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啊不妙。
这货摆姿态勾引起来,全世界都是他发情的味道,跨种族的都能上他的套,别说是同类。
齐冬感到落在这儿的视线瞬间火热起来。
他看到辛何嘴角勾起,回头一瞧,嘿,果真有不怕死的咬了勾要上岸。
“窄腰翘臀,长得也不错。”
重点是年轻。
来人身量高挑,面容青涩俊朗,一副大无畏的冲劲却难掩羞怯,看起来十八/九的年纪。
是不错,尤其是站在一群普男中间的时候。
但当他转回视线落到辛何脸上时,又觉得那男孩的颜值也就马马虎虎及格水平。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不愧是他兄弟,真他大爷的帅。
“你……你好,可以请……请你喝一杯吗?”
男生右手攥紧衣角,清亮的声音中都能听出一往无前的勇气。
青涩的能掐出水来。
辛何微微一笑:“坐吧,这次我请你,下次……换你请我。可以吗
男生明亮的黑眸更加耀眼,重重的点头:“嗯!”
游刃有余混迹情场的感觉就是爽,老男人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正在消失。
齐冬旁观,终于坐不住,鱼儿咬勾上岸就罢了,可不能变成辛何的盘中餐啊:“你跟我过来。”
辛何挑眉,微笑安抚了小男生,跟齐冬走到一边。
“你不是玩真的吧?今天怎么突发奇想调戏起小男生了?”
突发奇想?辛何隐约觉得自己该明白他的意思,但事实上他不明白:“你不是最爱嗑瓜子看我钓人了吗?”
他有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那人知道妥妥找死。
齐冬抓抓脑袋,好像是有,不止嗑瓜子,若不是场地所限,他甚至想整个啦啦队助威。
“那都是八百年前的旧黄历!别整我了。再玩下去,我都要被你玩死了。”
“我像是开玩笑吗?”辛何摸出一根烟噙在嘴里,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挑眼问,“有火没?”
手臂懒懒的搭在齐冬肩膀上:“走,出门抽根烟。”
齐冬不动如山,嘴巴大张,满脸惊愕:“你哪来的烟?”
“别人给的。”他从酒吧门口进内场这一路,口袋被塞了好几根。
齐冬把烟抢过来:“要是他知道你在我这又喝酒又抽烟,你猜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辛何皱眉,摸了摸手腕,酒、烟先后被夺走让他有点不开心:“谁敢整你齐大少爷,你齐少的舅舅可是这A省第一人,谁敢动你?”
齐冬老脸一红,瞬间回忆起他年轻时的二逼时光【谁敢动我,我小舅可是A省第一人,动我一下试试。】
陡然老友翻出来,面子挂不住,鼻子都要气歪了:“谁动我,还不是你家的公狮子!”
话音刚落,就捂住嘴巴,一副悔之莫及的惊恐样子,小眼睛警惕的四处瞟,跟做贼没两样。
在辛何记忆里,齐冬虽然长了张娃娃脸,但行事向来嚣张的很,没有不敢说不敢做的,没有不敢得罪的,或许除了他那个传说中的小舅。
所以……他忘了什么?在他莫名其妙丢失的记忆里,有什么特别人物存在吗?
他的昨天截止在二十一岁,日历上三年前的毕业季。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他在晋美公司实习,搞上了那家公司的太子爷和男秘,两厢应对左右逢源。
就在记忆中的昨天,两人同时找上他,上演了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撕战。
凑热闹围观的人很多,晋美总裁也来了,瞧了一眼看到儿子为个男人撒泼气得差点翘辫子,当场就让辛何从公司滚蛋了。
昨天应该是他失业的第一天,第N次恢复单身的第一天。
后来发生的一切明确告诉他不是。
起初认识到失忆的事情时,他有些恍惚还有一丝恐惧,不过经历与老男人的交锋之后,他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好玩。
“想看公狮子,买票去动物园,这儿是你的地盘,你怕什么?”
齐冬似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后撤一步掏耳朵:“你说啥,我刚才耳鸣。”
辛何拍拍他的肩膀:“好,你继续耳鸣,我先进去了。春宵苦短。”
齐冬赶紧拉住他:“别开玩笑了。要是让他知道,绝对百分之百完蛋!我小店才开到零零肆,距离幺零零的目标还远着,你忍心看着兄弟的梦想夭折吗?”
劈里啪啦一顿说,辛何就没见他嘴皮子这么利索过。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大致猜得出是他的某位情人,“在又怎样?你不是最爱看这出了?”
想当年,辛何在这里结识的一夜情人十个指头数来回都数不过来。炮友碰炮友更是经常的事,不捅破尚能风平浪静,一捅破便是一场大战,那可真是战火纷飞硝烟漫天。
身为店长的齐冬大多时候也不插手,只管保护好当事人,拉着辛何旁观看戏嗑瓜子,门牙上都给磕出豁口了。
也不去补,得瑟的说这都是他见过大风大浪的凭证,哪天改行想做编剧,看着这个豁口,他都能回忆起一百八十场修罗场。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和现在的苦瓜脸简直判若两人。
“别诬陷我啊,我没有这癖好。”齐冬苦着脸,“我小舅手眼通天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什么能瞒过他?辛何,你今天不正常啊,开玩笑也开过了。你不是要跟我小舅求婚了吗?”
辛何眉头一抖,平静的面容裂开了,嘴角抽动:“求……婚?”
“别给我表演得一惊一乍的,你不是早就决定了。日子还是我研究星座命盘给你精心挑选的。”
“……”
辛何顿时心情复杂起来,脑仁疼,没心思吐槽齐冬所谓的星座命盘,也没心情撩人玩了。
情绪这玩意会传染的。心情不好,他的笑意反而更深,弯起的桃花眼遮去眼底的不爽,留给人的仅有似醉非醉的朦胧,看一眼便会陷入他编织的美好幻梦,只觉世界都是明媚光彩的。
男生迷迷糊糊的按对方的指令往门口走,漂亮的脸蛋红彤彤的,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调酒师才来了一年多,哪见过这场面,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这会给他说辛少会妖法他都信。
被三言两语打发走的人走到门口,倏地折返回来,脚步急促,说话时带着微喘:“您的联系方式,可以,可以给我吗?”
辛何对他的去而复返并不惊讶,微笑着报出一串号码。
男生重复一遍,涨红着脸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齐冬看人出了门,终于忍不住:“哎,我靠,你又把我的号给别人!”
辛何恍若未闻,望着门口叹息:“多鲜美的鱼儿。什么时候我口味变了,喜欢玩老男人了。”
齐冬脑子打个转,哆哆嗦嗦的接收了辛何话里的信息,辛何这是又喜新厌旧了?
那个旧人兼老男人还是他小舅?!
“我说……”齐冬正准备语重心长的说点什么,手机响了,“呵,刚才那小子发了信息给你,说他叫姚歆封,手机号是……”
辛何摆摆手,难得郑重其事的看着他:“冬子,搁三年前,你会想到我三年后做出……求婚的举动吗?”
“我想到你会得病。”齐冬答得干脆,接着拍拍他的肩膀,担忧道,“你今天不对劲啊,你不是和小舅在海边的房子修养?昨天我去找你,说起求婚的事还挺高兴。你们难道吵架了?”
昨天他们还在辈分问题上开玩笑,“舅父”“舅母”乱七八糟的。
辛何不可置信的看他:“我,高兴?”
不出意外,他在那所别墅见到的就是齐冬的小舅,跺一跺脚整个A省抖三抖的大人物——赵殷,齐冬口中他的求婚……对象。
求婚???
向一个完全不是他取向的人求婚,他居然还高兴?
先不谈对象是谁,本身他和求婚扯上联系,就挺扯淡的。
齐冬点点头,玩笑道:“你不是失忆了吧?变得也太快了。”
辛何为他鼓掌:“恭喜你,答对了。”
齐冬脸上的笑僵住,猛地站起来:“你……”
“没逗你,我真失忆了。这三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辛何语调轻松,把满脸焦急的人按在椅子上,“淡定,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有意思个屁,齐冬真想给他来个脑瓜崩。
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想到一个月前辛何撞伤脑袋,难道是后遗症?
“那你还记得我小舅吗?”齐冬小心翼翼的问。
“你猜。”
齐冬:“……”
“我只记得晋美的俩小猫打架把我脸抓伤了。”
晋美公司的太子爷和秘书,齐冬脑袋里浮现几帧画面。当时这个事被围观群众拍了发到网上,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他们圈子里的热议话题。如果不是晋美老总花钱公关,恐怕就成了网上的八卦头条。
那个时间段,辛何应该还没有见过小舅。其实在之前,就连他这个亲外甥见到传说中小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失忆了。”齐冬担忧的看着他。
辛何瞥他一眼:“好奇的话,去问那个人,我失忆了。”
他还挺期待那个人怎么回复他大外甥的疑问。
【我们搞得太激烈,把你哥们脑袋磕浴缸沿上,磕失忆了。】
辛何料想他不会这么说,位高权重的人把面子看的更重。
不过想到那人三番五次勾缠他的模样,忽然又不是很确定。
“呃……也不是很好奇。”他见小舅就哆嗦,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质问。
还没见着人,就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辛何忍不住笑:“你至于么,吓成这样。”
这就是齐冬佩服辛何的地方了,那真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敢压。打针的时候梨花带雨,压人的时候无所畏惧,角色切换的毫无压力。
齐冬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场家宴。
他小舅罕见的让人通知了他们几个家族里的小辈,说让他们见个人,免得冲撞了对方。
小舅给那人的定位是伴侣。
齐冬乖乖到场,和几个小辈站得比小白杨还直溜,满怀敬畏的抬起头瞻仰这位小舅妈的尊容。定睛一看,天旋地转,差点没当场跪在地上磕个响头,然后接下来的整场家宴他都在满地找下巴。
家宴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见到对方就忍不住想来个鞠躬弯腰以示崇敬。
从前怼天怼地的都埋土里了。而他好哥们,不仅敢怼天怼地,那是真的敢日天日地,完事后还活得更滋润了。
“小舅知道这事吗?你失忆的事。”
辛何指尖百无聊赖的敲着杯壁,轻哼了一声。
齐冬这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才算落下来,小舅知道了还放他出来玩,看来问题不大:“唉,当时就不该让你出院。”
“出院?”听到医院相关,辛何的眉头不禁皱起来。
“一拆线你就不愿意在医院呆着了,小舅拿你没办法,专门找了块风景优美的地方方便你休养。你失忆十有八九是撞伤脑袋落下的后遗症。”
“噢?我怎么撞伤的?”
“赛车摔出了赛道,你流了满脑袋的血。”齐冬提到这事,脸上不禁浮现几分凝重和懊悔,时隔一月,辛何飞出去受伤的场景依然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辛何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过去的事别想了,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好好的失忆了。”齐冬翻个白眼,“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辛何满不在乎,嗅到飘香的酒味,鼻子动了动,“把我的美酒我的香烟还我。”
“休想,你还是老实喝你的温水吧。”齐冬见他不耐烦的蹙眉,试探地说,“要不给你上盘甜果子。”
“滚你丫的。”辛何笑骂,“赶紧的还给我,别废话。”
齐冬挪远,防备道:“我可不敢让你犯忌。你失忆十有八九是撞伤脑袋落下的后遗症,现在还要吃药复查,医生交待了忌烟酒。”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辛何指指点点,“人生得意须尽欢,真男人不畏生死,你的人生信条丢掉了?”
齐冬骂骂咧咧:“听说过’我真的有头牛’的故事没?不畏生死的前提是没人威胁到我。”
辛何:“嗯?”
“现在有个人一根手指都能摁死我,你说我怕不怕。”
与齐冬的一番谈话中,辛何判断出那只“公狮子”拥有至高的权力和地位,还有十分暴戾的和凶残。
这些形容和他见过的那个男人非常匹配,一点也不反差萌,从骨到肉到皮,表里如一的不好惹、惹不起。
辛何还想加一个十分难缠,他还是个病人,都能下得去手,这得饥渴到什么地步啊。
辛何一脸难言的摇摇头。
齐冬呦了声:“稀罕,你也知道怕了?”
“还是单身狗吗?”
“怎么了?”
“等你找个年龄大精力旺盛的对象就明白了。”
齐冬:……
明显辛何的害怕和他完全不一样。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酒不能喝,人不能钓,酒吧也没什么可玩的。
齐冬顺手帮他拿起高脚凳上的外套,拉起人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辛何插着兜,闲闲散散的跟着人往外走,体态修长身姿舒展,慢悠悠踱步的模样像只慵懒的猫。
齐冬扫了一圈在场的客人,不出意外数不清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这处,而众人目光的焦点早就习惯了类似的场景,懒懒的扬唇笑笑,迷倒一片。
每当这个时刻,齐冬就想在店里卖速效救心丸,一定很畅销。
他赶紧把身后的祸害带出去。
“去哪?”齐冬试探的问,“海滨别墅?”
辛何瞥他一眼,凉凉道:“还是兄弟吗?你把他说的跟地狱恶鬼似的,送我过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别瞎说啊。我小舅那正儿八经的……”齐冬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是个大善人,值得尊敬的长辈。”
“再说咱俩能一样吗?你可是他对象,他能对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辛何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大宝贝”。
辛何脸都绿了,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怎么不接?”
“我怀疑是你小舅的电话。”
齐冬探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称呼,还是差点被口水呛着。
“是,你快接吧,需要我下车吗?”
辛何手一滑挂断了:“大学旁边那套房子我还留着吗?”
“在呢。”
“去那吧。”
齐冬手握方向盘,看着调整座椅的某人:“真不去找我小舅?”
辛何放倒座椅,舒服的躺着:“能别提这茬吗?”
“有对象多好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更别提对象还是我小舅,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颜有颜。”齐冬试图挽救一下完全被友人忘记的小舅,他可承担不起那位的怒火。
“我缺钱?”辛何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老。”
齐冬梗住:“我小舅才33,哪老了。”
“丑。”
“……”
“太黏人。”
“……”
这说的跟他小舅有一毛钱关系吗。
齐冬森冷的牙齿反射寒光,面色狰狞的说,“还能不能交流了,小舅妈。”
辛何鸡皮疙瘩唰唰的往下掉。
见他一副受不了的模样,齐冬满意了,启动车子:“老实交待。”
“你真想知道?”
“嗯。”
“我跟他……”
“怎么?”
“性生活不和谐。”
齐冬瞳孔涣散,一个急刹车,脑袋差点磕方向盘上。
直到把人送到楼下,齐冬的魂还未完全归位,见对方一脸淡定的下了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路上他是一句没敢多问,就怕再听到什么劲爆的话。
“上去坐坐?”可能是睡了太久,辛何没有丝毫困意,“通宵打游戏。”
虽然受到巨大的精神冲击,但收到辛何的邀请,齐冬可耻的心动了,掐指一算有小半年之久没来过这地了。
这套两室两厅一百多平的公寓还是还是辛何刚上高中的时候,他哥送他的入学礼。
延江市寸土寸金,就算在如此的偏僻地方,这套房子在当年也售价三百多万,据说花光了他哥赚的第一桶金。
不是三四百是多大一笔钱,而是辛何大哥的这份心意可以证明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
把他给羡慕的,做梦都想有个好兄弟。
后来,他和辛何关系越走越近,这地就成了两人的小基地,客房几乎成了他的专属,两人通宵玩游戏更是常事。
以前,公寓的钥匙他也有一把,想来就来招呼都不用打。后来辛何和姓徐的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把钥匙上交了,实在不想看到姓徐的脸。
再后面,辛何和他小舅搞到一起,他是见了那人恨不得绕道走,在这样的小空间里躲人都不好躲。
小半年没来他还挺好奇其中变化的,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见对方转身,立刻从车里跳出来:“去去去。”
辛何刷指纹开门,推门之前有一瞬间的犹豫。
不详的预感直冲脑门。
这套小公寓的位置距离学校不远,入住率低,偏僻安静,正是他想要的环境。
他读书时便经常住在这儿,齐冬等几个亲密的朋友都在这儿留宿过。
似乎没变。
沙发、地毯、吊灯、散落各处的奇葩小摆件,是他喜欢的风格没错。
手机震动声响起,是一条短信:别忘了吃药,注意身体——来自赵殷。
辛何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
,攥了攥手机,眼神闪烁不定。
齐冬比他打量的还要认真,小眼睛扫雷似的一寸寸掠过房间的边边角角。侧头看了眼辛何,见他盯着卧室出神,视线顺着瞟过去。
“我饿了。”辛何注视着卧室门,突然说了一句。
因即将揭秘异常兴奋的齐冬一时没有接收他的信号:“啊?”
“我饿了。”辛何看着他又说了一遍,眼睫颤动,有点可怜。
“那我去做点吃的?”齐冬手指犹疑的指了指料理台,在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下,暂时放弃揭秘的冲动,给人做饭去了,边走边嘟囔,“不知道冰箱还有没有食材,我都半年多没来过了。”
辛何目送他离开,松了口气。
直觉告诉他,最好别让兴奋上头的齐冬跟他一起深入探索,卧室可能藏着什么超出意料的东西。
证据之一就是他没有关卧室门的习惯,而面前的卧室门紧闭。
辛何走到门前轻轻开了一道门缝。
很好,没有异常。
放心推开门,下一秒啪的合上了。
他好像看到床头上侧多了什么东西。
辛何站在门口目光涣散,整个人都麻了。
“冰箱是空的。”齐冬探头,“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我突然不饿了。”
齐冬满头问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忽悠到了门口。
他脸上不自觉浮现‘发生甚么事了’的表情包,向屋内张望:“到底怎么了?”
辛何拍拍他五彩斑斓的脑袋:“乖孩子,长辈的事少打听。”
五分钟前还说要和他打游戏的好兄弟,正把他堵在门口送客,一张比电影明星更漂亮的脸蛋不要钱的发射迷惑人的光波:“好走不送,注意安全。”
门砰的关上,毫不留情。
齐冬:“……”
还能怎么样,他帅他有理。
公寓内。
辛何一脸慷慨赴死大义凛然的神情再次推开卧室门。
床还是那张大床,床头原本干干净净的墙壁挂上了巨幅油画。
他的蒸汽朋克壁灯成了打光工具,略显昏黄的色调光影中,照出画中的两个男人、一匹马。
马儿在悠闲地吃草,一人牵着缰绳漫不经心的垂眼,他的一只脚穿着马靴踏在草地上,另一只脚赤/裸被托在掌中,这人辛何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他自己。而半跪在草地上托着他一只脚为他穿靴的赫然是赵殷。
行啊,画师水平不错,挺有情调,就是有点碍眼。
辛何试图将它取下来,左右抬动画框纹丝不动,简直是被焊死在墙上。
辛何怀疑床摇塌,画框都不带动一下的。
他扫了眼房间,寻找趁手的物件。几步走到衣帽间,打算找块大小合适的布把画蒙上。
然后又受到了一波冲击。
挂起来的明显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不想多提,这里面还丢着一幅画。
那真是有眼看没眼说。
画中还是俩男的,场景从草地移到了床上。
一人衣服穿的一丝不苟,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露出半边冷峻的侧脸、一小截脖颈和骨节修长的手。
他俯身微阖着眼,额头与床上的男人相贴,拇指按在床上男人丰润的唇上,压下一道暧昧的浅印。
床上的男人浑然不觉安静的俯身睡着,浑身赤/裸不着一缕,仅有一条质地轻盈的薄纱覆在腰/臀上。
画师水平高超,暗色调的光影也描摹的自然透气,让人能感受到画中两人暧昧的呼吸交缠。而那偏昏黄的基调又勾起人心底无线的遐想。
真是精彩绝伦的黄图啊,二维都给他看出三维的效果了。
如果浑身赤/裸的人不是他,辛何肯定鼓掌叫好。
现在他只想一巴掌呼画师头上。
掏出手机搜索赵殷的资料,官方介绍十分简洁。
辛何一眼看到关键信息,曾师从某著名油画大师。
厉害,赵大佬混商界可惜了,少了他这么一位小黄人真是色/情圈的巨大损失。
去卫生间抹把脸冷静,成双成对的物品刺激着眼球。
辛何绝望的发现,他真的有了一个完全不是他取向的情人。
如果非要从绝望的夹缝中找点令人愉悦的事情,那大概是他大学的玩笑实现了。
互叫对方崽的好兄弟终是成了他的晚辈。
从此他们可以各论各的。
“他叫他哥、他叫他爸”
门口响起敲门声打断他漫无边际的思绪。
说曹操曹操到,他的新晋晚辈去而复返,手中拎着两个纸袋:“饭和药。”
辛何听到药字,下意识就要关门。
齐冬眼疾手快的扒着门缝,一副不惧生死的样子,他刚到楼下就碰到小舅派来的人送来东西。
且不论小舅的吩咐,他本来也打算在附近买点饭菜带上来。要知道辛何这人,长得俊美,脑子又好使,比他活得还逍遥自在,难得见他愁眉苦脸,不得不说很有意思。
“今个不盯着你把饭和药吃了,我就不走了。”
放在以前,齐冬爱蹲多久蹲多久,和他家门喜结连理天长地久,辛何都会说一声尊重祝福。
这会辛何满脑子都是卧室里成双成对的东西和那副除了屁股没光其他都光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