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吧。”
“或者侦探?你的推理能力不错。”诸伏高明对自己的恋人很有信心。
琴酒却仍是觉得可笑,他一个杀人犯,去当侦探查另一个杀人犯?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广源明怎么样了?”
诸伏高明一怔,说道:“我好像没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是蓝橙酒给我的消息。”琴酒如是说道:“这个案子你不要管了,是组织的手笔。”
诸伏高明心中一沉,他以前单知道琴酒所在的组织十分危险,现在才明白那个组织究竟能嚣张到何种程度。
当时天还没有黑,也不是多偏僻的地方,组织的杀手竟然就可以掏枪杀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那种组织就是个祸害,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一天都是他们这些警察的失职。
“阿阵,你有没有想过要和警方合作?”诸伏高明认真地询问琴酒,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
琴酒沉默,半晌后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我知道,和警方合作,捣毁那个组织,戴罪立功。”诸伏高明对琴酒说道:“虽然我是非职业组,但在长野这边的警署我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如果你有顾虑,我可以去考个职业组,然后升职,到能够帮你的地位,但是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诸伏高明愿意为了琴酒留在长野,也愿意为了琴酒去谋求向上的地位。
琴酒的心中五味杂陈,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诸伏高明是爱他的,但是很可惜,高明对组织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竟然会认为和警方合作就可以搞垮组织。
“我之前已经说过,组织很厉害,我没办法。”
“但至少可以去试试。”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琴酒。
琴酒沉默,他皱着眉头看向高明,心情复杂极了。
最终,琴酒给出了回答:“不。”
他不愿意。
风险太大了,如果只是他的风险还好,但高明作为他的支持者,肯定也会变成组织的目标,因此琴酒不愿意。
诸伏高明十分失望,但是他也并没有强求,很自然便转移了话题:“来暗杀广源明的人是谁?总不可能是蓝橙酒吧?”
“不是他,是金菲士。”
“是怎样的人?”
“我在组织的时候他还没有获得代号,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是谁。”琴酒的眼神有些不屑,是对于金菲士的,“一个新人罢了,能够来执行这种任务,本身也不是多被组织看重的人。”
“和阿阵相比呢?”
“没有可比性。”琴酒语气倨傲。
一个新人也敢和他比?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一起讨论的价值。
诸伏高明很惊讶,没想到琴酒竟然这样自信,看样子他在组织里的地位绝不简单。
既然如此,为什么阿阵在被追杀的时候,组织却没有出手帮他一把呢?哪怕是后来拿到手机,阿阵也根本就没有联系组织,是因为组织内部混乱的实力倾轧吗?
对于组织,琴酒是有怨恨的。
他怨恨朗姆对他的针对,大家明明都是组织的人,朗姆却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出手。
他也怨恨先生不分青红皂白地派人追杀他,哪怕朗姆递交了对他不利的“证据”,先生也该仔细调查一番才对。
是因为他的地位太低,是因为他的实力尚且不够。
琴酒想,只要自己变强,变得更强,一定就可以取代朗姆在先生那里的地位,成为组织的二把手,再没有人敢招惹他。
当然,那是当时的想法,现在琴酒只想离组织远远的,最后永远也不要被组织找到。
“组织对你不好吗?阿阵。”
面对诸伏高明突如其来的关心,琴酒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勉强保持冷静,暮色下令人看不清他发红的眼睛。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担心自己开口便会哽咽。
“哪怕是现在,你已经变强了,组织也还是对你不好吗?”诸伏高明再次问道。
是啊,高明,他们对我不好。琴酒想说。
组织的二把手是个恶毒的家伙,每天都想要算计我。琴酒想告状。
组织的boss也是个蠢货,不分青红皂白地站朗姆,朗姆会比他更加忠心吗?琴酒想要控诉。
但是最后,所有的委屈与控诉都融入了沉默中,他不能和高明说这么多。
“阿阵?”诸伏高明又在催促他了。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组织里没有人情可讲,所以也就没有好与不好一说。”
“在那样的组织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
“阿阵在撒谎。”
“我没……”
“阿阵撒谎,我是可以听出来的,毕竟我们是恋人。”诸伏高明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心有灵犀一说的,而且我太了解你了。”
琴酒沉默了,如果是高明的话,大概真的能看出他是否撒谎。
“是,组织的工作很辛苦,而且最辛苦的不是任务,其实是组织里面的勾心斗角。”琴酒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败在了诸伏高明对他的关心之下,说道:“组织内部其实不算太和平,比较复杂,一旦站队就会遭到其他队伍的攻击。”
“阿阵站了谁?”
“中立。”
诸伏高明表情错愕,单单听是中立便觉得万事无忧就太天真了,中立的话,说明阿阵要面临来自组织内部各方势力的威胁,阿阵在组织里过得一定格外辛苦。
“阿阵为什么会想要中立?”诸伏高明叹了口气,问:“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最初是因为对站队没概念。”琴酒说的是实话。
在朗姆第一次邀请他的时候,琴酒对组织内的站队完全没有概念,在他的想法中,想要在组织里生活下去,无非就是努力任务。至于之后……
朗姆的人攻击了琴酒,以琴酒的傲气,自然不会被挫折打败,也不会因为过得艰难便投向朗姆,从朗姆决定用那样的手段让他折服开始,他就不可能再和朗姆一条心了。
至于组织里的其他队伍?
贝尔摩德倒是对他发出过几次邀请,但是那个女人却提出要和他上个床,被琴酒直接拒绝了,至于皮斯克,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很特殊,属于不争不抢的中立派,没人将他当一回事,却也没有人去针对他。
那样的皮斯克,是不可能邀请一个惹了朗姆的家伙到自己阵营的。
琴酒也不在意,没人收留就没人收留,反正他本来也不需要谁帮扶,他继续在组织里做任务,只要任务做的够多,完成的够好,自己的地位与实力便足以让朗姆望而却步。
琴酒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棋差一招,却落得“叛徒”的地步。
“我可以屈居于人,但也要看对方当不当得起。”琴酒对高明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不是他太过桀骜不驯,只是因为那些人都不配,他们统统不配。
诸伏高明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了拍琴酒的肩膀。
第二天,诸伏高明去医院换班,琴酒也在附近开始盯梢,准备来个敌暗我明,先一步找出金菲士。
广源明这会儿还没脱离危险,依旧昏睡着,如果到今天晚上他还是无法醒来,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广源明的情况相当危险,诸伏高明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学兼舍友,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几分担忧。
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广源明总算有了意识,他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医生,他醒了!”诸伏高明连忙喊来医生。
广源明此刻的意识还不算清醒,就只有手指头能微微动一下,在医生为他仔细检查之后,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广源明这才又稍微有了些力气。
“高……高……”
“我在。”诸伏高明立刻回应,似乎是知道广源明在担心什么,立刻说道:“你放心,警方已经在周围布置,那个杀手绝对不敢再来。”
广源明明显松了口气,眼神流露感激。
“关于你为什么会遭到刺杀这件事,我想等你的情况再好一些的时候,我们能详细谈谈。”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广源明。
广源明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听到这话更难看了一些,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广源君,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躲就可以躲得过去的。”
那伙人可以追到长野来刺杀他,这还不够说明广源明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吗?他这次侥幸没死,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出来,追杀他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广源明的眼神黯然了下来,嘴唇嗫嚅:“我……明白。”
诸伏高明微微点头,担心广源明会害怕,于是就留在病房里面陪着,只是陪床陪得并不专心,很快便拿出手机给琴酒发起了短信。
到了晚上九点,诸伏高明朝自己的恋人抱怨了一下自己工作的繁忙,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询问琴酒晚上吃了什么。
医院不远处,同样捧着一盒盒饭的琴酒:……
啊,高明找他要照片?这要怎么办,他又不可能将盒饭发过去。
于是,琴酒另辟蹊径,给诸伏景光发了短信过去,询问他今晚吃了什么。
很快,诸伏景光回了消息,照片上各种菜肴荤素搭配完美,格外丰盛的一顿大餐。
琴酒:……
他看了看大餐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盒饭,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将诸伏景光发来的照片发给了高明。
Komei:?
隔着屏幕琴酒都仿佛能看到高明懵逼的表情。
Komei:趁我不在,在家吃大餐?
阿阵:对啊,就是偷偷背着你吃独食。
Komei:你在医院附近?
Komei:你想找到金菲士?
Komei:有目标了吗?
来自于高明的灵魂三连击令琴酒沉默,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琴酒不明白,他只是发了一张诸伏景光发给他的晚餐图片而已,高明为什么就能联想到这么多?
Komei:听话,回家去,你现在不能出现在组织的人面前。
阿阵: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Komei:不回去的话记得多穿些衣服,别着凉。
琴酒沉默,为什么高明又猜对了?他是打算阴奉阳违不回去来着。
他的男朋友怕不是有读心术吧!
琴酒正无语着,远远就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走进了医院,如果是去探望病人,对方却没有拿着果篮或者保温瓶之类的东西,如果是去医院看病,他的步伐却又稳健得不太像。
这会儿是晚上九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来医院。
组织的人!
琴酒几乎是一眼断定,只是无法确定对方是金菲士还是他派来的外围成员,看了看四周无人盯梢,一拉连帽衫的兜帽跟了上去。
金菲士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他拿到代号之后的第一次任务,竟然失败了?虽然没有完全失败,但没能在第一次便杀死目标就是他的失职,任务报告若是交上去,恐怕要在他的履历上添上一笔大大的败笔。
不行,他必须尽快杀死广源明,如果广源明将消息告诉警方,那就不只是败笔那么简单了,组织的惩罚金菲士可承受不住。
金菲士一路努力躲避着摄像头,基本上摄像头只能拍摄到他的背影,然后在路过一个男护士的时候一把将人拉入监控死角,狠狠将他打晕了过去。
快速和昏迷的男护士交换衣服,金菲士推着医用车子走向广源明的病房,广源明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尽管遭到了刺杀门外也并没有人守着,他打开门,却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坐在床头柜旁看书。
注意到有人,金菲士瞳孔紧缩,但很快便笑脸相迎。
“我来给八号床的病人换药。”金菲士对诸伏高明说道,一步步走向广源明。
他拿起注射器,将准备好的毒药吸入其中,就要注射到广源明正在输送的点滴中。
“等一下。”诸伏高明开口。
金菲士身子一僵,回头僵硬地笑着问:“怎么了?”
“我能看一下药物的单子吗?”
“这个你看不懂的。”
“没关系,我学过一点医。”诸伏高明微笑着说道。
金菲士没想到这个警察这样难搞,他上哪里去找单子?但是没办法,他只能装模作样地在车子上翻找了一下,嘴里念叨着:“我记得拿来了啊,在哪里呢?是不是在衣服里面?”
他想伸手入怀去掏枪,手却突然被诸伏高明拉住。
枪茧,厚厚的枪茧。
诸伏高明心里有了猜测,笑着说道:“不用找了,快为他换药吧。”
金菲士松了口气,仍旧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等下一定拿单子过来给你,我们医院很正规的,用的药物也都是好药。”
诸伏高明微笑点头,看着他将注射器调整好,在金菲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出手,狠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将他扭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金菲士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想蒙混过关。
诸伏高明却冷冷说道:“你根本不是医院的护士,你是谁?”
“我是啊,我……”
“医院的护士手上可不会有这么厚的枪茧。”如果说是爱好吗,这样的茧子是不正常的,这分明就是每天握枪、练枪的人手上才会有的茧子。
这个人,就是杀手!
金菲士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用力一挣竟然将高明给掀开了,然后掏出手枪对准了诸伏高明的胸口。
“砰——”
枪声响起,倒下的却是金菲士。
看着金菲士死不瞑目的表情,诸伏高明心中一突,几乎是立刻朝外面跑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担心黑衣组织还有杀手,诸伏高明也没办法追出去太远,很快又折返回来,一边安抚被惊醒满脸惊恐的广源明,一边给警署的值班人员打去电话,紧接着便也通知了大和敢助。
不多久,警署的支援到了,诸伏高明也完成了最初步的验尸。
其实根本不需要验尸,死者是被人从背后一枪致命,直接击穿了他的心脏,而凶手则顺着医院的走廊一路逃走。
诸伏高明调查了监控,对方蒙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本来就人少,一路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诸伏君,这不是你的错。”诸伏高明相熟的同事安慰着他:“你已经努力去追了,但是对方的速度太快,我们也都看到了。”
从监控上可以看出,诸伏高明只是跨出几步的时间,外面那人竟然就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处,紧接着又迅速出现在几个监控摄像头下,最终离开医院失去踪迹。
太快了,那种速度,那种身手,哪怕诸伏高明已经是长野警署这边的精英,会抓不到行凶者他们也能够理解。
诸伏高明心情沉重,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见过琴酒训练,见过琴酒的身手,哪怕对方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仅仅从行动上判断高明就可以认出是他。
阿阵……他杀人了。
“高明,你没事吧?”大和敢助赶到了现场,看到高明没事松了口气,问:“死者是谁?”
“死者是来杀广源明的,我觉得他很奇怪,就想将人给制住,没想到他的同伙随后赶来朝我们开了一枪,结果不小心打偏了。”诸伏高明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解释的。
“打偏了?”大和敢助很惊讶,问:“打中了他的同伙?”
“对。”
“这么倒霉吗?”大和敢助立刻去看尸体,指着尸体说道:“他和之前刺杀广源明的人身形很像,大概率是同一个人。”
“果然是这样。”诸伏高明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个吸满了药物的注射器,说道:“这种药物的成分化验一下,很可能是用来杀人的毒药。”
“好。”大和敢助将证物袋接了过来。
“这未免也太倒霉了,一枪正中心脏,太准了吧。”法医验尸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也为诸伏高明捏了一把汗:“诸伏警官真是太幸运了,还好杀手失误了,否则二对一,诸伏警官可就危险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和敢助猛抬头,表情凝重地看向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表情平静地与他对视,毫不心虚。
大和敢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怀疑高明,毕竟他是和高明一起玩到大的,不管怎么样,他相信高明的心中是坚守正义的。
“我想先回家一趟。”诸伏高明朝自己的长官请假。
“现在?”
“对,我的心一直都很不安。”诸伏高明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抱歉,我可能……有点害怕,想先回去冷静一下。”
“也对,那个人就死在你的面前。”诸伏高明的长官表达理解,立刻就给了假。
大和敢助一见诸伏高明要离开立刻也说道:“我也要回去一趟。”
“你给我过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回去,给我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长官被大和敢助给气坏了,诸伏高明受到了惊吓,大和敢助当时又不在现场,你回去个什么劲儿?
诸伏高明唇角勾了勾,离开了医院。
夜已经很深了,但这一次却并没有看到琴酒,诸伏高明的心情再一次沉重,匆匆赶回了家。
诸伏宅静悄悄的,没有开灯,只有路灯静静的亮着。
温暖的灯光照在高明的回家之路上,让诸伏高明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暖意,他努力按捺下自己心底暴躁的情绪,却仍是大步走进了门。
院子没人,客厅没人,诸伏高明打开主卧的房门,按亮电灯,就看到琴酒已经睡了,还将被子在自己身上裹成了一团。
似乎是被灯光刺激到了,琴酒皱了皱眉,眯了眼缝看向门口,见到高明后闷闷地喊了声:“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
“来一起睡觉,好困。”
“阿阵一直都在睡觉吗?”
“嗯……你又不回来,我不睡觉还能做什么?”琴酒朝诸伏高明招手,邀请他共享美梦。
诸伏高明冷静地看着琴酒,问:“你晚上有出去吗?”
“出去做什么?”琴酒困倦地说道:“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你真的听话回来了吗?”
“我当然听话啊。”琴酒表现得很自然,说道:“我要是不回来被你发现,你又要数落我了。”
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恋人,他不想怀疑阿阵,但是他对阿阵的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到了无法自欺欺人的地步。
“我知道那个人是你。”诸伏高明认真说道。
琴酒打了个哈欠,仍旧茫然地看着诸伏高明。
“我不逼问你为什么会有枪,也不逼问你将枪放在了哪里,但是你当时明明可以瞄准他的手臂,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琴酒打断了诸伏高明的话,心里边有些不太舒服,什么叫做瞄准他的手臂?金菲士都要杀高明了,高明竟然想让他瞄准金菲士的手臂?做事情可以不做绝,但至少也该一报还一报,他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高明的想法太天真也太圣母了,金菲士想杀他,高明却还想着该如何和平解决?愚蠢!
“我知道,你的行事风格和我不同,但是……”
“我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琴酒突然提高了音量,脸上的睡意也一扫而空,眼神犀利地瞪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沉默,问:“是我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知道就好。”
“我只是不想你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你现在才说这样的话会不会有点太晚了?”琴酒被诸伏高明的话给气笑了,说道:“我从小在组织长大,执行过那么多的任务,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希望我变成一个杀人凶手?高明,是,你根正苗红,你在爱意中长大,你无法理解我,但是麻烦不要说这种惹人发笑的话!”
诸伏高明表情微变,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琴酒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诸伏高明很小就父母双亡,若说他在爱意中长大也难免扎心,但是以他的脾气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却也还是硬梗着没有道歉。
是我说错话了。”诸伏高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认真地对琴酒道歉:“我忽视了你的成长环境,我以后会慢慢改,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一个警察遇到那样的事情脾气会稍微暴躁一些,我会努力控制。”
金菲士想杀他,所以琴酒杀死金菲士也没有什么不对。
诸伏高明明白这一点,甚至就算弄到法律上,这也不过是自卫或者见义勇为罢了,最大的差错便是琴酒手上的枪以及对方用力过猛。
“你不要和我说这件事情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琴酒仍旧没承认是自己杀人,只要自己不承认,高明就没法子。
他隐瞒着,努力遮掩,就是为了维持住两人表面上的和平,他担心自己一旦承认,就和高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嗯,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诸伏高明上前,一件又一件脱掉衣服,爬进了被窝里。
被窝之中,琴酒甚至没有脱衣服,就连外套都还穿着。
诸伏高明:……
琴酒:……
诸伏高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说道:“好困啊,要睡了,阿阵。”
“哦。”琴酒干巴巴地应了声,然后轻手轻脚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又关了灯,这才将光溜溜的身子朝诸伏高明的身子凑了凑、又凑了凑。
第227章 番外·那五年(63)
经过两次惊心动魄的暗杀,广源明在稍好一些的时候立刻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警察,海关那边有人与走私集团勾结,这样的消息一个地方上的警署是搞不定的,于是立刻上报。
一层又一层,最后案件到了公安那边。
诸伏高明与琴酒只当做不知道,有人调查诸伏高明便将自己知道的情报挑拣着汇报一些,至于琴酒则完全隐藏在幕后,不去接触公安也不与组织联络。
公安插手的事情一般都是大案要案,诸伏高明这次也算是见识到了组织的冰山一角,绝对不是一个小警署可以对抗的。
“我想吃火锅。”琴酒说道,毫不遮掩:“你弟弟发给了我一张火锅菜谱,据说很好吃。”
“小景发你的?是什么?”
“种花国美食,川味火锅。”
听到这个名字,诸伏高明诡异的沉默了。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种花国美食吗?”琴酒小心翼翼问,这个食谱其实是他主动找诸伏景光要的,以高明的名义。
这几天,虽然广源明那边有公安在保护,但诸伏高明显然也因为这起案件心情有些不好,因此琴酒便想办法从诸伏景光那边要了一张种花国的食谱来,据说川味火锅最能让人心情愉悦,也适合聚餐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