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春心里骂骂咧咧，一只手却化作坚硬的蛟龙爪，锋利的爪子即将触碰到牛祥辉肚皮的时候，僵硬的牛祥辉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饶是孟祥春见过大风大浪，也下意识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诈、诈尸？”杜明浩围在最外边扶着段潇齐，还是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段潇齐轻轻扣着杜明浩的手，缓缓摇头：“不是诈尸，他的身体里没有灵魂。”
若是诈尸，必然尸体里存在灵魂。而牛祥辉的尸体，只是一具空壳。
孟祥春迟疑的问道：“还要剖吗？”
“正主儿都来了就不用剖了。”薛鸣看向孟祥春的身后，在孟祥春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也就是停尸房最深处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影。
孟祥春本能的回头，看到牛祥辉站在远处。
旁边是尸体牛祥辉，那边是会动的牛祥辉。
“这怎么回事啊……”沈庆宇这个人一害怕就想说话，他现在特别想不停的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但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他说话好像又不太好。
麒麟说道：“你和段潇齐他们等会躲远点。”
很可能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
沈庆宇抱着自己的那一团小火焰，一步一步的挪到杜明浩的身边，安静乖巧的当个不拖后腿的狗腿子。
牛祥辉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走过来，却与孟祥春擦肩而过，走到了尸体牛祥辉的旁边，怜爱的摸上他的脸。
众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诡异，这算什么？自己摸自己？
“你们找到了女娲石又怎么样？取得走吗？”牛祥辉动作轻柔，看向薛鸣的眼神却十分厌恶，甚至是仇恨。
薛鸣皱眉：“你这一切都是冲我来的？”
牛祥辉的表情一瞬间精彩，一会儿是痛苦，一会儿是仇恨，一会儿是不甘，最后他说道：“凭什么你能忘得干干净净，却忘了有个人因为你而死。”
“什么意思？”薛鸣不记得有人为他死过。
“不愧是你啊，我该怎么称呼你，万物生的店主？我在杀了你们之前很想知道，那个人是你朋友？”牛祥辉冰冷的眼神落在沈庆宇身上。
沈庆宇吓得一哆嗦，往杜明浩身后藏，不敢和牛祥辉对视。
薛鸣说道：“是。”
牛祥辉诡异的笑了笑，那甚至说不上是一个笑容，只是肌肉扯动嘴角摆出的一个表情：“你也配有朋友？”
薛鸣不明白牛祥辉话里的意思，饕餮却眯了眯眸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
“不重要，你们都得死。”牛祥辉突然吻住尸体的唇，动作轻柔，辗转暧昧。
尸体高高凸/起的腹部，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而牛祥辉的腹部逐渐涨起。
薛鸣瞪大瞳孔：“阻止他！”
饕餮的动作比谁都快，他将薛鸣往麒麟身后一推，身形晃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尸体旁边，他掐住尸体的脚踝，狠狠往外一拉。
他的另一只手探向尸体的腹部，直接穿透皮肤和肌肉，摸到腹部中坚硬的那一大块女娲石，毫不犹豫的取出。
白皙苍劲的手满是暗红色腥臭的血，那块女娲石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牛祥辉怀里的尸体被抢走，眼里闪过一丝癫狂，他的速度居然比饕餮还快，快到让人看到的只有一道残影晃过，下一刻，饕餮便被一脚踹飞，饕餮手里的女娲石也掉落在地上。
居然能踹飞饕餮！宫希杭感觉大事不妙，这本来就在牛祥辉所掌控的空间里，他们都被‘规则’压制了实力，而牛祥辉抱着舍弃空间的念头吸取女娲石的力量，大幅度提高自身实力，除非现在饕餮再恢复几层实力，不然恐怕他们都得完蛋。
“照顾好薛鸣。”麒麟对沈庆宇说完，话音尚未落下，便去抢夺地上的那块女娲石。
若是这一半再被牛祥辉吞噬，情况会糟糕成什么样谁都不敢想。
可麒麟的手刚触碰到女娲石，牛祥辉的脚就踩在了麒麟的手背上。只见他轻轻勾了勾手，女娲石就如同有生命力一般的主动跑到他的手里。
“神兽？凶兽？在我的世界里，你们都是垃圾。”牛祥辉笑起来，神情逐渐癫狂：“我本来想折磨死你们，但你们不配合。现在没办法了，我只能直接杀了你们。”
“只是可惜的是，你们死后就看不到我怎么折磨薛鸣了。”牛祥辉似乎是想到了折磨薛鸣的办法，笑的如癫如狂。
正在此时，整个空间又是剧烈的一抖，薛鸣他们几个人直接被抖的摔倒在地上。
孟祥春试探性的握了握自己的蛟龙爪，确定自己的实力恢复到了六成，惊讶之余，出手如雷，一盏玲珑塔飞向牛祥辉的头顶，试图将牛祥辉困进塔内。
饕餮和麒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实力再次恢复一些，却顿时拍地而起，神兽和凶兽的滔天气势瞬间爆发，强大又蛮横的力量狠狠冲击在牛祥辉的身上。
被三面夹击，牛祥辉无法躲避，硬碰硬的和麒麟对上，生生挨了饕餮一掌。
巨大的轰鸣声后伴随着烟尘漫漫，从薛鸣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地上有血，却不知道是谁的。
“饕餮！”薛鸣本能的喊饕餮，他的拳头紧握，指甲陷入皮肉也不知道疼，紧紧的盯着烟尘中心，他想知道走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牛祥辉踉跄两步，从烟尘中走出来，他手里的那块女娲石不见踪影。
在看到薛鸣的那一秒，牛祥辉发了狂似得直接冲向薛鸣。
“该死！你们全都该死！为什么有人在外面发现了我的空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保护你！薛鸣你就该死！我杀了你！”
牛祥辉的速度十分快，以薛鸣的身手根本躲不开，就在牛祥辉冒着黑气的手距离薛鸣只有不到十厘米时，异象突起，时间悄然静止。
牛祥辉停了下来！
薛鸣一抬头，发现段潇齐脸色苍白的抬着手，不顾身体情况使用了他的能力。
但段潇齐太过虚弱，能力只控制住了牛祥辉不到一秒，牛祥辉再次动了！
“妈的当我是死人？血流再多姑娘我也是金刚芭比。”
宫希杭抓住了那一秒的时间，用尽全力抓住牛祥辉的手腕，堪堪拦下牛祥辉的这一击。
如果忽略她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和用力过猛发抖的手，她真就是天神下凡。
已经穷途末路的牛祥辉一脚踹在宫希杭的腹部，将宫希杭踹开，不管不顾的再次攻向薛鸣，他的眼里只有薛鸣，他一定要杀了薛鸣！
外面不知道是谁撼动了他的空间，导致空间的‘规则’对饕餮他们的束缚力越来越低，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杀了薛鸣，他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杀薛鸣了！
然而牛祥辉显然是忘了什么。
在他再次进攻时，饕餮便出现在他眼前，只一只手便挡住牛祥辉的全力一击。
这一击的碰撞让整个停尸间都抖动起来，天花板上震下无数灰尘。
“不可能，你的实力不可能恢复！”牛祥辉被震飞出去，满脸不可置信。‘规则’还没有失效，饕餮现在明明最多只有六成实力，最多只能和吃下女娲石的他打平手！
下一秒，牛祥辉就想明白了，剩下的那一半女娲石被饕餮吃了！
女娲石可以短暂的让人的势力暴增，所以饕餮借用女娲石的力量又恢复了一部分的实力！
饕餮不喜欢废话，趁他病要他命。
看似不轻不重的一掌，却打到牛祥辉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不管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半分。
因为牛祥辉的溃败，整个空间开始颤动，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眼看饕餮要补上一掌将牛祥辉彻底击杀，薛鸣说道：“等一下。”
饕餮收手，站在薛鸣身边。
“宫希杭，你可以度化外边的那群活死人吗？”薛鸣问道。
如果这个空间彻底崩塌，那么这里面的活死人就会随着空间的崩塌而消失在三界之中。如果宫希杭能够度化那群活死人，让活死人的怨念消失，他们虽然要接受幽冥的惩罚，但数百年后也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宫希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着自己的惨状质询薛鸣：“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看不到我现在受了重伤？这群活死人能不能投胎关你什么事，你是昆仑上的那群神仙还是幽冥的鬼王？”
“出去之后我让白泽给你疗伤。”薛鸣说道。
她这一身伤起码得养两个月，白泽分分钟就能让她无病无痛。想想这个买卖，宫希杭没好气的答应道：“我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成功。”
恶鬼她弄死的不少，还没超度过。外婆教过她超度的法子，她也只能试一试。
宫希杭走出停尸间，又给自己的手掌心来了一道口子。
没办法，她出来根本没带什么法器，只能就地取材用自己的血。
天赋异禀的宫希杭很快就完成了超度，完成超度的她摇摇欲坠，要不是那股子自尊心强撑着，恐怕已经晕倒过去。
这时，薛鸣看向奄奄一息的牛祥辉，他问道：“我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
牛祥辉艰难的抬起一点点头，看向薛鸣的视线充满仇恨：“你害死我哥哥，那是我孪生兄弟，至亲至爱，你说为什么？”
“我跟他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他不听，他还要舍身救你，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只可惜我谋划一切，还是没有能杀了你给他陪葬！”
声嘶力竭的喊完，牛祥辉已经没有力气，彻底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若不是这个空间还没崩塌，他们都会以为牛祥辉已经死掉。
那一具和牛祥辉一模一样的尸体，应该就是牛祥辉的孪生哥哥。薛鸣这时候才发现这位兄弟误解的太大了，他根本就不认识牛祥辉的哥哥。
但这时候一直害怕的要命的沈庆宇却站了出来，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哥哥拿他当朋友，为了朋友舍生忘死，那是大义，也是你哥哥自愿做出的选择。”
“你……过来。”
牛祥辉的声音很小，沈庆宇犹豫了片刻，才凑过去。
“为什么要为了他死，你为他死了，我怎么办？”
沈庆宇这时候才注意到，牛祥辉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哥哥。
突然之间沈庆宇有些难受，他想起来之前牛祥辉只让他扶，或许那个时候牛祥辉也无意识的把他当做哥哥？
“牛牛，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绝弦为子期。你哥哥或许对不起你，但他对得起他心中的友情。如果你有来生的话，我希望你也有这种友情。”沈庆宇一时间居然克服了对牛祥辉的恐惧，伸出手摸了摸牛祥辉的头。
牛祥辉哭了。
那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流下一条灼白，缓缓没入他的脖颈，与血凝在一起，最后看不出那是泪珠。
牛祥辉缓缓对薛鸣抬起手，他没有释怀对薛鸣的恨意，他仍旧恨薛鸣，可现在他更多的是不甘心。“我有话跟你说。”
薛鸣站在牛祥辉的身边，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你以为这么大的局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吗？还有你身边的……”
牛祥辉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死了。
不，不是死了，是在快要说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魂飞魄散。
而当牛祥辉死去，整片空间轰然崩塌，巨大的失重感席卷每一个人。
薛鸣只觉得一阵耳鸣，巨大的崩塌声让他头晕目眩，远远地似乎听到狗子的声音。
“嗝，我真的吃不下了。嗝，他们好像自己从里面打破出来了。”
几秒之后，薛鸣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人将他抱起来，从一片废墟中走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薛鸣才恢复清明。他发现自己被饕餮抱在怀里，而在他的面前，四脚朝天躺着一只不断在打嗝的老狗。
第五十二章 白泽
“狗子？”薛鸣突然意识到那两次空间的剧烈颤动是怎么回事，顿时觉得狗子是大功臣：“狗子，回去给你买最贵的狗粮！”
“不了不了，这一次够我消化两年了，实在是吃不下。”狗子感觉自己的肚皮都快炸了，从来没一次性吃这么多幻境。
狗子的能力在一般情况下就是个鸡肋，那就是他可以吞噬一切非现实的空间，例如幻境，梦境，空间。但他的能力有限制，那就是必须他一口一口的啃掉，而不是像饕餮一样直接吞噬。
这就是为什么薛鸣他们在环境里经历了两次颤动，狗子吃完第一次已经吃不下，被按着脑袋又吃了一圈，这才有了第二次的颤动。
不得不说，狗子这次是最大的功臣。
“但是狗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薛鸣突然揪住狗子的耳朵：“坏规矩了啊，擅自出店。”
“咳咳，我算到你们有一难。出店之前跟白虎大人请示过，白虎大人说若是你要罚，就罚他。”一只孱弱的可达鸭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出来，这会他是人身，一手拖了一个人，出来之后把那二人都丢在地上，费力的大喘气。
那二人居然是罗涵和周阮阮。
鸭鸭脸色一向很苍白，刚才稍微试了点劲儿，这会儿已经喘不过来气：“这两个人类三魂七魄没了三魂，还受了很重的伤，就算救回来，也就是个脑瘫。”
他说的脑瘫没有骂人的意思，而是这二人以后就不会有正常人的神智，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四肢不受控制的了却残生。
薛鸣自然不会怪罪他们，他们违反店规，却是为了救他。若是他罚鸭鸭和狗子，这份因果最后会报应在他的头上。
“还有，幕后黑手别找我算是谁，我还想多活几百年。”鸭鸭对薛鸣摆了摆手，表示这活儿他就干到这儿。
别人的能力耗蓝，他的能力耗红，每算一次都会根据窥探到的天机的重要性折寿。他算到薛鸣有难折寿二十年，试探着算了一下幕后黑手是谁，牵扯出一大堆天机，他要是真算出来能当场暴毙。
薛鸣笑笑：“知道了。”
他打眼一看，宫希杭他们都已经出来，只是这个废弃的医院算是彻底毁了。
从医院里出来，饕餮他们的实力也不受束缚，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随时可能晕过去的宫希杭和已经晕过去的段潇齐送回万物生让白泽治疗。
“这两个人，沈庆宇你可以搞定吧？”薛鸣问道。
沈庆宇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把他俩送到医院。”
在医院里他就只是个拖后腿的角色，现在出来了，能做的事儿一定尽心尽力。
只是沈庆宇有些犹豫的看向麒麟：“这团火，你要不收回去吧。”
他一个人抱着一团火上救护车一定很诡异，这个场景他想都不敢想。
麒麟刚要抬手收回这团火焰，鸭鸭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玻璃罩子来。这玻璃罩子下面是个木质的底座，外面就是普通的玻璃罩。
“放这里面存着呗，麒麟大人的真火，留着当个纪念品也挺好。”鸭鸭对麒麟笑了笑：“你说是吧，麒麟大人。”
麒麟嗯了一声，许了鸭鸭的行为。
沈庆宇小心翼翼的把火焰存进去，如获珍宝的抱着玻璃罩子，火红的火焰在玻璃罩里不断跳动，红色的光线通过玻璃折射出来更加耀眼，只是看着好像都能烧进人的心里去。
薛鸣拍拍沈庆宇的肩：“那我们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叮嘱之后，薛鸣和饕餮等人便回到万物生。
当白泽看到段潇齐再次受伤的时候，他整个兽都不好了，怒骂杜明浩这个购买者：“卖给你才多久，就把他送来我这里好几次！什么破因果没完没了的？赶紧让他了却因果回店里！”
杜明浩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任凭白泽骂，也不还嘴。
白泽救完段潇齐，又看看旁边这个强装自己还能抗的萝莉，表情就跟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模一样：“咋还给我整个人类回来？”
“我是神婆。”宫希杭面无表情，她想进里面看看，结果薛鸣把他们丢在最外面的这间门脸儿上，叫白泽出来给他们治疗，断了她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这间门脸儿对于宫希杭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能看的上次那个视频就全看完了。
“神婆也是人，最讨厌人类。”白泽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很快就将宫希杭治疗好。
宫希杭今天一晚上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到薛鸣的店里还要被薛鸣的货物指点，顿时火冒三丈：“你是白泽吧？一个神兽生来就是造福人类的你凭什么讨厌人类？你要是讨厌人类就自戕啊！死了就再也不用造福人类了！”
白泽深深地剜了宫希杭一样，治好宫希杭就往深处货架走，气的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薛鸣见白泽回去，这才开口道：“你不知道白泽经历了什么，就不要胡说。”
“烦死了，我看到你就烦。”宫希杭推开薛鸣就要离开，刚迈开步子就听到薛鸣说话。
“几千年前，这片大地饿殍遍野，疾病，战争，灾荒，每一样都足以要了他们的命。白泽请命自愿出售，一块儿贝壳就卖出去了。他看到苍茫大地毫无生机，修为尽散救下那些人一命，不得已化为原型。”
“原型的白泽，被那群饥肠辘辘的人类围困，他们前脚才受了白泽的恩泽，后脚便要吃了他，还好当时的店主出现的及时，将他收回万物生静养，才让他免于一难。”
“前些天我让他救了马临骁一命，他心中就有龃龉。今日又让他救身为人类的你，他虽然嘴上说厌恶，可他却还是救了你。”
薛鸣问宫希杭：“万物生的店主只能控制货物的身体自由，没办法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你觉得刚才白泽为什么要救你？他本可以拒绝我的要求。”
第五十三章 记得就行
已经快要走出店门的宫希杭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扭头往店里面走，被薛鸣拦住。
“你要干什么？”
宫希杭没好气的说道：“去给他道歉。”
薛鸣没让宫希杭进去：“外面的这间门脸是实体，过了那道帘子，才是真正的万物生。你不是购买者，我不能让你进去。至于你的道歉，我会转达给白泽。”
“哦。”宫希杭冷着脸，所以薛鸣跟她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对白泽感到愧疚？“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薛鸣做了个请的手势，宫希杭拔腿就走。
段潇齐被治好后，杜明浩将他重新戴上，左边一个孟祥春，右边一个麒麟，浩浩荡荡的也要准备离开。
“对了，你要不要顺便让白泽给你治一下脖子？”杜明浩走之前，好心提醒薛鸣。
脖子？薛鸣下意识的往脖子一摸，一阵痛感传来，他这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有被饕餮咬出来的伤，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对杜明浩摆手：“我知道处理，你们走吧。”
杜明浩他们离开之后，薛鸣一转身，整个人就撞进饕餮的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饕餮站在了他的身后。
现在尘埃落定，离开那个紧张危险的环境，薛鸣满脑子都是他在医院里做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现在又撞进饕餮的怀里，整个人都很僵硬。
他本来是可以说服自己对饕餮的亲近都是把饕餮当做宠物，可谁会和自家宠物舌吻？
虽然舌吻是饕餮在疯魔的情况下强迫他的，可他也主动亲了饕餮两次！还他妈都是亲嘴！他到底怎么想的！
薛鸣不自在的往后退一步，和饕餮保持距离，试图解释：“医院里我被绑在病床上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然后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那啥，就好像那些事不是我干的，但是这些记忆又在我脑子里，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解释到最后，薛鸣觉得自己说的话无比苍白，那些事的的确确就是他干的，可他总有种怪异的感觉，那些事分明就不是他想要做的，要是现在让他回到那个场景，他绝对不会干出那些事情！
“你还记得你在停尸间外对我说过什么吗？”饕餮问道。
“我亲了你，还对你说了……我对你说了什么来着？”薛鸣刚刚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但现在仔细去回想，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说过的话都非常模糊，就像是很久远之前说的话，被岁月洗涤后只剩下话的轮廓，却记不清内容。
饕餮突然抬手摸了摸薛鸣的头：“记得亲了我就行。”
薛鸣：“？”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薛鸣脑海里生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很离谱的想法：“你不会喜欢我吧？”
饕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是经年化不开的一缕缱绻，那是他每次看向薛鸣的眼神。
突然之间，薛鸣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饕餮表现的这么明显他居然一直没看出来！
“等等，这件事容我思考思考！”薛鸣浑身都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赶紧跑。
饕餮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却没让薛鸣发现。“我让白泽给你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上点药就行。”薛鸣有些紧张的说完，又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忙转移话题：“牛祥辉死之前说我身边有人要害我，我们现在应该找出这个人！”
薛鸣一转移话题，人也不紧张了，气也顺了，口齿都清晰很多：“那么大一块女娲石，牛祥辉不可能弄得到，一定是有人帮他。而且他最后刚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突然魂飞魄散，一定是签订了某种契约，若是背叛那个人，就会魂飞魄散。”
饕餮深知薛鸣这是在转移话题，也不逼他，顺着他的话理下去：“万年前的那一批家伙几乎都有女娲石，只不过不轻易示人。”
“你的意思是，是店里的货物要害我？”薛鸣清楚，万年前的那些老家伙活着的都在他的店里。
“不确定。”饕餮说道。
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猜测是店里的某些老家伙。
虽然只是猜测，但已经八九不离十。看来这个店里，不服薛鸣的并不少。
薛鸣有一种无端的直觉，这件事只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我还有一个问题，之前我一直觉得牛祥辉是认错了人，但现在想想又觉得没有。一个拥有强烈恨意想要报仇的人，怎么会连仇人都分不清？”
“但是1982年，我还没出生，或许他说的是我前世？可他也说我是万物生的店主，难道我前世就是万物生的店主？”薛鸣顺着那条线推测到这里，看向饕餮，眸子里尽是疑惑。
万物生店主还能连任？如果连任为什么饕餮和所有货物没有一个告诉他？
饕餮对上薛鸣的视线，双瞳如古潭般平静，没有丝毫的心虚，他说：“牛祥辉很可能是被人利用，祁年那里有你转世的记录，1982年你尚未投胎，你可以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