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内心非常自责,哽咽道:“大舅舅,如果我没去赏花,迎春就不会落水了。如果我在她身边,我可以让红绿去救她,万不会让她被四皇子救起来。”
贾赦知道这事不怪林黛玉,“你别多想,迎春现下如何了?”
林黛玉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李太医说她无事,可她从宫里回来后,一直睡到现在没醒。”
贾赦又安慰了林黛玉几句,见林黛玉眼眶又红又肿,知道她今天没少哭。
林黛玉不愿意让贾赦担心,强行打起了精神。
贾赦一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如同有了定海神针,邢氏眼眶红红过来给贾赦请安。
贾赦让她快起,站在贾迎春房门口看了贾迎春一眼。
贾迎春年纪大了,贾赦身为生父也不好进她的闺房,再担心也只能在门口看一眼。
贾赦又见了李太医,问道:“李太医,我家迎春的身体是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呛到水?耳朵进水后有起炎症吗?”
李太医见贾赦满眼担忧,赶紧说道:“赦国公请安心,万华县主没有在水里待多久,锦鲤池的水是活水,并没有呛到也没有起炎症。”
“她只是受惊过度,我给她开了安神汤,好好休息就没问题了。”
贾赦送走了李太医,看王熙凤和李纨都是满脸疲惫,对她们说道:“迎春没什么事,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王熙凤和李纨本来打算守在这边的,但是贾赦回来了,她们就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对贾赦行完礼后一起离开了。
贾赦让红绿吩咐人去给林黛玉沏茶,“你给我说说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迎春为何会被野猫扑到落水?”
林黛玉满眼悲伤摇头,“中午有小宫女告诉我,说御花园飞来了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很好看。我想去看蝴蝶,便与迎春分开了。”
“等我知道迎春落水后,四皇子和迎春正被一众宫女太监围着,迎春当时就晕了过去。”
林黛玉话刚说完,一旁红绿补充道:“国公爷,县主落水的事不简单,我事后在县主身上发现了一个荷包,这上面的味道虽然经过泡水淡了,却还是能闻出来。”
红绿拿出来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荷包,将它递给贾赦看。
“这上面有一股味道,这种药草可引起猫狗发狂。”
墨田非常机灵让人去找小猫过来,荣国府里很多人都喜欢小猫,府里面有很多有主或无主的猫儿。
红绿继续说道:“奴婢问过县主身边服侍的丫环,她们都说县主落水时,她们是打算跳水下去救的,但是有宫女和小太监趁着混乱拉住了他们。”
“等他们挣脱开时,县主已经被四皇子救了起来。”
“奴婢查看过他们的手腕,几乎每人身上都有手印红痕,的确是被人死死拉住。”
“县主喜欢去锦鲤池喂鱼,这几个月几乎每日都去,所以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很快有下人抱着小猫进来,墨田把小猫放到荷包旁边。
猫咪左右走了几步,直到闻到了荷包上的味道,眼神从温和变成了狠戾,然后开始凶狠吡牙。
墨田伸手去捉,还被小猫咪抓得满手是血。
贾赦眼神阴沉下来,“可查出那些人都是谁的人,是谁要害迎春?”
红绿摇了摇头说道:“县主落水后,王总管很快赶来,吩咐太医诊治等到县主醒来后,我们便与县主一同回了府。”
“那些有问题的宫人,应该都被王总管抓了起来。”
贾赦让墨田下去处理抓伤,然后又盯着林黛玉把灵茶喝完,让红绿带着林黛玉回去歇息。
林黛玉赶紧摇头,眼神恳求望着贾赦。
“大舅舅,我想搬来这边跟迎春一起住,不想去宫里念书了。”
贾赦对林黛玉露出安抚的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许你们再进宫了。府里的学堂并不比宫里的差,你们想学什么都能学。”
“你陪着迎春我也放心些,平时多劝劝她。”
贾赦从贾迎春院子离开后,脸色阴沉如墨汁一般。
这个世道连流言蜚语都能害死人,更别提贾迎春被司徒章抱着救了起来。
最近天气炎热,身上衣服多是纱料,水一湿便会紧紧贴在身上。
迎春在宫里晕了过去,可能不是受惊吓过度,而是怒火攻心被气晕的。
贾迎春的身体很容易养好,可心里的创伤却不容易治愈。
他可以教迎春不要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可是当真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吗。
贾赦觉得这个世界流言蜚语就是现代的网暴,他觉得贾迎春承受不住。林黛玉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出搬来跟贾迎春一起住。
贾赦的脑子乱成一团麻,流言蜚语这一关他帮不了贾迎春,只能贾迎春自己想通。
贾赦回到自己院子,看见了守在自己书房外的王福。
王福一见贾赦便笑着行礼,“国公爷,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已经等了您好一会。”
贾赦没什么表情点点头,王福示意林之孝他们跟他一起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贾赦才进去书房,看见司徒轩后欲给他行礼。
司徒轩见状便说道:“我在外面穿的常服,你不必行礼。”
贾赦闻言便挺直了腰身,他本就不想给司徒轩行礼。
司徒轩走到贾赦身边,“迎春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贾赦微皱着眉,很平静问道:“迎春是被人所害,我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司徒轩有些不想让贾赦知道真相,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贾赦面前提起后宫的人,就像他下意识不去想贾赦成过亲。
贾赦见司徒轩不说话,抿唇轻语:“陛下,我是迎春的父亲,我想知道一个真相,难道不可以吗?”
害迎春的人一定是皇宫里的人,司徒轩不想告诉他,难道是要包庇那个凶手吗?
司徒轩见贾赦脸色阴沉,叹了一口气:“所有害迎春的人,我都赐死了。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不会再出现在迎春面前。”
那些被候青瑶收买的宫人,他让王福全都处理了。还有候家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他也没有放过。
贾赦闻言抬头看了司徒轩一眼,心里很是嘲讽笑了一声。
看吧,他和司徒轩三观不一样,又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贾赦坚持要知道是谁害了迎春,再次说道:“陛下,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怪罪到我身上。”
司徒轩眼神发生了变化,想起了贾赦身边那个查无消息的暗器高手。
他以前居然会觉得贾赦的胆子小,贾赦的胆子才不小,都敢威胁他了。
司徒轩见贾赦在气头上,又担心那个暗器高手会采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打听,很是无奈叹了一口气。
“是候青瑶,我已经褫夺了她的封号,并让她迁入西厢居住,以后不会让她再出来。”
贾赦紧紧皱眉,心里有非常多的疑问。
“候青瑶是谁,听着是个女人的名字。她身为女子难道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
“她和迎春有什么仇怨,非得用这种下作手段毁了迎春,还有四皇子为什么会救了迎春?”
司徒轩让贾赦不要急,慢慢给贾赦解释。
“候青瑶是容嫔,但她现在不是了。她是司徒章的母妃,可能是记恨之前我罚了司徒章,所以才会抱复迎春。”
贾赦闻言不说话了,候青瑶不敢去恨司徒轩,所以把气都发泄到了无辜的迎春身上,是这个意思吧。
司徒轩见贾赦又不说话,轻声说道:“我已经褫夺了她的封号,我会赏赐贾迎春的。”
贾赦抬头看着司徒轩不说话。
贾迎春需要的不是赏赐,而是活下去的勇气。
什么样的赏赐可以让她无视流言蜚语好好活着,这次掉池的事件跟陈虎的事完全不一样。
陈虎跟迎春都没有见过面,司徒章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迎春救了起来。
司徒轩只说了他对候青瑶的惩罚,却只字不提司徒章。
贾赦再次清醒过来,不管司徒轩对他多温和,他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可能与他共情的,更不可能会因为迎春而罚司徒章。
贾赦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对司徒轩说道:“陛下请回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司徒轩哪能看不出贾赦是在赶人,“我知道你担心贾迎春的未来,你可以放心,我会给她挑选最好的人亲自赐婚。”
贾赦望着司徒轩的眼神,没控制住露出了生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说道:“请陛下千万不要这么做,迎春的婚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贾赦现在不想再跟司徒轩多说一个字,但凡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他的感情和时间。
司徒轩根本不明白,贾迎春受到的伤害有多大,还觉得自己亲自赐婚是对贾迎春的恩赏。
贾赦在心里怒吼:‘去特么的亲自赐婚,给老子爬。’
但凡不是顾忌司徒轩是皇帝,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挥舞到司徒轩脸上了。
他真的跟古代人说不明白,如果那人畏惧皇权娶了贾迎春,平日里又将如何对待迎春,夫妻间的冷暴力是最折磨人的。
好在现在迎春还小,如果真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他就带着迎春和黛玉去扬州。到时候隐姓埋名,总好过留在京城被人指指点点。
贾赦越发觉得去扬州定居是个好办法,得慢慢安排上。
司徒轩看出贾赦生气了,但他不知道贾赦气什么。
他已经承诺要替贾迎春赐婚,哪怕贾迎春要嫁皇子也可以,贾赦为什么还要生气?
贾赦再次提出他要休息,司徒轩很无奈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候青瑶是司徒章的母妃,我不能杀她。她的父亲又是修国公,朝中几乎十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修国公的门生。”
司徒轩给贾赦解释了,他不能动候家的原因。
贾赦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再次说道:“陛下,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兴趣知道。我是真的很累了,您回宫好吗。”
司徒轩看见贾赦眼里的不耐烦,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他想问清楚贾赦为什么不满,贾迎春不是没出事吗,难道要他杀了候青瑶不成。
司徒轩心情很不好离开,贾赦走到椅子前坐下,趴在书桌上揉着太阳穴。
这段时间司徒轩对他嘘寒问暖,他在夜深的时候总会想起他和司徒轩有没有可能,如今他是真的清醒过来了。
他和司徒轩三观不一样,就算一开始走到一起,未来也会因为各种事情吵架,最后甚至是成为仇人。
他做不到看见不平事还不吭声,司徒轩也不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指手划脚。
贾赦抬头时眼里清冷一片,往后他不会再用滤镜看司徒轩。
司徒轩回宫后越发想不通,连夜召了司徒若进宫。
司徒若一见司徒轩便调侃道:“皇兄,贾赦不是回来了吗,你不在荣国府陪他,怎么半夜宣臣弟进宫。”
司徒若见桌上摆着未动的酒菜,很自然坐到了司徒轩对面。
大半夜特地宣他入宫喝酒,不知道是不是在贾赦那里吃了闭门羹。
司徒轩脸上没什么表情:“朕去过了,又被他赶回来了。”
司徒若闻言双眼一亮,满脸都写着八卦一字。
“什么,他居然敢赶皇兄走,真的吗?”
“难道是因为贾迎春掉锦鲤池的事迁怒皇兄了?”
贾赦这么勇吗,还是仗着皇兄的喜欢故意的?
司徒轩觉得贾赦对他的生气不是迁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还没有弄清楚,反正不是单纯的生气。
司徒轩让司徒若陪他喝酒,把他去找贾赦的事细说了一遍,没说漏一句谈话。
“朕不明白,我提起要为贾迎春赐婚的事,他为何突然就生气了。”
“贾迎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朕也惩罚了候青瑶,他到底哪里不满意?”
司徒若觉得司徒轩处理方式没毛病,褫夺了候青瑶的封号,还赐死了所有谋害贾迎春的宫人,给足了贾赦脸面啊。
司徒若见司徒轩一脸愁苦,给司徒轩倒满了酒劝道:“皇兄,你也知道贾赦这人跟寻常人想的不一样。他之前就说过,父母包办的婚姻不幸福,可能是因为你想给贾迎春指婚而生气。”
司徒轩仰头一杯酒下肚,“朕说的是亲自赐婚,不是给贾迎春指婚。贾迎春的夫婿他自己挑,只要他看得上,朕都给他赐婚。”
“这也要生气,还是误会了朕的意思?”
司徒若觉得贾赦是误会了,把赐婚和指婚搞错了。
贾赦平时连一些常识都不知道,赐婚和指婚又是差不多的意思,误会皇兄的话也很正常。
司徒若又问:“最近你和贾赦的关系怎么样?贾迎春回府后一直昏睡没醒,可能他太过担忧,才会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司徒轩又说了他和贾赦的通信状态,以前贾赦很少回他信,现在每隔几天就会回他一次。
他觉得他和贾赦的感情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可是这次与贾赦见面,他才发现不是那样。
贾赦对他还是很疏远,跟他说话会尊称他为陛下,心里有再大的怒气也没有发作出来。
他倒宁愿贾赦指着他大骂,那样他至少能知道贾赦在气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猜。
司徒若醉意上了头,突然很带感情对司徒轩说道:“皇兄,你真的高看我了,我根本解决不了你的感情问题。”
“臣弟身边的胡冰你也认识,他心里就藏着一个人,但他死活不告诉我是谁。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冷漠,想帮他却不知道怎么帮。”
“感情为什么这么难呢,胡冰到底喜欢上了谁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的朋友,我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
司徒轩喝了一壶酒,脑子清明得很一点醉意都没有,听着司徒若抱怨胡冰不信任他。
司徒若一通抱怨结束后,也没指望司徒轩能给他答案,继续说着醉话。
“皇兄啊,贾赦都不喜欢你,你还缠着他做什么。这天底下美人多得是,不是只有他贾赦啊。”
司徒轩不爱听司徒若的话,让王福去把胡冰喊来。
胡冰过来的时候看见司徒若喝醉了,还拉着司徒轩的衣袖大喊,“你千万不要栽在贾赦身上啊。”
胡冰一过去就把司徒若扶了起来,随便点了司徒若的睡穴。
司徒轩让胡冰把司徒若送回去,感叹道:“他这些年的酒量是越来越差了,你回去后照顾好他。”
酒后吐真言,可能司徒若心里真的觉得他和贾赦不会有好结果。
司徒轩本来以为喝完酒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喝完后心情更不好了。
司徒若是他的同胞弟弟,连他都觉得他和贾赦没有可能。
司徒轩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他和贾赦有没有结果。别人说了不算,司徒若说了不算,要他说了才算。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贾赦第一天醒来很早。
起床后早饭都没吃,听墨田说贾迎春昨晚后半夜醒来了。
“县主醒来后伤心了好一会,大太太和林姑娘一直陪着,快天亮的时候喝了一碗安神汤,现下人还醒着。”
贾赦脸都没洗,衣服一穿就去贾迎春住处。
贾迎春知道贾赦过来看他,赶紧让丫环帮她换了衣服,坚持要出去给贾赦行礼。
贾赦见贾迎春出来,赶紧说道:“你身体不好出来做什么,回去好好歇着。”
贾迎春本来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露出伤心痛苦的神情,因为贾赦会担心。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看见贾赦那一刻,心里的委屈攀升到了极高点,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滴落。
“父亲,女儿没事,您别为我担心。”
贾迎春永远忘不掉贾赦在寺庙吐血的事,知道贾赦平时需要静养不能太生气。
贾赦看着贾迎春红肿的双眼,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贾迎春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看见他的时候却还在担心他的身体。
贾赦走到贾迎春面前,伸手拍了拍迎春的肩膀,“你没事就好,等你身子养好一点,就陪为父去庄子里住吧。”
温泉庄子里人员简单,没有那么多爱说闲话的婆子。
迎春听不到那些闲话,可能会觉得舒心一些。
贾迎春哭着点头,被贾赦催着回去休息了。
贾赦又宽慰了林黛玉几句,然后说道:“这些天就劳累你了,迎春性子软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怕她想不通。”
林黛玉完全能理解贾迎春,如果换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想不开的。
但她不会一直痛苦,大舅舅说人这一生有很多要做的事,要去在意的人。女子的宿命不是相夫教子,女子不成亲也能过得自在轻松。
如果有人嘲讽她,那她就加倍努力习武,将那些嘲讽她的人通通打趴下。
可是迎春跟她不一样,迎春不喜练武,她为自己规划了很好的未来。她喜欢下棋,想要找一个棋艺高超的夫君,然后相敬相爱过完这一生。
林黛玉回去守着贾迎春,希望贾迎春能慢慢想通,不要为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伤害自己。
中午的时候,林之孝前来禀报。
“老爷,修国公府上的人递了帖子,说是想约您在梅园见一面。”
“来传话的下人还说,修国公特地在梅园定了包厢,就等您下午过去。”
贾赦看了看修国公递来的帖子,修国公候晓明,学识渊博曾担任过内阁大臣。
司徒轩昨天还说,朝中十分之一的大臣都是修国公的门生。
张飞白在隔壁听见修国公要约贾赦,没等贾赦喊他便走过去说道:“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候晓明当初跟他父亲同朝为官,还都在内阁做事。
父亲说修国公此人为人谦逊,品德高尚是个君子。当年他们流放后,修国公还专门派人给他们送过财物。
虽然事后他们没有保住那些财物,但修国公是他们入狱后,第一个来看过他们的人,第一个就是贾赦。
贾赦决定去梅园赴约,他想看看修国公想跟他说什么。
下午,贾赦带着张飞白一起出门。
林之孝和墨田都很放心,有张飞白这个煞神在贾赦身边,没人能伤贾赦。
张飞白和贾赦一起坐的马车,看见了隐藏在人群里的暗卫,对贾赦小声说道:“皇帝的暗卫还跟着,要把他们甩开吗?”
贾赦看了一眼窗外后摇头,“没必要。”
这些暗卫都是听从司徒轩的命令行事,如果跟丢了他,回去说不定还要被罚。
张飞白放下马车帘子,“你就是心软,哪有人像你这样会同情暗卫的。你不是让皇帝把暗卫撤回去了吗,怎么这些暗卫还是跟着你。可见你说的话,皇帝并不会放在心里。”
张飞白不愿意贾赦跟司徒轩有什么,因为贾赦是他的姐夫。姐姐当年那么喜欢贾赦,他不想贾赦身边有新人。
贾赦看了张飞白一眼,他应该没有察觉错,张飞白很不满司徒轩,话里话外都在影响他对司徒轩的印象。
贾赦顺着张飞白的话说了一句,“皇帝嘛,自然是不用在意别人的声音,因为所有人都要听皇帝的。”
张飞白闻言笑了笑,他见贾赦偶尔会给司徒轩回信,还以为贾赦被司徒轩感动到了。
如今看见贾赦写满冷漠的眼,便知贾赦对司徒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
张飞白也好奇贾赦身边的高手,很好奇问道:“你身边真的有一位暗器高手吗?断空门的门主寻找的人,将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听说可洞穿山石,而使山石不裂,可否介绍我与这位前辈认识?”
如果他学会了这门暗器功夫,报仇的成功率也会变大。
他这些年调查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司徒轩,就算不是司徒轩亲自下令,他们一家被冤枉流放,总是司徒轩亲自下令的吧。
贾赦不知道张飞白想要杀司徒轩,如果知道一定会对张飞白竖起大拇指。自古以来想杀皇帝报仇的人很多,但成功的只有寥寥几人。
贾赦对张飞白笑了笑,“你猜。”
张飞白闻言白了贾赦一眼,他怎么猜,拿什么猜。不愿意说就直说,他又不是不能理解,因为江湖里的高人大多都是怪脾气。
贾赦刚到梅园,修国公府的下人便笑着过来行礼领路。
贾赦带着张飞白跟在小厮身后,经过戏台上了二楼。
柳湘莲正在看戏,突然看见了贾赦,双眼一亮站起来想上前去打招呼,又见贾赦满脸严肃,便又赶紧把嘴闭上坐了回去。
贾赦进到包厢看见里面坐了好几个人,只有一个他认识的齐国公,剩下的人他都不认识。
候晓明笑着站了起来,“多谢赦国公赏脸,快过来这边坐。”
“我为你介绍一下,齐国公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这边坐着的是我不成器的孙子候志学,这是齐国公的孙子陈虎。”
贾赦眼神不善望向陈虎,冷笑了一声:“久闻陈虎贤侄的大名,听说你前不久走路摔断了腿,以后走路可要当心些啊。摔断腿倒是没什么,就怕摔断脖子。”
“陈虎贤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陈虎嘴角不停抽搐,他被人打断腿的事,哪个不知是贾赦吩咐人做的。
陈虎想到了爷爷临出门对他的叮嘱,心里有气也对贾赦露出谦逊的笑容,“赦国公说的是,我以后走路一定加倍小心。”
陈翼对贾赦露出笑容,非常热情招呼着贾赦。
贾赦一想到陈翼做的事情就觉得恶心,无视陈翼热情的招呼,坐到了离他们都远的空位上。
候晓明看向张飞白,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这位侠士好像没见过,赦国公是在哪里找来的人才。好的人脉可要一起分享,可不能藏私啊。”
贾赦只觉今天是宴无好宴,冷声道:“这是我弟弟张飞白。”
候晓明听见张这个姓氏没什么发应,毕竟张氏也是一个大姓。
候晓明给贾赦倒洒,贾赦将酒杯往桌子中间一推,“两位国公有话直说吧,我酒量浅就不喝了。”
他不信候晓明对他毫无芥蒂,更不信陈翼会对他心怀善意。
贾赦一点不怕得罪人,从进屋后便一直冷着脸。
候晓明见状把酒壶交给身边下人,又让那些下人离开,然后看向了张飞白。
贾赦冷声说道:“飞白不是下人,我的事他都能听。”
张飞白连他和皇帝的事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
张飞白坐到一旁冷笑了一声,感叹时间当真会改造人。他在候晓明身上没有看见一丝当年父亲说的形容词。
候晓明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虚伪的小人,而不是正直的君子。
到底是当年的候晓明太会伪装,还是父亲的眼神不好?
候晓明不管张飞白了,轻咳一声说道:“赦国公,万华县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女儿一时冲动,这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