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 by莲折

作者:莲折  录入:07-05

柳向灰没说话,直到男人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句,他才“啧”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如村长的一层泥巴房屋顶破着一个大口,月光从上面倾泻下来,地面被照得微微反光。
柳向灰搓搓手,回想着刚刚触碰到的柔软感,忍不住对着自己的手指舔了一下。
当即被男人用那条好腿狠踹了一脚,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村长和苗美菊把坟墓重新弄好天都快亮了。
女人就在一边坐着,没有帮衬,苗美菊弄得满头大汗,结束后嘴里骂着难听的话,拿着工具往家里走去。
寒风冷冽,女人跟在她身后,越听她骂越心虚,最后干脆走快一些,返回村子就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苗美菊打开锁,当看到里面的大门开着,地面上是被砸坏的锁时,顿时说了一声“完了”,飞快冲进客厅里。
上锁的房门还完好无损,对面的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家里每一处都没陈声,苗美菊把木门打开,扯出来许惊,大力地摇晃着:“人呢?人呢?”
终于等到她回来,许惊抱着她的腿不撒手,各种悲戚哭嚎:“你终于回来了,他被人掳走了。昨天你们一走,就有个男的进来,把他带走了,我拦不住啊。”
村长脸色顿时变了,苗美菊目光沉沉,半天才咬牙挤出来一句:“长什么样子?”
“没灯,看不太清,就知道很年轻,很高。”许惊说,“你们快去救人啊。”
苗美菊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确定村门口守着的人没见过陈声后,叫人来了自己这里。
没一会门口就站着十几个人。
她把许惊重新关进房间,带着十几个人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
敲到之前和他们一起去弄坟的女人门前时,女人还没说话,她身后的瘸腿丈夫开口了:“是不是个子还挺高,很白,看着特别虚弱的样子?”
苗美菊一刀过去,杀意四起:“你们弄得?”
“什么我们弄的,是我看到了。”丈夫叹口气说,“昨天起夜,总是听见动静,开门一看就看到他正在跑。我还寻思着是谁家的小孩,没想到是你们家的媳妇。”
苗美菊不信,推开人进去找了起来,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她临走前想到什么:“你们家大儿子呢?”
“他经常夜不归宿,谁知道又去哪里玩了。”丈夫恨铁不成钢道。
苗美菊只能带着人去别的地方寻找。
房门关上,女人压低声音说:“赶紧给弄哑了,穿上衣服拜堂完了弄死下葬,这样就板上钉钉了,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
“还得准备准备,晓儿的牌位腐了。”男人说。
女人忧心忡忡:“那我去弄,你们看着。”
她快速出门,男人返回房间刚坐下,柳向灰就刷着牙走过来:“爸,家里绳子都烂了,你去买绳子吧。还有再买一身衣服,总不能直接那样拜堂吧?”
男人一拍大腿,颤颤巍巍地起来:“你说得对,我出去了。你……你给我仔细着点,把你脑子里的想法都给我忍着。”
他警告完,瘸着腿离开。
柳向灰快速刷完牙,把大门插上后,又将客厅的门关上,拿开地上的米缸,打开暗门。
下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两米的样子,很高,有个小楼梯可以下去。
躺在地上的少年蜷缩着身体,还没有醒。
柳向灰拿着手电,准备下去时想起什么,又揣了一把匕首才下去。
他将暗门关上,打开手电筒,用绳子捆住少年的嘴巴,刚要去弄他的手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抬头一看。
少年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柳向灰莫名背脊发凉,以为是这里太阴冷,没多想,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压低声音道:“我救你的,你别说话。”
少年点点头,神色柔和了下来,目光充满感激。
真好骗,这就信了。
柳向灰想了想,不挣扎太没趣,看这少年的样子估计也没力气挣扎。
他脱下外套,将手电筒放好,嫌弃匕首太碍事,拿下来放在了一边。
“小美人,救人是有代价的,知道吗?这代价非常简单容易,你就站在这里别动就好了,嘿嘿嘿。”柳向灰搓着手,朝陈声走近。
陈声背对着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语调温软。
柳向灰见他一脸病弱,实在可怜,料定他挣扎不过自己,将绳子暂时拿下来。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先听我说完。”陈声小声开口,微微喘着气。
柳向灰惊疑片刻,心想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笑嘻嘻走近:“你说你说,我听着。”
昏暗的周围静得没一点声音,陈声缓缓凑近柳向灰,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想怎么玩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3=

一句话,让柳向灰兴奋到身体颤抖:“怎么都可以,就是我不喜欢太死板的。”
“这样呀。”陈声恍然大悟。
柳向灰还没来得回答陈声这句话,突然觉得脖子一紧,有什么过于细的东西勒住了脖子,霎时让他窒息到翻白眼,身体反射性挣扎扭动起来。
手电筒的光芒下,陈声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细铁丝,死死地勾着柳向灰的脖子,直到他脸色涨红,挣扎动作越来越弱,才松开铁丝往前走去。
倒在地上的男人喘了几口气,满目狠意,缓过神后直接向不远处的人扑过去。
正弯腰的陈声仿佛早有所料般,猛地转身,手中匕首狠狠向上。
锋利的刀刃划过胸口,惨叫声响起的下一刻,就被用手电筒塞进嘴里堵住。
男人再次跌倒在地,望着眼前眉眼温和,眼神干净明亮的少年,实在不敢相信,试图去求饶。
“我也不喜欢太死板的。”陈声蹲在他身侧,用匕首划破柳向灰的衣服,塞进他的嘴中,随后又用绳子缠住,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望向他的手指后一笑。
匕首落下,准确无误地穿透食指指甲,柳向灰眼珠死死瞪大,疼到身体疯狂抽搐。
鲜血的味道弥漫在四周,令人作呕,陈声屏住呼吸,拿下匕首,再次刺入中指,随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手起刀落。
不多不少,食指与中指前面两节被砍断。
柳向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也没力气动了,活活疼晕过去。
陈声站起身,先是打开暗门,随后将人弄了出去。
等他到上面,关上暗门,身上已全是汗水。
刘海贴在额头,黏糊糊十分不好受,陈声将头发往上捋起,露出了冷冽晦暗的双眸。
他拉着柳向灰的脚往外面走去。
院子里干干净净,除了一个晾衣架、洗衣池,只有一口看起来荒废了许久的井。
陈声停在井边,往里面看了看。
飞鸟经过,无数村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都有些想放弃了。
关键时刻,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指着前面:“那是不是你们家孙媳妇?”
苗美菊双目通红地顺着看去,就见有个人晕倒在后院邻居门口,身上脏兮兮的,脸色白得吓人,跟尸体似的。
苗美菊快步走过去,把人带回家,确定没事儿后,带着众人等在了邻居家门口。
等到女人和男人回来,看到那么多人直接傻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注意到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苗美菊瞬间明白所有,一巴掌甩过去,愤恨道:“家里穷,村子里谁家不帮你?现在竟然还敢觊觎我家儿媳,活得不耐烦了?”
自家门被打开,再加上苗美菊的话,女人确定事情彻底败露,哭着喊着自己家穷,娶不起人,才想出这个办法,抱着苗美菊拼命地哀嚎着:“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儿子娶了又娶,我家儿子一个都没,他孤独啊,几次托梦给我……”
苗美菊一脚踹开她,还想动手打人,被周围的村民给拦住了。
男人疯狂看向门内,没看到自己大儿子,想着他又跑到哪里鬼混了,才导致被发现,顿时恨不得找到打一顿。
“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他把东西一扔,坐在地上无谓摆烂道。
“都是亲戚,别伤和气了。”村民劝道。
“是啊,他们家确实穷,儿子死了那么多年都没娶到,也挺可怜。”
“就是啊,村长家一次娶两个,他们家一个都没,肯定眼红。”
“都闭嘴。”苗美菊怒火冲天,被村长拉住了。
“你们说得对,我们家两个确实多了,这样吧,我把另外一个送给你们家好了。”村长看着女人,慈祥地笑了起来。
村民瞬间恭维起村长,夸他人好。
女人愣住,男人也呆住,有些不可置信:“真的给我们?”
村长直接让苗美菊把许惊扯了出来。
看到那么多人,许惊还有些回不过神,被苗美菊推给女人,才气极反笑道:“这是小的都不让我做了?还把我卖给别人了?有你们这样的吗?”
“你不是想做大的吗?去他们家做大的吧。”苗美菊被他说得更加不爽,脸色难看无比地说。
“我不去,我喜欢你儿子,我不去。”许惊挣扎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跟个物品一样,说被转手就被转手了。
女人感激涕零道谢,不管许惊同不同意,强行把人拉着回了自己家。
男人关上房门,去暗门检查了一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
他找过来都没见到大儿子,纳闷道:“说好看着结果不在家,跑了还是被他们……”
“不会的,肯定跑哪里玩去了。”女人说,一点也不在乎,望着许惊笑得合不拢嘴,“儿子终于有媳妇了,不容易。”
虽然说在谁家要面临的下场都一样,但许惊被她笑得有些背脊发寒,觉得在这里比在村长家还要恐怖。
陈声醒了的时候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才刚挣扎着想坐起来,就被苗美菊一手按住了肩膀,沉着脸道:“我们家现在就你一个媳妇,明天就是婚礼,你可别出什么事儿了。”
“他呢?”陈声哑声问。
“送人了。”苗美菊露齿一笑,“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
陈声咳嗽了几声,虚弱道:“我渴。”
那嗓音跟在撒娇没什么区别,苗美菊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给他喂了一点水。
少年垂着眼皮,倚靠着床头墙壁,无力地说:“我听见动静,开门就被人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在类似于地窖的地上,趴着楼梯上去没看见人,就跑出去了,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苗美菊一顿,问:“谁打晕的你?”
“不知道。”陈声摇头,“没看清脸。”
“运气不错。”苗美菊笑容更甚,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看见他们家大儿子了吗?”
“不知道。”陈声依旧是这句,看上去跟要断气了一样,呼吸弱到让人无法察觉,就连胸口也没多少起伏了。
苗美菊站起身,摸摸额头,又看看眼皮子,出去了。
她很快回来,弄了一副不知道什么药,要喂给陈声。
陈声先是挣扎,对上苗美菊阴冷的目光只能喝了下去。
药喂完了,苗美菊端着空碗出去了,关上门时,村长正坐在一边抽烟。
烟雾缭绕,将他那张宛如折了千百次纸般的脸弄得阴森模糊,仿佛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厉鬼。
苗美菊咳嗽了几声,不禁厌恶地说:“要抽出去抽,别在这里碍事儿。”
“伞儿要两个老婆,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他要是怨恨起来,跟我可没关系。”路过村长身边时,苗美菊咬牙道,对今天送出去的许惊还耿耿于怀。
村长将烟头掐灭,毫不在乎道:“我是村长,今天那么多人看着,能怎么办。这不是还有个很满意的吗?一个就够了,美菊啊,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呸。”苗美菊想给他那脑壳敲烂,强行忍住了这个冲动,回到厨房。
窗外太阳躲了起来,天色阴暗,让人无精打采。
陈声趴在床头,实在是受不了那药的味道,干呕了几次后最终还是跑到卫生间里吐了出来。
好在的是,那种恶心感随着这一吐全部消失不见,陈声洗干净唇,重新躺在了床上。
一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他身体才恢复力气,从床上起来的那一刻,眼前晕眩到歪了下身体,被一只手轻轻地扶着。
“我不过离开了一夜,你怎么这么虚弱了?”男人检查着他的手,“有人欺负你了?”
陈声收回手,缓缓道:“没有,我欺负别人了。”
男人沉默片刻,语调不明:“你?欺负别人?”
那语气中的不相信让陈声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再说。
另一边,许惊比在村长家自由多,就是脖子、手腕上多了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连接着房梁,他的可活动范围只有几米。
糟糕的是,在村长家虽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但起码还是菜,在这里午饭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糊糊。
他饿得眼冒星光,见男人和女人直接吞下去,试探性道:“有没有鸡蛋?”
男人睨了他一眼,嗤笑道:“没有,鸡都没有,哪里来的鸡蛋。”
许惊欲哭无泪,直接闭眼,屏住呼吸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这东西看着难以接受,味道还挺好。
许惊问:“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回答,由于说的是家乡话,许惊没办法听懂。
他以为自己会被看管得很紧,毕竟绳子都上了,没想到吃完饭后,女人和男人出门了。
绳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了死结,许惊琢磨了很久才解开。
活动终于自由,他很快明白为什么男人和女人都不管他了。
院子里简单到只有泥巴,其他什么都没,家里也没有能用的工具,墙太高爬不出去,大门还上了好几把锁。
许惊把家里翻个遍,也没看到什么能帮助自己逃出去的东西。
夜色降临,想到明天就要莫名结婚,今天他连逃跑的办法都没想到,顿时一阵无奈。
“呜呜呜。”奇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许惊猛地站起身看向院子。
四周黑乎乎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一点用都没,由于墙壁太高,外面的灯光也没办法照进来。
冷风吹得大树树叶呼啦啦直响,树的影子扭曲着,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最重要的是其中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唤着什么,更像猫叫,诡异地混合着,越听越让人心惊肉跳。
“爸,妈,我在这里啊……”空灵虚弱的声音仿佛是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扯出来,这一次清晰多了,许惊哆嗦一下,壮着胆子循着声音靠近。
把院子找过来也没看到什么,风变大的瞬间伴随着一声呜咽,许惊身体僵到无法动弹。
他缓缓扭头,看到了身后的枯井,感觉声音就是从井里传出来的,慢慢走过去。
就在已经靠近,想要弯腰往里面看去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血腥味弥漫而来,那东西衣服破裂脏乱不堪,对着许惊发出幽怨的声音:“爸,妈,我在这儿。”
“啊啊啊!”许惊吓得原地尖叫起来,翻白眼的刹那间又被理智拉回,捡起来井边一块没多大的石头,对着那东西的脑袋狠狠一砸。
“砰。”一声,那东西闷哼着摇晃了下,向后一仰,消失不见,很快响起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好不容易撑着一口气爬到井口,一点力气也没的柳向灰挣扎了一下,一口鲜血喷出,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许惊扔了石头,惊慌到极致的时候倏地想到男人女人口中提到的大儿子,又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
这玩意不会是那个人吧?
他扭头看向隔壁的村长家,想到什么,对着枯井叫了好几声“喂”,确定那东西晕过去没任何动静后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寂静无声,陈声掀开窗帘,透过窗玻璃看向外面。
从这个角度看去,邻居家被遮挡得完全。
苗美菊在外面喊了几次,或许是没得到应答有些不耐烦,大力踹开门,一步步走到陈声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神色因不爽微微扭曲到狰狞:“雨儿,看什么呢?跟婆婆好好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3=

第10章 鬼妻10
陈声抬手,指着门外的地方:“刚刚看到一个白影飘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伞儿。”
苗美菊将信将疑地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瞥了眼少年苍白的脸,摸了摸他的脑袋:“伞儿要是来了,不会不跟你打招呼,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陈声应了一声,眉眼低垂,乖巧之相尽显:“是,婆婆,你说得对。”
苗美菊收回手,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戴在陈声的手腕上。
“这是我的传家宝,留给你了,下去后好好尽责。”苗美菊说,结果镯子太大,戴上去就滑落了,她一阵调整,才把镯子调到合适大小,捏着陈声一折仿佛就会断的手腕,不满地叹息道,“怎么能这么瘦,下去了可要多吃点。”
陈声盯着那个银镯子,弯眸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谢谢婆婆,我很喜欢,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左右打量着,眼里都是新奇,一副第一次见到银镯子的模样。
苗美菊心情大好,转身离开。
房间里陷入安静,陈声手臂轻垂,放在身侧,再也没去看手腕上的镯子,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手指被轻轻揉弄,男人问他:“我现在可以让你看我的样子,想看吗?”
他扯了下镯子,发现没办法取下来后没有再动,反而把一个绿色的镯子戴在陈声另一只手上:“这是我送你的,不要取下来。”
白色的肌肤在绿色镯子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没有声音回答,床上的少年静静地睡过去了,衣领有些歪,露出了漂亮突出的锁骨。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显现,轻轻碰了下他的锁骨,带起一阵颤栗。
坐在少年身侧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对着墙壁,看不清脸。
他最后有些不舍地收回手,缓缓消失不见。
室内安静下来,陈声的呼吸声比之前更为平稳。
他一觉睡到了凌晨,听见客厅有动静,出去一看,发现满屋子白纸叠出来的东西。
窗户打开着,夜风漏进来,四周冰凉无比。
村长和苗美菊坐在沙发上,手上动作不停,看着极为熟练,没一会儿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就出来了。
苗美菊招呼道:“雨儿,快坐下来一起,这个就是你的聘礼。”
她指着桌上纸叠的元宝,笑着介绍。
这些人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做犯法的事,把一切都当成正常的。
陈声坐过去,动作笨拙地叠着,半天都叠不好。
他求助地看向苗美菊:“我不会,你们怎么都叠得这么好?”
“熟能生巧。”苗美菊露齿一笑,眼睛在微弱灯光下显得幽幽的,像是炫耀一样,“我可叠过不少呢。”
陈声语气不愉:“不会是伞儿结过很多次婚吧?”
“你放心,那些老婆早就分了,也比不上你,你下去了就是伞儿唯一的老婆。”苗美菊毫不在意道,“他会对你很好的,你就放一百个心。你看你手上的镯子,我也就给了你一个人。”
陈声脸色这才好了点,但还是没说话。
手上之前的伤口已经看不出,白皙的手腕除了那个银镯子外,还有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绿色镯子,清透毫无杂质,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里面仔细看还能看见一抹红,仿佛血一般。
陈声转动了一下绿镯子,很冰,他收回手。
客厅里的灯不亮,苗美菊左边点着一个蜡烛,好方便看清叠纸。
冷风吹得烛火四处摇晃,她注意到身侧的少年情绪明显不高涨,侧脸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让他回到房间里去。
兴许是在客厅里吹了冷风,陈声手脚冰凉,躺进被窝里都没有用。
再加上没吃晚饭,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无神。
看样子是不会煮晚饭了。
陈声重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村长两人折纸,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苹果吃。
吃完后他就洗漱睡觉了,结果半夜被冻醒了。
明明盖着被子,身体冷如在冰窖中一样,手脚没有任何温度。
翻个身,脑袋疼得宛如有无数个小人拿着电钻疯狂钻着,轻轻动一下都嗡嗡乱叫。
意识昏沉,喉咙仿佛被火烤着般难受,陈声半睁着眼,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如火,发烧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很轻的一个动作,眼前还是阵阵发黑,呼吸急促沉重,只能靠着墙壁缓和。
门外响起说话声,是苗美菊和村长,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听着是在商量明天要做的事。
听见挖开坟墓,封在棺材里闷死几个字,陈声看向房门,再次下床。
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大脑同时抽疼起来,他捂住脑袋,死死地抿着唇,眉间皱着明显的川字。
腰上多了一双手,身体腾空的同时,一种淡淡的,类似于薄荷的味道袭入鼻腔,原本混乱犹如塞满了湿棉花一样的大脑变得清楚,人也慢慢放松下来。
陈声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进了卫生间。
对方将他放在马桶边,甚至还想帮他解他的衣服。
眼皮感知到危险疯狂乱跳,陈声轻轻地推了下那只手,却没有成功:“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冰凉的手收回,对方似乎看在他难受的份上,这次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门带上离开。
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此刻正值深夜,凉风猛灌进来,陈声解决完后洗干净手,又接了一点冷水,直接将脑袋放了进去。
炙热的脸颊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将他的意识冰得无比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带来的是大脑尖锐刺痛的抗议。
水灌入鼻腔,夺走所有的空气,压迫着胸腔,窒息与死亡感让眼前陷入黑暗,他像是去到了陌生空间,看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
陈声猛地抬起头,水花四溅,所有景象褪去。
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打开卫生间门走了出去,不过两步,软绵绵的身体再次倾斜,这次被一双手稳稳勾住了腰。
入目的是黑色的衣服,款式有些复古,上面满是复杂漂亮的花纹,再多的陈声已经看不到了。
视线开始模糊,他蜷缩着身体,下意识想汲取点温暖,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冷。
男人将陈声抱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顺便把药溶在水里。
没想到刚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少年迅速挣扎起来。
推书 20234-07-04 :枯木逢冬—— by舶》:[近代现代] 《枯木逢冬》全集 作者:舶来鱼【完结】废文2023-07-01完结  简介:不要随地乱捡失忆的眼中钉  失忆后的程柏森会死皮赖脸地赖在温霁的家里不愿走,记得温霁不爱吃的每一样食物,还会不厌其烦地重复说“我喜欢你”。  这样的程柏森让温霁很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