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酒液，厚厚的玻璃瓶身，鹿祈看见这瓶酒就?牙根痒痒的，前段时间伤口没愈合不能喝酒，倒掉又实在浪费，今天总算有机会把这瓶酒消灭掉。
而且，他也需要给自己壮个胆，喝到微醺刚刚好?。
两个人揣着一肚子?心思落座，慕南乔看了眼?杯子?里金灿灿的酒液，轻挑眉峰问：“宝贝，你确定喝这个？这酒后劲很大的。”
劲大好?啊，正好?酒后乱性！
鹿祈举杯，坚定的说：“就?喝这个！”
慕南乔：……
怎么说呢，小鹿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蹦蹦哒哒的自己往陷阱里跳，他要是再不主动一点，可就?不识相了。
他给鹿祈剥虾壳，碟子?里堆起来，推到鹿祈面前，鹿祈还在小口喝酒，这种酒不仅看着漂亮，喝起来口感也不冲，带着一点清列的果香，慕南乔给他剥虾，他来者不拒的吃掉了，一低头碗里又堆了两块牛腩。
鹿祈奇怪的看了慕南乔一眼?，“你吃自己的就?好?了，不用一直给我夹菜。”
“嗯……”慕南乔又开始剥虾，修长的手指上沾了一些汤汁，闻言只?是笑笑，意有所指的说：“你吃饱一点，晚上才有力气哭。”
鹿祈这种基本不喝酒的人，小半杯烈酒下?肚就?有些迷糊了，托着下?巴咬着虾，含含糊糊的问：“哭……我为什?么要哭？”
他挥挥拳头，凶巴巴的说：“我被坏人绑架的时候都没哭，一拳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慕南乔好?笑的捏住他的手腕，把剩下?的酒拿过来自己喝了，揉揉他的脑袋，调侃道：“别光喝酒，吃菜啊。”
不能让鹿祈再喝了，不然一会儿倒床上就?睡，001超薄和他刚买的小瓶子?不是白买了？
吃完饭，慕南乔把剩下?的菜放进保鲜盒，碗筷送进洗碗机，洗手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开始，一个温柔的亲亲肯定是个不错的开端，然后在循序渐进……
回头一看，鹿祈抱着酒瓶子?，歪在沙发上，正抓着小三花嘀咕着什?么，那长毛的小祖宗一脸惊恐，看着慕南乔喵喵叫，急的差点口出人言让慕南乔救驾。
他过去把三花小猪从?鹿祈怀里扒拉出来，拿起酒瓶看了看，小酒鬼又喝了好?几口。
慕南乔还没说什?么，鹿祈突然长长的叹口气，眼?睛里水雾迷蒙的对着慕南乔勾了下?手指。
慕南乔：……
这下?真喝多了。
他坐到鹿祈身侧，把东倒西歪的小酒鬼拉到自己怀里，鹿祈却挣扎起来，慕南乔以为他不想要抱抱，结果这小酒鬼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一抬腿，背对着他，坐到了他腿上。
慕南乔看着鹿祈的后脑勺，一时有些茫然：“鹿宝？”
“唔？不对……看不见了……”鹿祈嘀嘀咕咕的，又转过去重新坐回来，这次终于看见慕南乔那张俊美的脸，他眯着眼?睛笑，两只?手捧着慕南乔的脸，低头凑过去，啾的亲了一下?形状好?看的薄唇。
淡淡果酒味道的吻。
慕南乔仰着头，喉结滑动，抬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往前挪了一下?，直到鹿祈跪坐在他腿上，两个人之间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Детка……”他一下?下?的吻鹿祈的唇，低笑着问：“好?主动，我简直受宠若惊……”
“要哄你开心呀……”鹿祈笑得有点憨，伸手捏了捏慕南乔的眉心，“你……你知不知道，从?我被绑架之后，你每天晚上睡觉都皱着眉，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惊醒，然后就?会把我抱的很紧……”
慕南乔怔住。
他确实做了好?几次噩梦。
他梦见鹿祈没遇见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梦见那个从?窗口一跃而下?的身影是鹿祈。
每次挣脱梦魇时，慕南乔都会反复确认鹿祈确实乖乖的躺在他身边，在他凑近时会下?意识的抱抱他。
“我以为你睡着了，原来是在装睡……”慕南乔捏捏他的腰，带着些歉意的看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最近确实有些……”
“嘘……”鹿祈捂住他的嘴，眨了下?眼?睛，“不用跟我道歉。”
掌心被湿漉漉的舌.尖掠过，鹿祈想被火苗燎了一下?，又飞快的把手缩回来。
“所以，你为了安慰我，买了这个？”慕南乔从?居家服的口袋里拿出那张小票，在鹿祈眼?前晃了晃，“你好?有诚意啊，宝贝。”
喝醉酒的鹿祈迟钝的盯着那张小纸条看了好?久，突然反应过来，本来就?透着粉红的脸这下?红透了，伸手去抓。
慕南乔任由他抓回去，慢悠悠的说：“零零幺超薄……唔……”
鹿祈又把他嘴捂住了。
“这个……这个……”眼?睛乱瞟的小酒鬼脑袋乱乱的，最后说了句清醒时绝对不会说的话：“这是买特价土豆赠送的！”
慕南乔被他可爱的心都要化掉了，把他的手拉下?来，凑过去亲他，低声喃喃：“我看是买精品鹿肉赠送的吧？”
“鹿肉……”鹿祈晕乎乎的抱住他的脖子?，“我没买鹿肉，你想吃吗？”
“特别想。”慕南乔轻轻的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问：“给吃吗？”
小酒鬼反应过来了，迟疑的看着大狐狸。
但大狐狸只?是轻轻的，一下?下?的吻着他。
慕南乔觉得自己真是个圣人，即便到了这步，他仍不愿意趁人之危，他仍不愿意让鹿祈用这种方式安慰他，但他也是个机会主义?者，同样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于是他不劝阻，只?是保持着沉默，等着鹿祈的答案。
“唔……”鹿祈软软的趴在他肩膀上，“给……给吃的……好?笨的狐狸哦，不给吃我买超薄干什?么……哦对了……”
他坐直了，眼?睛亮晶晶的憨笑了一下?，“那个东西还有码，旁边有个有意思的提示，意思是不要为了面子?故意买大，不然可能会脱落……”
慕南乔：……
“然后，我回想了一下?……”鹿祈咯咯笑起来，两只?手伸出来在慕南乔面前比划一下?，“哦！最大码！”
慕南乔：……
他给过这小酒鬼后悔的机会了，是小酒鬼自己不要的。
鹿祈用手肘撑着?自己半坐起来, 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慕南乔。
“啊……”他眨眨眼睛，用手背蹭蹭自己的脸, 露出个乖乖软软的笑, “我有点晕，不过流程……流程我都知道！我做了功课……”
“做了什么?功课？看小?电影了？”慕南乔很?不满，单膝跪在床上, 俯身亲吻他，边亲边问：“这?是乖宝宝该做的事吗？”
鹿祈抱着?他, 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啪”的拍了一下慕南乔的后背, “我是成年人，可以看。”
“好吧……”骨节分明的手指拆礼物般解开他的扣子，慕南乔低垂着?眉眼笑问：“好看吗？”
卧室里开着?朦朦胧胧的一盏小?灯, 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 又?于?眉眼深邃处落下阴影，光影明暗间?，这?张脸简直像雕塑家的得意之作，眼尾的红艳小?痣，又?让这?张脸骤然鲜活。
“好看……”鹿祈喃喃着?摸了摸他的眼睫, 漂亮的鹿眼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明亮爱意，“慕南乔，你真好看……”
大?狐狸危险的眯起眼睛，拉着?鹿祈的手腕往下一点，柔软的指腹贴在微凉的唇上, 慕南乔嘴唇一动，把那节指尖含.进.嘴里, 牙尖轻轻的磨。
指腹被温.热.湿.软的包.裹住，鹿祈心跳骤然加速，剧烈到有种震得胸腔发?麻的错觉。
慕南乔放开他的指尖，凑过去亲吻他的侧脸，细碎温柔的吻沿着?下颌线一点点滑下去，不知不觉间?，鹿祈被他带着?躺在了枕头上。
酒精的作用下，思?维是凝滞飘忽的，但?感.官却敏锐起来，鹿祈眯着?眼睛，在慕南乔的掌控下，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像被rua的翻了肚皮的猫咪。
一直到这?一步，都还是他熟悉的实践领域，但?今天的慕南乔似乎格外克制且有耐心，好几次鹿祈明明要到了，他却不放手，低声的哄着?。
鹿祈忍不住哭唧唧的抽了下鼻尖，“你……你是不是不知道下面干什么?？要不要我教?你……”
大?狐狸简直激动的要摇尾巴。
虽说平时鹿祈也很?坦诚直接，但?醉酒后的小?鹿坦诚级别明显又?上升了一个度，简直称得上是热烈。
“好啊……”他声音低哑，带着?宠溺的笑意，“那你教?我。”
“首先……要那个……”鹿祈想起什么?，抓住慕南乔胡乱动作的手，眼眶红红的说：“我忘了买……”
“买了……”慕南乔吻他的鼻尖，“宝贝，你只要告诉我，你买的那八个东西放在哪里了……”
后面的事，就进入迷糊小?鹿的知识盲区了，开始有些艰难，鹿祈蹬.腿又?被抓住了脚.踝，难受得他直接醒了酒，抱着?慕南乔的脖子小?声嘤嘤，像没断奶的猫崽。
慕南乔也不好受，额角青筋绷着?，一直低声的哄，温存的亲着?，哄了好久才能继续一点点。
好一会儿，鹿祈才小?口抽气，哭的惨兮兮的指控：“你说不会……你骗我！”
而沉浸其中的大?狐狸只是笑，弯着?的狐狸眼带着?爱意和满足，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一夜，申城的秋已近尾声，窗外落了霜，房间?里却热得鹿祈喘不过气，最初的不适感过去后，那种折磨人的醉意简直像又?喝了一瓶杜松子酒。
醉醺醺的，耳边是一声声沙哑的，带着?热烈情?绪的“Детка”，叫的人像被一朵云托着?，飘忽忽的随风浮动。
迷迷糊糊间?，鹿祈抓着?枕头想，明早起来要看看盒子里还剩下几个001，这?勾人的狐狸精不会要都用完吧……
救命啊！
第二天是个阴天，拉了一半的窗帘透出些灰蒙蒙的阳光，这?天气特别适合窝在被子里睡懒觉，鹿祈抱着?被子戒备的缩成一小?团，明明醒了，但?有点睁不开眼睛。
他听见滴的一声，贴着?他的额头，然后机械音说：体温正常。
应该是慕南乔在给他测体温。
鹿祈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刚看见慕南乔模糊的影子，视线又?被一块冰冰凉凉的毛巾遮住了。
这?下睡意消散了不少，鹿祈茫然的问：“你干嘛呀？”
一张嘴他自己都一愣，嗓子哑哑的。
有些记忆断断续续的被回想起来，鹿祈露在毛巾外的耳朵发?烫，他昨晚哭的简直丢人，以至于?嗓子到现在都是哑的，幸亏慕南乔捂住了他的眼睛，不然他真想把自己缝进被子里。
什么?特价土豆赠那玩意儿，回想起来尴尬的他想用脚趾把床抓出一个洞。
他好像听见了一声轻笑，笑得特别餍足慵懒，像吃饱喝足的大?型猎食动物。
慕南乔清了下嗓子，把毛巾又?翻了个面。
“鹿宝，你眼睛肿了。”他说着?说着?又?想笑，调侃着?问：“Детка，你是水做的吗？昨晚好像流不完一样。”
然后他又?欲盖弥彰的补充：“当然，我说的是眼泪。”
鹿祈：……
快来个人把这?狐狸精带走吧！他丢脸死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的呼喊，慕南乔的手机响了，他一手给鹿祈按着?毛巾，一手接听电话，因为离得近，鹿祈听见听筒里传出塔利娅优雅动听的俄语。
鹿祈零星听懂了几个单词，惊得他扑腾一下坐起来，牵动着?腰和腿筋，痛的他嘶声抽了口凉气。
毛巾吧嗒掉在被子上，里面翻出来个小?冰袋，慕南乔无奈的看他一眼，把毛巾塞回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捂着?眼睛消肿。
鹿祈捂住一只眼睛，另只眼睛努力睁大?，嘴巴做了个口型，无声的问：阿姨要来吗？
慕南乔点头，对电话那边说：“妈，小?鹿很?好，你还是多陪我爸去复健吧，楼层这?么?高就别特意上来了……”
“楼层高有电梯，我又?不会爬上去。”塔利娅用中文说：“我给鹿宝带了些俄罗斯的手工艺品，顺便看看他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慕南乔：……
“哦……”塔利娅恍然大?悟，问：“不方便？”
慕南乔神色坦然的像是说早餐喝了豆浆，“嗯，他昨晚累……”
“没有不方便！”小?鹿同学死要面子的打?断厚脸皮大?狐狸的话，凑过去在听筒边欲盖弥彰的说：“阿姨，你上来吧！”
“小?鹿，我改天再?去吧。”塔利娅笑了笑，“过两天有个男装新品发?布，我去看个秀，顺便给你们带两套衣服，今天就不上去了。”
慕南乔不忘嘱咐老母亲，“您去看男模，还是把我爸带上吧，不然回去他要闹的。”
塔利娅哈哈笑了几声，让慕南乔照顾好鹿祈，然后挂了电话。
鹿祈：……
感觉脸已经?丢完了。
他呜的一声把脸埋进进枕头里，闷闷的说：“去火星的票要多少钱？地球我是不能住了。”
慕南乔轻笑一声，伸手把他扒拉出来，低头看看他的眼睛，还有点肿，但?已经?好多了，他摸摸鹿祈薄薄的眼皮，低声说：“我爱你，我们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害羞什么?？”
一大?早听见男朋友随口而出的表白，鹿祈脸颊发?烫，他慢吞吞的坐起来抱住慕南乔，耳朵蹭了一下大?狐狸优秀的下颌线。
“我也爱你……”鹿祈小?声说：“我知道很?正常，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咳……”
他贴近慕南乔的耳朵，小?蚊子似的嗡嗡：“昨晚上，其实还……还挺舒服的……”
“大?早上的，别撩我。”慕南乔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好了，上个药。”
鹿祈立刻把人松开，拎着?裤子摇头，“我自己来！”
慕南乔也没坚持，把药膏留下，出去给鹿祈做早餐。
人一出去，鹿祈握着?那小?管子药膏翻了个身，伸手去拉床边的抽屉，找到小?盒子拿出来数了数。
还剩三个。
得藏起来。
吃完早餐，鹿祈靠在床头画客单，手边放着?洗好的车厘子，慕南乔今天在家办公，在书房开视频会议，隐约能听见他讲英语的声音，鹿祈悄悄开了个直播，没过三分钟，对门?的英文停顿一下，他的总督上线了。
鹿祈：……
慕总，你摸鱼看人画涩图，你大?洋彼岸的合作伙伴知道吗？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慕南乔结束工作的时候，鹿祈还在直播，他推门?进来，俯身看了两眼，凑到鹿祈耳边问：“宝宝，中午想吃什么?？辣的不可以。”
鹿祈想了想，小?声说：“昨天剩的牛腩热一下，然后你再?随便做点什么?吧，我又?不挑食。”
慕南乔亲了亲他的小?酒窝，笑着?说：“好，是个乖宝宝。”
他开会换了比较正式的衬衫，要做饭就要换下来，昨晚脱下来的居家服就搭在床边的铺着?长绒垫子的躺椅上，慕南乔单手解开扣子，背对着?鹿祈把衬衫脱下来。
鹿祈咬着?车厘子，抬头看了眼。
那肩宽腰窄的背影无疑让人赏心悦目，就是紧实的背脊上，一条条的抓痕很?明显。
被半颗车厘子噎到，鹿祈涨红着?脸咳了起来。
“吃这?么?急干什么?？怕我抢吗？”慕南乔拎着?居家服过来，拍了拍他的背，“怎么?样，呛到没有？”
“咳咳，没……没事……”鹿祈擦了擦眼角咳出来的湿润，眼神躲躲闪闪的小?声提示：“你……你后背擦点药……”
“哦……”慕南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我又?摸不到自己的背，麻烦小?鹿太太帮我。”
这?确实该由鹿祈来负责，虽然破皮的地方也没几处，但?鹿祈还是用棉签沾着?碘伏仔仔细细的消了个毒，快要弄完时，鹿祈的手机震动一下。
如果是别人的消息，鹿祈可能会处理完慕南乔的伤口再?回话，但?微信备注是他爸爸。
于?是鹿祈一手举着?棉签，一手去查看消息。
林春和发?来了一张鹿芳舒的照片。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温暖的笼罩住看书的女人，她坐在一间?绿意葱荣的诊室里，正在翻看一本书，书名?是《同性恋心理分析》。
她脸上是鹿祈很?多年没见过的平和，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林春和的“学习备注”，她唇角甚至有淡淡笑意。
林春和还发?来了一条消息：
【小?祈，年底的时候回家吧，带着?你男朋友一起回来。】
回家……
带着?慕南乔一起回家……
那一瞬间?，鹿祈觉得有一罐奶油被灌进了他的胸腔，甜蜜又?轻盈的填满了他。
慕总还光着?上身等上药，身后的人却没了动静，他奇怪的回头看了看，却被扑过来的小?鹿撞了个满怀，一个没稳住，抱着?鹿祈倒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鹿祈低头来了一个亲亲，啾的一声，吻的特别响。
慕南乔笑起来，捏捏鹿祈的耳垂，“什么?事这?么?高兴？”
鹿祈眼睛弯弯的，明亮的盛满了阳光，低头又?亲了他一下。
“你的大?金镯子呀……”他笑眯眯的说：“有着?落了！”
第53章
申城的冬天来的晚走的却早, 仅有一个月里会下一点?纷纷扬扬的小雪，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 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市, 楼层和街道都笼在一层飘渺的白色里。
下着雪的早晨天阴沉沉的，适合睡个懒觉，慕南乔闭着眼睛, 伸手去捞身边的人，却捞了个空, 被窝里余温尚在，该蒙着被子睡懒觉的人却不在了。
睡意转瞬消散，他猛起?身, 抬眼一看，鹿祈就趴在窗边。
可能是?为了不让阳光照进来，他把?窗帘分开一个缝隙, 脑袋钻在缝隙里, 身体还?在窗帘外，探头探脑的看着窗外。
慕南乔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从后面圈住鹿祈的腰, 把?脑袋搭在他鹿祈肩上，和他一起?钻进窗帘里看外面。
“下雪了。”鹿祈用耳朵蹭蹭他的侧脸，“又到了考研的时候了！”
慕南乔好笑?的亲亲他的耳朵，“宝贝，你趴在这里看了半天, 就想说这个？你身为艺术生的浪漫呢？”
“有的有的……”鹿祈趴在窗户上大?大?的呼出口气，抓着窗帘边上细细的金属流苏在一片凝出的水雾上迅速的画了个带着鹿角的火柴小人, 小人“biu~biu~”的发射爱心打在一只狐狸尾巴的小人头上。
最后，他认认真真又有点?生硬的说：“Ялюблютебя.”
慕南乔被艺术生的浪漫击中?了心巴，把?人按在落地窗上亲了又亲，蹭花了玻璃上的两只火柴人。
也是?从这天起?，鹿祈开始备考，他是?爱睡懒觉，但一旦决定行动也绝对不拖延，有的时候和慕南乔去晨跑，有的时候不去，去或不去取决于前一天晚上的运动量，反正八点?钟一到，慕南乔准备上班，鹿祈已经坐在书房里准备学习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霸占了慕总的红木大?书桌，而慕总则缩去了角落的小沙发。
有时候慕总下班回来，小鹿太太还?在对着照片练习临摹。
周五，慕总早退，中?午就回了家，还?带了鹿祈最爱的那家捞汁小海鲜，结果在家里转了一圈，他的宝贝竟然只看了他三眼。
慕南乔去衣帽间?照镜子，确认自己这张纯天然的俊美脸蛋没有一丝瑕疵，身材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悍结实，对着镜子沉默一瞬，他又去了主卧，洗了个澡。
其实面对美色和美食的诱惑，鹿祈是?用了好大?的定力才让自己能坐住椅子的，他想着快点?完成下午的练习，随便找了个素材，刚准备动笔，门就被礼貌的轻轻敲了两下。
必然不是?小三花，鹿祈给有点?奇怪，慕南乔干嘛要敲门，扬声?让他进来。
门应声?被推开，慕南乔端着一盘水果进来，那果盘一看就是?用心摆过?的，不同?水果层层叠叠，配色还?特别好看。
不过?比起?精心“打扮”过?的水果，慕总本人的包装可就有点?“简陋”了，发丝还?滴着水，黑色丝绸睡袍裹得极为随便，领子交叠的松松垮垮，胸前风光一览无?余，毫无?男德可言。
鹿祈抬手摸摸鼻子，闷声?问?：“干嘛呀？”
“送水果。”狐狸精大?摇大?摆的晃过?来，把?果盘放一边，凑过?去看鹿祈选的素材。
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雕塑，雕塑呈放松倚靠的坐姿，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虽然是?块没温度的石头，但在创作者手里却迸发出了生命力。
是?件很好的作品。
“画这个？”慕南乔挑眉。
“嗯嗯……”鹿祈点?头，给慕南乔介绍：“这是?我一个学长的作品，拿了很多奖，是?不是?特别厉害？”
从艺术角度来说，确实厉害，慕南乔还?不至于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很是?诚恳的点?头称赞：“确实厉害。”
他凑得近，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被体温熨烫的温暖绵长，似有似无?的绕在鼻尖，勾的鹿祈总想再凑近点?闻闻，抬眼一看这人，因为弯着腰，松松垮垮的领口更什么都遮不住，锁骨上的牙印还?没褪下去。
鹿祈悄悄的吞咽了一下，转过?头拿着笔坐正些，神色很正直的说：“我要开始了，你先出去吧……”
慕南乔叹了口气，深觉聊斋志异里被狐狸轻而易举勾走的书生都他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看他家的小画家，这才是?坐怀不乱。
弯弯绕绕都没用，慕南乔决定打直球。
他直接勾着鹿祈的下巴，偏头吻下去。
一直惦记着的沐浴露香味终于丝丝缕缕的包裹住鹿祈，他眨眨眼睛，贪婪的又闻了一下，不明白同?一款沐浴露怎么两个人用会是?不同?的味道，全然不知道大?狐狸还?在浴室里藏了瓶香水。
不满于他的走神，下唇被轻轻咬了一下，鹿祈吃痛，齿关一松，被大?狐狸毫不客气的趁虚而入了。
好一会儿，慕南乔才放过?气息不稳的鹿祈，盯着那红红的嘴唇看了会儿，又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
鹿祈晕乎乎的，回过?神才发现手按在慕南乔胸口上，他装作没发现，悄悄按一下，占自己男朋友的便宜么，不丢人，嘴上却小声?问?：“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呀？”
“Детка，我想和你谈谈……”慕南乔转了下鹿祈的椅子，把?人揪起?来面对面的抱在腿上，“我知道你要专心学习，所以?已经尽量不打扰你了，但这几天我回来，你连看都不看我，是?不是?不太礼貌？嗯？”
他说着，轻轻掂了一下腿上的人，深邃的狐狸眼眯起?来，凑近了贴贴鹿祈的鼻尖，声?音慵懒又低沉：“还?是?说……宝贝你得到我之后，玩.弄够了我的身体，现在已经不新鲜了？”
虎狼之词！真是?虎狼之词！！
“这都哪跟哪啊……”鹿祈耳根红起?来，热度还?有往脸颊蔓延的趋势，他小声?替自己辩解：“我们前天晚上还?……咳，我要是?觉得你不新鲜，才不跟你胡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