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修谨和赵明熙携手走着,他们身后还静静的跟着一众宫人。
“舅舅跟舅妈要回来?”
“看回信,舅舅只将郡城的琐事都交代好,就能出发回京了,不出一月就能见面了。”
赵明熙听闻这个消息,自是满心欢喜。
他们也与两位长辈有两年未见了。
这次回来算得上是团聚了。
赵明熙转念想到了什么,他侧首觑着覃修谨的脸色,几经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泽昀想问什么?”
覃修谨自是第一时间察觉,他单臂揽着赵明熙的蜂腰,亲昵的凑近询问道。
“陛下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赵明熙背手轻挥两下。
花霖会意领着一众宫人停下了脚步,直到听不清他们的言语才继续低眉跟着。
“泽昀若是唤我陛下,我可就猜不到了。”
覃修谨自顾自的搂着赵明熙往前走去。
两旁的宫人瞧见了,皆是跪身低头,不敢窥觑半分。
赵明熙瞥着他撅起的唇瓣,忍不住笑出了声,“六郎,可能猜到我的心思?”
“哼!”
覃修谨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落后宫的嫔妃跟皇子。
那些皇子大多没有母家帮衬,无权无势。
他便大手一挥,给成年的皇子封上闲散王爷的名头,让他们出宫建府。
公主则是该说亲的说亲,没到年纪的便还养在后宫里头,无事便陪陪母后解解闷。
打发完那些人,就到了覃展宸和覃少桦两人。
覃展宸未曾参与造反,只与祝家人一般,禁足在府中,不得擅自外出,等他闲暇之时再发落。
而覃少桦因与覃柏聿关系亲近,则与靳书慧一同被扣押在宗人府内。
覃少桦是在覃修谨登基那晚被带到清心殿的。
他双手拷着锁链,样貌清瘦却不显颓然。
想来,在牢中也并未收到苛待。
覃少桦伫立在大殿中央,看着龙椅上,气场威严的男人静静的出神。
任谁也猜想不到,与他一般,自幼就被称为‘废子’的人,会坐上那把象征权势的龙椅。
“有什么想说的吗?”
覃修谨开门见山的问道。
“陛下是在问我的遗言吗?”
覃少桦难得玩笑的说道。
“你倒也清楚。”
“我与覃柏聿做过什么,我自是清楚。”
“可惜啊...”
覃修谨施施然的起身,绕过桌案走向覃少桦,“朕只寻到了覃柏聿的罪证,却不曾寻到你的。”
覃少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覃柏聿疑心深重,那些卷宗都是由他亲自收着的。
若是有覃柏聿的,也合该有他的。
他一时分不清覃修谨是不是在说谎?
“但即便是没有罪证,你也该死。”
覃修谨接过欣妍递来的匕首,一步步走到覃少桦的身前。
覃少桦坦然的看着他,真心的笑着,“若是陛下亲自行刑,我也能无憾了。”
能死在覃修谨的刀下,他也算是了清了罪孽。
“你不担心自己的娘亲?”
覃修谨发问道。
“”皇后曾答应过我,会送我娘出城...”
覃少桦转而恳切的哀求道,“待我死后...只求陛下将我丢进乱葬岗中,莫要我娘看见...”
他不想娘伤心。
覃修谨左掌轻拂起他的长发,将他的脖颈露出。
他轻笑着,“朕便成全你。”
“多谢陛下!”
覃少桦笑着低下了脑袋。
覃修谨视线紧锁在他细长的脖子上。
他眼中厉色划过,挥动匕首,手起刀落。