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一看心想太贵重了,但不好开口——俩位长辈年长,合起来定做的,别的不做只做毛笔,其中对圆月的期许不言而喻了。
“别怕,不贵重的,里头是空心的,灌的蜡,是我们送给圆月的,圆月机灵,以后好好读书。”齐盛说。
岑越真不好开口说什么。
金毛笔、算盘、砚台、大葱——取谐音聪慧的意思,还有小荷包、医书,岑越想了下,将培育出来的种子苗也放进去了。
“成了,去吧,爬着去。”齐少扉把崽放在榻尾,拍了拍圆月的屁股,就跟赶小猪仔一般。
圆月不想动,本是趴着,扭了扭不高兴,两手撑着吧唧坐了下来。
於悉征礼——
众人都笑,说圆月还使性子了,开始逗着哄着。
岑越站在榻首,鼓掌吸引自家崽注意力,圆月就看了过去,本来不高兴爹拍他pp,这会一看阿爹,又笑的露出四颗小牙,咿咿呀呀喊。
“……快去吧,摸完了好开席。”齐少扉在后头说。
圆月拿pp对着他爹,四肢撑了起来,爬着到阿爹那头,要告状!
“宝,摸摸东西,看喜欢什么。”岑越看自家崽直奔他,忙开了口,这小孩是什么都不要了。
圆月听阿爹的,爬到榻首累了,坐在那儿歇一歇,东看看西瞅瞅,先是一巴掌拿了金毛笔——
观礼的桃源乡俩伯伯说好、拿的好、好孩子云云。
岑越心想,毛笔真的很作弊,金灿灿不说了,毛笔上还绑着红绳——他家崽最喜欢红色了。
“以后跟你爹一样是读书的料子。”
“好好读书,以后科举做大官。”
圆月听不懂这些,小手摸了摸那红绳子,岑越就知道,大家也不催,等圆月玩了一会会,俩伯伯可高兴了,觉得圆月是专注科举,一门心思要科举的。
然后圆月出手了,这次摸的荷包。
正常。岑越看那荷包,颜色是浅粉色的,就是去年他买的桑绸,因为料子薄,俩姨娘给底下还垫了别的颜色,这粉色就略有些重,不难看,像烟粉色,上头绣着小老虎。
圆月虎崽崽的。
“荷包也好,荷包好,这是钱袋子,以后不愁吃喝。”
“可不是嘛,还是圆月聪慧。”
圆月摸了摸荷包,是瘪的里面没装东西,便把金毛笔慢慢塞了进去,拉紧了抽口——过年他是这么整理自己‘玩具’的。装好了后,便拍了拍,然后递给阿爹,阿爹拿。
岑越:“好阿爹给你收起来。”他想着差不多了,抓周活动结束,可以开席了,他也饿了。
结果这话刚说完,臭崽崽是盯着前面的大葱、麦苗、算盘、砚台,通通全拿胳膊扫,都搂在他怀里,要拿的,都是圆月的玩具。
岑越:……
“哈哈哈哈哈,都拿着,都是你的。”姜二苗笑呵呵说。
圆月给阿爹递大葱,岑越:……哭笑不得。
抓周活动结束,开席!
院子里摆了三桌,都能坐下,也是天气暖,怕冷,既是露天的,旁边也搭了炭火炉子,两家人上次来参加圆月满月酒喜爱的菜色,岑越都记着,岑家那边孩子喜欢吃烤鸭,喜欢红烧肉。
桃花乡齐家这边喜欢香料炖的,像是炖鸡、炖肉这类,口味略清淡,因此这回都给备着了,爱吃什么吃什么。
席吃完了,岑越还给各家送了回礼,像是香料包、腊肠腊肉、瓜子花生饴糖这些。
“怎么还回这么多的东西?”岑大伯娘不收。
岑越说:“大伯娘您别跟我推,这个是自家过年时做的,做得多,各家都给了两条腊肉两条香肠,您回去腊肉炒菜,香肠放在饭上一吃,尝个味。”
东西都不多的。
大伯家孙子孙女听得直咽口水,但也没胆子跟他们阿奶说收下吧想吃云云,都不敢开口,只是眼巴巴看着阿奶的。
岑越摸了下俩小孩脸蛋,“上车吧,下次来我家玩。”
“知道了阿叔。”
“下次还来阿叔”阿叔家有好多好吃的,每次来吃不完的肉,不过下次就不是他们俩了,还得换其他人。
大伯娘最后便收下来了。
后来回去饭,是杂粮糙米饭,上头腊肠切得薄薄的片,铺上一层,出来的饭油香油香的,有肉香,根本不用炒什么菜,切个葱花,倒点酱拌一拌,家里最小的娃娃都能吃一大碗。
抓周宴结束后,天气越来越暖,姜二苗看着差不多,就带人开始种草莓,而岑越也挽起了裤脚下田,去看看他种的冬小麦情况。
齐少扉在专注备考。
按道理三年一考,那是明年的事情,但今年加了恩科,圣上二十了——要亲政了,就下了圣旨,说开恩科。
“咱们早一年都知道的事情,圣上迫不及待,是想借着恩科,早早拿回权。”齐少扉跟越越分析。
岑越想了下,“你意思,圣上早透风声下旨,逼摄政王松手?那还挺聪明的,天下读书人科举那就是做官,加恩科选拔才能培养自己心腹,也是为了让你们看看,谁才是你们的君主。”
“不过有些……”不要脸了。
岑越没明说。
“他是皇帝是君主,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读书人,真热血上头,当了枪子跟摄政王叫嚣,那不就是妥妥的炮灰吗。”
还是那种没什么名的炮灰。岑越一时有些担忧阿扉,齐少扉一看,忙说:“越越我没那么傻,也很惜命的,我还想和你长长久久。”
“盛京局势肯定有些复杂了。”岑越说完,话一转,“我信你,你想今年下场试试便试试吧。”
这也没什么。
第一次进盛京参加会试,那是圣上才登基没一年,加恩科。今年是圣上要亲政开恩科,想逼权。
“这次我跟你一道上京。”岑越说。
齐少扉自然是高兴的,忙说:“好好好,我本来还怕我会冲动,有越越跟着我一起,那我肯定很冷静,做不了那什么灰。”
岑越:……
“今年五六月送货,你就不许跟着去了,在家复习备考,顺便看看圆月,下半年要是去盛京,咱们一走几个月,留着他在家……”他现在想,都有点舍不得。
齐少扉听出越越不舍臭崽崽,忙答应好好好——虽然他刚挣扎,还想和越越讨价还价,书他都看了,刘妈妈今年从外公那儿带回来的书他也看了,就让他去走货吧——实在不济,他在路上也能看。
不过跟去盛京比,越越不放心他,那还是走货他先忍一忍吧。
“你看书吧。”岑越不打扰大崽了,只是嘴里嘀咕,圣上都二十了,还没亲政,难怪是急了。
古人说二十而冠,但也没当今圣上这般,难不成还真要办了冠礼仪式,摄政王才给放权吗。不过要真走到这一步,那天下人指的背地里嘀咕念叨说的,也是戳摄政王脊梁骨。
圣上是正统的。
摄政王再不还政,那就是乱臣贼子了。
应该吧?岑越按照话本里内容猜的。第一次听皇家有关的事,还是去府县卖香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还没亲政——
现如今有的话本里,摄政王那就成了不可说的大反派了。
“晚上吃羊肉汤粉好不好?”岑越问阿扉。
齐少扉见越越嘀嘀咕咕碎碎念很是可爱,都到了门边还记挂着他晚上吃什么,心中更是高兴,当即是说好。
早春要补的,春捂秋冻,一个道理。
刘妈妈自开年回来后一直养身体,病是好了,但有些虚,岑越就说今年开春都补补,杀了一只羊,姨娘院子得了一小半,每日都是清炖羊肉汤,或是红烧羊肉,给二苗那儿送了只羊腿。
那两口子做饭都是糊弄糊弄,除了烤就是烤,还不如来他家蹭饭吃。
选的偏瘦的羊肉切丁,因为新鲜也不用焯水,蒜头葱段准备上,下了油先炒配料,再到羊肉丁,煸炒出焦黄色,倒入米酒,两片香叶、两颗八角,先烧,再添泉水,烧开——
这一步要打浮沫的,但因为肉鲜,二来是空间泉水,几乎没什么浮沫,撇去后,就能一直小火炖了。
粉是红薯粉。
岑越还烙了死面的薄饼,不用放什么油,锅底擦一遍,烙的两面黄黄的就能出锅,到时候泡汤吃。
春日里野菜第一批下来,焯水凉拌,还有萝卜丝——羊肉汤有些上火,吃这个中和一下,正好败败火。
“能吃饭了!”
圆月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下,旁边称心像是小老师一样,正给圆月‘教学’,怎么念阿爹、爹爹,称心耐心很好,教了好一会了,反正岑越出来一趟俩人就在学‘爹’,这会还是。
不过圆月也一样耐心好,称心说:“圆圆你喊爹,跟我学,爹。”圆月开口:“汪!汪!”
“不是汪,是爹。”
“汪!”
两人也不嫌无聊,在这儿爹、汪了一下午。称心一下午教学失败,直摇头,说:我明日不来了不教了。
看来耐心告罄了。
圆月一看阿爹出来,便张口圆圆的喊啊啊啊啊,扑棱着胳膊要阿爹抱。称心眼睛一亮,跟阿哥说:“阿哥圆圆肯定是想叫你,你别抱他,等他学会了再抱。”
岑越摸摸称心脑袋,笑说:“不着急学这个,什么时候叫都成,你们玩了一下午,你无聊吗?”
称心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无趣呀。她听圆圆汪了一下午的。
岑越说:“你无聊,他也一样,快乐快乐。”说着抱起了宝宝椅里的圆月,圆月小手搂着阿爹,高兴的嘟着嘴巴亲亲阿爹脸颊。
圆月最喜欢阿爹了。
“也是这般,那我明日带了玩具和圆月玩玩具吧。”称心觉得今日下午可憋闷了。
岑越笑说:“好啊。”
傍晚一家子吃了饭,二苗寇长峰也从地里回来了,洗过手脸,连着脚下也冲了下,有泥的。
“唔唔,小越哥这羊汤你做的可好吃了。”姜二苗一口汤下肚泡,不解饿,又是一口饼,唔,饼也好好吃!
岑越说:“你慢点,别烫着了。”二苗这是饿了。
“知道。”
宝宝椅里的圆月听了,看爹伸过来的勺子,是嘟着嘴吹了吹。
齐少扉:……
“我都给你晾的差不多了,不用吹的,喝吧。”齐少扉跟臭崽崽说。
臭崽崽圆月又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汤都洒出去了。齐少扉是笑了,说:“你不喝,我喝。”那一勺子就进自己嘴里了。
“呀!啊啊啊。”圆月扑棱胳膊给阿爹告状。
岑越:“那圆月宝宝自己喝好不好?”
齐少扉顺势便把勺子递到臭崽崽手里,圆月懵了一下,看看阿爹,再看看爹,握着勺子第一次没握紧,吧嗒掉他的小餐桌上了。
岑越给捡起来,教圆月握勺子。
圆月聪明,第二次便会了,只是喝汤时不会舀,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合,溅的到处都是。姜二苗喝着汤,说:“小越哥,不然我给圆月喂好了。”
“不是,让他慢慢学的,你吃你的。”岑越说。
一次学不会,下次在学,不想自己吃了,大人也能喂,慢慢来吧。
圆月好不容易喝了一口自己喂自己的,得意的露出四颗牙齿看爹,还扬了扬下巴,意思他会了。齐少扉看了,嗤笑了声,不过眼底都是笑意,夸赞了声,还算你聪明吧。
“好了,我来喂你,不然要冷了。”齐少扉接了碗勺,先喝了一口,说:“凉了一些。”
“换热的。”岑越去打了热汤。
羊肉汤,凉了小孩子喝不好的。即便是热的也没敢给喝一碗——儿童小碗,都是一个碗底,让圆月沾沾味道就成了。
这会圆月不玩了,爹送到嘴边就很珍惜的啊呜一口。
齐少扉看了便和越越告状,“他知道辛苦了,刚才就是故意的。”
“没有,他只是好奇。”岑越哄大崽,好好喂饭!
姜二苗看完,只心里感叹,小越哥和三少爷脾气可真好,真有耐心,不急不躁的,他以后要是有了娃娃,也不能动不动就生气。
可娃娃呢。
“三少爷,等会能不能给长峰把个脉。”姜二苗问。
寇长峰正吃着,差点呛了,但看了看二苗,还是点了点头,“是我的问题。”
“你也别这么说,没准、没准——”姜二苗一想到是自己的问题,这辈子可能没娃娃,就眼眶泛红想哭。
他要是不能生娃娃了,长峰可咋办啊。
寇长峰斩钉截铁说:“肯定是我的问题。”
“一会给你们都看看。”齐少扉不疾不徐说道。
夫夫俩:……
也别争了。
岑越听得差点笑出来,这两口子刚才表情有些搞笑,愣是憋了回去,笑了不好。他拍了拍二苗肩膀,意思别提前沮丧,即便真是有什么问题,放好心态治就好了。
吃过饭,两人便去了会客院,齐少扉一道去了。
一个人进了,看过后,再给另一人看。
岑越就没去了,这是病人隐私——虽然事后二苗肯定会跟他说的,但这会尽量让二苗觉得轻松、小事,别那么大压力。
天麻黑时,阿扉回来了。
“怎么样?二苗没问题吧?”岑越其实一直记着,“我觉得两人还年轻,生太早也不好的。”
齐少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越越说,“他俩都没事。”
“那就好——”岑越说到这儿又停下来了,现代时有新闻,两口子都没事但就是怀不上,因为两人基因还是啥的不相配,比较难怀。
二苗和寇长峰不会这样吧?那就糟了。
“越越你先别乱想,他俩迟迟要不上孩子——”齐少扉小声说:“姜夫郎嫌麻烦,为了省清洁……”
岑越听完囧囧有神。
齐少扉起初把脉俩人都没问题,还琢磨是不是他看书少了,不精通这方面,想着等邹长青过来再问问,但仔细琢磨,还是好着——
不对啊。
望闻问切,那便仔细问。齐少扉问过寇长峰,仔细听了后,最后实在是没法子,翻出了他的‘启蒙教材’,最后寇长峰看到书里小人,然后僵硬住了,才闹明白怎么回事。
姜二苗嫌体内黏黏糊糊,懒得洗,所以寇长峰每次都是——
“今晚喝了羊肉汤,越越你别担心了,没准明年咱们圆月要有弯刀了。”齐少扉悠哉说。
岑越:……今天喝羊肉汤那纯粹是很单纯的补身体,没别的意思哈。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53:床事时辰,他很优秀【得意
“我看您那麦子苗已经有些长花了。”
岑越一身粗布短打,后头跟着曹罗,连着地榆、远志,就是过年二苗买回来的孤儿,这俩除了豆蔻,年岁最小,差不多七八岁。
“是啊,我去看看地里,开了花,花粉我正好有得用。”岑越跟一路遇到的庄稼汉打招呼。
庄稼汉种了半辈子庄稼,还不知道那麦子花粉有啥用?听岑郎君说完,也是稀里糊涂点点头,等人走远了,这才问同伴,“岑郎君说花粉有用,那麦子花粉能有啥用?”
“啥,麦子花还有粉?我都没仔细留意过。”同伴说。
问话的庄稼汉就摆摆手,“算了,管它什么粉不粉的,今年没去年雨水足,只希望老天爷别太干了,要是能下两场雨就好了。”
“去年雨连着下,哪里是足,都快成灾了,还好还给留一条命。”这人说完,拧过头看远处田头的人,还是好奇,说:“你说岑郎君也是奇怪,放着有人伺候的好日子不过,怎么今年下田勤快了,不做果子买卖了?”
这谁知道。“那两块麦子田,先前人家就干过,不过今年是跑的勤快了些,我看果子田全都让姜老板打点了……”
“难不成生意不好,不做果子买卖了?要种田了?”
这就不知道的。
今年天气说不上顺风顺水,老天爷赏饭,只能说‘勉强够吃糊嘴’,这是乡里庄稼汉都这般说的,要是三四月再下几场雨,雨水勤快些,到了五月就别下了,这才是好天气,老天爷给你饭吃。
说是这般说,岑越发现庄稼汉们大多都不敢奢望,想的太好,都是按照如今天气、气温推算的——
一亩田,今年看情况,有个一百五六十斤就不错了。
要是三四月下雨滋润滋润,那就有个二百斤。
岑越卷着裤腿,下了地,“剪刀,你们看着些。”
曹罗将背篓放在地上,递了剪刀过去,看郎君如何做。
这两亩田,外人不晓得,以为是一样的,其实是两个不同种子,一亩是空间得出来的麦子,另一亩是二苗从长山郡带回来的,岑越现在做授粉,试着看看能不能培养出新型的种子。
长山郡的麦子,耐寒性好,空间里的种子结出来的麦穗,空壳的少一些,更为饱满,要取两方的优点……
可真是难为他了。岑越一步步的慢慢折腾学习,好在他空间里还有一些相关的书——这个是真没想到,纯粹意外,那时候得了空间,要种瓜果蔬菜,买了不少农业相关的书籍,还有种子,书都丢在架子上,如今翻看,有用的很多。
囤货万岁。
授粉后,还要用油纸包起来。岑越给做了记号,先交换做半亩,岑越打算另外半亩用空间的花粉做——
这个得找个借口,把空间花穗拿出来。
活不是体力活,需要精巧一些,岑越:“明日我叫蕊红,你去姜老板那儿,听调度吧。”他跟曹罗说。
曹罗便应了声,又说:“就郎君和蕊红姑娘,成吗?”
“这活不重,没什么的。”岑越头也没抬说,自是没看见曹罗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晌午回院子里吃饭。
饭是赵婶主厨,小菊帮忙。赵春花见了郎君先上前接农具,一边说:“郎君,今个晌午吃揪面片,炒的酸辣白菜,还有一碗炒蛋。”
岑越一听,当即是饥肠辘辘更饿了。
“好好,我洗个手脸,咱们开饭。”
赵春花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做饭糙一些,也不会精致花样——”她见郎君饿了,迫不及待,便不再多说,忙去灶屋准备,这揪面片要现做,不然糊了就不劲道了。
圆月在姨娘院子里玩,齐少扉要看书备考,岑越要下田,就把圆月先搁姨娘那儿,岑越刚回来和赵婶说了两句话,小菊给他端了热水,还没洗呢,书房里的齐少扉出来了。
“越越,你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齐少扉说。
岑越:“你读书也辛苦了。我洗了手脸,去接圆月,咱们吃饭。”
“我去吧,正好活动活动,你慢慢收拾。”齐少扉接了活。
岑越便含糊嗯了声,他开始洗脸了。等他洗干净,换了身居家服,老远就听到圆月在哪儿汪,肯定是大崽惹圆月了。
果不其然,他到了院子中,父子俩在回廊上,圆月在他爹怀里,远远看见他,便伸着胳膊要抱,还咿呀咿呀话特别多,肯定是在告状说不满。
齐少扉便说:“你这个小孩子真是的,我都赔罪陪你玩了举高高,说好了原谅爹的,这会又告状,下次不带你飞了。”
圆月扭脸看爹,肉嘟嘟脸鼓了一下,最后一脸‘算了算了叭’的不情不愿表情。岑越看的发笑,上去接了圆月,问大崽,“你怎么他了?”
“就是捏了下,没怎么。”齐少扉很是自然淡定说。
“咿咿呀呀。”圆月给阿爹比划,还用小手摸了摸脸,又够着摸了摸脑袋上的揪揪。
岑越:“阿爹看懂了,这是捏了圆月的脸蛋,还捏了圆月发揪揪是不是?阿爹瞧瞧捏疼了没。”
圆月把脸颊凑过去,委屈巴巴神色。
齐少扉看了便急说:“你这个小朋友还卖惨,明明我没下大力气的,真的是——”
脸上半点红痕捏痕都没有。
可小圆月是阿爹一看,那委屈憋不住,就差眼泪汪汪了,岑越便笑着说不哭不哭,阿爹给你呼呼。
“muma~”圆月巴巴眼睛看阿爹。
齐少扉:……还亲!还亲!亲你脸颊做什么。
他真是亏了!
“阿爹亲亲。”岑越亲了亲圆月脸颊,扭头看大崽‘怒发冲冠’,不由笑着凑过去也亲了亲大崽,“开心了?吃饭吧。”
齐少扉美滋滋说:“吃饭吃饭,我大人,不和小孩子计较的。”
圆月也高兴,露出小米粒牙,乐的趴在阿爹怀里。
赵婶早早上了饭菜,这会是初春,地里没什么菜,就土豆、白菜、野菜多些,主菜就是酸辣白菜、嫩嫩的野菜炒鸡蛋,猪油炒的,特别香。
还有一道油炸过的土豆丁炒鸡肉。
“郎君,给小少爷做了蛋,还有鸡汤面。”赵春花说:“我没咋放盐的。”
“成,我给他喂,你们也下去自己吃饭吧。”岑越说。
圆月的鸡汤面,就是那道炒鸡肉的鸡,骨架熬得,过了一遍油,面条擀的薄薄的切成了丝,煮的软烂入味,圆月四颗小牙就能吃的。
“不着急。”岑越挑了一筷子面条,先尝了口,嗯,除了没盐,鸡汤一点都不腥,面有点糊烂,其他都成,于是给儿砸备了一小碗,勺子三两下面条捣碎了,“拿着勺子吃吧。”
面条都快成糊糊了。
圆月坐在宝宝椅上,一手勺子,眼睛看看阿爹,再看看大桌子上饭,咿呀咿呀的说话。
“好给我们圆月宝宝加点菜。”岑越装模作样的拿着小勺子,沾了沾野菜炒鸡蛋的鸡蛋碎,除了这个,其他俩菜都辣,他把勺子一小块嫩嫩的鸡蛋放圆月小碗里,还拌了拌,“吃吧。”
圆月可开心了,给阿爹露出四粒小牙,这下不等了,握着勺子开始吃饭。齐少扉在旁闷声笑,拿筷子给越越夹了一大口鸡蛋,“越越吃饭。”
“……你别惹他。”岑越眼神示意大崽,差不多就成了。
齐少扉咳了咳,认真且无辜说:“我才没有逗他呢。”
吃饭吃饭。
岑越不理父子二人,将酸辣白菜一半都倒在他的揪面片碗里,裹着酸酸辣辣的菜汤,面片很快拌开,大拇指宽短的面片裹着菜汤,嫩嫩脆脆的白菜,一大口,真的太香了。
面片劲道爽口,春日的白菜鲜嫩,赵婶炒的恰到好处。
齐少扉吃不了那么辣,不过每次越越怎么吃,他都觉得香,便用一小份白菜拌了下,尝过果然好吃。岑越说:“你再放一些野菜鸡蛋进去,拌一拌,应该也好吃。”
“我来。”齐少扉照做,果然很合他的口味。
岑越:“再等一个月,到时候香椿下来了,炒鸡蛋也香。”
两人吃着饭闲聊日常,宝宝椅上的圆月吃的满嘴都是面糊糊,大大的眼睛看看阿爹碗里的红彤彤,再看爹碗里的,一低头,鼓着脸颊,怎么就宝宝的没有呀。
“汪汪!”圆月不吃了,叫。
岑越看过去,“怎么了崽?”
圆月拿勺子比划,指自己碗里,眼巴巴看阿爹碗里。岑越这时候装看不懂,张嘴就是:“一样的,圆月碗里的小面条汤是白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