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波本,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苏格兰的心中更不安了,“琴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冷笑了一声,才要刺上几句,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接通电话,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抱歉,黑泽先生,我今晚有事,恐怕不能去你那边了。”
是水沢润二。
琴酒扫了苏格兰一眼,见对方正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没有让水沢润二晚上过来,水沢润二一般也不敢给他打电话,这会儿却打过来,琴酒自然明白他遇到了麻烦。
琴酒瞪了苏格兰一眼,声音冷硬又强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连我都敢拒绝,给我滚过来!”
“是,是,黑泽先生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过去。”水沢润二连忙讨好地说道。
挂断电话,琴酒又瞪了苏格兰一眼,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苏格兰收敛脸上的震惊,眨了眨眼睛调侃:“早就听贝尔摩德说过,你养了一只蓝眼睛的小宠物。”
琴酒冷笑了一声,问:“你很在意?”
“不,一点都不在意。”苏格兰立刻退却,既然知道琴酒对他的感情并不暧昧,他也没必要继续撩拨对方,但还是有些好奇:“你似乎真的对蓝眼睛的人特别关心。”
琴酒没说话。
苏格兰却得寸进尺,继续问:“怎么?你和蓝眼睛……”
“我喜欢的人,他是个蓝眼睛。”琴酒打断了苏格兰的追问,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答案。
苏格兰却更加好奇了,竟然是喜欢的人啊,还以为只是小辈。
“是……组织里的人?”苏格兰小心翼翼问:“你以前的搭档吗?还是……”
被苏格兰问的烦了,琴酒索性将事情全抖了出来:“不在组织、没死、分手了。”
“嘶——”苏格兰倒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没死啊!
竟然还分手了!
琴酒竟然和普通人谈了个恋爱!
苏格兰感觉自己或许是第一天认识琴酒,这一句句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苏格兰还想追问,但刚刚琴酒回答的时候已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了,再问估计会讨打。
“这件事情组织里除了你谁都不知道。”琴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苏格兰,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苏格兰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但他肯定不会和朗姆那边的人说,最多告诉波本。
琴酒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补充:“也不准告诉波本。”
苏格兰:……
说真的,琴酒已经看出他和波本关系很好了吧?绝对是看出来了吧!
水沢润二的电话又来了一次,希望琴酒能过去接他,苏格兰看得出琴酒的脸上各种不爽,却还是拿钥匙出了门。
琴酒的安全屋中,只剩下苏格兰和一堆桂花糕面面相觑。
苏格兰几乎是瞬间行动起来,走到门口确定琴酒已经离开了,然后又观察了一番周围,见四周没有任何监视以及监听才迅速到了琴酒的卧室门前,戴上烘焙用的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拧开了卧室的门。
琴酒的卧室房门竟然没有上锁!
苏格兰表情震惊,他都已经做好撬锁的准备了,没想到琴酒竟然这样不设防。
琴酒的房间很整洁,苏格兰完全没想到,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竟然会一尘不染,但是他又想了想琴酒吃饭时候的优雅,感觉这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他的房间没有太多的装饰品,除了必要的家具外,甚至看不到有什么健身器材之类的,简直比苏格兰的房间还要简单。
电脑没有开机,苏格兰提前没有准备病毒程序,担心直接开机会有密码,也担心会被琴酒发现电脑被人动过,只能放到一旁不去理会,只寻找纸质文件。
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置着各种生活物品,左边的柜子则存放着部分之前的行动计划,可以看得出琴酒是个很擅长制定计划的人,虽然他没有参与过那些行动,只用看的便知道可行性非常高。
那套《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珍藏版本被规规整整地放在书架上,除了这套书之外,书架上还有其他各国的名著,苏格兰甚至在上面见到了他哥哥最喜欢的《三国志》。
书虽然被保存的很好,但可以看得出都并不新了,有被反复翻阅过的痕迹,真没想到,琴酒骨子里竟然还是个文人。
调查了一番之后,苏格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床头柜上摆着的小木箱上,这是这个房间最可疑的东西了。
木箱很漂亮,单单是摆在这里,挂一个小金锁,便是非常完美的装饰品,但琴酒这样的人不可能在卧室里摆放一个毫无用处的装饰品。
于是,苏格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细铁丝,紧张又仔细地朝小金锁锁眼里捅了捅。
锁是黄金制造的,但似乎只是华而不实的工艺品,开这样简单的锁完全不费力气。
“咔哒”一声,金锁打开了。
苏格兰深吸了一口气,将箱子打开,才看到里面的东西便惊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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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让我看看琴酒的安全屋都有什么!
苏格兰(惊恐):是男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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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到警校组环节了。
但是我必须预警一下,警校组捞了景光和松田,班长直接蝴蝶掉了车祸,只有萩原死得太早没法捞,评论区当时发言让我捞萩原的时候……我存稿已经快到第三十章 了,很多事情定性了,因为剧情是以萩原的死为前提连贯下来的,所以实在没办法返回来修改。
大家,允悲.jpg
“黑泽先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上了琴酒的车后,水沢润二有些坐立难安。
“贝尔摩德安排的?”
“不,她最近一直在拍戏,没空管我。”说完这句话后,水沢润二又连忙补充:“不过前辈给了我很多资源,还介绍了她的人脉给我,对我很照顾。”
前段时间被琴酒打得猪头一样的脸已经痊愈了,水沢润二的眼睛水润漂亮,再配上那张脸蛋,的确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这次的人怎么回事?”
“那个……他喝多了。”水沢润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水沢润二似乎真的没有被欺负,面色红润,也自信了不少,琴酒便也没有多问。
“黑泽先生,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吗?”水沢润二也喝了些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琴酒。
可惜,琴酒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不行。”冷冰冰的一句话,打碎了水沢润二所有的希望。
水沢润二抿了抿唇,两只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小声说:“我进入娱乐圈以来,所有人都欺负我,黑泽先生,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对他好?琴酒想了想,是捡豆子还是在拳击馆将他打了一顿?
“我知道,你可能嫌弃我……”
“嗯,我嫌弃。”
水沢润二:……
水沢润二不说话了。
琴酒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狠狠掐住了水沢润二的脖子,水沢润二立刻挣扎起来,两只手推搡着琴酒的手,琴酒的手却纹丝不动,死死地卡在他的脖子上。
“逮着一个人就想往上爬,也不看看对象是谁。”琴酒手上用力,另一只手却轻松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水沢润二的性命放在眼里。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弄死水沢润二。
想要爬他的床?琴酒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就连苏格兰都只敢模棱两可地和他说想要进屋喝杯茶。
“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琴酒松开了手。
“咳咳。”水沢润二捂着自己的脖子猛咳了起来,琴酒的力道很大,他的脖子甚至都出现了淤青,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再看琴酒的时候,水沢润二眼神中的暧昧与挑逗已经消失不见,眼神中再一次充满了初次相见时的惊恐。
琴酒靠边停车,没有说话。
水沢润二自觉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慌得几乎是连滚带爬。
琴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停在了一家首饰店,选了一款蓝宝石的手表打包带走,同款的手表他买了两块。
到家之后,苏格兰依旧站在客厅和一堆桂花糕相看两不厌,琴酒随手将包装精美的首饰盒丢给他。
“你的。”
苏格兰有些意外,打开后惊喜:“是手表,谢谢老板。”
听到“老板”两个字,琴酒“嗤”了声,问他:“老板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乱翻老板的东西?”
苏格兰:……
他的笑容僵了僵,然后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苏格兰这会儿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当然翻了,而且还非常确定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琴酒发现了,那个小木箱中没有任何机密的情报,只有一堆无用的干花,琴酒不会在卧室里放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那根本就是个诱饵。
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别碰我的花,苏格兰。
琴酒他,恐怖如斯!
他早就设置好了陷阱,只等着他往里面钻,甚至就连今天那个小明星打电话过来都很有可能是琴酒提前安排好的,毕竟他那样擅长策划,策划出这样一个陷阱根本不算什么。
琴酒在试探他的忠心,是因为他之前和朗姆的人接触过,所以琴酒还不太放心?还是说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苏格兰不敢去想,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谁成想琴酒问了一句后便不问了。
苏格兰将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问:“合适吗?”
“很合适。”琴酒点了点头,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另一块手表。
真漂亮啊,蓝色的宝石佩戴在白皙的手腕上,很适合苏格兰,那就一定也适合高明。
“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手表?”
“只是觉得你很适合。”琴酒在说谎。
他上一次去长野弄伤了高明的手腕,现在大概已经痊愈了吧,不知道高明是不是还在生气。
高明又开始给他发短信了,所以说……不生气了?
那个人永远这样,很多时候不需要人哄,自己就可以把自己哄好。
“就是想送你块手表。”琴酒注视着苏格兰的手腕。
苏格兰皱了皱眉,问他:“琴酒,你在透过我看谁?虽然我们并不是情侣关系,但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哦。”琴酒听到了,但他不改。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苏格兰更合适的代餐了。
他不吃,只看看都不行了?
“就一直戴着吧,挺漂亮的。”琴酒叮嘱了一句。
苏格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眉宇间闪过几分凌厉,表面上却很轻快便答应了,回了自己的安全屋后立刻将手表彻底拆开检查。
没有窃听或发讯器,似乎就只是个很平常的手表。
真奇怪,苏格兰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零件茫然,难道琴酒没对手表动手脚?
像是手表这种精细的东西,外行人拆开容易,想要组装上就难了,所以第二天当苏格兰光着手腕到训练场的时候,琴酒朝他的手腕处瞄了好几眼。
“戴着训练不方便。”苏格兰只能这样说。
“嗯。”琴酒看似没有追究,却将苏格兰在训练场摔翻了好几回。
苏格兰有段时间没和波本联系了,两人分别在琴酒、朗姆的手底下做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勾心斗角。
苏格兰能感受的出来,琴酒和朗姆的事情完全没有过去,不知道哪天便会来一次大爆发。
时间转眼进入了十一月份,六号这天,苏格兰和波本不谋而同,各自穿戴好伪装出发,前往萩原研二的墓地前祭拜对方。
今年第一个到的是伊达班长,不同于他们卧底每一次来都需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虽然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偶有忙碌,但总是最先到的。
波本和苏格兰到场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情是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放松。
这里脱离组织,身边是自己的同期和幼驯染,不用担心会暴露身份。
“松田还没来吗?”波本问了一句。
伊达航说道:“大概有案子吧。”
“那萩原可要失望了。”诸伏景光笑着说道。
“案子一直不断,我都脱不开身。”松田阵平拿着一束花姗姗来迟。
几人朝他打过招呼,松田阵平便将带来的花放到了萩原研二的墓前。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幼驯染,两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其他人静静地听着,伊达航偶尔也插几句,只有波本和苏格兰在一旁笑而不语。
他们是公安,也是潜伏在黑暗组织的卧底,很多话都是不能对人道的,每年皆是如此,两人就仿佛萩原研二一样,总是安静地做个听众。
“明天……”波本还是开口了,眉宇间满是担忧。
松田阵平却笑了,充满干劲儿地说道:“是啊,明天。”
炸死萩原研二的犯人每年都会在十一月七号的那一天发送传真给警视厅,而明天,就是松田阵平根据传真内容判断的对方会出手的那天。
松田阵平笑容不减,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松田,你要小心。”苏格兰叮嘱,他身为卧底没办法来帮忙,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同期再出事了。
“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松田阵平回头,朝三人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意气风发道:“那可是个炸弹犯!”
只要是炸弹,就没有他拆不掉的!
几人相视一笑,互相搂着肩膀离开了。
“啊——”
“有炸弹!”
“救命!”
几人还没有分开,便看到一栋废弃大楼中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身为警察的职责令几人立刻冲了进去。
“这里还有人!”降谷零发现了被绑着的人。
那人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几人后表情充满了惊恐,松田阵平立刻亮出了自己的名片说道:“我是警察。”
而此刻,街道的尽头,琴酒正拿着精美的礼盒在手上把玩,他要不要将手表送到长野去呢?
如果送去了,高明认为他余情未了,岂不是又会黏上来?
琴酒不想给高明希望,因为他没办法和高明共度一生。
但是手表买都买了……总不能他自己戴吧?他要真戴上,苏格兰估计又要胡思乱想了。
“呲啦——”
十分尖锐的一声令琴酒回过神来,他立刻将首饰盒放进大衣口袋里,打开车门一把揪住了正狂逃命的人。
“哐”地一声,对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车门上,琴酒揪着他的衣领指着车门上长长的一道划痕冷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的车!
他的保时捷!
被对方皮包上的拉锁狠狠地划了足有一米长的划痕!
琴酒的心都在滴血了,这辆保时捷他很喜欢的!
“炸、炸弹!救命!快跑啊!”那人惊慌失措地挣扎着想要逃走。
琴酒皱了皱眉,看着正朝这边逃窜的民众以及不远处驶来的警车,松开了手上抓着的倒霉鬼。
他朝不远处的烂尾楼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金发的青年从一栋大楼的楼梯口一个信仰之跃直接跳到了另一栋大楼的楼梯口。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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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凌乱):刚刚什么玩意跳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霓虹战狼降谷零!
看过这一章,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萩原没法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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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看你们说看到照片之类的,才没有!
琴酒没那么不小心,他只是看景光老想翻他的东西,所以故意整蛊了他一下,不过高明哥和琴酒的事情也快暴露了,感觉过不了一周了。
那个金毛的家伙,是波本吧?
然后他就看到苏格兰从大楼里跑了出来,又顺着楼梯爬到另一栋楼去了。
他该感到庆幸吗?琴酒想,还好苏格兰没有也来一个信仰之跃,不然非打断他的腿不行!
那边是一群警察聚会,琴酒当然不会凑上去讨嫌,坐在车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楼上的情况,等几人快要下来的时候才将车子开到了他们看不到的角落。
“放心好了,没有我拆不掉的东西。”最后下来的松田阵平语气轻松,全然不提之前的惊险。
“少骄傲了,你个卷毛混蛋!”波本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
松田阵平一笑,用力地握紧了波本受伤的肩膀。
“啊痛痛痛!”波本吃痛地叫出了声。
一旁苏格兰连忙为自己的幼驯染解围:“松田,你可以帮我修块手表吗?”
在警校的时候便是这样,谁的东西坏了,找松田阵平肯定靠谱。
“拿来吧。”松田阵平暂时放过波本,朝苏格兰伸出手。
苏格兰伸手入怀,将包装在透明口袋里面的一堆手表零件递给了他。
松田阵平:……
波本:……
伊达航:……
伊达航错愕地说道:“你这不是坏了,是直接将手表拆了吧?”
“你什么时候买了块手表?”波本都没见苏格兰戴过。
苏格兰只能干笑,他能说什么?手表是琴酒送的,因为他担心里面被动了手脚所以拆开了?因为组装不上所以一直没有戴过?
饶了他吧,好丢脸的。
“可以修。”松田阵平倒是没有多问,现场蹲下来将口袋打开,他以前拆过不少手表,这玩意儿足够精致,能够吸引他的兴趣,所以对于大多数手表都可以手到擒来,这东西总不会比拆弹更困难了。
松田阵平的两只手指灵巧翻飞着,他随身携带了很多小工具,不多久便将手表给重新组装上了。
能走,足够精准,不会散架。
“多谢。”苏格兰接了过来,戴在手腕上笑道:“以后请你吃饭。”
“少来,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的失踪人士。”松田阵平才不吃这套,怼回去后又认真说道:“小心点。”
“嗯。”
波本和苏格兰现在毕竟是卧底,几人很快分道扬镳,他们两个在组织里也是属于不同派系的人,回去的时候也并没有走在一起。
苏格兰一个人走在小巷中,看着腕上的手表微微失神,琴酒送他这块表的目的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没有监听也没有发讯器,难道真的只是送他一份礼物?而且还是这样华而不实的礼物。
这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琴酒的风格,如果真的是送礼的话,以苏格兰对琴酒的了解,应该送他一把狙击枪?送枪支弹药,这才符合他们犯罪分子的气质。
“滴滴——”
走出巷口,车喇叭的声音响了两下。
苏格兰的身体骤然僵硬,表情难以置信地看向停靠在小巷不远处的黑色保时捷。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多久了?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上车。”琴酒将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冷冷喊了一句。
苏格兰脚步犹疑,在拔腿就跑和英勇就义之间踌躇许久,这才决然地朝保时捷走了过去。
上车之后,苏格兰故作轻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琴酒蔑然地扫了他一眼。
就在刚刚,琴酒也下定了决心,将那个礼品盒放进档案袋里面丢到了警视厅门口,写明了要给长野县的诸伏高明。
就算要送礼,他也不可能选择邮寄的方式,更不可能再去长野一趟,那样太容易暴露自己与对方了,趁着这会儿没人跟踪,琴酒尽快办了事回来,结果没想到苏格兰还没有走。
真是个蠢货,卧底期间还和那些警察纠缠不清,是生怕自己暴露得不够早吗?
“其实,我是想给你买份回礼的。”苏格兰为自己跑来这里找了个理由,抬起手腕给琴酒看手表,笑道:“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琴酒扫了他一眼,说道:“前几天没见你戴,还以为你拆掉了。”
苏格兰:……
他哑口无言,甚至还有点心虚。
“谁帮你组装上的?”
苏格兰抬头望天,当没有听到。
“去看父母了吗?”琴酒又问。
“啊?”
“那边有个墓园。”琴酒淡淡说道。
苏格兰点了点头,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琴酒并没有看到松田他们。
琴酒也不再多说什么,将苏格兰送回了他的安全屋,然后又换了一辆车去了之前苏格兰去过的墓园,并且询问守墓人之前几人来祭拜的人。
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霓虹少见的金发黑皮,守墓的老人对他们印象很深,带着他找到了萩原研二的坟墓。
萩原研二,拆弹警察,22岁殉职,值得一提的是,明天才是那家伙的忌日。
琴酒在墓前停留了很久,看着萩原研二的墓碑,他就仿佛见到了苏格兰或是高明的墓碑。
他一向很少共情,更何况是和一个警察产生共情,他更像是一个反社会的疯子,身边根本就没有他在意的人。
可八年前的那场邂逅,却仿佛完全颠覆了琴酒此前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警察啊,琴酒想,这种职业的话,牺牲率要比其他职业高得多。
值得庆幸的是,高明并非职业组,或许还没有那么危险。
至于苏格兰……
那是个蠢货,好好的做什么公安警察?做公安警察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当卧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组织里不乏审讯方面的好手,琴酒甚至亲自审讯过卧底,所以他明白卧底一旦暴露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局面。
他们坚强,他们伟大,他们躬耕于黑夜,侍奉于光明。
但琴酒却只看到了他们的狼狈,他们痛苦不堪,哪怕有再多的傲骨,最后就连骨头都被一寸寸碾烂,又能如何施展?
他们的家人朋友被挖了出来一一灭口,他们的上司也遭到报复,他们的尸体或沉于大海或销毁于火焰之中,也可能被砍得七零八落去喂狗。
他们死后连一块墓碑都不被允许拥有,琴酒真的很不能理解苏格兰,在他见到苏格兰的第一眼,他就想将这个人狠狠揍一顿然后丢出组织,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我还是无法理解。”
他理解不了这些人的伟大。
他爱上了一个警察,面对萩原研二的墓碑,琴酒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过。
琴酒转身离开了墓园,萩原研二的墓碑仍旧伫立着,碑前鲜花环绕,一如他生前的热闹。
次日,上午十点,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中。
传真响了两声,紧接着传递出纸张。
早已静候多时的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传真看了眼,上面写着:我是圆桌武士,敬告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正午时分以及14时,为了凭吊我的战友的首级,我将施放有趣的烟火,若想阻止,请到我这里来,我预留了72号的空位,等候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