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落入魔掌以后—— by藻荇于池

作者:藻荇于池  录入:08-26

当时她已经怀上了那个外国男人的孩子,男人说要带她和霍振庭回国,他们会组成新的家庭,然后把霍振庭当弟弟一样照顾在身边,本来应该有个很好的结局。
结果那个洋人拿到钱当晚就不见人影,我看她很可怜,而且被骗数额巨大,带巡警在沪城找了快两个月,可惜最终仍旧一无所获。
很多人都觉拆白党一定是小瘪三,呵呵,能叫你一眼看出来的还叫什么拆白党。”
厉海和林玉听罢脸上都显出几分惊讶。
厉海更是忍不住出声追问:“这么说曹美莲还有个孩子,孩子哪去了?”
老探长站起身,捋整齐笔记纸立在桌上顿两下:“当然打掉咯嘛,难道生下来?带一个大孩子还不够,再带一个小的?她那时才十九岁。”
老探长一边说话一边拉上厉海出门,并告诉外面警员先把林玉关进拘留房,等候进一步取证。
厉海不解:“还取什么证?他不是已经都招了吗?”
资深探长用同款困惑表情与他对视:“你没听见他说还有个蒙面人?”
厉海嗤笑:“他说你就信?那间房我刚去过,里面地板干净得很,一只脚印都没有。昨夜下那么大雨,林玉也说蒙面人全身湿淋淋,会没有脚印?蒙面人分明就是他编出来的。”
老探长仰脸喘大气,思考片刻,继而反问厉海:“林玉盗窃未遂,在曹美链烧饭的时候就躲进凶案房间,他的刀是哪来的呢?”
厉海:“当然是他在撒谎呀!他不只要偷窃,还要杀曹美莲泄愤,刀是他自己带过去的。”
老探长面露莞尔:“你听说过有人自备吃食去行凶?然后一边吃包子一边杀人?
……好,就当他癖好特殊。咱们不管包子。
林玉中午时分已经进到霍宅,当时曹美莲和霍振庭都在午睡,这么好的时机,他为什么不动手?
反而等到身高超他半头的贺勇男进到房间以后才动手?”
厉海答不上来,蔫头搭脑摆出一脸吃瘪相:“那现在怎样?找蒙面人去?那不跟大海捞针一样?”
厉二少两句话没念叨完,先把自己说丧气起来:“册那!这活我干不了。谁爱干谁干,我这就辞职去。”话音未落人已拔腿走出五步开外。
老探长目瞪口呆对住其背影扬起手中笔录夹:“案子怎么办啊?你你……你这才查到一半……”
“你随便!”厉海头也没回支应一声,遛得比兔子还快。
他离开审讯室直奔接警大厅,这里也是他目前摆办公桌的办公区。
逮着范筹立即高声询问:“阿拉庭庭嘞?”
范筹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储物柜,拿出霍振庭早上在拘留房被抢走的大衣跟灰毛泰迪熊:“二爷,我都拿回来了。”
厉海囫囵点下头,但并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嗯嗯,他人呢?”
范筹表情渐僵,呆兮兮重复自己老板问话:“……人?”
厉海拧眉:“废话,当然是人;我特特跑来跟你要件衣服啊?你把霍振庭放哪了?”
范筹拿指头指自己鼻头:“我?二爷你想想清楚,是你早上带走霍大少,我打从离开早点铺就再没见过他呦!”
厉海在小跟班提醒下终于找回记性,满脸郁闷抬手抽自己脑门:“册那!我把人丢在银行了。”
“啊?”范筹伸手指接警厅内大挂钟:“二爷,银行这个点钟该关门了哦!”
厉海眉头紧锁,看脸色好像在天人交战,犹豫几秒才抓起范筹手里的灰毛泰迪熊……和尼料大衣:“我还是去看看吧。唉……本来说带他在外面玩一天,结果尽瞎忙活。”
范筹跟在他屁股后面:“二爷,刚才大爷特意下来夸你,咱们不能算瞎忙。”
“我呸!”厉二少满脸不屑:“我图他夸我?夸我当钱花?……册那,老子又不差钱。”
范筹扁嘴收声,小跑几步提前到停车区把厉海的挎斗大摩托打着火,递上安全头盔。
小跟班正抬脚准备往斗里坐的时候却被厉海拦住:“你上来等下庭庭坐哪?”
“我坐这。”范筹指他身后一截坐垫,说完忽觉哪里不对:“二爷,你还真要带他回家呀?”
“嗯。”厉海跨上摩托系紧头盔,他先前要把霍振庭带回家是想拿他当伐子跟大哥吵架。
而眼下单纯是有点担心小傻子,被扔在外头会不会出意外?甚而忧虑起霍振庭未来如何生活。
曹美莲虽然放荡,但好歹把霍振庭吃穿照顾很周全。现在没了曹美莲,傻子就只能去住教会保育堂。
不晓得保育堂和孤儿院有没有区别,如果差不多,那就是跟坐监没区别。
而且别的孩子长大可以离开,霍振庭无疑是被判成无期徒刑的那个。
厉海心事重重骑车到迎宾大道中亚银行门口,此时银行的铁闸大门已经关闭。
他没在门口看见霍振庭,踩踩油门驾摩托继续往前,进西合弄直奔霍宅。
初春天色暗得早,六点来钟天色已经微微擦黑。而若大霍宅此时只有一扇窗口透出电灯亮光。
厉海推开他中午离开时忘记扣锁的霍宅院门,进门走两步,抬头打量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亮灯那扇窗不正是曹美莲与姘夫双双殒命的房间?
“册那……又是哪个毛贼进来掏东西?!”
厉海骂骂咧咧加快脚步冲进暮色中空旷大洋房。

第12章 当面殉情
厉海进入霍宅后刻加重脚步,皮鞋把木质地板跺得哐哐作响,站到玄关先大吼一声:“警察办案!小瘪三侬最好自己乖乖滚出来!”
这叫先声夺人,他想如果能把人吓跑,还是尽量不要打照面发生冲突比较好。
厉海一边凭空呵斥一边伸手去按墙壁上电灯开关。
“咔咔咔咔”一连串轻脆合闸声之后,洋楼一层只有敞开的厨房内亮起暖橘灯光。
厉海皱眉仰头,借厨房门窗泄漏出来的光亮查看走廊过道的天花板;随即发现头顶好多照明灯已经被拧下去,现在本该有灯的位置,只剩个光秃秃底座。
“原来是为了节省电费啊……”厉海讷然叹息,每月三十块,想吃得好点、穿得体面点,其他开销能省则省。
所以二楼只有曹美莲房间亮灯,很可能也是因为其他房间都没有可以发光的灯具而已。
厉探长想通关窍后内心重归淡定,口中柔声呼唤:“庭庭,庭庭你在楼上吗?”同时脚步也放轻一些,沿走廊往楼梯方向上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大部分照明灯已经被拆掉省电。
厉海到曹美莲卧房门口往里瞭一眼,房内一如白天时恢胎旷荡,但窗子不知被谁推开半扇,晚风拂荡窗纱与床笠裙帷,平添些许活气。
屋里空气也比白日里更清新,而且隐约夹杂丝丝缕缕幽香。
厉海猜想一定是霍振庭拿曹美莲的香水喷着玩,这也使他坚定了霍振庭一定就在家里的念头。
他掉头去上楼梯时身后房门哐当一声合起来,厉海回头瞥一眼,立即判断为“晚风作怪”;虽然他并没有什么风凉感受。
厉海踏上三楼,眼前仍然黑嘛嘛一片,虽然视线已逐渐适应环境,但还是忍不住想骂人:“册那,一盏灯都不给留。”
他话音未落,走廊尽头房间里忽然跑出来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凭身型轮廓厉海能认出对方正是霍振庭。
霍振庭似乎在追逐什么人,脚步迫切到略显凌乱,哭哭啼啼哽噎恳求:“姐姐……姐姐……庭庭害怕……”
厉海三步并两步迎上去,一把搂住对方柔声安抚:“庭庭莫怕,庭庭莫慌,庭庭乖啊,哥哥在这里,不要哭啊。”
霍振庭面孔埋在厉海颈侧,抽抽嗒嗒嗫嚅:“姐姐说会带庭庭走……不会扔下庭庭……姐姐骗人。”
“你姐姐也不想的,唉……”厉海拍他后背安慰,理所当然把霍振庭的话解读为「他晚上回家找不见曹美莲,因而认为自己被对方抛弃。」
霍振庭呜呜咽咽拉厉海胳膊,仿佛要他给自己「评理」:“姐姐说庭庭穿漂亮点就带庭庭走,庭庭穿好咯嘛……姐姐又说不要庭庭了。庭庭不想一个人,庭庭好饿,好害怕。”
厉海被他念叨得鼻子泛酸,人间至伤生死离别,曹美莲和霍振庭不到十岁就在一起相处,儿时玩伴、少时伙伴,想必也曾亲密融洽过。
所以曹美莲虽然欺侮霍振庭,但也尽职尽责照顾他;霍振庭虽然害怕曹美莲,可也十分依赖她。
现在曹美莲突然死掉,霍振庭找不到他的老婆姐姐,心中无助与难过可想而知。
厉海双手频频摩挲霍振庭腰背,随即轻轻“咦?”了一声,扶霍振霆肩膀,让俩人拉开少许距离,放便他打量对方衣着:“哎呦,你还换衣服啦?蛮臭美的来。”
霍振庭晌午跟厉海回来时拿了件黑色短皮衣,当时他皮衣下面只穿件白衬衫。
但现在霍振庭身上换成一套黑色正装洋服,衣料细腻版型挺阔,而且是全套着装,西装外套下面还配有一条束腰马甲。
这样就算外套衣襟随意敞开,内搭的紧身马甲也会把男人蜂腰窄臀勾勒出清晰线条。
走廊里虽然极其昏暗,但毕竟还没真正入夜,仍有些许微方从廊窗透进来。
厉海眼神适应黑暗后一眼认出霍振霆穿这身衣裳不是日常西装。
这套西装款式别致、布料考究,在这么幽暗的地方仍折射出些许光泽感,厉海心中暗暗纳罕:“这是一整套礼服呀!”
而且是洋派绅士在结婚或者大型庆典上才会穿那种正装礼服,既修饰身材又烘托气质。
但是他一个人在家,黑漆嘛乎的穿这么套衣裳做什么?
厉海眉头紧锁小声嘀咕:“家里没大人管,就瞎胡闹了是吧?你大晚上穿这套衣裳,难道要去结婚?”
他一边说一边推霍振庭往回走:“去拿几件换洗内衣,你跟我回家住两天。回头我帮你把家里电灯重新装起来,看看要不要花点钱找个阿姨照顾你,放心吧……了不起就去保育堂嘛,总归不会让你饿肚子。”
霍振庭仍在吭吭唧唧小声啜泣,口中反复央求,说一些不想让姐姐走,姐姐不要丢下他之类的话。
厉海推开霍振庭房门时,迎面吹来一股透骨凉风。
沪城早春逢早晚时温度颇低,霍振庭却把房间玻璃窗完全敞开,麻黄色旧窗帘被晚风鼓荡高高扬起。
像两片来自冥府的招魂幡。
“唉!你开窗不冷吗?”厉海一边抱怨一边紧走两步上前关窗。
霍振庭却满脸紧张伸手阻拦:“不能关!姐姐让开的,是姐姐让庭庭开的!不可以关!”
厉海促不及防被他推得向旁边趔趄半步,摇荡在半空的绸料窗帘抽打在他脸上。
霍振庭推开厉海之后立刻把身体探出窗口,高声叫魂儿:“姐姐你不要走呀!不要走呀!庭庭好饿,好害怕……”
他后面半句话声音渐低,好似在自言自语;与此同时,身体前倾的幅度骤然变大。
霍振庭小铃当虽然没发育,大长腿却发育得很充分,他家这扇窗离地一米多,窗台却才卡到他大腿根。
这使得霍振庭跳楼不需抬脚,只要上半身倾斜角度接近临界点,整个人就会从窗口翻下去。
厉海把脸上窗帘扒啦开,眼见霍振庭的脚跟已经离开地面。
他俩之间的距离厉海动手不及动脚,厉二少一脚伸出去别住霍振庭小脚,接着才挪动另一条腿,合身扑住霍振庭身体。
厉海抱紧霍振庭腰臀把他拖回来按在窗边的破床垫子上:“册那!当着探长的面你玩自杀?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

第13章 鬼怕恶人
霍振庭旧床垫不知用了几年,弹簧芯已经变形,两人倒在上面把垫子压得凹下个大坑。
本来贴墙摆放的床垫也因为变形往外侧挪出少许位置,挪开的缝隙处咔啦一声倒下个东西。
厉海因为趴在霍振庭身上,伸手刚好够到那个地方。
由于位置太顺手,厉探长想也没想就把手伸过去。随即从墙壁和床垫分离出来的缝隙中掏出一块玻璃相框。
“啧!什么玩意……”厉海嘀嘀咕咕侧身把相框举起来,迎着窗外微光勉强能看出相片上有四个人。
四人两坐、两站,姿态很端正,看起来像一张全家福;不过因为房内光线太暗,厉海看不清照片上人物的面容细节。
“唉……”厉二少放下相框无奈叹气,语重心长教训霍公子:“现在除了我没人管你,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他说着伸手在霍振庭脸上胡乱抹一把,帮他揩掉腮边泪。
随后撑身而起,哐当一声把窗扇合起锁紧。
霍振庭想大声抗议,但不敢,嘴里拖着哭腔咕哝出一点声音:“不能关……姐姐……”
“闭嘴!”厉海一声爆呵震天响,连挂在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都无风无浪抖三抖。
霍振庭更是吓得双手捂紧耳朵,大气不敢出一口。
“大晚上!窗不关,灯不开!就只会哭哭哭,本来就是没什么用的人,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厉海骂骂咧咧走到衣柜跟前拉开柜门:“内衣底裤拿几条,跟我回家住两天。”
霍振庭的衣框很大,差不多占据房内半面墙,内部打理得相当整齐,外套从薄到厚挂成一排,裤装挂下面一排。
中间隔层并排镶两方宽抽屉,左边放衬衫,右边是叠放整齐的底裤跟袜子。
厉海很轻松攒起几套内外衣物,他把先前拣到那张相框夹腋下,腾出一只手拉扯霍振庭起身,语气颇不耐烦:“跟我下楼找个东西装衣裳,这就走。”
霍振庭情绪上抗拒,但孩童胆量畏惧打骂,被厉海数斥责得逆来顺受,叫他做什么都乖乖就范。
厉海带他回二楼曹美莲那间大卧房找箱包,这边虽然死过人没多久,但电灯明光铄亮,空气流通,反而不似在楼上黑漆嘛乌时那样压抑。
曹美莲房间内家私不多,没几个地方能摆放大号箱包,厉海进屋随意扫一眼就直接去拉曹美莲衣柜;然后果然看见有两只空囊囊手提包堆放在衣柜右下角。
厉海拎出一只尼龙面料手提包抖落灰尘拉开拉链,让霍振庭帮忙撑开袋口,自己把箍在臂弯里的衣物一股脑塞进去。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咔嚓一声,有东西落地跌碎。
霍振庭低头惊呼,两颗豆大泪珠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吧嗒声。
厉海想要埋怨:“你怎么又哭?你烦不烦?”
可话还没出口就发现在他们脚下跌碎的,是霍振庭的全家福。
这张玻璃相框原本被厉海夹在腋下,刚刚往包里装衣物时一抬胳膊——相框就落地摔了个稀烂。
厉海低头看照片,又抬头打量霍振庭:“册那……”
他不晓得怎样形容这种别扭感受,他们脚边这张全家福也是张结婚照。
照片上两名中年男女端坐画面靠前位置,十多岁的霍振庭和曹美莲站在他们身后。
小夫妻笑容甜蜜举止亲昵,曹美莲挽住霍振庭胳膊,身体也往傻丈夫这边倾斜。
她明知自己嫁给个傻子,但脸上表情看不出丁点抗拒或怨恨。
照片上的霍振庭也看不出脑子不正常,稚嫩脸庞笑容开朗。
不过右手紧紧攥一支彩虹棒棒糖,知道他脑筋简单的人应该能猜到这张照片是用糖果哄着孩子拍来的。
而霍振庭在照片中所穿的结婚礼服,就是他现在穿在身上这套。
全家福照片上一家四口,除了霍振庭,全部已经与世长辞。
霍振庭偏还要穿照片上这套礼服,仿佛要去跟他们团聚一样。
厉海无声叹气,弯腰扯住霍振庭手腕,不让他拣相框:“小心割手。”
说着自己抢先一步捏住相框边缘提起来。
厉海原意只想抖落掉碎玻璃,结果照片跟玻璃碴一起被抖下来;同时掉出来的还有藏在相框照片与背板夹缝里的一张信封。
接着这方陈旧木框也咔一声彻底解体。
霍振庭目瞪口呆盯住四分五裂的相框,脸上表情从吞声忍泪慢慢变成恼羞成怒。
随后骤然发难,一把推开厉海,双手捂在自己家人照片上。
他想把照片抓起来,但双手划拉在散落四周的碎玻璃上,没等拿起照片,手心先被割出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喂!”厉海原本蹲在霍振庭跟前,刚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身立即抓霍振庭胳膊把人提拎起来训斥:“你有毛病呀?叫你不要碰……现在可好?!
本来拿几件衣裳就回家吃饭,现在还得去医院包扎,你怎这么笨啊?你是傻子吗?”
霍振庭泣不成声,只知一个劲摇头。
厉海怒目圆睁愤懑责备:“还摇头?分明就是个傻子!”他一边恨声数落,一边伸手从提包里拽出条白衬衫,把霍振庭伤口较深那只手包裹起来。
霍振庭两只饱含热泪的眼睛仍依依不舍盯在照片上,仿佛感受不到自己手掌心皮肉外翻汩汩涌血的伤口疼痛。
厉海正拿衬衫给他囫囵个包扎时,眼角余光骤不及防瞥见一截墨绿色旗袍裙裾。
就像有个女人正站他们旁边,旗袍下摆被微风拂起,刚好飘荡进厉海视线范围之内。
厉海懵然扭头,他左边当然没有第三个人。
但是转回头时余光又扫到个女人的身影,正站在低垂的窗帘附近。
厉海三两下把整件衬衫缠霍振庭手上,眉目冷峻气势汹汹转身走向窗口,挥臂掀起窗帘查看,没瞧出有异样又把脑袋探出窗外左右瞭望。
与此同时,在霍振庭的眼中,他老婆姐姐刚才小心翼翼到跟前想跟他说话,结果被厉海凶神恶煞瞪了一眼,吓得“嗖——”一下躲到窗帘后面。
厉海绑住他一只手后撵去窗边,姐姐侧身挪到墙角缩肩膀抱臂蹲下来。
霍振庭望住远处蹲屋角的老婆姐姐小声嗫嚅:“我想跟你一起走……别扔下我……”
曹美莲的鬼影摇头摆手,满脸表情只用来诠释一种含义——“拒绝。”
厉海转回房内掀床笠裙边检查床底,确认刚刚是自己眼花之后快步走回霍振庭身边。
弯腰拣起霍家全家福照片,以及从相框里掉出来的信封,两件东西一起塞进手提包。
拉上霍振庭快步往外走,口中嘀嘀咕咕抱怨:“午饭就没吃成,饿的老子头晕眼花……”
曹美莲的鬼影子一直在跟霍振庭恋恋不舍对视,见他眼看要被厉海拉出去,忽然抬手指点房门背后。
霍振庭立时刹住脚步,反扯住厉海一起查看门后有什么东西。
厉海觉得霍振庭整个晚上只有这一刻最贴心。
因为门后有一只大号手电筒。
“嘿!”厉海轻笑:“我就说嘛,省电晚上也要用茅厕的嘛,没个洋火怎么行?”
他说着拣起手电筒继续带霍振庭出门下楼,一楼厨房除了门还有两扇窗朝向走廊,照明条件比楼上好很多。
厉海的电筒光线也不再只顾脚下,而是悠闲自在地晃到前方玄关处转两圈。
玄关门后的位置斜戳着两把长柄黑帆布雨伞,虽然都是黑色,但能从颜色上分辨出来一把干爽,一把略微潮湿。
且微潮那把伞的伞尖抵地处洇出一圈尚未干透的水渍。
“册那,这特么……”厉海走到门口时,分别摸了摸两把雨伞。
当验证其中一把确实还没干透,情不自禁纳罕出声:“真有第五个人啊!”
【作话】
【藻藻的小纸条】霍宅凶案相关五人身份整理一下——
第1、2个是遇害人,曹美莲和她的奸夫贺勇男;
第3个是人在现场但和没在差不多的霍振庭;
第4个是用烟枪敲死贺勇男的林玉;
第5个是林玉提及的白衣蒙面人。
那么原本并不相信有第五个人的大厉害,为什么在看到湿雨伞时就改换思路了呢?

——“册那,肯定赶不上晚饭了,等会儿在门口买几个包子……”
厉海左手拎提包,右手揪住霍振庭胳膊,骂骂咧咧踢开霍宅院门,随即愣在门口:“不是吧?这么早打烊?!”
霍宅门口的陈记包子卷幡收灶大门紧闭,厉二少满脸失望兼不耐烦,转身催促霍振庭快点上车。
霍振庭从来没坐过摩托车,被厉海推到挂斗跟前,一脸茫然不晓得迈哪只脚:“……这么小,坐不下。”
厉海从挂斗里拎出件尼料大衣给霍振庭披肩上,看对方慢吞吞模样忍不住训斥:“抬手!伸袖子都不会?”
霍振庭委屈扁嘴,乖乖多套件大衣,接着一只灰毛泰迪熊塞进他怀里,脸色立时多云转晴:“灰灰?”
厉海唉声叹气屈膝,一手揽霍振庭后背,另条胳膊勾他膝弯,把人高马大霍少爷抱得双脚离地。
他俩身量差不多,让厉海真把霍振庭抱起来走一段,八成做不到,但只原地把人托起来搁进车斗不算难事。
摩托车挂斗看起来又窄又低,但实际上成年人坐进去并不算很局促,斗里前方还有一截放腿的地方,像只小船。
厉海从后背箱中拎出只副驾安全盔给霍振庭扣脑袋上,嗑嗑敲两下:“等下车速很快,你别乱动晓不晓得?”
说着把装衣服的手提包塞他怀里,威胁吓唬:“乱动掉出去,摔死你!”
霍振庭忍气吞声,讷讷点头。
十来分钟后,厉海在医院门口小吃摊上买了份生煎,给霍振庭嘴里塞一只,自己也塞一只,剩下的揣皮衣兜里;接着脚踏油门,摩托车轰一声直接冲进医院急诊区。
霍振庭手掌伤口看着血淋淋,但其实都不太深,毕竟是他自己按的,没有很大力气。
最重要是打一针破伤风预防感染。
厉海在接诊台开好票子立即拉霍振庭去打针,这时他俩刚把第一只生煎包嚼烂吞下肚。
霍振庭不知道自己要去打针,低头眼巴巴扯厉海衣兜:“庭庭没吃饱……哥哥,庭庭没吃饱。”
“等等,等等。”厉海低声呵斥,加快脚步把人拽到处置室注射窗口,给里面护士递上药单:“麻烦,打破伤风,包扎。”
这才腾出手从兜里掏个生煎包给霍振庭放嘴里,然后抓过霍振庭一只手送进注射窗口。
霍振庭以为医生要给他重新包扎,因为刚才在路上时,厉海是这么说的。
结果窗口内的护士说:“皮试比较疼,忍一下不要动哈。”
接着他手腕子被厉海一把掐住,手腕上方一阵难以言谕的刺痛传来,霍振庭嘴里咬着生煎包,叫不出口也跑不了,呜咽一声滚着热泪转身抱住厉海,口齿含糊求饶:“哥哥不要了,好痛啊。”
“卧嘈……”厉二少北方乡音脱口而出,他耳畔颈侧被霍振庭急促呼气喷薄而出的热气烫得寒毛根根起立打颤,这还不算那声软绵绵糯唧唧的:“哥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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