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说他究竟哪里对江延与众不同,大抵就是纵容和触碰吧。
其实林溪从小就不太喜欢和人接触,或许是童年时的悲惨经历潜移默化给了他影响,他就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交朋友,有一只很黏自己的小狗陪伴就足够了。
这也是江延限制他交友林溪纵容的原因。
他从来不是一只好欺负的猫,如果没有他纵容,他早就伸出爪子挠这只爱惹麻烦的小狗或者找郑岚告状了,但他没有。
虽然他从小就会对小狗伸出爪子喵喵叫,可小狗确实很粗鲁很会惹麻烦,但这也不妨碍他还是喜欢他的小狗。
他一直纵容着他的小狗肆意妄为,只因为这是他的小狗。
他们的感情界限很模糊,但同时也很深刻,林溪也完全无法想象他的小狗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
如果情侣关系能比兄弟关系更永久得绑定他们,那也不错。
至少他的小狗永远是他的小狗。
林溪冲郑岚摇摇头:“没有诱惑。”
郑岚没理解:“什么?”
林溪停顿了一会,道:“外面没有诱惑,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郑岚恍惚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有什么样的诱惑能比得起十几年坚定的感情呢?如果真的有,那这十几年就不会存在了。
她是一个旁观者,确实无法完全感同身受这份紧密相连的情感,或许他们之间的牵绊比她想象得更深。
江延靠在林溪的墙外静静听着里面的对话,随着他们的一言一语徜徉在过去的回忆。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虽然它漫长的留在脑海里,但总是让人们不那么清晰地能想起,导致他需要一件件回忆,需要被人的提醒时才能记起那一点一滴的细枝末节。
而把那些点滴织成一张网时才能惊觉,原来记忆中的人那么爱自己,原来他的猫表面上对他很冷淡,但永远在纵容他。
他是那个唯一的独一份,永远没有人和他同样能享有这只猫最亲近的优待。
猫猫是独居生物,他的天性决定了他不爱黏人,喜欢独立,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玩耍。可他永远不会拒绝精力旺盛又爱闹腾的小狗。
大概是聊了太多内容,郑岚有些触动,走出门时抹了抹眼角的泪。忽然一转眼发现小孩都长大了,都已经具有成熟的思想,他不应该还把林溪当成一个小孩子。
刚踏出门时郑岚就发觉了靠在墙边偷听的江延,她收回脸上动容的神色,淡淡瞥他一眼,径自离开。
江延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居然看到他妈在偷偷抹眼泪?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郑岚在江延眼里一直是个妥妥的女强人。
江延盯着郑岚的背影看了一会,直到她离开才转身进林溪的房间,林溪正坐在他的小沙发上发呆。
江延走过去:“在想什么?”
林溪抬眼看他:“我觉得姨姨好可怜。”
江延一顿。
虽然他妈是有些伤感,但也不至于倒可怜的地步吧?毕竟她是一家之中,家里的男人都听她的,她要是可怜就没人不可怜了。
林溪继续说:“姨姨一直想要个女儿,她以前就说过如果我们以后找了女朋友,那她就儿女双全了。”
这一点江延实在无法与他感同身受,淡声道:“如果她不可怜,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很可怜。”
林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他的小肚鸡肠:“我只是随口一说。”
江延说:“我觉得挺好的。人总不能十全十美吧?就该给她留个遗憾,如果连女儿的愿望都有了,那她的人生太美满了。”
林溪侧脸看他,觉得江小狗的脸皮太厚了,他从小到大都那么调皮,经常给郑岚惹麻烦,为什么会觉得郑岚的人生完全。有他就不完美啊。
“那你呢?你有什么遗憾吗?”林溪问。
“我有啊。”江延也侧过头,“我的遗憾就是幼儿园跟你分手,早知道当时死缠烂打都不跟你分手。说不定现在我们的恋爱年限能打破吉尼斯纪录了。”
林溪:“……”
在某些方面猫猫狗狗的语言永远无法相通,因为猫永远没有狗那么“狗”。
“你有遗憾吗?”江延反问。
林溪想了想,点点头:“如果姨姨……”
江延:“闭嘴吧你。”
林溪瞪了他一眼。
在一夜谈话结束后,第二天下午江延带着林溪踏上了海岛之旅。
海岛的气温比宁城高了许多,紫外线很强,为了避免晒伤晒黑,林溪买了一些防晒用品。毕竟这是一只从小就爱漂亮的小猫。
到达海岛已是傍晚,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疲惫,刚好他们的房间面向大海,能看到最美的日落。
于是江延叫了送餐,准备留在房间解决晚餐。
林溪则在阳台给郑岚拍照片拍视频,不仅要拍风景照,还要拍自拍,因为郑岚最爱在朋友圈发林溪的照片,出去玩必备。
江延拿了餐就看到林溪在阳台自拍,每回都是同样几个动作,全凭颜值撑着。
江延走过去:“要不要我帮你拍?”
林溪看他一眼,很嫌弃地道:“不要。”
然后把拍好的几张照片全发送给郑岚,让她自己选。
江延一看,立刻酸溜溜道:“她让你拍你就拍,我平常让你发一张,你怎么不拍?”
林溪抬眼看他:“你不是自己拍了很多?”
“这一样吗?”江延问。
林溪边跟郑岚发着消息边反问:“都是照片,哪里不一样。”
江延看他两秒,大发慈悲地心想着算了,反正人是他的,他妈也就只能拥有几张照片了,就不跟她计较了。
等吃完饭,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这个时间不冷不热没有紫外线,最适合去海边散步。
沙滩离酒店特别近,下个楼穿过一片椰树林就到了。
这个点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为炎热的夏夜带来一丝沁人的凉意,十分舒服,有不少情侣手牵手在海边散步,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脚印。
林溪脱下拖鞋,双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任由海浪一阵阵拍打过脚背。
他们一路沿着沙滩边走,江延替林溪拎着脱鞋,直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才停下。
夜晚的海边很安静,椰林和酒店点着明亮的灯火,与远处的灯塔相辉映。
林溪蹲在沙滩边画图,江延就站在他一旁看着,直到他快画好才看清是两个手牵手的小男孩,旁边还蹲了一猫一狗。
江延把画画的林溪拍下来。
等画完林溪起身问:“好看吗?”
“好看,不过很快就会被冲走。”江延说。
林溪孩子气地说:“冲走我就再画。”
江延笑了:“我带你来这可不是来画画的。”
林溪侧目看他。
江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过来。”
林溪略一犹豫走过去,被江延扯着胳膊一把攥近:“我考得好吗?”
林溪沉默几秒点点头。
江延问:“那有什么奖励吗?”
林溪就知道奖励虽迟但到。
林溪:“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确定要我提?”江延提醒,“我提了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林溪果然不说话了,安静地听了一阵海浪声,大抵是被慵懒的海风感染了些许浪漫的情绪,他往前走一步,脚趾轻踩江延的脚背。
江延低头看着,静静等待他的后续。
林溪抬起头,他穿着单薄的白T恤,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精致的五官在夜色里多了几分初显成熟的魅惑。
那双乌黑水亮的黑眸望进江延眼底,与他安静地对视了片刻,而后林溪抬手抓住了江延臂膀上的袖子踮起脚,缓慢地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
吻完退开看一眼,对上江延沉沉的眸光,似是略作思忖,这回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重新吻了上去。
虽然已经接过很多次吻,但都是由江延主导,林溪的吻技还是有些青涩。他回想着江延以往的技巧,嘴唇轻轻摩挲着。
江延感觉就像在被一只笨蛋小猫舔,永远重复着一个动作。
笨蛋小猫大概也意识到只有这一个接吻姿势太单调,想了想便试探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
江延顿时腹部一绷,整个人有些僵硬。
果然纯情诱惑才是最烧人的。
林溪试探地学着江延以往的技巧时便被江延整个禁锢,更加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从主动转为被动的林溪承受着热烈的拥吻,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这一声在只有海浪的寂静夜色里对江延来说无疑是一种更深的刺激,憋了两个月的欲望,在这一刻瞬间失控。
海风随着江延的手臂灌入衣摆,林溪感觉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扯坏了,最后林溪实在被吻得受不了,站不稳脚,忍不住推了推江延:“回房吧。”
江延还在大喘着气,沉默地看了林溪几秒,道:“你确定要现在回房?现在回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林溪默了默点点头,拉出江延的手,心想着不回去也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于是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酒店时他们绕去了一趟便利店。
江延看林溪一路走得有些不自然,问:“怎么了?”
他视线往下一扫,不要脸地道:“咬疼你了?”
林溪不说话,江延道:“不至于吧,我就隔着衣服咬了一口。”
林溪反驳:“你还摸了。”
“摸不是会舒服吗?难道还会疼?”江延发出真诚得疑惑。
林溪不想跟他说话了。
走进便利店,江延一脸认真地站在收银台前挑起了口味,还十分认真地与林溪探讨。
这会便利店人不少,他们两个又是同性还长得尤其出众,有不少目光投在他们脸上。
林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要在这耗尽了,干脆装作不认识他,进去买零食。
原本被海风吹散的热潮,在买完东西回到酒店房间后又被私密的空间和江延点燃。
江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进房间就把他抵在了门板上,而后掀了他T恤。
他压着声,嗓音有些哑:“真的痛吗?我再咬一口试试?”
林溪不想跟他讨论这么不要脸的话题,眼眶泛着湿漉漉的水汽,道:“你别说话。”
“那不行。”江延边咬边说,“我不说话怎么知道你是痛还是舒服。”
他一边咬一边问林溪痛不痛,一遍又一遍,林溪真的非常想打死他,最后破罐子破摔喊了声“舒服”,江延才罢休。
他们的吻从房门转移到卫生间,洗了他们长大以后共同洗得第一个澡,裹着浴袍出去时,林溪的脸蛋已经被湿润的水蒸气熏得热腾腾,脖颈的肌肤全是一片斑驳红痕。
他偷偷掀开浴袍看了眼,果然看到被小狗咬过的地方泛了红肿。
江延裹上浴袍后将撑在洗漱台边的林溪一把抱起回了房间。
林溪顿时抽了口气。
江延一顿:“弄疼你了?”
他纳闷道:“我抱的是你的腿和背,又没抱你……”
看到林溪怒目而视的眼神,江延的话音戛然止住,笑了声:“那我走慢点?”
一到床上,林溪就自动蜷了起来,江延替他倒了杯水润了润刚才哑了的嗓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么看林溪的脖子到腿没一处好的,连嘴唇都泛着红。
江延都觉得自己有些畜生了,也忽然有些庆幸把第一次放到了海岛,否则被郑岚看到林溪这幅惨兮兮的样子,一定会打死他,然后至少有一段时间不准他靠近林溪。
虽然觉得自己畜生,但一靠到林溪身上,江延立刻就不老实了。
林溪抓开他的手:“你干嘛?”
“我替你按摩,好得快。”江延一只手蠢蠢欲动。
“痛,别动。”林溪道。
“哦。”江延安分地将手搭到了他腰上。
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天,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猫,食髓知味的狗狗压根按捺不住,又压着林溪亲了好一会,低声低语地跟他打商量:“用腿行吗?”
虽然是商量,但以江小狗的赖皮程度,林溪压根反抗不了,最后被他搂在怀里捯饬了一顿。
不知捯饬到几点,林溪感觉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临睡前他隐约察觉到江延起身擦拭了一会自己,而后林溪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感觉到江延躺了回来,便问:“我明天是不是不能下水了?”
“不能下就不下。”吃饱喝足,江延心满意足地将人搂进怀里,“睡吧,我陪你,我也不下。”
下个屁水,游泳哪里不可以游,接下来几天他准备在床上过!
第84章 从大学到创业。
海岛旅行结束,漫长的暑假迎来尾声,到了开学的日子,林溪和江延正式步入大学,成为一名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大学生。
原本江延准备读了大学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区买房子,如今资金断了,房子肯定买不成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申请跟林溪同一个宿舍。
炎炎的夏日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为期两周的军训,林溪由于身体弱,向来不参加强度大的体育运动,最后做了后勤,也算参加了军训。
操场上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乌泱泱站成一团,在暴晒的烈日下站军姿,林溪则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滴滴答答的汗水从同学身上流淌下来,打湿塑料跑道。
有女生站不下去,跟教官说明,教官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看她面色憔悴,最后让她去树荫下休息。
见同学军训辛苦,自己却整日悠闲坐着乘凉,林溪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自讨腰包买了许多消暑神器。
见女生嘴唇隐隐发白,林溪给她递了降温贴和扇子,又给她调了点淡盐水。
女生在一旁看着,等调完接过喝了几口,淡盐水润过干涩的喉咙,顿时感觉整个人缓解了不少。
她向林溪道谢,林溪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视线落在军训的人群里。
女生休息了一会,缓过来后跟他一起看着军训的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天。
他们学校一个系在一片区域,旁边跑来一个全是男生的班,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他们系的。
估计是看这边地方宽敞过来的。
那边的教官一看这儿都是女生,立刻调侃起了那帮男生,说他们接下来打军礼拳是不是能卖力不少。
教官是显眼包,底下显然也是一群显眼包,顿时有男生出来接茬,你一句我一句的,逗得旁边的同学都在笑。
身旁的女生看了一会,暗自嘟囔:“这是哪个系的啊?”
林溪喝了口水,拧着瓶盖淡淡道:“金融。”
女生立刻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林溪往那边瞥一眼,高大的男生懒洋洋地站在最后一排,听着前面的教官说话,似是不经意地回头往林溪这儿看了一眼。
然后那一秒就被教官点名了,说他这么喜欢转头看,让他站到他旁边看。
江延停顿一瞬,大大方方走到了前面去。
林溪微微扬唇,道:“有认识的人。”
显眼包教官问他一直转头看什么,又问旁边的女生漂不漂亮,每问一句,江延就“嗯”一声应付,惹得底下不少男生起哄,林溪班的同学也凑着热闹笑。
江延长得好,自军训以来一直是被偷看的那个,教官也有意活跃疲惫了一天的情绪,问他是不是看上隔壁班谁了,还大声问这边的同学,江延合不合格,这身材长相够不够当男朋友。
如此欢乐的气氛,一群同学自然十分配合地说合适。
然后教官就问他看上谁了。
江延也不含蓄,嘴角勾了一丝笑,目光就落到了树荫底下的林溪身上:“我想问那位同学有没有对象?”
一众目光顺着他的视线齐刷刷落到树荫底下的林溪身上。
显眼包教官挑挑眉,跟江延确认了一遍才大声道:“那位同学,你有没有对象?有的话直接拒绝,没关系,不用给他脸,他脸皮厚。”
进了大学林溪一直很低调,除了另外两位室友,没人知道他和江延的关系。
林溪怀疑江延是故意的,沉默了半晌点点头:“有。”
起哄的声音顿时感到扫兴,大概觉得这玩笑继续开下去不太合适,教官也笑笑不说话了。
等一天的军训结束,显眼包教官看到江延一解散就往林溪那边去,立刻喊住了他,半开玩笑地说玩笑归玩笑,让他别去骚扰人家,人家有对象。
江延听笑了,不以为然地回一句:“没事,让他换成我。”
这话一出立刻招来一帮男生的起哄。
教官惊了,虽然他搞了点事,但没想真搞事啊。何况对方还是个男生,也不知道介不介意。
江延小跑到林溪跟前,半蹲下:“同学,有对象?”
林溪递给他一瓶淡盐水,“嗯”了一声。
江延笑:“介意多一个吗?”
旁边同学在起哄,教官无言。
林溪见他身上跟个火球似的冒着热气,递给他一条毛巾:“我要问问我男朋友介不介意。”
江延扫一眼毛巾,没接,道:“那你现在问。”
林溪看懂了他的意思,替他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江延享受着他的帮忙,还不忘催促:“问啊。”
林溪无聊地配合着他的游戏:“你介意我多一个男朋友吗?”
这下同学们纷纷清楚了他们的关系,不是突如其来的搭讪,而是人家本来就是一对。
江延似笑非笑地看他。
这种眼神林溪再清楚不过,不过就是醋了,但问题明明是他自己问的,所谓得另一个男友也是他自己。不知道江延在醋什么。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段日子,江延天天以“另一个男友”找茬,最后高调到恨不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俩是一对才罢休。
对于他们这种一进学校就引起广泛讨论度的长相来说,早公开也有好处,至少周围的同学都很自觉,蠢蠢欲动的人少了不少。
大一大二除了上课和约会,林溪照例进了学生会,然后把该考的证考了,参加了一些有含金量的比赛。
江延依然加入了篮球队,毕竟他们天天住宿舍,如果不靠打篮球消耗他过剩的精力,林溪觉得他估计会憋死。
进入大学之后,交错的时间比较多,江延没法天天缠着林溪,也有了更多时间学习、钻研生财之道。
在没有林溪的时间里,看着起伏不定的K线,在他手下操作成一串数字进入余额成为了另一种乐趣。
整日与钱和经济打交道,江延的野心逐渐膨胀,看向了更高端的市场,并向江开毅提出了创业的想法。
江开毅自然支持,也给了他一笔钱,并表示如果他能在限定日期前把这笔钱翻倍,可以以此来换取几个小目标的创业资金。
用江延的话来说,家里只要有一个赚钱的人就够了,否则钱就没人花了。于是林溪就成了那个花钱的人。
有了江开毅提供的资金,江延的钱就闲了下来,他一股脑全打给了林溪让他花掉,不花还不行。
于是花不完钱的林溪在大三的暑假,报名了学校的支教活动,远赴山村支教,并打算用这笔钱去帮助一些真正有困难的孩子。
林溪知道江延肯定不允许,所以先斩后奏,直到出发的前一天才把支教的事跟江延说。
江延立刻急了,连夜买机票,在林溪到达的第二日清晨就出现在了林溪宿舍门口。
林溪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耷拉着拖鞋出门洗漱时就看到了板着脸的江延。
江延冷冷一笑:“林猫猫,你出息了。”
这里很偏僻,林溪知道他颠簸了一夜,先带他进了屋。
一关上门,江延就把他抵在破旧的房门上狠狠亲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来的哪里?”
虽然支教的团队大约有十人,但林溪从来没离开过江延,还是来这种偏远的地方,江延光是想想就后怕。
林溪自知理亏,低垂着眼睛,说:“我没刷牙。”
江延看他,忍不住笑出声,又凑过去亲了好几口,边亲边嘟囔:“没刷牙也是香的。”
最后亲完,还不忘狠狠威胁了一句:“下次再搞这一套,日死你。”
林溪一梗,骂了句:“流氓。”
江延:“合法流氓,你有意见?”
林溪很想反驳一句不合法,但想想江延会立马教他“合法”两个字怎么说,于是作罢,洗漱完毕之后带他去吃早餐。
白天林溪给孩子们上课的时间,江延就窝在他宿舍忙自己的事,等林溪上完课,江延就去接他一起吃饭。
吃晚饭散完步,每天必少不了的活动就是在那张会发出“吱嘎吱嘎”响的床上做运动。
老房子隔音差,林溪实在受不了这种声音,拦着江延不让动,让他轻点。
可这种床动静再低它也轻不到哪儿去,反而更磨人,房间里还没空调,只有一扇不停转的风扇对着他们。
简直煎熬,但也形成了另一种刺激,感觉尤其强烈。
最后往往要冲个几回凉水澡。
在支教活动即将结束的前一周,林溪跟江延商量了想要给学校和孩子提供帮忙的想法,江延自然同意。但他不想让林溪出面,毕竟在偏僻山村漏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所以江延联系了江开毅,让他派专业的人准备物资并过来协助林溪。
直到林溪离开山村,获得了帮忙的孩子们才知道他们的图书馆、新衣服和伙食等等都来自于小林老师和他男朋友的帮忙。
自从去了一趟山村支教,林溪更乐于助人了,从小到大他用不光的零花钱也成了一笔不小的存款,纷纷捐助给了一些有需要的人。
偶尔有时间也会去一些就近的农村看望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捐助学校。
这成为了他大学四年最有意义的事,连毕业设计都与此有关。
江延照旧不放心,回回都要跟他一起去。但江延也很忙,既要忙学业也要忙江开毅布置的任务,就一个来回,顶多两天时间,且林溪也不是单独去,不想江延来回奔波。
但用江延的话说他哪怕一辈子啃土,也不可能放林溪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那种风险的结果他承受不了一点。
危险这种事只有0和100,而100对江延来说就是死局。
于是林溪就让他跟去了。
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景线,他们走到哪儿江延都会缠着他留影纪念,林溪把那些照片打出来回头看,忽然发现,其实他们的每一次陪伴都是一场独一无二的约会,造就了未来最好的彼此。
好像谁都没有浪费时间。
毕业那年,林溪的毕业设计获得了学校评选的一等奖。由于它独特的意义,被一位私人收藏家看中,以不菲的金额收进自己的藏馆留念。
林溪用这笔钱成立了一个小型慈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