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知华看着不远处的云海,又想到了当初进去蜃境之前,自己太过担忧司晴的那一瞬间,六神无主间,她第一个念头是找圣文来帮忙。
不知不觉,从某个时刻开始。
她早就不再那么仇视圣文了。
这也挺好的,无需战事,无需流血漂橹,她可以带着司晴继续过闲散悠闲的生活,要是遇到麻烦事儿,就全部推给圣文天尊。
让司晴她老爹来处理。
自己还能省下不少事儿。
这该是多好的日子啊。
师知华走着走着,突然走不动了,不是因为抱不动童司晴,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而是她想到了自己方才给圣文留下的那点儿北海特产,圣文怕是很少见那种东西,也没有认识过,万一真吃了……
师知华:“……”
对方都到天尊这个级别了,估计早就辟谷了,怎么可能吃下这种不够精致的吃食呢。
圣文那么严厉古板,想必也不是个馋嘴的人。
没事的。
他不会吃的。
师知华这般确信着。
把心头的那点儿微弱的担忧给掐死在了摇篮里。
“姬茴……”童司晴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句,在师知华耳畔含混道,“别跑,过来让我揉脸蛋。”
师知华冷哼一句:“你们俩倒是关系好,比养了女儿还亲。”
哦,对了,童司晴也是爱女儿的,姬茴正好踩中了司晴的萌点,两个人关系好得不得了。
师知华发现,有的时候自己站在她俩之间的时候,跟个多余出来的一样,那二位互相帮着说话,完全统一了战线。
“姬茴,白眼狼。”师知华暗暗在心里骂对方。
好歹自己把姬茴捡回去,从金蛇时候养起,养了那么久,不仅没有养熟,反而让突然冒出来的童司晴给拐走了。
最起初的时候,师知华记得,是自己逼着童司晴穿异域小衣的时候,金蛇从自己袖口蹿出来,闹腾着要去瞅一瞅。
被自己丢出去后,才消停了几天。
后来,每次自己夜晚去寻童司晴的时候,都会拎着金蛇的三角脑袋把对方丢出窗外。
看来那个时候,对方就看中了自己的兔子。
嘶……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师知华越想越气。
直接上手捏了捏童司晴的脸蛋:“你们俩都坏。”
童司晴吃了那特产,都没有什么自主意识,只是跟着师知华的手指来蹭她。
师知华推开对方的脑袋,说道:“你说,为什么姬茴跟了我那么久,还是害怕我,疏离我,反而对你一见倾心,忠心不二了呢?”
童司晴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用单纯的瞳眸盯着她看。
“算了,你哪儿知道。”师知华说,“你又不是她。”
师知华一怔愣。
对啊,童司晴不也做过这种事儿?
圣文养育她那么多年,自己好像也不见对方怎么亲近圣文,相反,童司晴有些时候甚至还会疏远一点圣文天尊,跟着自己来见圣文的时候,还会紧张什么的……
师知华:“……”
这主仆俩都是小没良心,性子是一模一样啊。
不过,自己这个做魔尊的倒是也不亏,童司晴拐走了自己的灵宠,自己拐走了童司晴,最后受气的只有圣文一人。
师知华设身处地,彻底懂了。
她终于知道为何圣文总是故意端着架子瞧着自己,又为何在俗人道的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这不就和她现在对姬茴的感受一模一样吗。
当然了,灵宠和女儿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或许圣文会更生气一点。
师知华这样一想,瞬间不气了。
她理解了圣文的举动,理解了圣文的心情,也理解了圣文这个人气量是真的大,自己把人家女儿拐走这么久,圣文都没有直接发怒掐死自己。
要知道,自己的金蛇被童司晴拐走的时候,自己也感到很生气,但是童司晴也是她的人,所以她才没有那么生气。
这样一对比,自己拐走了童司晴,但是自己还是圣文的仇敌,圣文完全有理由直接和自己开打。
但是他没有。
他为何不会呢?
是真的圣人气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是过于疼爱女儿吗?
疼爱到了那种爱屋及乌的地步。
为了童司晴,宁愿忍受自己这个臭脾气的魔尊,甚至偶尔地还来帮一把。
师知华是真的感动啊。
她不回忆还好,一回忆,满满的全是圣文的恩。
师知华冷心冷情,很少感动,这一次,她罕见地眼眶一热,觉得有些对不起圣文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个什么害人的特产。
还是回去和圣文说一下吧。
师知华看着怀里的童司晴,心说自己中招还有童司晴帮着解,但是圣文……那一看就孤家寡人一辈子,连个爱侣都没有,喜欢女儿都得自己花大功夫生养的人,能有什么人愿意给他解毒?
而且吧……
这种事情实在不是很上得了台面,圣文那么好面子的人,估计真正中招了,能自己气死自己。
师知华薄唇一抿,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要不?回去瞧一下?
魔尊大人良心发现,走了许久了,才决定回去再看看。
与此同时,她内心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期盼着,圣文这个辟谷的人不会动那些特产,或者当成摆件放在原地,或者嫌弃得丢掉。
另一种心声则在辩解——不会吧,圣文那么疼惜女儿的一个人,说不定还真就看着童司晴的面子上稍微尝了一口呢?
那玩意儿,一口也没啥事儿的,其实。
就像她现在,能走能跑,不会像童司晴一样一头栽倒。
一口,还来得及。
只要自己把剩下的特产找借口处理了就行。
师知华走路带风地瞬移到了圣文殿门前,毫无礼数地一把推开门。
门内——
圣文放下手里的油纸包,擦掉指尖的最后一点糕点残渣。
他起身,掸了掸冷硬的宽袖:“魔尊有什么急事回来寻本座吗。”
师知华:“……”
她瞧了一眼桌子。
全吃完了。
好家伙,这是一点儿都没浪费啊。
圣人品格都这么好这么节俭的吗?
那么多?
师知华:“……”
“无事。”师知华齿关都在打颤,心情极度复杂且想笑,她扶额,转身告别,“就是突然想起,没有和天尊您道一声离别。”
圣文:???
今天的魔尊有点毛病吗?
师知华依旧扶着额,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自说自话:“没事的,您修为高,不会有事的。”
圣文浅灰色的眼眸露出了些许无奈:“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师知华火速离开现场,并好心地给对方带上了门。
她想,真是太不凑巧了。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想通一切的契机,在这个她最想和圣文握手言和的时候,圣文居然把那东西全吃了。
完蛋,这个梁子是肯定结下了。
这一次,圣文还能宽宏大量,那才是真的爆舍利子了。
师知华觉得要完,连忙考虑好了稍后的打算。
她得避一下风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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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知华带着童司晴走后圣文突然察觉心头起了一些异样。
他一开始没有太注意,只是默默地端坐在桌前,细致地折好面前的油纸。
纸褶舒展聚拢几番他手指一松像是被人卸了气力一般,软软地伏在了桌上。
这是为何?
圣文吃力地撑着手不是很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中招。
他试着查验了一下油纸包中最后一点点残渣发现其中并没有烈性毒药,而且魔尊应该也不会当着司晴的面给他下毒……那为何自己会这般呢?
圣文挣扎着想要起身去问问。
结果没伫立一会儿,又再次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玉质假面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一角。
假面落地,圣文手垂了下去。
所谓圣人伏落,天将降下异象,鲲鹏异动,长虹贯日万物都会感同他的心情。
身为天尊的圣文一下子没撑住,眼前一阵发黑。
他闭上了灰色的瞳眸,抬手遮住眼。
假面孤零零地在一边陈着,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就像是行恶者伪善的保护壳脆弱者坚硬的庇护罩一旦撤去就会让早已养成旧习惯人变得焦躁不安。
圣文终于露出了一个蹙眉的表情。
骨节分明的十指下隐约透出了一点近乎病态的白皙。
他心里无声叹息闭着眼睛去捡拾一边的假面。
幸亏现在房间无人。
因此也没有人看到,他面庞是那般惊艳万物,像是未入世的神祇,没有一丝市肆的烟火气息,那双充满怜悯的眼眸已然闭上,左眼之下,是两个不大明显的仙痣。
那两枚针尖般的仙痣斜斜地并排在一起,明明是罪罚的象征,在他面上的时候,却如同一个鲜丽的花钿。
硬生生让不染凡俗的圣人生出了一点女气。
其实,说好听点儿是仙痣,说不好听,就是受到天道惩罚的标志。
不同于堕仙入魔的人,仙痣是一种警告。
因为圣文身居高位,天命也给他几分薄面,警告警告得了。
可偏偏,他不在乎,两次犯下罪过。
两枚仙痣。
只被他拿假面覆了起来,还可以粉饰太平,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毕竟,天下人都没见过天尊的真容,也没人敢大着胆子问他为何要覆盖面庞。
圣文没有够着假面,一来因为他周身卸去了力气,二来他闭着眼眸,不太方便找东西。
他屏息调整片刻,无奈地拿修为抚平了那种不适。
小辈不懂事,胡闹一番,自己也不好责难她俩。
圣文无心去思考更多,轻飘飘地平复了心情,然后盘膝周转气息,引清风聚灵气,很快恢复如初。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异样是什么感受,他从未去了解过,也不想了解。
但他知道,自己是吃了司晴和魔尊带来的吃食,才造成这般的。
圣文:“……”
他指尖扣了扣桌面,假面出现覆盖在他面上。
圣文深深一叹息。
想起了师知华半途折返时的神情——对方是知道这一切的,就等着自己中招呢。
这魔尊,果然狡黠诡谲。
司晴就是被她带坏的。
圣文再一次无比肯定地想——如今还未拜服自己,对方就敢这样捉弄,要是以后嫁到仙宁,岂不是要上天?
自己这个做长辈的,按理说不该和小辈置气,但是,这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圣文灰色的瞳眸难得黯了一瞬,决心要教训一下师知华。
好歹,也得让对方心悦诚服才行。
圣文指骨抵着桌,给桌面摁陷了一角。
师知华还不知道这一切。
她很心大地带着童司晴回到了房间,然后想着给对方解解毒什么的。
自从童司晴变得贪色以来,自己一直腰疼不止,很少在床笫间严苛地欺负过对方。
童司晴一看就没什么力气折腾了,而自己腰也好了。
正是个“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师知华垂眸,眼神幽深。
童司晴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很黏人地拉着师知华的袖子一角,她呜呜咽咽的,像是在恳求对方怜悯一下自己,给予一点温度,借以缓解周身的不适。
童司晴声音软软的:“知华,我难受。”
师知华点点头:“本座知道。”
她虽然吃的不多,但也有那种异常的悸动。
这是这么一点,也足够她处理兔子了。
童司晴咬着她衣袖,小声催促:“快一点。”
“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折腾本座的。”师知华拿指尖掸了掸她绵.软的脸庞,“本座的腰是怎么坏的,你应该最清楚了,我催促你快点完事儿的时候,你不也一直磨磨蹭蹭不肯玩,还故意逗我玩。”
天道好轮回。
师知华觉得自己需将地位重新振一振了。
“不要急。”
师知华看着她蓄满泪的瞳眸,有恃无恐地轻笑一声,隔空取物,拿来了剩余的一些“特产”。
她就当着童司晴的面,紧紧盯着她的眼,檀唇启合,一点点地吞下了那点北海奇物。
半点儿都没浪费。
就连指尖,都没有残余的渣。
师知华不紧不慢地拿来帕子,帮童司晴擦了擦泪,然后慢条斯理地擦净了自己指尖。
情感上头。
动情难捱。
她眯了眯暗红的瞳眸,瞳眸稍稍有些变浅,师知华指尖一动,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兔子。
情觉已至,她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兔子。
师知华偏过头,在童司晴眼眸里看到了一丝畏惧。
“你竟也知道畏惧吗。”师知华觉得很有意思,便去捏捏她脸庞,“以前不是挺威风吗,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乐在其中呢。”
童司晴是真怕。
因为现在的知华和平常不一样,她吃了那物之后,神情和态度全变得不一样了。
宛如当年初见。
自己提着碧灵剑,轻轻挑开帷幔一角,看到了绯色帐子内的绝世美人。
美人满眼都是疏离和戒备,周身气场很足,极端的美艳加上极端的攻击性,让人紧张又心动。
那时候,她俩不熟,知华就是这般看着自己的。
带着一点点审视,还有一些深谋。
让人感觉她在布了一盘局,就等着猎物上钩,然后一口咬住对方喉咙,茹毛饮血地吃掉对方。
就是这个眼神。
童司晴回过神来。
最初的相遇,她只顾得惊叹对方的美貌,受到此等美貌的冲击,她根本无瑕思考别的,心底虽然知道本能的害怕和紧张,但是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不像现在。
童司晴敢肯定,现在知华绝对要用上一些狠辣的手段了。
其实,童司晴也都知道。
一直以来,知华都在宠溺着自己,怕伤害自己,所以一切都惯着自己,就算在床笫间,对方宁愿腰疼,都不会让自己太难受。
她一直说要欺负自己,却一直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知华疼人。
舍不得自己哭。
童司晴都是知道的。
所以,一直以来的和谐关系需要清醒的师知华。
可惜现在知华不太清醒,看着童司晴的时候,一副要生吃了她的表情。
童司晴试图强势,压过对方的气势:“我不怕不紧张!”
师知华修长的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上身闲散地往侧边一倚,胳膊枕着脑袋,好似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或许,师知华并不在乎。
就像在绝对的强势面前,狩猎者看着她的猎物,丝毫不担心对方会翻盘。
她虽然是昏昏沉沉的,但好似又从未这般清醒。
服从自己的本能。
吃掉兔子。
童司晴知道压不过对方的气势了,便只好张开双臂,认命地闭眼一抬下巴:“我准备好了。”
下一瞬间。
她惊呼出声,一个沉沉的黑豹扑面朝她而来,顷刻间把她压制住了。
黑豹毛色华贵,像是上好的缎面,童司晴抬手抱住对方修长的腰身,感觉到那种来自本能的恐惧。
凶兽露出本形,是真的吓人。
童司晴就是个兔子,根本没办法不紧张。
黑豹呵气,一口含住她脆弱的脖颈。
没有咬下,就是意意思思地恐吓了一下。
童司晴嘴巴一抿,吓得眼睛都红了。
知华真的太会吓人了。
童司晴弱弱地抱住人,被狩猎她的人重重舐过。
师知华不玩了,达到吓人的目的后,她回归原形,然后笑着拥住了童司晴。
魔尊没有笑出声,唇角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师知华心想,这下乖多了吧。
她是个懒倦闲散的人,抓到猎物也喜欢慢慢吞吃入腹,保持最大的优雅和高贵,才不像某些没出息的兔子一般,急吼吼地来欺负人呢。
今日还长,她不差这点时间。
姬茴来敲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家魔尊开门出来。
师知华调整了一下仪容,问:“怎么了。”
姬茴眼睛一红,当即扑了她个满怀:“姬茴这辈子都跟着尊上,不走了。”
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师知华懒散的氛围瞬间一散,恢复了谨慎的表情:“你不是去见你母后了吗?”
姬茴哭着说道:“是的,但是……”
“不要急,慢慢说。”
师知华引她回到房间,坐下来让她缓和心情。
片刻后,师知华问:“她不爱你了吗,你可是她最疼惜的小女儿。”
姬茴:“她确实疼惜我,但是——她疼惜的是那个死了的我。我活着回去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要杀了我,杀了我啊……”
亏得她机敏,及时借着仙器逃离,否则,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龙母的思念和疼惜,只基于女儿死去之后。
女儿活着的时候,是她的累赘和不安,她并不会珍惜。
一旦女儿死了,那姬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会迅速上升,成为她最心疼最怀念的小女儿。
她确实爱女儿。
但那有什么用呢。
毕竟她只爱那个死去的姬茴。
活着的人来找她时,她还是不愿意认回对方。
姬茴崩溃地和魔尊诉说着事实:“我幼时受过两次要命的伤,一次是雷劫,一次是高烧,每一次我的母后都会彻夜不眠地陪着我,那时候……明明,她还很爱我。”
师知华垂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世上确实又这般的母亲,师知华在人间的时候见过。
那位严厉的母亲一直打骂子女,子女无事的时候,母亲就会下死手地折磨她们,她们无力反抗,只能挣扎着活。
可是,一旦那些子女遇到有关生死的劫难时,一向打骂她们的母亲却又会站出来保护她们。
就是这小小的一点儿温暖和爱意,就会让子女们再次摇摆不定,忘记了以前的苦痛和折磨。
等好起来后,再次步入那个不见天日的牢笼。
这是一种非常畸形的关系,师知华也看不懂为何,源于血缘和爱,败于折磨和痛。
存在于凡人性格中的强势和软弱纠缠在一起,破裂和谅解不再分明,这就是一场无解的局面。
师知华也没有办法。
要么,母亲再狠心一点,彻底逼迫子女割裂关系,要么子女不再原谅,选择与血缘离弃。
“你跟着本座,本座不会叫他人再欺负了你。”师知华抱着姬茴,摸摸她脑袋,“忘记你的母后吧,就当你出身魔界,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郁淫宫才是你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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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师知华是个护短的性子往常的时候,她统领下的魔界基本不会受到什么委屈,一来魔界恶名昭彰外界不敢来招惹她们二来她这个魔界尊主睚眦必报,反是招惹了她的所有物她都会报复回去。
反派该有的美好品质她一样都没落下。
所以,当姬茴哭诉完之后她就带着一帮人去质问龙母去了。
啊不,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砸场子。
她给童司晴梳妆好之后,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又让姬茴给童司晴讲了一遍。
——龙族有诅咒,供奉死去的自然神,龙王需要在一百年内生出九子才能不使北海水域枯竭,但是当今龙王出生的龙子只有八位无论如何也凑不够九位龙子。
直到后来,龙母诞下了一位龙女,她们二位一直试图隐瞒神灵却在中途被蛇族发现。事情不能再拖了,老龙王眼看瞒不下去没有办法了便只能接招把蛇族姬无度接过去拿帝恨节给对方让对方化为了白龙替代姬茴上位成为了那第九位皇子。
作为交换,蛇族要走了姬茴,却在暗地里将其砍去龙角,抽掉龙筋龙脉,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把姬茴变成了一个“金蛇”,而后抹掉她一部分记忆,丢到魔界任其自生自灭。
童司晴听完,一时间震惊到失语。
世界上居然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吗?
丝毫不管女儿的死活?
她从未见过如此事情,对姬茴心疼得不行。
师知华说:“姬茴也是本事大,没了记忆丢到魔界,还能想办法回来北海自己暗地里报仇。”
她和童司晴腻歪的这几日,对方已经利索地找回了记忆,手刃了仇敌,顺便还查明了当年的真相。
本来是一桩很复杂离奇的事儿,结果她俩什么都没有做,全让姬茴一个人解决了。
师知华心疼对方的同时,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许姬茴。
不愧是自己的灵宠,办事儿就是利落狠厉。
自己他日若是不做魔尊了,姬茴完全可以胜任魔界尊主的位置。
论心机,师知华不得不佩服姬茴,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硬是没让自己发现,甚至无声无息地达成了所有的目的。
论气运,姬茴很小时候就懂得跟随运气好的人,童司晴第一次去北海历劫的时候,她嗅到了对方的气运,所以拼死去护着,就算被雷劈到受伤了,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师知华自愧不如。
姬茴确实很强。
师知华垂眼看着还是少女模样的姬茴,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身为魔尊的她厌弃弱者,更加欣赏那些有实力的强者,姬茴是她的灵宠,也和孩子一般,无论从情感还是其他方面,都很让她满意。
可是……
这代价也太大了,虽然曲折的经历早就了姬茴不俗的实力,但是,她也只不过是龙类少女的模样,这么小的年纪,就受到了这般的对待。
师知华别过视线,有些不忍。
“我们去砸了北海的神殿,把那什么自然神像给推倒。”童司晴说道,“总之北海和魔界也要撕破脸面,不如坏事做尽。”
姬茴擦泪:“嗯嗯。”
师知华回头看向童司晴,有些失笑,自己是不是把兔子带歪了,怎么对方比自己这个魔尊都上道,“坏事做尽”这种词语,是她这个仙宁仙圣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