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在旁看着,每当看到格兰威特和小叶子的互动都感觉十分违和,格兰威特的酷哥形象在他的心中早已经崩坏得一点不剩了。
平日里的格兰威特和面对妹妹时的格兰威特大概就是……德牧到哈士奇的转变吧。
“给零君发消息了吗?”诸伏高明叮嘱自己的弟弟:“虽然大家的意见可能有些分歧,但小景,零君是你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你们彼此的立场而改变。”
“我知道,哥哥。”诸伏景光晃了晃手机,笑容灿烂:“已经联系啦,不过他今晚可能没空,正在和朗姆的人庆祝。”
琴酒“嗤”了一声,已经猜到了对面在庆祝什么。
“我定制的新年蛋糕到了,我去取一下!”格兰威特喊了声,拿着手机飞奔下楼。
不多久,格兰威特回来,不但将蛋糕放好还殷勤地帮几人切蛋糕。
“喂,琴酒!”格兰威特切好了一块。
琴酒回头,新春佳节,身边又有高明陪伴,他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好,扭头的时候很自然地也朝自己多年的朋友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
“啪”地一下,小碟子中的蛋糕糊了琴酒满脸。
“哈哈哈哈哈!”格兰威特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并且一攥拳头,兴奋道:“正中靶心,满分!”
琴酒:……
巨大的井号仿佛要在琴酒的额头具现化。
诸伏高明使了个眼色,诸伏景光朝后退了两步,然后从格兰威特的身后将人摁在了地上。
格兰威特一愣之下连忙挣扎,大喊着拒绝:“喂喂喂,你们要做什么?诸伏景光,你不准,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上司,上司!”
诸伏景光露出无辜的笑容,他可没打算动手。
然后琴酒便在诸伏高明的搀扶下走了过去,抓起一整个蛋糕扣在了格兰威特的脸上。
“唔……”格兰威特的叫喊变成了闷闷的呜咽,顶着一脸的蛋糕终于从诸伏景光的钳制下挣脱坐了起来,伸手一抹,抹出了两只格外幽怨的眼睛。
新春第一日,琴酒收到了今年的第一束花。
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带着清晨的露珠,诸伏高明是一大早便去采买的,放进了浅蓝色的鎏金花瓶中摆在客厅里。
很美,也为这个安全屋增添了许多生活气息。
诸伏高明就是有一种魔力,他在的地方总给琴酒家的感觉,房间中的冷清不再了,增添了许多本不该有的生气。
比如书架上添置的几本古书、或是浅绿色可爱的冰箱贴以及今天添置的玫瑰花。
一点一滴,入了琴酒的眼,也入了他的心。
“hiro呢?”琴酒用手指戳了戳红玫瑰娇嫩的花瓣,问高明。
高明已经准备做饭,他撸起袖子,听到这话回头笑着说:“去寺里了。”
“祈福?”
“嗯,他最近好像有些倒霉。”诸伏高明点头。
琴酒仔细想了想诸伏景光最近的状况,以一个变态的身份潜入组织,遇到个比坂上幸太还要变态的审核官直接去掉半条命,第一个任务完成后因为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被警察翻旧账,搞得满城都是他的通缉令,也延误了代号的发放;第二个任务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结果假死的议员搞事,这次别说代号了,就连他自己都差点折在刑讯室了。
啊……从这方面来说,诸伏景光的确挺水逆的。
“去了哪?”
“浅草寺,据说那里很灵验。”
琴酒点了点头,的确灵验,他从浅草寺求了签之后不就和高明分开了吗?
诸伏景光今日特地将自己伪装了一番,毕竟坂上幸太的通缉令前段时间还风风火火,他现在也不太敢用假身份出来,索性在易容上面又加了一层伪装。
“这里!”波本站在人群中朝他喊。
诸伏景光笑着小跑了过去,他们两个早就约好了在浅草寺门前见面。
“走吧。”波本拉住了诸伏景光的手。
诸伏景光也没有拒绝,虽然意见有了分歧,但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依旧心生欢喜,感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有没有洗年澡好好除除晦气啊你?你之前真是太倒霉了。”波本吐槽,哪有谁那么倒霉一连串的?
诸伏景光耸耸肩膀,说道:“对啊,我都不敢出门,生怕掉下个广告牌就把我砸死了。”
诸伏景光说完,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倒也不必那么紧张。
两人上了香,求了签,又请了护身符。
站在神树下,诸伏景光看着签上的“小吉”说道:“我感觉真的要转运了。”
“你好了,但我是大凶。”波本露出一张哭丧脸,然后将凶签挂在了树枝上。
“说不定和你的选择有关哦。”诸伏景光半开玩笑地说。
波本一愣,然后沉默了。
诸伏景光也没有催促他,只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他。
“不只是因为你哥哥吧?”后面的人还要来挂凶签,波本便拉了诸伏景光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是因为那件事吗?”
“是啊。”
“但是他已经死了。”
“但那是格兰威特做的。”
波本沉默,公安在那件事情上没有给到任何帮助。
在申请被打回来之后,波本当然也第二次申请了,只是还没有得到回应广岛议员就已经死了。
罪有应得。
波本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这几个字,他有些惶恐,又有些无助,广岛议员的确有罪,但却又不该是那样草草的死亡收场,他希望公安的高层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也给他们更多的希望。
可是没有,杀死广岛议员的是格兰威特,他的第二次申请到底会得到怎样的回执已经无法验证了。
如果是再一次的驳回……
波本想,他可能真的会生出怨念。
“当时我坐在刑椅上,是琴酒审讯的我,你该知道,他的话其实还是有些保障的,至少不会让我死。”诸伏景光低着头,低沉的语气缓缓叙述着这件事:“但是啊……我其实在想,还不如就那样让我死掉,因为我真的担心会坚持不下去。吐真剂被换成了葡萄糖,但是我身上还是会疼,当电流流窜过身体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怨恨。”
他怨恨广岛议员。
“当高层驳回控告的时候,我也在怨恨。”
他怨恨霓虹的高层。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诸
伏景光抬起头,那双以往澄澈温柔的眼眸此刻灰蒙蒙的,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是不公。
是不公将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高层可以制裁广岛议员,如果广岛议员可以承认他的错误,无论是谁,如果能够给诸伏景光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但是没有,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卧底的生死,根本没人在意。
可能他的上线在意他、他的幼驯染与亲人担忧他,可惜他们都人微言轻,没办法惩治高高在上的议员。
波本攥紧了拳头,他没办法完全的感同身受,毕竟当时受刑的不是他,他根本无法想象hiro是怎么从刑讯室中熬过来的,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上,根本没办法去批评hiro什么,哪怕他选择帮助琴酒。
“不止。”像是看透了波本的心思,诸伏景光很快又说道:“我会选择帮他,因为高明哥也选择帮他,我想,哥他是不会帮助坏人的。”
诸伏景光相信自己的哥哥。
“就算如此……如果能彻底铲除黑衣组织……”
“不行哦,zero。”诸伏景光压低了声音:“我仔细想过了,这个世界上是高高在上的人在掌权,所以解决事情的方式没那么复杂,只要换掉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只要高高在上的人不作恶,一切就全都解决了。”
黑衣组织是这样,霓虹的高层也是这样。
只要换掉霓虹的高层,只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垃圾全部扯下马,霓虹大概会变好很多吧。
底层终究是底层,底层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正如没有代号的底层会受尽欺负,被当做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公安也是如此。
他们殚精竭虑,他们行走于生死之间,不就是一些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工具吗?
如果他们死了,除了他们的家人和与他们相熟的同事,还有谁会为他们难过呢?那些高层根本不在乎会死多少个公安,说不定还会用他们的死亡大做文章,为他们举行一场公开葬礼,然后吸引足了民众的眼球,拉到大批大批的拥护者。
“如果你选择另一边的话,zero,努力往上爬吧。”诸伏景光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
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如果站在最高点的人是zero,霓虹的国民一定会幸福起来,也不会再有无意义的牺牲。
如果是zero,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波本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幼驯染,被他的话完全镇住了,久久无言。
两人毕竟在组织不同派系,很快分开,回去的路上,波本接到了来自松田阵平的电话。
“zero,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松田阵平的语气十分不好。
波本这会儿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回了一句:“什么?”
“诸伏高明啊!他为什么辞职了?”
“辞职?”波本瞬间清醒,惊愕地问:“你说谁辞职了?”
“诸伏高明辞职了,据说是在电话中找目暮警官辞职的,书面申请会在之后呈上来。”松田阵平十分不满地嘟囔:“我让他去找琴酒,可不是让他一直和琴酒厮混在一起,现在竟然还想为了琴酒辞职,干嘛?他不当警察了?”
“我……我不知道啊。”波本有些措手不及,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刚刚见面的时候hiro也没有和他提过。
“那就给我问问hiro,他不接我电话!”
“我一定问,稍后回你。”波本挂断了电话,也给hiro打去电话想问问情况,结果同样被拒接了,只收到了他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大哥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想逼他。
波本震惊地看着这条回信,满脑子难以置信。
竟然……是真的。
诸伏高明辞职了。
目暮警官表示不解,长野县的原上司问他是不是在东京受了什么委屈,诸伏高明一一解释过,表示是自己的私人原因。
然后他就接到了大和敢助的电话,对方脾气暴躁地在电话里大骂了他一顿,一旁上原由衣焦急地劝着,可惜起不到任何作用。
诸伏高明心意已决,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
挂断电话后,诸伏高明疲惫地叹了口气,回头正对上琴酒担忧的眼神。
“没什么,朋友们关心我。”诸伏高明笑着解释。
“你不当警察了,以后打算做什么?”琴酒问。
“跟在你身边。”
“以什么理由?”
诸伏高明低笑,缓缓走过去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腰,在琴酒的耳边温热吐息:“很简单,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所以……”
“少来这一套。”
诸伏高明被打断叹了口气,很快又从容说道:“那就只能按照在组织里传言的那一套了,你喜欢我,并且对我强制爱,我因为担心你会伤到我的同事只能忍痛辞职,从今往后都只能做一只逃不出你手掌心的笼中鸟。”
琴酒:……
那双碧绿的双瞳微微瞪大了,琴酒震惊地看着高明,不对?高明是怎么知道组织里传言的?
“格兰威特和我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诸伏高明伸手握住了琴酒的手腕,轻轻抚摸着对方腕上那条蓝宝石手表的表盘,语气带着三分调侃:“遗物?”
琴酒干咳了一声,心底完全木了,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了,明明景光现在都不戴那块手表了……
“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下那个小明星?是叫水沢润二对吧?”诸伏高明歪了歪头,故意逗他:“我听说他之前刚拍了一部大片,可惜还没有通过审核,真可惜,否则就可以和你一起欣赏了。”
饶了他吧!
琴酒在心里暗戳戳开始扎格兰威特的小人,那个混蛋,怎么什么事情都和高明说!
“呵。”诸伏高明哼笑了一声,故意在他耳边说道:“这么不想让我知道?看你一副很心虚的样子。”
“高明!”琴酒气得提高了音量朝他吼。
诸伏高明抿平嘴唇,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琴酒的头。
琴酒:……
干嘛?当他是狗狗来哄吗?
琴酒瞪了诸伏高明一眼,开始了自己的复健,就算是受伤也是有期限的休息,在组织里,不可能有人等着他完全恢复好,如果他再不出去做个任务的话,他的任务自然会有新人做,他的地位自然也会有新人顶上来。
至于奢求“那位先生”念旧情?简直就是个笑话,那位先生如果真的念旧情,早就研究出解药给他了。
诸伏高明的理由虽然显得莽撞,但对于组织里的人来说,这恐怕是最合理的答案,毕竟说琴酒强迫高明总要比说高明人喜欢琴酒可信度高多了。
新年后的第一周过完,上面便给琴酒发布了新的任务,希望他能去考察宫野明美对组织的忠心度。
琴酒松了口气,组织内对于任务的分派与每一个人的地位有关,组织内的成员一旦出现可疑的行为,复查的事情总是琴酒来做的,但上一次任务泄漏的锅最后是背在了琴酒的头上,所以他一直有些担心会有所改变,如今看来先生还是信任他的。
既然如此,他在这件事情上可动的手脚就多多了。
人是被格兰威特暂时关押起来的,这会儿已经得了上面的命令,将人暂时交给了琴酒来审讯。
琴酒推门进入了关押宫野明美的房间,宫野明美手脚没有被控制,整个人却很害怕地蜷缩在角落,尤其是看到琴酒的时候那种恐慌几乎到达了极点。
“宫野明美,我问你,你有背叛组织吗?”
宫野明美害怕地落下眼泪,小声解释:“我没有,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卧底,我只是……只是……”
为了爱情,琴酒嗤之以鼻。
琴酒并不是在嘲讽爱情,他本身也有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爱人,他只是在嘲讽宫野明美的幼稚。
自己没本事,爱的人也一直没有告诉她真实身份,就算是这样竟然也傻傻地跑去告密?这样的行为足够将宫野明美给害死,而赤井秀一根本没能力救她。
当年,琴酒面临和宫野明美差不多的选择,最后他选择了离开高明,因为他当时同样没本事保住高明。
现在他拥有了能力,也决定破釜沉舟的干一把,高明此时来到他的身边,他已经无法将高明推开了。
哪怕是现在琴酒拥有那么多的拥护者,在组织内的实力盘根错节,但他仍然不认为自己可以将高明护周全,而宫野明美呢?赤井秀一呢?他们什么都没有。
只凭一腔爱意,是绝对无法走到最后的。
琴酒大步上前,狠狠一脚踢在了宫野明美的身上,这一脚直接踢断了她的两根肋骨。
宫野明美发出猫儿一般虚弱地惨叫,这几日她吃不好睡不好,早已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也本来就没有对抗组织的勇气。
琴酒还没下第二次手,宫野明美便已经一动不动,竟然昏迷了过去。
琴酒:……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见惯了意志力坚强的硬骨头,突然遇到个这么娇弱的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走出房间,琴酒点上一根烟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接通后说道:“阿卡塔,你来一下。”
经过了八个小时的漫长审讯,“宫野明美”已经奄奄一息,琴酒将录像全部给先生发送了过去,冷冷地注视着镜头下昏迷的女人。
待所有设备关闭,琴酒立刻将对方从刑椅上扶了起来。
“怎么样?”
以“宫野明美”柔弱的体质,这会儿肯定已经昏死过去了,但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事。”女人揭开易容用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丽、飒爽的面容,正是琴酒的下属阿卡塔。
阿卡塔在组织内属于贝尔摩德的派系,追随贝尔摩德学习了易容与演技,贝尔摩德没空去拍戏的时候便会由阿卡塔代劳,她的易容和演技可以说已经不比贝尔摩德差了。
“那女人那么弱,对我来说也可以减轻不少负担。”阿卡塔苦中作乐,很多她还可以承受的刑罚琴酒便会中途停手,因为“宫野明美”会撑不住。
“这样就可以给宫野明美定罪了。”琴酒冷冷扫了眼角落中还在昏迷没有醒来的宫野明美,满脸不屑。
“然后就可以处死她,大人就可以找雪莉解决身上的毒了!”阿卡塔笑容满面,为了琴酒而高兴。
琴酒微微颔首。
阿卡塔很快离去,她是组织中的代号成员,这点刑罚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甚至立刻就可以去任务。
先生很快下达了命令,由于雪莉对组织来说至关重要,他决定暂时放过宫野明美,但也要派人监视起来,一旦发现她与外界联系、有背叛组织的嫌疑便立即处死。
于是,在经过审讯的一个月后,宫野明美同“公安”进行联系想要脱离组织,被监视她的红方威士忌直接处死。
雪莉大哭了一场,并且拒绝继续研究,先生只能派人将她软禁了起来,并且让琴酒过去说服她。
小姑娘还没成年,眼睛哭得红肿,小兔子一般警惕又愤怒地瞪着琴酒。
“你们杀死了我的姐姐,我才不会再为你们工作!”雪莉大声抗拒着工作,看着琴酒的眼神充满仇恨。
琴酒一步步走了过去,无视对方抵触的情绪。
“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滚出去!”
“滚?”琴酒冷笑,快走几步捏住了雪莉的肩膀,力道大的雪莉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雪莉的身体因为痛苦微微发颤,琴酒一手捏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出伯莱塔对准了她的头,警告她:“雪莉,你最好明白一件事,只有乖乖听话的你才有价值,拒绝研究,拖慢实验进程,你是想去陪你的姐姐吗?”
说到最后一句,琴酒猛地提高音量,一声大喝顿时让雪莉身体巨颤。
雪莉眼眶通红,眼神倔强地与琴酒对视,声音发狠:“就算是死,我也……”
“那我就将宫野明美的尸体从地里挖出来,然后在你的面前一点点将她肢解、碎剐。”琴酒面无表情地说出最残忍的话。
雪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料到琴酒竟然这样狠毒。
“不想她连具全尸都没有,就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将她的尸体挖出来喂狗。”见雪莉已经僵直不动,琴酒松开了她的肩膀,将枪也收了起来。
就在此刻,雪莉猛地朝琴酒扑了过去,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少女牙尖嘴利,又是对琴酒恨到了极点,这一口力道极重,几乎是瞬间便溢出鲜血。
琴酒却没有立刻挣脱,只是用另一只手死死揪住了雪莉的头发,狠狠一扯让她仰头看着自己。
“你当然可以在我的身上发泄情绪,雪莉,我满足你。”琴酒语气淡漠:“但是,继续完成你的工作,如果再有下次,我会带着宫野明美的尸体一起来见你,你应该也不会想看到那种场景吧?”
鲜血顺着琴酒的手腕一滴滴落下,碧色的冰冷双瞳与那对充满恨意的湖绿色眼睛对视,将对方的所有愤恨全数收入眼帘。
咬是雪莉咬的,包扎却依旧是雪莉。
虽然雪莉的眼神恨不得将琴酒生吞活剥,但此刻却仍然只能帮他包扎,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死后都不得安宁。
看了看被包扎的明显不怎么漂亮的手腕,琴酒皱了皱眉,表情不善地看着雪莉。
雪莉却将双手一背,紧张地在背后手指纠缠了起来,面上仍撑着冷峻的表情强硬地面对琴酒。
琴酒没有继续逼迫她,只要雪莉重新开始工作就好,将人逼死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在得到对方确切的答复后便离开了研究所。
“大哥,你的手……”伏特加没有进去,站在研究所外面等候,见到琴酒手腕上的绷带顿时吃了一惊,紧接着便愤怒起来:“是谁敢伤了大哥!”
琴酒没有回答他,冷冷说道:“开车,回去。”
伏特加也不敢多问,又担忧地看了眼琴酒的手腕,开车送琴酒回了他的安全屋。
伏特加并没敢太靠近安全屋的位置,因为琴酒的安全屋外静静地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对方正一脸冷漠地注视着琴酒的安全屋,仿佛下一秒就要放火烧房。
敌人上门?
伏特加警觉,立刻拿出了手枪。
琴酒摁住了他的手,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在伏特加紧张的表情中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诸伏高明转身,狭长的凤眸上挑得更加厉害,充分表达着对琴酒的不满。
琴酒一阵头皮发麻,突然就想到高明之前提过的两个建议,该不会玩真的吧?
“我已经从警署辞职了,现在你满意了?”诸伏高明的语气没多少起伏,却冷得仿佛冰碴。
琴酒:……
果然是玩真的啊!
虽然高明的行动力一向很强,但琴酒还是猝不及防,他好像还没有同意吧?这样突然出现在组织成员面前什么的……等等,那是谁?格兰威特?
格兰威特在墙后一角迅速缩回头,却仍是被琴酒给捕捉到了,额上顿时青筋暴起,果然是格兰威特带坏了他的高明!
一旁伏特加则满脸震惊,大哥认识的人!
而且从警署辞职又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以前是警察吗?
再看诸伏高明的蓝眼睛,伏特加精神恍惚,感觉自己知道了某种令人震惊的真相,然后便用某种高山仰止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大哥,大哥太强了,竟然连警察都征服了!
不过……大哥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啊。
伏特加瑟瑟发抖,这条子也太大胆了,竟然还敢跑过来和大哥宣泄不满,不怕大哥一枪崩了他吗?
琴酒自然不是因为高明而愤怒,但这并不影响他在伏特加面前演戏,他一把扯住高明的衣领将他扯了过来,冷笑着警告:“怎么?你在不满吗?需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你有多少个同事?哪个同事和你的关系比较好?你说一个人名,我现在就让他变成一具尸体如何?诸伏警官。”
说到最后,琴酒的声音带着几分恶劣的揶揄,又仿佛是在威胁。
诸伏高明银牙紧咬,身体在琴酒的手上渐渐颤抖了起来。
“蠢货。”琴酒嗤之以鼻。
诸伏高明突然挣扎了起来,剧烈的挣扎下,他胸前的衣服被琴酒一把扯开,袒露胸膛,也露出了他胸前黑色的“gin”字纹身。
伏特加在旁看着这刺激的一幕,连忙扭开头不敢看,生怕大哥因为自己看了他的小宠物而不高兴。
琴酒果然暴怒,一把将大衣丢到了高明的头上,将他裸露的身体与脑袋完全盖住,然后用力攥紧他的手腕朝安全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