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将蛊虫从张飞白体内取出,然后用灵力将它拍成了一滩烂泥,担心这玩意有诡异,他还取了烈酒倒在上面烧了。
贾赦没有治疗张飞白心口处的外伤,总要让张飞白知道蛊虫是怎样被取出来的。
贾赦动用了神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恢复状态。
张飞白醒来的时间比龙影卫预料要早,醒来后发现心口上的伤,再看向不远处半躺着的贾赦,撑着手坐了起来。
“你不该救我的,这只蛊虫是他用来控制我的东西,蛊虫离体后他一定会过来杀我。”
因为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贾赦休息了几个小时,问张飞白,“你说他一定会过来杀你?”
“他是谁?”
张飞白看着贾赦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说,他用贾琏他们威胁我,我如果暴露了他的身份,贾琏他们会没命的。”
贾赦表示理解,便不再问了。
如果张飞白告诉他蛊师是谁,最后贾琏他们出事了,张飞白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贾赦心想着蛊师是谁其实不重要,只要他敢过来,他就能把人弄死。
贾赦叫外面的龙影卫进来,命令道:“从即刻起,所有暗卫远离庄子二十公里远,庄子周围的树林在明天日出之前绝不能进入。”
他的神识不能用,夜里分不清敌我,便把友军都撤离出去,到时候随意靠近庄子的人全是敌军。
龙影卫的头领非常犹豫,贾赦见状便说道:“你们留下来会被杀死的,夜里杀人分不清敌我。”
“你们都应该清楚,我不会出事的。”
贾赦让龙影卫带张飞白一起离开,张飞白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蛊虫在我体内留下一味异香,他能靠着这味异香找到我。”
“我离开了庄子,他就不会过来。”
张飞白心里升起了期待,贾赦身边的暗器宗师能不能杀了颜吉真?
龙影卫问道:“属下等人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可以吗?”
贾赦答道:“不可以,司徒轩那边我会自己解释,你们只管听令行事,不要让我生气。”
龙影卫留下他还怎么出手,他还没做好让人知道他在修仙的准备。
贾赦拿出司徒轩给的信物,见信物如见司徒轩,龙影卫再不情愿也只能听命离开,然后立马飞鸽传书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给司徒轩。
司徒轩知道贾赦让龙影卫带回张飞白,还疑似给张飞白取蛊后,整个人完全坐不住了。
司徒若见司徒轩突然站起来开始来回转圈,拿着调查出来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太上皇离世后,各大世家都有不小的动作。
皇兄正准备将各大世家手里的权力收回来一些,刚才正在和他商量计策,结果看了暗卫的飞鸽传书,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坐立难安。
司徒若见司徒轩急到脸色都变了,忍不住问:“皇兄,难道是贾赦出了什么事?”
只有贾赦才能让司徒轩如此焦躁不安,总不可能是邻国开战了吧。
司徒轩将飞鸽传书给司徒若,司徒若看完轻皱眉头:“上回贾赦往病人面前一站,就知道他体内有蛊虫。”
“暗卫不是说贾赦是在几天前跟张飞白吃过饭,然后才让他们跟踪张飞白,还给了信物让他们将人迷昏。”
“我怀疑贾赦在几天前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张飞白体内有蛊虫了,所以才会急着去庄子。”
“龙影卫说张飞白心口有伤,极有可能是贾赦身边那位暗器宗师出手了。”
“贾赦让龙影卫全部撤离,事先还安排好了庄户和下人,他极有可能料到之后是什么局面。”
“如果那位蛊师躲在京城,用下午张飞白取蛊的时辰推断,这个时候他极有可能已经到达庄子。”
“皇兄,我们最好不要贸然前去,贾赦身边那位暗器宗师很强,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脾气,贸然前去极有可能会惹怒他。”
司徒若觉得贾赦下令让龙影卫退出二十里外,不是贾赦自己的意思,而是那位暗器宗师的意思。
司徒轩坐不住站了起来,那位暗器宗师的确很厉害,他可能也不是对手。
可是蛊师的手段诡异非凡,贾赦又没有武功,万一被波及怎么办?
司徒轩让司徒若留在宫里,“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打算过去瞧瞧。”
司徒若劝不住司徒轩,只能眼看着他衣服都没换便离开了。
温泉庄子里,贾赦嫌热坐在院子里扇风,因为里面换了夜行衣的关系,他身上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
脚上的鞋子又非常严实,一点都不透气。
脚上很热,全身便都很热。
贾赦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想问张飞白,那个蛊师是不是真的会来。
他也不知道那个蛊师什么时候到,都想把鞋脱一边,让脚先出来凉快凉快。
贾赦是易出汗体质,一热就感觉全身像浸泡在水里一样,袜子可能都湿了。
张飞白坐在屋里,眼神极其复杂望着正在院子里脱鞋的贾赦。
贾赦到底知不知道蛊师是什么啊?
当真是不知者无畏。
贾赦发现有飞虫过来咬他,但这些黑色的飞虫又不是蚊子,而且只在他周围飞来飞去,都不敢靠近他一米近。
张飞白被黑色虫子咬了一下,立马感觉内力在迅速消失,脸色慌乱对贾赦说道:“这些黑色飞虫是蛊虫,我的内力在慢慢消失,就像是服了散功丸。”
内力是习武者最重要的底牌,他们若是没有了内力,就会变成跟普通人一样任人宰割。
张飞白在替那位暗器宗师担忧,万一散攻的蛊毒对宗师境界也有效,那贾赦今晚岂不是危险了。
张飞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太上皇去世后他也算大仇得报。
这双手已经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如果颜吉真要杀贾赦,除非从他尸体上踩过去。
贾赦听见张飞白说这些黑色虫子是蛊虫后,直接用灵力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又对张飞白喊话。
“你除了内力不能用,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症状?”
如果这蛊虫的毒是致命的,那他还是看顾一下张飞白。如果不致命,那就让张飞白留在房间里。
暂时失去内力也挺好的,张飞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张飞白特别紧张观察着贾赦,生怕贾赦被蛊虫咬后会出现比他更严重的症状,因为贾赦没有内力。
观察了好一会,张飞白发现那些蛊虫全在贾赦周围乱飞,却不靠近贾赦。
贾赦见张飞白满脸都是紧张,笑了起来。
“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它们不敢靠近我。”
张飞白闻言松了一口气,猜测贾赦身上让蛊虫不敢靠近的东西,可能是那位暗器宗师给的。
贾赦都不惧这些蛊虫,那位暗器宗师更不惧了。
贾赦用灵力操控着旁边山林里的一棵松针树,用灵力御使那些针叶乱飞,将空中乱飞的蛊虫串成了串串。
黑色蛊虫数量越来越少,剩下的听见一段笛音便往远处飞去。
贾赦望着笛音传来的方向,灵力操控着松针一路飞过去。不管林间有什么,全都被他的松针扎穿。
颜吉真带着几个侍卫飞速往后退,脸上并没有慌乱和惧怕。
大宗师实力再高强,内力所使范围也是有限的。
只要他距离足够远,那位大宗师便伤不到他。
颜吉真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林间恢复平静,吃了一颗改变眸色的药丸,准备去会会那个大宗师。
贾赦进屋去看了张飞白的情况,让他在屋里别出去。
张飞白一把拉住贾赦的手,又急又气:“你干什么去,让他们在外面斗,你跟我一起留在这里。”
张飞白拉他的力气很小,贾赦非常轻易挣脱开。
可能是内力被强行驱散的原因,张飞白的身体虚弱到走几步便大喘气。
贾赦按住张飞白肩膀,“你就安心待在房间里,我不会出事的。”
他如果留在房间里,谁去对付外面那个蛊师。
贾赦想了想把张飞白关在了卧室里面,他会留意这边的情况,等他杀了那名蛊师,张飞白自然就是安全的。
贾赦离开院子的时候,看见周围出现了很多毒蛇,它们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松针附上了灵力,坚硬程度堪比钢针。
贾赦直接暴力输出,用密密麻麻的松针将那些毒蛇扎穿。
贾赦运用灵力到双脚,只是轻轻一跃便站到大树之上,随后脱去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穿的夜行衣,再取出黑布把脸蒙上。
虽然他有自信杀了那个蛊师,但他不敢小瞧一个人的爆发能力。
他的神识不能用,只能靠耳朵听声辨位。
万一今天有人从这里逃出去,他以后会麻烦不断的。
颜吉真先派了手下人试探暗器大宗师的实力,三个侍卫刚入林子便没有了动静。他派灵蛇出去打探情况,才得知他们三人都已经死了。
颜吉真伸手让灵蛇缠绕在他手腕上,觉得事情有一点棘手。
他派出去的三个侍卫内力高深,每一个放在江湖里都是小宗师的存在,却连那位暗器宗师的面都没见到便被杀了。
颜吉真看着眼前的山林,嘴角笑了起来,“大宗师实力非凡,想在林间隐藏行踪简直是太容易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座山给我烧了。”
侍卫们已经习惯颜吉真发疯,不管是多离谱的命令,他们只需要照做就行。但凡有点迟疑的人,全都被颜吉真拿去喂蛊了。
当山林烧起来后,贾赦忍不住骂了一声。
“居然敢烧山,该死的,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贾赦飞到起火的地点,用灵力引动山林溪流的水漫过地面,大火一下子被控制住。
贾赦看见几个拿着火把的黑衣人,心里怒火翻腾得厉害,直接凝聚灵力针将那几人扎成了刺猬。
他的灵力是可以直接使用的,普通人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同样也感应不到他的灵力。
灵力凝聚成针后无色无息,他认为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之一。
颜吉真望着溪流违背自然的倒流现象,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迅速往后退。
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吗,内力深厚到可以引动溪水倒流。
这样的实力还算人吗?
颜吉真很兴奋,他本以为这世间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没想到来了乾国后,一下子就碰到了两样。
一个是贾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大宗师。
颜吉真身边的侍卫全都满脸惊恐,刚才溪水倒流,水流涌起数米高将大火尽数吞噬。
他们真的要和这样厉害的宗师为敌吗?
颜吉真知道自己打不过,让身边的人一个个上前去堵贾赦的路,然后自己飞快逃走。
贾赦也发现了颜吉真的意图,直接御空追了过去。
刚才他御水灭火,丹田里的灵力一下子用掉了一半。
也怪颜吉真他们运气不好,跑了这么久偏偏出了山林,来到空旷的农田边。
贾赦看见一伙黑衣人在地面上用轻功奔跑,直接凝聚上百枚灵力针打了过去。
颜吉真心里突然一紧,伸手抓过身旁侍卫挡在身后,低头便发现侍卫身上已经被洞穿,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没有发现武器,只能以情况来猜测,他们是被内力直接杀死的。
颜吉真没有松开死去的侍卫,而是让他依旧挡在身后。
贾赦见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一挥手又凝聚出上百枚灵力针。
“我看你怎么挡。”
几枚灵力针先是洞穿侍卫的尸体,然后又洞穿颜吉真的身体。
可能是颜吉真命不该绝,身上的伤都不是致命伤,而且立马又逃进了山林。
颜吉真眼神无比狂热回头看了一眼,正巧与御空而立的贾赦对视。
贾赦视力在灵力的帮助下,变得极其强悍,借着月光便看清了颜吉真眼里所有细微情绪。
贾赦看见颜吉真无比狂热的眼神愣了一秒,就是这一秒便让颜吉真重新逃进了山林。
贾赦一点犹豫都没有,立马追进了山林。
这个蛊师在五六月的天气连山都烧,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不诛杀此人,他心里不安稳。
颜吉真逃进山林后非常兴奋舔了舔唇角,“他会飞。”
那不是轻功,再高深的轻功都不可能让人御空而立。
颜吉真随后恢复了理智,他现在得逃出去,才能慢慢搞清楚那位大宗师的秘密。
“主子,前面是悬崖,不能再往前了。”
颜吉真让侍卫与他换了衣服,命令道:“用死拖住他的脚步,我若死了,你们的亲人也会跟着我陪葬。”
他体内的母蛊与他共享生命,母蛊又与子蛊有生命联系。
他死了母蛊会死,母蛊死了那些子蛊也会死。
子蛊在死后会散发一种致命的蛊毒,这种蛊毒能让普通人在十个呼吸之间致命。
颜吉真还挺后悔的,早知道他就不该舍不得子蛊,只给张飞白种了一只非常普通的噬心蛊。
颜吉真听着悬崖底下的水流声,放灵蛇下去探路,然后在贾赦追上来后纵身一跃。
贾赦觉得蛊师的手下都是疯狂的,一个个还都不怕死。
明明看见扑过来的人都死了,却还是一个个往他面前扑。
贾赦发现了刚才与自己对视的那个男人,看衣服料子便知道这人的身份跟周围的黑衣人不一样。
多看了几眼便发现了异样,刚才与他对视的人,里衣领子分明是白色的,而这人的里衣是黑色。
贾赦眉头微皱走到悬崖边,用灵力飞了下去。
底下是水流湍急的河流,他在水面上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人的行踪。
贾赦回到悬崖上面后,动用了神识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动静后赶紧收回神识。
贾赦用力咬牙忍着头疼,内心极其不甘心,他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黑夜和山林影响了他的视力和速度,这伙人又极其狡猾,一进入山林便兵分好几路。
他怕那个蛊师会趁机逃走,每一个分开的人他都追上前击杀,耽搁了他不少的时间。
等到他追到悬崖这边时,杀了最后几人才发现那名蛊师极有可能逃了。
贾赦走到那名穿着蛊师衣服的人面前,看见衣服被洞穿有血迹,但那人身体却完好无损,极不甘心确认让蛊师逃走了。
贾赦忍着头疼咬了咬牙,如果他的识海没有受损,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大范围动用神识,又怎么会让这名蛊师逃走。
贾赦脱下人那件沾血又做工精致的衣裳,运用灵力托着自己回了温泉庄子。
贾赦先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然后才去看张飞白。
张飞白脸色惨白满头是汗,自从贾赦把他关在房间后,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开门,结果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倒在房门口连动弹一下都难。
贾赦进屋把张飞白搀扶起来,把人扶到床铺上躺好,“你说你瞎折腾什么,外面都结束,等明天龙影卫他们过来处理。”
张飞白闻言彻底放松下来,“你身边那位宗师前辈,他把蛊师杀了吗?”
贾赦从门外拿进来那件衣服,然后对张飞白叹了叹气:“没有,那位蛊师逃了,但他身上受的伤不轻,我会让陛下帮忙搜索整个京城,一定会把人找出来的。”
那人身上被灵力凝聚而成的针洞穿,虽然好运避过了致命点,但伤势极其严重。
贾赦大可以问张飞白那人是谁,但他又不想问。
他也害怕那名蛊师有什么奇异手段,万一得知张飞白暴露了他的身份,发疯一样去杀贾琏等人就不好了。
贾赦庆幸自己做足了准备,不然暴露了真实身份,那名蛊师一定会像威胁张飞白一样威胁他。
贾赦不敢拿黛玉她们的命去赌,他心里有太多在意的人,所以他有太多的弱点。而他对那名蛊师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张飞白也找不到那名蛊师的弱点,但凡找到了弱点,也不会明知自己中蛊也要离开京城。
张飞白从决定京城起,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还骗他大仇得报要寻个清静地方过后半生。
如果不是用神识验证了一下,张飞白死在京城外他都不会知道。
贾赦让张飞白休息,完全不知道一路赶来的司徒轩,看见山林里那些打斗痕迹,人都已经吓到了恍惚。
司徒轩看见火烧的痕迹后,脸色阴沉如墨。
身后龙影卫很快拖来几具尸体,检查完后对司徒轩说道:“主子爷,这些人全身都是针眼,属下还在他们体内发现了松针叶。”
司徒轩见状紧皱眉头,他还是低估了贾赦身边那位暗器宗师的实力。
他现在怀疑那名暗器宗师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
司徒轩又走到山林燃烧过的地方查看,看见周围痕迹便能推测出刚才的情景。
有人在山林里先放火,因为天气炎热山林都是干草枯叶的原因,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
随后不远处的溪流水不知原因倒流将大火熄灭。
以司徒轩现在的功力,可以用内力引动一股溪水倒流,但这股水流绝对无法熄灭几十米的火势。
大宗师可以御水倒流吗?
龙影卫又找到了一些尸体,还有林间被松针杀死的小动物。
见此情景的龙影卫全都深吸了一口气,难怪贾赦要让他们退离二十里,这分明就是不分敌我的乱杀。
他们若是隐藏在此山林中,下场绝对跟这些动物一模一样。
司徒轩将十成内力都用在轻功上,速度很快朝温泉庄子赶去。
山林间的打斗便如此骇人,贾赦不会出事吧?
司徒轩赶到温泉庄子后,站在外面便能听见里面匀称的呼吸声。
他几乎每晚都听着贾赦的呼吸声入睡,一听就知道里面正在睡觉的是贾赦,旁边呼吸慌乱又虚弱的,应该是张飞白。
司徒轩进屋先看了看贾赦,确定他人没事后,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圆圆蹲在柜子上舔了舔爪子,看了司徒轩一眼后又继续舔。
爹爹交代有可疑的人出现就大声叫,但父亲不是可疑的人,所以它不用叫。
司徒轩见贾赦安好,一路上急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心情一好便看什么都觉得顺眼,起身摸了摸圆圆毛茸茸的头。
这小家伙今天挺懂事,没有跟贾赦睡在一起,值得摸头奖励。
司徒轩视线往下移,看见圆圆脚下踩着一条死蛇,心里算是知道它为什么没有睡床了。
一定是贾赦看见它在玩蛇,所以不许它上去睡觉。
圆圆看了司徒轩一眼,又低头玩自己的玩具。这条蛇是它精心挑选的,是院子外面死蛇里颜色最好看的一条。
它要帮爹爹守夜,所以不能睡。
爹爹说坏人可坏了,养了一大堆蛇虫鼠蚁,要盯紧每一只进出房间的生物,最好连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过。
司徒轩去张飞白屋子前,看了一眼正在扑腾蚊子的圆圆,觉得这只猫多少有点毛病。
小猫咪不去抓老鼠,扑腾什么蚊子。
司徒轩见到张飞白的时候,张飞白挣扎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司徒轩坐到屋里椅子上,眼神冰冷望着张飞白,“如果不是他认你这个妻弟,我是绝对不会留你性命的。”
“是谁给你下的蛊?”
张飞白见自己身份暴露了,脸上神情并没有多意外。
他暴露的东西太多了,司徒轩能猜到他的身份也是正常,毕竟贾赦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司徒轩见张飞白摇头不说,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出他的身份,你与虎谋皮又能取得什么样的下场。”
张飞白很是嘲讽笑了起来,“我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害了我们一家的人都死了,他们很多都是断子绝孙。”
他去找颜吉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但他不知道颜吉真是蛊师,如果事先知道,他再疯也不会跟颜吉真合作。
张飞白望着司徒轩,极其平静说道:“你如果要杀我,最好不要让贾赦知道。”
贾赦对他很好,是真心待他的。
如果司徒轩杀了他,必定会影响司徒轩和贾赦之间的感情。
张飞白能看出贾赦挺喜欢司徒轩的,他不想自己会影响贾赦和司徒轩之间的感情。
司徒轩眼神冰冷看了张飞白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离开了房间。
他不相信张飞白有能力收买宫里的人,他知道张飞白的身份后,便让龙影卫防着张飞白的门派。
张飞白曾去找过颜吉真,在他去后不久便出了血蛊的事,再联想颜吉真死去的那位王兄。
司徒轩心里有八成的把握,颜吉真就是蛊师。
司徒轩派了龙影卫回京去查,查看颜吉真是否在京城,然后轻手轻脚回到贾赦房间。
司徒轩刚进屋就发现了不对,贾赦呼吸急促眉头紧皱,额头上还全是汗水,整个人像是梦魇了。
司徒轩轻轻推了推贾赦,“醒醒,快醒醒。”
司徒轩见贾赦还是不醒,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声音也更大了些。
隔壁张飞白听见司徒轩难掩慌乱的声音,猜到贾赦可能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挪到贾赦那边。
司徒轩怎么喊都喊不醒贾赦。
贾赦眉头越皱越深,识海震荡不安,这是生出心魔的征兆。
他的丹田灵力所剩无几,识海的伤势复发又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命,他当时虽然很镇定,其实心里是很恐惧的。
他不是天生的恶人,更不是那种可以面不改色杀人的变态。
贾赦没有修炼过心境,战斗结束后他为逃避疼痛,凝聚灵力针学着司徒轩的动作刺进睡穴,强行让自己陷入昏迷。
让本来摇摇欲坠的心境,彻底崩塌了。
心境崩塌后,心里最深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贾赦也没想到,昏迷后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来到一个诡异的空间,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全都变成厉鬼一样来找他索命。
他的手脚都被厉鬼缠住,用力挣扎却挣扎不掉,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像是要被这些厉鬼拖进无尽的黑暗深渊。
贾赦的直觉在警告他,千万不能被这些厉鬼拖进深渊,不然他将永远沉睡在黑暗里,再也醒不过来。
贾赦非常用力挣扎,终于挥动了手臂。
司徒轩一直坐在床边喊贾赦的名字,突然被贾赦抬手打了一下。
司徒轩挨打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将身子凑得更近,想要看看贾赦是不是醒来了。
看见贾赦没有清醒,眉头还是紧皱没有舒展,司徒轩心里非常慌乱,担心贾赦是中了蛊师的手段。
张飞白过来瞧见贾赦的情况,急道:“你先检查贾赦身上有没有伤口,之前那些蛊虫全都不敢靠近他,他应该没有被蛊虫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