不让江堰过来吧?
顾商一晚上没睡,他看着太阳升起,听着楼下车辆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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