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棠放心了不少，语气也不那么急了，“在开会？”
“没有，应该就在办公室。”
在办公室就算再忙也不至于不接电话，这太反常了，秦以棠立刻起身出门，边走边问保镖，“他今天都做什么了？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夫人今天都是在工作，没去……去了，去过一次医院，说是帮夫人的哥哥取什么药。”
温修言的药怎么会让他去取，明显是骗人的，这下秦以棠彻底慌了，用最快的时间去了温氏，上楼后直奔温予凉办公室。
“优优，你是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你……”
关心的话还没说完，秦以棠就看到了让他无比揪心的场景。
温予凉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份不知名的文件，眼神空洞，神情颓废，面前是一大堆烟头，连他走到面前也没有反应，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正常……
“优优，怎么了？”
秦以棠俯身半跪在他面前，把人抱进怀里又拿了他手上的文件，温予凉才终于有了反应，嗓音嘶哑的颤抖着问他，“我……我是谁啊？”
“什么？”
“我是谁啊……”
温予凉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秦以棠一手抱着他，一手拿起那份文件翻看，映入眼帘的「血缘鉴定」四个字几乎是当头一棒，硬生生把他敲懵了。
秦以棠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看着结论上写着的「确认无血缘关系」，手都跟着抖了两下，心里有猜测。但实在有些离谱，离谱得他都不敢确定。
“优优，这是……”
“是我……我和我哥……”温予凉从他手里抢过来那份报告，抱在怀里仰头红着眼看他，“我不是……我……我是谁啊……”
被那个家折磨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秦以棠怎么会不知道这打击对他有多大，看着他精神都有些崩溃的模样，心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苦了那么多年，刚刚才好过些，还没享受多久，怎么又出了这种事……
“优优，你是我的优优。”秦以棠用力抱住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安抚，“优优，不要慌，也不要怕，我在呢，这件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找你哥问问好不好？”
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秦以棠等了一会儿，最后直接把他抱起来往出走。
“小温总这是怎么了？秦董您……”
“优优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回家休息。”有秘书上来询问，秦以棠脚步都没停，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温修言赶到时秦以棠正在主卧门外来回踱步，见他进门直接快步下了楼，黑着脸质问，“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也是前段时间刚知道。”温修言表情凝重，“是沈艳如说的，她想跟我合作，就把优优不是温明彰亲生的告诉我了，后来我偷偷去鉴定过。”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秦以棠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再也维持不住什么沉稳，说话都是用吼的，“你要是早跟我说，现在怎么可能这么被动！你知道优优现在什么样吗！他……”
“我怎么跟你说？”温修言冷眼跟他对视，“我说了你能保证不告诉优优吗？他跟你哭一哭或者撒个娇，你能保证不把所有事都告诉他吗？”
秦以棠沉默了。
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大概率是藏不住的，他们俩都一样，谁也经不住温予凉的撒娇磨人。
“本来是打算解决了温明彰再把真相告诉优优，我以为沈艳如不会说，她留着这个秘密还能再跟我谈条件，谁知道……”温修言叹了口气，“她在国外被逼的太狠，想鱼死网破了。”
这件事是梁菁去做的，秦以棠也没怎么过问，他要是知道沈艳如手里还有这张底牌，早就拦着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以棠放开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跟温明彰……”
“亲的，我鉴定过了。”温修言冷笑一声，“我倒是想跟他没关系。”
“那你觉得温明彰知道吗？”
“不好说，不过我更倾向于他不知道。”温修言转动轮椅往电梯的方向走，“以他的性格，他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会严防死守不让优优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我没发现他防备过。”
他按了电梯准备上楼，秦以棠走过去拉住他的轮椅，“优优哭累了我刚哄睡，先见见沈艳如吧，我让程怀联系她了。”
温修言收回按电梯的手，“陆缺也去找她了。”
最后还是陆缺更快，押着沈艳如过来的。
据程怀说，当时他正跟沈艳如谈着呢，结果这小子一个人干翻了沈艳如的六七个保镖，当着他的面跟绑架一样把沈艳如给绑了。
程怀的原话是，“知道什么叫恶犬吗？这小子就是，温修言让他杀人放火他都能去干。”
秦以棠觉得挺贴切，转头看到温修言听说陆缺跑去打架给了陆缺一巴掌，陆缺还低头站那等着挨骂，瞬间觉得更贴切了。
“说说吧，你怎么知道优优不是亲生的。”
沈艳如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扬着嘴角，“我还以为你是要算账呢，怎么不让梁菁来？”
“她来了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么？”秦以棠点了支烟，心里恨不得弄死她，语气依旧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条件直接说，该在的人都在了，合理的范围内，都可以满足你。”
“你倒是痛快。”
沈艳如起身在他那拿了支烟，夹在手里却没点燃，只用指尖敲了敲，“让梁菁停手，她在国外想逼死我。”
“可以。”秦以棠答应的毫不犹豫，“现在能说了吗？”
“还有，你得承诺以后绝不找我算账。”
秦以棠吐了口烟，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你觉得可能么？我跟你谈交易，是想让你体面的把话说了，不是让你来做梦的，你拿了M国的国籍，国内的法律对你好像没什么保护意义，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在A市也没少得罪人，你猜……现在有多少人等着找你算账？”
他能在A市只手遮天，这一点沈艳如毫不怀疑，听他这么说，脸色都白了几分。
“你给我答案，我放你出国。”秦以棠掐了烟扔到她面前，“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沈艳如还是没有松口，拿着烟表情犹豫，“我……”
“我的耐心有限，我不是查不到，只是从你这听答案会更快一点而已。”秦以棠没耐心再听她讨价还价了，见她还不肯说，直接看向程怀，“让韩绍过来把她带走，随便给哪个跟她有过节的人都行。”
韩绍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沈艳如哪能不知道，这下是真的怕了，“我说！”
秦以棠转头看过来，无声催促。
“温予凉是被遗弃的，就在我弟弟的孤儿院门口，我弟弟把他抱回来没几天，温明彰那个初恋就找上门，说想领养他。”
沈艳如嗓音有些疲惫，“我弟弟以为那女人心地善良。因为领养的事就跟她熟悉了，后来又追她，结果发现她给温明彰当小三，领养婴儿也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领养回去骗温明彰的。”
“你弟弟……”一直没出声的温修言突然打断她，“你弟弟不是早就车祸死了吗？”
“就是因为这件事！”沈艳如突然激动起来，“他傻啊，明知道那女人不是好人，还舍不得断了，后来被温明彰发现他纠缠那个女人，找人威胁他，他心里藏着事才精神恍惚出了车祸！”
“都是因为温明彰！因为温予凉！还有那个女人！要是没有他们，我弟弟怎么会死！”
听到她怨恨温予凉，秦以棠和温修言脸色都冷了下来。
温明彰和那个女人造的孽，关那时候还是个婴儿的温予凉什么事？
他们还没开口，二楼突然传来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所以你不光要报复温明彰，还要报复我，对吗？”
“优优？！”
秦以棠和温修言看着二楼转角处站着的温予凉，意识到他把刚才的话全都听了进去，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慌乱，秦以棠更是直接跑了上去。
“优优，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能……”
“对，我就是要报复你。”
沈艳如高声打断他的话，朝着温予凉勾了勾嘴角，语气嘲讽，“难道不该报复你吗？如果没有你，怎么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我弟弟怎么会死？温予凉，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你沾了边都要倒霉。”
“你亲生父母都不要你，你养母死了，温明彰算是养父吧，他也快了，你那个顾阿姨也死了，还有温修言，他都成了废人了，你自己看看，跟你沾边的人，哪个不是……”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沈艳如嘴里恶毒的话，比秦以棠去捂温予凉的耳朵还要快一步。
程怀甩了甩用力到有些麻木的手，看着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右边脸颊迅速肿起的女人，眼底满是嫌恶。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女人动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打女人。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打得不够狠。
“怎么没一巴掌打死你呢？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都气成了这样，更何况是秦以棠和温修言，温修言只是坐着轮椅不方便。不然早就冲过来打她了，盯着她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秦以棠忍得额头都起了青筋，却连发泄怒火都不敢，捂着温予凉耳朵的动作很快就换成了抱住他，一边用力抱紧，一边温柔的吻他的额头，“优优，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你什么都没做，那些事都跟你没关系……”
向来沉稳自持的男人，无论怎么努力控制，依旧止不住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人知道秦以棠现在有多害怕。
温予凉早上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现在又被沈艳如这样恶意引导，这些事加在一起，他怎么能受得住啊。
才刚刚摆脱被温明彰灌输的他自己是罪人，对不起所有人的逻辑，万一再陷进去，又该怎么走出来……
“优优，你不要多想，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你在其中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你本来不该参与这一切的，是他们把你拉了进来，让你这二十几年都生活在阴谋和痛苦里，只有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你没错……”
说到最后，秦以棠不光声音颤抖，连身体都在抖。
不是亲生的事他还没有哄好，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不在乎时间和精力，他可以付诸所有耐心去哄。可是他的优优承受的痛苦怎么办，没人替得了……
“秦以棠。”
手臂突然被抓住，秦以棠下意识低下头，正对上温予凉平静又坚定的眼神，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句极其理智的话，“我没错。”
“什么？”秦以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没错。”温予凉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踮起脚回抱住他，像他安抚自己一样，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你别怕，我没事，我知道我没有错，你教过我的，不能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要用客观的角度去看问题，我记得的。”
“我不是一切错误的根源，那时候我还是个婴儿，我决定不了任何事的，这些责任和过错不该强加在我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秦以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优优……没事？没有被影响吗？
“对啊，我没事，她没有影响我，你教过我的我都记住了。”
他实在是太紧张太害怕温予凉被刺激到了，无意识的把心里想的都给问了出来，温予凉认真的回答着，还仰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你说过，我是值得被爱的，你很爱我，你这么厉害的人都会爱上我，那就证明我也不差啊，我不是扫把星，你跟我在一起你一直都很好啊。”
在外能游刃有余摆平一切事的男人。因为怕自己被别人的几句话影响却慌成了这样，这样的爱实在太直观也太热烈，根本不允许温予凉怀疑自己。
“我想，我从一出生就被抛弃，运气那么差，应该是一直在积攒运气，可能我上辈子就决定把所有运气都攒起来，然后再一次性花光。”
温予凉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我可是花光了所有运气才遇到你的，怎么会再被别人骗，再让你为我担心啊。”
这些话一字一句响在耳边，秦以棠终于敢确认了，他没有做梦，这些都是真的，他的优优真的长大了，彻底走出来了。
“吓死我了。”秦以棠抱着他长舒了一口气，彻底平静下来才放开他，“你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饿不饿？我给你煮点……”
“我不饿。”温予凉摇摇头，又指了指楼下客厅，“我能自己解决吗？”
秦以棠犹豫了，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拦，带着他一起走下去。
“你让优优下来干什么？”
两个人在楼上抱在一起说的话，其他人哪里能知道说了什么，温修言只以为是秦以棠在哄温予凉，看到他把温予凉带下来，脸色都变了。
“哥，是我有话想说。”
温予凉解释一句，慢慢走到被陆缺按住的沈艳如面前。
沈艳如脸上还挂着充满恶意的笑容，“亲爹亲妈都不要的扫把星，除了会害人还会做什么啊？我要是你，我早就不活了，活着也要害更多的……”
“啪！”
温予凉一点也没收着力气，一巴掌打肿了她另一边脸，迎着她震惊的目光收回手，“这一巴掌是替我老公打的，因为你刚才那些话，害他为我担心了。”
“你……”沈艳如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
“我怎么没受你的刺激，没顺着你的意思愧疚得想寻死，对吗？”
温予凉替她补全了那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啊，亲生父母抛弃我，是他们不配为人父母，生了又不养，那是他们的错。”
“顾阿姨的死，我哥的腿，我是愧疚，但就算没有我，温明彰那种人，他也会用其他方法达到目的，顾阿姨和我哥都不怪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扫把星？”
“你弟弟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我没有逼着他收留我，也不是我害他开车分神出了车祸。”
温予凉看着她阴谋失败有些崩溃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他救了我，没有让我冻死饿死在孤儿院门外，我很感激他，你是他姐姐，就当是还他的恩情，我们所有的账都一笔勾销。”
“但是……你如果再作什么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108章 联手收拾渣爹
相比于放走沈艳如，温予凉的从容淡定更让众人惊讶，温修言甚至都不太敢认他，怎么看他都不像自己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宝贝弟弟。
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道哪里特别像秦以棠……
“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温予凉擦了擦打过沈艳如的那只手，确认擦干净了才去拉秦以棠的胳膊，“老公，我帮你打她了，我没事，你别怕啦——”
几个月前他还总是手足无措，遇到什么事就特别悲观的想逃避，现在竟然能自己把这种事处理得这么好，秦以棠眼底的欣慰和骄傲都快溢出来了，“优优很棒。”
“是老公教的好！”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恩爱甜蜜，温修言听着那对话，总算明白了不是自己的错觉，温予凉现在某些地方确实是像秦以棠的。因为现在的自信果断，从容淡定，全都是秦以棠教出来的。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承认，秦以棠教得很好。如果没有秦以棠，温予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快乐。
“谢谢。”
临走的时候，温修言避开温予凉，特意跟秦以棠说了这两个字。
秦以棠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明知故问，“谢什么？”
“谢谢你那么爱优优，还有……”温修言语气释然，“你是对的，我太极端了，等这一切都结束，我想，我也该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
“其实没必要，你和优优都一样，缺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还有……真心对你好，无条件爱你的人。”
他能主动跟自己交心，秦以棠当然也不会跟他有什么芥蒂，甚至真心劝他，“多看看身边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事，有些人，要试过才知道合不合适，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温修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等在车门旁的陆缺，眉头狠狠皱了皱，“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取向不是男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种事别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就得他自己去体验，秦以棠也不多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尽你最大的努力保护优优，在知道和优优没有血缘关系之后，也没有改变对他的态度。”
“跟血缘没关系，优优永远都是我弟弟。”提起温予凉，温修言表情都更加温柔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嗯。”
秦以棠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温修言却明显看到了他面部表情都放松了，忍不住哼笑一声，“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怕我跟你抢优优？”
“你想多了，不过……”秦以棠半开玩笑道：“如果是你来抢，我还真的没什么把握一定能赢，毕竟你是个为了优优不要命的。”
“以后不会了，你说得对，就是为了优优，我也得好好活着。”
温修言转动轮椅走了，上车之前还背对他摆了摆手，秦以棠彻底松了口气。他知道，从今天开始，温修言算是完完全全的把温予凉交给他了。
温予凉换好衣服下来正看到温修言的车开走，赶紧快跑了几步，“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他先回去看看温明彰在做什么。”秦以棠伸手帮他整理好衣领，“万一我们过去，他却不在家，岂不是白准备了一场好戏。”
“也对，这场戏可一定要让他好好看看。”温予凉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满眼都是期待。
温明彰，你欠我的，欠我哥的，欠顾阿姨的，都该还了。
沈艳如突然回来敲定婚期，说国外投的钱一分都没有受影响，婚后就可以把资产全都转去国外，和他一起去国外定居，温明彰找人调查了她确实没骗自己，她在国外的资产都已经恢复正常，心思更加活泛起来。
一个温氏早就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这些年他不择手段的敛财，为的就是能一路爬到顶峰。
现在温予凉攀上了秦以棠，国内已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只是时间问题，他自信让温予凉渗透进秦氏并不难，在国外让一个人死的悄无声息可比国内容易多了，等他在国外吞了沈艳如的遗产……
温明彰还在做着故技重施吞女人遗产的美梦，等温予凉拿着秦以棠和梁菁的遗嘱进门时，他那日渐膨胀的野心彻底到达了巅峰。
“优优，你做的很好，不枉爸费尽心思培养你这么多年。”
沈艳如并没有说温予凉的改变，温明彰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还是那个随便糊弄几句就能迷失自我的工具人，不遗余力的继续给他灌输那些扭曲的思想。
“外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还有爸，你看，你才进公司几天，不是人人都要叫你一声小温总了么，权利，金钱，这些东西就该攥在自己手里。”
“爸说得对。”温予凉一副全身心信任他的模样，用他培养出来的演技，游刃有余的骗他，“我想靠自己的努力站稳，不想做秦以棠的附属品，也不想再看别人眼色活着，秦以棠现在很宠我，我说的话他基本都会听，我已经劝他给我们多注资了。”
他不只是说说，跟秦以棠把戏做得相当全面，第二天秦氏的注资就加了一倍，温明彰笑得牙不见眼，彻底膨胀了。
大儿子这么多年偷偷反抗，暗地里搞小动作，没关系，他不指望了，现在他有小儿子，比大儿子更好控制更好拿捏，而且能力也不差，还把秦家那母子俩都哄得团团转，这一手功夫就不是大儿子能比的。
从来不相信感情和爱的人，自然也理解不了爱能改变一个人，更不相信秦以棠会真心爱温予凉，温明彰眼里心里全都是利益，就连思维都永远跟利益挂钩，对这一切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站在利益的角度看，所有事都是合理的。
听说他们想杀人诛心，让温明彰尝尝人财两空的滋味，梁菁特意往国外跑了一趟，一周后几乎把温明彰的详细资产分析都给带回来了。
“沈艳如说温明彰大半资产都在国外，看情况是真的，他还真是个赌徒，难怪做生意大起大落那么多次。”
梁菁指着那些分析资料，红唇轻勾，“儿子，你跟优优商量一下给他追加投资，我觉得他会跟着投，等你们把钱都投进去，我来横插一脚，让你们全赔进去，资金链一断，我就不信他不掏钱去补亏空，咱们一次直接让他血本无归。”
秦以棠还没说什么，温予凉就疯狂摇头，“不行啊，这样秦氏也会赔钱的，那么一大笔钱怎么能……”
“小宝贝，你不懂，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梁菁从保镖那拿来一杯奶茶递给他，插上吸管直接送到他嘴边，“姐姐不是说了么，秦以棠别的没有，他就是有钱，自掏腰包都能把赔的钱补上，不用担心，他为你花钱心里都能乐开花。”
“温明彰不是能赌么，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信我的绝对没错，省时省力，绝对能一次把他输崩溃。”
温予凉还是理解不了他们这拿钱打水漂的想法，正要再劝劝，秦以棠直接在旁边给定了，“行，你准备准备，这周就把这事办了。”
“没问题，黑吃黑老娘最擅长了。”
梁菁拎着包起身，热情的给温予凉留下一个飞吻，“小宝贝拜拜，姐姐给你报仇去了，秦以棠的钱放心花，他破产了姐姐养你。”
温予凉哪经历过这些，见她真要这么干，慌张都写在脸上了，“老公，这……”
“放心。”
秦以棠单手把他从旁边的位置直接抱到自己腿上，“赔不了多少，她接手了项目，之前百分之八十的款项她都会一起吞了，算起来也就是我的钱跑到她口袋里去，等以后你哥接手温氏，这些钱我会让她吐出来，只是现在打击一下温明彰而已，没什么亏损，交给我就好。”
这些事温予凉现在还听不太懂，听完了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阿姨好厉害啊……”
“她何止是厉害，别看她平时这么不靠谱，基本我的所有都是她教的。”对这个性格热情野性而且过分叛逆的亲妈，秦以棠无奈归无奈，但提起她也是满满的骄傲，“虽然后来我一直在进修，性格和处事方法跟她差别很大。但基础的能力、思想、三观，都是她在我小时候就一个人慢慢教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