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想,但你无法确定自己永远都不会打我,我说的没错吧?”诸伏高明问。
琴酒紧张地看着诸伏高明,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毕竟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诸伏高明继续说道:“你打我的话那就算是家暴了,你知道家暴是要被判无妻徒刑的吗?”
一听这话,琴酒顿时急了:“我不会打你,高明,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不会……”
诸伏高明直接打断他的话,问:“以后脾气能不能不要那么暴躁了?”
“可以。”琴酒点头。
“那多读书,修身养性?”
“嗯。”琴酒认真答应。
“那现在就去练书法吧,书法能够让人静下来。”
琴酒再次点头,不敢惹诸伏高明不高兴,去书房练习书法了。
见琴酒乖巧地去练习了,诸伏高明的面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这就叫做“釜底抽薪”,这十六计,阿阵还是没学精通啊。
这到底还是琴酒做得不对,诸伏高明买了些水果去看望老板,顺便询问他有关打人凶手的线索,又和老板一起声讨了一番那个“坏蛋”。
很快,诸伏高明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到了碎尸案上,死者亚田玲子的未婚夫樋口斋出院了,樋口斋是一个画家,名声不上不下,但家里有钱,前段时间甚至为他开了个个人画展,当时在长野还挺出名的,毕竟这地方很少有画展。
诸伏高明看过对方的作品,或许是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樋口斋所画的画作往往充满暗黑色调,以一种扭曲的情绪跃然纸上,令人看着便十分压抑。
据樋口斋所说,之前亚田玲子是他的助理,因为亚田玲子个性开朗,令樋口斋感受到了人间的光明与温暖,所以两人很快相爱,亚田玲子不管是在事业还是家庭上都帮了他不少,一个月前的画展便是亚田玲子一个人跑前跑后才操办起来的,樋口斋只需要安心画画就好,十分省心。
也正是因为两人那样相爱,所以樋口斋才会悲痛欲绝,他很难想象未来没有亚田玲子的日子一个人该如何度过,他们已经约好了下个月就要结婚,甚至约好了要环球旅行,到世界各地去度过蜜月。
“您能想象吗?警官,我每天睁开眼睛,玲子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她会为我泡茶,会过来给我早安吻,她对我那么重要,她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生活,这让我怎么能接受没有她的日子?”樋口斋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淌落。
“樋口先生,请节哀。”诸伏高明安慰他,又道:“我们现在所能为亚田小姐做的,就是尽快找出凶手,以告慰她的上天之灵。请问亚田小姐平日有和什么人结怨吗?”
“不,没有。”樋口斋说道:“玲子的性格很温柔,她待人和善,从来都没有和谁红过脸。”
“那樋口先生有和谁结怨吗?”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对我不满的人杀害了玲子?”樋口斋激动起来,问:“是我害死了玲子吗?是我害死她的吗?是……是……”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樋口先生!”诸伏高明一惊。
大和敢助连忙上前,从他的衣服里面翻出药,给他吃了一颗,樋口斋的状况这才重新缓了过来。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大和敢助担心地说道。
“不,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樋口斋摇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诸伏高明:“警官先生,杀害玲子的凶手是谁?真的和我有关吗?”
“不,目前我们还在调查,樋口先生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
“不要着急?怎么可能不着急!”樋口斋提高音量,情绪激动地说道:“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我的父母,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让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请冷静一下,樋口先生。”诸伏高明担心他一次犯病,只能终止谈话:“这次询问就到此为止吧,我想去问问其他人。”
“不,你问我……”
“樋口先生,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诸伏高明认真看着樋口斋的眼睛。
“可是……好吧。”樋口斋妥协了,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警署。
“这样可不行啊,他的身体问几句话便容易受刺激。”大和敢助无奈地说道:“我去医院问过了,他的心脏病十分严重,虽然家里有钱也在尽力调养了,但先天性的心脏病很难痊愈,受不得刺激。”
“也是可怜人。”
“嗯。对了高明,他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他的家人似乎一开始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我认为这件事情需要调查一番。”大和敢助捕捉着刚刚记录下来的重点。
诸伏高明露出欣慰的笑容,英雄所见略同,这件事情的确值得调查。
于是,一对幼驯染轻轻击了下掌心,一起去了樋口斋的父母家中,准备就这件事情询问一番。
樋口斋的父母与樋口斋对于亚田玲子的看法截然不同。
“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樋口斋的母亲尖酸刻薄地说道:“如果是好人家的女孩,我们怎么可能会反对,阿斋的身体很不好,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他的女孩子我们当然会非常高兴,但是那个女人不行,绝对不行!她以前可是新宿那边的舞女!”
“樋口家的儿媳妇,绝对不能是一个舞女。”樋口斋的父亲也板着脸说道。
诸伏高明很惊讶,问:“亚田小姐之前是舞女?”
“对,就在新宿的歌舞伎町工作,本来我们还不知道,她以前的客人追了过来我们才发现!”樋口斋的母亲“呸”了一声,愤怒又鄙夷:“那样的女人,一定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财,要说她有多爱我们阿斋,我才不相信。阿斋从小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分不清好坏,那么单纯,被坏女人骗了去!”
诸伏高明与大和敢助对视一眼,都捕捉到了樋口夫人说出的一个关键。
大和敢助问:“她的客人追过来了?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吗?”
“两周前阿斋拧着性子非要和那女人结婚,那个客人就离开了。”樋口夫人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说道:“他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天天都去纠缠那个女人,阿斋都因为这件事犯了好几次病。”
樋口老爷补充:“一个月前,阿斋要办画展的那次,那个男人也在,还在画展上大闹了一场。”
诸伏高明讶异,说道:“这一点樋口斋先生并没有和我们说过。”
“他是个傻小子,只知道说那女人的好,怎么可能会和你们说这件事。”樋口夫人一副伤心的模样,显然他儿子的做法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非常难过。
樋口夫妇对他们的孩子很好,他们家大业大,却只有樋口斋一个孩子,樋口斋又有先天性心脏病,可以说是从小被两人宠到大的。
樋口斋性格温煦,并没有被两人宠坏,待人十分温和,结果喜欢上那个女人之后便不管不顾地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樋口夫妇向他解释了亚田玲子之前的职业与不检点,也还是没能得到樋口斋的体谅。两个月前,樋口斋还因为这件事情和家里闹别扭,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这可是令二老担心坏了,也越发不喜欢亚田玲子,但樋口斋放下话来,一定要等两人结婚之后才肯搬回来。
樋口斋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家的时候有他们和一群仆人照顾着,但在外面万一出个一差二错的该怎么办?所以两周前,樋口夫妇终于松了口,答应让他们结婚了。
“樋口先生还没有回来住吗?”大和敢助也有些紧张,“他的心脏病看起来十分严重,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没人看护着很容易发生危险。”
“我已经让家里的管家过去照顾他了。”樋口老爷说道,他是关心自己儿子的,可是儿子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怎么都不肯回来,一定要查明真相再说,“那孩子,怕是连我们一起记恨了,认为是我们害死了亚田玲子。”
“怎么说?”诸伏高明问。
樋口老爷没有直说,而是反问两人:“两位警官,听我们这样反对他们的婚事,你们一定也认为我们的嫌疑很大吧?”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都没有说话。
樋口老爷叹了口气,说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有一个好女人嫁给他当然重要,但若是他一定要选那个女人,我们也不是不能让她进门。两位警官也看到了,阿斋真的很喜欢她,我们做父母的又怎么可能冒着让阿斋心脏病发的危险去害死那个女人呢?”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深以为然,樋口斋在医院抢救那次可是真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樋口夫妇知道他们儿子和亚田玲子的感情,应该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
“两位警官,还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到凶手,也算是还我们的清白,也能让阿斋尽快搬回来住。”樋口老爷语重心长地拜托。
“我们一定会的。”诸伏高明心情沉重地答应。
两人又问了樋口家的仆人和保镖,对于亚田玲子,一个个也都是感官各异,有认为她是个好女人的,也有认为她不检点的,还有单纯觉得那女人漂亮的。
两人都简单问了一遍,然后便回了警局,将所有笔录整理出有价值的信息。
“这起案子……”大和敢助苦恼地说道:“难道还要去东京的新宿调查吗?”
“或许吧。”诸伏高明手中的钢笔在指间打了个转,然后轻轻点在了一行字上,说道:“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客人。”
大和敢助立刻将客人的信息整理了出来,说道:“他之前住过这家宾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人了。”
“未必没人了。”
“你是说他还没有离开?”大和敢助震惊地看向诸伏高明,问:“他还留下来做什么?你怀疑他是凶手?”
“他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诸伏高明推测:“樋口夫妇虽然说过他离开了,但他究竟有没有离开谁都不清楚,毕竟没有人真正看到,他们只是发现那个男人没有继续纠缠亚田玲子,所以才猜测他已经离开了。事实上,那个男人很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依旧住在宾馆里面。”
“说实话,你认为他的嫌疑多大?”大和敢助心情沉重地问。
“至少八成。”
大和敢助深吸一口气,能让诸伏高明说出“八成”,对方的嫌疑可真是不小,接下来只需要一些证据,或许这起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男人叫秋田肆,是个理财产品的客户经理,工作便是从客户的手里将钱拿出来投入理财产品之中。
秋田肆是个金牌经理,在公司永远都是业绩的前三名,公司的老板有意提拔他,不过几次都被他拒绝了,只在薪水上要求了提升。
尽管薪资丰厚,提成不菲,但这样赔笑脸的工作到底还是压力太大,每隔一段时间秋田肆便会去歌舞伎町发泄压力,有时候是找个小姐共度良宵,有时候是喝酒作乐,唱歌跳舞。
秋田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亚田玲子的。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到了他入住的宾馆之后,秋田肆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自己与亚田玲子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他们。
“她的舞蹈真的很美,你们真应该看看,可惜……”秋田肆摇了摇头,眼神流露出浓烈的哀伤,他继续说道:“我经常去看她跳舞,一来二去的,我们也熟悉了,我就成为了她的客人。那天晚上开始之前,她对我说我是她唯一一个男人,我当时就和她开玩笑,说对于她那种女人来说,每个男人都是唯一一个。”
正在记录的大和敢助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秋田肆。
秋田肆的眼神中哀意更浓,痛苦地说道:“但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我真的是她第一个男人。事后我就后悔了,我对她道歉,我开始追求她,我想要和她结婚,但是她辞去了歌舞伎町的工作,之后就从东京消失了。”
“你说话那么伤人,她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大和敢助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可是……可那是歌舞伎町啊。”秋田肆痛苦地辩解着:“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
“你以为她水性杨花,以为她有很多个男人,然后你发现自己错了,发现她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才开始疯狂追求她。”大和敢助嘲讽:“呵。”
“这只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秋田肆瞪着大和敢助,说道:“如果是你,一定也会喜欢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属于你的女人吧?”
“至少我不会在意她以前是不是有过男人。”大和敢助的眼神冷漠极了。
“敢助君,问话与笔录不要掺杂个人情绪。”诸伏高明将纸笔从大和敢助那边拿了过来,自己开始记录,问秋田肆:“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大概在一年多以前。”
“那个时候,亚田玲子就已经和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了吗?”
“对,他们在一起了,但是我不介意。”秋田肆有些忌惮地看了大和敢助一眼,说道:“因为她现在的男朋友是个病秧子,根本没办法行房。”
“哼。”大和敢助冷哼了一声。
秋田肆表情难堪,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诸伏高明却并没有介意,继续问:“你一直纠缠她,她都拒绝你了吗?”
“是,她拒绝我了,她竟然说她喜欢那个病秧子!”秋田肆激动地说道:“那个男人有心脏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躺进棺材里,玲子嫁给他之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我不能允许,我知道,只要我一直追求下去,玲子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打动的!”
“我还想和你了解一下……”
笔录继续,两人一问一答,秋田肆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了。
笔录结束之后,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离开。
大和敢助的脸色很差,问高明:“凶手就是他吧?我看干脆先将他控制起来。”
“不,他现在的嫌疑只剩六成了。”诸伏高明平静地说道。
大和敢助顿时不满:“怎么反倒还降低了?他还在宾馆,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所以……”说到这里,大和敢助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诸伏高明看着他,淡淡说道:“就是因为他留了下来,所以嫌疑反而降低了。一个正常的人在行凶之后会尽快逃走,就算事后会回现场查看情况,但总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但是秋田肆却不同,他这两周根本就没有离开,事发之后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据宾馆的人讲,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这里。
这很奇怪,不符合一般人行凶的心理,除非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当然,根据逆反心理来判定,也有可能是秋田肆故意那样做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诸伏高明认为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仍在一半以上。
“那个混蛋!”大和敢助骂了一句,又问高明:“发现尸体的那个报案人……”
“受压迫而心理变态报社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不像。”诸伏高明分析:“之前去他的公司,你还记得他的办公桌吗?”
“记得,很整洁。”大和敢助说道:“但是这无法证明他就不是凶手吧?这个世界上又不乏患有强迫症的变态。”
“你说的没错,但他并不是强迫症。”诸伏高明提出自己的观点,并佐以事实:“他的笔筒里面放着颜色不同的三只钢笔,键盘已经被磨损了,其中有部分字母消失不见,有部分却完好。他的文件虽然摆放很规整,但也有部分并不完全整齐,比如他会将小本子与大本子摆放在一起。我要说的是,他的电脑桌左端有一个兰花盆栽,你注意到了吗?”
大和敢助然回忆,点头,表情却仍旧困惑。
“兰花是很娇生惯养的一种花,如果不悉心照料是长不了那么好的。”诸伏高明认真朝大和敢助分析:“尽管受到了同事们的压迫,但他仍旧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行凶的可能性并不大。”
大和敢助觉得不太靠谱,这也太轻易下结论了吧。
“当然,我并不认为他一定没有嫌疑,本着对案件的负责,我们应该将所有可能性都仔细调查一遍,但目前的重点并不是他。敢助君,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大和敢助点头。
诸伏高明又提出重点:“我想去找一趟樋口斋。”
大和敢助微怔,表情难以置信,“喂,高明,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樋口斋吧?他那么伤心,他和被害人是恋人,你怎么可以……”
诸伏高明平静地看着大和敢助,渐渐的大和敢助没了声音。
身为一个警察,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弃排查。
这是对案件负责,也是对被害人负责。
大和敢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心里边十分难受,他能够看得出来,樋口斋是真的很爱亚田玲子,他们却怀疑对方,樋口斋该有多难过?
“他可有心脏病。”大和敢助不得不提醒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但案件总要去调查,总有一些事情是只有樋口斋才了解的。
由于樋口斋的特殊性,诸伏高明决定明天再去,他必须回去好好思考该如何询问才不会引得对方病发。
傍晚,诸伏高明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口挂了一个水母状的灯泡。
诸伏高明很惊讶,他家什么时候在门外安了灯?
琴酒听到动静来开门,见诸伏高明正盯着水母电灯看,解释:“是太阳能感光灯,太阳落山后会自动亮灯,灯光是暖黄色的。”
“为什么?”诸伏高明问。
“你晚上跑得那么急,有个灯也不容易摔倒。”琴酒表情冷淡,眼神却偷偷瞄了诸伏高明好几眼。
诸伏高明欣赏了水母灯几秒,突然快走几步抱住了琴酒。
琴酒没有动,只静静感受着诸伏高明的体温。
“阿阵很担心我吗?”
“凶手还没有抓到吗?”琴酒没有回答诸伏高明的问题,而是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诸伏高明看出他的害羞,没有继续追问,说道:“还没有,不过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酒“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
“其中,我认为亚田玲子的未婚夫和她以前的一个客人嫌疑很大。”诸伏高明已经继续说了起来,根本不需要琴酒追问,自己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琴酒怔怔地听着,半晌后笑了,说道:“我今天做了椒盐土豆泥。”
“是要夹面包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
“你做的,我都喜欢。”诸伏高明和琴酒说笑着进门,一起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我开动了!”两人动作同步,心情都极好。
吃得差不多了,琴酒突然说道:“樋口斋的父母也有嫌疑吧?”
“嗯,但不大。”诸伏高明说道:“单纯的讨厌一个人是不会下杀手的,而且他们也在平日里光明正大得表现出了对她的讨厌,我倒是觉得他们的嫌疑是最小的。”
无法发泄,越积越多的仇恨才最可怕,像是这种倒还好。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所以诸伏高明并没有将两人移出嫌疑人范围。
“因为她是个舞女?”
“嗯。”
“就因为以前的工作不行,所以樋口斋的父母就没办法接受?”
诸伏高明意识到了琴酒想说什么,对他解释:“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小景年纪还小,但我想不管我找怎样的恋人,小景都不会介意,你不用担心这方面。”
“你能不要告诉诸伏景光吗?”琴酒皱着眉头,并不是很确定。
“阿阵,你很好,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见上一面。”诸伏高明征求琴酒的意见:“你之前也帮了他不少,那些题目都是你帮忙解答的,若是小景知道这一点,一定也会更喜欢你。”
“是我不喜欢他。”琴酒摆出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姿态。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解释:“这起案件很特殊,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会介意这个。”
“高明,你要尊重我的意见。”
“当然。”
“我的意见是,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你弟弟。”琴酒认真地对诸伏高明说道。
诸伏高明张了张嘴,琴酒的态度却极为坚定,眼神认真地看着他。
最终,诸伏高明妥协了:“好吧,我会等你准备好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见他。但是阿阵,别让我等得太久。”
琴酒点了点头,轻轻在诸伏高明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两人现在已经不分房间睡了,但由于案件特殊的缘故,两人也并没有在晚上做些什么,留些精力要处理案件。
“明天我要去樋口斋那里。”诸伏高明搂着自己的恋人,在他的耳边低语:“敢助君不去,他明天有其他的事情。”
琴酒的眼睛眨了眨,明白了诸伏高明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诸伏高明便发出邀请:“要和我一起去吗?”
他不介意。
不介意将警署的保密案情透露给琴酒,因为他们是恋人,因为他的恋人身份特殊。
他也不会将琴酒当做嫌疑人看待,正如他对大和敢助所说的那样,他信任琴酒。
他给予自己的恋人十足的信任与十足的安全感,不希望恋人不开心。
“我去的话,不会影响你办案吗?”琴酒问。
诸伏高明笑了,说道:“或许还能帮得上我的忙。”
“好。”琴酒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诸伏高明便和琴酒一起去了樋口斋租住的房子。
樋口斋正在画室作画,是樋口家的管家大烨先生来开的门。
大烨先生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头发已经花白,他从樋口斋的爷爷小时候就在樋口家做工了,如今已经照顾了樋口家三代。
“斋少爷从小就有心脏病,所以我对他也更上心一些,以前在樋口家的时候,我几乎对他寸步不离,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大烨先生为两人泡了茶,对两人讲述有关樋口斋的事情:“当时他找了女朋友,老爷和夫人都很高兴,只是没想到斋少爷会看上一个舞女。”
“你对亚田玲子是怎么看的?”诸伏高明询问。
“那个女人配不上斋少爷。”大烨先生语气平静,并没有愤怒或者嘲讽,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不是斋少爷有心脏病,老爷和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让她进门的,虽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但我想两位警官也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是有门当户对一说的。”
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和一个舞女,这何止不是门当户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斋少爷年纪太小,阅历太浅,不懂老爷和夫人的担忧,其实这都是为了他好。”大烨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少爷来求我,他知道我在老爷夫人那里说得上话,所以就来求我帮那个女人说好话,我没办法只能帮他的忙,如果知道结果会是现在这样,我一定不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