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特别喜欢喂林溪吃东西，这让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趁机还说：“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替你拿，你别拿别人的。”
吃东西的林溪最好说话，小狗说什么都点头同意，所以这一餐饭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江延胃口好，吃得比较快。林溪吃东西特别认真专注，喜欢细嚼慢咽，连青菜都是一口一口嚼的，所以吃得比较慢。
班里大部分小朋友都吃完了，林溪还没吃完，不紧不慢地舀起一块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嚼吧。
江延就在旁边等他，一点也不着急，他喜欢看小猫吃东西，特别可爱。比上学期老师给他们看的小兔子吃草还要可爱。
吃完肉林溪扒拉掉碗里最后几粒米饭，放下勺子，把碗往前推了推，乖乖地说：“吃完了~”
吃完饭要上交餐盘，老师一直主张吃多少打多少，不能浪费食物，为了避免林溪被老师教育，江延瞥了一眼两个生活老师所在的方向，飞快拿起林溪的碗，把里面剩下的胡萝卜全倒进嘴里。
交完餐盘回到桌边，江延看到林溪的课桌里有一根胡萝卜，拿出来看了眼：“这个要交给老师，你没有交吗？”
林溪看着胡萝卜似乎思考了一会，软软糯糯的嗓音才开口道：“我吃过的，要带回家。”
说话时牙齿还漏了点风。
江延一顿，扯开林溪的嘴巴看了眼，果然就看到有一颗门牙有点松动。
见小狗这么粗鲁，林溪小脸一皱，还没来得及生气，又感觉到小狗伸手碰了碰他的牙齿。
下一秒一颗小白牙掉在林溪的桌子上。
林溪看看小白牙，看看江延，小脸懵掉。
第18章
江延也懵了，他只是看那颗牙有点松动，轻轻碰了一下。哪知道刚碰上那颗门牙就掉了下来。
江延瞪大眼不敢相信，整个人往后一蹦，慌忙解释：“不是我碰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林溪摸了摸自己空掉的门牙眼圈瞬时红了。
江延一下子急了，可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也不知道能干嘛，只得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一碰它刚好就掉下来了，真的不是我拔的。”
“掉下来”三个字彻底破了林溪最后一道防线，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江延急死了，要是别的小朋友欺负林溪，他早就打得对方屁滚尿流了。可这次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边围着林溪打转，一边给他解释。
所有江延听不懂的话，林溪都归为小狗汪汪叫。看到桌上自己的小牙齿又听到小狗一直在耳边汪汪叫个不停，林溪哭得越发伤心。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老师和其他小朋友。
老师刚安慰完一个，这里又哭了一个，且次次都和江延有关系，老师也感到头疼。
她先是问了江延原因，了解了大概后蹲下身安抚了林溪一阵，等他哭声低了之后才耐心地询问他怎么了。
林溪抽噎了两下，指着桌上的小白牙委屈巴巴地说：“牙齿，拔掉了。”
这次说话牙齿彻底漏了风。
他一开口老师也发现他门牙缺了一颗，看了眼桌子，安慰道：“没事的，小朋友是会掉牙齿的，等过几天就会长出新的了。现在牙疼吗？”
林溪眼里噙着泪珠，似懂非懂地看着老师摇摇头，过了一会像是解释一般地说：“小狗，拔掉。”
老师不知道“小狗”指江延，以为是真的小狗，立刻紧张地问：“什么小狗？是有小狗咬过你吗？”
林溪也没理解为什么他说小狗拔掉他牙齿，老师会说小狗咬他，脑子有点懵，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连哭都忘了，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过了一会才乖巧地重复了一遍告诉老师：“牙齿，小狗拔掉的～”
江延立刻绷直了小身板反驳：“我没有拔，不是我拔的，是牙齿自己掉的。”
江延冤枉极了，可他还没换过乳牙，也不知道每个小朋友都会换牙齿。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惨最冤枉的人，一定没有人会相信他。
这么一来二去老师大约了解了整件事，给林溪解释了小朋友掉牙齿是件很正常的事，每个小朋友到了年龄都会掉，等过段时间就会长新的出来了，让他别害怕。
林溪听得迷迷糊糊，但大概被安抚住了，乖乖地坐到了座位上，也不哭了，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因为哭得有点急，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西瓜头刘海湿答答地贴在了脸上。
老师怕两个小朋友有矛盾，让林溪拿出小汗巾，交给江延去洗。
见林溪主动把小汗巾递给他，江延松了口气，立刻接过卖弄似的撒腿就跑远了。
老师趁这个机会跟林溪解释说牙齿不是江延拔掉的，是它本来就要掉，刚好被江延碰到了。
林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江延洗完汗巾回来，老师就让他给林溪擦擦脸，以缓和两个小朋友的关系。
林溪刚来江家的时候就是江延吵着闹着非要给他洗脸的，所以这件事江延十分有经验，可以做得很好。
两个小朋友也默契十足，江延替他擦脸，林溪就闭上眼仰起小脸。
饶是看到过许许多多小朋友，老师仍然被这温馨的一幕可爱到，又安慰了他们两句才离开。
等到了下午放学，一下车江延就牵着林溪的手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跑，像是碰到了他小小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事：“妈妈，小猫掉了一颗牙。”
郑岚刚从公司回到家，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一下楼就听到儿子迫不及待的喊声。
看到郑岚，江延立刻牵着林溪跑过去，将餐巾纸里包着的小牙齿递给郑岚看：“妈妈，你看，小猫今天掉了一颗牙。”
郑岚看到小牙齿有些意外，半蹲下身子让林溪张开嘴。
果然就见缺了一颗门牙。
“妈妈，小猫的牙齿以后还会长出来吗？”
“当然会，小朋友都会换牙齿的。”郑岚简单向他们科普了换牙的知识。
正常小朋友换乳牙的年龄是在六岁，但由于个体差异，也有小朋友四五岁就会换乳牙，只要牙齿不痛，正常来说是不会有影响的。
两个小家伙都喜欢吃甜食又不爱刷牙，借着这个机会郑岚正好趁机教育：“不过以后你们不能再多吃甜食了，蛋糕巧克力还有糖果这些以后都不能多吃。”
这些是林溪的最爱，为了避免他吃太多，郑岚故意吓唬道：“如果吃多了，小溪就会牙疼长蛀牙，然后牙齿会一颗一颗掉光。漂亮的小溪就会变成丑丑的小溪。”
林溪果然被他唬住了，脸上懵了一会才说：“漂亮~”
他的意思是“要漂亮”，郑岚听懂了，哄道：“小溪要漂亮，以后就要少吃糖，睡前一定刷牙，把牙齿刷得白白亮亮的就不会掉牙齿了。知道吗？”
林溪乖乖地点点头：“知道。”
郑岚继续哄道：“那以后不吃蛋糕了，每天晚上和哥哥一起喝一杯牛奶好不好？喝了牛奶会长高，皮肤也会变白，白白的小溪会更漂亮。”
牛奶是两个小朋友最讨厌喝的，属于喝两口都艰难的程度。但江延为了快点长高长大每天都会捏着鼻子灌下一杯。
林溪每次看江延喝牛奶都非常难受，下意识地排斥，摇摇头：“不要喝。”
“不喝牛奶以后就会变成黑黑的小溪，黑黑的小溪丑丑的，就不漂亮了。”
林溪张着嘴巴惊了一下，才一脸懵圈地摇摇头：“不要丑丑。”
“那我们以后每天晚上都喝一杯牛奶好不好？喝了小溪就是全幼儿园最可爱漂亮的小朋友。”
林溪彻底被绕晕，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点点头，嗓音软软地应道：“好～”
经历了掉牙齿事件，两个小朋友对于刷牙这件事积极了许多。
尤其林溪，每次一照镜子看到自己缺掉的那颗门牙就“哒哒哒”地跑去卫生间的小水池边，拿起他的小草莓牙膏挤上就开始刷牙。
原本江延也不爱刷牙，现在被林溪带的一天要刷三次牙。
刷完牙两个小朋友还会互相龇个牙比谁刷得干净，他们都说自己刷得干净，然后比谁的牙膏香。
晚上睡觉前两个小朋友躺在床上说话，现在林溪会说话了，江延就会给他讲一些复杂的故事，林溪听不懂就会主动问他，听得懂就会咧嘴笑，还会给他鼓掌。
江延的故事储备量不多，今天在讲著名的龟兔赛跑的故事。傲慢的小兔子和乌龟赛跑，因为半途睡觉的缘故，输给了乌龟。
林溪喜欢小兔子，所以听得很认真。
因为躺着的缘故，他那颗空缺的门牙看着十分显眼。
林溪还在高兴地咧嘴说“小兔子~”，江延看着看着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林溪那颗缺掉的门牙哈哈笑：“你也好像一只小兔子。”
林溪一开始还以为小狗在夸他，咧着嘴笑了下，弧度还没来得及弯起，下一秒就听江延说：“一只没门牙的兔子。”
说完哈哈大笑。
直到见林溪气鼓鼓地瞪着他，嘴边的笑容才淡下来。
江小狗挠了下鼻子，心虚地问：“你生气了吗？”
林溪垂下眼不理他，静静躺了一会后转过身抱住他的小狗布偶。
整个小猫背影都透着不高兴。
第19章
把自己的小猫惹生气的后果就是江小狗摇着尾巴哄，变着花样逗他笑，在小猫身边转个不停。
一会坐在林溪背后戳戳他的耳朵尖尖，看小猫耳被他戳得抖两下。一会从林溪身上翻过去，趴到床沿边去找小猫的眼睛，然后一遍一遍地跟他重复“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嘲笑你缺了一颗牙齿的。”
林溪不是个记仇的小孩，每次生气转头就忘了，原本躺着都快睡着了，结果被身边窜来窜去的小狗吵醒，然后听到小狗一遍遍地重复“你缺了一颗牙齿”“你缺了一颗牙齿”。
林溪小脸懵掉。
等到了睡觉时间，郑岚想来看看两个小家伙在干嘛，顺便提醒他们到睡觉的点了。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林溪瘪着嘴不高兴地坐在床上摸小狗布偶的耳朵，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江延则跟条精力旺盛的小狗似的在他身边上蹿下跳，嘴里也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
一见郑岚走过去，林溪立刻放下了玩偶，委屈地朝她伸出两条胳膊：“噫噫，抱抱~”
听到这声软乎乎的“姨姨”郑岚心都要化了，立刻把他抱起来哄：“我们的漂亮宝宝怎么了？怎么这么可怜呀？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
小朋友都依赖妈妈，一被郑岚抱起林溪就圈着她脖子委屈地在她颈侧蹭了蹭，小奶音不高兴地告状道：“小狗、坏蛋。”
郑岚立刻瞪江延：“你又干了什么？”
一见到郑岚，江延就知道她会挑拨他和小猫的关系，索性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说话。
郑岚也不搭理他，替林溪理了理睡乱的头发，问：“跟姨姨说，哥哥是怎么欺负你的？姨姨帮你揍他。”
林溪闻言看了眼因为郑岚过来而噘着嘴不高兴的小狗，小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缺掉的门牙看郑岚，表情可怜极了：“丑丑。”
郑岚想了想他的意思，猜测道：“哥哥骂你丑吗？”
林溪眨眨眼，然后确认地点点头。
江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反驳：“我没有！我没骂！”
江小少爷以前的恶劣行径太过深入人心，郑岚不太相信他：“你没骂，小溪怎么会冤枉你。”
小朋友的脑回路各有各的神奇之处，五岁的江延一开始哪里知道四岁的林溪已经把“没有牙齿”等同于“丑”。
明明他是觉得小猫超可爱，怎么都可爱，没有门牙也很可爱。
江延噎了一会才委委屈屈地说：“我只是说他像一只没有门牙的兔子。”
一听到小狗说没有门牙，林溪就嘟囔一句：“坏、蛋~”
这实在太可爱了，郑岚忍不住笑了。
倒是床上坐着的江延委屈坏了，一句话都不说。
林溪有点困了，靠到郑岚的肩上打个哈欠，然后揉揉泛红的眼，将下巴搭在郑岚的肩膀，小表情困困地说：“噫噫，睡觉～”
“好，姨姨带你去睡觉。”郑岚安抚地摸了摸林溪的后脑勺，低声教育了江延两句，“小溪刚学会讲话，很多事还在慢慢理解，我今天才跟他说吃甜食会掉牙齿，掉了牙齿不好看。你这么说会让他以为你在骂他。”
江延垂着眼沉默了一会，才小声嘀咕：“我是夸他可爱，我的小猫没有门牙也可爱。”
江小霸王臭着小脸还不忘霸道地宣布：“全世界最可爱！”
原本趴在郑岚身上睡意朦胧的林溪听到“门牙”两个字，脑子又清醒了一点，困意朦胧地哼唧一声：“坏蛋小狗。”
每回林溪骂江延都可可爱爱的，郑岚实在忍不住笑，只好揉揉他的脑袋夸奖道：“我们小溪宝贝好聪明，连坏蛋都学会了。”
林溪像是能听懂郑岚在夸他，原本不高兴的小脸弯起了两道月牙眼。
看着小猫和妈妈同仇敌忾，江延非常嫉妒，酸溜溜地想他的小猫从来不帮他，只偏心他妈妈。
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小猫！
江延很气，嘟囔了一句：“坏蛋小猫！”
林溪立刻奶声奶气地反驳：“小、狗，坏蛋！”
“小猫才是坏蛋！”
“小、狗！”
大概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喜欢，听着两个小家伙猫猫狗狗的拌嘴，郑岚觉得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去劝架。
直到林溪先吵累不再说话，郑岚才借机教育道：“小溪，我们不能学哥哥给别人起外号哦。坏蛋哥哥喜欢给人起外号，以后没人喜欢他。我们小溪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还会有漂亮的女朋友，哥哥都没有。所以我们不学他好不好？”
林溪还不明白女朋友的意思，但他觉得姨姨说得都是对的，看着郑岚点点头。
虽然林溪不懂，但江延知道，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很早熟，还有人在幼儿园就有了“男/女朋友”，还会互相送礼物约定长大后结婚，所以江延很清楚女朋友就是以后会跟他抢小猫的人。
有了女朋友小猫就会天天和女朋友在一起，说不定还会搬出去住。他有个同学的哥哥就是有了女朋友搬出去住的，后来那个哥哥就很少回家了。
一想到这江小少爷立刻绷了脸，他养的小猫为什么要给那个女朋友！
江延第一个反对：“小猫也不能有女朋友。”
听到他这么霸道的语气，郑岚瞥他一眼好笑道：“为什么不能？小溪长得好看，脾气又好，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的臭脾气，不讨女孩子喜欢。”
小猫确实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哪哪都好，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不好的点。江延越想越觉得他妈妈说得对，兀自生了会闷气，才不讲道理地凶道：“那我就把她赶走，不让她做小猫的女朋友！”
像是怕郑岚看不出他的决心，江延稍稍一顿又补充道：“来一个，赶一个！”
语气非常之霸道，令郑岚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揍小孩。在心里默默深呼吸几下才缓过来。
大晚上的，未免自己太生气，郑岚决定不再多跟江延废话，转头看林溪。
果然一看到林溪天使一样的面孔，郑岚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刚才被江延气走的那两年的寿命又回来了。
郑岚见林溪在玩她的长头发，商量道：“小溪，我带你去隔壁睡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大朋友了，以后自己睡一个房间好不好？不跟哥哥睡了。”
林溪一边点头一边嗓音软软地附和：“好~季几睡~”
他说话时总喜欢拖着一个尾音，像是有条小尾巴跟着，特别可爱。
然而他的小尾巴还没落完，江延就立马发出了反对的声音：“不好。”
郑岚没搭理江延，她觉得她要是再纵容江延，江延就得把林溪当成他的专属了。她得好好给他洗洗这种霸道的思想！
于是郑岚严肃地驳回了江延的反抗，勒令他早点睡觉就带着林溪去了隔壁的房间。
江延哪里肯，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追了过去。
江小少爷刚才还霸道的不得了，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这下意识到自己实在没有反抗的能力，又开始服软，委屈巴巴地跟妈妈商量让小猫睡到他房间。或者他睡到这边来也行。
这会林溪刚躺下，郑岚把小狗布偶给他塞到被子里抱好，又替他盖好小毯子，才淡淡地回道：“这个我做不了主。”
她自知治服不了儿子，便说：“要不你问小溪吧，你看他是想跟你睡还是自己一个人睡，让小溪自己做主。”
林溪满足地抱着小狗布偶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觉，就见江小狗摇着尾巴凑到了跟前，表情难得恹恹地，透着一丝不自在：“小猫，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林溪眨着眼睛像是思考了一会，才摇摇头。
江延立刻皱了眉：：“为什么不能？你晚上会踢被子，我可以给你盖被子。你起来上厕所怕黑，我还可以给你开灯。你要是晚上饿了，我还可以给你去偷蛋糕。为什么不跟我睡？”
他一连三问，问得林溪压根反应不过来，睁着漂亮的大眼珠子静静看了他一会，转头看郑岚。
郑岚一边想着以后让阿姨把零食藏藏好，一边道：“小溪，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睡。”
林溪侧躺着，怀里抱着的布偶娃娃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亮的眼睛，视线从郑岚的身上滑到江延身上，静静与江延对视一会，软糯的嗓音带着一点困倦的鼻音说：“噫噫说，大朋友、季几睡～”
郑岚“噗嗤”一声笑出来，喜爱地掐了一下林溪白嫩的小脸蛋：“小溪真聪明。”
转而没好气地朝江延道：“听到没？你都五岁了还不如小溪四岁懂事。”
见时间不早，郑岚没让江延继续赖在这撒泼，跟林溪说了晚安后便一把拎着江延拖了出去。
江小狗被拖到房门口时还不死心地盯着林溪的方向看，就像那里藏着凶悍的小狗一生都没吃过的肉，非常不情愿地被郑岚拖了出去。
第20章
直到房门关上看不到林溪，江延才泄了气。他妈妈不让他和小猫睡，江延还能反抗，可是小猫自己都不想跟他睡，江小狗只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了房。
躺到床上时嘴里还在嘀咕说没良心的小猫。
而那个“没良心”的小猫早就抱着他的小狗布偶香喷喷的入睡，连梦里都是香甜的。
没了小猫，江延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在餐厅吃早饭时还臭着小脸，闷声发起床气。
反观一旁的林溪倒是精神抖擞，浓密的长睫毛垂着，领口围了个帕恰狗饭兜，手上抓着把小勺子一勺一勺地从碗里舀起营养蔬菜汤往嘴里喂，吃两口抓一颗草莓，吃得认真又满足。
见两个小孩情绪天差地别，江开毅观察了一阵，问郑岚：“小延怎么了？”
郑岚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一口：“小溪昨晚睡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说完抬眸瞄一眼江延，轻笑了声：“你自己儿子你还不了解吗，就这臭脾气。”
江开毅当然了解自己儿子，不禁笑着瞥一眼江延。
关于孩子教育这一块，在江延出生之前，江开毅和郑岚就商量过，主要由郑岚负责，江开毅为辅。
江开毅也一直很尊重妻子的意见，她教育江延时从不插手，所以在这方面基本没矛盾。
只是意外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江延出生后，他们才知道有的孩子不论教不教育，怎么教育，请再好的家教都没有用。
江延就是个天生的捣蛋坯子。
郑岚甚至和江开毅开玩笑说是谁的基因问题，可他们谁都不承认自己基因有问题，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基因突变了。
虽然江延臭着脸，一副谁都惹了他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身体很诚实，一走到玄关处就要牵林溪的手。
因为郑岚之前说过，两个人去幼儿园要手拉手。毕竟林溪对外面还很陌生，郑岚怕俩小孩走散，林溪会害怕。
之后江延就很自觉，每次一出家门就去牵林溪的手。林溪不肯，他还会一脸严肃地说，是妈妈让牵手的，妈妈说外面有坏人专门抓漂亮的小猫。
林溪一听到“坏人”两个字就怕了，乖乖让小狗牵，现在也习惯了一出门就要被小狗紧紧抓着手。
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走到车门旁时，林溪转过身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朝郑岚抓抓：“噫噫，白白～”
这种被自家漂亮宝贝惦记着的感觉，郑岚以前从来没体验过，体验了才知道真是太美妙了，是想象不出来的满足，完全实现了她以前想要贴心小棉袄的愿望。
这么可爱的宝贝光是每天看着都能长寿。
郑岚也朝林溪挥挥手：“小溪，拜拜，晚上要回来教姨姨上课学了什么哦。”
林溪葡萄一样的漂亮眼珠子轻轻眨了两下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小嘴咧开乖乖地应：“好～”
等上了车，林溪坐在车窗边又朝郑岚抓了抓手：“姨姨，白白～”
他一天喊几遍“姨姨”越喊越熟练，一旁的江延看着小猫和妈妈亲亲爱爱，气得够呛。
直到车子缓缓驶离院子看不到郑岚，林溪才从车窗外收回了眼，转头看江延。
江延从余光察觉到小猫在看他，非常矜持地克制着不去看他，心里美美地想着小猫会不会看出他不高兴，哄哄他，然后晚上搬回来跟他一起住。
然而想就是想想而已，现实是林溪抽了抽手，似乎是想把自己的手从江延手里拿回来。
江延手心一紧没放，转头看他。
林溪看着江延眨眨眼，又低头看一眼两人紧紧牵着的小手，使劲动了动，朝江延摇摇头嗓音软软地说：“不要牵手~”
美好的幻想破灭，江延气成了河豚。
但林溪一点都看不出小狗不高兴，把手伸到衣服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两块巧克力。
他看了眼巧克力，把其中一个递给旁边气鼓鼓的江延：“巧克力～”
郑岚最近规定不让他们吃太多甜食，所以对巧克力、蛋糕这一类的零食管控很严。
虽然江延是个脾气超级差的小孩，但从来不舍得对自己的小猫生气，小猫随便给颗糖他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见到林溪递过来的巧克力，江延酷酷的表情立刻软化，接过巧克力看了眼，好奇道：“你的巧克力是哪里来的？”
对于陌生的词汇和过长的句子以及小狗的汪汪叫，林溪大部分时候只听得懂一半，他拿着巧克力说：“我的～”
然后解了安全带站起来，把巧克力递给了前面开车的张祁：“淑淑，巧克力～”
平时江延护林溪护得紧，每次上下车都要亲力亲为，坚决不让张祁抱林溪，所以张祁最近很少有机会能跟林溪说上话。见状有些意外，接过巧克力心情不错地笑道：“谢谢小溪，叔叔等等就吃。小溪快坐下跟哥哥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