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一会儿的宁裴才慢吞吞从车棚里出来承认,他没有扶周厌,而是对保安说:“我和周厌被围殴了,他们围殴我们。”
保安也认识宁裴,他们学校的宝,顿时哎呦了声,哪里不信他的话,周厌刚想起来,又被宁裴踩了一脚手,没被打得多痛,倒是被踩痛了,差点叫出声来,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宁裴表现得很害怕地说:“周厌站不起来了,他是为了保护我。”
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别听他屁话!叔!你看看我们啊!”
“就是啊!是我们被打啊叔叔!”
“呜呜呜我自行车坏了我妈的菜篮子,回去我会被打死的。”
保安:“你们闭嘴!你们哪个班的!宁裴你快带周厌去医院看看,你们几个!给我过来登记!明天让你们班主任来找我!”
周厌:“……”
周厌回想起上次打架被保安撵着屁股追的场景,嘴角一抽。
回去的路上,因为周厌伤势过于“严重”,由宁裴骑车,眼睁睁看着天黑下来的周厌抱着宁裴书包打了个盹,嘲讽他:“你再这么慢,今晚能吃上陈姨做的饭了。”
宁裴:“……”
宁裴默默加快了脚程,结果到家的时候天还是完全黑了,还好陈若他们还没回来。
从路上到进屋拿药箱,宁裴都一句话没说,他一声不吭给周厌处理嘴角的伤口,腿上的伤口,眼看着快完了,周厌伸手,“这儿,还有这儿呢,你看看红成啥样了?下脚这么狠。”
“生气了?”周厌没个正行,掐着宁裴下巴让他抬头去看他脸色。
脸色如常,也不像是生气,那这是干什么,在他面前不吭声。
“今天这也算在要求里?”周厌烦了,老师真的事情多得要死,他压根不知道宁裴就没和老师说这条件,只当宁裴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宁裴这人不开心写不上脸,只有生气才写得上,周厌思怵再三,也不让他给自己涂手上伤口了,犹豫着:“那我再高个两名?”
宁裴抬眼看他,表情严肃。
“最多两名。”周厌也犟脾气,再让他考再多,简直要了他的命。
好久,宁裴:“嗯。”
“那今天就不算,明天我向老师求情。”
虽然本来他就没算,今天特殊情况,周厌是为了保护他。
周厌看着他低头牵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擦掉他的鞋印,总感觉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被持续套路中的周厌
第8章 过去
涂过药,宁裴去做饭,周厌被逼着写作业,他百无聊赖咬着笔,单手撑脸看着宁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等宁裴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立马提笔,在纸上写下刚才那些人的班级,等宁裴转过身去,周厌又摸出手机找到群聊,问:有人认识这个班的吗?
没一会儿就有人回他认识,周厌甩着笔面露不善,甩着甩着手突然空了,一转头笔进了宁裴手里,宁裴端着红烧肉质问:“你在干什么?”
被抓了包,周厌慌不择路把手机倒扣过来,结果一个用力过猛,手机摔地上,这是他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江铃买的,他和宁裴一人一个,宁裴的至今像台新机子,而他的已经开始卡顿了,可惜宁裴宝贝手机怎么也不舍得借给他打游戏。
宁裴也没料到周厌反应这么大,连忙去捡,还是没能逃过手机屏碎掉的事实,周厌丧着一张脸:“完蛋。”
宁裴抿起唇,“周末陪你去修。”
周厌不乐意了,耍着脾气:“这两天我怎么过?”他吃一口红烧肉,被香味迷晕了胃。
宁裴的手艺小学时候就练了出来,那时候周厌也试过进厨房,后来被赶回家救火的江铃打了一顿,顺便把吃了他饭菜的宁裴送去医院扎了两针,从那以后,因为食物中毒蔫了好几天的宁裴也死守着厨房重地。
“还能打电话。”宁裴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能正常使用,只不过屏幕裂开不怎么美观,还更卡了。
周厌搭着眼皮子不顺心道:“没手机我活不下去。”
他顺手给宁裴喂了口肉,趁着宁裴吃肉的功夫,下巴搁他肩膀上沉着声道:“不然把你手机借我用用,不然咱现在就去修它。”
就差把算盘两个字打在脸上。
这种小算盘幼儿园那会儿对宁裴很管用,那时候宁裴还没开窍,还没变成大人口中的小天才,周厌的小算盘打多响宁裴都当真。
可现在不成。
宁裴心疼坏掉的手机,但也不听周厌的提议,只说:“手机店关门了,明天你再去吧,你觉得用不了了我替你保管。”
说罢,把坏掉的手机也装进自己书包里,看也不看牙都快咬碎的周厌。
折了夫人又赔兵的周厌气得饭都多吃了两碗,想不通宁裴那时候那么听话可爱,现在怎么就变得比他妈还多事,难不成和他一样进入了青春期的叛逆。
写完作业给周厌布置了额外的基础练习,宁裴拒绝了周厌想和他今晚睡一起谈谈手机问题的邀请直接回了家。
赵元庆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瞥见宁裴进来又连忙把二郎腿放下来问他:“吃过饭了?没吃就将就着昨天的菜吃。”
宁裴看了眼厨房,平时这个时候陈若应该在厨房里忙活,今天却不见人,房间门倒是开着,宁裴回:“吃了,姨妈呢?”
“又是你给做的?”赵元庆一听这就没个好脸色,“老跑人家家里给人家当什么免费保姆,他们家那是请不起保姆吗?上回那小子他妈还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赵元庆大抵是工作上吃了批评,前两年他升了职,工作越来越多不说,还老遭人白眼,说他学历不高配不上位,工作上不顺心,连带着脾气也越来越差。
宁裴知道他刀子嘴,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真要是瞧不上他和周厌当朋友,也不至于每年过年上赶着给周厌包红包,虽然那钱最后进了宁裴口袋,周厌说宁裴比他小,他也得给宁裴包红包,属于是借花献佛了。
明明他们也就差那么几个月。
发完脾气,赵元庆指着房间,“你姨妈胃不舒服。”
他指得巧,恰巧陈若面色苍白从房间出来,“你又搁那儿瞎吼什么呢?别听他的。”
宁裴嗯了声,“怎么胃不舒服?”
陈若刚吐过,揉着肚子半躺到沙发上摇头:“不知道,这段时间老不舒服,想吐,估计晚饭吃太油了。”她累得不行,这段时间不仅胃不舒服,人也比以前更加疲惫,说不上来的想睡觉,难受得很,不乐意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多脆弱,她转而问:“作业写完啦?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和周厌弄点,楼下那卖早餐的今天被抓了,说他用的油什么的不卫生。”
“什么都行。”宁裴去收拾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有碗筷,见状陈若掐了赵元庆一坨肉,赵元庆纹丝不动,陈若气得干瞪眼,她又实在不想动,看着宁裴利落的身影不由心酸。
那时候宁裴不乐意说话被人当成傻子,后来幼儿园毕业那年暑假周厌从家里拖来一袋子书说是送给宁裴的礼物,虽然后来她听见江铃追着周厌打了好一顿,那些书都是江铃书房里搬家都没舍得扔的书,全被送到了他们家,可也正因为这些书,宁裴突然就开了窍,上了一年级,别的小孩子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他看一遍就能背,卷子次次拿满分,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拿了高年级的卷子给他做才发现他智商好像比普通人高,于是宁裴是小天才的话逐渐从小区里传开。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家长各个来攀关系,好像那样能分点聪明劲给他们的孩子。
可惜宁裴照旧不太爱说话,沉默、不爱笑、呆板,不像同龄人那么贪玩,也太懂事,也就和周厌在一起的时候能展露一些孩子脾性。
陈若逐渐红了眼眶,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宁裴收拾完却过来和她说:“姨妈,周末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赵元庆嗨了声,率先推脱:“我周末得上班呢!请不下来假!这死老板!”
“少在孩子面前说脏话。”陈若也不太乐意:“胃不舒服正常,我去小诊所拿点药吃几天就好。”
宁裴不听他们的,很坚持:“我陪你去,一定要去。”
要说执拗,谁都拗不过宁裴,陈若僵持再三,宁裴还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看她,把她看得败下阵来,无奈答应。
第二天一早,宁裴带了陈若做的饭团子给周厌,不情愿地上了周厌的自行车,告诉他:“周末没法陪你去修手机了。”
周厌正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大长腿,单腿把自行车撑起来,闻言一个踉跄差点连车带宁裴一块儿摔下去,一张脸垮得不行,“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你自己去。”宁裴想了想直接把那手机揣周厌兜里,周厌重新爬上车已经蹬了起来,宁裴一个惯性抓着他的腰,声音有些闷地说:“我要陪姨妈去医院。”
“怎么了陈姨身体不舒服?”差点把周厌吓死,以为宁裴终于找到机会没收他手机了,“多大点事,我陪你和陈姨一起去,正好我这宝座送你过去。”
说话间他们到了下坡路,宁裴本来闷闷不乐,可周厌骑车是真不要命,下坡的时候都使劲蹬,宁裴额头磕在他后背上,周厌上扬起的衣角甩到他手臂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散晨起的困顿,街道两边的风景像一幕幕影片一样快速消逝过去,好不容易过了坡缓下来,宁裴心有余悸:“不要。”
周厌笑他,“你再勒紧点我刚吃的饭团都给吐出来了,不要也不成,让陈姨一个人坐车去,我俩到时候溜走去修手机,你别想逃,说好了陪我一起去的啊。”
被说得窘迫,宁裴逐渐松手,找个借口教育周厌:“你是小孩子吗?做什么都要人陪。”
周厌倒是不害臊:“是啊。”他又站起来骑车,顺手把宁裴的手扣紧了,“你是大人吗?”
宁裴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大人。
周厌的衣摆飞到了宁裴脑袋上,风送着他的声音过来,“你也是小孩子。”
周厌骑车骑那么快,到学校总算不是卡着点了,就是还没来得及进教室门就被李老师拎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周厌和宁裴,昨晚打架那几个男生,还有两个班的班主任聚在一起。
李老师头疼地点名宁裴,“宁裴,你来说一说事情是怎么样的。”
另一个脸上受伤的男生连忙道:“他们是一伙的!他能说什么!”
他班主任二话不说往他身上砸了本书,“你闭嘴,不听宁裴说难道听你说?”
宁裴沉稳地把昨天对保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回周厌也伸出有点肿的右手:“是啊老师您看,我这手都肿了都不方便写作业,我昨晚还把作业写完了。”
“你放屁我们什么时候踩你手了!明明是你抓着我们打!”
“就是啊老师昨晚我屁股可疼了!”
他们班主任挨个砸书教训,周厌躲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朝他们竖中指,看着他们更加愤怒,正想竖另一只手,中指被宁裴抓着硬生生按了下去。
李老师一般不信周厌的话,可这回宁裴也在,宁裴长了一张一看就不欺骗老师的脸,她毫不犹豫地信了,问:“那为什么打架?总得有个原因吧?有什么事非得靠打架解决的?尤其是你周厌,昨天宁裴才和我保证,晚上就给我惹事!”
这回轮到那几个因为揍人不成反被揍的男生沉默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周厌也安分下来,就盯着那几个男生看,仿佛要把人看穿几个窟窿才肯罢休。
他们都不肯说,老师也越发头疼,学生打架可大可小,在场的除了宁裴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学生,老师都把目光转向宁裴,宁裴坦然接受着,那理由自然是没人乐意说的,他自己也不乐意,没人会喜欢被人那么说。
“他们嫉妒我长得帅。”总不能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尤其是宁裴一个好学生,好端端因为这种事被叫进办公室,宁裴自己乐意周厌还不乐意,周厌踏出一步站在宁裴前边,正好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他没个正行地问那几个男生:“是不是?”
不承认也没法,毕竟周厌他们是被挑衅的那一方。
两个老师神色魔幻地看着几个男生犟着脸承认了这个理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赏了一人一份检讨书,连宁裴都有份。
出来之后,周厌略有愧疚:“裴宝是不是人生第一次写检讨书?需不需要我言传身教一下?”
宁裴盯着他的脸:“他们嫉妒你长得帅?”
周厌递着自己的脸到宁裴眼皮子底下,“怎么我这张脸一中不是数一数二?嘶——”
他正吹嘘,刚才在办公室里叫唤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没长眼,往他身上撞,差点把他脸送到宁裴嘴巴上,周厌瞬间恼了,揪住那男生的衣领差点把人给提起来,那男生也瞪大了眼:“干什么!这是办公室门口!”
幸亏动静小没把老师引来,宁裴拉着周厌衣角让他别惹事,周厌却是真的被惹怒了,压低了声音说:“你们道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过去
宁裴自己都没想到这方面,眼看着要在办公室外面起冲突,到时候大概就不单单是检讨书那么简单,他拍了拍周厌的胳膊,那群男生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又要劝导周厌收敛,好学生就是这样胆小怕事,尤其宁裴这种好学生,想让他们道歉根本不可能。
他们一个个态度恢复傲慢,嘲笑周厌:“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
“怎么了?你要动手吗?”
男生踮着脚才能和周厌平视,说这种挑衅的话显得很滑稽,他们吃准了周厌没法动手,又怕真被老师逮到,过完嘴瘾就想要过去,却被一条手臂拦下。
宁裴一手抓着周厌,一手横在这群男生面前,平静得像在面对一份试卷,这群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着周厌面容隐忍,显然被拿捏住,嘲笑的同时倨傲地问:“干什么?你想和我们打架吗?你打得过吗?”
周厌咬牙切齿威胁:“你们打得过……谁?”一个谁字说得千回百转,他攥紧拳头恨不得捂住被宁裴捏得好痛的手心肉,可是在敌人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只能硬生生抗下。
宁裴明显用这种酷刑让他闭嘴,不想惹是生非,周厌心里有气,他明明是给宁裴出气,到头来却成了他的不是,受伤的是他,生气的是他,宁裴对别人倒是没有一点脾气,周厌心底怨恨上了,走了神,耳边却响起宁裴冷静的声音,宁裴说:“我不和你们打架。”
那群男生刚要笑,宁裴又说:“我们换种方式,也不是学习,我不用一技之长压你们。”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这群男生都没听出来,还觉得他不自量力,可听在周厌耳朵里那就是宁裴嘲讽他们学习差,宁裴少有这种时候,周厌来了劲忘了怨恨,正要洗耳恭听宁裴有什么妙计,后背突然被一推,宁裴替他们决定:“你们和周厌打游戏,谁输了就道歉,喊另一方爸爸,单挑,你们任意一个赢了都行。”
这个年纪的男生刚接触游戏不久,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一听宁裴这要求就笑了,甚至都想到了周厌和宁裴到时候喊他们爸爸,有这种好事自然允诺,“那就今天放学后,校门口见。”
“痛痛痛!”周厌捂着自己的手心和宁裴一起回教室,又把手递到宁裴眼皮子底下,被宁裴捏起的那一片肉红通通的,宁裴也总算有点心虚,朝掌心吹了口气,吹得周厌痒得厉害,手指蜷缩起来又不舍得拿走,毕竟凉风吹上去确实是舒服。
他一句话没能说上就被安排了个保卫尊严的活,表面特别不乐意:“你不是不让我玩游戏,瞎搞什么。”
宁裴握住他的手腕一下又一下小心地吹,又用指腹磨蹭着,“要是不愿意就回了。”
周厌哪能放弃那么好的机会,连忙挽回,又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输的人喊爸爸?”
宁裴一直是好学生,又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周厌这么一想就不得了,不知道宁裴在哪认识了别人学来了这种坏话,简言之就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他立马警觉地反抓住宁裴手腕,正想质问,两人走到了教室门口,宁裴不理解他怎么突然牵手,只幽幽地给他解释:“那天你给陆杰打电话约架,我都听见了。”
陆杰也住他们小区,小时候因为嘲笑宁裴是傻子被揍趴过,后来又因为宁裴成了天才被他奶奶逼着上门道歉,陆杰的奶奶前两年去世了,他爸妈不乐意回来带他走,他就只能一个人留下来吃百家饭,周厌见他可怜收了他当小弟,答应有事替他出头。
周厌就是这样,同情心很多。
宁裴自知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大概是最早的那一个,所以能和周厌走得最近。
周厌被噎住。
原来那条狗是他自己。
怀着愧疚心理,周厌主动揽过了宁裴的检讨书任务,只不过被宁裴毫不犹豫拆穿,“你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快乐,不行。”
周厌算盘落空,宁裴弯腰在他桌肚子里掏啊掏,掏出来几张过期的检讨书,看了一会儿就写了起来,一节课写了两份检讨书,还顺手做完了一张卷子,老师对他视而不见,而周厌开一个小差都被拎出来站了半节课。
下课后,有人跑来问周厌放学后去不去玩。
周厌本来在被逼着做卷子,月考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这卷子是宁裴自己给他出的,都是很基础的题目,说只要拿到90分就能进步十五名,一提放学周厌来了劲,刚想说今天他有大事要干,那人就说:“能不能不带宁裴,上次你带他,他带着教导主任抄了网吧,您还记得不。”
也就是那次,周厌再也没能进过网吧的门,宁裴嘴上说的是他打游戏自己写卷子,可转头等他一把游戏打完,教导主任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他打游戏还是看宁裴写一些初中生看不懂的东西看了多久。
第二天早上校门口站了一堆网吧用户,唯独没有宁裴。
周厌冷笑:“那正好,今晚我们网吧见。”
那人一喜,就听周厌说:“我带宁裴,你带别人,我们各打各的。”
那人一张脸垮了,他们还等着周厌拯救整队技术,周厌打游戏很有天赋,不用一天时间就能顺利上手,手速和脑速都比他们强多了,还妄图参加过网吧比赛,只不过年纪太小被拒了。
周厌不信那天是宁裴告的密,他问过宁裴,宁裴说他不知道,只是碰巧。
校门口那是黑网吧,上网只要钱不要身份证,教导主任经常去那里抓人,但是那里照样生意兴隆。
等宁裴倒完水回来,周厌又提这件事,宁裴喝了口热水眨眨眼,一脸无辜,“你不信我?我打探过了,今天教导主任应该不会来,他回家了。”
周厌一半喜一半恨,回头得找那群乱污蔑的人算账。
放学时候网吧里人不多,也就他们几个敢在最危险的时候进最危险的地方。
周厌开了台机子等那群人,手痒得厉害,按捺不住想开一把游戏,被一张卷子糊住键盘。
等人来的时候,卷子都快写完半张了,一看宁裴还在写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也并不打算插手他们这次比赛,全让他自由发挥。
周厌气势上来,昂着下巴指着那群人问:“你们谁先来?”
他确实有点狂,一碰上游戏就狂,宁裴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不再管他,由着他炫耀一会儿,只是没多久就被周厌漂亮的操作吸引。
宁裴看不懂比赛,却看得懂周厌利落的躲技能、利用技能攻击对方,算准了对方的走位,如果这种心思花在学习上就好了,他的表情难得认真,死死盯着屏幕不乐意放过一丝一毫细微操作,那张映在电脑上的脸确实能吸引很多女生。
可是打游戏不能当饭吃,不然周厌吃这一门饭也很好。
宁裴没看一会儿就犯困,网吧里空气不流通的闷热,幸亏这时候没人抽烟,不然就是受罪了。
周厌打得很快,宁裴听见轮到他挑衅对方:“还有什么拿手的英雄吗?拿出来。”
宁裴没看见那几个人灰败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要道歉还是因为要喊爸爸,反正哪个都很丢脸,偏偏周厌是个记仇的,要求他们下周一去校门口道歉,周一他们学校管得最严,还有校领导在检查,简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喊爸爸就不用喊了,他们没那么不听话的儿子们。
一群男生一脸土色,可是这个年纪讲究的就是信誉,周厌怕他们不乐意执行还说要再来,他们都快被满血虐得自信心全无了,想让周厌带他们上分又觉得丢脸,只好答应了周厌的条件,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被周厌看穿,周厌很冷酷地说:“想让我带你们上分就下辈子吧,下辈子也不行。”
等他们灰溜溜地走了,周厌特骄傲地等夸,一扭头一看,宁裴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张脸被压得很红,手上还握着笔,笔下面的一张纸上写着给他出的题。
周厌一看见这些东西就头痛,谁来网吧是睡觉做题的,他朝宁裴伸出拳头,没挨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宁裴身上,轻轻捏住宁裴的脸。
果然和小时候一个手感。
刚收回手,就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是他们班喊他打游戏的男生,特兴奋,一看睡着的宁裴又萎了,“他怎么在这睡觉啊,周厌你要不要和我们打游戏?”
周厌冷冷地瞥他一眼,无情地说不打。
男生挫败,以为周厌已经有队了,结果一看周厌从宁裴胳膊底下抽出一张纸,纸上字迹漂亮工整,标题赫然写的“周厌专题训练10”,上课都不乐意好好上的周厌欣赏几秒,一本正经写了起来。
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到底是谁去教导主任那里告状的呢
第10章 过去
周六早上,宁裴被石子砸窗声吵醒,他衣服都没穿好就往楼下看,周厌在楼下乱跳,他一开窗周厌就溜走,宁裴只好穿好衣服去给周厌开门,周厌气喘吁吁靠在他家门口,往他睡得乱糟糟的头上扣一顶红色毛线帽,推着人进去说:“我妈买的,也给你买了。”
宁裴没把帽子拿下来,转过身去很无情地说:“现在才六点。”
周厌腆着脸:“不早了。”
平时不见周厌早起,为了他那手机倒是积极得很,怕被宁裴骂,周厌往厨房门口站,陈若在做早餐,他喊了声陈姨,陈若就让他赶紧去等着吃饭。
得到了家长首肯的周厌笑嘻嘻把宁裴往房间里推,还在那回忆往昔:“要我给你换衣服吗?你小时候睡我家我还给你穿过,那时候你胳膊短腿短,像个小萝卜。”
那次宁裴被毛衣缠住脖子,憋得一张脸通红愣是一声不吭,要是周厌醒得再晚一点,宁裴可能要鬼门关走一遭,周厌喜欢拿这事说,又不说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光说:“脸红通通的,肚皮白通通的,上半截红萝卜,下半截白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