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不可说—— bylebensborn

作者:lebensborn  录入:08-25

方唯纬扶着他往宿舍走,边走边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不知道。”
郭金锦甩了甩头,看路灯大喊:“月亮好大好亮啊,是不是要日出了。”
“不是,你喝醉了。”
懒得和醉鬼废话,方唯纬直接把他拖回去丢在宿舍的床上,简单收拾一下就任由其自生自灭。
如果他自甘堕落,那么谁也救不了。
方唯纬只想带凡人上天堂,不愿陪着魔鬼一起下地狱。
他回去上晚自习,路过校医室买了两瓶葡萄糖,等回去给郭金锦喝。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再管,可是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想让他再好一些,更好一些。
他看过郭金锦考到100分时候得意的微笑,听过那句“我终于超过你一次了”,也见过他失落时候的撇嘴,会把路上的可乐瓶子踢起来很高,闷闷不乐地低头走路。
“呵呵!”
他把葡萄糖揣进怀里往回走,突然笑了,不知道是郭金锦太聪明,还是自己太蠢,两个人中一定是不平衡的,但这个天平从始至终都只倾向于他一个人。
郭金锦在宿舍里呼呼大睡,被人灌了两瓶葡萄糖都浑然不知,只当是喝了点糖水,砸砸嘴说了句“好喝”又睡了过去。
方唯纬无奈看着他,给人换上睡衣盖好被子才回到宿舍,顺手还不忘带走垃圾。
郭金锦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觉得脑子好像立马要炸开一样。
“我靠,昨天晚上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搞得和被揍了一顿一样,浑身疼……嘶嘶……”
他转动着肩膀,踩着拖鞋站起来,发现宿舍里已经恢复了整洁安静,只剩下他一个人看着闭塞的空间,突然有种前所未见的恐惧。
难得自己的未来就要局限在这里吗?
当初来高中时候信誓旦旦说好要一起上大学,方唯纬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承诺,可他却好像坠入深渊一样一病不起,整个人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晃晃悠悠地过了半年多。
现在回过头看去,自己和方唯纬好像真的差得有点远,但还好可以弥补。他甩了甩头去洗把脸,让自己加速清醒,看着镜子里面容瘦弱扭曲的人,突然觉得心好累。
不管逃课上网还是熬夜打游戏,这些事暂时看起来很快乐,但是站在长远的角度看,只能让自己觉得心里堵得慌。
郭金锦一屁股坐回到床上,突然想起来有事情还没有和方唯纬说过。
当初他没考上,就差十分,不过几千块钱就可以搞定,就四处找人借来借去,最后这事情落在父亲耳朵里,没有免得了被一顿暴打。
但是挨揍完了以后,父亲只问了一句“你真的想上学”,郭金锦一点头,他立马就给学校打了电话。
那栋图书馆升起,很多年以后郭金锦再回去看母校,才发现楼外面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字——金锦楼。

第9章 天生一对
三天假期之后,郭金锦回去上班,他坐在飞机上半梦半醒,空姐路过帮忙搭了一条毯子。
“嗯?”郭金锦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拿住了毯子抬头问:“谁让你送的?”
“郭先生您好,我以为您和后面的先生认识……”空姐还在解释,郭金锦转头看去,背后根本空无一人。
“不是,刚才这里还有人的。”
旁边的乘客附和着说:“好像是让空姐给你拿条毯子来着,说你睡着了。”
“但是他坐在我后面,怎么能知道我睡着了呢?”
郭金锦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心情又瞬间低落,他摆摆手让空姐离开,盖上毯子闭眼假寐,权当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昨晚的艳遇也好,今天的温柔也罢,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好可以相信,那些丑恶、卑鄙的才是每个人的本来面目。
昏昏沉沉之间睡去,从上飞机到下去,郭金锦也没有看到那个传说中“给自己叫毯子”的人。他干脆把这当成一个善意的谎言,一笑而过后转头忘记,没有思虑太多。
回到公司继续投身于工作,只是他明显柔和了很多,连ANNE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直在说“这还是郭总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如果说当初的他是一团火焰,那现在的他就是被冰包裹住的火焰,说来奇怪,大夏天哪里来的冰呢?
外面的人叽叽喳喳地在讨论问题,郭金锦站起来打开门说:“ANNE,进来。”
她从人群最中心位置跑过来,走进办公室后问:“郭总,您找我有事?”
“来,这个月的考勤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郭金锦把电脑转过来,指着上面一行说:“你和他问过吗?”
ANNE的手在背后拽着衣服的花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是默认为上班不够一周离职后不给工资的。”
“那要是人家要工资怎么办?你自己私底下给他补差发红包吗?”
他把电脑转回来,噼里啪啦在电脑了敲了十几下以后头也不抬地和ANNE说:“我已经问了,人家要工资,这次我给你加上,你自己也做好,和当地沟通一下,下次不许再犯这种错误。”
ANNE的眼一下子放了光,她猛地点了点头说:“谢谢老大。”
“行了,出去把其他的也看一遍,没问题都发给我,这个月财务那边催着要。”
郭金锦仿佛被换了个灵魂一样,温柔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ANNE出来以后和大家说了自己今天居然没有被骂,开心得像个傻子。
CITY拿起来手边的扑克牌算了一挂,挑出来一张黑桃Q说:“男的,不寻常!”
“小神婆,又算什么呢?”
旁边的男同事往这边瞅了一眼说:“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算不出结果的,相信这种迷信的玩意儿也就这样你们这种小姑娘了。”
“是吗?”
她飞快地换了一副牌向,手指在上面点点抽出一张5和一张小王,往上面盖了一张梅花A说:“既然你不信,那么就别看好了。反正我这边算出来的都是坏事,你自己小心。”
尾音拖得有点长,她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叉子上的锯齿,划过每个人的心头。
ANNE推了她一把说:“好了,不要逗他玩了,这个月账单我发给你了记得看一下。”
“知道了。”她又恢复那副冰山美人的模样,懒得同人争辩,一只手握住鼠标,另一只手握住几张牌,眼睛在电脑屏幕上来回扫动。
“切!”男同事很不屑地挑眉,起身去倒水的时候,路过她的背后嘲讽说:“就你这样,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和你那点破拍烂罐过一辈子吗?”
“呵……”
CITY瞪了他一眼。他回瞪,却发现她的眼白通红,不是熬夜过度的红血丝泛滥,而是如血一般妖异的艳丽诡红。
“你等着!”她好像是在请客吃饭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三个字。
男同事的身体稍微抖了抖,但为了维持风度还是不信邪地说:“等着就等着”。
这句话落地,所有人看见CITY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只有ANNE一个捕捉到她嘴角飞逝的那一抹笑意,好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抖抖,瞬间起飞。
几天以后男同事丢了个钱包,连银行卡到身份证所有东西全部不翼而飞,同刚发还没有来得及花的工资一起人间蒸发。
从那以后“小神婆”的名号不胫而走,CITY倒是无所谓,依旧整日里拿着一副破旧扑克牌把玩,只是ANNE脖子多了个用皮绳挂着的水晶葫芦。
那天晚上下班以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个人,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刚起身就听见背后的CITY喊:“等一下。”
“怎么了?”
ANNE转过身问:“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不用,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她呆萌地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财务最近没有那么忙,还是乖巧离去,只是手上多了一串东西。
“这是什么呢?”
透明的葫芦看起来像是水晶,中间有一抹红妖艳又醒目,让人见过一次便不能忘怀。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CITY这到底是什么,可是那人总是含糊不说,只叫自己戴着就对了。
直到有一天,男同事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脖子上的皮绳问:“戴着什么?是不是对象给你买什么了?”
“我哪里有对象?”她笑了笑说:“别人送的小玩意儿而已,不值钱的。”
“男的女的?”他却好像来了兴致,凑过来还想问。
CITY扫了一眼说:“别看了,我送的。”
“你送的?”他看了看CITY,又转过来看了看ANNE说:“那你可得小心点,这人有魔力,别给你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事你不用担心。”
CITY站起来走向他,一字一句地说:“这小宝贝就是防不干净的东西的,所以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否则真出了什么事谁也救不了你。”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威胁,但是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制止。方唯纬这个老好人走了,郭金锦向来对别人的事不上心,老板忙着视频会议压根没有听见外面在吵什么。
这件事仿佛插曲瞬时而过,只有三位当事人心里头不算平静,一个人是因为害怕,两个人是因为心动。
ANNE上班时看着CITY冷俊清秀的侧脸,时不时也开始发起了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月底,这一天下班后郭金锦早早离去,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继续加班。
他着急赶车去参加同学聚会,这是高中毕业10周年的庆祝,也不知道大家都变成什么样了,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到底会不会来呢?
或许是分别的日子太久,嘴上不说,心中也有些挂念。
郭金锦不好意思说,但是确实有些想见方唯纬,哪怕只是听到他的一个消息,知道这人平安就好。
到了转了一圈儿才发现,方唯纬没有参加聚会,甚至将就一百个人里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你真是个神仙,说消失就跑得无影无踪,不管什么社交软件都好像断了联系……不会被卖去当奴隶开矿山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笑笑,举起酒杯说岚笙柠檬:“来,我干了,大家随意。”
当初在班里他就是个积极分子,不论干什么都要插一脚,这样的人也最受女生的欢迎。
郭金锦平时也爱捯饬一下自己,吹个头发或者买两件新衣服搭配,关键是人帅怎么也挡不住。在当时那个大家都忙着高考的岁月中,有那么一个男孩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走向你,穿一身干净合身的运动服,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几乎所有人都会动心吧。
从那时候到现在,他在全班所有女同学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曾经也有好几个人冲他表白,但是每次都会遭到拒绝,有时候是直说“我对你没感觉”,更多时候还是仿佛装模作样说一句“对不起,我要好好学习。”
但是从高一到高二,从来也没有谁看过他认真学习过一天。
郭金锦把这一个理由用了三年,等到高三那年终于开始发愤图强,一口气从倒数追到年纪前十,说起来很难,做起来却很简单,只要努力就够了。
努力的目标是什么呢?
他环顾四周,看见那里空了一个座位,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人用平板放大一张方唯纬的黑白照片摆在桌子上,远远看着好像一张遗像。
“把这个撤下来吧,影响食欲。”他说着关上屏幕,把平板扣在桌子上说:“大家好好吃饭,这么好的日子里做这种事多不吉利。”
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小子成了瞻前顾后的中年人,会记得这些传统的忌讳,好像真是长大了。
几个女同学们共同举杯,纪念着她们逝去的光阴和初恋,只有郭金锦一个人傻乎乎的不明所以,一杯杯地喝着闷酒。
“你们看,他还是不明白。”有人在背后这么说。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自己的事儿谁能说得清,他也没有那么聪明。”
齐齐碰杯的响声仿佛是心碎的声音,郭金锦借酒消愁,把自己灌得烂醉。
“方唯纬、方唯纬、姓方的……”
被人扶着出了酒店,他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不来了,你先回家,以后再找他算账。”
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哄骗,没想到郭金锦一下子发起了脾气,用手指着那人说:“你他妈胡说!”
“是是是,我们胡说,他在家等你呢,咱们回家好不好。”
一听到这么说,郭金锦浆糊似的脑子里浮现着两个人躲在一居室出租屋的样子。他靠在同学的身边,一边回忆火锅里的广味肠一边流口水。
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去,他却在楼下哭着闹着怎么也不肯走。
“不行,不行,我要回家。”
大家左顾右盼,这不是他住了两年的家吗?
“把人交给我吧。”
从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人,他依旧高大,一身黑衣沾染满身风霜寒意。郭金锦靠在他身上,瞬间没了脾气。
“走,我带你回家。”
他把人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就好像很多年前一样。
把十几号人丢在背后,郭金锦没有回头,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刻的舒服来得重要。
“方唯纬,是你吗?”他眼睛都没睁开,嘟囔着问。
“是我,”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静的面容上稍微带着了些笑意说:“你睡吧,睡醒就到家了。”
“果然,还是得他出马。”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女同学们齐齐点头,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要让别的女人得到,其实他们俩在一起挺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郭金锦喝醉了只会喊那一个名字。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会那么及时出现,背起他的人只有方唯纬。
他们就是彼此的死对头,所有人眼中的天生一对。
作者的话:写GL好顺手啊,有人想看百合文吗?

第10章 奋斗
高三那一年的365天几乎是以2.5倍速过的,他还没有来得及怎么努力,眼瞅着就到了高考的前夕。
或许不过是豁然开朗,又或者是顿悟,没有人能说得清是因为什么,逃课一天以后,曾经的郭金锦消失了,回来的是一个热爱学习的郭金锦2.0。
他不再在意发型,换上和大家一样丑陋的校服,都是一周一洗,每个人身上都是馊的,也就不怕谁嫌弃谁了。
他好像突然变了性子,改变着外表,戒掉了曾经喜欢的一切。游戏也好,玩乐也罢,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满级游戏号也不再升级……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或许有一天自己还会重新登陆账号,但是那一天,一定有什么会变得不再一样。
努力从来不难,难得是坚持努力下去,直到成功。坚持也不算太难,最难的是跌到了重新爬起来。
郭金锦在学习上简直是一头雾水,寸步难行,还是靠着方唯纬周六日的补课,才慢慢跟上了老师讲课。
把后面都补齐,又要从头再回顾前面的知识,隔得时间越久便容易遗忘。郭金锦在他的带领下一点点往上攀登,慢慢也找到了自己的学习方法。
他很不幸,遇到了一个死活都得拽着自己积极向上的方唯纬,连堕落都不被允许。
但是也很幸运,不是谁都有运气在生命中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尊重你、期待你、教导你,给予你所有的光芒和力量。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学好基础后被方唯纬放任自由,每周汇报一次自己的学习进度,如果方老师不满意就重来一次。
这样的重复非常枯燥无聊,但是相当地有效果,第一遍或者第二遍只是在机械性地背诵,到后面渐渐的开始把知识装进脑子里。
每个知识点,每张图片,所有的梗概和大纲……郭金锦真觉得自己是一只烤鸭,方唯纬就凭借这种“填鸭式”的教育,硬是让他蹦到了年级前六名的位置。
“你知道吗?考试好的人未必聪明,会学习和会考试是两回事。应试教育,试卷只是一个程序,你要研究它的出题思路,研究出题人的想法,然后去按部就班地战胜这一切,知道吗?”
方唯纬说得认真。
郭金锦挠挠头说:“我猜出题人是想让我死?”
方唯纬白了他一眼。
他吐了吐舌头重新坐好,继续背诵重点。
他摇头晃头地大声朗读,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把知识装进脑子里,但是最起码模样是学了个十足。
你知道吗?郭金锦,你真的很幸运。
方唯纬的手里拿着根教鞭,虽然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嫌疑,但是却乐此不疲。那根教鞭从来没有落在过他身上,但依旧威慑力十足。
后来方唯纬非常怀疑,郭金锦能考上大学是不是多亏了自己暴君一样的强制性镇压和教育?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郭金锦的梦想达不到,两个人都会更加遗憾。
他没有说过,做人生规划时一直把郭金锦的人生也包括在内,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颓废郭消失,努力郭上线,所有人都在亲眼见证着他仿佛中邪一样的努力。
“我一定要考上海城大学!”
高考前一天晚上,郭金锦登上自家楼顶,拿着大喇叭冲着天空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经过了怎么样的激荡,哪怕方唯纬也不一定会懂——到底是怎样一股强大的力量,能叫浪子回头?
郭金锦近乎于偏爱一样的学习着地理这一门学科。他看书,在宿舍的墙壁上贴满了地图,海城市的地图、全省地图、中国地图、世界地图……一张张向后扩大,直到地月系、太阳系、银河系。
深夜里,他打着手电筒专注虔诚地看着上面综合交错的线条、五颜六色的板块,手指从图上的每一寸划过,好像亲自用双脚走遍了全世界。
“你知道吗?我其实有一个秘密……”
每一天,他怀抱着那满墙的地图,安静睡去。而他的梦里有什么,不会有人懂。
郭金锦把这当做一种信仰,虽然这三个字和他基本上扯不上关系,但是却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他拿出了不顾一切的劲头,玩了命地努力,仿佛是被下了降头一样,让曾经感叹他活得“潇洒”的人都大跌眼镜,也更加佩服。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玩得时候比谁都起劲,学习时候也比谁都努力,无论何时做任何事,他都用尽全身心力,纵情投入。
“我一定会赢,一定会的。”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赌注,值得他赔上一切下注,不求功成名就,但为无怨无悔。
在学校,他的努力被所有人都能见证,寒假回家之后,这一举一动还把父母被吓得不轻。
郭金锦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懂事的时候,也基本上没有干活什么人事,人见人嫌,狗见狗跑。家里人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将来别进监狱就好。
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想通了,回家以后也是每天五点半起床读书,晚上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除了某天家里停电,基本上没有改变过计划。
停电那天,他特意打车到星巴克看书到晚上十点才回家,第二天终于睡了个懒觉,但也没有超过六点半。
在所有人都觉得诧异的时刻,他却渐渐得到了满足感。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生命力,没有为理想肝脑涂一般活过的人很难理解。
唯有自戕心头血,方能灌得月桂花开。
在这世界上,别人是地狱,自己是天堂,只有超越这二者,才能到达真正的人间。
郭金锦抬头看着面前巨大一副的地图,瞬间觉得自己渺小极了。
看到的世界越大,便发觉自己越渺小;见过的人越多,便明白自己越无力;知道的东西越多,便理解自己越无知。所有的改变,都是现状的不满足。
夜深了,他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抱着个地球仪沉沉睡去。从学校教室到宿舍再到家,他走到哪里,就把地球仪带到那里。
所有人都当他是爱学习,他却笑笑没有解释,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地球仪上的球体。
从大西洋到印度洋,从北美洲到大洋洲,从热带到寒带,从极昼到极夜,我们到底要跨越多少距离,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此时此刻,他从心里开始感谢方唯纬,如果没有这个人,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如果不走到今天这一步,郭金锦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实在是一个太过于浅薄又崇高的梦想。
他抱着地球仪沉沉睡去,手指落在上面的某个地方,或许那就是上帝指引的命运所向。
前两天,方唯纬特意调侃说了一句“你现在这么认真,可不要半途而废”。
“你少给我泼冷水!”郭金锦把草稿纸叠成一个飞镖的形状,朝着他脑袋上丢了过去。
“好好好,你加油,等我拿了奖学金咱们一起出去玩。”
一直在奋笔疾书的郭金锦停下动作,他抬起右手转了一下地球仪,连看都没有就指了个地方说:“去这里吧!”
方唯纬凑近一看,他的手指落在东三省。
“6、7月的话,运气好能赶上看极光吧!”
郭金锦闭上眼,他似乎已经看见:夏天,两个人从平原出发一路向北,到漠河,穿着厚衣服,住在帐篷里感受大自然的奇妙魅力。
“好啊,那就去这里。”
方唯纬点点头说:“反正我竞赛生,考上就可以保送,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
“开玩笑吗?”郭金锦重重地拍了下他的手背说:“这趟漠河老子是去定了。”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个人的手碰撞到一起,击掌仿若誓言一样有力。
在那漫长的庆祝之前,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学习、学习、再学习,没有这一年了玩命一样的疯狂奋斗,哪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极光之旅?
方唯纬挨着他坐下,两人一起看书做题。他们俩一个学文一个学理,课本差距天壤之别,唯一共同点是都在默默无声地和时间较着劲。
“方唯纬,你知道吗?那是我这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光。”
长大以后的郭金锦回头看,才发现所谓的痛苦不过是披着苦药皮的糖果,人生无畏风雨,珍贵的只有一起走过的日子。
最幸运的不是自己能考上这所高中或者大学,而是不管当我走到哪一步,都有你在。
学习也好,玩乐也罢,重要的不是在做什么,而是和谁在一起做。

再次回到职场,是不一样的感受。
烟火过境后的硝烟味依旧存在,只是由表层潜伏于深层次。大家表面上依旧依旧嘻嘻哈哈,其实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不会明说而已。
郭金锦不再关注这些,他的生活重心因为那天晚上的醉酒而偏移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工作变成了其次,纸条的主人到底是谁,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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