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作者:荔枝椰椰  录入:07-15

沈寒轻将袖子从南荼手里抽走。
一声“闭嘴”被强行压在喉间,迟迟都没能说出口。
殿内沉寂了片刻。
“……孟栾。”
一道人影从角落里小跑了过来:“在。”
沈寒轻又沉默了下来。
孟栾迟疑抬头,瞅瞅沈寒轻,又瞅瞅南荼,好像懂了什么。
“奴这就去办。”
热水和换洗的衣裳很快就被准备好了。
南荼被孟栾领着,从明光殿后方,一路绕到了一处偏殿之中。
偏殿内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浅淡好闻的香气,宽大的浴池里还被贴心地撒了些花瓣。
足够花里胡哨,也足够漂亮。
但南荼却没空注意这些。
进了沐浴的偏殿之后,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寻见沈寒轻的身影,忍不住将孟栾叫住。
“孟公公,陛下呢?”
叫住人时,脸上神色还有些委屈:陛下不是说好了会带着洗洗的吗?
“……”
孟栾嘴角一抽:南大人,您还真敢想啊!
他清了清嗓子,“陛下说,让您自己洗。”
“……好吧。”
没有仙君的浴池索然无味。
就算是加了花瓣又怎么样!
……仙君又在忽悠小兔子!
孟栾将南荼带到偏殿就退下了。
偌大的偏殿里,除了南荼,连个宫人也没有留下。
南荼还是第一次知道在宫里沐浴洗漱,清场居然会清得这么彻底,跟话本里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
仙君不在也有不在的好处,至少……他能躲在偏殿这儿磨蹭点时间了。
染了汤药的衣衫很快就被一双白皙精致的手除去,将要扔在池边时,南荼的动作忽然一顿。
这是仙君的衣服,还是得好好放起来。
污渍在白衣上瞧着有些明显,他担心宫人们浆洗的时候,不容易将这些深色洗掉,又偷偷摸摸地用了些灵力,将衣服弄干净了。
还没睡觉的天道:“……”
天道深呼吸几下,差点被这小兔子气死。
她正想着要不要降下一丢丢天雷,给雪白的兔子毛上画点图案,浅浅给个教训时——
探头一看。
嚯,怎么被屏蔽了???
偏殿内的景象很清晰,应该说,除了南荼那儿被糊了一团浓雾似的东西之外,其他地方都挺清晰的。
天道:“。”
呵,诡计多端的照月。
罢了,暂且放过这小兔子一回。
她轻哼一声,抬手将凡间的影像轻轻挥散了。
南荼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幸运地护住了一身皮毛。
顶风作案干完这一切后,他还给衣裳上弄了些水。
若是有人问起,他还能找借口说已经被他顺手洗好了。
满头的乌发也早在龙床上光明地蛄蛹时被蹭乱了,南荼索性将发带拿了下来,跟衣裳放在了一处。
发带不需要清洗,也没沾上深色的汤汁,被他整整齐齐地叠好了。
为了在沐浴的时候能拖延多久是多久,浴池里的花瓣还被他尽数拢了过来。
在水里拼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图案。
不过基本上都是小兔子的模样。
兔子们边上还有个模糊的人形。
南荼大半个身体沉在温热的池水中,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花瓣,试图再加工加工。
——仙君真的好难拼啊!
南荼就这么东搞搞,西弄弄地在浴池里待了许久。
直到脸都要被潮湿的水汽给熏红了,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那些可怜的花瓣。
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极为小心地,没有让水流将那些花瓣弄散。
等他换好衣服出去,宫人们已经在偏殿外等候了许久。
见他出来了,忙松了口气,将他送回了明光殿。
南荼拢了拢身上还是有些宽大且不太合身的衣服,步履轻快地踏入了殿内。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只是在往明光殿来的路上,用帕子随意擦了擦而已。
一路走来,发尾还在滴滴答答,水迹在背部洇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湿痕。
“陛下!”
南荼扬声唤道,凑了过来,“您是在等臣吗?”
早些时候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龙床已经焕然一新。
枕头、被褥,都是新换上的,看起来就如之前那边松软舒适。
年轻俊美的天子端坐在床沿,手里正拿着卷书。
听到声响之后,他手中的书页忽然起了一道极其细微的折痕。
少年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汽,温热潮湿,又凑得如此之近,就连他的指|尖都好像被迫染上了一层湿意。
沈寒轻的喉结极为隐秘地滚动两下,克制地开口:“朕只是在看书。”
“唔,这样呀,是什么书,让臣也瞧瞧?”
湿润的发尾晃了过来,水珠不偏不倚地坠入掌中。
沈寒轻的眸光凝滞一瞬。
直到书页边缘也被滴上了少许水渍,他才将书放到一旁。
“没什么好看的。”他顿了顿,又道,“南卿洗也洗了,衣服也换了,该……”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强行将他的话打断。
“咦?!”
少年杏眼圆睁,柔白的手捧着湿哒哒的发尾,似是不可置信一般,“臣的头发……怎么还没干?!”
及腰长发没干透的地方不止发尾,整个脑袋基本上都没怎么被南荼弄干。
走哪儿哪儿滴水,不消片刻,就已经沾湿了床榻边缘的一小块地方。
“……”
沈寒轻揉揉眉心,“孟栾,给他拿块干帕来。”
干燥宽大的帕子很快就被递了过来。
南荼不情不愿地接过,再不情不愿地擦了把头发。
没擦两下就开始摆烂:“陛下,臣自己擦不干。”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水,龙床边上又被滴湿了一小片。
若是再放任南荼这么作妖下去,这床今晚就别想睡了……
沈寒轻叹了口气,“过来。”
床边一阵窸窸窣窣,南荼赶紧挪了过去。
湿润的头发被轻柔地擦拭了起来,残留的水珠被|干帕一点一点地吸干。
南荼本来是学着沈寒轻的模样端坐着的,但男人的动作温柔又仔细,他忽然就感到了一阵困意。
眼皮慢慢合上,挺直的背也直不下去了,歪歪扭扭地往两旁晃荡。
沈寒轻见了,还是不紧不慢地给少年擦着头发。
直到头发被擦拭得差不多干透时,才将人扶稳。
“南卿。”他轻声唤道,“你晃晃脑袋。”
南荼:“?”
他勉强睁开眼,听话地晃了晃。
“为、为什么要晃呀?”
“朕想看看这么多水,是否都是从南卿脑袋里面流出来的。”
“……”
沈寒轻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突发奇想的一句戏言,居然就被南荼钻了空子,赖在了明光殿内。
还倒在床上不肯走了。
这样那样的耽误了那么久,夜确实已经深了。
宫门早已下钥,要让南荼出宫,其实还是挺麻烦的。
因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他便由着少年这么耍了赖,留了下来。
只是被子不能共用一床,他再让孟栾去拿了床新的。
不过……
他眼神复杂,小心地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怀里的少年往边上挪了挪。
再避开了有些要命的地方。
少年的脸颊泛着点点微红,睡得昏天地暗,被挪走了也毫无反应。
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颊边,随着熟睡时的呼吸起起伏伏。
而后,一只大手伸来,轻柔地将那些发丝顺到了一旁。
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瞥,就看到了藏在雪白里衣内的淡粉。
“……”
沈寒轻倏地收回手,翻身下了床。
动作急切,但依旧放得很轻。
窝在床上的南荼眼睫颤了颤,循着热源,抱紧了沈寒轻盖过的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好。
一直过了该上值的时辰,南荼才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沈寒轻那侧的被窝早已凉透,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没过两秒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
他在龙床上的小动静早已被候着的宫人们听见了。
厚重的床幔被掀开,灼灼晨光霎时漫入。
……果然是快到夏天了,才早上而已,居然就这么亮。
南荼缓了两秒,才慢吞吞下了床,在宫人们的服侍之下将衣服穿好了。
竟然还是官袍,难道是仙君特意派人从南府拿过来的?
……也是,毕竟府里有个爱趴墙头的,拿件衣服应该挺快。
重新穿回绯色官袍之后,南荼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腰间的蹀躞带。
空的,没有零嘴了。
这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孟栾探了个脑袋:“南大人,您醒啦。”
接着又是一个放满了各式零嘴的硕大托盘于殿门中出现。
南荼惊喜地扑了过来,打开了蹀躞上的小袋子。
孟栾非常上道地给他装了进去。
“孟公公,陛下呢?”
“陛下在等您用早膳呢。”孟栾笑道,“南大人,身子还好吧?”
南荼茫然:“挺好的啊。”
孟栾装着零嘴的动作一顿。
探寻的目光在他颈间和腰间一晃而过。
“嘶……陛下难道……”
孟栾后面说出来的话语极为小声,被他压得很低,但以南荼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难道是……身体……有问题?”
接着还倒抽了几口凉气。
南荼也跟着抽了几口凉气。
……什么?!
仙君的身体……出毛病了???
作者有话说:
兔兔:(大惊失色)(担忧)(团团转)能治好吗?
沈寒轻:……来试试就知道了。
【剧情加完啦发红包!明天夹子,更新推迟在晚上十一点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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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的身体……果然是有点不大好吧?
上回他就想着, 仙君累得也太快了,刚起床没多久,连午时都没到就说乏了, 再加上方才孟栾的那些“证词”……
看来今日不能继续在宫里留宿了,他从仙界带下来的东西都放在府里,得回府给仙君做点小丸子补补才行。
孟栾也同样在琢磨着自家陛下的身体到底是咋回事。
这都、都同床共枕了!咋就没这样那样一下呢?!
昨儿夜里陛下让他去多拿一床被子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陛下不好意思,或者是要在南大人面前装一装,等熄了灯, 就……
……唉。
孟栾遗憾地看了眼明黄色的龙床——被子乱归乱,但上面并没有可疑的白色东西。
啥也没干啊这是!!!
他还以为陛下孤单这么多年, 房里终于能有人了呢。
孟栾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两人各怀心思,出了明光殿之后, 便一前一后地往甘霖殿的方向而去。
沈寒轻正在甘霖殿处理政事。
他比南荼醒得早, 见少年还在睡着, 便没有打扰, 吩咐宫人们将声音放轻了些, 先去了甘霖殿。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也没什么立即用早膳的胃口。
倒不如等南荼醒了, 再一起吃。
朱笔在指尖打了个转,赤色的墨堪堪擦过指腹,他的动作才停顿了片刻, 将笔放下了。
南荼也在这个时候, 跟在孟栾身后走进了甘霖殿。
御案之后的男人背脊依旧挺直如松,气宇不凡, 鸦羽似的长睫低垂, 修长用力的手拿着一块帕子, 正在认真地擦拭着什么。
完全不似身体出了问题的模样, 看起来就……就还挺正常的。
……嗯?等一下,仙君在擦什么?!
南荼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男人的手指,不由惊呼道:“陛下,您的手——”
指尖上染着一抹深深的红,在冷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南荼一晃眼,还以为是沈寒轻的手不知怎么破了。
等他定睛一看,才发现……
“诶?”他呆了一瞬,“是、是墨啊。”
紧紧握着大手的纤白手指不禁松了松。
南荼尴尬地抿了抿唇:“臣失态了,臣还以为陛下的手伤着了呢。”
温软绵滑的触感逐渐离去,沈寒轻指节微微蜷起,薄茧擦过少年柔软肌肤,似是想将其留住。
但他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任由南荼收回了手,才不经意地说道:“听说尚食局折腾出了一种新菜式。”
南荼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嗯?什么菜?”
孟栾跟在沈寒轻身边多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忙上前笑道:“回南大人,是较为清淡的那种菜式,听说是用当季的鲜花制作而成的,吃起来鲜甜无比,很是适合早膳的时候食用。”
这大段的描述一出来,南荼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肚子有些饿了。
从床上爬起来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仙君的身体要好好补补的事儿,还有刚才眼花以为仙君的手伤了……确实忘记了自己还未用膳。
几日之前,不听话的肚子在仙君面前咕噜咕噜响着的窘迫情形还历历在目。
他先下手为强,抬手就将肚子捂住了,嘴里咕哝着,支支吾吾地往边上挪了挪。
“听、听起来还挺好吃的。”
怂巴巴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这么落入了沈寒轻的眼中。
一声低哑的轻笑自御案之后传来。
南荼就像是被揪住了兔子尾巴似的,倏地红了脸。
“……陛、陛下!”
“南卿何事唤朕?”沈寒轻不紧不慢道,“若是有什么要紧事,那就等南卿说完了,再用早膳吧。”
捕捉到“早膳”二字,少年那双干净清亮的杏眼似是变得更亮了些。
“也、也没什么要紧的……”
南荼抿了抿唇,喉间咕咚一下,小巧的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只不过是因为仙君取笑他,一时有些羞恼罢了。
这点小事,哪里能跟尚食局新出的菜式比!
“既然无事,”沈寒轻的声音还带着些尚未消退的笑意,“孟栾,传膳吧。”
甘霖殿是御用的书房,是专门处理政事的场所,不方便在里面用膳。
本来孟栾是打算如之前沈寒轻整日待在甘霖殿时的那般,让宫人们将早膳放到偏殿去的。
可满满的,几大托盘的精致小菜被呈上来了之后,宫人们的脚步还没往偏殿挪,孟栾就眼尖地瞅见自家陛下往殿外的小花园瞥了一眼。
花园中摆着石桌和石凳,这几年来甚少有机会使用。
也就是最近南大人被陛下唤进宫,在甘霖殿当值之后,才会在天气好的时候,时不时地用上几次。
今日春光明媚,天色大好。
孟栾秒懂了。
立刻就让宫人们将早膳摆到石桌上去了。
果不其然,一摆完就收到了自己陛下满意的眼神。
石桌上的新菜品摆得满满当当,馋得南荼不住地往小花园瞄着。
一边瞄,还一边眼巴巴地看向沈寒轻。
看得男人的唇角又是牵了一个很小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直至宫人们布置完毕,沈寒轻才慢悠悠地从奏折中抬起头,将朱笔搁在一旁,起身。
“走吧,去用膳。”
“是!”
南荼乐滋滋的,也站了起来,极为不稳重地跟在沈寒轻后面蹦跶了出去。
不知道是上次使用石桌的时候就是这种布置,还是旁人有意为之,南荼走近一看,就发现原本的四个石凳,竟然有两个都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那两个石凳,则是离得很近,差不多就跟并排在一起似的。
……还好石桌够大,不然另外一个石凳岂不是就支棱出去了?
南荼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目光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
试图寻找另外两个失踪的石凳。
“哎哟,南大人,您还站着作甚。”
在自家陛下坐下之后,孟栾就指了指另外一个空着的石凳,疯狂对南荼使眼色。
并还非常上道地将碗筷挪了挪。
挪得离沈寒轻更近了。
“这……”
若是就这么坐过去,岂不是会贴在仙君身上?
南荼有些迟疑地走过去,估摸了一下两个石凳之间的距离。
他当然想要和仙君挨得近一些,不过这么近,会打扰到仙君用膳的吧?
就担心到时候他抬手用筷子,一不小心就会一手肘戳到仙君。
孟栾见南荼走了两步又不动了,自家陛下身上已经隐隐传来了丝丝寒意,他眼睛都要抽筋了。
南大人!愣在那儿干啥?还不快过来坐好!
南荼慢慢走近了石桌。
然后一弯腰,白皙的双手环住了石凳。
正准备上手将石凳搬得稍微远一些时。
“南卿不是惦记着早膳?怎么不坐下,又准备去玩泥巴了?”
南荼:“……”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搬个石凳和泥巴有啥关系?
“陛下,臣没有要玩泥巴。”南荼有些懵,软着声音解释道,“臣是想将石凳挪远一些,不然这么近,会妨碍到陛下用膳的。”
周围的寒冷之气凝滞了一瞬。
“南卿好好用膳,如何会妨碍到?”沈寒轻道,“瞎折腾。”
南荼犹豫:“不是瞎折腾呀,到时候筷子打架了怎么办。”
少年的腰还弯着,纤袅玲珑,柔韧无比。
沈寒轻若有若无地往那截细韧的腰肢看去。
“那朕就不让它们打起来。”
“坐下用膳吧,菜要凉了。”
尚食局新出的菜式果然如孟栾所形容的那般,闻起来清香,吃起来软糯,巧妙地利用了新鲜花瓣和蜜糖,和柔嫩的鸽肉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南荼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筷子动得飞快。
不过到底顾及着在仙君面前,他还是收敛了许多,像是以前仙君教他礼仪那时,吃相很是文雅。
就是唇瓣张合的速度变得有点快。
机灵的孟栾早已在一旁观察着,记下了南荼偏爱的菜式。
一顿早膳很快用完。
南荼的肚子也圆润了不少。
奏折还有部分没有批完,早膳结束就得继续去处理。
南荼缀在沈寒轻身后,慢悠悠地跟了进去。
并熟练地往他在御案下方的专属座位走过去。
今日的早膳太好吃了,他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一时间没注意,肚子鼓鼓的有些撑。
吃完就坐下的话,怕是会有些不舒服……
南荼蹙了蹙眉,艰难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往蹀躞上挂着的小袋子里装山楂一类消食的果脯。
……唔,孟栾端过来的那些零嘴里有山楂吗?
“南卿这是要去哪儿?”
天子低沉的声音忽然自前方转来,“墨要没了。”
南荼眨眨眼,转了个身,乖巧地凑到了御案边上。
“臣来给陛下磨墨~”
南荼在甘霖殿摸鱼摸了一整日。
正事没怎么干,基本上就是在给沈寒轻磨墨之类的杂活儿。
午后他有些犯困,还差点将衣袖给掉进砚台里。
幸亏沈寒轻恰好瞧见,眼疾手快将那抹绯红抢救了回来。
日子这么混着混着,就到了下值的点儿,他也没有像昨日那般找各种借口赖在宫里了。
惦记着要回府里给仙君炼制一些补身体的小丸子,南荼就跟许多准时下值的臣子那般,对沈寒轻行完礼后,便溜达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绯红之色逐渐远去,孟栾小心翼翼地往还冷静端坐在御案之后的沈寒轻瞅了一眼。
“陛下,南大人今日……”
只见清贵俊美的天子执笔的动作出现了些短暂的停顿。
“孟栾。”
“在。”
一记眼刀重如千钧,狠狠地扎了过来。
“……”
孟栾闭上嘴,小步小步挪到了角落里站好当哑巴。
片刻之后。
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扣了三下。
一道影子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盛七,盛九现在何处?”
盛七想了想,答道:“应是随着南大人回府了。”
“甚好。”
深夜,南府的某个角落。
偏僻的,像是专门用以放置杂物的房间中不时传来几声古怪的响动。
趴在墙头的盛九眼中闪过大量疑惑之色。
……南大人大晚上不睡觉,又在捣鼓啥呢?
他挠挠头,感觉深究不了,只好暂且将这些奇怪的动静记下。
在翌日清晨,如实地汇报给了沈寒轻。
“又不睡觉。”
沈寒轻淡淡道,随即挥了挥手。
盛九悄无声息地退下。
等南荼来宫里上值之后,沈寒轻突然就收到了一小袋……糖豆。
“陛下陛下,这是臣的……唔,家乡特产!”南荼笑道,“臣记得陛下不太爱吃甜食,这个不是很甜,陛下尝尝?”
一粒圆润的,看不出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玉色丸子置于白到宛若软玉的小巧手掌之间。
然后就被另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拿起,送入了口中。
“嗯,确实不太甜。”
“陛下喜欢就好!”南荼眉眼弯弯,“臣以后再给陛下带点儿!”
他大半夜不睡觉……就在捣鼓这个东西?
沈寒轻心头仿佛有一阵暖流缓慢流淌而过,连带着清俊冷冽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了些许。
不,好像是真的有暖流涌上,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么像个补品?
沈寒轻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就见南荼已经欢快走远,并把另一袋“糖豆”递到了偶然路过的盛七手里。
“保护陛下辛苦啦,我前日还看见你在明光殿外蹲了一整夜的屋顶呢。”
盛七愣愣接过,“多、多谢南大人。”
怎么连蹲屋顶的事情都被他发现了?
“……”
一声脆响传来。
端坐在御案后的沈寒轻微笑着捏断了朱笔。
“南卿带到宫里的糖豆……还挺多。”
作者有话说:
沈寒轻:这糖豆是单给朕一个人的,还是旁的人都有?
兔兔:(低头数到底带了几个小袋子进宫)
盛七:……(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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