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宠溺—— by林啸也 CP

作者:林啸也  录入:08-13

季庭屿语速极快,问题像连珠炮是似的一个接一个,冷沉的目光直直刺入他心脏,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小熊却丝毫不慌,有条不紊地依次回答,笑着点头答应他:“可以的,我愿意帮哥哥做事,现在就要去换吗?”
季庭屿拧了拧眉,半晌,嗤笑一声。
“这里是克罗地亚不冻港,舵长安诺尔是一只三十岁的猎豹,因为有极强的宗教信仰所以臭规矩贼多,其中一条就是——他不收英镑。”
话音一顿,他转过头来,目光如炬:“而你作为原住民,却连这点都不知道?”
“啊?不收吗?”
小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都是从欧文大叔那里买的,他倒卖船票,价格会便宜一些。再加上昨天下雨,五十的船票我只花了38就到手啦。”
“可以。”
季庭屿欣然点头接受他的解释,下一秒却抽出手枪猛地抵在他脑门上!
“啊!”小熊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栽倒。季庭屿站起身,给枪装上消音器,与此同时五支狙击枪从船上架起。
“哥哥你干什么!你要……杀我?不行……我不能死……我还要去看外婆……”
他瘫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白嫩的娃娃脸上爬满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别哥啊弟的了,要装也装点好的,安诺尔确实有很多规矩,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不收英镑。”
季庭屿举枪“砰!”地一声打在他脚边,小熊吓得嘶声大喊。
“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收什么钱!我是在欧文大叔那里买的票,昨天半夜才坐上船。”
“错了。”抬手干脆利落地又是一枪。
“昨天是七月的第一场雷雨,按照安诺尔的规矩要全港禁止出海,谁开的船让你走?鬼啊?”
“是没船!是没船!我是半夜搭一条偷渡的小渔船飘出去的!”
“哈,又错了。”
季庭屿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俯下身,一个眼神过去罗莎琳就从后勒住小熊的脖子,将他拖到猫咪面前,“老实点儿!”
小熊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为自己争辩:“我就是半夜坐的船!我们还有一起的乘客呢!”
季庭屿掏掏耳朵,懒得听了。
掀开他背带裤的衣领子,露出半个有刺鼻气味的黑点。
“要伪装就做全套,你根本就不是坐船来的,身上还沾着直升机的机油呢。”
“机油怎么了!我是做汽车修理的,身上当然有机油!”小熊不甘心地撅起脖子大叫:“所以你是什么人?就凭一个油点就可以这样诬陷我还当街打我吗!说到底我是怎么上的港关你什么事!不信我是坐船来的就找安诺尔和欧文来对质好了!”
“哦?”
猫咪像是发现什么意外收获,愉悦地动动耳尖:“这么说岸上还有人接应你?能随时帮你打点人证。”
“我呸!”小熊不知什么时候挣脱开手臂,一巴掌抡圆了抽在季庭屿脸上,当即把他打得歪过头去!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要报警!我要找欧文大叔!我要找安诺尔船长为我作证!让他们把你这个坏蛋抓起来!”
“你他妈的……”季庭屿维持着歪头的姿势,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找个屁安诺尔,压根没这人,我他妈瞎编的。”
起身把枪交给罗莎琳:“扇他。”
作者有话说:
贺灼:老婆好辣,来扇我。

不仅本体人形随意切换,自如流畅,而且力大无穷。
早些年刚入行时整天在交战地淋着枪林弹雨,扛起七八斤的摄影机说跑就跑,右手臂练得比左手粗出一圈,漂亮的肌肉虬结着绷紧皮衣,一巴掌下去直接扇飞娃娃脸两颗门牙。
“噗——”他歪头吐出一大口血沫,血丝在豁裂的嘴巴和泥泞的土坑之间黏连成线,两只眼睛又青又肿的,像个长出青霉的烂橘子。
刚叫嚷着要说话,又被一巴掌抡进土里。
“闭上嘴你个小杂种!”
这一巴掌抽在上半张脸上,打得他脑瓜子里嗡嗡响,视网膜差点被扇掉,再也伪装不下去,大吼一声挺起脖子狠狠撞上罗莎琳的头:“小婊子我弄死你!”
身后“砰!”地一声枪响,娃娃脸身子猛地一僵,左边肩膀上一块肉被生生打碎,冒着热气乱飞出去,登时血流如注,倒地惨叫。
“对待女士要温柔一点。”
季庭屿举着一把四斤重的沙漠之鹰,看向娃娃脸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和贺灼平静着发怒的样子非常像。
“你和威廉什么关系?”
“你……你不配知道!”
“哦,那就是关系匪浅了。”
季庭屿心道威廉怎么养你这么个蠢货。
港口对面小声议论的行人越来越多,尽管队员们默契地围成一圈挡着美女蛇的施暴现场,但血腥味和惨叫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挡,很快就会引起恐慌。
“带他上船,别给人家的地方搞得血刺呼啦。”撂下这句话,季庭屿转身走了。
罗莎琳俯身去拖拽娃娃脸,他奄奄一息,颤抖着蜷缩成一团,整个左肩像被打烂了一样殷红殷红地糊在肩上,脖颈上满是暴凸的筋管。
“消停了?刚才不是挺横的。”
她嗤笑一声,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边感叹人不可貌相,边把他往背上拖。
腰间陡然一松,垂眼就看到原本动弹不得的人突然暴起,抽出她的软刀直冲季庭屿而去!
“老大小心!”
这一声落下已经晚了。
娃娃脸身体精瘦跑得飞快,攥着软刀死命砍向季庭屿的后背,明显是冲着割喉去的。
可游轮上狙击手早已撤离,队员又距他太远,眼看明亮的刀锋就要割破猫咪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伴随着凄寒的鹰唳,巨鹰以最快的速度破开云层俯冲到二人面前,叼住娃娃脸拿刀的手臂猛地一撕,瞬间皮开肉绽、骨肉分离,热烫的鲜血泼洒而下。
与此同时,暴怒的罗莎琳变出粗壮蛇尾朝他背后全力一甩,娃娃脸就像个残破的血葫芦,被弹飞上船。
巨鹰落地,凶悍的体型和游轮等高。
引发岸上不小的轰动。
他转过头,足有网球大小的诡谲眼珠三百六十度转过一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俯头到猫咪面前。
“哥,没事吧?”
“没,你做得很好。”
猫咪像夸小孩一样摸摸他颈部坚硬的羽管,垫脚凑到他耳边,轻声交代了什么。
巨鹰点头,叼住猫咪的腰放上游轮甲板。
转头又来叼罗莎琳的尾巴,美女蛇被迫倒吊着大喊:“哎哎!走光了哥们儿!”
一桶水下去,港口木桥上堆积的鲜血从两侧被冲入海中。季庭屿叫船长准备起锚,又通知船上所有人员都出来在甲板上集合。
记者部队员在左侧站成一列,工作人员和水手在右侧站成一列,季庭屿立在中间,身后是被五花大绑在栏杆上的娃娃脸。
他双脚吊出船外,只要敢松绳子立刻就会掉进海里。
“人都齐了吗?”
季庭屿把自己队员点了一遍,又问船长。
船长点点头,说都在这里。
“好,罗莎琳带几个鼻子灵的去走一躺,船舱和各个包厢都仔细搜查,别让可疑人员混上来。”说完转头看向助理:“徐助,麻烦您看看这些服务生和后厨是否全是贺灼的人。”
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看这阵仗多少有些心慌,不禁暗自腹诽:这位季主任哪里要自己照顾,一枪能把人肩膀干碎的主儿,他不去招惹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检查过后赶紧点头:“没有外人。”
楼梯口罗莎琳也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比了个“OK”:“清了老大!”
季庭屿嗯一声,视线忽然定她脸上:“你嘴怎么了?”
“嗯?嘴?”罗莎琳疑惑地摸摸嘴巴。
孟凡凑过去看:“咦,怎么青了一块,指节盖那么大吧,像是蹭到了青色的颜料。”
“没有啊,我没接触过颜料。”罗莎琳用力蹭蹭嘴唇,青色一点没掉,想了想说:“可能是刚才打架的时候那小子给我磕的,兔崽子跟牲口一样。”
季庭屿眉头拧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扭头和船长说:“麻烦您把游轮开到离岸500米的地方,等贺总回来我们再靠岸来接他。”
船长不疑有他,立刻去办。
贺先生交代过他不在时一切听小季先生安排。
大船起锚,开向海中。
黑沉的铁链拖拽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季庭屿站在船边向港口观望,斟酌两秒后还是决定向霍华德报备。
-老将军,我们现在在克罗地亚港口,行踪泄露,有威廉余党企图混上船被我拦截制伏,但他仍有同伙在岸上,为防再被袭击我已让游轮离岸,请将军指示。
消息发出去两分钟后,霍华德给他回电。
-拿好武器,海中待命。
-收到。
季庭屿回复完这两个字,转身离开栏杆。
在他走后,一根长且粗壮的黑色暗影在游轮底部无声游过,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触角。
如果此时有无人机在头顶高飘,就能发现整个船底已经被弯弯曲曲的暗影团团包裹。
娃娃脸望着船下,阴恻恻地勾起嘴角。
离岸越远,此起彼伏的海浪声越是嘈杂。
季庭屿脱下睡衣,换上行动方便的队服。
白衬衣外绑上一套黑色背带,凡是能放武器的地方全都塞满短刀和手枪,腿包里塞两枚手榴弹。
拿起贺灼的石头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
惬意的度假时光转瞬消失,队员们一个个心情郁闷。
他安慰了几句就溜达去厨房,捏了只牛角包塞嘴里,思来想去还是要给贺灼打个电话说明刚才的情况,提醒他万事小心。
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一阵螺旋桨的轰鸣,伴着呼嚎的风声,信号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季庭屿喊了好几声才和贺灼接上头。
“你在哪啊?怎么这么吵?”
“停机坪。”
贺灼和莫里斯站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身后停着五六架直升机,飞行员和检修师在挨个儿测试飞机性能,螺旋桨高速旋转起来,把他们的衣服吹得翻飞。
贺灼走远一些,让他听得更清。
“我这个朋友是卖直升机的,有人搞他在他新出的一批飞机里动了手脚,出了人命,我们在帮他调试。”
“那你小心点啊,别自己坐上去调。”
“我知道,你当我傻啊。”
贺灼哭笑不得,挥手示意朋友自己接个电话,转身走得更远些,这下彻底没了噪音。
“你那边怎么样,无聊吗?”
“哈,我这一上午可精彩极了。”
季庭屿叼着牛角包,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和他告状:“送完你我就在港口碰到一只小熊,长得白白嫩嫩特别可爱,说话声音甜得很,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
“他是威廉的余党!埋伏好了想要阴我,出手比牲口还猛,白瞎他那张娃娃脸了。”
贺灼猛地停住脚:“你说他那张什么?!”
“唔,娃娃脸啊?”
“他本体是什么!”
“小熊,准确说是懒熊。”
“……”
是那个园丁。
贺灼呼吸停滞,胸口就像被挖开一样空荡,大睁的眼睛里显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在那两三秒里脑海中闪过无数前世的影像:季庭屿惨死火中,被打被虐待,被那四个人掼在床上喂泥……
抬手在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屿,我、我刚才给你发了张肖像,你看一下你遇到的娃娃脸是不是他。”
季庭屿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恐慌,不再多问立刻打开照片比对,发现眉眼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比起照片上那个人,小熊看起来更为单纯。
“应该是他,就是现在瘦点,他是——”
“妈的!”贺灼一拳打在树上,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停机坪,边跑边问季庭屿:“你现在在哪?手边有没有武器?不要说废话。”
“我在后厨,就我一个人,武器充足。”
季庭屿语速很快,一一应答,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依旧全力配合他。
“好,你将门反锁,关上窗户,仔细回想见到他之后有没有进口过任何东西,吃喝都算,他是威廉养出来的变态杀人狂,用毒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给人下毒。”
季庭屿心尖一紧,暗道坏了。
“我们吃了早饭,十多人一起吃的,他就在旁边。”
话音落下,空气如同被冻结般死寂。
贺灼闭了闭眼,攥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青,心脏已然悬到嗓子眼,跑到马上准备起飞的直升机前一把扯下驾驶员,自己坐上去,连安全带都不放就要拉动手闸。
莫里斯吓一跳:“老哥你干什么!那辆还没调试过!”
贺灼来不及和他解释,戴上头盔后通知他们:“我爱人遇袭,调出所有人去港口和我汇合,一定要快!”
莫里斯面色凝重起来:“我们这就去!你万事小心!”
贺灼在军校时最好的两门成绩就是远距离狙击和空中飞行,当年创下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检查一通基础设备能用后立刻将飞机起飞。
季庭屿听到螺旋桨的声音和他跟朋友的对话,急得吼他:“贺灼你疯啦!别开那个直升机!你赶紧停下,我不一定就中毒了你别瞎冒险!”
“别管我了。”贺灼声音冰冷,带着命令的意味,让季庭屿下意识想要服从。
“听着小屿,我叫了船长过去帮你,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抠喉,手指用力往喉咙里伸,向上弯曲抵到咽部,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然后打开消毒柜,拿出一个杯子加满水放两勺盐,一口气喝进去,喝完继续抠喉,这两件事交替重复直到吐干净为止。”
他慌而不乱,将每个步骤都交代得清楚。
季庭屿立刻放下手机照做,手指刚伸进去一点就感觉到反胃,干呕一声后条件反射地往外退,但被贺灼勒令:“继续,再往里,你承受得住。”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承受得住?小猫知道答案,耳尖一红,狠了狠心一举将手指怼进去,喉管里立刻感觉到一股向外的气流猛地从胃里冲了出来。
贺灼听到他剧烈的呕吐声,又急又心疼。
“做得很好,小咪,现在去喝盐水。”
“呕……我、我这辈子都不吃油条了……”
季庭屿还在吐,怕吐不干净索性掰过水龙头对准咽喉猛冲,胃袋里的东西急吼吼地往外冲,嘴巴里又酸又苦,恶心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得快要站不住。
但很快季庭屿就意识到,这不是恶心,是已经毒发。
因为他在扭曲的镜面中看到自己嘴唇上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色,和罗莎琳的一样。
罗莎琳早中毒了,因为她早饭吃得最多。
那她现在怎么样?晕倒了还是昏迷了?
季庭屿一阵后怕,尤其他留在甲板上看守娃娃脸的队员大多是一起吃过早安的,现在应该也已毒发。
他再顾不得自己,弄好一杯盐水后仰头大口大口地猛灌进去,交代贺灼:“你路上小心,我去看看他——”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诡异的脚步声:“嗒嗒……”
“谁!”
季庭屿蓦地扭头,背后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疑惑地转过身来。
可不等再次开口,更近的脚步声就出现在身后,一声接一声:“嗒……嗒嗒……”
季庭屿浑身僵硬,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阴恻的冷风吹拂过他的后颈,好像有人在贴着他呼气:“呵……呵……”
他闭上眼,没有转头,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事人一样将水杯放下,然后一步步走向长桌尽头的刀架。
身后的东西紧跟着他,非常小声地笑,嘴里说着:“快跑,快点跑啊……”
“跑你大爷!你当老子吓大的!”季庭屿在距离刀架两米时猛然暴起,像雄狮一样飞速冲过去,抽出最长的那把砍骨刀抡圆了拼命往身后一砍!
可刀刃直直落空,没砍到任何东西,而他转头的瞬间,却仓惶地傻了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双刀站在他身后,殷红的双眼里燃着两把火焰,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是贺灼。
季庭屿脚步顿住,右手僵在半空。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往日对他百般疼宠的人此刻却满脸杀机,低吼一声就举刀朝他狠劈过来:“去死吧!”
猫咪无助地退后半步,又突然停下动作,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狼王殷红的眼眸,就在砍骨刀要削掉他脑袋的前一秒,季庭屿陡然闭上双眼。
按照剧情发展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秒之后,他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砍骨刀、贺灼、诡异的脚步声、拂过后颈的凉气……这些东西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凭空消失了,偌大的厨房里依旧只有他自己。
季庭屿劫后余生般呼出一口凉气。
缓慢地撤回退后的半只脚,往后一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案板上,手里的刀只是手机,而脚跟之后一厘米不到就是一架打开盖子的内嵌式绞肉机,两层刀片闪着寒光直直向上竖起。
他刚才只要再后退半步,一条腿就没了。
“小屿?小屿能听到吗!你怎么样!”
电话对面贺灼快急疯了,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应,只能把飞机当赛车一样玩命得开,恨不得再多两片螺旋桨。
季庭屿抹了抹脸,一手的汗,眼睛被汗水刺得蛰痛,瘫坐在地上呼呼直喘,和他说没事。
“我刚才毒发了。”
“那你——”
“没事,这个毒并不致命,但会让人产生某种影响家庭和睦的幻觉。”
他用词实在微妙,贺灼脸色缓和的同时又露出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具体?”
“因为我刚才看到你举着两把刀朝我砍。”
“……”
贺灼满头黑线,还有点心酸。
“所以你真信了我会砍你?”
猫咪瞬间炸毛,蹦起来隔空给了他一拳。
“我信个屁!我闭眼了!”
“我没反应过来之前简直伤心死了!”
“你他妈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把你的老二踹断!”
贺灼:“……”
作者有话说:
贺灼低头看看自己下面:好险。
问猫猫中的什么毒?
会闹小人(指贺灼)的菌子毒。

第60章 等你回来再说吧
手机信号会影响直升机飞行,季庭屿让贺灼挂掉电话,将手机调成震动塞进腿包。
毒素引起的幻觉并不是一时的。
季庭屿能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在来回变换,而他对距离和温度的感知也出现问题,身上一会冷儿一会儿热,张口能吐出热气,可手脚却冻得发抖。
伸手拿刀时明明指尖已经碰到刀柄,可是一个眨眼,却发现两者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靠坐在墙上,闭着眼沉思了半分多钟,拿起刀在掌心划下一道浅浅的口子,再撕下一条衬衫下摆用水浸湿,裹上厚厚的盐粒包在伤口上。
“嘶……”小猫边裹边疼得发抖,冷汗一层层顺着脸流,两只小毛耳朵被弄得湿漉漉的,颤巍巍地哆嗦。
但随着盐粒和伤口融合,刀割一般的蛰痛感猛烈加剧,他明显感觉到视野愈加清晰。
废了老命终于把掌心裹上,猫咪抬手揉了揉自己哆嗦到抽筋的耳朵,又在伤口上呼呼两下,就强撑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队员不知道怎么样了,粗略估计中毒的至少有十五个。
罗莎琳现在的情况一定比自己还糟,当务之急是先去甲板上看看那个娃娃脸还在不在,他被罗莎琳连抽二十几个巴掌,一旦脱困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报仇。
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刚要伸手拉门,季庭屿指尖蓦地一顿,耳边传来一道老旧铁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在空无一人的密室里挑动着他的神经。
闭上眼睛,声音还在,是真的。
之前贺灼说过找船长来帮他,所以进来的会是船长吗?
季庭屿把脸贴到门上,通过狭窄的竖窗往外张望,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只能看到楼道尽头幽绿幽绿的逃生通道指示牌,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散发着诡计的光。他不敢冒险,想了想,踩断一根木棍横住门把,转身关掉排气扇。
排气扇外周不够宽敞,季庭屿爬上去一拳干碎两片扇叶,才有足够的空间爬出窗口,外面一臂远就是方便工人维修的竖梯。
小猫不敢轻举妄动,先支棱出两只耳朵,滑稽地上下左右抖动一圈,确认只有海鸥的嘎嘎声后才敢小心翼翼把整个人钻出去,顺着竖梯往上爬。
边爬边往下看,海水里突然闪过一条老长的黑色触手,眼看就要钻出海面冲上来!
“卧槽!”小猫吓一跳,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海里,可是定睛一看黑色触手又消失了。
他不可思议地抖了抖耳朵。
“啥幻觉这么牛逼,能看到尼斯湖水怪。”
正想着头顶上空突然传来“刺啦”一道拉开电锯的声音,有女生在惊声尖叫。
是罗莎琳!
顾不得会不会打草惊蛇,他握紧竖梯快速爬上三楼甲板。上去就看到七八名队员在地上躺倒一片,伸着两只手在虚空中一通乱抓,栏杆上只剩一条带血的麻绳。
娃娃脸拖着仅剩的一条手臂,拿着嗡嗡作响的电锯和罗萨琳对峙。
而罗萨琳双手交叉成十字放在胸前,兢兢业业地扮演奥特曼:“老娘拿无限光波射死你!”
猫咪嘴角一歪:“……”
行吧,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他突然不想撅断贺灼的老二了。
比起幻想自己是奥特曼“biubiubiu”地发射无限光波,还是被贺灼砍要酷一点。
小猫左右看看,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根高尔夫球棍,他弓腰爬上甲板,捡起那根球棍,贴着船舷一点点往娃娃脸身后突进。
马上要到达适合攻击的距离,他直起身把球棍一抡!
罗莎琳大叫一声:“啊!老大!”
娃娃脸握着电锯猛然转过头,猫咪随手就把球棍扔进了海里,一双眼睛深情款款又透着几分好骗:“贺灼,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吓死了……”
娃娃脸嘴角一抽:“……”
看到他嘴巴上那一抹代表已经毒发的青色指甲印,饶有兴致地试探道:“小屿?”
“嗯,我在。”猫咪脸上写满真诚。
娃娃脸嗤笑一声,用力一扯电锯对准季庭屿的胸口,循循善诱:“亲爱的,到我怀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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