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把他捆起来。”左清说,“虽然还有危险,总不能直接让这玩意把他带走吧?”
站在原地的制片人似乎看出他们不会出去救人,再次开始缓缓挪动。
它一个微蹲,跳在了旁边的墙上。
已经快完全变成纸片人的余牧被他拉着,身体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嚎叫一声疼醒,怀中的胡萝卜也全部掉下去。
“我的萝卜。”他喊了一声,下意识去抓没有抓住,忽然发觉自己的声音不对,明明平常说话却宛如尖叫一样,根本分辨不出其中意思。
身体摇晃不停,余牧抬头对上那张纸脸,双眼一翻再次晕了。
由于他被纸片人抓着脚悬在半空中往前冲,其间难免会碰到身体,几秒钟之后又一次被疼醒,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人喊道:“救我啊,这玩意要把我带去哪?”
“你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了吗?”左清很难分辨出他的话,通过语气猜出七七八八,提醒出声。
余牧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白色的纸,脸都吓变形了:“什么意思?我也成纸片人了?可是我还有意识,身体也没感觉出什么。”
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叽叽喳喳叫,门口站着的几个玩家艰难分辨着。
余牧反应过来,挣扎着去踹纸片人。
手不过是一层纸,被他用脚一踹就变形了,不过依旧没有松开。
眼见着就要被它拉上房顶,余牧欲哭无泪:“实在不行我就跟着它走,打探敌情,好助我们通关。”
不知道是不是打探敌情四个字被纸片人听懂了,它猛地甩下余牧,紧接着一跃而下,纸手握成拳打在余牧的脸上。
原以为会是轻飘飘的一拳,没想到落下后余牧大脑直接空白了,舌尖抵了下腮帮子,尝到了血腥味。
这是纸片人?纸片个鬼,这力气比人的还要大。
“余牧,我们来了。”左清大吼一声,和孔锥一人扯着一角点燃的被子冲了过来。
纸片人没动,直到快烧到自己了才往旁边狠狠一避。
两人刹不住车,被子上的火点燃了余牧,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起来,各种去扑火,可是身体变成了纸,一点就燃,根本没办法控制熄灭。
关键时刻,一盆水从天而降,将他身上的火扑灭。
陈声拿着手中的铁盆,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纸片人,片刻后猛地向前冲去。
一人一纸片打了起来。
纸片人的动作看起来很轻,实则力气很大,陈声几次惊险避开,看得一旁的左清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回到客厅拿起地上的铁锹,对着陈声冲了过去。
“我来帮你了,陈声。”
孔锥扶起来双腿带有烧焦痕迹的余牧:“你不会伤害我们吧?”
余牧差点痛哭了,闻言努力开口:“不会,我有意识,只是身体变了。”
这句话还算咬字清楚,孔锥扶着他回到客厅后加入和纸片人的缠斗中。
左清不会打架,手中铁锹每次好不容易对准要拍下去,又怕伤到陈声,一次都没落下。
最后是陈声扔掉铁盆,拿过他手中的铁锹,动作不停地往纸片人脑袋上拍。
孔锥捡起铁盆,加入其中。
二打一打不过,纸片人转身跳在了墙头,对着陈声和孔锥竖起中指,顺着墙头几步爬上了房顶,消失不见了。
“靠。”孔锥扔掉铁盆,擦掉脑袋上的汗水,“这玩意还会竖中指嘲讽人,太恶心了。”
左清回过神,下意识开口:“你们好厉害啊。”
孔锥没说话,捡起来那些胡萝卜洗净分给众人。
余牧也想吃,孔锥拿着胡萝卜放在他面前,他几次伸手都接不住。
只要胡萝卜到了他的手中,就会立刻滑落在地。
纸做的手根本没有支撑力,嘴巴也没办法张开。
余牧通过玻璃隐约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缩在角落里呜咽了起来。
“人不人鬼不鬼的,到时候要是通关成功了,系统不认怎么办?”
“不会的,通关成功的那一刻你肯定能变回来。”陶月言安慰道,啃着胡萝卜。
余牧越看越想吃,拍了下自己不中用的嘴,扭头不再看了。
胡萝卜没多大,但是很甜,陈声吃完后洗干净手,或许是因为之前打架的原因,他脸色有些白,透着几分病弱。
左清欲言又止,陈声越过他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有没有发现月亮更加亮了。”孔锥关门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稀奇道。
深蓝的天空上,月亮的光已经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导致哪怕是黑夜看着也像是白天般。
“好奇怪。”严禾说,“就像余牧说的那样,还是别看月亮了。”
孔锥插上插销:“大家可以休息一下,纸片人应该不会再有动静了。”
陈声坐直身体,撑着额头闭眼睡了过去。
微弱的灯光下,那张脸格外白皙,因黑发遮挡的原因,只能看到一点侧脸。
左清越看越肆无忌惮,甚至因为想看陈声睡着后的样子,身体微微前倾,差点凑到陈声面前了。
踩着瓦片的声音响起,很轻微,左清连忙坐直身体,左右一看才发现其他人都睡着了,只有他一个人醒着。
头顶的是之前的纸片人吗?
左清抬头随意扫了一眼收回目光,注意到什么,再次抬头看去。
房梁上方的透明布后,一块瓦片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用黑画出来的眼睛,还可以看到眼睛旁边的白色纸。
明明隔着透明布,没什么恐怖,可是不知为何,左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往陈声身边靠了靠。
陈声倏然睁开眼。
左清来不及解释自己的行为,指了指上方:“那上面有个纸片人挪开瓦片在看我们。”
陈声抬头,上方什么都没有,瓦片也好好的。
他十分困,神色看着懒洋洋的,头发微微炸起,没看到什么后趴在桌上准备继续睡。
左清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他的衣摆。
上方再次响起瓦片挪动的声音,陈声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双黑笔画的眼睛。
这场面着实有点好笑,对方就像是不想被他看到一样,默默地将瓦片挪回原位。
“你看到了吗?”左清低声说,“它们会不会下来?”
“不会。”陈声拿出自己的衣服,闭眼继续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陶月言叫醒。
“外面天还是黑的。”陶月言说,“我们来的时候天就是黑的,现在副本时间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还没天亮。”
直白点的意思就是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头顶鲜红色的倒计时显示他们的通关时间还有六十三个小时多。
“我就说月亮不对劲。”余牧起身挤到窗户前说。
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吓人,就跟剪的人形形状的纸立起来走路。
严禾沉默片刻,小声商量:“余牧,你能减少走动吗?”
“为什么?”余牧扭头疑惑道,“我太无聊了,不走动不行。”
“你这样子吓人。”严禾尴尬道。
余牧倒是丝毫不介意:“吓人吧,我也觉得吓人,我都不敢看玻璃上的倒影。不然这样好了,反正我也变成这样了,去外面放风好了。”
他走到门口想拿下木插销,结果手刚用力就变扭曲了。
孔锥见状拿下木插销,没将门关上:“看到什么不对记得和我们说。”
客厅里放着一个水壶,但是没有杯子,陈声有些口渴,找出碗洗了一下,倒了一碗热水捧在掌心。
“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冷?”左清说,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瓦片挪动声响起,所有人抬头看去。
又是同样的位置,又是那双眼睛,左清看得都无语了,忍不住嘀咕道:“老这样干嘛啊,怪吓人的,有本事下来。”
陈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眼睛。
本该看不出什么的眼睛,却让人有一种温柔的错觉,他还没有收回目光,对方先一步盖上了瓦片。
“这是在干嘛?数我们几个人?”孔锥纳闷。
“之前睡觉的时候就出现过,不知道干什么。”左清挠挠头,“就是我感觉好像是对我不爽?”
陶月言笑道:“他能对你不爽什么啊?那样子就算真的不爽你也看不出。”
“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左清回过神,还要脱衣服。
陈声已经喝完了热水,冰冷的身体变热了些,脸颊恢复一点血色。
他没看左清,笑着拒绝:“不用了。”
左清说:“我不冷,你穿着比较好。”
“不用,我也说过我有男朋友,你现在这样是觉得我看起来好欺负吗?”陈声倏然歪了下脑袋,唇角弯起,笑意柔和,黝黑的双眸却深冷一片,只有无尽的疏离。
脑海中闪现他拿着铁锹打纸片人的场景,左清一个劲地摇头解释:“不是,我没那么想,你很厉害……对不起,是我越线了,我只是担心你会冷。”
话音落下,陈声微微仰头,左清也感觉到注视感,跟着仰头,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这次都没有听到挪开瓦片的声音,显然是上面的东西故意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左清甚至还从那双笔画出的眼睛里看出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他立刻收回目光,觉得是自己肯定是精神太紧绷,以至于都能从那样的眼睛里看到别的情绪。
“起风了。”门外的余牧忽然大喊一声,起身就要进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风直接将他吹起往后面飘去。
孔锥急忙追上拉住,但风太大了,几乎能将人的脸皮从骨头上吹掉。
他艰难开口大喊:“过来帮忙,拉不住,风太大了。”
客厅里的人急忙冲出去拉住孔锥。
左清抓住门框,和其他人连成一条线抓着余牧。
风越来越大,吹起的沙尘迷乱人眼,呼吸甚至都变得困难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空气变得冰冷无比,像是冬日里零下的天气一般。
陈声脸颊冰冷僵硬,风吹过,刺骨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他甚至觉得睫毛都被冻到难以眨动,手指也越来越无力。
“坚持不住了。”陶月言大喊一声,吃了一嘴的沙,连忙闭上嘴。
孔锥根本没办法拉着余牧往后退,风就像是跟他作对一样,他越想后退,就会被吹得越前。
余牧哭得稀里哗啦:“算了,你放开我得了,听天由命,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儿。”
孔锥不信邪,用力一拉,余牧手断了。
孔锥:“……”
身后其他人:“……”
余牧被吹飞,撞在透明屏障上,被风弄得甚至都感觉不到手臂的断裂的疼痛。
孔锥拿着手艰难地返回客厅里,呢喃道:“完了,这怎么办啊?”
其他玩家欲言又止。
五分钟后,外面的风停了,不远处的余牧早就被风吹成了一团。
孔锥快速跑过去将他抱回来,一阵摇晃:“余牧,余牧,还活着吗?”
余牧:“跟死了没区别。”
孔锥拿起他的手:“对不起,把你的手扯断了。”
余牧十分麻木:“没关系,身上哪里都痛,我已经感觉不到手的痛了。”
陈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电胶布,撕开一点后将手臂黏在了余牧身上。
余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谢谢你陈声,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话听着又惨又好笑,陶月言安慰道:“没关系的,只要副本结束,回到原来的空间中身体就会恢复,你坚持一下。”
“你说得对,我坚持得住,可是这副本怎么通关啊。”余牧盯着房梁,注意到倒计时变成了六十一小时,叹口气,“又过去两个小时了,外面天还是没亮。”
大风虽然停止了,温度还是十分冰冷,一开始都在紧张余牧,也没人发觉太冷,现在放松下来身体僵到不行。
陈声点燃从厨房拿来的木柴烤着火。
余牧躺在不远处,不敢靠得太近,怕把自己点燃。
“不知道除了纸片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怕纸片人了。”严禾搓搓手,小声嘀咕道。
“不管来什么我都不怕了。”余牧说。
火堆很有效果,没多久客厅里温度就没那么冷了。
人一放松下来,再加上无所事事,就会变得十分没精神。
陈声闭上眼,睡了半个小时,听见了敲门声。
“又是纸片人吗?”陶月言问。
孔锥摇摇头:“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徐老太。”
话音落下,外面的人忽然开口:“我是徐老太啊,开门,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再不开门我就报警抓你们了。”
苍老的声音令所有人身体一震,齐刷刷看向木门。
“还有六十小时,徐老太这么快就来了?”左清惊呆了,“这个副本不会这么容易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陶月言分析道,“从来没见过白送的副本。”
灼热的视线自上而来,陈声抬头,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
这次对方没有再离开,和陈声对视片刻,露出线条嘴巴,往上扬起笑了笑。
陈声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进来。
“你在干什么?”左清疑惑道,仰头一看,什么都没。
陈声:“没什么。”
“开门啊。”门外的徐老太再次敲门,骂骂咧咧地,“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不要脸,竟然霸占了我的家,赶紧给我出来。”
“妈,肯定是进贼了,不用说了直接报警。”
“就是,我们把门锁上,别让他们出来。”
两道较为年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对望一眼。
恰好三个人,难道真的是徐老太一家?
“开门看看?”孔锥站起身询问道。
“我来看吧?”余牧说,“你们把窗户打开,把我从窗户那里塞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还能这样。
孔锥一愣,当即把余牧抱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将他的身体微折穿过防盗杆:“看到了吗?”
“再往前一点。”余牧说。
孔锥闻言照做。
余牧什么人都没看到,正想让孔锥把自己拉进去,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那张脸上满是皱纹,就像是树皮上的纹路,再加上极为大瞳孔的双眼,吓得余牧慌乱乱喊起来。
孔锥立刻把他拉进来,关上窗户:“看到什么了?”
其实不用余牧回答了,窗前已经出现了徐老太三个人的身影。
徐老太看起来九十多岁,脸上几乎没什么肉,皮包骨,满脸皱纹,瞳孔不知为何大到出奇,眼白发黄,满头银丝。
她穿着深紫色的衣服,手里拄着拐杖,嘴巴一刻不停地骂着,导致那张脸看着十分可怖。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看着三十多岁,神色也不好看,指着窗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看起来倒着像是人。
孔锥扭头问:“还开门吗?”
陈声走到窗前,角度问题看不到三个人的脚,只能看到膝盖的位置。
似乎发觉陈声在看她们,徐老太骤然凑近,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声。
“不用开门。”陈声说,“这么大年纪的人,手里还拿着拐杖,身体却站得笔直,一点都没有驼背。”
经过他这么一说,众人发现确实。
一男一女年轻站得笔直就算了,可是徐老太都那么大的人了,身体还十分笔直,太奇怪了。
像是听见了陈声的话,徐老太微微后退,原本笔直的身体开始逐渐驼起来,嘴里依旧骂个不停。
“给我开门,快点。”
“那是我身体好,你们这群贼,再不开门看我抓住你们不打一顿。”
“岂有此理,霸占我的家,现在还不让我们进去,太猖狂了。”
“……”
陈声凑近窗户,微微一笑:“我骗你的,老年人中也有身体特别好,站得笔直的,你听见我的话立刻就开始驼背……”
他一顿,继续说:“太假了。”
窗外的徐老太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原本脸色就十分恐怖,那么一沉更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她丢掉拐杖,趴在窗户前用力嘶吼:“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孔锥几人快速走到客厅,没再理会。
徐老太不停拍打着窗户,旁边的一男一女也开始拍窗。
声音太吵,陈声返回客厅,揪了一点纸团起来塞进耳朵里。
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声音没那么刺耳了。
“窗户应该不会被拍碎吧?”余牧担忧道。
话音刚落,玻璃噼里啪啦全部碎了。
其他人统一看向余牧。
余牧欲哭无泪:“我这该死的乌鸦嘴,我重新再说,它们进不来,进不来,毕竟有防盗杆。”
几人起身看去,玻璃虽然碎了,徐老太三人依旧站在那里,目光阴毒地盯着众人,嘴里还是那几句话。
“还好进不来。”孔锥松了一口气。
“出来。”徐老太猛地将手伸进来。
这一伸,众人才发现它的指甲无比长,前端却无比锋利尖锐,像是加长版的狼爪。
左清蹲下拿出打火机,对着那一直抓挠不停的指甲点去。
徐老太尖叫一声,顿时收回手。
难闻的烧焦味被风送进来,几个玩家捂着鼻子往后退去,最终全部返回客厅中。
尖叫声还在持续,直到半个小时后骤然没了任何声响,陈声偏头看去,窗外空无一人。
敲门声响起,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没去开门也没去管。
“开门,我是徐老太。”一道声音响起,和之前的徐老太声音完全不同。
孔锥用了和之前一样的方法,把余牧从窗户那里塞出去:“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有双胞胎女孩。”余牧说,“这次看着还挺正常的。”
孔锥把他拉回来。
“要开门吗?”严禾问。
“别吧。”左清迟疑道,“越是看得正常,越不对劲。”
孔锥:“同意开门看看得举手,不同意的别举手。”
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敲门声再次响起:“开门啊,我徐老太,你们把门打开,太晚了,我两个孙女要进去睡觉。”
无人回应。
徐老太叹了一口气:“我不进去,你们让我孙女进去睡觉可以吗?”
孔锥说:“你到窗前来。”
徐老太带着两个孙女走过来,确实如同余牧所说,看上去正常无比。
两个小孩子长得十分漂亮可爱,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对上孔锥的打量还咧嘴礼貌地笑了笑。
徐老太人微微有些驼背,看人要伸着脑袋看,就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珠有些浑浊。
“开开门吧。”她痛苦地咳嗽两声,“外面风太大了,我孙女吹感冒就不好了。”
陈声上前几步,徐老太眼神闪烁,有些不太自然地拉住了自家孙女的手。
陈声倏然一笑:“你这次装得还挺像。”
徐老太茫然:“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不太懂,陈声直言道:“我原本怀疑你和之前的人是同一个,但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不是同一个,是我误会了。”
“原来如此。”徐老太松了一口气,“那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不可以。”陈声弯眸一笑。
徐老太抓紧了孙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小孩子手上的肉都发红变形了。
“为什么?”她咬牙询问。
陈声:“你家孙女真能忍,肉都变形了,还一点反应都没。”
徐老太一愣,迅速放开手,小女孩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哭了。”徐老太不耐烦地吼道。
小女孩停止哭泣,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陈声几人哀求:“我好冷,好困,让我进去吧,我想睡觉。”
“好啊。”陈声点点头,“那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小女孩点点头。
陈声说:“你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小女孩一愣,瞬间掐住徐老太的手,半天都没说话。
“问这个干什么?”左清疑惑道。
陶月言压低了声音:“估计是想看看是不是小孩子吧,如果是小孩子,基本都看过动画片?”
“家里穷,没有钱买电视,我没有看过动画片。”小女孩艰难开口,低着脑袋,将衣服抓出无数褶皱。
“身上的新衣服是刚买的吧?”陈声又问。
小女孩摇摇头:“别人给的。”
“好吧,你进来吧。”陈声垂眸看了一会儿说。
身后的玩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三人顿时笑了,走到门口,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开门,“砰砰”再次敲起门来。
陈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孔锥有些不解:“不是说开门吗?不开了吗?”
“我觉得还是别开门,她们完全不对。”陶月言说。
“是不对。”陈声将已经燃烧完的火堆重新点燃,“你们去看看她们的脚。”
闻言几人不明所以地走到窗前。
没等到开门的徐老太重新站在窗前,语气有点不好地质问:“不是说开门吗?怎么又不开了?”
孔锥眼睛下移,这次竟然看到了她们的脚。
正常人都是脚贴着地面站着,她们三个不是。
单看身体还看不出什么,仔细一看脚就能发现她们身体统一前倾,像是故意翘起后脚,只用脚尖点地支撑一样。
但那种支撑常人很难做到,并且保持得这么稳。
孔锥自己还试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根本不像她们那么一动不动。
确实不对劲。
在场的几个玩家互相对望一眼。
“看什么?开门啊。”像是发现自己暴露了一样,徐老太脸色难看地抓着防盗杆,眼睛瞪如铜铃,“让我孙女进去,让我们回家,开门。”
说着她竟然用脑袋开始撞击防盗杆,不过几下脑袋就瘪了,到最后越来越扁,直到变得跟纸一样站在那里冲几个人笑。
孔锥返回客厅:“都是纸片人假装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幸好没有开门。”
他瞥了一眼窗户,三个纸片人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模样,线条一样的嘴巴都快扬到了眼睛处。
余牧似乎是不服气,站在那里和他们对着笑?
孔锥过去把他抓回来,最后觉得窗户没玻璃看得太清楚,将床单弄下挂在门上,挡住了卧室里的窗户。
“你们说要是真正的徐老太最后一分钟回来怎么办?我们都没时间分清楚是真是假,时间就到了。”陶月言忽然开口。
“这样的话还不如系统直接出来弄死我们呢。”余牧吐槽,“不用兜这么大一圈子。”
“按照这游戏这么坑人来看,也不是没可能。”严禾低声说。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还有这么多时间呢。”左清笑了笑。
点燃的火堆照亮了周围,门外不断响起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个人正在外面来回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