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
可爱的双马尾小女孩从沙发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摆仰头看他:“救救尊!”
能与周防尊进行更深感应的栉名安娜比其他人更深切地感知到了周防尊此时此刻的状态, 很不好, 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非常危险。
小孩子的直觉使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尊身上。
大人们不好说出来的话,小孩子说出来就刚刚好。
众人都将求助与希望的眼神投注过来,但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即便这是平行世界的王, 可他与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羁绊, 他不是他们的王,没有任何义务承载他们的愿望与期盼。
而周防尊……
他自身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会轻易说出求助两个字。
相柳京之前就说过了,他很乐意帮助那些遗憾得到圆满, 当然了, 前提是这个人值得他去帮助。
他没有看过《K》, 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 他并不知道K世界的剧情如何, 而等他有所了解之后……周防尊是个好人, 好人有权利完好地活着,去亲手触碰他们的未来。
就像他之前帮助的那些人一样。
未来是命运的一种可能,却没有必要一定要按照这种可能走下去。
既然他有办法, 也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可能, 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安娜是如此的可爱不是吗?
可爱的幼崽总是有很多权利的。
红发男人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温声道:“我会的,安娜,放心吧。”
【不死鸟·周防尊】从来没有拒绝过【栉名安娜】,只要是小姑娘的要求, 他都会去做。
就像【栉名安娜】临终前所说的那些,他也有一一照做,在冰原上安静等待最终时刻降临的期间,他有自己出去走走看看,带上小姑娘的那一份,安静地看着那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和人。
他只是会偶尔感到有些孤独,但也只是偶尔罢了。
就像【国常路大觉】说的那样,他并非不会笑,只是他拒绝对别人笑而已。
他拒绝了产生羁绊,他拒绝了和他人交流,他也拒绝了再这世间留下属于他自己的锚。
和这个世界的周防尊不一样,他不是为了成为人类而诞生的,他生来就是要做世界的守护者的。
守护世界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羁绊,都不可能长久地陪伴着他,他终有一天还是回归一个人的孤独状态。
而不曾见过阳光,就不会渴望阳光。
他不曾建立过羁绊,便不会渴望拥有羁绊。
【栉名安娜】是【不死鸟·周防尊】唯一伸手牵住的人,是他行走在人潮中的前半生所唯一拥有的羁绊。
他不会拒绝她,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想要救周防尊其实很简单,至少对于掌握着所有王权者权柄的【不死鸟·周防尊】而言,这是一件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
历代王权者的权柄其实大差不差,都是后任继承前任的,其中,除了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以外。
第七王权者的权柄几乎每一代都在变化,就比如【不死鸟·周防尊】在位的时候,那一代的无色之王和前任无色之王的权柄就不一样了,一个是“干涉”,一个是“预知”。
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历代无色之王都很适合成为鬼牌。
而当王权者的时代结束,所有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集中到了【不死鸟·周防尊】一个人的身上时,他就是七位王权者的集中体,他就是新的无色之王。
他的第七王权者权柄是——“重启”。
重启,在计算机操作通俗用语中,它的意思是重新启动计算机,其主要作用是保存对系统的设置,修改以及立即启动相关服务等。
将这个词语放在王权者所拥有的权柄中,它的意义就升格了,意为“抛弃过去,重新启动”。
【不死鸟·周防尊】不仅拥有了新的权柄,还同时继承了历代王权者的全部权柄,他还拥有前任无色之王干涉的权柄。
在“干涉”的作用下,原本像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那样只能作用于自身的“重启”再次获得了新的升格,从只能作用于自身,扩展到可以作用于他人的范围。
如果用一个进度条来比喻现在的周防尊,那么他已经距离走到终点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了,而将“重启”的能力作用于他身上后,这个进度条就会咻的一下退回最开始的起点。
然而,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的。
只要周防尊仍然是赤之王,只要他仍然在使用赤之王的力量,他的进度条就会继续前进。
所以相柳京得想个办法,把“重启”的力量刻录在他的身体里,等到他的进度条在下一次即将走到头的时候,还能够在自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情况下一键重启。
于是他只是简单地告诉心情激昂的吠舞罗众人,他需要点时间想办法,但具体是个什么办法,恕他现在不能多说。
没有人要求他详细解释,光是这样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已经让他们非常高兴了。
八田美咲等人甚至在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立刻就欢呼了起来,又在欢呼两声之后,才后知后觉捂住了嘴,一副“很抱歉高兴过头”的样子。
红发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双色的异瞳里有了些许的笑意。
还挺可爱的。
年龄和人类文明差不多长的【不死鸟·周防尊】看谁都像在看小孩子,除了德累斯顿石板以外,其他人的年纪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他的零头大。
唯有周防尊不同。
只有清楚地明白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的周防尊独立于众人的喜悦之外,他隔着喜不自胜的氏族们,直视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
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所有人的身影。
——他不反感这样的热闹。
但他到现在也没有要接触他们的意思。
只有安娜是意外。
所以他真的只认识安娜。
你要怎么做呢?
周防尊直视着另一个自己,无声地询问。
你要如何做到连德累斯顿石板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不死鸟·周防尊】只是越过氛围热闹的吠舞罗众人,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静静地看着。
相柳京顺理成章地在吠舞罗的酒吧二楼住下了,他的房间就在周防尊的隔壁。
这间客房是很经典的日式风格,唯一的现代家具就是那张靠墙的沙发,一看就很适合躺下去睡个午觉。
可能为了方便周防尊吧,吠舞罗的酒吧里有很多这种很适合躺下去的长沙发。
在不动用力量的情况下,周防尊一般都会选择睡觉这种方法压制体内翻涌的力量,反正就是尽量不动。
而在原走向中,在十束多多良死后,极度的愤怒和悲伤使得他的力量失控越来越严重,最终不得不选择死在被他归类于无辜范围的宗像礼司手里。
周防尊很强大,而他的强大会成为阻碍比水流计划的障碍,所以他必须死。
就像咒回世界里,羂索选择封印五条悟那样,在计划实施之前,所有的障碍都必须被清除。
无色之王是一张很好用的鬼牌,比水流把这张鬼牌的作用发挥得很好,好到鬼牌自身毫无察觉。
这个世界的黄金之王已经老去,时间自会把国常路大觉带走,比水流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只要安静地等待,他就能迎来必胜的结局。
但很可惜,他低估了白银之王的决心。
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相柳京盘坐在榻榻米上,在脑内翻阅着这个世界的剧情,他将可疑的人全部圈了出来,其中自然就有身为反派大boss的比水流。
就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有接触异化物的可能,说不定哪一天吠舞罗的人就会意外捡到异化物。
总之,先不急。
他拍拍松软的枕头,一丝不苟地躺下去,衣服也不脱,这么直挺挺地睡了。
一夜无梦的人只有相柳京一个,吠舞罗所有人都激动得睡不着,在各自的住所里各种折腾,翻来覆去跟烙煎饼似的,满心满眼就是“自家王有救了”这个大好消息。
因此第二天早上,相柳京神清气爽地牵着来敲门叫他起床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比他还要懒散的周防尊,下楼后一看,好几个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个通宵的人。
心情激动嘛,可以理解。
吠舞罗同时也兼顾着附近区域的巡逻任务,算是正义的小年轻们为爱发电了,但他们这一身斗志昂扬的气势,怎么看都不像只是去巡逻而已。
相柳京眨了眨眼,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不会是要去找那个倒霉催的白银之王吧?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牵着安娜小公主的红发男人环视一圈,一脸疑惑地问旁边的周防尊。
周防尊穿上外套,动作自然地往衣兜里装好一包万宝路和一个新的打火机,回答道:“去找人,你那晚见过的。”
【不死鸟·周防尊】将目光移到了被留下来看家的十束多多良身上,金发青年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回了他一个很腼腆的笑容。
这个是自家人,那他们要找的就是那个白毛了。
【不死鸟·周防尊】想了想,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准备动身的众人都是一愣,周防尊也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好。”
于是被青之王派来跟进赤组行动的人看到了令他们怀疑人生的一幕——
吠舞罗的酒吧里,走出了两个赤之王。
青组:……
青组:???
青组:!!!
救命!本世纪最大幻觉出现了!
地下的黑市, 都已经被吠舞罗一个不落地“光顾”过了。
只要是买卖军·火·枪·械的,不管是头头,还是二道贩子, 都被他们一一检查过了,但是很可惜, 至今仍然毫无线索。
这让吠舞罗众人都有些急躁了。
相柳京跟着他们出去过好几次,看着他们干脆利落地冲进去, 可爱的小姑娘发动自己的能力测谎,然后由周防尊直接打穿人家的墙, 一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啊这……
委实是有点微妙。
相柳京一手牵着一蹦一跳的栉名安娜,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打量身边叼着烟没点燃的周防尊。
这知道的, 是赤之王带着他的氏族查人, 这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哪里的不良团体出门作案来了。
然而实际上,吠舞罗的人都是一群正义的小年轻,经常为爱发电,自主维护周围治安。
不得不说,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出于某些计较,相柳京没有直接告诉他们那个白毛的身份。
一来, 他要是就这么直接说了,没有见过人, 也没有见到证据的吠舞罗众人很可能心里会存疑,即便他如今的身份是另一个世界的周防尊。
二来, 他还想留着无色之王钓鱼。
比水流真的太能藏了,又过去这么些天了,汐汐愣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他那群氏族倒是快集全了,只有他这个绿之王, 活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让相柳京开始怀疑异化物是不是就在这位反派大boss身上了,但又碍于对方的权柄特殊,他迟迟无法定下结论。
于是他只能退一步,拿无色之王钓鱼,试试看能不能把藏在幕后的比水流钓出来。
钓鱼嘛,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
等待是相柳京的老本行,而比水流……恕他直言,就对方没有心脏这一点,他就等不了太久,最多等到国常路大觉去世。
话说回来……
要不要手动延长一下国常路大觉的寿命?
感觉只要国常路大觉再多活个四五年,被熬死的就是比水流了。
相柳京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这个主意还不错,可以立刻搞起来,干脆今天晚上就过去好了。
不过在手动给黄金之王延长寿命至少,他得去和德累斯顿石板说一声。
虽然国常路大觉压制了祂大半辈子,但到底是自己选择的黄金之王,怎么说也应该有那么些感情在的。
还有周防尊的情况,也得提前和德累斯顿石板打个招呼,不然到时候动起手来,被德累斯顿石板以为他要抢人就不好了。
“王?”
十束多多良叫了两声,专注思考着别的事情的相柳京才反应过来,他这一声“王”可能是在叫自己。
要说起来他和吠舞罗的相处模式,总的来说也挺有趣的。
因为他也是周防尊,也是赤之王,所以吠舞罗众人一开始拿不定主意怎么对待他,支支吾吾的,就连草薙出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对。
况且,【不死鸟·周防尊】和周防尊比起来,显得有些严肃清冷了,他就像披着赤之王皮囊的青之王,但又比青之王更冷一些,更天然贵气一些。
相柳京:……
真是双标啊。
到周防尊身上,就是天然贵气,到宗像礼司身上,就是装模作样?
可以,这很滤镜效应。
最后还是周防尊拍板,直接让他们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他的同位体。
这也就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吧台前坐着两个周防尊,这一声“王”,属实是分不清在叫谁。
两个外貌一模一样的红发男人同时转头看向出声的十束多多良,那意思是:叫谁?
十束多多良不好意思地对自家王笑了笑,周防尊了然,转回去继续喝他的酒。
草薙出云一般是不给周防尊喝烈酒的,喝多了容易上头,力量会有所泄露。所以他杯子里的酒度数都不高,更像是果酒,而另一个人的杯子里,就是纯粹的烈酒了。
给两人调酒的草薙出云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秘密的小秘密——
另一个尊,千杯不醉。
就算是伏特加这样的烈酒,他喝起来都像是喝水一样。
哪怕是直接对着瓶吹,也不见他有脸红过,眼神清明得不行,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喝醉过的人。
又发现了一个不同点。
相柳京放下没什么味道的酒,回过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怎么了?”
十束多多良腼腆地笑了笑,道:“王,是安娜找你。”
就在刚刚,他们可爱的小公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地说,拜托他把另一个王带上楼,她有悄悄话要和对方说。
十束多多良只是惊讶了一瞬,就一口应下了。
小姑娘找他?
相柳京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他站起身直接上楼了。
在吠舞罗,他的权限和周防尊是一样的,这里的人都有些天然,因为他是另一个世界的周防尊,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付出了信任。
可爱的双马尾哥特萝莉坐在居室里的榻榻米上,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的兔子玩偶,这是相柳京给她买的。
前些天他照例跟着他们出去查人,在路过一家玩偶店的时候,栉名安娜突然不走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玩偶店的橱窗,她看的正是一只少有的红色兔子玩偶。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相柳京已经牵着小姑娘的手,走进了那家玩偶店,买玩偶付钱一气呵成,全程不到两分钟。
没人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另一个世界的钱居然也能通用这样的问题。
周防尊只是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抱着兔子玩偶十分开心的小姑娘的头,继续带着人向目的地走去。
这个红色的兔子玩偶成为了栉名安娜的新宠,她走到哪里都要抱着它,睡觉也要搂着。
相柳京推开门走进来,还没有落座,就被小炮弹似的冲过来的小姑娘抱住了大腿。
“尊……”栉名安娜仰着脸看他,眼神很是纠结和不解,“为什么,看不到?”
什么看不到?
相柳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栉名安娜一手抱着他的大腿,一手从裙子的暗袋里摸出一颗红色的玻璃珠子,放在眼睛前,对准了被她抱住的大人。
“安娜看不到尊,为什么?”
相柳京看到她的招牌动作,这才恍然大悟般反应了过来。
小姑娘说的看不到,是指他的心音。
栉名安娜的能力很特殊,介于读心和预知之间,是一种偏向于玄学的能力,也更像是人脑精神力的更深层次进化。
通过由自己的血液凝结的玻璃珠,她能够看到人的内心,还能通过玻璃珠和地图结合,确认他人的位置和行踪。
在另一个尊到来之前,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自己看不到的人。
这个尊,看不到。
……就像是没有生命一样,是空的,是虚无的。
栉名安娜很害怕,她不是故意要去看这个尊的,她是不小心才发现的。
受到了大惊吓的小姑娘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而是请十束多多良把人叫上来,只有两个人在,然后偷偷地问。
她很害怕。
尊的情况很不好,她能感受得到,尊很难受。
这个尊也是,为什么看不到?
凡是有生命的存在,都会有心声,为什么她会看不到?
“尊……我害怕。”
栉名安娜把脸埋进红发男人的颈窝里,声音有些发颤。
【不死鸟·周防尊】将她抱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哄被噩梦惊醒的幼崽一样:“不要害怕,安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你能看到的范围,所以看不到我的内心,这是很正常的,不用为此感到害怕。”
栉名安娜怯生生地问:“真的吗?”
红发男人点头,并问道:“要看吗?”
小姑娘终于打起了精神,很认真地点头。
【不死鸟·周防尊】将她放在榻榻米上,自己也盘腿坐下,然后抬手将戴在右手上的繁复链戒取了下来。
他微笑着看向紧张的小姑娘,道:“现在,再看一次吧,安娜。”
栉名安娜很紧张地点点头,再一次将玻璃珠放在了眼前。
这一次,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发出哇的惊叹。
她看到了。
不是从前看到的人的心声,而是——
一只浑身沐浴着火焰,正在振翅飞翔的红色巨鸟。
它无比的美丽,比她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美丽一百倍!
栉名安娜不禁喃喃道:“红色……好美!”
它像太阳,像篝火,像一切充满了生机和希望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红色。
【不死鸟·周防尊】轻轻笑了,他看着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的小姑娘,异色的眼眸中漫上了怀念的色彩。
他透过依旧天真的栉名安娜,看到了那个已经逝去了很久很久的小女孩。
他的安娜第一次看见他,也是这么的惊讶。
他曾问过她看到了什么,他的安娜是这样回答他的。
“是希望。”
【栉名安娜】说得很认真,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是光的希望。”
对于【栉名安娜】而言,【不死鸟·周防尊】就是她的希望。
是他将她从黑暗中救起,是他带着她走向希望,也是他为她撑起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庇护伞。
而于【不死鸟·周防尊】而言,【栉名安娜】是他在那人世间唯一的羁绊。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她也依旧是那唯一的羁绊。
被他放在心上,永恒铭记。
就在【不死鸟·周防尊】摘下链戒的同时,还在闲散喝酒的周防尊猛然抬起头来,精准地看向了二楼的某个位置。
他显得很是震惊,草薙出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震惊。
“尊,怎么了?”
周防尊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看着那个位置。
他没有感应错,这股明显已经超过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来自于他的同位体。
与此同时,青之王的屯所里,警报声连天地响起,惊得所有人差点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负责监督各地威兹曼偏差值的负责人员看着屏幕中的数据,已经被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室、室长!威兹曼……值……超过了历史值……”
宗像礼司风似的从办公室冲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里那些不断泛着红光向上冲的数据,按在桌上的两只手慢慢握紧。
这个数据……已经超过了方面的迦具都事件!
就算是前任赤之王坠剑时的威兹曼偏差值,也无法和现在这个数据相提并论!
是谁!?
是哪一个王权者?!
宗像礼司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周防尊的名字,而他的得力助手淡岛理世已经调出了吠舞罗附近的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经由特殊处理过的监控设备捕捉到了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吠舞罗的酒吧上空,有一柄纯白色的巨剑在画面中一闪而过,出现的时间不到一秒。
宗像礼司手疾眼快地按下了暂停键,那柄纯白色巨剑的全貌显现在了他眼中。
这无疑是一柄他从未见过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纯白色的剑身上,镶嵌着六颗颜色各异的璀璨宝石,剑锋的威光,比太阳更加耀眼,照耀得宗像礼司心头一沉。
这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对于自己头上短暂地出现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件事, 相柳京……完全不知情呢。
【不死鸟·周防尊】右手上戴着的繁复链戒,其实是一个抑制器。
在背景设定中,它由世界意识亲手打造, 用于单方面遮掩并辅助【不死鸟·周防尊】控制他那日益增长的力量。
毕竟在【德累斯顿石板】彻底融入世界之前, 祂已经将自己的全部力量赋予了自己的孩子, 【不死鸟·周防尊】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世界新的基石兼守护者,所拥有的力量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 有这样一个抑制器于他而言是好事。
然而,对于它是什么, 且将它取下来之后会发生些什么……背景设定里并没有详细做出解释呢。
技术部门:这个不重要!
相柳京, 一只只是想哄幼崽开心的相柳, 对于自己头顶上短暂地出现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件事,尚且一无所知。
主要是这把纯白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的时间太短了,一秒钟都没有, 而摘下链戒之后, 【不死鸟·周防尊】的力量翻涌了几秒, 相柳京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翻涌的力量, 以及握着自己的手表现得十分开心的栉名安娜吸引过去了。
而对自己的搭档总有一些奇怪滤镜的汐汐观察到了这一幕,她抱着黑森林蛋糕味的爆米花, 看得啧啧称奇, 却没有要将这一幕告诉自家搭档的意思。
可爱的高等智能生命体觉得,她家的搭档, 堪称算无遗漏呢, 怎么可能会忽略这一点小小的事情呢?
多数情况都在随着现实漂流,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相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